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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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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该死,卑职请罪。”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全力缉捕刺客才是最重要的,若教他们全身而退,岂非我锦衣卫奇耻大辱;马上叫王勇来见我,这厮关键时候人在何处?”宋楠厉声喝道。
侯大彪无言以对,他也不知王勇在何处,此时街对面传来火铳的轰隆声和兵刃的交击之声,一名亲卫飞快跑来禀报道:“禀候镇抚,王佥事在街对面跟刺客交上了手,街对面的楼上藏着三十多弓箭手,王佥事命我来询问大人安危。”
侯大彪看着宋楠,宋楠厉声喝道:“还愣着作甚?还不调动人手去帮忙,还不去封锁街道么?”
侯大彪忙不迭的答应,带着人飞速的去了。
变故陡生之后的盏茶时间内,街道上观灯的稠密人群便如落叶被秋风横扫,很快便一个人影也无,当侯大彪带着人离去之后,街上突然变得空空荡荡,街道两旁的花灯有的依旧闪亮,有的已经倒翻在地,里边的蜡烛点着了竹篾烧的噼里啪啦。
远处隐隐传来的打斗和百姓哭叫之声,更让这一片空旷的街道显得寂寥恐怖。
宋楠呆呆的盯着台阶上十几名横七竖八的尸体,缓缓的踩着粘稠的鲜血往台阶上走,眼前的惨状无法形容,这些亲卫们手握着兵刃,身上插着乌黑的弩箭箭支,保持着冲锋拼命的表情,有的还被后来上前补刀的刺客在头颈致命处砍了数刀。
紧闭的木门上钉着十几只弩箭,深入门板数寸,在门阶处,一名百户打扮的亲卫营军官斜靠在门上,双目圆睁,双手伸开身子舒展开来,胸腹处钉着不下二十只羽箭。
宋楠识得他,这是亲卫营火铳队总旗官杜万成,此人虽资历不深沉默寡言但做事忠肯深得宋楠赏识,宋楠已经打算后将其外放外地千户所中做副千户,没料到却在这里丢了性命。
宋楠双目渐渐湿润,朦胧中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倒下的亲卫的尸体,却发现没看到杨蔻儿的尸身在何处,宋楠急急的转了几个圈,口中呼叫道:“蔻儿,蔻儿……”
“宋公子……”一声微弱的声音传入宋楠耳中,宋楠欣喜若狂,大叫道:“蔻儿,是你么?你在哪儿?”
“宋公子……,我也不zhidao,我动不了。”
这一回宋楠确信是杨蔻儿的声音无疑,也听出了声音发出的地方,循声而去,在斜靠在门上的杜万成的斗篷下边看到了一双靴子,那正是自己的官靴;宋楠赶紧将杜万成的尸体抱走移开,只见杨蔻儿满脸是血睁着惊恐的大眼睛呆呆的躺在地上。
“蔻儿……”宋楠上前柔声低唤。
“宋公子,是你么。”
宋楠三把两把撤掉脸上的胡须,取下羊皮帽子,急促的道:“是我,是我。”
杨蔻儿一把搂住宋楠的脖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宋楠轻拍她的背安慰道:“别怕,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杨蔻儿抽抽噎噎的止不住,紧紧搂着宋楠不撒手,宋楠边安慰边理清头绪,看来杨蔻儿能活下来完全是杜万成之功,他用身体挡住了攒射而至的弩箭,射向杨蔻儿的弩箭最多,所以杜万成身上中了二十多箭,门上也钉了几十箭。毫无疑问,这次刺客的目标很明确,便是为了来杀自己而来,火力也全部集中在杨蔻儿身上。
宋楠紧紧搂着杨蔻儿安慰着她,杨蔻儿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宋楠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不假思索的冲了过来,竟来不及跟平安主仆知会一声让她们赶紧躲藏起来,不zhidao混乱中她们主仆有没有发生意外;宋楠下意识的抬头朝空旷的街道上看去,心头猛地一冷,身体的肌肉也僵硬了起来。
“大哥,你怎么了?”杨蔻儿觉察有异,从宋楠头颈中抬起脸来问道。
宋楠默默拉着她的手站起身来,杨蔻儿顺着宋楠冷冷的双眸看过去,只见台阶下两个黑影静静矗立,一般的高矮,一般的胖瘦,身后的衣服被夜风吹起缓缓飘荡。
“宋大人,你可安慰好你的同伴了么?”叶保仁的声音冷冷响起。
“二位怎地不保护郡主回府,留在这里作甚?”宋楠强自保持平静,淡淡道。
“不急,有件事没办,我们兄弟不能走。”
“如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要在这里杀了我,是么?”
“宋大人果然聪明,被你一猜即中,我二人奉王爷之命,今夜于灯市取你性命,那么,我们也不废话了,你是自己上路,还是要我们兄弟帮你一把呢?”

第504章 上元之夜(中6)
叶保仁和叶保义缓步逼近,他们都空着双手没拿兵刃,但宋楠却zhidao,他们的兵刃便是插在腰间的两柄折扇,那是精钢骨干并有刀刃机关的夺命兵刃。
“他们是什么人。”杨蔻儿低声问道。
“他们是王府的卫士,是今晚来索命的恶鬼。”宋楠凝神以待,双手握上了火铳柄。
“看来宋大人是不打算自己了结了,我们兄弟须得伸手帮你一把了。”叶保仁叶保义的脚步停下,距离宋楠所站的台阶顶端约莫十几步,这已经进入了他们的攻击范围。w
宋楠微笑道:“世间如此美好,我还没打算就这么死去,今年夏天我的孩儿便要出生了,我不想让他成为没有爹爹的孩子。”
叶保仁和叶保义对视一眼,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宋大人,有些事可不以你的想法为准,你不想死难道便不用死了么?”
“当然,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会交到你们两位的手上,如我没猜错的话,是安化王让你们二位趁着混乱杀了我是么?”
“宋大人果真是心思聪敏,这么一会儿便已经猜到了关键之处。”叶保仁歪着嘴角笑道。
“然则,今日有人行刺之事安化王也是早就知晓咯?”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兄弟和你也无冤无仇,临死前让你做个明白鬼也算是做了件善事。你的身份早已被王爷识破,你以为你躲在平安的房里便万事大吉了么?王爷是什么人?焉能不zhidao你就在房中?昨夜王爷去过西楼后不久,我们便在花房中找到了挑夫李老八,他说你们打昏了他扒了他的衣服,厨娘们也作证说有人穿着李老八的衣服出府去了,可惜你托大,让你的手下先走了,自己却留了下来。”叶保仁笑道。
宋楠心头一惊,摇头道:“没那么神吧,今日午后还给李老八送了饭,是了,那是你们故意留李老八在花房中迷惑我的,我怎地忘了这一节了。”
叶保仁呵呵笑道:“是啊,王爷说不要打草惊蛇,让你认为自己是安全的,王爷没打算在府里杀了你,毕竟你是锦衣卫指挥使,还是位侯爷,在府中杀了你王爷会有点小,所以当王爷zhidao你们今晚要从灯市脱身之时,便要我两兄弟在这里结果了你。你明白了么?”
宋楠点头叹道:“王爷可真是城府如海,这办法简直是妙。”
“是啊,我兄弟对王爷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只能说你该当倒霉,这么多人想要你的命,其实你若不偷入王府,今晚你若来灯市观灯,恐也是难逃一死。宋大人,你人缘不太好啊,宁夏镇里的人个个想要你的命,你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
宋楠叹道:“没法子,我就是这么不招人喜欢,我能问问今晚是谁想要我的命么?你家王爷洞悉这一切,既然我要死了,你们便告诉我一声,我也死的心安。”
叶保仁正色道:“对不住了,本人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王爷下了严令,此事谁说出口谁便要死,虽然你很快便要死了,我也不能说,我不能辜负王爷的信任。”
叶保义皱眉道:“兄长,跟他说那么多作甚?这厮明显是想拖延时间,他的手下就在这左近,他是想寻机逃脱罢了。”
叶保仁摇头道:“兄弟啊,你就是没风度,咱们回鹘人可不同他们汉人,做事没信义没道义,阴谋一大堆。你我兄弟虽替王爷卖命,但咱们回鹘人的根本却是不能丢的,宋大人快死了,对将死之人要保持几分尊敬,这是最起码的道义。我可不希望你变的无情无义,兄弟记住了没?”
叶保义点头拱手道:“兄长说的对,做兄弟的确实浮躁了。”
宋楠见着两人自说自话将自己视若无物,心中有些好笑,将手中的火铳掂量了一下道:“二位就这么zixin能杀了我么?还记得在香山东坡上的事么?两位忘了我手中有火器么?”
“宋大人,你这就不对了,我兄弟客客气气的请你上路,你却推三阻四的不肯,还拿火器来恐吓我等;需知我们兄弟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上回回来之后,我二人已经找到了对付你火器方法,这火器在我兄弟眼中跟个烧火棍也差不了多少,否则我们干什么不提前搜了你的火器?一来怕你生疑,二来也没那个必要。”
宋楠冷笑道:“如此zixin么?那便尝尝铁蛋子的滋味。”话音刚落,宋楠毫无征兆的抬手便要扣动扳机,但见叶保仁手中一动,就听当的一声大响,宋楠手中的火铳忽然往旁边一荡,这一枪轰在空处,将地面打的石屑纷飞;下一刻宋楠的双手手腕一痛,两只火铳把持不住同时脱手飞出落在台阶上往下滚落。
“如何?我说这火器没什么用吧,你偏不信。”叶保仁站在阶下揶揄道。
宋楠两只手腕高高肿起,腕骨疼痛难忍,一片乌青,几颗小石子在脚下乱蹦,不消说是叶保仁举手之间便用小石子击中了腕骨,让自己拿不住火器。
杨蔻儿惊叫上前托着宋楠的手腕替他搓揉,回头娇叱道:“你们好大胆子,胆敢意图谋害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你们不想活了么?”
叶保仁笑道:“姑娘,不单你这位宋大人,你也是要死的,我劝你还是先安静安静,杀了宋楠便轮到你了,不过我们兄弟会给你个痛快,你不会感觉到痛苦。”
杨蔻儿脸儿煞白,不zhidao是由于害怕还是气愤,身子瑟瑟发抖。
宋楠刚才的一次轰击虽没打中,但巨大的声响已经引起了远处锦衣卫的主意,有人迅速的朝这边跑来,并有隐约急促的声音传来:“大人那里有火铳声,快带人去保护大人……”
叶保仁也明白不能过多耽搁,对付一两个拿火铳的固然轻松,若是来了一堆拿着火器的锦衣卫,可万万对付不了。
“动手吧。”叶保仁低喝一声,脚尖一点像一只大鸟纵跃上来,半空中手在腰间一抹,一柄折扇如鲜花开放徐徐展开,折扇的边缘寒光闪烁,伸出十几柄尖刀来。
宋楠zhidao今日生死攸关,伸手将杨蔻儿一推,脚尖一挑,一柄绣春刀已然在手,照着半空中扑来的叶保仁兜头盖脑便是一刀砍下;叶保仁咦了一声,本以为宋楠会吓成一滩泥,没想到他居然还敢还击,而且一出手便是拼命的架势,混不管挥向咽喉的扇子上的尖刀,反倒一刀迅猛砍向自己的面门。
叶保仁岂会跟宋楠,折扇轻摇,半空中改变攻击方向,沧浪数声令人牙酸齿冷的刮擦声响起,宋楠手上的绣春刀被侧向一股大力隔挡脱手,飞的老远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悦耳的声响。
叶保仁也不答话,身子落下,手中折扇当胸便刺,宋楠身子后撤,脚上踩到一物,抬脚不假思索的飞脚踢出,叶保仁头一偏,一柄绣春刀带着呼呼的风声从耳边飞过去。
“还挺横的,居然能躲得了我两招。”
“你家小爷手段还多着呢,你们两个干什么不一起上?”宋楠脚下后退,嘴上却不依不饶的反唇相机。
“一起上便一起上,兄弟,你也别站着了,去宰了那女子,快些完事。”叶保仁叫道。
叶保义点点头,手握折扇也跃上台阶直奔着杨蔻儿而去,宋楠心头大急,但苦于面前的叶保仁正凶狠的将折扇上的尖刀挥向自己的面门,穷于招架之际实在难以分身,口中大叫道:“有种冲我来,欺负姑娘家算什么本事。”
叶保义恍若未闻,折扇刷拉连响,朝杨蔻儿的脖子刺去,杨蔻儿靠在门上身子僵硬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眼看锋利的刀刃便要刺入娇嫩的脖颈之中,就在此时,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耳鼓,将台阶上的四人都惊得如泥塑木雕一般。
宋楠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垂下去的右臂袖筒中鲜血淋漓,上臂处羊皮袄破了个大洞,鲜血染红了乱蓬蓬的一堆羊毛。
“哎呀,我……我打中宋大人了,我……我……”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在阶下响起。
“不要怕,青鸾,你也不是故意的,你瞧,叶保仁也被你打中了呢。”
台阶下平安郡主主仆拖着长长的影子站在那里,青鸾手中捧着冒烟的火铳,正兀自瑟瑟发抖。
叶保仁保持着递出折扇进攻的姿势,但身子确如雕塑一般的动也不动,他的背上一片稀烂,站在阶下的青鸾距离太近,数十发铁砂几乎全部灌入他的背部,几乎将他的脊背打出一个大洞;他的身子完全成了宋楠的盾牌,即便如此,宋楠胳膊上的那个洞眼也是青鸾的杰作,这是因为霰弹火铳的打击范围太广,没完全挡住宋楠的身子。
“兄长,兄长。”叶保义惊呼转身,伸手扶了一下叶保仁,这一扶不要紧,叶保仁的身子本来还僵立不动,此刻竟然轰然倒下,顺着石阶咕噜噜滚下,直滚到青鸾和平安郡主的脚下。
两名女子吓得惊呼连声,跳跃躲避。
叶保义一声悲呼,扭过头来之时双目已然血红,手中折扇尖刀画了个半圆狠狠向杨蔻儿割去,斜刺里一个身影飞扑而至,那是宋楠飞扑而出,将杨蔻儿从刀光中扑倒在地,抱着她的身子就势连番滚动滚下台阶一侧,叶保义大吼着飞扑追击而下,宋楠爬起身来,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火铳。右臂受伤无法托起火铳,于是便用左手托住右手,在叶保义身子扑到的半空中猛地一扣扳机;叶保义避无可避,身体就像一只破败的麻袋从半空中摔落下来,胸腹间一片狼藉,被这一枪轰了了个皮开肉烂。
兄长的猝死让叶保义方寸大乱,他最haode选择应该是马上制住宋楠才对,以宋楠为盾防止下边的青鸾再施以射击,再一个个的杀了她们,可是他偏偏做出了最坏的选择,可惜一身高强的武艺,却丝毫没有施展出来,和叶保仁一样落得铁砂穿身的下场。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王勇的声音传来,数十名锦衣卫亲卫飞奔赶到了数十步之外。
宋楠身子虚脱,手上的的火铳掉落地上,身上大汗淋漓。

第505章 上元之夜(下)
四面锣声哐哐作响,显然是城中官兵已经得到了消息,不久之后大队兵马即将到来。
平安郡主惊魂稍定,低声道:“宋大人,我须得赶紧离去,官兵到来缠杂不清,若见王府卫士身份,必问个不休,我不能在此久留。”
宋楠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拱手行礼道:“多谢郡主和青鸾姑娘救命之恩,郡主还请三思而行,你们一回王府,恐要受诸多磨难,我暂时无法。不如跟我回供楼,本人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平安郡主摇头道:“原因我已说明,我不会离开王府,那里是我的家,我也不能丢下弟弟不管。”
宋楠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大恩不言谢,我定会兑现,替郡主讨回公道;王勇,即刻派人护送郡主和青鸾姑娘回庆王府。”
平安郡主敛琚一礼,青鸾也福了一福,主仆二人相互搀扶转身朝南街口行去,一名百户带着十几名亲卫赶紧跟在左右护卫。
长街之上,灯火寥落,宋楠矗立不动,看着两人的背影在阑珊的灯火之中逐渐远去,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弥漫。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查清安化王背后的阴谋,替平安郡主完成心愿,还庆王府一片清明的天空。
片刻之后,嘈杂声近,巡抚衙门和总兵衙门的大队兵马抵达承恩街,姜汉安排人手在外围率兵马组织封锁搜查刺客,安惟学却急忙赶来查看死伤情形,当安惟学一眼见到宋楠站在街心的挺直身躯时,脸上的失望一闪而没,但迅速换了副笑脸上前来行礼问好。
“宋侯爷,下官接报说承恩街发生贼人行刺侯爷之事,赶紧匆忙赶来,一路上祈求侯爷无恙,万幸侯爷果然无恙,下官这可放了心了。”
“托你的福,本人还没那么容易死,怕是要教有些人失望了。”宋楠冷冷道。
安惟学干咳一声道:“是是是,侯爷可知刺客身份?你的手下抓没抓到活口?若有活口的话,交予本官带回衙门,本官定审问出其身份,给侯爷一个交代。”
“安巡抚,本官保命还来不及,可没抓到什么活口,倒是宰了十几个家伙,可惜死人是不能开口的,安巡抚要查的话,那边台阶上和街对面的刺客弓弩手的死尸便留给你了。”
安惟学皱眉道:“没活口,怕是有些难为了,来人,将地上尸体清理清理,瞧瞧这些人的身上有没有什么。”
一群士兵上前对横在阶下的尸首进行整理,十几名锦衣卫亲卫的尸体早已被王勇和侯大彪抬了出来,此时台阶上下留下的是四具刺客的尸体和叶保仁叶保义的尸体,在官兵没到来之前,锦衣卫早已对那四具尸体搜查了一遍,这些人身上却是什么线索也没有。
“巡抚大人。”一名搜查尸体的百户忽然惊骇叫道。
“怎么了?”安惟学扭头呵斥。
那百户匆匆来到安惟学耳边低语了几句,安惟学脸色大变惊叫道:“什么?王府卫士的尸体?”
“巡抚大人,好像是王府的叶保仁叶保义两位,似为火器所杀。”百户低声道。
安惟学快步来到尸体边看了数眼,脸上的惊惧难以形容,待仔细查看腰牌确认了一番后,安惟学脸色凝重的回到宋楠身边道:“宋侯爷,死尸之中有安化王爷的两名护卫,侯爷可知晓么?”
宋楠道:“是么,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事发时乱成一锅粥,倒也没时间去识别谁是谁。”
安惟学皱眉道:“侯爷,下官的意思是,死了两个王府的卫士,这件事恐怕了,王爷定会大怒,若王爷迁怒下来,我们该如何回禀呢?”
宋楠盯着安惟学呵呵冷笑数声,喝道:“安巡抚,原来你并不是担心本官的安危,王爷的护卫死了便是大事,本官遇刺受伤,我手下死了十四名锦衣卫兄弟便是轻描淡写之事么?王爷迁怒下来你怕,谁能平息本官的怒火呢?”
安惟学忙道:“侯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宋楠怒道:“休得再说了,在你宁夏镇辖内发生如此恶件,你须得给我个满意的交代,我锦衣卫兄弟可不能白白的死了,如果此事不能给我个满意的结果,休怪我宋楠不讲情面。这里还是大明朝的宁夏镇么?数万兵马驻扎之地,竟然当街有这等事情发生,这便是主官的无能。”
安惟学脸色剧变,忙道:“侯爷息怒,本官的意思是,叶保仁叶保义是王爷手下的爱将,他们身上的伤痕是死于火器之下,本官zhidao这等火器只有你锦衣卫亲卫营才有,这件事总要解释清楚吧?”
宋楠喝道:“你是说我的人杀了王爷的人喽?要这么说,我倒要问你一句,王府护卫为何出现在刺杀本人的现场?难不成这件事跟王府有关不成?若是如此的话,即便是安化王也恐难担负暗杀刺杀朝廷命官之责。”
安惟学连连摆手道:“侯爷误会了,下官岂是这个意思,王爷也有怎会卷入此事之中,侯爷在现场,故而下官才来询问到底是何缘故。”
宋楠道:“我怎么zhidao他们会死在这里,火器不长眼,乱哄哄的射杀了他们也未可知,再说我锦衣卫兄弟受到袭击先行死伤十余人,身上配备的火铳均消失无踪,也许是刺杀的贼人夺了火铳射杀了两名护卫。”
“是了,这么一说便通了,下官猜测,定是两名王府卫士来灯市观灯,事发时他们定然想协助缉拿刺客,却不料为刺客夺了贵属的火器射杀了他们,这么一解释事情便明白无误了,侯爷认为如何?”
宋楠冷声道:“怎么编故事是你的事,本官现在心情很不好,这件事你们巡抚衙门要查,我锦衣卫更是不会袖手旁观,我也没空站在这里穷扯淡,告辞了。”
安惟学尴尬拱手道:“侯爷受惊了,原该回去定定神,恭送侯爷。事情一旦有了进展,下官会立刻前去拜见侯爷回禀的。”
宋楠哼了一声,摆手快步去了。
安惟学捻着胡须眯着眼看着宋楠的背影,口中喃喃道:“现在你zhidao宁夏镇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了吧,我若是你,明日一早便带人离开宁夏镇,从此再也不会这里。”
身旁马蹄得得,姜汉带着十几名护卫赶来,见安惟学呆立沉思,高声问道:“宋大人呢?”
安惟学扭头看了一眼姜汉,神色漠然道:“走了。回供楼了。”
姜汉怒道:“你怎能让他走?今晚死伤人数上百,须得让宋大人说明原委才是。”
安惟学冷笑道:“你怎不自己去供楼去问问宋大人的口供?亏你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瞧瞧在你姜总兵的统辖之下,咱们宁夏镇成了什么样子?你放心,这回你不去找宋楠,宋楠恐也要找你的麻烦了。”
姜汉怒道:“这关我什么事?谁zhidao他有什么仇人了宁夏镇?他一来咱们宁夏镇便乱成一团,跟我姜汉何干?”
安惟学不愿跟他多言,摆手吩咐手下抬了两名王府卫士的尸体便走。姜汉叫道:“你去何处?现场不勘察么?不寻目击百姓问口供么?”
安惟学翻身上马道:“本官须得给你擦屁股去,你zhidao担架上的两具死尸是谁么?安化王手下的叶保仁叶保义你认识么?他们也死在这场火拼之中了,你等着吧,不仅是宋楠,王爷恐也要找你谈一谈了。”
姜汉惊得目瞪口呆,呆坐马背上看着安惟学带着人远去,心中实在理不清头绪,明明是说刺客当街刺杀宋楠和镇军太监李增等人,怎地又冒出来王府的护卫,真是乱成一团浆糊了。
……
安化王朱寘鐇在存心殿内跟众幕僚下属饮酒,他们在等待宋楠遇袭身死消息,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等到的居然是叶保仁叶保义的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本已酒意熏熏的朱寘鐇在看到尸体的一瞬间抑制不住胸口的翻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堆的污物来。
“宋楠啊宋楠,本王若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朱寘鐇拔剑轰隆一声将一张名贵的桌案一砍而断,身旁侍立之人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王爷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了,大事为重;宋楠虽侥幸逃脱,但他身在我宁夏镇中,便是王爷案板上的肉;今晚能杀了他固然很好,但他日当众活剐了他岂不是更解气么?”孙景文小心翼翼的上前道。
朱寘鐇颓然坐下,喘息了一会儿,心中怒气稍许平静了些,点头道:“景文说的是,本王有些失态了;这件事是本王的过错,早知如此还不如在王府之中。将宋楠给宰了一了百了,现在居然让他脱身了。叶保仁叶保义无能,辜负了本王的期待,平日吹嘘武功盖世,却死于宋楠之手,死了也是活该。”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人都死了,还是免不了被王爷一顿骂。
孙景文道:“王爷不必自责,王爷是为了大事着想罢了,顶替李老八逃出去的宋楠的同伴zhidao宋楠失陷于王府,我们当然不想冒这个险杀了宋楠因为那样的话,我们将不得不被迫提前举事,于大事颇有损害。宋楠确实不是易于之辈,以叶保仁叶保义的本事居然没杀了他,也是出人意料。但属下认为,这件事未必是坏事,以宋楠的精明,定会查出昨晚刺杀他的人是李增的人;刘瑾要李增在这里结果了宋楠,这宋楠岂会善罢甘休?让他们闹腾去,王爷只需积极的准备大事便是。待一切就绪,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王爷的刀下之鬼。”
朱寘鐇想了想道:“安惟学送尸首来的时候怎么说的?”
孙景文道:“这厮奸猾的很,王爷可万万不能太相信他,他送尸体来的时候说,叶保仁和叶保义是见到长街乱起奋起捉拿刺客,却被刺客夺了锦衣卫的火器所杀;他说此事明日将张榜公布,巡抚衙门出面给予厚恤嘉奖,赞扬叶保仁和叶保义见义勇为之举。”
朱寘鐇微微点头道:“如此倒也能说的过去,但宋楠那厮心里定是很清楚的,当时的情形恐只有他才zhidao,他定然明白是本王要取他性命,不过也无妨,他无凭无据也不能奈我何,须得赶在他之前举事,不能让他脱身回京之后乱说话。”
“王爷明鉴。但宋楠这个人恐不会轻易的离开宁夏镇,属下总感觉此人来者不善,似乎在怀疑什么,不然他怎会愚蠢到闯入王府之中。”
朱寘鐇冷笑道:“此事那贱人定然得知,她们回来没有,还是跟着那宋楠跑了,本王倒是希望她跟着宋楠跑了,这样查出来之后本王便可名正言顺的宰了宋楠,本王给他安个拐带郡主的罪名,杀他易如反掌。”
孙景文低声道:“可惜的是,郡主已经早就回府了。”,
朱寘鐇失望之极,赫然起身道:“这吃里爬外的贱人还敢回来,本王岂能饶了她,本王这便去让她明白一件事,这庆王府早已不是她的庆王府,而是本王的。她跟本王作对,那是不想过安生日子。景文,本王zhidao你对她很感兴趣,放心,本王不会杀了她,本王只是要给她重重的惩罚,你忠心佐我成大事,将来我将她送给你为妾,也遂了你的愿。”
孙景文眼中发光,跪倒磕头如捣蒜。

第五零六章 幕后事
第五零六章幕后事
观雪楼上气氛沉闷,宋楠坦着右臂,杨蔻儿捧着烧酒杯站在一旁,一名军医正麻利的用布条沾酒清晰伤口,一柄匕首在火盆上烧的通红,直接剜入肉中,挑出一颗黄豆粒大小的铁砂来。
宋楠咬着牙皱着眉,强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额上汗珠滚滚而落。
“没伤到筋骨,铁砂只入肉中,不过这胳膊恐怕要几天时间不能剧烈动作了,小人给侯爷上药包扎,每日换一次药,十余日新肉生出便可恢复自如,在此之前谨防伤口迸裂。”军医包扎好伤口道。
宋楠点点头道:“有劳了。”
军医躬身退出,杨蔻儿拿了锦帕给宋楠擦汗,协助他穿上衣服;自始至终,旁边站着的侯大彪王勇蒋丰等人均哭丧着脸不敢说话,杨一清坐在角落里也是一脸的阴沉。
“干什么一个个如丧考妣?我不过是受了点伤而已,又不是没受过伤。”宋楠用左手别扭的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杨蔻儿想上去帮忙,被宋楠用眼神制止。
“大人,您责罚我们吧,今晚的事是我们的失职,差点害了杨小姐的命,还让大人受了伤,卑职自请降职。”王勇上前拱手,满脸的悔意。
侯大彪也道:“卑职该死,早该派人保护着大人,居然没在大人身边留人手,实在是愚蠢之极,请大人责罚。”
宋楠叹了口气道:“责罚你们有何用?今日教你们学个乖,过去大伙儿太顺了,都翘起尾巴来了,看看,今日如何?一旦经事,立刻便手忙脚乱起来。降职倒是不必了,但你二人该好生的警醒,今天咱们锦衣卫衙门算是丢光了脸了,当街被人宰杀了十四名兄弟,连我也受了伤,好生的想想吧。”
侯大彪和王勇恨不得地上出来一条缝好钻进去,脸上火烧火燎的,宋楠说的没错,今日吃了大亏,实在是没理由推诿,早知宋楠今日要从灯市脱身,事前的安排却并不周密。
“罢了,你二位也不要太自责,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是谁如此大胆对我们下手,可惜的是没抓到活口,问不到什么信息来。”
“卑职无能,本想抓活口来着,但这帮家伙拼死抵抗,不得已兄弟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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