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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芳菲-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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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见她不言不语,忙问:“丫头。你是不是生了什么别的心思?”大太太一直看好这门亲事,闵家这样的门第,庶出的姑娘即便要嫁,不是填房,就是同等人家的庶出公子。
把精心养大的女儿送去做填房,大太太舍不得。可庶出子又多半没有出息,即便没被嫡母养坏了性子。也难有机会在族中出人头地。过不了几年,小夫妻俩就渐渐与普通人家无异,成了大户宗族的偏院旁支,说不定还要时时上门去讨些便宜。
大太太不忍如此,所以选来选去,佟鹤轩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大太太早下定决心。多添些陪嫁,帮着小两口在初期积累下家底,等将来佟鹤轩在朝中站稳脚跟,四丫头也算是苦尽甘来。
可大太太算盘拨的响,却也要两个孩子配合。
大太太板了脸:“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趁早都打消了。明儿叫你哥哥亲自去请鹤轩来家里坐,把你那爹也找回来,坐在一起商量你们两个的婚姻大事。”
这一路上,芳菲就为大太太这几句话,心里既满满的期待,又有隐隐的担心。好容易车马进了金安街,小徐管事早领着人迎了上来。他冲闵云泽低语几句,闵云泽脸上就带了不喜之色。
“母亲,父亲回来了。。。。。。还带着香姨娘。”
大太太搀着儿子的手下马,听了这话,一声冷笑:“也好,省了咱们去找他的麻烦。”
芳菲在一旁听着,暗暗猜测这位香姨娘可能就是宫里赏赐下来的美人。大哥对此人忌惮颇深呢!八成是吃过大亏。
芳菲起了防备之心。
三人前后进了正院,房檐下,一个红衣美人儿正翘首往她们的方向张望,一见大太太,连忙笑着快步走来:
“夫人总算回来了,老爷叫妾身在这儿候着,妾身不敢偷懒,一步也没挪动过。”
红衣美人儿打量的目光落在芳菲身上,笑眯眯道:“这位一定就是四姑娘。黄姨娘曾和我说过,四姑娘的生母邹姨娘生的极美,是当年太太陪嫁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妾身原还不信,今日见了四姑娘。。。。。。果然是开了眼界。怪不得老爷时常嗟叹,怨四姑娘当年太小,不然如今在宫里做娘娘享福的一定是四姑娘。”
闵云泽不耐的目光略往她身上扫了扫,冷声道:
“四妹妹,父亲身边这位香姨娘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最擅长挑拨是非。我和太太不知吃过多少亏,你啊,性子单纯,千万要提防,别等上等以后才后悔莫及。”
这位一身红妆的香姨娘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闵云泽在外面人眼里,从来都是个懂得礼数,懂得规矩的好青年。周阁老对这个未来孙女婿是要多喜欢就有多喜欢,简直视做了自家亲人。周阁老交情遍布朝野,有他帮着宣扬,所有人也认定了闵云泽儒雅,谦恭。
只是,闵云泽每次见了香姨娘,一开口,从没有过好话。
芳菲忍俊不禁,笑道:“上当怕什么,惹恼了我,叫她吃不完的苦果子!我在山里日日练的是硬功夫,自回来就没能好好伸展伸展筋骨。以前有师傅和师兄喂招,而今却没人能跟我动手。哎,我正愁呢,若有个不长眼的能跑到我跟前撒野才好呢!”
香姨娘听的瞠目结舌。
她原来的出身不太正经。先帝晚年的时候,贵妃等都已经不大再侍寝了。内侍监就专门从宫女之中选了一批年轻漂亮的女孩儿,预备献给皇上。
香姨娘就是其中之一,可惜她没福气,还没等到传召。先帝就撒手人寰去了。
香姨娘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媚术,从不会做宫女的粗使活计,内侍监倒想把她们转送给新君,新君却根本瞧不上,反把这些女孩子当做礼物,统统赏赐给了功臣。
香姨娘憋着劲儿要做人上人,自与闵朝宗相见后,二人便如天雷勾动地火,一拍即合。香姨娘把一身所学都用在了闵朝宗身上,闵朝宗得了香姨娘。简直如获至宝,根本松不开手。
大太太早和闵云泽猜测过,只怕大老爷早将老太太留给长房的那些田产铺子地契都给了香姨娘。
闵朝宗聪明一世,以为香姨娘和寻常人家的妾室不同。
香姨娘是皇上赏赐的,不存在弃家携带私逃的事情。
闵云泽正因为母亲刚刚说的这几句话。对父亲彻底失去了期待。
当下,香姨娘听了芳菲的话,害怕的往后退了半步,态度也不像刚刚那样嚣张了,只是小声道:“老爷还在屋子里等太太呢!”
大太太从来不待见这个香姨娘,对待香姨娘,她有自己的法子。不闻不问,凭对方怎么乱吼乱叫,大太太只当没这个人。
母子挤过香姨娘进了屋,此时,闵朝宗正闭眼假寐。听到脚步声,他才缓缓睁开眼睑:“怎么进宫这样大的事儿。也不和我商量商量。”
大太太矮身坐了下来,香姨娘扭着水蛇腰,夹着一身浓香走到闵朝宗身后,像根大木柱子似的,往那儿一立。
大太太不悦道:“我和老爷在这里说话。你且下去。”
香姨娘闻言,撒娇的推着闵朝宗的肩膀:“老爷。。。。。。”
她一嗓子,唤的闵朝宗骨头都酥了,哪里还舍得叫她出去?
“香姨娘不是外人,况且她主意多,我拿不准的事儿,香姨娘也好替我参谋参谋。”
香姨娘一听,忙冲大太太笑道:“是啊,老爷在家的时候也时常叫了妾身去参详大事。妾身总说自己胆子小,没有主见,可老爷却觉得我时而想出来的主意格外新颖。”
闵朝宗连连颔首:“香姨娘独辟蹊径,有时确实能叫人茅塞顿开。大太太平日自己闷在家里,我常说要叫她过来走动走动。你们和睦,我才能安心。”
大太太实在难以忍受这样厚颜无耻的鬼话,闵朝宗就是个混蛋,他把小妾当正经太太一样养在外面。流言蜚语已叫大太太备受骄傲,是仅存的一点骄傲支撑了她没有崩溃,可现在,闵朝宗就像水蛭,非要她最后的希望也吸走。
大太太沉着脸,手狠狠拍在桌案上,茶盅杯盏跟着“嗡嗡”震颤,水花全都洒在了桌面上。
“李氏,你这是要干嘛?”闵朝宗在心爱的小妾面前下不来台,立即高声呵斥大太太。
“我要干嘛?老爷该问问你自己!咱们早说过,井水不犯河水,也别叫这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你现在明知故犯是不是?让我们俩和睦相处?呸,亏你也说得出这种话。”
大太太一口啐在闵朝宗的脸上。
闵朝宗恼羞成怒,忙用袖子去擦:“荒唐,荒唐。这个家到底是做主?”
闵云泽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看着父亲:“这是母亲的家,自然是母亲做主。父亲的家不是在外面吗?难道几时又搬了回来?”
“孽子,看我不打死你!”
闵朝宗被亲生儿子这样讥讽,气的一蹦三尺高,说着就要动手。
☆、第二百三十九章 、扮演慈父,别有用心
香姨娘见老爷暴怒要打大少爷,心里窃喜,正想着怎么再煽风点火,叫老爷彻底厌恶了闵云泽才好时,忽然觉得一阵凉飕飕的阴风直往自己脖子里吹。
香姨娘不明原因,忙四处去看,一眼就瞥见了闵芳菲的目光。
她不由得深深打了个寒战。
这眼神香姨娘太熟悉了,过去在宫里,先帝那些太妃们见了内侍监送去的小宫女得宠,只等先帝爷不留意的时候,就会联合起来对她们下毒手。
每每看香姨娘等人时,就是这种目光。
香姨娘连忙调转苗头,抱住了闵朝宗抬起欲扬的手,假模假样的哭道:
“老爷可使不得,大少爷无心之语,即便得罪了老爷,也恳请老爷看在他是家中嫡长子的份儿上,饶了他这一回。”
“你不必劝,这孽子就是仗着自己嫡长的身份,才敢屡犯。我若不动动家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儿子。”
香姨娘两手紧紧攀在闵朝宗身上,
“太太只这一个儿子,老爷要动家法,岂不是在打太太的脸?倘或大少爷有个好歹,老爷后继无人,宗族里也交代不过去。”
香姨娘这一二年和闵朝宗在一起,早摸清楚了对方的软肋。大老爷这个人,最忌恨别人说他没本事,最害怕皇帝的冷淡,最得意有个出息的长子,最讨厌庶出的小女儿。
香姨娘想要扳倒大太太,势必也要扳倒闵云泽。
她占据天时地利,不敢期盼一朝成功,却可以潜移默化的把闵云泽从大老爷的心里除名。
香姨娘这一席话,果然叫大老爷更加动怒。
闵朝宗是气急了,口不择言道:“难道除了这个孽子,我竟再也没有儿子了?老三不济,还有老六。”
香姨娘大喜,脸上笑容再也忍不住。手也顾不上去攀附了,只盯着大老爷瞧。
她是宫女子出身,当年内侍监可是给她们灌了绝育药的。圣懿皇太后管不了先帝花心,却能管着她们这些宫女子。把她们生育的念头都掐断了。
香姨娘进了闵家的大门后,知道自己将来没什么好。等老爷一死,太太和大少爷非把她活埋了殉葬不可。为给自己铺路,香姨娘早早磨了大老爷,将黄姨娘和六少爷抱去了外面住。
如今,黄姨娘被香姨娘丢在外宅的小院儿里,不准见客,不准与六少爷往来。六少爷小小的年纪,只当香姨娘才是生母,完全不知自己的亲娘被拘谨了起来受苦。
香姨娘差的就是名正言顺。只要六少爷记在她的名下,她在这个家才算过上了踏实日子。
当然,要是老爷能把嫡长子的名分割除,换上六少爷。。。。。。那就更美了。
香姨娘正闷头发傻,芳菲却笑了起来。
“父亲。女儿回来,还不曾给您磕个头,请父亲赶紧上座!”
宝莲早取来蒲团,闵朝宗脸色稍缓,轻轻撇开小妾的钳制,往正中央的太师椅上一端坐,沉着嗓子:
“几年不见。四丫头还有些长进。千万不能学你哥哥,整日里除了气我,便再没别的本事。”
芳菲行了大礼,香姨娘赶紧跑过来搀扶,口中含笑:
“老爷惦记着四姑娘,听说你回了京城。赶紧就回来看你。你是老爷的千金,又是许久不见,妾身想着,四姑娘何不这次跟着我们一并去家里住几天?六少爷正是好玩的时候,学话极快。若是有四姑娘在跟前帮着教导,哎呦,妾身也省操许多心。”
香姨娘灵敏的察觉到这个四姑娘绝非简单人物。从黄姨娘那里她就听说,大太太疼这个四姑娘比疼亲生的还多。老爷对此女又是格外看重,所以,香姨娘想趁机拉拢住这个女孩子,若能交好,将来对她也是颇有益处。
香姨娘不在乎得罪大太太,反正大太太已经没了老爷的维护,不管自己说什么,老爷都只认定了自己是对的,也不管大太太怎么去讨好巴结,老爷也当她是用心险恶。
既然如此,香姨娘还何必遮掩自己拉拢的决心?
她这话一出,屋子里果然安静下来。
芳菲扯回自己的胳膊,轻笑道:“我启蒙时,还是太太手把手教着怎么描红,怎么认字。可惜自己太笨,远不及三位姐姐聪明。要我去教六弟。。。。。。岂不是耽误了他?换了别家的孩子,我自然不怕,然而,六弟是父亲最小最宠爱的儿子,所以说,还是谨慎些的好。香姨娘并非六弟的亲生母亲,这隔了一层,论精细论小心,始终还是不及黄姨娘。”
香姨娘面容尴尬:“四姑娘教训的是。”
她回头委屈的看着大老爷。
闵朝宗立即心疼的要命,不悦的冲芳菲吼道:
“还不快给香姨娘赔不是,一个做晚辈的,也敢教训姨娘?”
芳菲一点反抗情绪没有,闵朝宗此话一出,她连忙冲香姨娘欠身要道歉。
香姨娘哪里肯受,反而连连后退,躲在了闵朝宗身后,娇声娇气道:
“老爷快叫四姑娘起来,妾身从不敢怪她。”
香姨娘的形象在闵朝宗心目中立时又高大了起来,这个小妾最得他的心。
闵朝宗今年也是四十多的人了,人到中年,除了功成名就,心里还有更残留几分少年情怀。
闵朝宗当年风流多情,与影太嫔的爱情刻骨铭心,却并不妨碍闵朝宗再寻觅新的恋情。
自从身边有了香姨娘,闵朝宗就觉得自己起码年轻了十岁。
宫里出来的女人,还差点伺候皇上,这让闵朝宗情不自禁的开始胡思乱想,当年先帝抢了他的影嫔,如今自己睡了先帝的女人。
一饮一啄,其实早就是定数。
正因为存了这么个荒唐的念头,所以闵朝宗对香姨娘才予取予求,纵容她做任何事。
“四丫头拜你也是应该的。”
闵朝宗将香姨娘叫到身边,再看芳菲:“此次回京。预备住到几时?”
芳菲轻笑:“下山前,师傅叫我自己在京城好好历练历练,我想着自己手艺到底不精,不如在家先陪陪太太。”
“嗯。可见你还有几分孝心。”
闵朝宗觑了觑自己的夫人,见李氏面无表情,心绪难免低沉:
“不过我的意思是,你大姐姐在宫里十分寂寞,她打发了小太监来求我,想把你接进去住几日。怎么,今天在宫里,竟没提?”
三年前大老爷就想把自己送去献媚皇帝,而今,这个执念竟然还没有打消。
芳菲想到那个什么雪莲膏就心烦。
皇帝到底想干嘛?对自己施恩?还是表示他从没忘记过自己?
芳菲现在的脸蛋养的比剥了壳的鸡蛋还光滑。对皇上的礼物,她一点不稀罕。
但是对大老爷的小心思,芳菲也不打算姑息。
“今儿去寿康宫的都是各宫的主位娘娘,姐姐虽然受宠,却不敢在圣母皇太后面前随意开口。竟然没能找到机会与我们说话。倒是那位王贤妃,似乎最受圣母皇太后的青睐。”
闵朝宗急忙问道:“太后不喜欢你姐姐?”
他在前朝,后宫里的事儿还是平南郡王府打听的更多些。平日,自己要捎信,只能走平南郡王府这条路子。
闵朝宗也知道,皇上这两年重用他,却对芳华冷落了起来。
作为父亲。闵朝宗甚是着急。
他几次想联系影太嫔,告诉她,芳华就是她的亲生骨肉。奈何影太嫔早已经恨死了自己,根本不愿见面,就算是平南郡王府牵线也无济于事。
眼瞧着女儿失宠在即,又没能保住孩子。闵朝宗才想借着小女儿回京的机会,再试探试探皇帝,试探试探宫里的动向。
“倒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殿里的娘娘实在多,大姐似乎又不喜欢多话。所以太后难免忽略些。”
闵朝宗听罢,立即捶胸顿足:“你大姐姐就是这个性子,什么事儿都只闷在心里。”
他看向芳菲:“好孩子,如今只有你能开解她,还是。。。。。。”
闵朝宗正想逼迫芳菲进宫,大太太坐在那里冷森森笑道:“妾身倒忘和老爷说一件事。太后特别喜欢咱们家四丫头,说准了,三日后还宣她进宫呢!”
闵朝宗大喜,眼睛冒绿光:“果真?”
莫非老天也在帮他?
大太太哼了哼:“这是自然。太后还问起了四丫头的婚事,说到此,老爷才该郑重起来。丫头今年十八,鹤轩也是二十有一,正该把婚事操办起来,也免得将来再生波折。”
闵朝宗哪里愿意提这个话茬!
他恨不得波折多些,搅黄了这桩婚事呢!
四丫头十八岁,出落的比以前还好。闵朝宗并不是不怜惜大女儿的心情,可说句实在话,小女儿现在确实比大女儿更漂亮。
这样的美人胚子,若不嫁到皇室,只做个小小掌事的妻子,叫闵朝宗如何甘心?
哎,都怪自己当年糊涂,竟小瞧了这个四丫头。
“不急,不急。”闵朝宗打着马虎:“万岁新安排了差事给鹤轩,忙的很,过些时日再请不迟。既然太后看重咱们家丫头,下次进宫可不敢这身打扮。”
闵朝宗破天荒扮演起了慈父的角色:“明天叫香姨娘领你去街上逛逛,再怎么说,也要做几件像样的衣裳。首饰,脂粉也买些,父亲可不会叫你受委屈。”
香姨娘欢喜雀跃,老爷一发话,自己也能跟着沾些便宜啊!
☆、第二百四十章 、李氏疼女,悉心教导
闵朝宗自以为达成了目的,虽然还不见芳菲松口,但是他从大太太这里得到的消息,却比任何都重要。
连圣母皇太后都对他们家四丫头另眼相看,这岂不是飞上枝头的先兆?
眼下可不是圣懿皇太后的时代了,那位老娘娘过气儿了,如今是皇上的生母在当家。
要说闵朝宗也曾担心过,万一九皇子长大,真的成了气候。。。。。。自己带着闵家过早站队,岂不是要危险?
可随着九皇子的长大,这种担心简直成了笑话。
九皇子老实的就像宫里角落中的耗子,见了人就躲,见了事儿就避。
这样一个处处拎不起来的小东西,将来何惧他能威胁万岁的江山?
圣懿皇太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宫中那么多的皇子,她偏偏谁也不选,只挑了九皇子。
活该如今落魄。
闵朝宗自得意满的带着小妾回去外宅。
大太太冷着脸要芳菲跟她回去后院。
“母亲,这可不关四妹妹的事儿。”
闵云泽唯恐母亲迁怒,连忙解释:“父亲都是听了那香姨娘纵容挑唆的。”
大太太淡淡的冲儿子一摆手:“你四妹妹不是个糊涂的孩子,这一点咱们看得懂,她也能瞧明白。我们娘俩儿有些私密的话,你且去忙你的,今日没上衙门,怕事情多的很。”
闵云泽看了看芳菲,芳菲冲他眨眨眼,闵云泽这才咧嘴一笑。
单看四妹妹的样子就知道,小丫头全能应付过来。
闵云泽亲自送了大太太出房门,还要再送回后面内院时,大太太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了,一定叫徐管事把这一天乱七八糟的事儿细细说给大少爷听,方便裁夺。
芳菲便当仁不让的接过重任,搀扶住了大太太。二人领着一众丫鬟信步进了内院正房。
宝莲早将屋子用暖香熏了一遍,进门正中摆这个冰盆,又有梳着小辫子的丫头用蒲扇扇风。
屋子里倒比外面还凉快些。
大太太先去了一身礼服,汗水早打湿了里面雪白的内衣。宝莲赶忙叫人预备浴桶。
“不急,先换了衣裳,我有几句要紧的话和四姑娘说。”
宝莲便叫丫鬟去通知后面的厨房,叫把热水预备起来,太太和姑娘随时要用。
平婆婆得了消息,赶紧与瑶香催水烧火,后院忙成一团。
芳菲也换了家常旧衣,头发散开,正站在冰盆旁边解暑。
“快过来坐,你一身的汗。岂能站在冰山旁边受冻?”
大太太叫来了芳菲,母女二人肩并肩坐在湘云榻上。大太太见芳菲额头上还残留汗珠儿,便用帕子擦了,低声叹道:
“香姨娘这个人,你不用放在心上。但是老爷今天的态度,却叫我心寒。你父亲终究还是鬼迷心窍,想把你往宫里送。孩子,如今只能盼着圣母皇太后来扭转乾坤。”
芳菲轻声问:“我全听太太的意思!”
大太太听了这话,甚是欣慰:“你能这样讲,说明我没白疼你一场。孩子,你记着。圣母皇太后绝不肯叫闵家两个女孩儿进宫封妃。纵然你姐姐仅在王贤妃之下,太后的心思也不会更改。史书上,飞燕合德姐妹是如何为祸江山社稷,古来又有多少同宗姊妹联手毒害皇室子孙。。。。。。太后英明,纵然有一丝苗头,她都不会放过。而今。要想改变局面,就看三日后咱们进宫,太后如何说你。”
“我觉得太后是个挺和善的人。不太像是有心计的人!”
大太太先是一怔,继而大笑起来,屋子外面伺候的丫鬟眼前都是一亮。大伙儿还以为这从必要训斥四姑娘呢。没想到太太的心情还挺好。
宝莲赶紧打发了个小丫头去前面给大爷报信,叫闵云泽勿用担心。
大太太笑的好悬没岔气,缓了半晌,才道:“能做到太后那个位置,难道仅凭脸蛋?就算圣母皇太后做德妃的时候受宠,可据说还不及贵妃一半呢!贵妃才是真正的荣宠后宫,就连圣懿皇太后权势滔天时,对贵妃也要留些余地,更别说德妃。这个女人深藏不漏,丫头,千万别藏这种荒唐念头,小心大意,落得满盘皆输。”
大太太对这个庶出的小女儿可算得上是推心置腹。
芳菲心里感激,便道:“太太别担心,我不是大意,只是觉着。。。。。。太后看起来不像是能定大计策的人,倒是她身边那个温嬷嬷,一言一行,都透着精明。或许,从这个人身上,咱们可以斟酌斟酌太后的心思。”
“去找温嬷嬷?”
芳菲郑重的点点头:“我听说,宫里但凡权高位重的宦官,都在宫外都私宅。像温嬷嬷这样主子面前的老人儿,也该为自己留条后路。”
大太太踌躇片刻,心一狠:“明天叫宝莲她当家的去打听。如真找到了温嬷嬷的私宅,咱们就递话过去。”
此事是堪称重中之重,大太太原还想和芳菲再说说佟鹤轩,可看着小女儿一脸疲惫之色,心不由得一软,连忙叫她回西厢去歇着。
家中裁剪用度,已经遣返了一批丫鬟,如今伺候芳菲的,是大太太身边的两个小丫头,一个唤净月,一个名清风。
听起来好像两个小厮,实际上却是再文静不过的小丫头。
芳菲见她俩年纪太小,也不叫做太多事儿,每日就是看家,收拾屋子。
两个小姑娘都乖巧,也甚是懂事,晚上睡在屏风后的矮榻上,芳菲或是要水,或是起夜,两个小丫头从不敢睡死,只一点声就会起来伺候。
唯独今天晚上,二人一挨着枕头便都呼呼大睡,丝毫不知耳畔响动。
夜色之中,芳菲掀了被子,起身来到桌案前,将上面熏炉罩打开,用银簪将香炉里未燃尽的香灰挑拨更盛。
她扭头看了一眼,净月、清风沉沉睡着,决没有苏醒迹象。
柜子里有一套黑色夜行衣,平日用个素茶色的包袱皮儿包裹着,从没人敢动。芳菲一抖,三下两下就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芳菲个子比寻常女孩儿略高,又扎了头发,只等戴上面巾,就算是大太太站在面前,也难分辨出这是谁。
芳菲取出子母双刃藏在袖口中,又把巡天针的针匣别在腰间。有这两样,一般人难近芳菲半步。
她像只灵活的花猫,才要推开窗子跳出去,就见肉团子兴奋的摇着短尾巴,不知几时钻了出来,欲冲芳菲狂吠,表达自己的激动。
芳菲赶紧低头捞起肉团子,又好气又好笑:“你今天要是捣乱,我可不能轻饶。”
肉团子听懂了威胁,赶紧僵硬身子,尾巴上的小短毛根根直立,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看着芳菲。
芳菲将它放回原地,肉团子不满的呜咽两声,转身又欢快的钻进床底。那是它和小白的安乐窝,栖身之所,无人能撼动。
芳菲长舒一口气,这才翻身越过窗台,只两三个跳跃,就消失在了苍茫夜色之中。
。。。。。。
长街之上尽是静谧之色,唯独巡夜的武侯走过,却很难难察觉到芳菲潜藏的身影。
从这里到明月阁,芳菲只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
明月阁倒还是歌舞升平,外面热闹,里面更热闹。
芳菲将脸上的黑布巾子严严实实裹住的脸庞,纵身一个飞跃,人就轻巧的落在了墙内的二层小楼上。
这里距花三娘的小院只隔了一片竹林。小楼是白日里姑娘们来眺望的好去处,夜间却无人经过,她们总嫌这儿黑漆漆的,台阶又老,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响,听着害怕。
芳菲躬身缩背,依靠在一截横木之后,她这一身黑衣,早与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处。
从此地看去,花三娘的小院十分安静。没有灯火,没有吵闹,更没有人声。
芳菲静等了半晌,这才继续前行。路上碰见几个醉酒的客人,都搂着怀里的花姐儿心肝宝贝的乱叫,对芳菲的靠近又离开,根本毫无察觉。
芳菲进了花三娘的小院,穿过香堂,直奔内中卧室。
屋子里果然一个人没有,小丫鬟都在厢房歇息。花三娘不在,这屋子里是没人敢靠近的。
芳菲借着月色,从容撬开柜子。即便是在黑暗之中,可柜中大量的金银首饰就那么随意的摆放着,还是晃到了芳菲的眼睛。
她对这些钱没有丝毫关注,手中动作不停,专门寻找书信,又或者匣子之类的小东西。
花三娘是个精明的女人。若她真在为平南郡王府办事,就一定收留着证据。花三娘不会将自己置身险境,万一真有个好歹,她也会托住平南郡王府,不叫她自己一人倒霉。
果然,芳菲轻轻叩着柜子,就听见脆脆的中空声。
是夹层!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摸,黑夜里,光凭她的眼睛已是不够用了。幸而,在模板最上面,芳菲的摸到一道细缝,她巧用劲儿往外一掰,模板顺势倒塌,露出里面的窄窄的夹层。
芳菲正要伸手去探,忽听见院子里传来匆忙仓促的脚步声,芳菲大急,然而此刻想要把模板原封不动放回去,却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只好匆匆关了柜门,将锁头往上一挂,身影一蹿,从后窗户跳了出去,才把窗户轻轻关上,外面大门“砰”的被人从外而内推开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花三娘今日穿的格外朴素,与往日的穿着打扮可谓是大相径庭。一身月牙白,干干净净的妆容,去掉了大红大紫,满身胭脂俗粉。
她这个年纪,早不适合扮清纯动人,可到底年轻的时候姿色上佳,所以倒也有几分耐看的意味。
花三娘手中小心翼翼拎着一盏玻璃石榴灯。
这灯通身用玻璃打造,晶莹剔透,里面插着的又是羊油蜡,所以格外明亮,比十几根寻常蜡烛加在一起还要耀眼。
这样的一盏灯,放在明月阁里,也是不多见的。
花三娘亲自提着灯为后方客人引路,足见客人的尊贵和非凡。
“王爷,这边请。”
花三娘强忍着脸红将一身黑裳的平南郡王引进佛堂。她这些年虽然养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少年做玩物,可心里一直惦念不忘的,却是自己的恩人——平南郡王。
只是花三娘明白,以平南郡王的身份和地位,绝不会看上她这种江湖女子,更何况,花三娘初时平南郡王时,自己也早非干净的身子。
花三娘不敢表白心迹,唯恐从此被平南郡王疏远,只好潜藏心机,一心一意为郭霭做事。
京城人都知道,明月阁由千金铸造,乃是京城第一大销金窟,从赌场和妓坊,从衣食到住行,只要有银子,明月阁没有做不到的。
江湖绿林靠明月阁摆平白道,官场衙门靠明月阁买通消息。
花三娘在京城也算是个能呼风唤雨的人,可极少有人知道,这个女人幕后,其实另有人在支持。
此人便是平南郡王郭霭。
“王爷,妾身的屋舍实在简陋,委屈王爷现在此歇息歇息。”
花三娘有些尴尬,当初自己为了医治好一身的病,可以说是煞费心机。连神仙都供奉上了。
要知道,她们这种靠皮肉做生意的女人,是最不该信鬼神报应的,因为一旦信了。自己便将堕入永生不灭的轮回噩梦。
花三娘就是个老/鸨,最明白自己手下那些姑娘的小心思。这一辈子受苦,都盼着下辈子享福,若轮回以后是噩梦,便等于剥夺了她们最后的期盼。
花三娘原也是不信的,可架不住一身的病。和花三娘好过的人太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身病来自何处,到处求医问药也不好使,没办法,只能供上了佛龛。祈求佛祖开开眼。
闵芳菲没来之前,病一点儿没见好,但心却渐渐平稳了下来。所以在求到了玲珑疹的方子后,花三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叫人每日给佛龛上换新鲜花卉果子。
郭霭随意看了看小小的佛堂,淡淡一笑:“这里已是极好。我没想到,你还是个有心人,佛渡世间一切苦难。你这个地方,苦孩子多,每日三炷香,也算为她们求一求来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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