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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驸马-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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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俭和那个青年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一站一蹲安静的垂钓,如同江岸边的两尊石塑,与周遭的环境融作了浑然一体。
钓鱼是一个很需要耐心的活儿,沉不住气的人是肯定不会喜欢的。
薛绍向来就沉得住气,裴行俭显然也是。
活泼好动的妖儿显然对钓鱼提不起什么兴趣,她玩了一阵蚯蚓就光着脚丫儿去江边踩泥巴了。薛绍吩咐几声让她小心不要落水,妖儿咯吱吱的笑,一边吟念着“日出江花红胜火”,一边朝裴行俭那边玩了过去。
薛绍微然一笑,裴行俭应该会喜欢妖儿,至少不会将她轰走。裴行俭的元配夫人和子女早年全都过世了,现在的夫人是续弦,生的几个儿子都还很年幼。
他曾经有女儿,但现在没有了。
妖儿提着裤管踩着稀泥玩到了裴行俭那边,笑嘻嘻的看着裴行俭。
裴行俭手里拿着一根钓竿,扭过了头来也笑眯眯的看着妖儿。
“老者,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外公!”妖儿咧着嘴儿笑道,“他就像你一样的老,胡须很长是灰白色的,脸上的皮也都皱起来了,总是笑眯眯的样子。”
“哦,是吗?”裴行俭抚了抚胡须呵呵的笑,“那你外公,他人呢?”
“两年前就死啦!”
裴行俭身边的那青年表情一滞,随即苦笑。裴行俭则是哈哈的笑,“哎呀,看来我这糟老头子也活不了多久喽!”
妖儿笑嘻嘻的走到裴行俭身边,低头看了看他的鱼桶,咯吱吱的笑,“这是鲈鱼吗?好小噢!”
“很小吗?”裴行俭笑道,“这都有一筷子长了,算是大的了!”
“太小了。”妖儿摊开她的双臂,认真的道,“我们那里的渔民打鱼,经常打起这么大、这么大的鱼!”
“哈哈,真的吗?”裴行俭再度大笑,笑声爽朗又苍劲,“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哪?”
“我是岳州人。”妖儿笑嘻嘻的道,“我们那里有八百里云梦泽,里面有好多好多的大鱼!”
“哦,那就难怪了。”裴行俭笑呵呵的点点头,慈爱之情溢于言表,说道,“你刚才吟的那首诗是在忆说江南吗,很不错嘛!”
“那当然。神仙哥哥教我的!”妖儿眉飞色舞,无比自豪。
裴行俭呵呵的笑了两声,“你自己会作诗吗?”
“不会,我只会背诵。”妖儿摇了摇头,“我可以背很多很多的书!”
“那你背一点来给我听一听可以吗?”裴行俭笑道,“你若背得好,我就给你买糖吃。”
“我有呢!”妖儿说罢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拿出几枚桔黄色的芝麻松子糖,翘起兰花指儿蹑着两枚手指拿起一颗,笑嘻嘻的道,“月奴姐姐给我买的,可好吃了!”
“嗬嗬,你还随身带着松子糖呢!”裴行俭笑得更乐了。
“我给你吃,你背书给我听好吗?”妖儿笑嘻嘻的往前一递。
那青年上前一步伸手要去拦,裴行俭瞟他一眼,青年连忙退下,低眉顺目的站着就像他从来也没有动过一样。
“好啊,我这老头子好多年都没有吃过糖喽!”裴行俭笑呵呵的把嘴伸了过来,一口将那颗芝麻松子糖吞了过去。
“咯咯!”妖儿大笑,“你的口水都弄到我手上了!”
“哈哈哈!”裴行俭放声的大笑,夸张的用力咬着糖吧唧作响,“好吃,好吃!”
薛绍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不由得微然一笑,谁能想像得到眼前这个在小女孩儿的嘴上贪婪咬糖的老头儿,是一个挥袖间白骨满疆场的儒将之雄呢?
“你吃了我的糖,要背书给我听噢!”那一边妖儿在说道。
“好啊!”裴行俭拍着腿哈哈的笑,“那我背几篇论语给你听,怎么样?”
“论语有什么稀奇的呀,我八岁的时候就全部能背了!”妖儿拿了一颗芝麻松子糖放进嘴里,吮着手指咂着嘴儿,“学而时习之,不亦糖糖乎?有朋至远方来,不亦糖糖乎?”
“什么,不亦糖糖乎?”裴行俭愕然又好笑。
“这都不懂呀!”妖儿像一个学馆里的老博士那样,扬着手指一板一眼的认真讲解道,“吃糖最开心了,所以叫——不亦糖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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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着实厉害
裴行俭和那青年“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显然,他们不是那种古板教条的老夫子,不然肯定要吹胡子瞪眼的大骂妖儿滥改儒家经典了。
薛绍也笑了,妖儿真是越来越耿直了,怕是受了月奴的影响。她这样的耍起宝来,对裴行俭的杀伤力可就太大了一点。
“《离骚》你会吗?”妖儿一点儿不在意他们的大笑,一边吮着手指吃着松子糖一边说道,“不如你就背这个给我听吧,因为我是楚人!”
薛绍笑着摇了摇头,用脚下的木屐在大石头上敲击了起来。嗒嗒嗒,嗒嗒嗒,声音清脆传得悠远。妖儿一听到这声音,表情一下变得认真又凝重起来,站了起来认真的听着,聚精会神。
裴行俭和那个青年很好奇的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妖儿听了一会儿,吐了吐舌头,连忙站直了身体正儿八经的对着裴行俭拱手拜了下来,“尊长恕罪,小女子方才太过失礼了!”
“咦?”裴行俭好奇的看向薛绍那边,他自然也听到了木屐发出的敲击声。
妖儿怯怯的回头看了薛绍一眼,伸出指头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小声道:“神仙哥哥在骂我呢,他用木屐敲来四个字——目无尊长!”
裴行俭和那青年愕然对视了一眼。
惊诧!
大唐的军队里有鼓点号角,金铙旗帜,哪怕是没有从过军的人都知道,这些都是军队用来传播信息的工具。
可是,这些传递办法都是简单粗糙而且固定不变的,比如擂鼓冲锋鸣金后退。裴行俭还真没见过有什么办法,能够把具体的“字”通过敲击的办法来传递!
嗒嗒嗒,嗒嗒嗒,薛绍的木屐在继续敲击石头。
妖儿嘻嘻的一笑,又拱手拜了一记,说道:“小女子不学无术,尊长千万不要怪罪!应该是——不亦乐乎!”
“这也是那位神仙哥哥敲过来的字?”裴行俭惊讶的问道。
“是呀!”妖儿乖巧的点头,“四个字,不亦乐乎!”
“尚书,这不可能吧!”寡言少语的青年,终于是开口说了一句话。
“尚书?”妖儿眨了眨眼睛,表情当中流露出一丝惧意,“好像是官名噢!很大的官!”
“不是不是,他在叫我叔叔呢!”裴行俭笑眯眯的挥了挥手,示意妖儿蹲到他身边来,说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那位神仙哥哥的敲击,代表的是什么字呢?”
“不能说。”妖儿一本正经的道,“不然神仙哥哥会打我屁股的!”
裴行俭哑然失笑,“这是那位神仙哥哥想出的办法吗?”
“对呀!神仙哥哥可聪明了!他教我好多好多的东西!”妖儿说道,“他教我吟诗,学算术,练武,还有这种蓝田秘码,可好玩了!”
“蓝田秘码?!”裴行俭和那青年异口同声的低声惊道。
“对呀!”妖儿笑嘻嘻的点头,“他还教了我一种特别好玩的丝线铜……”
说到一半,妖儿慌忙捂住嘴,面露惊慌之色。
嗒嗒嗒,嗒嗒嗒……
“不好了,神仙哥哥生气了,我要回去啦!”妖儿急忙站起来,冲裴行俭弯腰拱手的拜了下来,“拜别尊长。”
裴行俭一脸笑容的点了点头,又饶有兴味的看了稍远处的薛绍一眼,说道:“小姑娘,你明天还来吗?”
“我要是来,你就背《离骚》给我听吗?”妖儿说道。
“好,一字不漏的全部背给你听!”裴行俭说得斩钉截铁,像是在军队里发号施令一样。
“嘻嘻,一言为定!”妖儿欢喜的点头,“我一看到你就想起我的外公,我可喜欢我外公了!如果神仙哥哥明天再来钓鱼,我就央求他带我一起来,我给你糖糖吃!”
“好,一言为定!”裴行俭呵呵直笑,“能有糖糖吃,不亦糖糖乎?”
“嘻嘻,我走啦!”
提着裤管踩着稀泥,妖儿回到了薛绍的身边,嘿嘿的笑,“神仙哥哥,你别生气好吗?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薛绍笑了一笑,“那位老人家约你明天再来吗?”
“是呀!我想听他背《离骚》给我听!”妖儿认真的说道,“我外公当年最喜欢《离骚》了。我虽然也能背,但有好多好多不懂的地方。我想向他请教呢!”
薛绍不禁好笑,你倒是自来熟,也不问人家是谁,花一颗糖就要请他做你的便宜老师——那可是当朝身兼文武三品双职的礼部尚书和检校右卫大将军、刚刚带着十几万军队打了胜仗回来的大唐元帅!
“神仙哥哥,我们明天再来钓鱼,好不好嘛?”妖儿眨巴着乌黑圆溜的一对儿大眼睛,小声的央求道。
薛绍摸了摸下巴,笑道:“好是好,但你得负责挖蚯蚓。”
“好耶!”妖儿欢喜的咯吱笑了起来,“我叫月奴姐姐帮我一起挖,她力气好大的,一会儿就挖好了!”
“月奴才不会帮你干这种事情。”
“她要是不帮忙,等她被丝线铜钱弄得睡着了,我就咬她的胸脯!……白花花圆乎乎的,像刚出锅的大肉馒馒!”
另一边,打伞的青年也蹲了下来,在裴行俭耳边说道:“尚书,这个小童儿方才听到木屐的敲击声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甚至是哪几个字都能说得一清二楚。莫非是他二人事先商量好了的?”
裴行俭手执钓竿平静的看着水面,淡淡道:“她没说谎。”
青年的表情略微滞了一滞,默然的点头。
有件事情别人或许不大知道,但青年跟随裴行俭身边多时,他是肯定知道的。那就是,裴行俭洞悉阴阳、精通相面识人之术。有这样的阴阳奇术傍身,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小童儿还有可能骗得过裴行俭么?
裴行俭最为著名的一次预言,当属给王勃相面批命。
王勃是著名的神童,六岁就能下笔成文,十岁通六经,十六岁被当今陛下召入禁中对策而深受赏识被封为散朝郎,并成为前太子李贤的伴读。
就在王勃名扬天下被世人所称道的时候,裴行俭却说王勃轻浮急躁卖弄夸耀,非但做不到大官,还会早早夭亡不得善终。
果然,年仅十八岁的王勃因为一篇轻佻讽刺的文章激怒了皇帝李治,被逐出李贤的王府。过了四年他才好不容易混到一个远州参军,却又杀人犯法,运气好遇到天下大赦才捡了一条性命,他父亲却因为而受到连累被贬了官。
五年前,年仅二十七岁的王勃,意外溺水而亡。
除了对王勃的这一次“铁口直断”,裴行俭还给许多将军大臣相过面,大多都是隐而不言或是密而不传,但无一不应验。这些年来,由裴行俭举荐提拔的文官武将已是数不胜数,许多人已是官至五品通贵以上。
裴行俭的“阴阳识人”之能,或许不像他的文治武功那样著名,但却是一件无往不利的“秘密武器”。
“如果用那样的击敲之法,传递军中的信息,当如何?”裴行俭突然说道。
青年的眉头略微紧了一紧,“军中向来有鼓角旗语或是快马斥侯往来传递消息。鼓角简明,但所能传递的信息不多,而且容易被敌军认穿;旗语繁琐,视线以外不可得知;斥侯倒是能够精准的传递消息与命令,但容易因为斥侯的个人安危或是马匹的优劣快慢而误事。”
“战场讯息瞬间万变,如果有一个精密而迅捷的方法来传递军情与命令,大军的指挥就能更加得心应手。各军行动迅速敏捷有如人的四肢一样收发自如,那样,无疑将胜算大增!”裴行俭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还有,方才那个小童儿当着我们两个大人的面接受讯息而不被识破,而且那个信息的传递居然能够精准到每一个字!如果我们的军情传递也用上这样的技巧,那就根本不用担心军情泄露了。想出这个法子的人——着实厉害!”
青年的表情微然一变,“着实厉害”这四个字,可是很少从裴尚书的嘴里说出来的。
“要不末将去把那青年郎君请来一叙?”青年道。
裴行俭微笑的摆了摆手,“暂时不必。”
“是。”
裴行俭抚了抚须髯,意味深长的眉梢轻扬微微笑了一笑,突然双手抓竿奋力一提,竹竿一下就被拉弯了,柔韧的钓竿尖头猛然往水底一沉!
“上钩了!大的,一条大的!”
傍晚时,雨停了。
妖儿提着鞋子扛着竹钓竿,欢天喜地的赤脚小跑在曲江池柳堤岸上,“有鱼吃喽,有鱼吃喽!”
薛绍踩着木屐嘎噔、嘎噔的走在后面,呵呵的笑,看了一眼手里提的水桶,收获真不错,六条鲈鱼,平均一斤左右。
裴行俭钓得更多,还有一条四五斤的大鲈鱼,于是早早的满载而归了。
薛绍心想,我务必要赶在我大哥来长安正式和二圣商谈婚事之前,和裴行俭搭上关系。最好是,在烧尾宴的时候请到裴行俭到场。另外,如果婚事真的谈了下来,在成亲之前,我务必要出去打上一仗混一点军功在身,先入为主的塑造起一个“将军功臣”的形象,而不是吃软饭的花瓶男。
否则把婚一结,“驸马”的身份将是一个极大的桎梏,我再要去干这些事情,可就非常的不方便了。
时间紧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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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应运而生
月奴叫火房大婶烧好了一大锅热水,站到了前宅正堂的屋檐下,翘首而望。
“天色将晚,公子出去钓鱼也该回来了。”
正堂里,李仙缘和姚元崇正在对席而坐下围棋。月奴往屋里瞟了一眼,既不冷漠也不热情,面无表情。
以往的薛府里总有许多的纨绔膏梁搞得一片乌烟瘴气,一连半个月的醉生梦死花天酒地那都是司空见惯。相比之下,如今有两个人安静的坐着下棋,真算得上是高雅而清净了。
不过月奴很不喜欢那个李仙缘,总是夸夸其谈还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好几次想要一剑捅他个透明窟窿。
“我说姚兄,你这行卷也弄得太草陋了吧?”李仙缘一边下着棋,一边说道,“别人投行卷,都是把自己的多篇诗赋整理而成诗集,用上好的萱纸卷轴工整誊写,字词之间还须得多种避讳。此外,还要另附书信拜贴一封,以显诚意与谦恭。你倒好,草草的写了两首诗就算完了?”
姚元崇捏着一枚棋子定在了棋盘的上空,苦笑,“姚某平日里很少作诗写赋,到哪里去编那诗集?”
“落子、落子!君子岂能举棋不定!”
姚元崇被他一催,匆忙一子落了下去。
李仙缘嘿嘿直笑,“你输了!”
“李兄太奸诈了,这是故意乱我心神啊!”姚元崇很忿然。
这时妖儿撒着脚丫朝正堂跑了过来,“我们回来啦!有鱼吃喽!神仙哥哥钓了好多的鱼!”
薛绍刚刚走到了府门外。
“你给我站住!”月奴对妖儿大喝一声,直皱眉头,“满地稀泥你乱跑什么,看看你,脸上都是泥了!快跟我去洗洗!”
“噢!”妖儿应了声,把鱼竿、鞋子、斗笠都放好,正要一脚踏上台阶,月奴一把提住妖儿的腰带,托着她的腰一抛一扔,妖儿像只小鸡一样被抛得飞了起来。月奴双手凌空使了个九天揽月将她抱住,扛在了肩膀上按住再也动弹不得。
“满脚是泥,到处乱踩!”
“呜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妖儿踢着脚丫一阵惨叫。
“别吵,泥巴童儿!”月奴扛着妖儿,大步就走。
屋里的李仙缘和姚元崇眼睛都直了,太神勇了!
薛绍提着鱼桶走了过来,坐在了屋檐下准备换鞋,“二位聊些什么呢?”
“正聊起姚兄的行卷之事。”李仙缘说道,“小生觉得才两首诗,实在太寒酸了。不如就让小刀来捉刀代笔,给姚兄添上两首吧!”
“就你?”薛绍和姚元崇一同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瞧不起人吗?”李仙缘脸色一正,清咳了一声作沉思状,良久,点点头,“听着!”
“天上下了雨,地下好多水;出门钓鱼去,回来一身泥!”李仙缘啧啧的道,“怎么样,文采斐然吧!”
薛绍和姚元崇都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月奴担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在薛绍面前跪坐而下,“请为公子浴足!”
“好。”薛绍脱了木屐踩进水盆里,水温刚好。下雨天的赤着脚出去走了一圈回来,泡一泡还真是舒服。
“哎呀,触景有感,小生再来一首!”李仙缘啧啧的道,“公子两腿泥,美人一盆水。素手轻且柔,郎情妾有意!”
“哈哈哈!”
月奴脸上一红,恨恨的剜了李仙缘一眼,再胡说八道,一剑戳死你!
李仙缘被她瞪得浑身一寒,“嘿嘿,小生献丑了!”
“你那丑,还是少献一点为妙。”薛绍笑道,“不学无术的九品俗吏,我都不知道你这官是怎么混来的!”
“开玩笑,小生可是举明经考上的!”李仙缘脸色一正,说道,“帖经墨义,岂是等闲!”
“原来李兄还是举明经入仕,失敬、失敬啊!”姚元崇拱手拜了拜,笑道,“本朝科考最重进士与明经。进士着重于诗赋文章,明经着重于贴经墨义。姚某,也只能去考明经科了。”
贴经墨义,是指明经的考试方式。
贴经,就像是现在考试当中的“完形填空”,将经书当中的某一段遮住只露出三五个字,然后让考生将这一段补写完整。
墨义,就像是“名词解释”,比如“学而时习之不亦糖糖乎”这一段论语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典故,一一说明解释清楚。
当然,举明经也不代表完全不看重诗赋,至少可以当作是“特长加分”。
这样的考试规则,在现在的高考也仍在沿用。不知道是否称得上是“国粹”。
薛绍走进去和他们二人坐在了一起,说道:“贴经墨义应该算是简单的吧,本朝有许多臣子都是举明经。我听说进士科才是真的难,进士及策以后的身言书判都不是一般人能通过的!时下不是有一说,叫做三十年老明经,五十年少进士么?”
“对啊!进士科极难!”李仙缘深有感慨的道,“考生就算是进士及策脱颖而出了,还要经由吏部进行身言书判的严格选官。首先是要检验书法是否遒美,这是书;判文章是否出众,这是判。二者优秀还要看体貌是否雄伟端正,言辞是否得体辩正,这是身与言。身言书判之后,还要考察考生有何特长,再由吏部的官员决定授予什么样的官职。当然,就算到了这一步,这官也不是想授就能授的。吏部要上报到尚书仆射那里,仆射首肯了还要转由门下省反复的审核。嘿嘿,任你才华盖世文章风流,一表人才人中龙凤,要是讨不了尚书宰相们的欢心,一辈子别想得授官职——呶,小生就认识好几个进士及策的人,十几年了还没混到官职呢,现在都在那些王公大臣将军们的府里充当幕僚,混一口闲饭来吃。”
姚元崇摇头苦笑,“所以,除非是皇帝陛下直接下旨封的官职,或是出身高门仕族的学子,再或者是生来就该做官的恩荫,否则很难得到官职。姚某出身吴兴姚氏尚且难以谋到官职,就不用提那些寒门士子了。”
薛绍呵呵的笑,“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我这七品太官令,似乎挺值钱啊!”
李仙缘直翻白眼,“哼!”
姚元崇呵呵的笑,“以薛公子的血统门第和见识胸怀,本就该要做官。”
薛绍笑了一笑,说道:“本朝的科举取仕完全掌控在少数的大官宰相手中。长期以来,大官宰相门生无数桃李满天下,人脉四处分布势力盘根错节,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得了提携之恩的门生官员嘴里喊着忠君爱国,实际上命运却掌握在那些大官宰相们的手中。由此,帝王的权力和威信大大的被削弱。宰相专权,因此屡见不鲜。”
姚元崇眼睛一亮,“想不到薛兄入仕不过短短数日,就早早的想到这一层!”
薛绍呵呵直笑,我想到个毛,我一天官都还没有当过。以前伟大的“历史学家”安小柔老师整天在我耳边跟我说这些,我就算是一块石头也应该记住了几句啊!
李仙缘左右看了看他们二人,“你们还一拍即合了?”
“对啊,我们都是治世良臣,你只是一介俗吏!”薛绍笑道。
“好吧,既然如此,俗吏决定卖友求荣了!”李仙缘将姚元崇写的那一篇文章拿了出来递给薛绍,说道:“你自己看看吧,姚兄想要革仕族之命!”
姚元崇脸色一窘,简直无地自容。
薛绍拿过卷子来看了两眼,呵呵的笑了一笑,“其实意识到这些问题的人,绝对不止姚兄一个人。但是这些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所谓积累难返,也不是一两天、一两个人就能解决的。皇帝要罢除一个宰相都得要大动干戈,事后还难免要引起朝野震荡、好一番伤筋动骨,何况是我们这些人想要从根源上去解决问题呢?”
“对啊!”李仙缘压低了一点声音,“武后好几年前就恨死郝处俊了,这是朝野尽知的事情,但直到今天才将他彻底扳倒!——再说远一点,贞观托孤大臣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权倾朝野那么多年,当今陛下心里能痛快吗?但还不是忍了十多年!世人都以为天子无所不能,以为一封敕令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其实根本不然,他们也是有着很多顾忌、很多掣肘的!——天子尚且如此,何况我们这些针眼大的俗吏?……好吧,针眼大的良臣和士子?”
薛绍点了点头,“所以,现在二圣开始封授一些人充任同中书门下三品,用来分割三公、中书令、侍中和尚书仆射这些宰相们的权力,分薄他们的人脉和根基,从而加强君王对朝政的掌控能力。姚兄,你提的这些问题不是没有人看到。实际上,二圣都已经着手在办了。不信你看着,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同中书门下三品这样的官员竖立在朝堂之上。”
姚元崇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是姚某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了。”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薛绍微笑道,“你难道没有看到,你想要做的事情,也正是二圣现在想做的事情吗?天时地利人和,你正好顺势而起。”
李仙缘嘿嘿一笑,“所以,姚兄你还是很前途的!好好的把行卷投了,好好的春闱应试考个好成绩。将来,必有作为!”
薛绍心中一亮,李仙缘多半已经把姚元崇的这篇文章给天后看过了。瞧他笑得那副贱兮兮的奸人嘴脸,肯定是早就心中有数,知道姚元崇这样的人正是二圣现在需要的人。
这就叫“应运而生”。
将来姚元崇要是得了势,还能忘记他吗?这个半吊子神棍,绝对是个抱大腿的高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姚元崇正色的对着薛绍和李仙缘拜了拜,“姚某,真是茅塞顿开了!这些年来一直闭门造车的想当然,真是惭愧啊!看来,还是要先深入了解,才能权衡利弊因时制宜!”
薛绍点头笑了笑,“照我看来,你还真是需要更加深入的去了解官场实情。如果能从县一级的官吏做起,不失为一件好事。”
“能为县官,姚某是求之不得!”姚元崇正色道,“官虽小,但却能为百姓干些实事。从最低层的小官实践做起,脚踏实地方能步步为营!”
薛绍点头微然一笑,“我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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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性命担保
说干就干,是薛绍一惯的风格。骑上威龙宝马出了家门,薛绍直奔西市先去找了虞红叶,准备带上她和她的茶具一起,再去拜访薛克构。
从来都是一个好汉三个帮,更何况是要在官场上混。薛绍可不指望那一棕八字还没一撇的皇婚能给他带来一切;人,还是要靠自己。今天帮助和提携了姚元崇,不管明天他混到什么样的程度,总会对自己有好处。哪怕是他到死一事无成,也算是多个朋友多条路。
春天不播种,秋天哪来的收获。
薛绍到了虞红叶的手工作坊,她们的工作进展十分迅速。虞红叶做事十分的认真,每一个文胸细小到每一个部件,她全都亲历亲为的认真检查,反复斟酌。
西市那地方汇集天下财货,聚集了无数的商人在这里摸爬滚打,一个比一个精明,每个人都是奔着钱来的。所以,想要多赚一个铜板都得像经历一场战争一样精打细算绞尽脑汁。
虞红叶再精明再能干,终究是家底微薄的一介女流,想要脱颖而出笑傲群伦,谈何容易。更可况商场之上除了暗底里的竞争还有明面上的争斗,上一次若不是薛绍及时出现阻止一群人的围攻,她的店子恐怕都要从西市除名了。
如今有了薛绍的穿针引线能够做上皇家的生意,对虞红叶来说可算是人生命运的一个重大机遇和转折点。因此她对这一趟生意是无比的看重,不仅仅是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更倾注了几乎全部的心血。
每个人的人生当中都会遇到许多的机会,少数人把握住了于是成功了。大多数的人坐视机会悄悄溜走,从而沦为了平庸。
薛绍觉得,虞红叶应该会是前者。
“多少个了?”薛绍问。
“到明日早上,将凑足两百整数。”虞红叶说道,“肩带和腰带都有牛皮弹筋和松动活结易于调整,不同胖瘦的人大概都是能穿。主要是针对不同的杯罩区分了尺寸。红叶多番考证,将乙杯和丙杯做得最多,甲杯与丁杯次之。也有极少量……丁杯以上的。”
这虞红叶真是聪明,还会做市场调查了。薛绍呵呵的笑,“丁杯以上,专程给月奴这样的人做的么?”
“红叶要拿两个文胸去月奴亲自试了,才知道合不合适。”虞红叶的脸上稍稍一红,婉尔一笑,“请公子稍候,待红叶前去更衣再陪公子去拜访薛侍郎!”
“好。”
稍后二人到了薛克构的府上。老头儿一见到薛绍和虞红叶就哈哈的笑了,“来得好啊,老夫正好茶瘾犯了!至从那一日喝了红叶姑娘煮的茶,老夫再喝自己府里的茶可就不是个滋味了呀!”
“能为族伯效劳,也是小侄的荣幸!”薛绍笑呵呵的拱手来拜。
“坐、快坐!”
二人分坐堂中,虞红叶从旁煮茶。
薛绍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族伯,小侄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好,你说。”薛克构倒也干脆。无事不登三宝殿,他都当了几十年的官了,哪能猜想不到。
“小侄有一位朋友,出身吴兴姚氏,三十上下的年纪,满腹经纶一表人才。”薛绍说道,“原本他无意仕途,但小侄觉得他是个难得的干实事的人才,因此主动劝说他参加今年的春闱科考,入仕为官。因此,小侄逼着他写了一份行卷,想投在族伯的门下。”
“嗬嗬,哪有逼着人参考入仕的道理!”薛克构抚着须髯大笑起来,“吴兴姚氏,倒是名门大姓。他叫什么名字?”
“姚元崇,字元之。”
薛克构点了点头,把手一伸,“行卷拿来。”
薛绍笑呵呵的将姚元崇的那两首歪诗递了上去,“一时匆忙,这行卷有些简陋了。族伯勿怪!”
“你啊!……哈哈!”薛克构不以为意的哈哈直笑,摊开卷子来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诗作很是一般哪!”
“是。”薛绍点头,“他是个干实事的能臣,不是以文采诗赋见长。正因如此,小侄才特意托请族伯来帮忙打点。”
“老夫倒是和吏部尚书魏玄同有那么一点交情,多少能够帮上一点忙。”薛克构说道,“但是科考取仕也不是一个吏部尚书就能说了算的,上面还有尚书左仆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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