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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全文番外-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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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贱婢,又想羞辱本宫而已。不看也知道。”
小飘打开盒子:“娘娘,是珠宝。还有一张纸条。”
“哦?”
她接过匣子,果然,上面有一张纸条,没有字迹,只画着一幅图。
“娘娘,她这是什么意思?”
张婕妤看了半晌,才冷笑道:“她这是警告我!只要我不再妄图侍寝陛下,就放过我。而且,允许我去参加祭祀。”
小飘喜出望外:“那,娘娘,你去不去?我们马上准备好……奴婢已经把祭祀服装都给你准备好了的,马上换上就可以走了……”
“不!”
小飘大惊:“为什么?”
“她要作态,我偏不领情。”
“娘娘,可是……”
“可是什么?我就要天下人都知道她的强横霸道。这一次,后宫女眷,宗亲女眷,全部到场了,祭祀大典,她竟然敢滥用职权,不要后宫之人参与!她怕落个恶名,现在才做大方,我偏不成全她……”
祭祀大典6
小飘沉吟一下,试着道:“娘娘,你一个人不去,恐怕不好,因为其他人都去了。就连左淑妃也去了……奴婢听说,那些失宠的,不侍寝的妃嫔,都得到了极好的照顾。其实,不侍寝陛下也……”
“住口!”张婕妤狠狠打断了她的话,“你懂得什么?”
小飘没有再说。
“那个贱婢,她一手遮天,她以为放过我,我就会感激她?她独霸宠爱,惺惺作态,如果我不能再获得陛下的宠爱,张氏家族如何振兴?”跟张氏家族的振兴相比,参不参加祭祀大典,又算得了什么?这些,小飘一个奴婢懂得什么?
小飘心想,那样张氏家族至少不会继续倒霉啊,可是,这话,怎么敢说呢!
她急急道:“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皇后现在势力这么大,陛下已经彻底对她放纵,根本就无人奈何得了她,跟她硬碰,只怕……”
硬碰?自己会跟她硬碰么?不,让别人去碰!自己只需躲着,藏着,越是可怜越好。
她笑起来,看着窗外。
这一日,天气晴朗,阳光也是灿烂的。春天,真的来了。
自己不去,大祭司会去的!
她按捺不住的兴奋,喜笑颜开,心几乎要跳出胸腔——那渴望的一刻,竟然来了。面前就是一个瓜子篮子,她拿一棵,丢在嘴里。
“娘娘……”
她甚至无法压抑住让小飘不发现自己的喜悦,疯狂的喜悦和期待,用手压住胸口,微笑。
小飘古怪地看着她,对于这件大事,她是一知半解。阴谋的最高境界,并非要参与者完全知情,而是让每个人只熟悉自己的那个环节,这样,才能彻底操控。张婕妤,显然是此道行家,加上小荷的背叛,她就算对小飘,也只透露三成。
所以,就连小飘,也根本无法彻底明白,娘娘为何拒绝参加祭祀,还如此兴奋?
祭祀大典7
丞相府。
一骑快马半夜赶回。
门悄然开了,仿佛早就等着他。他刚下马,马一声惨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当即死去。他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一进门,门吱呀一声,立即便关上了。没有任何人通报,他径直来了密室。
厚厚的石门关上,乙浑迫不及待:“拿来。”
拓跋瑞摊开手,乙浑接过去,纸上只画着一个圆圈。
乙浑急问:“林贤妃怎么说?”
“林贤妃母子顾虑重重,还在犹豫之中。”
乙浑几乎是迫不及待,林贤妃母子犹豫不犹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秘密——巨大的秘密!林贤妃母子才是知情人。
“林贤妃已经答应了大人的请求。”
“可是,她还没说出那个秘密。”
“林贤妃说,要知道那个秘密,大人得问张婕妤。”
乙浑大失所望,为何每个人都在打太极?
到底是什么秘密?
他隐隐地,其实已经猜测到一星半点,可是,又连不成一线,朦朦胧胧的,无论是张婕妤还是林贤妃,都不肯明示。
所有人,都不明示。
互相之间,打着哑谜。因为,每一个人,心里都存了顾虑。张婕妤也罢,林贤妃也罢,她们要狠,又狠不到点子上。可是,他却慢慢地有了主意。
“大人,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可疑之人,好像是太子的人,幸好我出手利落,将他杀掉了。”
“干得好!决不能留活口。”
“小人知道。”
“林贤妃要小人转告大人,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林贤妃,这也是两手准备。
他暗叹,毕竟是陛下,积威之下,每个人都先想着自保。和女人谋事,果然是麻烦到了极点。自己这个队伍,到底该怎么站呢?
他转向拓跋瑞:“你先下去。”
“是。”
祭祀大典8
他信步来到书房。宰相府的书房,只是一个摆设,里面根本没有书,都是他平常娱乐的地方。他在椅子上坐下,两名侍女轮流帮他捶着腿。
他闭上眼睛,左思右想。太子如果派出人,肯定是盯着三王子或者自己,绝不会给予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毒杀太子未遂,虽然自己置身事外,陛下也宽大为怀,可是太子呢?
太子显然耿耿于怀。
现在陛下在,太子还不能做什么!
若是太子继位呢?
只怕,太子第一个要清算的便是自己。
与其被人清算,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正在犹豫,却听得敲门声。
“谁?”
“父亲大人,女儿求见。”
是柔福,竟然是柔福。柔福手里牵着一个孩子。自从三王子被流放后,她就回家,依父兄而居。
“进来。”
“孩儿,跪下,给外公叩头。”
孩子才两三岁,跪在地上,脆生生的:“给外公叩头。”
柔福自己也跪在地上,长跪不起:“父亲,求你帮帮三王子。”
“我怎么帮得了他?唉,女儿,为父实在是无能为力。”
“父亲,只有你才帮得了三王子了。他总不能一辈子老死在流放地。父亲,他再不好,也是女儿的丈夫啊,也是女儿孩子的父亲啊……现在,孩儿天天问阿爹在哪里,女儿都没法子回答他……爹爹,求您看在女儿命苦,求您怜惜女儿……”她一边叩头,一边泪如雨下,“陛下这次祭祀,就是要大赦天下,为什么不能赦免自己的儿子呢?阿爹,你去求求陛下,你要帮帮三王子……”
这也是柔福死心塌地的主要原因,三王子听了林贤妃的安排,对柔福改了态度,没想到,柔福竟然因此怀孕。这个孩子,都是在三王子被流放之后才生下来的。
因为孩子的牵绊,她一切,便都是为着三王子着想了。
祭祀大典9
神殿。
一双黑色的靴子踏在半夜的石桥上。
大祭司抬头,一阵爽朗的笑声迎上来:“上人,你终于回来了。”
“拉法上人,半夜等候,所为何事?”
“哈哈,明日便是祭祀大典,我来等老朋友一起参加。”
大祭司叹一声:“我已经派了阿当祭司一起去。”
“大祭司有所不知,这一次的祭祀,是牛鼻子通灵道长主持。”
“那个牛鼻子不是病了么?怎么又来了?”
“牛鼻子想用妖法控制我北国,现在完全成了道家天下,他先前是装病,现在到了关键时刻,自然会出来。他藏不住了,图穷匕见了。”
大祭司生平所恨,其中之一,便是通灵道长这个“异端!”
“陛下若不是因为这个异端的蛊惑,根本不可能废黜法令。”
“大祭司所言甚是。所以,今天,我才专门来等待大祭司,一起去看看牛鼻子的妖法,若有不轨行为,也好当众拆穿他。”
大祭司犹豫一下。
拉法上人又说:“我前些日子做梦,梦见第一任的太后,她抱怨,北国人坏了规矩,她没法向大神交代……”
北国的圣处女制度下,第一任皇后是唯一没有被杀母立子的,她享受着圣母的光芒,而且,正是她生的女儿,成为了第一代圣处女公主。
大祭司急忙问:“圣母还说了什么?”
“圣母说,北国的希望,就在大祭司身上了。还望大祭司不要灰心丧气,重振信心,振兴我北国!不能让异端当道。”
“好,我也该去祭拜一下圣母了,真是久违了,唉,想来,真是我北国的不幸!让先贤们寂寞。”
拉法上人大喜:“我就是怕你不去,要是你不去,很多人都会失望的。”
大祭司双眼闪动:“还有很多人期待着我?”
祭祀大典10
“唉,大祭司,北国的老贵族们,哪一个不指望着你?要是照牛鼻子这么搞下去,以后,我们北国的江山堪危啊!他们早就希望你回去重振信仰,让北国的子弟,继续受到以前神圣仪式的熏陶,而不是被牛鼻子异化了,这样,我们的江山都会被异化!大祭司,一切都指望你了,唯有你,才能力挽狂澜!”
“也罢,为了北国江山,我就再走一趟。”
“大祭司请!”
“祭祀大典是何时?”
“午时三刻。”
“马上出发,正好赶上祭祀大典!”
祭祀大殿。
设在瑶光殿的外面。那是皇宫里最宽敞的一处地方,几乎有方圆两三宫里。此时,这祭祀的神坛,高高架设,十分庄重。中间一块高高的石台,两边是分列挂着五色,象征着五谷杂粮;右边则是泥土,象征着皇天后土。
北国的各级官员,主要是宗亲贵族,列队进入,按照等级和官衔,穿着不同的袍子,分别进入祭祀高台。
然后,是皇家子弟。
再然后,是太子的仪仗队。太子也是一身道袍,他整个人,精神矍铄,背上背负着弓箭,那是北国人发家的武器,所有人,都庄重肃穆。
然后,礼官一声通报:“陛下驾到。”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陛下万岁。”
山呼万岁里,北皇陛下缓缓地走上观礼台,坐定,才一挥手:“众位爱卿平身。”
众人各自归位,随后,乐声响起。
罗迦看向左边,那里,是观礼的神殿人员,为首的正是阿当祭司,大祭司果然没有来。他竟然松一口气。幸好大祭司没来。
主持祭祀的是通灵道长。他一身宽袍大袖,整个人,飘飘欲仙地走上高台,挥舞着道家做法的桃木符剑,号称“迎接祖宗”。在他身后,是七十二名道家弟子,清一色的道袍,拿着桃木剑,随着鼓点,在进行声势浩大的驱魔舞。
PS:今日更了哈:)))哈哈,国庆期间,基本都晚上更,早上我睡哈懒觉:)
国庆期间,天天更,但是,每天只更5…10个,休息下:)))色大叔也轻松下:))
大祭司和陛下的较量1
这样的阵势,形如舞蹈,道家的养生音乐带着暖洋洋的气息,跟以前神殿的疯狂不同,尤其是,这种祭祀跟以前的全民酒醉不同,祭祀三日之前,就禁止饮酒,每个人必须以最清醒的状态投入。
罗迦若有所思地再次看向阿当祭司,但见他站在观礼台上,虽然不以为然,可是,却也没有其他什么过激的反应。在神殿的几名要职里,阿当祭司算是相对比较温和的。
他再看台下大臣,这是北国第一次举行以道教为主的祭祀活动,那些顽固的老贵族们,脸上,还是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满之色。
但是,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并无什么意外举动。
音乐,开始变换。
所有人,都慢慢地开始沉浸在一种平心静气的氛围——心灵仿佛慢慢地安静下来,盘腿而坐,思路在九天神游。
道家的音乐声,变得肃穆而凄婉,戴着一种远古的幽思,通灵道长边舞剑边吟唱:
朕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而未沫。
主此盛德兮,牵于俗而芜秽。
上无所考此盛德兮,长离殃而愁苦。
帝告巫阳曰:
“有人在下,我欲辅之。
魂魄离散,汝筮予之。”
巫阳对日:
“掌梦。上帝命其难从。
若必筮予之,恐后之谢,不能复用。”
巫阳焉乃下招曰:
“魂兮归来。
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
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托些。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归来,不可以托些。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醢些。
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
……
大祭司和陛下的较量2
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
归来归来,不可以久淫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旋入雷渊,爢散而不可止些。
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
赤蚁若象,玄蜂若壸些。
五谷不生,丛菅是食些。
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
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些。
归来归来,恐自遗贼些。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
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
归来归来,不可以久外来。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
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
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
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
悬人以娭,投之深渊些。
致命于帝,然后得暝些。
归来归来,往恐危身些。
…………
长长的祭歌,这是屈原的《招魂》,充满了一种古风古韵的悲怆和伤感,凄楚!却又刻骨铭心,游子天涯,空闺怨妇,征人天涯!
但是,在列的北国人,大多都听不懂是什么,但觉天地之间,在这歌声里,开始慢慢地渺远,浩瀚,仿佛人的背影在水里,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却越来越清晰!
有一人影,宛在水中央!
空灵的飘渺!
一时,天地万物,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空灵,那么微不足道,名声,利益,权势,甚至人的本身,都是天空里的一粒尘埃。
无我,忘我。
无欲,无求。
这样的冷静,和大神的火祭,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后,招魂舞忽然变得了激越,鼓声浩荡,金戈铁马,在座诸人,整个灵魂忽然提起来,随着风声雨声鼓点声,犹如回到了浩渺的古战场,回到了开疆裂土的英雄年代,旌旗招展,溯风漠漠,长河落日,风沙漫天。
大祭司和陛下的较量3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死生,命也……生之来不能却,其去不能止。”
积极进取,物我两忘。
道家的思想精髓,一直是对立统一的。
这绝非神殿的那种不死不休的疯狂的祭祀。
北国人,大多数是第一次如此系统地领略这道家的气氛,内心,仿佛第一次的洗礼。
整个广场,一片肃穆。仿佛任何人,都开始慢慢地审视自己的内心,追思北国祖先的丰功伟业。
就连罗迦,也完全沉浸在这样的境界里。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也非常反感北国的祭祀,那种残忍的人殉,从自己的小姐姐到芳菲……他想,为什么不能用道家来取代呢?
为什么一定要人殉呢?
乙浑不经意地抬起头,看着几乎入定的众人,尤其是陛下!陛下,他已经完全倾向于通灵道长了。他心里一凛。照此下去,北国臣民,从上到下,岂不完全被那个牛鼻子洗脑?
再看身边,几位顽固的老贵族,也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才心里一松。
几名老贵族互相使了个眼色,眼里都流露出深切的忧虑和愤恨,如此下去,大神真的要被彻底边缘化了,在北国的土壤上,真的要全部占满异端的旗帜了。
本来,他们私下里是想给通灵道长一个难堪的,可是,祭祀是大事,不敢轻举妄动,还是作罢了。
三道前奏行礼完毕,通灵道长朗声道:“有请陛下,祭祀北国列祖列宗!”
通灵道长长长的声音,清朗,镇定。
北国的列祖列宗的排位,按照年代和辈分排着。四周,是密密匝匝的花环。这样的场景,完全是比照南朝的风俗,已经跟北人记忆里的那种狂热,完全彻底不同了!
也因此,年轻的人,更是充满了好奇。
大祭司和陛下的较量4
早已准备好的罗迦,戴着高高的王冠,穿着厚厚木屐的硬底鞋,他个子高大魁梧,道袍飘飘,精神饱满,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仙风道骨里。在十六名道童的指引下,庄重地往高台上走。
他一步一步,走得那么从容。手里,托着的是一个漆黑色的匣子,里面是北国太祖的令牌。祭祀,便是从太祖开始,然后,让列祖列宗们来享受子孙旺盛的烟火。
一排鲜花,一排瓜果。
一阵风来,他的道袍飘飘地,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一阵虔诚的空灵,然后,一炷香,一鞠躬,跪下叩头。
手里的宝瓶对着周围的皇天后土,然后,用尽全力倾洒。
尚飨。
通灵道长的吟唱又响起:
室家遂宋,食多方些。
稻粢穱麦,挐黄梁些。
大苦咸酸,辛甘行些。
肥牛之腱,臑若芳些。
和酸若苦,陈吴羹些。
腼鳖炮羔,有柘浆些。
鹄酸臇凫,煎鸿
露鸡臛蠵,厉而不爽些。
粔籹蜜饵,有痧c些。
瑶浆蜜勺,实羽觞些。
挫糟冻饮,酎清凉些。
华酌既陈,有琼浆些。
归来反故室,敬而无防些。
…………
这一次的吟唱,稍稍带了一点欢快,烤天鹅肉,酸梅汤、甜蜜酱,面包,肥牛,可口美味的蹄髈……这些形形色色的家乡的美食,召唤着远古幽魂的灵魂。众人仿佛领略到,早在那么久之前,南朝,就有如此丰富多姿的物质文明?
南朝,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香烟缭绕,礼炮三声,作为祭品的牛羊马三牲已经被绑缚好,旁边是熊熊燃烧的火堆。要是在以往,真的就是人祭;这一次,换成了牲祭。
士兵们,先是每二人一组,将羊丢进火里。然后是牛和马,因为体型巨大,就是每八人一组,轮流将那些健壮的牛马扔进火里。
大祭司和陛下的较量5
尽管是已经裹蹄,蒙口,但是,罗迦还是不经意地听到那些牲畜挣扎的声音,在火海里,撕心裂肺的惨呼。这些,都是北国的上等好牛,上等好马,没有用于上战场,却被烧成了灰烬。
他心里一凛。
一阵风起,大火更是熊熊燃烧,漫天的火光里,大家都虔诚地跪地礼敬,只有牛羊的嘶鸣,奄奄一息,然后,是一股烧焦的味道——肉香油香,变成了一股焦糊,令人很是不爽,又加上香烟的味道,更隐隐地带了一股子死气。
他对这样的场面,不知从何时开始,就非常的反感,就算是牲畜替代,也很反感。
耳边,还是通灵道长隐隐的吟唱:
肴羞未通,女乐罗兮。
陈钟按鼓,造新歌兮。
涉江采菱,发扬荷兮。
美人既醉,朱颜酡兮。
嬉光眇视,目曾波兮。
被文服纤,丽而不奇兮。
…………
“……”
一阵奇怪的声音。
阴沉的,突兀的,一个黑色的身影,犹如一只巨大的蝙蝠,几乎是从天而降,落在台上。竟然没有任何人看出他是怎么上来的。正是因为如此,更给他的出场增添了神秘的色彩,仿佛,他真的是几天上下来的,带着诸天神佛的魔力!带着远古大神的浩瀚无边的法力!
宇宙洪荒,唯我独尊!
天下万物,唯我终生!
他腰上挂着一只巨大的酒葫芦,里面是棕榈酒烤制的烈酒,他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味,走路歪歪倒倒,身上各种各样的骨头项链互相撞击,发出奇怪的声音。
仿佛回到了神殿火祭的时候,台下沉浸在道家音乐里的人如梦初醒,情绪开始亢奋,尤其是一些年老的贵族,不禁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大祭司!”
“大祭司!”
众人跪下去!一些老贵族甚至泪流满面。
大祭司和陛下的较量6
被逼着改变信仰,从大神到道家,他们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信仰主义者,可是,他们完全是好战主义者。奔涌在骨子里的血液,就如这样大雪天的烧酒,就如大雪天的烈火,一定要见到血液,才能释放体内的狂躁和凶暴!
大祭司站在那里,他就是火!
烈焰!
他就是一场真正的烈火,黑色的火焰。
火祭,才是北国真正的传统!
而不是通灵牛鼻子在这里神神叨叨的提倡什么清心寡欲,物我两忘。
老贵族源贺第一个跪下去:“拜见大祭司。”
一人带头,所有人都醒悟了一般,一起跪了下去:“拜见大祭司!”
“拜见大祭司!”。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气场,仿佛凝聚了!
整个祭祀广场,唯有大祭司的声音,响彻天地!
广场忽然变了天一般。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北国人的传统,北国人的精神领袖,回来了!
大祭司杀回来了!
大祭司显然是满意于这样的场景的,他甚至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得意,竟然有些热泪盈眶。神权和王权,较量了那么久。
谁说神权败了?
没有败!
人心还在,彻底还在!
这还是北国的土地,而不是南朝的江山。
大神!
大神才是绝对的一神。
而非装神弄鬼的通灵道长。
他面向苍天,双手合什,喃喃自语,祷告上天,北国的列祖列宗,这是在帮着自己么!
场中立者,唯寥寥几名汉人小吏,站在一边,孤零零的,那么势单力薄。
王肃一惊,太子也一惊。大祭司,这是来砸场子的?
罗迦面色一变。
是福不是祸,大祭司,他终于来了!
他选择了这样一个骇人听闻的出场方式!
大祭司,给的不是通灵道长一个下马威,而是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大祭司和陛下的较量7
他不经意地整理王冠,双手竟然微微地发抖。心里立即明白,这是一个陷阱——阿当祭司是陪衬,大祭司才是主角!
大祭司这样突然闯来,就是早有预谋!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大祭司,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耍这样的手段,出尔反尔。
噩梦,不祥的预感——大祭司展现了如此无与伦比的威望,北国的老贵族们还如此信奉着祭祀的传统——若是他们知道,圣处女公主就是皇后!
一口血腥味闷在喉头,他几乎忍不住,身子忽冷忽热的,眼前一黑,仿佛有一点地动山摇,天色,也渐渐地在黑下来!
芳菲!芳菲!!
他觉得身子那么冷,几乎支撑不住了。
牙齿也在微微地颤抖,就如寒症发作的前兆。
可是,这几天都在炙烤!自己的身子,足以支撑。
不,寒症没有发作!
自己绝不会发作!!!
他立刻坐正了身子,挺直了腰板。
打了一辈子的猎,难道还被鹰啄瞎了眼睛?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台下。
太子紧张地看着台下跪着的一干老贵族!这就是传统的力量,一时,竟然无法扭转,就连皇权,也无法扭转。
他是最知情之人。大祭司出现在这里,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背上按照北国子弟的规矩,背着箭簇,伸手一摸,竟然满手心都是汗水。但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摸着弓箭。只知道,自己和父皇——绝对是同一立场!
就连通灵道长也甚是意外,吟唱有刹那的中断。
天地间,忽然变得肃穆起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拉法上人恰当是开口,热泪盈眶:“大祭司!天上的大神啊!北国子孙,向你们叩头了!”
所有人,再次叩头!
大祭司也跪了下去!
只剩下陛下!
陛下岿然不动!
大祭司和陛下的较量8
要有大祭司,才是真正的北国祭祀。
现在这个通灵道长算什么?
就算是开始被洗礼的人,也立即改变了立场。那些年轻人,容易被感染,容易接受新的事物,但是,同样,他们也很快会被同化——从众的力量是强大的!强大的大祭司,那是留在他们心里上百年的正统大神!
父辈如此,他们便也如此!
通灵道长也好,大祭司也罢,更像是一种潮流。
谁更强悍,就倾向于谁。
就连台上的道士们,也一个个汗如雨下,仿佛忽然成了一群不速之客。
唯通灵道长,还是那么镇定——至少表面上十分镇定!
然后,所有目光,都落在了陛下身上。
罗迦的眼神往下,目光如刀。
那些欢呼的贵族们,尤其是乙浑,立即停止了欢呼——那是一种威严的眼神!那么凌厉!他背着祭祀的弓箭,腰上插着悍勇的宝刀,这是他南征北战三十年的象征!
他的一切,都是弓箭和刀说话。
这是北国的土地上,面前的是北皇陛下。就算是有强大的信仰力量支撑,他们也不敢轻易忤逆于他。
乙浑的目光悄然闪过,却落在外围的灰衣人身上——那一圈影影绰绰的人,灰色的,平淡无奇的身影——灰衣甲士!
灰衣甲士,是皇宫里一支秘密出没的武装力量,传闻中是三千人,也有人说是五千人。但是,具体多少,从来无人知道。不论多少,那都是一个秘密——只效忠陛下一人的绝密亲卫队。所有人,都是陛下亲自挑选的!这些人,曾参加过两次秘密行动,那是追捕一个叛逃的将军,据说,十二个时辰,便将准备充足的大将军两万人马,斩杀得干干净净,无一活口。
那是隶属陛下一个人统领的灰衣甲士,是罗迦二十岁的时候,一手创办。只效忠于他一人,某种情况下,太子都完全指挥不动。比皇家御林军更加厉害。
大祭司和陛下的较量9
陛下在如此大祭的场合,为什么会出动如此严密的军队?
再强大的传统,再强大的土教,有时,都根本无法抵挡专政大军的力量——否则,古往今来,为什么世界上,总是皇权战胜了神权?
精神的力量,有时,真的不如拳头。
神权,只能为皇权服务,成为皇权的工具。
乙浑捏着手心,小眼睛不停地转动。
大祭司,陛下!
他本人是戎马出身,曾为北国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不然,也坐不到丞相的位置上。一生中,不知多少的勾心斗角。他本人,就是一个军阀,尔虞我诈,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
陛下也是军人出身,大军阀!
如果说自己算军阀,陛下简直就是个军阀头目。
他跟随罗迦二十几年了,已经完全清楚这一点了。
陛下压阵,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或者说,陛下到底已经准备到了什么程度?
他拢着手,缩在长长的道袍里,竟然一时六神无主。
他只是看着大祭司,看着陛下,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来回地波动。看谁的气场更强大!
下面,黑压压跪着的人。
这时,乙浑忽然看到拉法上人,拉法上人的脸上竟然微微有汗,示意他——要坚决顶住!一定要跪着——这不仅是向大祭司跪着!而是向神权跪着!
神权和王权的一次最重量级的较量!
于是,乙浑便坚决地跪着。
罗迦咳嗽一声,抬手。
目光落在乙浑脸上,正对上他的目光。乙浑竟然不敢躲闪,硬着头皮。他跪着,腿发麻——不知到底该跪着还是站起来。
他自己都无法权衡。
身后,仿佛是灰衣甲士背负着的锋利的弓箭!
他的目光侧侧地扫过太子,但见殿下,竟然也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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