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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全文番外-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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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何不自己争气?辩经会,你们先准备,请了那么多高手,既然技不如人,就得承认。莫非,还要别人出去替我们宣扬,神殿只会抵赖?”

朝晖上人忽然冷笑一声:“陛下,你耍再多花样,也是没用的!”

“好,上人就再拿出确切证据!”

“你要证据,是吧?别以为破坏了一个滴血验亲,我们就拿你没法了。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好,我就再给你看一个证据……”

神殿,竟然还准备了证据?

众人已经觉得很惊惧了。新雅之外,神殿竟然还能有证据?

“陛下,再拿到了证据又怎么说?”

“朕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证据。只希望,这一次,不要再是随便找个人胡言乱语了。”

“好,再带人上来……”

所有的人,都看向门口。

门口却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谁也没有注意到,是从里面打开的——一道裂缝开了,一道暗门。

呆在这里一天了,谁也不知道,这屋子里竟然还有一道暗门。

胜过卢家有莫愁9

两名侍僧,搀扶着一个女子——也不知是搀扶还是挟持。

但是,女子显然不是新雅如此狼狈,她穿戴整齐,服饰华贵,就连头上的凤钗都没凌乱一星半点。

女子本是低垂着头的,一见了场中这么多的人,吓得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东阳王惊呼一声:“左淑妃?”

京兆王也勃然变色。

怎么把左淑妃也抓来了?

太子不经意地看向父皇,也不知是不是出现了错觉,竟然发现父皇的嘴角微微牵涉了一下,仿佛是一丝不经意的笑意。

父皇,这是什么表情?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猜测:

钓鱼!

父皇是否真的在钓鱼?

会钓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左淑妃来了,紧接着会是谁?

但是,左淑妃显然不太够分量。

算不得什么大鱼。

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巨头吧?

可是,这样钓鱼,也太过让人惊心动魄了吧?一整天,心都像被无形的绳子悬吊着,上不沾天下不着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术?

那么多智囊团要自己学习的,自己学到了几成?

原来,帝王是这么不易做的?

要驾驭臣下,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左淑妃跪在地上,比新雅公主更加惊恐。

她满脸的惶恐,虽然穿戴整齐,却仿佛是在魂游太虚一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神殿对她的态度,显然客气得多。也不像是捉来的,倒像是请来的。

一名侍僧将一张纸递上来。

大祭司摊开,面向众人:“大家看清楚了,这是左淑妃的供状。她认识圣处女公主。圣处女公主便是当今皇后。各位,请看上面的印鉴。一个人撒谎,两个人撒谎,可不能说人人都在撒谎诬陷皇后吧?”

胜过卢家有莫愁10

又是一个证人。

三长老拈须冷笑。

众人又看向陛下,神殿的证据,竟然是层出不穷的,一次比一次更加强大。

现在,陛下再要抵赖,就是纯粹无赖了。

罗迦的声音淡淡的:“左淑妃,这是你写的么?”

左淑妃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只是摇头,拼命地摇头,牙齿咬得咯咯地颤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祭司大声道:“左淑妃,不用害怕。你看看,在座的人是谁?她是谁?”

左淑妃被迫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皇后:“她……她是皇后……”

“好,很好。你是不是昔日在神殿的女眷祈福大会上见过她?”

“……”

“快说……”

“我……”

“就在最后一次狂欢节的那一年,你们去神殿祈雨……那时,你还怀有身孕,却遇到了当时的圣处女公主,你以为她在和安特烈王子私通,撞破了她的隐情,她为了报复你,就使用了恶毒的手段,害得你流产……这些,是不是都是真的?”

众人更是惊讶,怎么又牵涉到柔然王了?

还和柔然王偷情?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皇后面上。

罗迦却不经意地,抓住她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这一次,她没有慌乱,不止脸上,就连心里,也没有跳一下。

拿安特烈来败坏自己的声誉,败坏陛下的名誉,也太低档了一点吧。

“诸位,这些,左淑妃都是写得明明白白的。大家应该没有什么异议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

看看皇后,又看着左淑妃。

罗迦忽然问:“左淑妃,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陛下,臣妾……臣妾也不知道……不是臣妾自己要来的……”

“是谁逼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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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语无伦次,自己的命运,也在生死一悬之间。甚至自己的兄长,父王,自己那个西陵小国!

所有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也许,是自己的嘴上!

东阳王赶紧问:“不是什么?”

“不,不是,他们逼我,他们逼我……”

大祭司怒道:“你怕什么?谁逼你了?左淑妃,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你的亲笔,你的印鉴……”

左淑妃“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我是在宫里,和张婕妤一起在烧香祈祷,怎会到了这里?怎么会?”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来的……”

“可是……是我自己来的……可是,是因为我喝了圣水……飘飘忽忽的,以为要什么有什么,不知不觉地,就出宫了……”

太子听出了重点,急忙问:“你喝了什么圣水?”

“那是一个宝贝,喝了无忧无虑的宝贝……想什么有什么……飘飘欲仙……我就走啊,走啊,却不知怎么地就来了这里……”

太子忽然听出了一个破绽。既然喝了圣水,很多时候,往往是不知不觉的,那么,她怎么会口口声声提起张婕妤?

可是,他当然不会说破,只是追问:“你和张婕妤在一起?那张婕妤呢?她在哪里?”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在花园……不,她在琉璃殿……我在哪里?我这是在哪里?映蓉呢?我的宫女呢?”

她胡言乱语,形如疯魔,颠三倒四。

这样一个人,说出的话,能有几分真实性呢?

“左淑妃,你不要装疯卖傻了!”

“害我……是张婕妤害我……不关我的事情,我不知道什么圣处女公主,不要杀我……求你们不要杀我们……”

胜过卢家有莫愁12

罗迦这时才和颜悦色地:“左淑妃,你不要害怕,有什么,你就说出来……”

左淑妃匍匐在地,哭得花枝乱颤:“宫里本是禁酒的,但是,张婕妤曾两次来找我喝酒,每一次,我都喝得醉醺醺的,她总是问我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前几天,我又喝醉了……”

“张婕妤为什么要找你喝酒?”

“因为,她恨皇后……”她哀哀地哭泣,“我们都恨皇后……皇后一人独霸陛下的宠爱,陛下从来也不理睬我们了……大家都恨皇后……若不是她,若不是她醋妒,小气,嚣张,我们就不会这样守活寡……一辈子的活寡啊……在她没有进宫之前,陛下对我们大家都很好的……是她,是她这个醋坛子……”

芳菲垂着睫毛,听着别人对自己的控诉。

又是女人的控诉。

左淑妃在代表深宫里的全体女人控诉自己。

平素,她是不敢的,现在,她控诉得理直气壮。控诉得天经地义!

左淑妃,其实是个聪明人。

甚至,新雅也是在控诉自己的。

当女人得不到男人的爱时——第一的反应,便是去控诉其他女人——总认为是其他女人分了自己的男人!

其他女人,就是罪魁祸首。

只要其他女人不去勾引,自己的男人,是不会变心的。

她们一般不怪男人,总是怪女人。

也许,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唯一。

除了这个女人,他只能再去找大猩猩OOXX了。

他就不会被其他任何的女人勾引!

世界上,就不会再存在狐狸精这个词了!

也许,唯有这样,这个女人,才能永远保住这个男人——而不是被其他女人所觊觎。

这是女人古往今来的悲哀。

“左淑妃,你凭什么说是张婕妤陷害你?”

PS:今晚到此,睡觉去:))大家没对陛下感到失望吧?

求饶1

“左淑妃,你凭什么说是张婕妤陷害你?”

左淑妃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张婕妤尤其恨皇后,总是偷偷藏了酒,和我们一起饮酒,一醉解千愁……前几天,她又拿了一坛酒来找我一起喝……我没写过什么,没用过什么印鉴……是她,是她逼我……是她啊……肯定是她设计害我……陛下,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不关我的事情……”

“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就是张婕妤干的。而且,她在深宫里面,对外毫无联系,怎么会知道你这些事情?”

“臣妾只跟她一人喝过酒……臣妾清醒的时候,从没写过这样的东西,那肯定是醉了之后,受了她的蒙骗,她喊写什么就是什么……是她啊,是张婕妤啊……”

“左淑妃,你可不能撒谎!”

“是张婕妤在撒谎。她恨皇后,当初,她和小怜最是得宠,但是,皇后回来,小怜被赶走,她也彻底失势了,她最最仇恨皇后,恨不得皇后死掉……”

两位王爷,太子等都听得十分惊心动魄。

后宫之间的勾心斗角,甚至比朝臣之间的争斗更加厉害,他们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就皇后的行事风格,其他妃嫔们不针对她,才是怪事。

但是,如此明目张胆地,牵涉到了其他可怕的层面上,就太过了吧?

平素张婕妤的所作所为都是很低调的,想当初小怜受宠,红极一时,不可一世,她也是非常不动声色的,皇族中人,对她的印象都还不坏。

唯有太子,悄然皱了皱眉,又看一眼芳菲。她依旧垂着睫毛,坐在椅子上,只拉着父皇的手,什么也不说。偶尔,她的目光抬起来,忽然看到他,却轻轻地移开去,轻飘飘的,仿佛没有看到。

她一直在回避自己的目光。

一直都在回避。

太子想起昔日的那一场争吵,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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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人家指责她——无论是大祭司等还是左淑妃新雅等;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她都不开口了。

这一刻,她跟不久前才滔滔雄辩的女人,仿佛成了两个人。

这一刻,她又成为了自己熟悉的那个少女了。

但是,这种熟悉也是陌生的。

有时候,她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有时候,又小心翼翼,胆小懦弱。

他甚至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

他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个七七八八。

那一段父皇纸醉金迷的日子,他对张婕妤的了解,比谁都深刻。但是,手心还是捏了一把汗。

罗迦淡淡道:“左淑妃,你自己写的东西,凭什么赖到张婕妤头上?你不能血口喷人。”

“陛下,臣妾绝不敢乱说,我有证据的……”

“你有什么证据?”

“张婕妤带了两次酒来玉堂。我的宫女们都可以作证。”

“就算她违反宫禁,偷偷把酒带进宫里,但是,这只能说明,她犯了错,也不能说是张婕妤叫你写的……”

“除了她,我没有再和其他的妃嫔过多来往……就是她……”

“可是,你只是猜测。你有什么证据?你全部都是猜测。”

“就是她……肯定是她。”

四周,再一次安静下来。

天色早就黑了,也许,夜深了。

神殿的钟声,却一直没有敲响。文武大臣,都还在外面候着。不明白这一次的辩经会,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长久。

一个个在外窃窃私语。

尤其,安特烈、嵇阮、玄空大师等已经出来了。

留下的,只是北国人了。

什么辩经会,辩到了只有主人?其他客人统统走了?这算什么?

可是,灰衣甲士把守着,谁也不敢凑前去打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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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更是紧张。左淑妃,张婕妤,下一个是谁?这宫里,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两个妃嫔还算不了什么,但是,其他人呢?他们背后的家族呢?

背后的势力呢?

光是两个女人,就能操作神殿酝酿这么大的阴谋?他板着指头,一个个地想。她们,都是些谁在支持?

甚至那狡猾多端的乙浑。

这些人,到底都还在什么层面上跳跃?

他完全不敢仔细地想下去。

今天的审讯,到底是谁对谁?

神殿审问父皇对大神的不敬?

父皇审讯臣子或者妃子对自己的不忠?

他做梦都想不到,牵涉会如此广泛。

早就不是简单地辩经会了,而是一个国家政治势力,各派能量的较量和角逐。

罗迦沉了声音:“左淑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必须你自己负责。若是你被人诬陷了,朕当然后既往不咎;可是,要是你诬陷了别人,国法也是饶恕不了你的!”

左淑妃停下来,神情慌张。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只是一双眼睛胡乱飘动。

大祭司也低喝一声:“左淑妃,你可是自己来到这里的。”

“我……”

“无人逼迫你?”

“这……无人逼我。”

众人一呆。

是左淑妃自己来的。

谁请她来的?

宫里的妃嫔,除了皇后,没有任何人被请出来。当然绝不会是她自己所说的,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

“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我……人家传说神殿展出了很多青铜器,很好玩,有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就悄悄溜出来了……”

可能么?宫里的妃嫔都是想出宫就出宫,想进宫就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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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么?宫里的妃嫔都是想出宫就出宫,想进宫就进宫?

就连芳菲进宫这么久,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两三年了,除了有几天和陛下一起悄悄在平城微服走动,但是,也从没有单独出过宫的。

甚至她那一次怀疑陛下有奸情,自己骑马乱跑,都始终是侍卫跟着,而且还是骑的陛下的马——几乎算是陛下的通行证了。

皇后尚且如此,其他人怎么可能?

左淑妃前后不一,完全是在胡言乱语。

所有人,都如看着一个疯女人一般。

至少,她言辞之间,不是神殿逼迫她来的。

罗迦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宫里出来,那么多道关卡,那么严格,你怎么出来得了?”

“我也不知道……我出来后,悄悄地看青铜器,迷路了……就被两名侍僧待到了这里……”

整个人,简直逻辑混乱。

所有人都听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就连罗迦也被她绕得云山雾里。

这时,芳菲才抬起头。

左淑妃慌乱的目光忽然飘到她的面上,嘶声喊起来:“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也许是这样的气氛,这样的环境,所以,她忽然就不顾一切了。

芳菲淡淡道:“谁不恨我呢?所有人都在恨我。”

大祭司立即道:“左淑妃,我们无心听你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就算是争宠,就算是喝醉了,你写的这些,可都是事实!谁叫你写的不要紧,是事实才最要紧!”

左淑妃闭了嘴。

仿佛默认。

但是,她此时的张皇状态,那种混乱的思维,人家只会当她是个疯子,不好刻意怀疑她别有用心——

芳菲暗叹一声。

这个左淑妃,谁说她是塞外来的女子只知道刁蛮任性单蠢了?今日方知道,她的心机,不在张婕妤之下。

求饶5

“左淑妃,你也承认这是事实!”

“不……不关我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事实,我也不关心,你们不要陷害我……不是我写的……”

“难道你忘了神殿的事情?”

“不……太久了,我忘了,我记不得了……什么都想不起了……”

大祭司大吼:“你撒谎,左淑妃,你撒谎……”

众人完全料不到,左淑妃竟然会翻供。

铁证如山,但是,当事人却忽然不承认了,这有什么办法?

朝晖上人猛力地扯着自己的胡须。这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一个个本是说好了的证人,铁一般的证据,怎么忽然就被翻供了?尤其是左淑妃,她都自己写了揭发信了,也能这样胡言乱语?

而且,左淑妃明明就不是被抓来的,是好言好语请来的,否则,谁能轻易去皇宫把人给抓出来?也犯不着这样去抓人啊。

怎么会这样?

大祭司这个蠢货,上了人家的当啊!

这是彻彻底底上了这个罗迦陛下的大当。

大祭司却冷笑一声:“左淑妃,你就不要装疯卖傻地翻供了,你看看这个日期,你的落款日期……”

左淑妃面色一变。

众人也面色变了。那日期,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左淑妃写的这些东西,是很久之前的,而非她认为的那几次张婕妤对她的“诬陷”!

“你自己撒谎不要紧,还诬陷别人。我们不管什么张婕妤王婕妤,反正这是你的亲笔。你五年前就见过圣处女公主,在那个狂欢节上就跟她结下了梁子……所以,你才肯把这个东西给我们捎来……而且,你也不是我们请来的,是你自己误打误撞跑来的……”

神殿正是拿了那封密信,又恰巧见到左淑妃出现,便“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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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正是拿了那封密信,又恰巧见到左淑妃出现,便“请”了她?

揣测,却更是狐疑。

左淑妃如果明明知道有那封信,难道还会主动送上门来给人家机会?

难道不是害怕暴露,更好地躲藏起来么?

难道她就那么肯定——父皇会输?而且,就算辩经会输了,父皇也不见得倒)——她有什么必要冒这么大的一个风险?

左淑妃再笨,也不会笨到这个地步啊?

而且,她要真的和神殿勾结,神殿应该保她才对,岂能那么轻易就将她卖了?

神殿和左淑妃,应该是各自为阵才是。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可是,有那亲笔在手——这亲笔是陛下鉴定过的,的确出自左淑妃之手。她绝对不会毫不知情,现在懵懂地撞到了枪口上——

所有人都看着左淑妃。

罗迦也看着她。

这信,是左淑妃派人送去的?

而且,她招供的张婕妤,完全出自臆测,根本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

换言之,她已经把自己钉死在了确切的证据之上。

左淑妃这才慌了,再也无法装疯卖傻了,匍匐在地,嚎啕大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肯定是张婕妤……”

大祭司冷笑一声:“各位,铁证如山,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罗迦淡淡道:“左淑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左淑妃忽然跳起来:“陛下,我有罪……臣妾有罪……这封信的确是臣妾自己写的……”

空气,再一次凝固起来。

三长老的面色却缓和了一下。

“是你自己写的?你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封信?”

“臣妾……臣妾招了,都招供了……”

左淑妃却突然跪了下去:“可是……信虽然是我写的,但是,却是我在造谣……”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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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水里加了一把柴火。火焰腾地就攒了上来。

“陛下……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妒忌皇后……臣妾害怕这一辈子从此孤独寂寞,老死宫中,整天在张婕妤面前发牢骚……时间一久,张婕妤就问臣妾,说她有一个能够除掉皇后的好办法。臣妾知她素日智计百出,加上臣妾自己也恨皇后,所以,就答应了她的办法……我们二人一起商量了许久,因为上一次皇宫祭祀先祖之后,我们看到大祭司和阿当祭司出来,张婕妤也许又打听到了一点什么消息,于是,就得出了这个计划……臣妾愚昧,张婕妤便提出,这封信,由臣妾来写,臣妾当时虽然很是害怕,但是,张婕妤说,她有把握,这封信绝不会落到陛下手里,神殿一定会替我们保守秘密。于是,臣妾就答应了……这也是利令智昏啊,今日,臣妾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抱着侥幸心理,看看皇后死了没有……臣妾是一时妒忌,做了错事……臣妾是在诬陷皇后……皇后根本就不是什么圣处女公主……陛下,求陛下恕罪……陛下,臣妾该死……”

大祭司的呼吸比罗迦还急促。

鼻孔跟拉风箱似的,一晃一晃的。

左淑妃,竟然来这么一招。

先前抵死不认。

现在,把自己招供成了张婕妤的共犯。

诬陷,她竟然宁愿承认自己是诬陷。

左淑妃还在地下叩头,拼命地叩头,素日的刁蛮已经不见了,完全是惊恐和不安。

大祭司大怒:“你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是我诬陷的……”

“哼,你要是诬陷,岂会写得这么清楚?时间地点,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那是张婕妤告诉我的,全是她告诉我的,她喊我怎么写,我就怎么写……”

……

是陛下的声音,淡淡的:“左淑妃,你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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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的声音,淡淡的:“左淑妃,你且起来。”

“陛下,求你饶恕臣妾……是臣妾诬陷皇后……求你了……”

众人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承认是诬陷——

芳菲忽然别过头去。

其实,左淑妃并非在诬陷!她说的是实话。只是,她的出现,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一个局!她只好如此。

撒谎的,其实是自己——为了保命,不得不撒谎。

有一瞬间,她几乎真的要崩溃了,要大声呐喊了:

我就算是圣处女公主又能如何?

就算是,也那么重要?

可是,她不敢呐喊。

这的确很重要。

不光是自己的命运,还有北国的命运,陛下的命运——那么多人的命运。都牵涉在自己这个可怕的身份上。

没有办法。

自己毫无办法。

而且,自己也不可能那么伟大——为了什么国家利益,信仰利益,就断然牺牲自己。

不,不行,自己害怕了十几年,担忧了十几年,为的就是生,而不是死。

“皇后,你原谅我……求你原谅我……”

左淑妃断臂求生。

自己,何曾不是在断臂求生?

她怜悯地看一眼左淑妃,然后,不经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点头,是任何人都无法察觉的。

左淑妃却完全察觉了。

她的脸上,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喜色,只是眉毛微微地掀了一下。

罗迦的目光,落到了新雅的面上。

新雅本是看着左淑妃的,真没想到,当年那么风光的一朵花一般的人儿,也跪在地上。

这时,忽然碰到陛下的目光。她条件反射一般跳起来,嘶声喊道:“陛下,求你原谅臣妾……求你了……是他们逼我,我也是被逼的……”

“谁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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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殿!他们派人抓了两个孩子,威胁我们,说我们如果不那么说,就要杀了孩子……现在,洁雅和孩子,都还在他们手里……”

“你说什么?”

“真的。臣妾说的全是真话……是神殿威胁我们……”

罗迦的目光,落到大祭司身上。

大祭司忽然后退一步。

朝晖上人却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陛下,你事实当前,还可以不惜撒谎抵赖。我们找了新雅公主,也是为了求证一个事实的真相。”

罗迦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心里其实是明白的,鱼死网破,一段北国的历史——已经不能通过谈判来解决了。这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辩经会的范围了。

“臣妾和洁雅,都没有办法,我们姐妹俩,都没有办法……我们不想自己的孩子死掉……如果孩子死了,我们就彻底没有一丝希望了……陛下,求你了……求你救救孩子,求你饶恕臣妾……臣妾虽然罪该万死,可是,那两个孩子,毕竟也是你的骨血……他们也是小王子啊……”

她跪在地上,重重地叩头,几乎要将头叩出血来。

罗迦别过头去,神情冷如钢铁。

新雅见陛下无动于衷,又转向皇后,重重地叩头。

“皇后,求你帮我们说说话……求你了……”

芳菲的神情有些木然。

新雅的恨,新雅的揭发,新雅的求饶。

这比左淑妃更来得令人伤心——毕竟,那是唯一的“姐妹”!

无论是不是,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当她们是姐妹!

从来不曾想到,这丝温情脉脉的假象,如此无济于事。

心里是寒冷的。丝毫也没有胜利的感觉。

这一切,只因为一个男人——大家都在争抢这个男人——事实上,是争抢彼此生存的空间。不见得是为了爱情——但是,她们其实又有什么错呢?

求饶10

新雅见皇后不做声,更是慌乱:“皇后,你也不原谅我们?求你了,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是迫不得已的……我……”

芳菲的声音非常干涩,要开口,喉头总是堵着。她实在没法说什么,也完全说不出来。

“皇后,求你大仁大义,绕过我们,求你了……求你了……至少,求你饶恕孩子们……是臣妾对不起你,你大慈大悲,放了我们吧……求你看在孩子们的份上……陛下如此待你,你难道就不能体恤一下陛下的骨血么?他们也是陛下的骨肉啊,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样,都是陛下的龙种……他们也是兄弟姐妹啊,就算臣妾该死,孩子们没有罪啊……”

芳菲完全不忍粹听。

新雅仍旧在求情:“皇后,求你了……求你……”

“来人,将左淑妃和新雅带下去。”

两名侍卫上前,将二人带下去。

芳菲呆呆地看着二人的背影,一点也没有喜悦的心情。

相反,更是沉重。

其实,她们说的,也是根本就没错。她们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当然,这个事实说出来是为了要自己的命而已。

四周,真正的安静下来。

两位王爷,再也看不下去了。

东阳王也怒了:“大祭司,你们这算什么?是不是把皇宫的妃嫔们都抓来了?”

这一下,还怎能抵赖?

新雅,的确是被要挟的。

为了这一次的辩经会,从皇后到左淑妃到新雅……就算再有天大的理由,也实在说不过去了。

朝晖上人的拐杖在地上顿过:“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你们这些不折不扣的大蠢货……到底有什么存在的价值?蠢货……蠢货……神殿就是毁在你们这些蠢货的手里……唉,难怪人家敢这么藐视神殿……”

大祭司有口难言。

求饶11

除了新雅之外,暗杀皇后本是一桩秘密;而左淑妃,更是来得那么蹊跷。

这才明白,自己这一干终日埋头研读经文教义之人,要轮到阴谋和手段,轮到卑鄙的法则,岂是老奸巨猾的皇帝之手?

打了一辈子鹞鹰,却被麻雀啄瞎了眼睛。

罗迦开口,“其实,皇后的身份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了。普通女子也罢,圣处女公主也罢,你们只需要记住,她现在是皇后!”

很平淡的一句。

陛下为这一次的争论画下了句号。

芳菲忽然好生感激,比他爱自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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