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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全文番外-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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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侧妃如何?!

就算能忍耐一时,难道还会忍耐一世?林贤妃也不是皇后,可是,最得陛下宠爱的却是她。她又比皇后差了什么?整个一派统领六宫的架势。自己若登基了,贵为皇帝,其他人还敢说什么?

高太傅见他面色稍稍缓和,才放下心:“殿下,既然皇上已经开口,想必就喜事近了。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尽管吩咐老臣就是了。”

“太傅,我只想解决那件困扰我多时的事情,其他,都可以先放一放。”

“殿下放心。这件事情比什么都重要。老臣心中有数。”

“有劳太傅了。”

这一日,太子留下高太傅用膳,二人尽欢,直到深夜,太子才亲自派了轿子送酒醉饭饱的高太傅回去。

芳菲一直站在暖阁的窗口,那是一个绝妙的位置。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一切,看到高太傅离去的身影。

她想,高太傅又是来做什么呢?来商量太子的婚事?

太子究竟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她越想越是混乱,那答案本是简单的,她却执意地不肯去相信,静静地站在原地,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这片茫茫的皇宫,被关在里面的女子,暧昧的身份,就算是御医,难道不可以辞官回归故里?可是,故里,哪里才是故里?

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任何的容身之处。

有人敲门,是悦榕。

抱着厚厚的一摞书,气喘吁吁:“冯姑娘,这么多书你看得完么?唉,太子非要奴婢送来,怕你寂寞。太子对你可真是好极了……”小姑娘八卦的本性又发作了,甚至在想,太子如此,会不会将冯姑娘纳为侧妃之类的?难道不会么?不然太子为什么会如此殷勤备至呢?

“悦榕,以后不用送书来了。”

“为什么?”

“我不想看,也看不了这么多。”

做侧妃如何2

“悦榕,以后不用送书来了。”

“为什么?”

“我不想看,也看不了这么多。”

“是啊,奴婢也这么认为。又不是书斋里的老头子,哪里天天埋头看书?那得多闷啊。冯姑娘,与其看书,不如多出去走走,现在花园里很多果子成熟了,再不去摘,就要坏掉了……”

要是往常,芳菲自然会接受这个提议。可是,此刻,却一点心思也没有,站在窗边只是发呆。好一会儿,悦榕摆好书籍才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急忙问:“冯姑娘,你不舒服?”

她强笑着摇摇头,只说:“悦榕,我今天想早点休息,你出去吧。”

悦榕本来还有许多八卦的,此时也只好作罢了。

夜深了,要在往常,自己可以陪太子下棋,或者看书,或者聊天……哪怕什么都不做,二人呆在一起,也是一种莫大的愉快。

此后呢?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她?

她看着自己这间暖阁,觉得微微的嘲讽。御医,其实是不该住在这样的地方的。

这一夜,不止她,就算是太子,也是辗转反侧。习惯了有个人相伴,现在忽然变得空荡荡的,长夜漫漫,心事烦多,就算是高太傅的安慰,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他悄然披衣起床,走了出去。

伺候的宫人急忙要叫他,半夜三更,太子可是抱恙在身,岂能乱走?

他急忙阻止了他们的张扬,压低声音:“我就在这里走走,不要慌张。”

暖阁和太子寝殿是联通的,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走道,拐一个弯就到了。上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密孔的窗户,刚一起风就生了壁炉,十分暖和。

他在暖阁门前停下,里面早已熄灯,悄无声息。

自己本是不该来这里的,更不该如此夜深人静站在一个少女的门前。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如此迫切。就是知晓了婚事成定局后,不但压抑不了,反而更加渴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萌发的?是给她一个苹果的时候?是神殿的初遇?还是重逢的心跳?

做侧妃如何3

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可怕的想法:自己真的能纳她为侧妃么?

会不会真的有这么一天?

就连高太傅的谆谆告诫也失去了安慰的作用。不行,自己决不能做一个傀儡。

可是,不做傀儡又能如何?自己差点连命都保不住,如果不听高太傅等的忠言,难道自己真要束手毙命?

他站得腿都麻木了,才慢慢转身,往后走。

门里,单衣的少女贴着窗户,在黑夜里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听着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踩在这皇家走廊厚厚的地毯上,一声声,一步步,悠远绵长,如一段天上人间的旅程——自己和他,不止隔着一个亡了的燕国!而且隔着一个大神!

甚至,隔着一个罗迦!

却说林贤妃自从得知立政殿有神秘女子后,简直如坐针毡,哪里能静得下心来啊?她左思右想,天天派出茹芸打听,可是,高淼似是发觉了什么,重重惩罚了小红一顿,便什么消息都问不出来了。再问时,只说那个神秘女子已经走了,但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走,也都一无所知。

罗迦弄得如此神秘,林贤妃更是没了主意,便加紧和左淑妃,张婕妤等宠妃的走动,也打探不出任何消息。

就在这时,却等来确切的消息,罗迦已经亲自派人去李将军府邸提亲。李将军正在路上,她的夫人已经做主,欣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简直如一个晴天霹雳,这一切,都越来越不可掌控了。

这一日,她便亲自来立政殿,送来罗迦最喜欢的绿豆酥。

罗迦正在批阅奏折,见林贤妃上门,有几分高兴,说道:“朕正有事找爱妃帮忙。”

她故作欣喜:“陛下有何要事?”

罗迦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太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恭喜陛下,恭喜太子。是李大将军的千金?”

“正是。”

“臣妾能出什么力气?”

亲自派人去提亲

“爱妃也知道,太子的生母死得早。唉……”他叹息一声,毕竟是最初的结发夫妻,不可能毫无惦念。“现在太子即将大婚,他身子虚弱,本来就耽误了,也没个主心骨给他张罗,还得劳烦爱妃多多费心……”

“陛下说哪里话?这是臣妾的本份。太子虽然不是臣妾亲生,但臣妾自来视他为亲生。陛下如果不嫌弃,臣妾一定尽心尽力,让太子殿下的婚礼,变成我北国的第一盛典。”

“太子生性俭朴,但用不着那么奢侈,只要过得去,让天下人知道朕没有薄待这个儿子也就是了。”

“臣妾一定竭尽所能,让皇家的婚礼体面。”

“还是爱妃能替朕分忧啊!”他有些感慨,忽然说,“爱妃跟着朕这么多年了,今天,大家都老了……”

她眼圈一红:“陛下正是春秋鼎盛,何言老字?臣妾才是老了,容貌老去,真是在陛下面前自惭形秽呢。”

“爱妃一点也不显老!你陪了朕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后宫,你也操心这么多年了。等太子的婚事一了,朕也该给你一个交代了。”

林贤妃心里一跳,皇帝此话何意?可是要立自己为皇后了?她又惊又喜,立即跪谢:“臣妾谢过陛下,臣妾无论为陛下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决无丝毫怨言。”

“你先去忙吧。朕再看完这些折子。”

“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

林贤妃回到椒云宫,只见儿子早已等候。

她屏退众人,母子进了密室。太子赶紧问:“母妃,情况如何?太子真要大婚了?”

“对。你父皇说,已经定下了李大小姐,还是他亲自派人去提亲的。”

果然如此。三王子怒不可遏,一掌就拍在桌子上:“父皇竟然偏心至此。想当初,我就是想娶乙浑的那个丑女儿,他也漠不关心,还是母妃你多方设法……他根本没把我当成一个儿子!”

无毒不丈夫

林贤妃见儿子目露凶光,微微有些惊讶。她在宫里苦熬多年,博尽贤惠的名声,如今,方等到罗迦的暗示可能立自己为皇后了,想法自然就和儿子稍稍不同了。

她试探性地说:“你父皇暗示,有可能立我为皇后。”

“这又如何?”

儿子的不以为然让她微微不悦,哪个女人不想做皇后?

三王子冷笑一声:“母妃,你就算做了皇后,太子登基会立你为皇太后么?别忘了,他的病情若能痊愈,就能找出症结。如果找出了症结,你想想,他不追究么?现在有父皇,他还顾忌三分。如果父皇不在了,我们母子的命运会如何?”

林贤妃慌了手脚:“儿子,你说该怎么办?”

三皇子眼里闪过一丝阴毒之色:“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她一惊:“儿子,你可不能乱来。”

“我不会乱来。可是,我总得明白,到底是哪个家伙老是坏我们的好事。母妃,难道你一点消息也没有?”

“没有。你父皇严禁任何人靠近东宫。”

“所以,里面更有猫腻。母妃,我一定要找出其中的猫腻。”

“皇儿,你可千万要小心。”

林贤妃看着儿子气冲冲地离去,心里隐隐不安,却更是愤恨。同样是罗迦的儿子,同样是儿子的婚事。现在太子大操大办,自己明明气得要死,却还不得不尽心尽力地替他张罗,真是没天理。

这一夜,下起了秋雨。

一层秋雨一层凉。虽然是深秋,但是北国的气候,已经如冬天了,寒风刺骨。罗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最怕的就是这种阴雨天气。

床头上还有两根灸条,芳菲没考完就赌气走了。他苦笑一声,要这个小东西帮忙,今后只怕难如登天了。

他折腾半晌,沉沉睡去。不管如何,接下来的头等大事,就是得把儿子的婚事给办了。

这是你母亲的陪嫁

第二日一早,太子府就迎来了它的热闹和繁华。

都是送礼的府库礼官。带来许多绫罗绸缎,绢花布匹,崭新的宫灯……装修太子府是个浩大的工程,太子大婚,那可是一点也马虎不得的。

这时,底下人等才知道太子定亲了。小道消息流传得很快,那是李大将军的千金。

罗迦亲自替儿子送来一对如意。这时,儿子的态度已经很平静了。他自然知道,显然是高太傅的劝说起了作用。这个儿子,终究还是不会令自己失望的。

他拿着如意:“儿子,这是你母亲的陪嫁。现在该给你了。”

“多谢父皇。”

“冯姑娘呢?她怎么不在?”

太子支吾道:“她这些天有些不舒服。”

“哦?哪里不舒服了?来人,请冯姑娘。”

一会儿,芳菲低着头进来,站在一边。今早,礼官送来那些东西,她就明白了,太子的婚事,已成定局。

罗迦见她垂头不语,和颜悦色问:“冯姑娘,太子的病情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什么时候能够痊愈?”

她的声音死板板的:“不知道,我没法精确到哪一天。”

“冯姑娘,你是通灵道长的高足,可要尽心尽力,不要砸了你北武当的牌子!”

她愤怒地看他一眼,移开目光。北武当,北武当关自己毛的事啊。

太子看着她,心有不忍,他当然知道芳菲的心事,这些天,他根本不敢靠近她,也不敢对她说什么。他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要在此时召她问话,此时,并非恰当的时机,难道不是么?

“父皇,冯姑娘已经尽力了……”

罗迦见儿子替芳菲说话,就更是不悦,却依旧和颜悦色:“冯姑娘,朕也不是责备你。只是,太子身子,国之大事。一点也马虎不能,越早康复越好。你和太子,不论君臣,也算得一朋友,难道你不希望他早日生下我北国的继承人?”

她是他的妻子!

罗迦,如此冠冕堂皇。

“我本来就在尽力!”

“好,朕相信你。对了,冯姑娘,太子大婚,你该算一个最大的功臣。朕一定会大大赏赐你……”

她忽然问:“你会赏赐我什么?”

“只要太子痊愈,朕就记你一功。冯姑娘,到时,朕允许你提一个条件,在合理范围内赏赐你。”

“好,我记下了。”

罗迦面色更是和缓,拿着那对如意:“冯姑娘,这是太子母亲的陪嫁,现在,也该传给他的太子妃了,你看漂不漂亮?”

她看着那对同心玉如意,心如刀割。忽然明白,罗迦根本不是问病情,而是借此警告自己——要彻底斩断自己的痴心妄想。

无人回答,屋子里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氛围。太子当然看得出,娶李大将军的女儿,有李大将军做后盾,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好的保护伞?父皇对自己的厚爱,毋庸置疑。可是,芳菲她不会知道,她只会伤心。

他忽然很希望芳菲掉头就走,马上就走。可是,芳菲却没有,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对玉如意发呆。

那是自己一个梦想的破灭。少女的心事,尚未成型,就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踩碎了。罗迦,这就是罗迦的本色。

“儿子,这玉如意,你以后亲手交给你的太子妃。”

沉默。

屋子里静默得出奇,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或许,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心跳。

比听到太子定亲更心如刀割。那是一种信物,一个男人,将最珍贵的东西交到另一个女人手里——只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这个女人,是别人。

她以为已经过了很久,事实上,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太子的声音保持着皇家该有的礼仪:“多谢父皇恩典,儿臣不敢辜负父皇厚爱。”

如一盆凉水透心彻骨地浇下来。芳菲站在原地,觉得无比寒冷。

芥蒂1

“好好好,皇儿,你就安安心心养病,等着纳妃便是。”

罗迦转向芳菲,像是丝毫也没察觉她脸色的改变,淡淡道:“冯姑娘,你任务重大,一定要尽快治好太子,太子才能以健康的身子和李小姐生儿育女。你尽管诊治,该你的酬金,朕一定按照北国最好待遇的御医,百倍赏赐于你!”

那是交易,仿佛自己替太子治病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芳菲强行平静了自己的心情,默默地,只是说:“我先出去准备药材。”

“你去吧。”

待她走到门口,他又叫住她,口气十分严厉:“你是来替太子治病的,不是来玩乐的。虽然太子的病情稳住了,但是,你要对得起通灵道长的那番心意,凡事把持着该有的分寸。”

芳菲强忍住即将涌出的泪水和愤怒,掉头就走。

太子暗叹一声,垂下头去。

罗迦不经意道:“她从小野性,不知礼仪,皇儿,你应该随时提点她。否则,她就无法无天,逾越了分寸,闹出笑话怎么办?”

太子心里一震:“儿臣知罪。”

“她身份特殊,稍有不慎,就会带来性命之忧。皇儿你自来老成,想必会好好处理,让她知道应有的分寸……唉,还是不说这些了,皇儿,你好好静养。至于成亲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父皇会替你操办得妥妥帖贴。”

“谢父皇恩典。”

从这一日起,芳菲虽然也出入太子的寝殿,但是频率却很低了,从一天2次到一天一次,然后是两天一次……每一次见面,两人都是客客气气,例行公事一般,可是,明知这种态度,才是正常的,可心里却非常慌乱,仿佛某一种东西,就要失去,模模糊糊的,又不知道失去的是什么。她明显感觉到,太子跟自己生疏了,仿佛心存很大的顾忌。她当然明白,那是因为罗迦警告的缘故。所以,她每一次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芥蒂2

她依旧天天尽心尽职地替太子煎药,然后令宫女送去。有时也给他煮饭,却不同吃。尽管明明知道存在的沟壑,却还是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就算他会成亲也没关系,只要能彻底痊愈。

有时,也甚至想过,不给他做这些了,甩手走人了。就如当年故国的花树,再好再美,都是别人的。可是,人毕竟不是树木,不可能用滚水烫死,也不敢。

她不是不想争取,也想尽力,也想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博取,就如当初从神殿逃走一般。但是,太子总是那么忙,每天不是高太傅等密谋,就是礼官的请示,有时,连她都怀疑,太子究竟还是不是个病人了?

很长的时间,一大段一大段,却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无从消遣。于是,总是想起那些闲书。想起书里那些奇怪的故事,比如南朝着名的卓文君,如何跟司马相如私奔;比如,那些法力高强的狐狸精,总是有本事把公子迷得神魂颠倒。她想起悦榕的话:“涂脂抹粉就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就寻思,真的是这样么?

如果自己涂脂抹粉让太子看见,会不会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结论却是否定的,因为她曾被罗迦看见过这样的场面,其结果,罗迦并未如何神魂颠倒,相反,对自己更是越来越苛刻,越来越冷淡,跟以前使唤的婢女没什么两样。

饶是如此,还是不死心。有好几次,她去送药时,趁着太子空闲,想主动提出对弈一局,但见太子犹豫的眼神,便只好作罢。太子有时也想对她说点什么,却总是欲言又止。因为太子的分外沉默,东宫上下,其他人也就不敢说任何话了。在喜气洋洋的外表下面,并不是真正就那么和谐。芳菲心里隐隐的失望,方知,只要太子不说话,这东宫,便每一个人都是战战兢兢,奉行着皇宫所该有的谨慎、古板的法则,生怕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

……

想做侧妃1

她想,自己刚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意识到这里,其实,如此深浓地桎梏?

但是,不久她又发现,随着装修的进一步完成,东宫悄然地很热闹起来,大家都在大张旗鼓地谈论太子的婚事,太子的病情已经不成其为秘密,大家都在高兴地传播,太子要好了,太子要娶太子妃了。当旧闻第一次大张旗鼓宣扬时,也就成了新闻了。

人人皆八卦,古今皆然。

当然,那些官家,侍从,太监宫女们,是不会跟她谈的,她一个人出没,身份神秘,大家都小心翼翼避开她。唯有李奕,有时跟她说几句话,但都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她便更加困惑,不知道人和人之间相处,怎样才算是正常。

幸好还有个悦榕。

这一日,悦榕从外面回来,满头大汗。事情繁多,再多人手都不够,所以悦榕也被派去做一种绢花。她挥舞着手臂,揉着自己的手腕,边走边嚷嚷:“好累,真是累死了。”

芳菲问:“今天又做什么了?”

“还不是那些针线活,手酸死了。哈,冯姑娘,有一个宫女说,她曾经见过李小姐一面,说李小姐漂亮极了。这么漂亮的女子做了太子妃,太子不知会怎样宠爱她呢。”

芳菲心如刀割,无法回答。

“人人都说李小姐贤淑,跟李夫人如出一辙。李夫人的贤淑有口皆碑,心疼李大将军常年在战场上辛苦,还主动去买温柔体贴的侍婢给李大将军做偏房,充在军营里伺候李大将军……”悦榕这些天见芳菲沉默寡言,她多少猜得一点她的心事,就低声安慰她,“冯姑娘,你也不用太担心,太子那么喜欢你,也许会娶你做侧妃呢……只要能和太子朝夕相伴,你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当然会宠着你,想必李小姐也不会为难你……”

她心里一震,侧妃?侧妃是什么意思呢?侧妃和正妃有什么关系?不对,是和太子什么关系?

想做侧妃2

她没有经历过正常的家庭生活,根本不明白侧妃是什么含义,但觉只要能够天天陪在太子身边,就算是侧妃又能如何?

做侧妃就侧妃呗。

她小声地问:“侧妃是什么呀?能成么?”

悦榕见她羞怯,兴奋起来:“当然了,太子这么宠爱你,怎会不收下你……”

她迟疑道:“可是,我又不像李小姐,不能带给殿下什么好处……”

悦榕老成地皱起眉头,认真替她出谋划策:“是啊,你出身不好,又没有什么家世……不过,冯姑娘,你可不要气馁,你医术很好啊,太子离不开你啊,就这一项利器,就比什么都厉害了。太子一定会宠着你,要是你日后能生下儿子……”

芳菲面色通红,怎么就说到生儿子了?

“冯姑娘,你可不要害羞。奴婢在宫里多年,知道有些娘娘门第也不高,但只要生下儿子,就会获得名份,所谓母凭子贵,就是这样啦……”

她当然不知道,就算是母凭子贵,也要付出无数的心酸,只觉得问题忽然那么简单,只要自己做侧妃,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这一刻,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以为一切的拦路虎,不过是一个太子妃而已。

自己不做太子妃,就做小妾,还不成么?

“冯姑娘,你这些日子更不能放松啦,更要侍奉好太子,尽力讨好于他,巩固他对你的宠爱,就算以后李小姐进门,你的地位也稳固了……”这些都是宫廷斗争最低级的手段,但芳菲闻所未闻,直接把悦榕的这些馊主意都当成了神机妙算,高超计谋,不由得又惊又喜。

“悦榕,真是谢谢你。”

“冯姑娘,日后富贵了,可不要忘了奴婢就成了。”

她微微一笑,洁白的眉头舒展开,心情也舒展开来。

因这高兴,她便来了兴趣,当天傍晚,她做了几味小菜,亲自送去太子的寝殿,也是惦记。

想做侧妃3

太子已经坐起来了,正在看一样东西,见她进来,立即放下东西。他这些日子忙碌,芳菲又故意躲避着,所以好几日不见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却见她身子削瘦,面颊也明显尖了一些,眉梢眼角都有些憔悴。

他当然知道她这几日其实很不好受,不由得柔声道:“芳菲,你瘦了。”

她微微垂着头:“没有啦。”

“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现在已经好多了。”

太子看她做的那些精美的小菜,又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终究还是情动,高太傅的建议又在心里蠢蠢欲动,他忍不住冲动道:“芳菲,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我没有。”

“芳菲,我虽然成亲,可是,可是……”她抬头看着他,心跳加速,太子,他是什么意思?他要说什么?

“我虽然必须娶李小姐,可是,你还是可以留在这里……”

她眼睛一亮:“真的么?”

“真的!”

“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对。我会求父王,让你留下。芳菲,你孤身一人,别无去处。你要是离开了,我会非常担心的。今后,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我会永远待你好……”

她只听得他那句“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原来,悦榕说的话是真的。心里忽然欢唱起来,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只要能整日看见他,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算什么名分都没有,又能如何?

这天下,还有谁能比他待自己更好?自己要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名分。何况,名分又算得什么?她根本懂不起。

她羞怯的模样映入太子眼里,几乎把持不住,忽然说:“芳菲,明早陪我散步吧。”

“好的。”她声音低不可闻,还沉浸在少女美梦的迷幻里,“可是,殿下,你的身子不要紧么?你还没走出过屋子呢。现在又冷了起来,出去不好吧?”

想做侧妃4

“就是没出去过,才更应该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芳菲,我已经闷坏了。明早一定得出去走走。你不用担心,我们就在东宫的花园里转转。”

只要他能好起来,只要他要出去走,他说什么都行,自己岂会稍微有半点违逆他?

芳菲兴高采烈,立即答应。

这一夜,芳菲都是好梦,仿佛置身在很大的森林,很多的鲜花,自己头上戴了花环,如林中的精灵奔跑,期待着自己的白马王子……啊,他真的骑着白马,穿一身白色的王子服,英俊潇洒,如天上的神仙。慢慢地,近了,再近了,她看得分明,竟然是太子!是太子殿下!

她跑上去,开心大笑,第一次无所顾忌地叫他的名字:“弘……弘……”

“芳菲,我爱你,我要你做我的太子妃……”

她伸出手,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咯咯地笑出声来。她从笑声里醒来,此时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原来,是南柯一梦。

再也睡着了,如此折腾,终于,黎明到来。

她起身,做到梳妆台前,忽然想起自己那些久违的胭脂水粉。上次受到罗迦的惊吓之后,她就再也不敢用了,这时,忽然起了强烈的冲动:不行,自己无能如何要用一次,至少,要擦给太子看看。他还从来不曾见过自己装扮的样子呢。

她立刻行动起来:胭脂、水粉、眉黛、唇油……一样一样地,往脸上妆点。末了,又在高高的发髻上,悄悄插上一支钗。这是一只宝蓝色的玉钗,太子送来后,她还从来不曾用过。再看镜中的人儿,真是肌肤胜雪,唇红齿白,她非常满意,这才起身,去寝殿找太子,要一起散步呢!

仿佛第一次的约会。她心跳,心慌,连呼吸都一再的练习,像要去见一个陌生人。

许久,她才伸手开门。门推开,他站在门口。换了身衣服,峨冠博带,像个英俊的书生。

第一次亲密接触1

她的脸蓦地通红。他也看着她,目瞪口呆。这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浓妆淡抹,朱唇轻点,却偏偏将那玲珑身在掩盖在蓝色的道袍下面,清丽里,透出一股子圣神,脂粉里,带着微微的诱惑;甚至她的呼吸,他想起叫做“吐气如兰”的成语——呀,芳菲,她竟然如此,如此,如此美丽!

她是专门打扮给自己看的?

女为悦己者容。

他也面红心跳,也如第一次赴会的少年。原来,这,就叫做约会。

这是半月来,二人第一次如此毫无芥蒂地欢喜,她立即搀扶了他,来到东宫外的园林。

短短的一截路,容不下两颗跳动的心。他贪婪地呼吸她身上脂粉的香味,连外面的新鲜空气都忘了。这一切的一切,如此美好,这脂粉给她镀上了世俗的烟火,他便也理直气壮起来——她是冯氏!冯氏!难道不是么?此时才知道,冯氏,多么妙诀的一个姓名。

她就是冯氏,此外无名无姓。

芳菲,芳菲何在?!

唯有冯氏。他甚至疑心,父王当初想到这个名字时,就是做好了准备的。

“冯姑娘……”

她惊奇,他从未在两个人的时候这样叫过她。可是,他的语气绝非罗迦那种警告或者提醒,而是满含亲昵。

他再次重复,声音几乎柔得要滴出水来:“冯姑娘!”

这次,她听得比较明白了。但见他喜悦的眼神,如心有灵犀似的,她忽然一笑:啊,冯姑娘!那就凤姑娘吧。

芳菲,最好死在神殿,和神殿一起消失了。从此,自己只是一个冯氏,一个俗家弟子,一个自由自在的女人。

已经快到冬天了,园中各种果树,昔日的硕果累累已经消失了,唯有那些红澄澄的桔子,在寒风里招摇地艳红,简直鲜艳欲滴。二人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花园果园里的芬芳,尤其是芳菲,简直如脱缰的野马,如此地心旷神怡。

第一次亲密接触2

她不止一次来到这里,但是,为什么以前都不如现在这般美丽?难道是因为身边的人?难道是因为他的这身峨冠博带?她奔跑着,去采摘大红的桔子,捧着跑过来。

他的面孔那么英俊,风姿那么迷人,渐渐痊愈起来的身子,宣告着他即将重新回到健壮,回到一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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