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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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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宁救了皇上,刘瑾却跑去责备钱宁,难不成倒是责怪钱宁不该施救不成?自然不是!多半是计策奏效,饵料投放下去,钱宁借功争夺,坏了刘瑾的计划。而钱宁竟然敢于跟刘瑾正面对刚发生口角,这让宋楠对钱宁另眼相看起来。
这个钱宁是在新平堡救了刘瑾之后成为刘瑾的心腹,不显山不露水的当上了豹房大总管的位置,需知这个位置可是皇上身边的近臣,便是内廷不少得宠之人也无法取得的位置,刘瑾能让钱宁出任,足见其对钱宁的信任。而钱宁居然会跟刘瑾翻脸,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宋楠无意于费脑筋去揣度钱宁到底是吃了熊胆还是豹子胆,他只知道一点,饵料已经起作用了,鲨鱼们开始夺食了。处在刘瑾的位置,现在肯定在为平息不听话的心腹而想办法补救,在这个时候宋楠所能做的便只有一件事:添乱!不断的添乱,让众多的鲨鱼加入争夺的行列中,让一切变得混乱起来。
宋楠立刻行动,悄悄赶到御用监和张永交换情报,并商议之后,将下一个目标聚焦在马永成身上;马永成性格沉默,在八虎之中年纪最大,看上去有些敦厚老实的样子;然而,张永提供的几个细节让宋楠觉得此人不简单;当初斗败王岳范亨内廷分赃的时候,马永成主动要求接替徐智的位置坐了内承运库的首领太监,和谷大用高凤丘聚等人的大吵大闹的要权形成极大的反差。
刘瑾自然希望手下的心腹都能听自己的话,给啥吃啥,不吵不闹,马永成主动退出争夺,正合刘瑾之意;而马永成既毫无争议的取得了油水最足的内承运库首领太监的职位,又避免了跟其他人抢夺职位造成的不快和芥蒂。
此举看似消极,但宋楠不这么认为。八虎之中马永成的位置排在最后,要是按照正常的权利分配,马永成连内承运库也无法染指,所以他正是利用大家都想少一个竞争对手的心理,首先退出要害部门的权力争夺行列,进而将内承运库这个大肥差纳入囊中,这一手着实精妙。
而眼下,形势大乱的情形下,宋楠很想找这个马永成谈一谈,若是‘敦厚’如马永成都出来争夺的话,无疑会给其他人打了一针强心剂;谁也不会眼看着马永成这个窝囊废都敢出来争东西厂厂督的位置,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张永虽同意宋楠的看法,但他认为马永成大忠似奸,忠厚的外表先藏着玲珑七窍之心,不易说的动他;但宋楠坚持一试,宋楠相信,若刘瑾控制不住钱宁的消息传出,显然会让其他人对刘瑾能否摆平钱宁持怀疑态度,如果连钱宁都摆不平,刘瑾凭什么来发号施令,决定厂督位置的人选呢?凭什么自己便不能分一杯羹呢?
张永自告奋勇的去充当完善消息的马前卒,打听着皇上并未来到西苑豹房之中,也不大可能遇到刘瑾,张永从御用监库内包了两包上好的枸杞,以送枸杞给刘忠炖羊肉补身子为名溜溜达达的来到豹房中。
刘忠和张锐正窝在公房内烤火,钱宁则不知去向,这也正合张永之意;正自神魂无舍的刘忠和张锐对张永并不设防,只三言两语便被套出了昨日钱宁和刘瑾冲突之事。张永高兴之余,心中也暗自咂舌,钱宁不简单,从刘忠和张锐的口气中来看,钱宁救驾便是设计的苦肉计,然后又敢和刘瑾正面反目,显然是得了正德的首肯,并且手中也许攥着什么刘瑾的把柄。
张永不敢多逗留,安慰了几句刘忠张锐,假模假样的出些主意让他们明哲保身保持沉默之后,便匆匆将消息传递给等待着的宋楠。
宋楠也很是吃惊,如果钱宁果真是以诡计来赢得正德的信任,从而让正德给他撑腰,那这个人的心计便艰深阴险之极了;所有人,包括刘瑾在内,也从未敢以皇上的安危为筹码来演戏,钱宁若真的敢这么做,那他便罪该万死。
宋楠暗中下了决心,此事平息之后,要彻查此事,决不能放过钱宁这样只顾往上爬不顾一切之人;但目前自己需要他来搅局,倒不忙跟他算账。
证实了钱宁和刘瑾正是为了莫须有的厂衙之职而生的冲突,也就证明了自己计策的有效,这种墙内开花的诡计给人的快感不亚于挥刀砍杀敌手,这更是一种智商上的优越和碾压,宋楠几乎已经预示到了这件事的结局。
耐人寻味的是,发生了着许多事,内廷之中似乎并没有小道消息流传,宋楠思摸着刘瑾可能在刻意的隐瞒此事,在未想出办法解决此事之前,刘瑾定会连自己的心腹一起瞒着,马永成也必不会得知。
宋楠决定帮帮忙,当面的告知也许会让马永成认为是宋楠在造谣生事,最便捷最有效的办法无外乎是用小道消息去实现传播。人有时候就是犯贱,当面告知你真相你却会认为是欺骗,流言蜚语本不可信,你却偏偏津津乐道,明知不可信却偏要找到可信之处来。
只用了一个上午时间,早朝后到午饭后的两三个时辰内,内廷之中便已经流言如蝗,关于刘瑾和钱宁争吵的各个版本已经在各内监衙门之间疯传;所有的版本保持着核心的一条没变,那就是钱宁即将就任某衙厂督,而且是皇上亲自任命,刘瑾也没法阻止。
消息传到谷大用和高凤耳中,不啻于惊天一雷,刘瑾早就私下里一对一的给两人透了底,两人这两日也都已经做梦都梦见自己俄冠黑氅的风姿,突然间像是被当头敲了一棒子。
让人惊讶的是,两人的第一反应是:刘瑾在做戏,故意以这种方式让他的心腹钱宁就任东西厂其一的厂督之职,扯上皇上任命,其实是堵住自己的嘴巴,撇清此事是他暗中设计的事实;刘瑾培养心腹新人取代自己这些老人的心思由来已久,这一回看来是真的要动真格的了。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高凤和谷大用如何肯干休,一前一后的便赶来找刘瑾理论。
而此时,宋楠正在寿宁宫中,借着公主要马永成从承运库送物事来寿宁宫的机会,跟这位沉默寡言的老实人见了面。
从昨日便阴沉着的天空,终于飘起了雪花来;像是憋了好久屎尿的人,一旦开闸,便一发不可收拾,雪花纷扬而下,天地间顿时一片白茫茫,树巅屋顶几乎瞬间变白。
马永成指挥着内承运库的几名小太监抬着一副竹銮匆匆往寿宁宫赶,他也不知道大冷天的康宁公主干什么要领这玩意儿,这玩意四面透风,本是春夏之时便于赏景之用,冬日里公主即便出行也是坐暖轿的;但马永成只是心中疑惑而已,他可不会多嘴来多问一句。
寿宁宫女官红玉站在廊下施礼道:“有劳马公公了,公主说了,请马公公进屋烤烤火,吃些点心用点热茶再走。”
马永成受宠若惊,忙道:“奴婢谢谢公主恩典了,但奴婢可不敢领情,都是奴婢分内之事呢。”
红玉掐腰道:“马公公是要公主亲自来请你不成?”
马永成一愣,马上换了脸色,笑眯眯的道:“那便多谢了,奴婢谢公主了。”
一边说一边从雪中走到廊下,仔细的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折腾了好一会,红玉掀了帘子道:“请进。”
马永成连忙道谢,弯腰钻进暖阁内;屋内的光线跟外边的皑皑雪地形成较大反差,一时间马永成的眼前只看到两个人影,一个人影坐在桌案边,另一个都站在一旁,马永成本能的以为这便是公主了,忙对那坐着的人影跪倒行礼道:“奴婢马永成请公主安。”
面前那人一愣,发话道:“马公公,您眼睛怎么了?我可不是公主,倒给我行了这么大的礼来。”
马永成吓了一跳,这是个男子声音,忙疑惑的抬头看去,眼睛已经适应了屋内的昏暗,只见桌边坐着的却是蟒带玉袍乌纱帽的一名年轻人,再仔细一看,吓了一跳愕然道:“宋大人,怎地是你?”
第三四三章 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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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呵呵一笑,离座起身拱手道:“可不就是我么?马公公,好久不见啊。”
马永成发现站在宋楠边上的那个人才是公主殿下,无暇回宋楠的话,忙再次向康宁公主行礼,心中疑云重重。
虽然宋楠和公主之间曾有过驸马之议,但此事早已作罢,身为外臣随意出入内宫和公主独处,这可是亵渎不敬之罪,难不成宋楠和公主之间藕断丝连不成?
“马公公免礼,请坐。”康宁笑盈盈的道。
“奴婢不敢。”马永成忙道。
康宁笑道:“不必拘束,外边下雪了,本宫出去赏赏雪去,宋大人替本宫招呼招呼马公公吧。”
宋楠道:“遵命,雪天天冷,公主当心受寒,多穿些衣服为好。”
康宁一笑,在马永成和宋楠的恭送中掀开帘幕出门而去,屋内只剩下宋楠和马永成二人,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马永成兀自皱眉思索宋楠为何在此出现,却听宋楠笑道:“马公公请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宋楠亲手替马永成沏了茶水,摆在马永成面前,那架势倒像是这寿宁宫的主人一般。
马永成想了想,索性撩袍子坐下拱手道:“多谢宋大人。”
宋楠呵呵一笑道:“马公公定在想,为何在寿宁宫中见到本人的身影,心中怕是一团疑云吧。”
马永成摇头道:“那倒也不是,宋大人乃是锦衣卫指挥使,皇城内外都是可以出入的,许是来内宫拜见公主有事禀报,或是经皇上准许来此公干都是有可能的。”
宋楠哈哈笑道:“马公公确是个伶俐人,不过本人来此既非拜见公主,也非有什么公务,而是因私事来此。”
马永成一惊,暗自咂舌想,这小子胆大包天,来寿宁宫居然说是为了私事,难不成真是何公主之间有些私情?想到这里马永成立刻紧张起来,自己撞破了公主和宋楠的秘密,这可是惹上大麻烦了,虽然皇族中的公主有的任性妄为喜欢跟外臣勾勾搭搭,前朝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这些事都是隐秘之事,谁撞见谁倒霉,最终不免被灭口,今儿自己可算是倒了血霉了。
宋楠倒没想到马永成片刻之间已经脑补了这么多的情节出来,自顾自的道:“这私事也非我宋楠的私事,更不是公主的私事,而是关于你马公公的私事。”
马永成脸色剧变,惊道:“关于咱家的私事?宋大人,咱家掌着内承运库可是兢兢业业账目分明,你锦衣卫可不能随意诬陷咱家,咱家可是一两一厘都没贪墨内库钱物,还请宋大人明察。”
宋楠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马公公,你想到哪里去了,??了,我可不是来查你马公公是否贪墨内承运财物的,虽然自王岳范亨徐智贪墨库银一案之后,皇上确曾明确要求我锦衣卫盯着内库进出账目,但你马公公坐镇内承运库,我又怎会不信你的人品?再怎么说咱们也曾经是太子身边的老熟人,也算是有些交情呢。”
马永成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脑门上微微出了些虚汗,内承运库的帐目可不是清白如水,自刘瑾执掌内廷之后,大笔的花销不在少数,每一笔花销都意味着有猫腻在内,虽刻意的做了不少的手脚掩饰,但若是有心人铁了心的去查,也不难查出其中的漏洞来。
“宋大人,你可莫要吓唬咱家,咱家是老实人,可受不住你的惊吓。”马永成笑道。
宋楠道:“告罪告罪,是我没说清楚,本人特意请示了公主示下,借用公主的寿宁宫东暖阁,让公主请了马公公前来谈事,这件事也不小,马公公还请做好心理准备。”
马永成心中嘀咕,原来宋楠是故意在此见自己,公主也压根不需要什么竹銮,只是借口叫自己过来罢了;如此神秘的举动,还说是关乎自己的一桩私事,马永成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
“宋大人,但不知是何事呢?”
宋楠道:“今日宫中传着些流言,不知公公可曾听闻?”
马永成当然知道宋楠指的是什么,但却故作不知道:“什么流言?咱家不爱凑热闹,倒没听到什么流言。”
宋楠笑道:“马公公是实诚人,怎地说话也不实诚起来,我珍而重之的在此见马公公,马公公难道当我是吃饱了撑的不成?”
马永成想了想道:“外边的既然是流言,又何足为信,而且这些事也不是咱家管得着的,咱家便是听到了也当是耳旁风的。”
宋楠道:“马公公,若流言是真,您心里就没什么想法么?那钱宁若是真的被皇上任命为某一厂衙督主,你作何想?”
马永成呵呵笑道:“能者多劳,在位谋事,咱家有什么可想的,咱家只做好分内之事便好了。”
宋楠呵呵笑道:“言不由衷吧,马公公,如今内廷的形势你比我了解的清楚,我虽在外边,但却也有所耳闻;刘公公提拔了不少新人,其中便有这钱宁在内;其用意我也不点破,身为刘公公身边的老人,你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马永成正色道:“宋大人,你我虽谈不上好友,但也不是相互无知的路人;你和刘公公之间的事情,大伙儿心知肚明;咱家可从不参和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若想以言语拉拢我做出对刘公公不利之事,那你便是徒劳,咱家可不爱听这些话。”
宋楠侧头看着马永成道:“马公公倒是一番慷慨陈词,不过用不着激动,我可不是拉拢你,正因为你我是熟人,我才找你来说这番话,马公公难道不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明哲保身了么?”
马永成冷声道:“咱家只是尽心尽力办差,效忠皇上,何来明哲保身之举?宋大人不必危言耸听。”
宋楠叹道:“马公公,你便是不愿面对现实;你马公公倒是忠心耿耿的效力刘瑾,但你得到了什么?内承运库虽是肥差,但我敢说你的行为完全受刘瑾只配,甚至高凤谷大用等人的话你也不敢不听吧。这一回内廷新增厂衙,你难道没想过要争取一下这个位置么?你也莫否认,我知道你内心是想的,你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胜算,所以便放弃了争夺之念。就像当初你自己要求当这个废物一般的内承运库首领太监一样;说句老实话,你的行为看似明智,但你以为凭此便可赢得刘瑾的信任,祈求他大发善心能给你好处,你就大错特错了。”
马永成心中激荡,宋楠就像是钻在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将自己的心理看的一清二楚,这回内廷新增两个权力机构,自己何尝不希望刘瑾能够想起自己来,到目前为止,人选还没确定,当知道钱宁横空出手攫取了其中之一的时候,马永成心中既失望又愤怒,他也认为这是刘瑾故意为之。
“马公公,你大错特错了,刘瑾提拔新人的意图便是迟早要完成对你们这些老人的替换,假以时日,别说是提拔,便是你这内承运库首领太监也未必能保住,我瞧着你去尚膳监或者尚衣监去当当首领太监还差不多,那里更是与世无争了。”
“宋大人,何必出言辱我?我的事不用你管。”马永成怒道。
宋楠一笑道:“看来马公公还是有些血性的,也知道这是侮辱之言,若是一起从太子身边出来的八虎之一,外廷都扳不倒的八虎太监沦落为无干紧要的尚衣监的管事太监,那可真是笑掉大牙了。”
马永成起身佛袖道:“宋大人,咱家可没空听你在这闲扯,告辞了。”
宋楠冷笑道:“你还知道生气么?实话告诉你吧,刘瑾压根就没给你半分机会,在此之前,他便已经内定了人选,不过不是你马公公,而是高凤和谷大用,可见你在刘瑾心目中什么都不是。这次钱宁的事情也是真的,昨日皇上亲口许诺钱宁以厂督之职,刘瑾培植的钱宁等新人倒是给刘瑾来了个惊喜,连自己提拔的钱宁都压制不住,刘公公也算是个人才了。”
马永成悚然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宋楠嗤笑道:“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操心,还是操心你自己吧;你还痴痴的等着别人施舍,殊不知外边已经你争我夺抢的头破血流了;要不了多久,你这个肥缺便也保不住了,钱宁是安稳了,刘忠呢?张锐呢?这两个可都是内廷太监,也许某一日,他们也会效仿钱宁在皇上面前恳求,皇上没准一高兴也会将你这个内承运库首领的职位送给他,你我都知道这并非不可能,当今内廷,有谁比豹房总管更讨皇上欢心呢?”
马永成摇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刘公公岂会不加干涉。”
宋楠冷笑道:“干涉?钱宁便是例子,我倒要瞧瞧刘瑾如何让皇上收回成命,我可以打包票,钱宁任职已成定局;据此可以预见,未来刘忠张锐发力之时,刘瑾依旧是无能为力,这便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马永成额上汗珠滚出,心中明白宋楠所言并非完全的危言损听,也许刘瑾会对钱宁的所为施加报复,但是又如何阻止钱宁横空伸手从八虎的口袋中掏走一块金子呢。
第三四四章 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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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你跟咱家说了这么多意图为何?咱家既然如此不堪,刘公公那里也不受待见,皇上那里也说不上话,甚至连刘忠张锐之流都不如,在目前情形下咱家还能做什么呢?”
马永成既似自嘲,又有些可怜兮兮,他原本没这么不自信,但被宋楠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和分析,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坨屎了。
宋楠嘿嘿笑道:“这就是本人约你来此处的原因了,你也知道,本人和刘瑾之间有些过节,但过节归过节,我宋楠毕竟和你们几个患过难,也曾经有一段相得的时光,我不愿看到有人横空出来搞得人心惶惶。”
马永成肚里冷笑:你放屁,你会帮刘瑾?你被刘瑾整的跟孙子似的,怕是恨不得内廷乱成一团才好。
果然宋楠接着道:“当然,我宋楠也不是烂好人,刘瑾对我的手段你也看到了,这次我其实巴不得内廷闹得天翻地覆,然而我又觉得这想法实在太过自私。内廷乱了,朝廷也就乱了,皇上也会发怒,搞不好大家倒霉统统被皇上革职滚蛋,所以我要想办法平息内廷的这场纷乱,你懂我的意思么?”
马永成道:“你?恕我直言,你宋大人确实有本事,但这可是内廷之事,你可没资格出手,以前都不成,更何况是现在了。”
宋楠笑道:“说的对,所以今日我便找你来了,我既想平息内廷纷争,又不想事情平息之后让刘瑾得意,所以我需要有人能挺身而出,替我限制刘瑾在内廷之中的话语权;作为回报,我会力挺他成为内廷新一级势力,和刘瑾分庭抗礼。”
马永成大笑道:“你疯了吧,宋大人你是说胡话吧。”
宋楠啐了一口道:“蠢财,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有这个能力么?公主为何答应让我在这里见你?那便是公主也不愿意看到内廷纷乱,同意和我一起出面干预,就算我没本事,公主在皇上面前要是死荐一个人,难道皇上会忽视公主的意见?”
马永成张大嘴巴道:“公……公主?公主殿下怎会参与内廷之事?这可是从来未有之事。”
宋楠道:“万事都有第一次,皇上无兄无弟,就公主一个姐姐,难道给个意见也过分?你只想想,若是公主和我在背后力挺你,你有信心跟刘瑾分庭抗礼么?”
马永成脸色阴晴不定,实不知该如何回答,宋楠的话对他有着极大的诱惑力。马永成固然知道,在内廷之中没有什么中间派,他也受够了韬光养晦的等待刘瑾的恩赐,若是后面真的有强力的支持力量,马永成并非不敢跟刘瑾翻脸。只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也显得太假,马永成生恐这是?这是宋楠的一个陷阱,此人的狡诈多智是出了名的,若是个陷阱的话,自己可就万劫不复了。
马永成犹豫着,权衡着,既想拂袖离去,又有些舍不得这个机会,心头反反复复的纠缠,面孔扭曲着。
“马公公,我在等你回答呢。”宋楠皱眉催促着。
“为什么是我?”马永成侧头嗓音嘶哑的如同一只公鸭。
“问的好。”宋楠道:“我原本没考虑你,实话实说,公主建议的人选是张永张公公,张公公曾公然跟刘瑾闹翻过,我若跟他说及这个建议,他定会一口应允。”
“那为什么选择了我?”马永成喘息着问道。
“因为……张永没有你的智谋和隐忍,他太暴躁,否则又怎会被发配去御用监?原本他该和刘瑾平起平坐才是,就算进不了司礼监也该是御马监掌印;而你马公公则不同,你巧妙的利用谷大用他们的心里,轻轻巧巧的取得内承运库的肥缺,几年来韬光养晦不露声色,但我却知道你是在等一个机会的,现在机会就在你眼前了。”
马永成感觉在宋楠面前无所遁形,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恐慌和烦躁,低声道:“你不怕我和刘瑾一样对你不利?也许咱家出了门之后便去跟刘瑾告密,到时候你的处境岂非更加糟糕?”
宋楠看着马永成的眼睛道:“你不会,首先你敢将公主牵扯进去你便是死路一条;其次刘瑾如今焦头烂额,他也无奈我何;再次……跟我宋楠成为敌人,你要考虑后果。”
马永成鼻翼煽动,欲言又止。
宋楠凑在马永成的耳边低声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今日的局面其实是我一手设计的,你以为我会轻易的便答应建立内厂和西厂来制约我锦衣卫衙门么?刘瑾想得倒美,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内厂开不了,西厂也开不了,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不同的是,他在内廷的权威在此次事件之后将大为受损,而你马永成马公公将会一鸣惊人。”
马永成快要崩溃了,看着凑在面前的一张俊俏的笑脸,马永成忽然一阵无力,宋楠太可怕了,摊上这样的对手,今后如何还能安眠?马永成绝不想和宋楠作对,他只能选择合作。
宋楠从马永成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屈服,他很满意马永成的表现,从假装漠然,到傲慢无礼,再到惊恐无助,最后无力抗拒,几乎每一步都在算计之中;宋楠知道他会屈服,就像知道散布了消息之后,刘瑾现在一定会暴跳如雷,而且正在应付着谷大用和高凤的质问一般,这都是人之常情。
谋划高手和常人的区别之处便是他洞悉人性,计划周详,有时候甚至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完成最后一击,这是后世宋楠商场倾轧之间得来的宝贵经验,千金难买!
……
刘瑾确实已经焦头烂额了,内廷之中流传的消息早已入耳,刘瑾甚至来不及下令阻止,便已经沸沸扬扬;本来刘瑾早朝过后便躲在司礼监公房内关门苦思对付钱宁之策,此人竟敢跟自己对着干,若不将其碎尸万段如何能解了心头之恨?但毕竟钱宁今非昔比,在皇上心目中也地位不低,想用对待小太监们的办法简单打杀那是不成的,须得有充足的理由。
刘瑾捂着消息不公布,便是担心谷大用和高凤会跑来吵闹,可怕什么来什么,消息传来之后,刘瑾前脚得到消息,谷大用和高凤便前后脚的将刘瑾堵在房里,质问他为何欺骗他们,将这件事归结于自己暗中做的手脚。
刘瑾很久没有被人冤枉过了,在谷大用和高凤的咄咄逼问之下急的差点操刀子杀人,但刘瑾毕竟已经非同以往,这几年刘瑾也历练的像个正常的上位者一样的沉稳和不动声色;面对高凤和谷大用的咄咄逼人,刘瑾只淡淡道:“流言都是假的,你们放心,咱家答应了事情不会不算数,你们若再闹,咱家可就要生气了。”
谷大用和高凤为其气势所摄,反而一下子蔫了。
半晌高凤不甘心的道:“外边传的有鼻子有眼,何时何地何人目睹都说的清清楚楚,那钱宁又是你刘公公一手提拔的体己人儿,光一句话便能否认么?”
刘瑾冷然道:“明显是有人趁机会添乱,你们也信?咱家已经下令禁止传谣,谁要是再敢胡乱传谣言,咱家便让他尝尝钉板竹笼的滋味。”
谷大用气呼呼的道:“好,咱们便信刘公公这一回,但愿刘公公不是在欺骗我等,我等跟着刘公公鞍前马后也这么多年了,以前的事情也就算了,这一回可要看刘公公的了。”
刘瑾抛出最后一件压箱底的法宝道:“若传言是真,咱家将内厂的位置让出来,你二位一个西厂一个内厂如何?”
谷大用顿时眉开眼笑道:“好,有你刘公公这句话,我谷大用焉能不信刘公公之言,话说在头里,若是真的钱宁霸占了一个位置,我可是要内厂的督主之职。”
高凤叫道:“凭什么?刘公公可是只答应了你西厂督主之职,这内厂该是我的才对。”
谷大用横眉怒目道:“怎么着,跟咱家犯横么?”
高凤反唇欲讥,刘瑾再也忍不住了,抄手将一只茶盅摔得粉碎,指着门口道:“滚出去!”
谷大用个高凤面面相觑,阴着脸灰溜溜的出门,刚出门便又争吵起来。刘瑾气的鼻子都歪了,心里也明白,纸包不住火,这消息既然传开,靠自己一时的欺瞒是欺瞒不住的,难不成真的将内厂拱手让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些家伙个个都犟头犟脑,内厂总领东西厂和锦衣卫,这么大的权力衙门,无论如何要攥在自己手里才成。
现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赶紧抓住钱宁的痛脚,将其一举击溃,还要防止钱宁在皇上面前乱说话,将新平堡的事情说出来,这可是一个大大的难题;不过好在明年二月里两个新衙门才会正式开衙,人选也在二月里敲定,现在自己还有时间。
刘瑾揉着额头坐在椅子里沉思,屋外院子里,大雪弥漫,天地间迷蒙一片,恰如刘瑾此刻的心情,冰冷而混沌,压抑又愤怒。
第三四五章 老实人的嘴脸
第三四五章(来个五千六的大章爽一爽再说。各种求!)
下午未时末,刘瑾正欲赶往乾清宫,这时候正是皇上午睡起来的时候,虽然天落大雪,但爱玩的正德必不会放过这赏雪的好时候,自己也应该随侍左右,伺机劝说正德收回成命。
刘瑾正换了高靴披了大氅出门时,却见一名小太监从外边匆匆而来禀报道:“公公,内承运库马公公在外求见。”
刘瑾皱了眉头,自己可没空去跟马永成啰嗦,此人唯唯诺诺没什么本事,眼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犯不着跟他耽误时间,于是摆手道:“告诉他一声,咱家要去乾清宫伺候皇上,有什么事的话容后再说。”
小太监转身去传话,刘瑾带着人出了二进的公房大院往大门外走,行到外边的院子里,只听门口有人道:“哎哎,马公公莫乱闯,刘公公说了,他没空见你,请公公稍后来见呢。”
马永成的声音传来:“滚开,今日我必要见到刘公公,我可是有要事禀报,若是耽误了事儿,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但听脚步沙沙,矮墩墩的马永成披着大氅带着雪帽的身影出现在司礼监大门口的台阶上,身边一名小太监跟着要拉他的胳膊,被马永成抬脚踹了个趔趄。
刘瑾心中大怒,高声喝道:“马永成!你要作甚?这里可是司礼监,你当是承运库么?”
马永成见到刘瑾迎面走来,脸上掠过一丝惊恐,但很快便消失不见,脸上堆笑上前拱手道:“刘公公好,可算是见到公公了,这小奴才说公公有要事不能相见,瞧,公公这不是在庭院中赏雪么?”
刘瑾忍住怒气道:“咱家正是要赶往乾清宫伺候皇上,可无暇赏什么雪,你若有事,可待我从乾清宫回来再说,这会子可没空请你进去喝茶了。”
马永成道:“刘公公不用去乾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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