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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柳寒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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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无数道血红的鞭痕,大多数鞭痕并没让皮肤绽开,只是将淤血积在里面,而这种内伤比皮肤外伤更难治愈。
到底是谁那么变态?居然虐打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小柳恨恨地在心中骂了声,给一些破开的皮撒上药,见伤口一直蔓延至下,于是开始给小姑娘脱裤子。脱了一半,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后,小柳满脸通红地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如果上半身没有胸可以解释成还没发育的话,下半身多出来的东西,明明确确地证明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其实是个漂亮的小男生。
守在门口的大傻听见小柳尖叫,赶紧冲了进来大声问:“姐姐!出什么事了?”
床上的小男孩悠悠醒来,见自己浑身衣服给脱光,该露的和不该露的全露了出来,旁边一男一女盯着自己不应该看的地方发呆,顿时脸色发青,用颤抖的手在旁边摸索到个竹枕头,拼尽全身力气砸了过来,大吼一声:“滚出去!”
小柳赶紧一把拖起给砸到脑袋的大傻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滚了出去。滚出去良久,她想想不对劲,又回去隔着门讪讪地问:“你的伤还没处理完……”
“不用你!”
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什么人,总觉得太美丽不像是寻常人,或许大有来头,说不准是哪家男宠?又或者是和小攻吵架,然后逃跑的小受?发挥潜藏的腐女因子,被赶出门外的小柳无良地回味着男孩的美貌,脑子里YY了许久,见没反应就再次敲敲门询问换好药否,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走了进去,见男孩的神色非常不好,自觉理亏,于是低头赔礼道歉:“这个……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姑娘。”
床上男孩脸色白了白。
小柳见没反应,没话找话地说:“你长得真漂亮。”
床上男孩把脸别过去一边去。
“那个……”小柳戳着手指继续问:“你没事吧?”
“死不了。”
大傻在旁边看看小柳,也学着她的样子问男孩:“你是谁?”
“何小白。”
“啊!你叫小白!”大傻开心地一拍手叫了起来:“昨天我们抓到的兔子也叫小白,长得和你一样,都是白白的。”
“老子不是兔子!你才是兔子!”小白终于崩溃了,他疯狂地抓起一切够得到的东西向大傻砸了过来:“你全家都是兔子!滚!!”
小柳赶紧又抓着大傻逃了出去,回味许久,才想起在这个世界,好像都是把卖身的小倌叫兔子……怪不得人家要生气。
小白发泄完了,趴着喘了几口气后挣扎着爬下床,往屋外走去,小柳赶紧拦住他:“伤没好,往哪里去?”
此时他已经有点冷静下来,推开小柳说:“用不着你管。”
“怎么能不管!”小柳急了,“是我们的捕兽网害你受伤的,你家人在哪里?我帮你找去。”
小白突然笑了,笑容中尽是嘲讽和绝望:“家?什么狗屁东西?家人?可笑。”
春天的阳光照射在庭院的地上,明媚灿烂,周围的树枝抽出新芽,桃花送来淡淡芬芳,而这一切似乎都与小白无关,他在墙角捡起一根枯柴,撑着已经几乎到极限的身体,一步步离开,仿佛要走去一个充满绝望的地方。
小柳心中突然冒起一种奇怪的恐惧感,似乎觉得他就要这样消失不见,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他:“莫非……你想死?”
“与你无关。”小白淡淡地回答。
“多少人想活也活不了,你居然要随便放弃生命?”回想起上辈子的死亡与离别,小柳忍不住怒吼。
“呵~”小白轻笑,他抬起头看着小柳,美丽的眼睛就如古井死水般宁静,“那你试过比死还难过的痛苦吗?”
“怎么没试过?死了就连痛苦都没有了,连着所有的希望。”小柳跺着脚,一时也想不到该用什么有说服力的词来劝慰他。见他脸上流露出讥讽的表情,知是定要去寻死,于是一狠心叫大傻来抓着他关进房间,好好看管,自己去城中医馆买治疗鞭痕淤血的药。
抓好药,小柳又去买了只杀好的鸡给小白补身子,然后急匆匆地往家跑去,发现外面停着一辆灰色蓝顶的简陋马车,两头灰色的马见到她打了个喷嚏,正在好奇端详中,突然有个大汉直直从她家门里飞出来,差点将她撞倒。
这……是传说中的轻功?不对,好像是给人丢出来的。小柳赶紧往门内望去,却见大傻手持断了只腿的长凳,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守在小白房门。三个彪形大汉持刀围着他不敢靠近,旁边还有一个……身穿红衣,头戴红花,手持红帕,涂脂抹粉,妖妖媚媚的女人。
第十一章 倾家荡产(上)
大门转左五米,是柴房,柴房旁有大傻昨天劈柴用的刀。见四人来意不善,小柳悄悄向柴房潜去,硬着头皮将柴刀握手中壮胆后大声呵斥:“你们来干什么的?”
大傻见她回来,立刻喜上眉梢,请功似地说:“姐姐,他们要抓小白走,我挡住了。”
“和那个傻子说不清,你是管事的?”那个打扮没品的妖娆女人也回过头,冷哼一声,声音低哑难听,竟是个男人,他对旁边的打手呼喝道,“拿下她!”
一个打手立刻向小柳扑来,小柳举着柴刀不知往哪里砍好,正闭上眼睛准备束手就擒时,呼呼风声刮过,长凳飞来,打手惨叫一声倒下抱着自己的腰打滚。
剩下两个打手见大傻武器脱手,立刻举刀向他飞扑过去,只见大傻手一伸,徒手将刀稳稳夹在半空,打手吃力想抽刀脱身,却动弹不得,两张黑脸已是憋得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大傻喝一声,又给了他们一人一脚,两人大刀离手,身躯向后飞去,将红衣男人撞倒在地,三人滚成一团。
大傻见他们三个在地上打滚,又哈哈大笑起来。小柳趁乱赶紧跑过去躲在他身后,一颗被惊吓得如兔子般乱蹦的心才略略安稳下来。
“红郎,这可能是武林中人,咱们兄弟惹不起啊,算了吧?那个姓何的小子不要也罢。”倒在地上的打手抱着受伤的肚子,苦着脸对那个红衣男人说。
“不要?想得美!饭桶!”红郎爬起来,狠狠踹了他们一脚,又撩了把头发,对小柳说道,“天下万事大不过一个理字,你们私藏逃奴,这事倚栏轩不会善罢甘休的!”
“什么逃奴!我们什么时候私藏了?”
小柳有些不解,正要仔细问。身后门却“嘎”一声开了,小白一脸死灰望着门外:“他们是找我的,连累你们了。”
“这才是好孩子,”红郎笑了下,突然眼色又转凶狠:“你居然趁夜逃跑,别忘了卖身契还在我手上,逃奴告上官府可是杀头的罪!别以为有武林的人罩你就可以脱身!这事若告上问武堂他们这点三脚猫功夫也保不住你!还不乖乖跟我走!”
小柳看看红郎,又看看小白,在现代社会生活了19年的她,一时没办法理解这种奴隶制度,不知如何处理。
“哈哈,”小白大笑,抬头看了一会蓝天,冷不防抢下小柳手上柴刀,狠狠往自己脖子上抹去。小柳急忙伸手去抢,接着惨叫一声,右手掌不慎给割出一道长长血痕,血珠儿似乎不要钱似地往地上掉,她捂着手痛得差点要哭出来。
大傻急了,赶紧丢下手中大刀,轻轻捧起小柳的手一个劲吹气:“姐姐不哭,大傻给你吹吹,不痛不痛。”
小白提着柴刀,眼中内疚闪过,一时说不出话来。小柳赶紧趁机用没受伤的左手,将刀夺回,忍痛怒道:“到底什么逃奴!有话好好说,说出来我们再解决。”
四个打手受伤不算重,见识过大傻神力,都不敢靠近,反而全站红郎背后,红郎见这些废人都指望不上,也不好动武,于是将整件事合盘托出。
事情其实很简单,赌场本是销金窟,小白父亲更是赌鬼中的赌鬼,原本偌大一份家业在他手上给败得干干净净,欠下一屁股债后刺激过度自尽了,继母见小白姿色不错,将他作价二十两银卖给小倌馆倚栏轩抵债,自己卷包裹闪人。本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可以发财的红郎,没想到小白这孩子性格倔强至极,宁死不屈,打了无数顿都不肯听话接客,正准备强行将他困起来开苞时,没想到他使计将看守打晕,趁机逃了。
说到此处红郎用手帕擦擦眼角,动情说道:“姑娘,你想我在倚栏轩辛苦挨过那么多年,存几个钱也不容易,调教这孩子许久,就指望他给我赚大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人的。”
小白脸色铁青,站旁边不说话。小柳知他尚有寻死之心,咬咬牙对红郎说:“不如我替他赎身吧,五十两可以吗?”
红郎眼里精光闪过,掩口笑道:“姑娘你真看不起倚栏轩,这孩子姿色无双,将来定是头牌,开苞价早已报到两百两银子,未来脸长开些,更是能日进斗金,怎可区区五十两买到?”
“那你要多少?”小柳闻言知道事情难办,心中焦躁,不由问道。
“一千两,这孩子你带走。”
此价一出,惊得小柳跳起来:“你抢钱也没那么快!”
“货是我的,价自然是我定。”红郎不急不躁,“就算你们今日拦得住我不带人走,拦得住后日吗?倚栏轩与武林不少帮派亦有交情,这抢人之事,谅来不会坐视不理。”
小白在旁边神色再度黯然,小柳看了他一眼,心中涌上酸涩,只得入房将刚穿越时身上带的首饰与银票拿出,全堆红郎面前,直直盯着他说:“就这些了。”
红郎挑起金镯和玉簪一一细看:“这金镯值得百两,白玉簪成色与做工不错,值得四百两,这红宝石看不出来头,又未镶嵌,算五十两,再加上银票远远不足千两之数。”
“得了吧,见好就收,”小柳冷笑,“不知足的话怕你是人财两空,一文都拿不到,那孩子寻死的劲头,你拦得住今日,拦得住后日大后日?”
红郎抬头,见小白咬唇紧张盯着自己,眼中仿佛就要冒出火来,想了想,将所有东西包起来收入怀中笑道:“好吧,见这孩子怪可怜的,就便宜你了,呆会跟我回城拿卖身契和办理脱娼籍手续。”
“等等,”小柳伸手拦下,“东西先给我!等卖身契拿来,再给你!”
红郎笑笑,将包裹递回,转身往马车走去,小柳怕他有诈,于是叫上大傻和小白,偷偷藏刀身上,几个人将一部马车挤得满满当当。
青阳城比洛水镇繁华许多,马车转了几圈进入巷子里的一个清幽小院,周围掩着翠竹,若非红郎带路,很难想象如此清雅之地竟是烟花处。七拐八转地走入厢房,红郎倒没使手段,将何小白的卖身契取出递上,小柳交给他自己检查确定无误后,将钱给红郎,再一起去办理脱籍手续。
办完手续后,红郎摸摸小白的头说:“你这倔孩子,那里来的好运道。”
小白头一偏,嫌恶地甩开他的手,红郎楞楞定在半空一会,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回过头看了一眼三人,神色中似乎闪过一丝深深的羡慕,他苦笑着对小柳说:“如果你们是隐居的话,就尽量别让那个傻子显露武功,武林并不好相与,莫要惹祸上身。”
小柳看着大傻,细细思量红郎这番话,她早已明白大傻或许是武林中人,可不知身份如何,她隐约有些不安,摇摇头赶紧将这些不好的感觉甩处脑内,不再去想。至于是福是祸,听天由命。
日头已经过午,肚子饿得直叫唤,小柳拉着大傻准备找车回去,小白扯住她衣角不放,低着头不肯说话。看着这个倔强到极点的孩子,小柳只好笑着安慰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回家去了。”
“你买了我……”小白的声音细如蚊叫。
“卖身契已经还你了。”
“我……没有家,”小白的声音更低了,沉默良久后,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不可以跟你走……我会做饭,会洗衣,会劈柴……”
叹了口气,小柳拍拍他的肩膀,心头突然传来阵阵不知名的刺痛:“不寻死的话,就可以。”
一滴水珠,跌落地上的青石板,紧接着,又是一滴……自见面以来,这个没示弱过的男孩终于大哭起来,此刻他脸上的面具全部崩溃,他扯着小柳的袖子,扯得紧紧的,似乎怕被丢下,再不肯放开。
小柳心头一酸,急忙将他拉入怀中,任眼泪将自己衣襟打湿:“别哭……”
“其实我不想死……”他的声音在不住颤抖。
“嗯,还是活着好。”
第十二章 倾家荡产(下)
青阳城南,一排拉着车的大叫驴。小柳摸摸怀中,才想起付了小白的赎身账后,忘记带零钱,大家只好苦着脸用两条腿走路回去。
城郊春色如画,行人劳累不堪,旁晚快到洛水镇时,小柳心头的刺痛感越来越强,并慢慢蔓延至全身,她这才觉得似乎不是普通的疼痛,不由放慢脚步,揉了揉心口。
小白见她眉头暗皱,于是上前问道:“怎么?不舒服?”
“没事,有些累了。”小柳抬头笑笑,继续往前走,大傻一把拉过她的手,指着路边树上的松鼠开心地说:“你看,那只是不是我们以前放的小灰?”
“松鼠都长差不多,我可认不出,”小柳撑着身子看了眼,不由笑道:“或许是吧。”
大傻又摇晃她的手说:“一定是,我记得小灰脑袋上有白毛。”
正想调侃大傻,心头剧痛突然袭卷全身,小柳整个人跌倒落地,剧烈地抽搐起来。她觉得自己全身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再撕咬每一寸肌肤,又似乎被硫酸腐蚀入骨,再到心,终于忍不住开始凄厉地尖叫起来,不停抓挠自己皮肤。
被突然而来的变故惊呆了的小白回过神来,立刻让大傻按住小柳,不让她继续抓下去。赶紧抱着她往医馆冲去。
“痛!我痛!!”小柳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出,五官被疼痛刺激得扭曲变形,她仿佛疯了似地狠狠一口咬在大傻手上,大傻只是微微皱眉,却抱得更紧,脚步更快起来,小白在背后跟得十分吃力,转眼就被落开公里外。
此时已是夕阳日落,医馆大夫将门掩上,准备打烊,冷不防有人冲至,一脚将大门踹开,他没站稳,受撞击整个飞扑出去,险些落到铡药的铡刀上,吓出一声冷汗。爬起来一抬头,却见大傻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狠狠瞪着他,一时间慌了神,杀猪般地叫起:“大侠饶命,小的不敢乱抬药费了,饶命啊饶命!”
大傻将小柳举到他面前,大声说道:“姐姐,受伤了,治!”
这时,大夫才缓过气来,想起这是上次来看过病的傻子,本想发脾气端架子,却给带着杀气的一眼瞪了回来,只得吩咐:“把她放在那边的竹床上。”
仿佛捧着稀世珠宝般,大傻将小柳轻轻地放下粗大的单手一把固定她到处乱抓的双手,见她叫得凄厉,又将自己一只手送过去给她狠狠咬着,眼里几乎泛出泪花,只是不住地说:“姐姐,不痛,不痛。”
拿出针灸盒的大夫在旁边不由翻了个白眼:“你就不会用点破布什么给她咬吗?真是傻子。”
大傻只是看着小柳不说话。
探脉后,大夫摇摇头,又拿出三根银针扎入小柳体内,再度摇摇头。约莫半柱香后,小白气喘呼呼地冲入,一把抓住他不客气地大声问:“她怎么了?没事吧!”
大夫摸着山羊胡子,沉默不语。小白只好问大傻:“到底怎么了?”
竹床上的小柳抽搐已经第三次,咬着大傻的口也渐渐松开,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脸色变得铁青,呼吸渐渐微弱。
小白见状不妙,哀求地看着大夫,扯着他的袖子说:“神医,她到底怎么了?你一定能治好的吧?”
大夫叹口气道:“这位姑娘的脉搏和常人一般,没有任何问题,到底为何会剧痛,实在不知。”
“那总有办法解决的吧?”小白继续追着问。
“我给你们开个条子,拿去大街出去左边第一个巷口右转第三家给他们掌柜,就说是我罗大夫介绍来的,让给打个折。”说完他去提起笔墨写了张纸条来。
小白期待地问:“可是药方?我这就去抓。”
“不啊,那里是卖棺材寿衣的,呃……请节哀……后事还是早些准备好。”
“你这个庸医!”小白暴跳如雷,狠狠一拳砸在大夫眼眶上,再抓过大傻:“走,抱起小柳,我们去青阳城找好大夫!”
大傻不解问道:“什么是后事?”
“别问了!走!”
罗大夫急忙捂着眼睛在后面喊:“你们未给诊金啊!!”
“给个屁!死白痴庸医!”
两人带着小柳又一阵狂奔,小白突然想起未带钱,赶紧又抓着大傻回去拿银子去雇车上城。
小柳悠悠转醒时,身上疼痛似乎轻了不少。轻轻扭头望去,却见小白在屋内翻箱倒柜四周找钱,还不停地追问大傻:“她将钱收哪了?快说!”
大傻只是在旁边摇摇头,一切都说不知道。小柳不由哑然失笑,轻轻说道:“左边箱子上的竹筒里,还有几十个铜钱和二两多散碎银子。”
小白“哦”了声,跑去将钱全数倒出,突然发觉不对劲,赶紧扭头放下钱,和大傻同时奔过来,扶住正想撑起身的小柳,柔声问道:“你醒了?好些吗?我们带你去青阳城医馆看病去。”
“别去了,”小柳虚弱地摇摇头,“我们没钱,就这点,花光了没饭吃。”
“都是我不好,连累你没钱……”小白低下头,小声说道。
他的脸色很苍白,一对漂亮的眼睛不敢抬起,双手揉着被子一角,几乎将它揉破,小柳好气又好笑,只得反安慰他:“钱怎么有命重要……我没事的,别担心。”
大傻只是在旁边一个劲地问:“姐姐还痛不痛?痛的话,大傻给你手咬。”
“你以为我是小狗吗?”小柳忍不住又笑了:“这痛来得很奇怪,可是昏迷后再醒来,又不觉得怎么痛了,说不准是这身子骨先天落下的病根吧,以前也时不时会有些胸闷刺痛。”
“还是去青阳城看看吧,”小白坚持,“应该能治,钱没命重要。”
小柳看着小白坚持的脸,只好同意。第二天和他一起坐车去青阳城,留下大傻一个人看家,并千叮万嘱不准他乱跑,大傻耍赖要一起去很久,终于再小柳答应给他带桂花糖后,勉勉强强地答应留下看家。
青阳城的医馆给出的结论并没有多大变化,几个大夫都坚持说小柳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上门来看病简直就是找他们麻烦。至于昨天为何会发病,大家都说不出一个道理,最后一致通过说也许是她发羊巅疯,并开了几贴安神补身的药……
小柳对大夫说的话,心里隐约觉得似乎不对,却又无法解释自己昨天的突发症状是什么回事,只能自我解释,是穿越后的身体先天不良,或许是有些什么心脏病之类,发作的时候痛得要命,发作过后一点事都没。
小白对此抱怀疑态度,却也没有办法去解释,两人只得暂时回去,坚持说要努力赚钱,将来去找武林药王派的神医们再去看看。
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小柳,对看病损失了几乎一两银子感到伤心不已,脑子里烦恼的是将来生活费那里挣去,一个孩子和一个傻子要养活,自己责任重大。
她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带着两人一起去豪门做丫鬟小厮,大傻能劈柴,好歹还管饭吃……
没想计划尚未实行,一月过后,心痛复发,再次将小柳痛得死去活来。自此以后,每隔三十天就固定发作一次,发作时备受煎熬,第二日却总能奇迹般地好转,小白和大傻见她惨状,虽然心痛,尝试过多种方法缓解痛苦,都没有效果。
对此,小柳只能私下用上帝赐给她第二次生命,却要付出一定代价来解释。
第十三章 师父在上(上)
洛水镇商市一角,支起一个小摊位,摊位上有面红布做的旗幡,上书“豆腐西施”四个大字,笔法秀雅,显然出自本镇唯一秀才杀猪黄之手。
卖豆腐的美人,肤似凝脂,眼如秋水,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头乌黑秀发随意束成马尾扎在脑后,朴素白衣衬得身子柔弱修长,回眸间,眼光落处,任是无情也动人。引得路边行人都纷纷侧眼,忍不住过来摊位搭几句话,买两块豆腐。
“豆腐西施这块招牌果然没打错啊……”旁边有个清秀女子抱着只猴子,一边数猴子碗里的钱一边笑嘻嘻地赞道。
“小柳……西施真的是你家乡的帅哥名字吗?”美人不满地回头望着她,又摸摸脸颊说,“那群瞎子蠢货,我长得没那么像娘们吧?”
“二傻干得好,继续拿碗收钱,”被唤作小柳的女子数完钱后拍拍猴子脑袋,回头正色对他说:“西施当然是帅哥,当年在我乡下,他每次出门卖豆腐都会给一群姑娘追着喊‘西施西施我爱你’,还送花和水果给他呢,可惜小白你还不够功力。”
小白不相信地“哼”了声,扭过头继续卖豆腐。旁边那只唤二傻的小猴子拿着碗,可爱地做着鬼脸示意让顾客将钱丢进碗内。
“呀,今天都快卖完了,扣掉本钱赚了30多文呢,这回不怕没饭吃了。”小柳算完账欣喜地说,她觉得做豆腐卖实在太好了。
前阵子财产几乎见底,小白自告奋勇地说自己以前家道沦落时,曾和人学过做豆腐,于是小柳用剩余的钱财买了个磨和黄豆等各种材料,让小白做豆腐卖。
结果一番工作分配下来,大傻自是担任推磨的职责,他简单就可以让磨像玩具似地转得飞快,小白本来只是负责制作豆腐,由小柳去销售。却没想到他去摊位帮忙的时候,豆腐销量都会特别好。于是小柳干脆让小白也负责卖豆腐,又发挥现代营销政策,由黄秀才写上豆腐西施招牌,让以前大傻收留回来的猴子二傻负责收银,逗顾客一乐。
豆腐生意甚好,虽然一块只卖一文,但每天扣除本钱外还能收二三十文,剩下的豆腐自己吃,后园小白也开了些地,教小柳种青菜,如此下来,在勉强解决大家温饱问题后,还能余个4、5文存起备用,就是每天青菜豆腐的吃得非常腻味,体重直线下跌,大傻天天吵着要吃肉,小柳只好每天买一文钱糖哄他。
小镇对豆腐的消耗力就那么点大,如何再增加收入,是个大问题,小柳帮着收拾好豆腐空板子后,坐在旁边托着腮帮子努力思考。
“让一下!”街道那头,马蹄声扬起,几个青衣客骑着高头大马极速奔来,小贩们纷纷将东西往路边挪。小柳和小白反应慢了些,一匹马奔过时,正好擦过,掀起了豆腐摊,卖剩的豆腐洒了满地。
小白愤怒地叫骂起来,领头的青衣客拨转马头,又急急回来,看眼倒下的摊位,抬头见小白气得脸色发红,更添几分秀丽,不由愣神,立刻下马抱拳简单行了一礼:“海沙帮有急事通过,不甚撞倒姑娘摊位,不知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改日定登门道歉。”
“你瞎了啊!老子是男的!!”小白的脑神经终于断了,他暴走地叫了起来,“赔我豆腐!”
听见小白不是女的,青衣客脸色立刻变了,叫了声“晦气”,甩下一块银子,扭头上马就走。
小白听见对方这等言词,还想不怕死地冲上去对骂,小柳虽然也愤怒,但看了眼对方腰中大刀,还是赶紧捂着他嘴巴拖了回来,安慰他对方都赔钱了,就算了吧,谁叫我们没实力,不够别人横。
青衣客给的银子足足有一两多,纵使再气愤,还是要拿的。小柳买了只鸡,又称了一斤桂花糖,边安慰气愤难平的小白边回去。
晚上一桌丰盛,却只有大傻吃得欢,小柳和小白都不太想动筷子,心里似乎有什么噎着。
夜里,小柳拿着桂花糖用梯子爬上屋顶数星星,她看着银河如一条闪闪发光的宝石腰带,划过天边,看着天上的星星组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想念起原来生活的普通世界,一丝思念渐渐涌上心头,红了眼眶。
大傻见小柳不在,出来找她,寻了半日,抬头见她在屋顶上吃糖,不由笑着说:“小柳姐姐一个人躲着吃糖,我也要吃。”
“好啦好啦,我下来给你。”小柳偷偷拭去眼泪,站起正要下去,冷不防脚步一滑,将要往下摔去,大傻立刻几个翻身凭空跃上,将小柳稳稳抱在怀中,满天星光撒在他的脸上,那张不精致,却坚毅无比的脸庞突然呈现出一种属于真正男子汉,可以顶天立地的魅力。
温暖气息传来,小柳心跳突然有些加速,呼吸几乎停顿,她忘记思考大傻跳上来的轻功,也忘记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直到砖瓦嘎嘎响起时,才突然惊悟起一个重要问题:
自己身高160左右,体重约40多公斤,大傻身高190左右,肌肉结实,体重最少75公斤,两人加起来120公斤左右,而受力面积是大傻约39厘米长的一对脚,根据物理公式算的话……
尚未算完,一声惊呼,屋顶破裂,两人直直堕下,大傻赶紧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背摔落地上,减少小柳着地的冲击力。
“姐姐,痛不痛?”摔在地上的大傻急急问小柳。
小柳趴在他怀中抬头,正对上一对关怀的眸子,两人呼吸气息如此接近,让她不由脸红起来,赶紧摇摇头慌乱地说:“我没事,你呢?”
“你们在干什么?”屋内,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小白,在床上跳起,睁大眼睛看着从天而降的两个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小柳才发现似乎状态不对,赶紧不好意思地爬起身,检查大傻身体是否没事,一番检查下来,似乎只青紫了几处,没有大碍,才略略放心,回过头不住和小白道歉:“我刚爬你屋顶看星星呢,不小心掉下来了。”
“两个蠢材!”小白起身,铁青着脸检查两人伤势,又看看自己屋顶上的大洞,一字一顿地咬着牙说:“以后禁止爬屋顶。”
“那么晚还不睡?”小柳只得傻笑着道歉,顺手将桂花糖都塞大傻手里。
“睡不着,”小白叹口气,突然带几分犹豫地望着小柳说,“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小柳见他认真,也收起笑脸问道。
“我……想学武,入武林。”
第十四章 师父在上(下)
为了小白的习武问题,小柳召开了一次简单家庭会议,参与者有小柳、小白、大傻还有猴子二傻,当中仅小柳与小白具备发言权与表决权。
小柳对小白好好学武天天向上的精神进行了一番鼓励和支持,可是现实问题摆出来后,两人皆陷入困境。
这个世界每年都有两次武举考核,直接评定入武林资格。
武林各个帮派也会在这个时间来选门下弟子,其中最优秀的入五大门,次一等入十八派,再次一等入帮,其他就是不入流了。其次一部分有特殊天赋,比如药物、暗器等独到之处的人才也可以被特别招募。
在这种重重选拔下,扣除关系户和机遇巧合的天才被发掘,或者给隐世高人看中等因素外,进入武林的难度不亚于小柳原本世界千军万马考大学。
小白的身子骨有没天赋,不好下判断,但绝对不是一眼能被帮派看重的壮汉。如果想入武林就必须先进武馆学习,再看机遇。可是洛水镇太小,没有武馆先,必须上青阳城学习,武馆学费最低也要每月1两,绝不是小柳现在出得起的价钱。
剩下唯一的路子是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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