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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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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旦茫然道:“对对,上报,上报……来人呐,取消会议……连夜备马,我要去大同府面见总兵王勋大人。”
当夜,王旦连夜出发,带着数十骑亲卫直奔大同府,次日下午,抵达山西首府大同,十多个时辰不间断的奔驰,一路风刀霜剑的凌虐,将个养尊处优的王旦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浑身上下骨头仿佛散了架一般。
但他丝毫不敢耽搁,连口水都没喝便入城直奔总兵府求见大同总兵王勋;王勋听闻蔚州卫指挥使王旦星夜赶来求见,本就知道近日蔚州鞑子扣边袭扰甚巨,还以为是蔚州城出了什么差错,紧急推掉军务会议召见王旦。
王旦哭丧着脸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禀报王勋,惊得王勋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你是说江彬投靠鞑子意图攻下蔚州?”王勋惊得一蓬黑胡子吹得飞起。
“回总兵大人,正是,下官自觉此事重大,所以在星夜来报,恳请总兵大人给予协助解决,下官本想率城中兵马攻其不备擒拿叛贼,可那江彬和鞑子勾结设下埋伏,下官不敢妄动。”
王勋道:“不可能,江彬我见过,是个勇武刚烈之将,不可能投敌,是不是你消息有误?”
王旦急道:“有蔚州锦衣卫百户所的方大同为证,不信大人可去向他求证。”
王勋又问:“你可有真凭实据?”
王旦道:“这个……倒没有,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明朗,江彬的所作所为已经昭然若揭,下官有十成把握判定江彬已经背叛我大明。”
王勋仔细考虑了一会道:“好,此事重大,若真有其事,朝廷亦会震怒,但单凭你一面之辞,又无证据,本官实难相信;这样吧,本官率两千人马随你去蔚州,若查证属实,便合力将叛贼和鞑子一举歼灭。”
王旦感激涕零道:“多谢总兵大人,总兵大人肯往,下官便心里有底了。”
王勋肃然道:“但是本官也要提醒你,如果事实并非你所说的那般,你要负全部责任,到时候可别怪本官不讲情面。”
王旦心里打鼓,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犹豫,再加上他已经得出江彬已经投敌的结论,更是胆气立壮。
“总兵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第四十九章 夜袭野马坡
王旦前往大同府搬救兵的事完全落在锦衣卫的眼中,王旦前脚刚走,方大同后脚带人往城东门赶,东门口的守军本接到不准闲杂人等出入城门的命令,但锦衣卫可不是闲杂人等,方大同带着二十多锦衣卫校尉骑着高头大马,光是这幅派头就不是蔚州卫这些地方卫所的兵士所能比拟的,城门口的守门官兵很快便被方大同呵斥的战战兢兢,乖乖的开门放行。
两个时辰后,方大同抵达三十里外的江彬大营,江彬和宋楠早已全副武装的在帐中等候他的到来,见到方大同,宋楠第一句话便问:“王旦走了么?”
方大同道:“他不走我能来么?连夜去大同了。”
宋楠兴奋的一拍巴掌道:“好,老狗算是完了,见到大同总兵一番哭诉,王总兵定不会袖手旁观,这下有好戏看了。”
江彬道:“宋兄弟,现在该怎么办?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了,哥哥我心里直打鼓,别他娘的真的以为我投敌叛变,那可就完了。”
宋楠笑道:“你可知道怕了,可惜也晚了,美女当前,裤子都脱了,你还怂什么?现在是亮真本事的时候了,前几天抓到的鞑子兵我已经命人放了,现在马百户正带着一拨人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不出意外,这些鞑子兵会把我们带到他们的大营驻扎处,江千户,打仗你在行,咱们这一千六百大军能否将那几百鞑子骑兵吃掉,就看你的本事了。”
江彬道:“我是担心鞑子兵使诈,万一找不到鞑子的兵营所在,咱们可再没时间折腾。”
宋楠笑道:“不用担心,冰天雪地的他们无处可去,再说我是故意让看守的士兵放松警惕容他们逃出去,他们不会生疑;事不宜迟,赶紧升帐点兵,赶走王旦,升官发财就看江千户的啦。”
江彬再无多言,立即传令下去,命各百户总旗小旗来营中升帐,迅速分派了命令,打点好武器物资粮食,天色微明之时,大军拔寨起营往北开去。
一路上,数十名哨探四下搜索马鸣留下的记号,宋楠让马鸣带了不少喂马的豆子,用汁水染红,在跟踪途中丢下标记,一路寻着标记往北行军,下午未时末,大军在距离蔚州九十余里的一处小山坳里跟马鸣等人会合到一起。
这座山叫野马坡,山那边便是一座叫做原阳的小城,这里正是蔚州宣府怀安卫、大同府天成卫和蔚州卫三处防区的交界地,再往北数十里便是鞑靼控制的地界,这狭小的通道两侧有高山峻岭阻隔,使得宣府和大同两处边镇守军对这里无法顾及,也正因如此,鞑子游骑才会沿着这条通道往南袭扰蔚州,完全不担心会被两侧的怀安卫和天成卫包夹。
马鸣禀报道:“千户大人,我等跟随鞑子兵一路跟踪来到这里,已经探明,野马坡那边的原阳小镇便是鞑子这次袭扰的军营所在,我们不敢再往前,只得在此处等候千户大人大军的到来。”
江彬点头道:“可曾被发觉?”
马鸣道:“决计不会,跟着我来的三十多名弟兄全部都是步行,远远坠在他们身后三四里处,我手下一名兄弟是曾是猎户,善追踪之术,这要是被发现,我便不信马。”
江彬呵呵笑道:“好,这等人才倒是有用,这仗过后要提拔他做个小旗。”
马鸣道:“卑职先替他谢谢大人了。”
江彬道:“废话不多说,你带路,寻个有利的位置咱们先瞧瞧去。”
马鸣点头答应,带着江彬宋楠等人爬上了北面的坡顶,在浓密的松树林边缘往北面眺望,夕阳下野马坡北一片平坦,远处两侧的高山隐隐约约像两条臂膀将原阳以北的地方围成一道走廊,就在野马坡下五六里地的地方,鞑子的一座临时兵营建在平坦的荒原上,远远望去,人影晃动战马嘶鸣热闹的很。
江彬皱眉道:“鞑子不是饭桶啊,周围一片平坦,正利于鞑子骑兵迎击,这座兵营有六道门,一旦打起来,鞑子骑兵可以六门齐出,根本困不住呢。”
马鸣道:“咱们可以夜袭,唯一可虑的便是在营寨外围的一圈哨塔,晚上肯定有火把风灯照耀,就怕咱们一出山口便被发现,以我军的脚力,到达鞑子兵营处起码要一刻钟,鞑子兵会有充分的时间应对。”
江彬点头道:“说的对,不能攻其不备便难以取胜,骑兵一旦让他们冲锋起来,咱们这一千六百兵还真吃力。”
宋楠听着两人的对答,看着山下的格局心头也在积极的思索,虽然自己对打仗一窍不通,但江彬等人说的话他还是听得懂的,无非是兵力不足以应对数百骑兵,若被鞑子提前得知准备好迎敌的话,七八百骑兵冲锋起来,步兵根本不是对手。
众人默然看着山下,都在想着应对之策,宋楠开口道:“江千户,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彬道:“兄弟有话就说。”
宋楠道:“鞑子游骑毁我寨堡,又不断伺机袭扰,作为蔚州守军,我们的任务是不是要打到鞑靼境内,踏平他们?”
江彬笑道道:“兄弟说笑了……咱们这点兵怎么可能办那么大的事,本就是以防守边镇为第一要务。”
宋楠道:“那不就结了,即是说我们这次来此目的不是歼灭鞑子,而是击溃鞑子兵,将其驱赶出去,恢复蔚州北部寨堡的防守体系,叫鞑子不敢再来袭扰。”
江彬道:“是啊,能做到这样,便已经完成了任务,可算是一场胜利。”
宋楠道:“鞑子不知道我们来了多少人,我们大可利用这一点,夜晚袭击对我有利,光线不明,鞑子骑兵并不能完全发挥优势,而我们则可以虚张声势,让鞑子兵不知道我们来了多少人,让他们失去拼斗的勇气,则鞑子兵必会选择撤退,只要一逃,这一仗就赢了。”
江彬道:“如何虚张声势?”
宋楠微微一笑,从松树上扳下几根松枝,抓了一把枯藤随便缠绕一番做成一个三头叉的形态道:“你瞧这个。”
众人愕然道:“这是什么。”
宋楠道:“有了这个,我们这一千六百人便暴增三倍,鞑子要是这还敢接战,那可真是一帮棒槌了。”
方大同忽然明白过来,叫道:“你是说拿这个当火把?让鞑子把一个士兵看成是三个士兵?好家伙,这办法可够损的。”
宋楠笑道:“这叫虚者实之,兵不厌诈,兵书我不是没读过,先古名将比我这个计策还损,一点都不丢脸。”
方大同一语惊醒梦中人,周围的几名百户连声叫好,个个挑起大指赞楠爷了不得,兵家奇才云云。
江彬大声道:“好个兵不厌诈,没想到宋兄弟对打仗还有一套,真叫我们这些天天打仗的汗颜,这个办法甚好,只是有些可惜。”
宋楠道:“若有纰漏,江千户不要见笑,毕竟我是外行,大主意还是你来拿。”
江彬道:“纰漏倒是没有,三倍疑兵便是近五千兵马,鞑子的胆怕是都要吓破了,一照面恐就要逃跑,咱们也追不上,这不是白忙活了么?怎么着也要割个百八十个脑袋回去才能算是一场胜仗。”
马鸣道:“千户大人,不若我和赵百户带人摸到后面埋伏在路边掩杀可好。”
江彬想了想道:“也好,我将一百火枪兵掉拨给你们,你们要多带弓箭,不要跟他们照面,只在两侧放冷箭打冷枪,鞑子一旦溃逃,正面我们便迅速的逼近,量他们不敢对你们如何。”
众人商议既定,各自带人进行准备,天色渐黑,众士兵一边嚼着干粮,一边在两侧的山坡上砍伐松枝制作三叉火把,而马鸣和另一名姓赵的百户则带着两百弓箭手和一百火枪兵顺着两侧的山林摸到六七里外潜伏,待天一黑便移动到兵营后方的大道上埋伏。
宋楠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古代的战争,虽说在电影电视上看过多次,但那些都是意淫的产物,这一回可是真刀真枪的直面,心中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江彬告诉他:“待会你别往前冲,就呆在后面看热闹就成,箭可不长眼睛,鞑子兵的箭射的很准。”
宋楠心道:“冲杀我是不干的,但躲在最后也没必要,总要见识见识这场战斗才是,待会就跟在江彬屁股后面,应该不会有危险。”
方大同也很紧张,但见宋楠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激发了他的傲气,低声吩咐随行的三十多名锦衣卫校尉道:“待会若是鞑子溃逃追杀之时,你们可都给老子争脸,咱们有马,多砍几个脑袋,咱们蔚州锦衣卫衙门也算是立了大功。”
众校尉心中打鼓,平日在城里耀武扬威倒也罢了,上战场杀敌这可是头一遭,那可不是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而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鞑子兵,一会可要先祷求菩萨保佑了。
第五十章 疑兵惊破魂
众人耐住性子窝在山坳里等待,二月里的夜晚不比隆冬时节暖和多少,众人冻得手脚冰凉僵硬,又不敢点篝火取暖也不敢活动,一堆堆的士兵抱着团窝在一起相互用身子暖和对方。
宋楠也冻得鼻涕眼泪往下落,不断的哈气在手搓动取暖,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清冷的闪着光辉,不禁有些神游天外,命运就是这么奇妙,数月之前自己还在后世的沙滩上冲浪享受阳光,数月之后自己却窝在大明朝的一处战场上等待着参与一场厮杀,若非亲身经历,谁又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大伙儿准备!”三更时分,江彬悄悄的下达了命令,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将命令传达开来,纷纷爬起身来,列队准备。
“出了山口不要着急冲锋,保持队形,要显得从容不迫,要让鞑子觉得咱们根本不怕他们发现我们。”江彬补充道。
宋楠暗自点头,江彬在打仗上还是靠谱的,还懂得玩心理博弈,正是要像他说的那样,要表现的有恃无恐,越是这样,鞑子便越不会怀疑明军的实力。
一千余人的队伍缓缓沿着山角走出山坳,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前面的队伍传回已经到达山口的消息,江彬立刻下令点起火把,众士兵纷纷擎起三叉火把,打火点燃,顿时噼噼啪啪松油燃烧的烟气和香味直冲耳鼻。
三百多人的前队一处山口便如水银泄地一般铺散开来,九百多个火头密密麻麻的布满山口外的荒野,鞑子兵营外围的几座哨塔立刻便发觉有异,几乎在同一瞬间,三座哨塔上吹响了警告的号角。
低沉的号角声在黑夜里回荡,听起来让人心头慌乱,兵营中立刻有了动静,数十堆将要燃尽的篝火立刻大亮,远远望去,鞑子兵人影瞳瞳来回奔跑,显得极为慌张。
很快便可看到不少鞑子兵已经披上盔甲跨上战马,手中兵刃在火光中如繁星闪动,一副准备出击的摸样。
方大同跟在宋楠和江彬身边,心头微微发紧,问道:“鞑子看这架势是要来拼命啊。”
江彬哼了一声大声下令道:“都不要慌,不要跑,不要乱,保持好队形,中队后队要散开两边排成横队,要让鞑子看见。”
前队速度放缓,中队和后队快速跟上,往两侧横移,整只队伍出了山口之后像一块大煎饼一样摊开在荒野上,数千只火把将山口处的空地塞得满满当当,像一块着了火的大毯子,铺在鞑子眼前。
鞑子兵营的南门本已打开,数百骑骑兵已经开始在营前列队准备冲锋,但随着明军密密麻麻的火把涌出山口,鞑子兵不知道明军出动了多少人,粗略估算不下几千人,他们震惊了。
不一会儿,几匹马驰出营门前转悠了一圈,那是鞑子带队的几名将官,紧接着悠长的号角再次吹响。
宋楠吓了一跳,还以为鞑子下达了冲锋的命令,耳边却听到江彬惊喜的声音:“鞑子怂了,这是撤兵的号角。”
“杀呀。”江彬大叫一声,一把抽出腰间长刀,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嗖的一声窜了出去;与此同时四下里喊杀声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士兵们高声呐喊着举步往前冲锋。
整个队形像是一张着了火的天网,极具压迫感的往鞑子兵营网去,加上响彻天际的喊杀声大壮声势,鞑子兵压根不敢接战,千夫长大声下达撤离的命令,众鞑子仗着有马代步,在明军离营还有两里多地的时候,便已经有数百骑冲出后营门往北逃窜。
江彬带着百余骑马队冲在最前面,突前的哨塔上的鞑子兵正慌里慌张的往营中跑,被一马当先的江彬追上,长刀举起,左右开弓,顿时两名鞑子兵魂归西天;一旦见血,身边跟随的骑兵士兵们便如发了狂的野狼一般红了眼睛,后面的步兵看的真切,千户大人一马当先力杀两人,士气顿时高涨,冲锋的速度更快。
宋楠在后面看的心惊肉跳,这他娘的是合法的杀人啊,埋藏在心底的邪恶忽然像是被打开封印,心头一阵激动;宋楠左右看看,见一名锦衣卫校尉拉着马站在一旁伸着脖子往前看,一把夺过缰绳飞身上马,刀背在马臀上一磕,马儿电射驰出。
方大同连声叫道:“宋总旗,你做什么?”
宋楠头也不回,只飘过来一句话:“杀鞑子!”
方大同翻翻白眼,啐了吐沫,翻身上马,伸手拔出腰间绣春刀对左右三十余名校尉喝道:“还愣着作甚?抢功劳去啊,他娘的。”
众校尉如梦方醒,纷纷上马跟随方大同的身后掩杀过去。
明军大队迫近,鞑子兵头也不敢回打马飞逃,逃得快听到后面的惨叫声暗自庆幸,却不料乒乒乓乓之声在两侧响起,外围的几十名鞑子兵应声落马,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嗖嗖破空之声如毒蛇吐信,身前身后又有不少人被箭支射中。
“有埋伏。”
鞑子兵们乱作一团,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出,幸运的是,埋伏的明军并未将矛头对准他们,而是对准后面新来的一群骑兵,前面的鞑子骑兵哪里还敢回头,打马飞驰遁走。
宋楠策马冲入兵营,不少惊慌失措的鞑子兵在营中乱跑,鞑子兵并非全部是骑兵,还有不少是负责后勤物资运送的步兵,他们没有马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军掩杀进来,有的自忖必死,拿起兵刃负隅顽抗。
江彬大吼着连杀数人,一眼看到宋楠策马驰入,忙叫道:“宋兄弟,你来作甚?不是叫你呆在后面么?”
宋楠道:“我也是个士兵,怎能躲在后面看热闹。”
江彬咂嘴正准备劝说宋楠离开,忽见宋楠策马欺近,手中兵刃照着自己的脖子便刺了过来。
江彬大惊道:“宋兄弟……你……”
宋楠大叫道:“别动。”
江彬只觉的一阵冷风从脖子边袭过,紧接着有热乎乎黏巴巴的液体喷溅到脖子上,江彬一回头,只见一名鞑子兵站在身后的矮墙上,手中还高举着兵刃,却已经满脖子鲜血。
宋楠抽出兵刃,手有些发软,勉强一笑道:“好险,这家伙差点要了你的命。”
江彬这才明白宋楠救了自己的命,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宋楠面白心虚的摸样,江彬道:“兄弟,这是第一次杀人吧。”
宋楠忍住心头的不适,哑声道:“第一次,感觉真他娘的不好。”
江彬哈哈笑道:“杀着杀着就习惯了,跟在哥哥身后,咱们争取多杀几个鞑子。”
……
战事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宣告结束,鞑子兵除了躺在地上的全部逃得无影无踪,江彬命人佯装追出数里,后面的则抓紧打扫战场,正面的大队人马死伤不到三十个,后面马鸣和赵百户的伏兵倒是死伤了七十多,其中有不少人是被乱窜的鞑子兵瞎冲到面前,根本无处可逃;好在鞑子兵无心恋战,要不然他们一个也别想幸免。
鞑子兵被杀了三百多人,地上躺着的不管是死了还是伤了,江彬一律下令将脑袋割下来带走,宋楠这才见识到大明和鞑子之间的仇恨有多大,根本没有战俘这一说,正因如此,双方交战也很惨烈,除非能逃走,逃不走的都是以命相搏。
收拾停当之后,江彬下令立刻撤兵,这里离蔚州太远,还不知道鞑子在这一带有多少人马,若是被他们回过神来,那可是大事不妙。
众人不顾疲倦,星夜行军,一直走了一夜,待看到蔚州城高大的黑影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回军营整顿休息,众人都是疲倦之极,除了警戒的兵士之外,大伙儿都是倒头就睡。
宋楠连做噩梦,战场上惨烈的杀人场面一幕幕在梦中出现,睡梦中也大汗淋漓;迷迷糊糊中也不知睡了多久,睁眼之时,入目是一缕金黄的阳光从帐篷外直射进来,耳听外边欢声笑语,鼻端有饭菜的香味飘来,宋楠这才恢复了意识,坐起身茫然四顾呆立了一会儿,心头暗自感激昨夜的一切已经过去,生活依旧在继续。
第五十一章 尴尬王总兵
二月十九日午后,大同总兵王勋率两千兵马随同王旦抵达蔚州西门外,当先开路的哨骑突然来报:“蔚州城中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勋问王旦道:“王指挥使,怎么回事?”
王旦也摸不着头绪,忙策马往前,来到城下,但见城门打开,城头城下到处是欢庆的爆竹声,城头的士兵们也一个个抱着兵刃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什么。
王旦大怒,自己早已下令蔚州三门加强守备,禁止打开城门,闲杂人等不准随意出入,但显然,自己的命令成了一纸空文。
城门上的士兵也发现了西边大道上黑压压的人马,又见指挥使王旦率亲卫来到城门下,守城百户赶紧下了城楼上前行礼。
王旦冷然道:“这是怎么回事,鞑子犯边,老夫下了严令禁止开城门,你们胆敢违抗军令,不想活了是么。”
守城百户忙道:“指挥使大人息怒,鞑子已经被江千户率兵击溃,城中百姓正在因此事而欢庆呢,周知州要求开城门放城外百姓入城欢庆,镇守中军钱公公也同意了。”
王旦愕然道:“什么?江彬击溃了鞑子?”
守城百户道:“是啊,昨夜江千户夜袭阳原鞑子兵营,斩首三百三十六级,大振军威呢。”
王旦差点没从马上栽下去,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彬这厮不是投降鞑子了么?怎地又大发神威破鞑子兵营大胜而归了?很快王旦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自己身后可还跟着大同总兵王勋的兵马,自己跑去大同,将蔚州说的岌岌可危,拍着胸脯说江彬已经叛变投敌,现在该怎么办?
王勋很快便得到报告,蔚州大捷,千户江彬率北千户所官兵奔袭敌营大胜而归,王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总算没有出纰漏。然而看向王旦时,王勋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总兵大人,这其中必有隐情,下官岂敢诓骗总兵大人……”王旦苍白无力的辩解道。
“哼,先进城,本官会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的。”王勋冷冷的回了一句,率兵进入蔚州城中。
大同总兵王勋率兵抵达蔚州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蔚州大小官员纷纷聚集在蔚州卫军衙门前的广场上迎接总兵大人,王勋率手下亲随抵达广场的时候,上百官员喜气洋洋的行礼问好。
王勋下了马微笑拱手还礼,同知州周原等人客套几句之后便高声道:“本官在城外便听到城中锣鼓鞭炮响彻云霄,还以为是迎接本官的到来,却没想到是另外一件事。”
周原忙道:“这个,实不知总兵大人驾临,下官接待不周。”
王勋哈哈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听闻蔚州卫大捷之事,本官喜不自禁,什么欢迎的礼节也不及以一场大胜迎接本官来的隆重,蔚州卫的江千户在么?”
江彬跨步上前抱拳行礼:“卑职江彬给总兵大人问好。”
王勋缓步走近,看着江彬一副雄武的摸样高挑大指道:“干的好,江千户不愧是蔚州卫的猛将,这一回可露脸了。”
江彬大声道:“多谢总兵大人夸奖,为圣上尽忠,为朝廷戍边,本是卑职分内之事,卑职可不是为了露脸。”
王勋哈哈笑道:“说的好,听说战果辉煌,跟本官说说。”
江彬昂首道:“此役斩敌首级三百三十六枚,缴获战马七十一匹,盔甲武器两百余套,我方阵亡六十三人,受伤三十二人。”
江彬伸手朝东边一指,只见广场东边竖起一长溜的木杆,上面如溜溜球一般挂着数百颗黑乎乎的人头,这是边镇军中的规矩,斩杀鞑子的首级要挂在军衙前示众三日炫耀功劳。
王勋咂舌道:“好厉害,不折不扣的大胜,伤者要及时救治,阵亡者要报上抚恤,此战本官要上报朝廷,为诸位请功。”
江彬再次拱手道:“多谢总兵大人栽培。”
王勋瞟了瞟站在一旁默然无语的王旦,冷冷道:“王指挥使,咱们是不是有些事该单独聊聊了。”
王旦脑门上虚汗沁出,忙道:“是是,总兵大人请入衙门用茶。”
王勋哼了一声道:“让江千户也来,还有你说的那位蔚州锦衣卫百户所的方百户也来,有些事咱们当面说个明白。”
……
军衙大堂内,王勋坐在上首,王旦和江彬、方大同战立在下首,气氛极为沉闷紧张。
“江千户。”王勋道。
“卑职在!”
“有人说你意图投靠鞑子,并违抗军令不遵,你可有什么要说的么?”
江彬怒视王旦一眼粗声道:“总兵大人,卑职早就听到这样的流言,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想乱我蔚州军心;卑职就是没有查出是谁在背后造谣,否则卑职定将他碎尸万段!造谣之人定是鞑子奸细。”
王勋摆手道:“你且退下,事实自有明断,王指挥使,该你解释了。”
王旦额头上汗珠滚滚,哑声道:“总兵大人,下官接到报告,历数江千户种种反常之行,故而得出江彬投敌之结论,可不是下官蓄意造谣。”
江彬怒喝道:“原来是你这个老狗在捣乱,操你奶奶的。”江彬手握刀柄,一副抽刀砍杀的架势。
王勋喝道:“江彬,你想犯上么?本官正在查实此事,事实如何,很快便有分晓。”
江彬鼓着眼睛气呼呼的退到一旁,拿眼剜着王旦。
事已至此,王旦也豁出去了,于是将江彬种种反常表现历数一遍,并将方大同三次来访透露消息给自己的事也全部说了出来,这个时候,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为自己开脱才是当务之急。
王勋听完问道:“江千户,王指挥使所说的事你如何解释。”
江彬大叫道:“没想到卑职一心与鞑子作战,背后却被人插刀子,想想都叫人心寒;我封锁城北要道,乃是为了突袭鞑子做准备,卑职知道,蔚州城中有鞑子的耳目,封锁住道路,便是防止鞑子细作通报我军动态;而不准犒劳之人如军营,乃是出于士气考虑,当时我全营将士正戮力备战,每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弄个什么劳军的部队来一搅合,我的一番动员和鼓舞岂不是全白费了;至于王指挥使突然召我回城述职之事,卑职只能说,将在外有所不受,战事吃紧之时,别说是王指挥使的命令,便是总兵大人下令,卑职恐也不会回城。”
“放肆!总兵之令你也违抗,你也太嚣张了些。”王旦赶紧逮住机会拍砖。
王勋却不以为意道:“两军交战本就是随机应变把握时机,将官在阵前理应有决断之权,这才是好的将领;倒是王指挥使,你因为这些事变说江彬投靠鞑子,这也未免太草率了吧。”
王旦转向方大同道:“方百户,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三次来我府中跟我说的那些话,还有你手下兄弟探听的情报,都跟总兵大人明言啊。”
方大同翻着白眼道:“王指挥使,你在说什么?下官跟你说过什么了?”
王旦愕然道:“不是你说的,江彬跟鞑子暗中交谈,达成投降协议,并设计里应外合夺取蔚州,还设伏张网准备伏击我么。这些不都是你告诉我的么?”
方大同嗤笑道:“王指挥使,你的想象力太过丰富,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些话?不错,我是三次拜访大人,但书房中我跟大人谈及的不都是在城中大规模清茶鞑子细作之事么?我锦衣卫百户所人手不够,想请大人帮忙来着,你怎么敢说是卑职诬陷江千户的?真是匪夷所思。”
“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王旦差点气昏过去,方大同一口便否决了他说过的所有的话,王旦猛然感觉到自己有一次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
王勋脸色难看,冷然道:“王指挥使,你们谈话之际可有他人在场,这么争来吵去的扯皮有什么用。”
王旦嗫嚅道:“都是在书房中的密谈,哪有其他人在场,这等事下官岂能不加以小心,若是流传出去,城中岂不大乱。”
王勋道:“亦即是说,方百户说没说那些话无人得知了是么。”
王旦噗通跪倒指天画地道:“我王旦绝不敢欺瞒总兵大人,可以我王家祖上立誓,总兵大人,若非下官觉得事关重大,下官又怎会连夜赶往大同府求的总兵大人的协助?”
方大同忽然冷冷道:“我倒是听说王指挥使一直跟江千户不睦,逼着江千户立下剿灭鞑子的军令状,也许王指挥使是想造出声势置人于死地也未可知。”
王旦大叫道:“好你个方大同,你简直就是条毒蛇。老夫上了你的当了。”
王勋冷眼旁观,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无论如何,这一回是王旦的错,方大同说没说那些话已经无从查考,这更是王旦的致命死肋,今后王旦和江彬两人在蔚州城必然不能共处,如果不将此事摆平,恐危及边镇安危;江彬新立大功,有是看上去的受害一方,为了蔚州的稳定只能从王旦下手了。
第五十二章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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