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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厨 完结作者:耳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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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一勺放心了。

    沈勇抹了把脸,道,“娘子你知道不?可邪门了,他们都说有火球!”

    “我也看到了!”刘袤也道,“很大的几个火球,从天而降。”

    ……

    很快,火势被扑灭了,衙役们累得坐在一旁休息,沈一博带着刘大方等去火场里头查看,这次损失惨重,烧死了两个人,烧伤砸伤的几十人,整个集市基本都烧毁了,这里算是东巷府最热闹的地段之一,没想到瞬间付之一炬。

    沈一博双眉紧皱,带着衙役们处理善后,沈勇则带着方一勺还有小结巴,先送刘袤回去。刘袤的老娘也差点吓死,幸好儿子没事。

    临走前,沈勇跟刘袤他娘低声说了几句,才拉着方一勺回去了。

    “你跟刘公子的娘说什么了?”方一勺问。

    沈勇一挑眉,笑眯眯道,“秘密。”

    方一勺见他神神秘秘的,就踹了他一脚,“叫你不告诉我。”

    沈勇笑了笑,却是笑得有些勉强。

    “相公,你在想这次的火灾呀?”方一勺问。

    “可不是么。”沈勇叹息,“这太古怪了,无缘无故出现了火球……是天灾还是人祸啊?”


白切鸡和人为火
 
    沈勇和方一勺回到了衙门,就看到衙门里头收容了好些人,大多都是受了伤的,沈一博将他们都集中到了衙门的院子里头,找了东巷府的郎中来,集体给抹烧伤药。

    小结巴、莲儿和石头一趟趟给送干净的湿帕子,让众人洗脸。

    方一勺拉着沈勇进了房间,就收拾浴桶,往里头倒热水,让沈勇梳洗。

    沈勇脱下了衣服,方一勺才发现,“呀!”

    “干嘛?”沈勇让她吓了一跳。

    “都烫掉皮了!”方一勺这才注意到,沈勇胳膊上有些地方烫伤了,赶紧让他坐下,用凉水给他擦洗,又跑出去跟郎中要了治烫伤的膏药,跑进来小心地给沈勇擦药,心疼道,“你刚刚怎么不说呀。”

    沈勇笑了笑,“刚刚都不知道疼,而且就烫了一个水泡破了皮么,有什么呀。”

    方一勺瞪了他一眼,用纱布小心翼翼给他包扎伤口,边嘱咐,“不准沾水知道没?”

    沈勇有些无奈,“娘子啊,不沾水怎么洗澡啊?”

    方一勺想了想,道,“那我帮你洗。”

    “啊?”沈勇盯着方一勺看,“这样啊……”

    “唔。”方一勺脸红红点了点头,给他宽衣,沈勇尴尬地脱得只剩下裤衩,跳进了浴桶里头。

    方一勺让他举着手,不要让胳膊沾到水,自己拿了帕子,小心翼翼滴给他洗澡。

    沈勇见方一勺眼观鼻鼻观心,耳朵通红,手上也轻,忍不住说,“娘子……你下手重点儿啊,跟猫爪子挠似的,痒痒死了。”

    “哦……”方一勺点了点头,用力洗,刷刷刷用帕子搓。

    “嘶……娘子,你退猪毛呢?”沈勇疼得直叫唤。

    方一勺瞪他,“你怎么那么难伺候啊!”

    沈勇笑,“要不然你也下来,咱俩一起……嘶。”

    沈勇嬉皮笑脸的,话没说完,就被方一勺狠狠掐了一把,疼得直呲牙。

    “你就会胡说八道。”方一勺小声嘀咕,“不过,相公你怎么会去救刘公子呢?”

    沈勇想了想,道,“说来也巧,一个逃出来的大婶说刘袤在棚子里还没出来,我就冲进去救他了,他被一个柜子压住动不了,不过幸好没烧着。”

    “相公你人真好。”方一勺帮沈勇把头发放下来,也一并洗了,自言自语说,“刚刚他们都跟我说,你救了好些人出来。”

    “那能怎么的。”沈勇有些不好意思,“看到了就救呗,难道看着人家烧死呀。”

    “可你自己也受伤了么。”方一勺抓着沈勇的头发搓搓搓,跟搓衣服似的。

    沈勇笑呵呵看方一勺,“娘子,给搓搓背。”

    “嗯。”方一勺让沈勇趴在浴桶壁上,给他搓背,边问,“相公,你听说过天上下火球的么?”

    “没有,不知道爹爹听说过没有,他见多识广。”沈勇趴在浴桶上自言自语,“要弄个火球其实也挺简单的,法子多了,做成了火球往集市里头扔,那里多是木头和油布,一烧就着火的,这次死伤惨重,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又不要脸的东西做出这种恶行来!”

    “对哦。”方一勺说着,将浴桶的塞子拔了,让水顺着水沟流出去,她又拿起旁边的温水,给沈勇冲洗,冲了几遍,算是洗干净了。

    沈勇从浴桶里出来,方一勺红着脸给他擦身子,柔软的干布小心翼翼地擦去胳膊上的水珠,头发用布线包起来,一会儿再慢慢擦。

    房间里本来聚集起来的氤氲水汽渐渐消散,沈勇胸前的水珠缓缓滑下,方一勺脸又红了几分,沈勇看着方一勺红了的脖颈,忍不住笑。

    方一勺给沈勇擦完了胳膊,擦脖子那会儿,沈勇就要凑过来亲她,气氛暧昧,方一勺心一慌,塞了帕子给他就跑出去了。

    “娘子,不给擦了呀?”沈勇急着问她。

    方一勺跑到屏风后面,小声嘀咕,“你自己擦,不准弄湿了手,我给你拿衣服。

    沈勇摇了摇头,拿着帕子擦身。

    方一勺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套衣裳来。

    这是沈勇唯一一件白色的文生公子衫,看起来特别素净,原先是雪白的,因此有些死板。之前方瑶送给方一勺那一幅墨兰图特别好看,方一勺照着那样子,用银线和黑丝在衣摆上精心绣了几朵墨兰,然后再用银丝给衣裳镶上了一圈滚边,整件衣裳看起来就精致了,沈勇身材魁梧,穿上白色也不会显得羸弱,一定俊朗潇洒。

    方一勺美滋滋拿了里衣和那套衣裳,跑到屏风后面,“相公,穿这件!”

    ……

    话没说完,方一勺就愣住了,屏风后头的沈勇,什么都没穿,正在用干布擦身,而方一勺进来了,看了个正着。

    “娘子,给擦擦后背。”沈勇说着,就冲着方一勺走过来。

    方一勺抬手用衣裳砸他,沈勇接了衣裳见她跑了,就笑着摇头,道,“你臊什么呀,咱俩是夫妻,看一眼怎么了。”

    方一勺哪儿见过这架势,还是头一回见着,见沈勇大大方方追出来了,就又瞄了一眼,沈勇摇着头穿衣裳,嘴里道,“我都给你看光了,你什么时候叫我看看?”

    方一勺脸更红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正在尴尬,就听到有人敲门,“少爷。”

    沈勇听出来是小结巴,就问,“怎么了?”

    “老爷问你有空没,有些事情让你去查。”

    沈勇和方一勺对视了一眼,赶紧回答,“有空的!”

    方一勺站起来给沈勇将衣裳穿好,沈勇见她头发微乱,就给她整理了一下,在她腮边亲了一口,方一勺耳朵烫得厉害,沈勇凑过去,给她半边腮帮子。

    方一勺想了想,也回亲了一下,脸上还带笑,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勇看得有趣,这丫头虽然害臊,不过好像也不是很扭捏,让她看她也看了,让她亲也亲了。

    “走了。”方一勺给沈勇擦了几下头发,因为还没干,先随意地披散着,两人手拉手到前厅,找沈一博去了。

    沈一博此时正在书房里头,拿着一大堆书,桌上放着一张油纸,里头有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爹。”方一勺拉着沈勇进来。

    “来了?”沈一博放下书,抬头看,就见沈勇一身白衣,也是眼前一亮,这哪儿还是原先那个惹事生非的祸害,分明就长成了翩翩佳公子了,老天也算有眼了。

    沈勇因为头发没扎起来,有些别扭,往后拽了拽,问沈一博,“爹,什么事?”

    “哦,给你们看些东西。“沈一博说着,指了指桌上纸包里头的黑色东西,问,“能看出来这是什么么?”

    沈勇和方一勺看了一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沈勇伸手拿起来,看了看,就见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铁蛋子,上头有孔,密密麻麻的,有一端还连着一根链子。

    “这是什么呀?”方一勺也头一回看见。

    沈一博道,“都是在废墟里头发现的,全部烧黑了,几乎每个着火的房子里头都有。”

    “当真?”沈勇拿着那个铁球伸手捅了捅那个窟窿,突然到,“诶?”

    “怎么了?”方一勺闻。

    沈勇抹了抹抽出来的手指头,就见都是黑黑的草灰,就叫小结巴,“给我去灶房那些稻草和火油来。”

    小结巴点头跑了,不一会儿就拿来了稻草。

    沈勇将稻草分成小捆,都塞进了铁球的窟窿里头,然后撒上了些火油,用火折子点着了,拿起链子。

    “呀!”方一勺指,“是个火球!”

    “就这样甩起来,可以扔很远啊!”沈勇甩着手里的链子,那火球就跟着飞了起来。

    “这么说,引燃集市的那些火球,就是这些铁蛋子造成的么?”方一勺吃惊地问。

    沈勇耸耸肩,让小结巴用土将火球埋了,灭掉或后拿出来,回头看沈一博。

    沈一博点了点头,道,“这球里头是空的。灌了火油,一旦火球落到了房顶上,火油洒出来,就扑不灭了!”

    “是有人蓄意放火的呀?”方一勺睁大了眼睛,“想出这种法子,好歹毒啊。”

    “嗯。”沈一博也点头,看沈勇,“你明日去查查,问一问当时在集市的人,有没有看到过这些铁球。”

    沈勇和方一勺都点头,说好。

    此时,天色也不早了,沈一博让两人先去休息。

    完饭的时候,方一勺做了好些包子,一部分是素的,给沈夫人带去常乐庵布施的,另外是沈勇爱吃的肉包子。在沈府治疗的伤患们也吃了不少,都连连称赞方一勺好手艺。

    吃完了饭,沈勇在房间里翻几本书,都是他从沈一博的书房里头找出来的。

    方一勺先是收拾厨房,再是收拾院子,最后又收拾屋子,拿着块抹布默默唧唧就是不回来睡。

    沈勇起先有些纳闷,后来一下子想明白了,就笑问,“娘子,怎么还不睡啊?”

    “哦……我不困,相公你先睡么。”

    “我怎么能先睡呢?”沈勇微笑,“你不是说了今晚上跟我圆房么?”

    “呃……”方一勺捏了捏抹布,道,“相公你胳膊受伤了,不方便。”

    “没事,圆房用不着胳膊。”沈勇无所谓地说。

    方一勺放下抹布,慢慢走了过去,挨着床坐下。

    沈勇伸手抬她下巴,把自己那股子流氓劲又拿出来了,笑问,“小娘子。“

    方一勺脸红,拍开他手。

    沈勇盘腿坐到床上,对她招招手。

    方一勺也上了床铺去坐下。

    沈勇拍拍自己的身边,让她过来坐。

    方一勺就真的过去了,挨着他坐下。

    沈勇伸手揽着方一勺的肩膀,到,“娘子,知道为什么别扭么?”

    方一勺摇摇头。

    “咱俩还没喝交杯酒,我也没揭盖头,不算成过亲,你别扭是难免的。”

    方一勺低头不语。

    “要不然,我们挑个好日子,重新成亲洞房吧?我也没将你爹的牌位供起来拜过。

    方一勺听后一愣,挽住沈勇胳膊点头。

    “那你说什么日子?”沈勇戳戳她的腮帮子。

    “随你挑。”方一勺道,“哪天都好。”

    “道了时候可不许再吓跑了。”沈勇拿她调侃。

    “才不会。”方一勺摇头,靠着沈勇的胳膊,“那次说什么都不会了。”

    “嗯。”沈勇掀开被子躺下,“今天刚死伤了那么多人多晦气啊?咱们要找个喜庆的日子,好好地将房圆了,过阵子,你再给我生几个娃娃。”

    方一勺笑他,“你自己还是娃娃,还生娃娃。”

    “哼哼。”沈勇掀开被子将她拉到被窝里头,“我才不是娃娃,你刚刚看过了!”

    “呀!”方一勺踹他,“不要脸。”

    “不要脸给你看!”沈勇扑住方一勺,两人磨蹭嬉笑了一会儿,沈勇见再下去自己可能要把持不住了,便也不再闹了,吹熄了灯烛,盖被搂着方一勺睡去。

    沈勇睡到半夜,突然听到了“咕咕咕”的声音,就好似是芦花鸡在叫。他一愣,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看方一勺,见她睡得很熟,就轻轻撩开床帘,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就见门外站着个人。

    沈勇突然想起来这声音有些熟悉,便轻轻地起身,下了床铺,拿着鞋子,他怕弄出声响吵醒方一勺,所以也不敢穿,光着脚就到了门口。沈勇没开门,因为这门旧了,开起来会吱嘎吱嘎响,他索性翻窗户出去了。

    抬眼一看,果然,就见门口站着的,正是那许久不见的老道士。ωωω·τxτxz·cōm

    “老道!”沈勇轻轻合上窗户,叫了他一声,“你怎么来了?我说,这里好歹也是衙门,你怎么就轻轻松松地进来了呢?”

    老道拿着个肉包子啃着,“你们衙门里头的衙役啊,太没用了,这若是遇到个高手,哪儿抵挡得住啊。

    沈勇蹲下穿鞋,问他,“你怎么突然来了啊?”

    老道看着沈勇穿鞋,微微一笑,“你还真疼一勺啊。”

    “那是。”沈勇穿好了鞋,等着老道继续说。

    “我弄来了几只肥山鸡来,都是好鸡,你明儿个让一勺做了,多吃些。”老道吩咐。

    “哦,好!”沈勇点头,“费心了啊。”

    老道又压低了声音问,“我听说着火了,你还去救人了?”

    沈勇点头,“你也听说这事儿了?”

    “可不是。”老道问。“你和一勺都没事儿吧?”

    “没有。”沈勇摇头。

    “那就好。”老道说着,对沈勇招招手,“我教你套拳脚,你记住了!”

    “啊?哦!”沈勇点点头,蹲在台阶上看着,就见老道打了一趟拳,行云流水一般,又生猛劲道,沈勇差点就高声叫好了。

    老道打了两遍,又看沈勇打了一遍,见他记得差不多了,就又给了他一本拳谱,“你自个儿每天都练练,你功夫还不行,要抓紧啊!”

    “哦,好。”沈勇拿着拳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说老道怎么教起自己功夫来了?

    “对了,你是不是认识了一个书生,叫刘袤?”老道突然问

    “对啊!”沈勇赶紧点头,“您怎么知道?”

    “呵呵。”老道笑了笑,“你觉得那人怎么样?”

    沈勇想了想,“不是太熟,就是个书生,不过人挺聪明的!”

    老道点头,“你记着,这个人,你且好好地交着,做个朋友,以后,他能给你帮大忙!”

    沈勇听的莫名其妙,心说这老道也忒神了些吧,这以后的事情他都能知道啊?

    “我走了。”老道转身要走,沈勇拦住他,“唉,你不看看一勺啊?她时常想起你的。”

    “呃……现在不是时候!”老道摇了摇头,道,“过阵子吧,你也别提我的事儿,不然她该疑心了。”

    “哦。”沈勇点了点头,送老爷子出门,一晃就没影了。

    沈勇叹了口气,看了看院子里那几只芦花鸡,摇摇头,回房间去了。

    上床睡下,方一勺哼哼了一声翻身,迷迷糊糊问,“相公……”

    “嗯,娘子,我上个茅房弄醒你啦?”沈勇给她盖被。

    “没……”方一勺摇了摇头,靠着沈勇的胳膊,很快又沉沉睡去。

    沈勇则是睡意全无了,刘袤能给自己帮忙?还以后?这老道士……究竟知道些什么呢?

    ……

    沈勇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发现都快晌午了,方一勺早就已经起了。

    换了衣裳出门,沈勇就见小结巴和石头莲儿欢欢喜喜抱着一大堆荷叶往后头跑。

    沈勇叫住三人,“去哪儿啊?”

    “少爷,少奶奶说要做荷叶白切鸡!”

    “哦?”沈勇一听吃的就来了精神,跟着三人往厨房走。

    方一勺已经将院子里的野鸡都处理好了,切成一块一块的,就见鸡肉金黄,肉厚油多,一看就是老山鸡。

    “相公,醒啦?“方一勺问。

    “对。”沈勇进去搂住她就亲,看得石头莲儿不住捂眼睛说,“羞死了。”

    方一勺将荷叶洗净,放到盘子里,在荷叶里头放上作料,葱蒜姜、盐酒糖一样都不少,再将切好的鸡都放进去,用荷叶包好,上锅去蒸不……多久,香气四溢。

    “嗯!”沈勇饿得肚子直叫,深吸几口气,馋坏了。

    方一勺将之前第一笼蒸好的鸡肉拿出来,盛上饭,再摆了一碟子酱料,众人一起坐下就着米饭吃荷叶白切鸡,那鸡的确是好鸡,又肥又嫩,肉鲜有嚼头,方一勺手艺又好,这白切鸡嫩得都叫人都不忍心下口了。

    方一勺给沈勇又添饭,边道,“相公,吃饱些,咱们一会儿出去查案子去!”

    “嗯!好!”沈勇点头,心中却是有些纳闷,方一勺怎么都不问问,这野鸡是从哪儿来的呢?”



炸酱面和天火劫
 
    老道送来的野鸡实在不错,方一勺手艺也好,做得是色香味俱全,沈勇吃得更是赞不绝口,“娘子,好嫩啊。”

    方一勺坐在一旁笑他,“慢些吃,多吃些。”

    “嗯,你也吃。”沈勇夹了个鸡腿往方一勺嘴里塞进去。

    方一勺张嘴咬了,拿着鸡腿慢慢啃。

    沈勇高兴,他家娘子吃东西的样子也好看,一点不做作,也不难看。

    吃完了饭,两人收拾了一下,带着小结巴一起赶去了集市。

    集市里头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官府的衙役将集市都封了起来,等到案子破了再重建,那些没受伤的商贩们都被集中到了附近的另一个小集市里头,重新开始做买卖。

    方一勺和沈勇进入了废墟之中,四处查看。

    “烧得真彻底啊。”方一勺不无痛惜地说,“是谁那么缺德放的火呢?”

    “嗯。”沈勇想了想,道,“娘子,真是有人故意放火的话,理由也就那么几个。”

    “相公,你觉得是私怨么?”方一勺问。

    “嗯……”沈勇想了想,道,“不是私怨的话,为什么要放火呢?”

    “可是,他给很多家铺子都扔了火球,难道大家都得罪了他么?”方一勺有些想不通。

    “这倒也是。”沈勇颇为无奈地道,“嗯……而且还特意做了那么巧妙的放火工具,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少爷。”

    两人正往前走,就听小结巴在后头嚷嚷,“这为大婶说她看到火球了。“

    沈勇和方一勺回过头,就见在小结巴的身边站着一个老妇人,手里提着个篮子,里头有菜。

    “大婶。”沈勇赶紧带着方一勺走了过去,问,“您看到火球了?”

    “对啊。”那大婶压低声音对沈勇和方一勺说,“这个火啊,是天火啊!”

    方一勺和沈勇对视了一眼,有些不解地问,“天火?”

    “对,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情的!”那大婶说得煞有介事,还似乎有些害怕,双手合十对着老天爷拜了拜。

    “什么?”沈勇纳闷了,问,“以前也有过?是什么时候?”

    “三十多年前!”那大婶回答说,“那时候我还小呢,上山上去放羊,回来的时候,整个村子都着火啦,那天烧起来的就是天火!”

    “您那时候也看见火球了么?”方一勺问,“在天上飞的火球”?

    “一模一样的!”大婶认真点头。

    “您住哪儿啊?”沈勇问,

    “哦,我现在在东巷府里头住,以前啊,住在城郊十里左右的坝村。”

    “坝村啊?”沈勇点了点头,“难怪了。”

    “怎么了相公?”方一勺好奇地问沈勇。

    “哦,这坝村是个废村,里头有很多废墟,还有……之前不是东巷府和其他几个州城府衙都修筑大坝么?那些修坝的废材都扔到坝村了……所以才叫这个名称的。”

    “也就是说以前不叫坝村了?”方一勺问,“那叫什么村啊?”

    沈勇犹豫了一下,“我说出来,你可别害怕呀。”

    “嗯。”方一勺点头,心说,一个村名还能让人害怕?

    “活坟村。”沈勇回答。

    “呵……”方一勺惊了一跳,这名字听着毛骨悚然的,还是活的坟么……

    “哈哈哈。”

    正说话间,那大婶却笑了起来,指着沈勇道,“年轻人道听途说,别吓唬你家娘子了。“

    沈勇一愣,方一勺则是松了口气。

    “那活坟村啊,是老人家故意编的名字,为的是不让人上哪儿住去。”大婶笑道。

    “为什么不让人住啊?”方一勺和沈勇都不解。

    “活坟呢,其实是火焚的谐音。”大婶道,“那地方风水不好,好几次大火,都是损失惨重,后来就索性荒废,但是有很多孩子愿意上那个废村去玩耍,大人们怕出事,所以改名字叫活坟村,吓唬小孩子的。”

    “哦。”方一勺了然点头,沈勇接着问,“那村子,原本的名字叫什么呢?”

    “嗯,这个么……”大婶似乎不是很了解。

    “叫峦村。”

    这时候,身后有人搭茬,“因为村后山峦起伏,所以得的名字,据说当年有个风水先生路过,说这村子风水不好,犯水字,所以取个峦村压压邪气。”

    方一勺和沈勇回头,就见是刘袤。

    “刘公子。”小结巴跟刘袤显然很投缘,上下打量他,问,“伤好了没?”

    “本来就没受什么伤。”说着,刘袤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罐子来,递给了沈勇,道,“我本来去衙门找你,官差说你上这儿来了。”

    沈勇有些不解,结果了那罐子打开看了看,就见里头是黄绿色的膏药,就抬眼看刘袤。

    “这是薄荷和金银花做的膏药。”刘袤道,“土方子,对付烧伤最好了,你昨儿个帮我挡那根烧着的横木,铁定受伤了。”

    “哦。”沈勇笑了笑,道,“小伤,不过这药膏好像不错,谢啦。”

    刘袤也是一笑,对沈勇拱了拱手,有些无力地道,“我谢沈少爷才是。”

    “哎呀。”小结巴有些烦,“你们两个用不用谢来谢去的啊?好好说话不行么?“

    “就是。”沈勇点头。

    刘袤叹了口气,道,“你昨儿个救我命那回,我已经谢过了,今天可不是为那个谢你。”

    方一勺有些不解,问,“那,刘公子你谢什么?”

    “多些沈少爷昨日给我老母出的招啊,我过几日,就得进京去赶考去了。”刘袤说话时神情颇有些哭笑不得的。

    方一勺更纳闷了,转脸看沈勇,就见沈勇看别处,佯装听不懂。

    “相公,你干什么了?”方一勺问他。

    “咳咳。”沈勇一脸没干什么的样子,辩解道,“没啊,我就跟刘老夫人说,刘袤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又挺有才气,不如进京赶考试试,衙门里头给他出银子。不放心家里,可以让刘妈妈来衙门暂住,陪我娘做个伴,你没见刘妈妈刺绣一把好手么,好好教教我娘,她手笨。”

    “阿嚏……”

    沈府里头,沈夫人正在沈一博书房,给他捶肩膀。

    这几日沈一博日日熬夜看卷宗,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沈夫人看着挺心疼,给他炖了人参鸡汤,没事就给他捏捏捶捶。

    见夫人打了个大喷嚏,沈一博赶紧道了声,“长命百岁,多生贵子。”

    “去。”沈夫人捶了他一拳,“老没正经。”

    “不老。”沈一博赶紧道,“才多大呢?”

    “看你的书吧,也不怕叫人听着笑话。”沈夫人摇头继续给他捏肩膀,边问,“你这几天找什么呢?”

    “哦。”沈一博想了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东相符三十多年前也曾经有过一次大火灾。”

    “有这种事?”沈夫人吃惊,“没听说过啊。”

    “三十多年前了么,那时候咱们一直在京城,回来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不过我的确听说过。”沈一博轻轻叹了口气,翻看着卷宗,“应该是有记载的。”

    ……

    方一勺心说,沈勇不要命了呀,这话若是被娘听到了,非找棍子抽他不可了,不过她还是有些怀疑,沈勇随口一说,刘妈妈就说动刘袤了?不是说劝了好多次都没用么?

    “若不是沈少爷这随口一说,我娘怎么会赖在地上打滚呢?”刘袤颇为无奈地说,“还寻死觅活哭天抢地,我娘向来知书达理,平时说话都轻声细语,昨晚上那阵仗,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瞧见。”

    “咳咳。”沈勇摸了摸鼻子,一脸吃惊地问,“是么。”

    方一勺和小结巴都斜着眼睛看他——真行啊?教人家老娘撒泼打地滚?!

    沈勇对两人眨眨眼,这刘袤是个书呆子,攻他死穴最管用,对付书呆子,就要耍无赖!

    方一勺虽然觉得这法子有些损,但是确实管用,就对刘袤道,“刘公子,你放心去赶考吧,你娘我们会帮你好好照顾的。”

    刘袤看了看两人,拱手行了一礼,认真道,“多些了。”

    “什么时候上路呀?”小结巴问。

    沈勇笑问,“干嘛?想跟去啊?”

    “唉,少爷,我都说跟了你了,不能跟别人么,不过,可以让冬冬跟去么。”小结巴道,“冬冬会功夫人也机灵,一起上路好有个照应么。”

    “冬冬那么皮,谁照顾谁啊。”沈勇赶紧摆手,“挑个能干衙役跟着,才是正经。”

    “冬冬?”刘袤倒是有了些兴趣,问,“哪个冬冬?”

    “莫冬冬。”小结巴回答,“可机灵了,是莫凡堂的养子。”

    “哦。”刘袤点头,不过看他的神色,似乎并不认识莫凡堂。

    “少爷啊。”小结巴对沈勇道,“这次就算您不让冬冬去,估计他也得跟去。”

    “为什么?”沈勇心说这刘袤给你什么好处了你们都那么向着他?

    “今早冬冬接到了一封信,京城来的,是他干爹写的,让他去京城。”小结巴回答。

    “什么?”方一勺和沈勇都一愣,“莫师父来信了?”

    “哎呀。”沈勇给了他一个烧栗,“你怎么不早说?信上说什么了?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关键是就一句话,别的什么都没写。”小结巴道,“冬冬说是过几天就动身,我琢磨着日子好像和刘公子入京的时候差不多。”

    沈勇和方一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疑惑,这莫凡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可别是出了什么事了。

    “有人能一同上路那自然是好的了。”刘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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