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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小佚-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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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然梦醒后的繁华世界——
心若自由,身沐长风,无游天下,不离不弃。
抱着这样的信念,他们出海远航,实现自己最初的梦想。新的世界,新的挑战,他们即将创造新的传奇……

潇然梦本就是个童话式的故事,续集只是余兴之作,当然更会将YY、梦幻爱情和个人英雄主义进行到底。追求平凡现实的看官请勿进,进了也勿砸砖,谢谢!
没有存稿,现写现贴,所以更新多少全看灵感和空闲时间而定,不接受催文。
虽暂无任何打算,但是否会成为长篇出书等都不能确定,所以跳坑请慎重。





 第一站 雅鲁帝国之被夺去的记忆
序 暴乱

天才蒙蒙亮,东方天空透出的一缕晨光照射到多哈岛大地上。多哈岛正中央的首都喀布尔城静悄悄的,笼罩在朦胧微光中。

忽然,一声“轰隆”巨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耶鲁皇宫东南侧正门竟被一阵大力攻破,几百个身着玄色铠甲的士兵鱼贯而入,冲进宫殿中。

这巨响和骚动将雅鲁帝国的皇帝安格斯从美梦中惊醒,连外袍也来不及披,就在侍卫簇拥下匆匆赶到外面察看。

此时,玄衣士兵们已冲进了正殿,手握长枪两方一字排开,面无表情地将一身狼狈的皇帝包围在正殿。年过五十,满身肥肉不住抖动的安格斯神色惊惶不定,厉喝他们退下,士兵却丝毫不为所动。

“陛下,你就不要多费唇舌了。”一个浑厚清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渐渐接近,“他们是本王最亲信的黑甲骑士,只会听本王一人命令!”

安格斯浑身剧颤,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卡尔?!豹王卡尔?!你居然敢背叛朕?!”

那被唤作卡尔的男子此时才走进殿中,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只见他年不过四十,方面大耳,意态豪雄,气势如虹,一看便知非池中之物。

大步走到安格斯面前,卡尔冷笑道:“背叛?陛下说笑了,你从未信任过我,我也从未真正效忠过你,何来背叛之说?更何况,你执政以来倒行逆施,宠信小人,弄得民不聊生。西北方旱灾,东南方水灾日益严重,你非但不救,反倒大兴土木,为你的宝贝女儿修缮亭台楼阁。荒淫如你,有什么资格统帅万民,成为雅鲁帝国之王?”

卡尔每说一句,安格斯的脸色就惨白一分,两旁士兵看他的神色也多一分痛恨,就连他贴身的那些侍卫,眼里也多了几分犹疑厌恶。安格斯恼羞成怒,肥胖的身子剧烈颤动,大吼道:“朕是皇上,这是朕的王国,要怎么挥霍朕的东西,处置朕的子民,都是朕的权利!更何况,若朕是昏君,你‘狼鹰虎豹’四王就是帮凶,何容你教训朕?”

卡尔冷哼一声,深蓝色的眼中一阵寒光闪烁:“本王是看在先王的面上才一直容忍你的暴行,不得不服从于你。谁知你非但不收敛,反更变本加厉,如今为了天下百姓,不得已,本王也只能除去你了!”

卡尔忽然将一根晶莹通透的碧绿法杖举到空中厉喝道:“本王奉雅鲁神祭司亚瑟之令喻,除暴君安格斯,登基为帝,还太平盛世于我雅鲁!”

殿中所有人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安格斯更是难以置信地指着那法杖大吼:“不可能!亚瑟祭司怎么会将法喻传给你?!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在雅鲁帝国,皇上虽是万民之首,但真正拥有民心所向,至高无上地位的却是雅鲁神祭司。他们有权决定国家政策的施行,甚至有权改朝换代。

卡尔冷冷一笑,看着惊惶失措的安格斯,一字一顿道:“来人!赐陛下白绫,留他全尸……”

“唰——”

声音一滞,卡尔只觉眼前一阵绿光晃过,安格斯苍白的脸上忽然闪过红晕,扯着粗嘎的嗓子大叫道:“颜儿,杀了他!!”

安格斯话音刚落,绿光骤然漫天铺洒,朝着卡尔兜头笼罩过来,仿如一张网要将卡尔收在其中。所有的士兵都被堵在网外,绿光划过身上竟凭空割裂肌肤,鲜血横流。

身在网中的卡尔更是脸色巨变。他知道这个颜儿是谁。现今雅鲁帝国中拥有巫术的人不足十人,除了祭司亚瑟和他的徒弟,就只剩下豹王兰迪斯和公主艾丽莎的好友——魔女颜如玉,两人法力之高甚至可与亚瑟相抗衡。是以,在这个以强为尊的国度,甚得人民尊敬。

眼看从天空中罩下的网越来越近,卡尔已能感觉到利刃割到身上的痛觉,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玄色黑光在殿中爆裂开来,那黑光由满屋绽放,瞬间变为利刃,夹带着“唰唰”声,狠狠撕裂了绿光凝成的网。顿时各色光芒大作,片刻后竟连浓烟也冒了起来。

卡尔身在烟雾中只觉目不能见物,被浓烟呛得泪流满面,连连咳嗽。正痛苦间,忽觉臂上一紧,身子竟腾空而起,几个纵跃,落在正殿大门旁。

半晌后,烟雾才慢慢散去,卡尔转头,只见扶住他手臂的是个俊朗男子。褐色头发,古铜色皮肤,一双墨绿眼眸如鹰般盯着前方,卡尔大喜叫道:“兰迪斯!!”

兰迪斯冷着张脸叫了声:“哥。”目光却仍一瞬不瞬焦灼在前方绿衣女子身上,眼中闪过冰寒的杀机:“颜如玉,你活得不耐烦了?“

绿衣女子此时已轻轻旋身,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只见她容颜妩媚秀丽,身上单薄的纱衣裹着曼妙的胴体若隐若现,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垂在胸前,半遮住丰满的胸部,翠绿的眼睛仿能滴水,盈盈望去,凡是男人无不觉销魂噬骨。连卡尔也尴尬地撇开了眼。

颜如玉咯咯笑道:“鹰王好大的火气,如玉可怕得很呢!”

兰迪斯厌恶地看着她,沉声道:“哥,快派人去寻艾丽莎公主,若让她逃走就不妙了!”

卡尔浑身一震,想起驻扎在哈多岛北部那二十万只效忠于公主的精锐——“罗比军”,再看看巧笑倩兮的魔女颜如玉,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若是让艾丽莎公主汇合了罗比军,那么这场宫变势必要衍变成内乱,到时国力大损还是其次,人民却又要多受几年苦?

想到这里,卡尔再顾不得颜如玉和安格斯,率领士兵匆匆向内殿冲去。

颜如玉含着妩媚的笑,青葱般的玉指卷着黑发,悠然瞧着兰迪斯嗔道:“鹰王还不去帮你家兄长吗?小心让公主逃了!”

兰迪斯只是冷着脸不理,右手往后一捞,忽地一把黝黑弓箭落在手中,他弯弓搭剑,指着颜如玉冷笑道:“只要我杀了你,便如断了艾丽莎羽翼,与擒住她有何不同?!”

颜如玉眸中一寒,眼底透出愠怒和杀气,冷哼道:“鹰王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如你所言,只要杀了你,便能断去卡尔羽翼。如玉今天,就要你命丧于此!!”

说着,原本系在她手臂上的绿色丝带竟无风自舞,从一条变为无数条,交错在一起,仿如细密的绿网般罩向兰迪斯……

这一日,雅鲁神祭司亚瑟法喻传遍整个多哈岛:荒淫无度的安格斯被处以绞刑,豹王卡尔成为第十三代雅鲁王。公主艾丽莎逃出皇宫,不知所踪。

兰迪斯与颜如玉一战,整整打了一天一夜,当真可说是惊天动地,风云变色。连喀布尔城上方的天空都被黑绿交错的光染透。直到第二天傍晚,两人才分出胜负。魔女颜如玉坠入葛布江生死不明,兰迪斯重伤,闭关静修。

至此,雅鲁帝国的“耶鲁政变”终于告一段落。那时谁也不知,另一波更为汹涌可怕的波浪,会在不久的将来重新掀起,为多哈岛人民带来更大的危机。

而那时,将会卷入三个神秘的异乡过客,来为雅鲁帝国的百年历史添上浓重的一笔。

时间,转入三个月后……






Act 1。 被夺去的记忆(上)

天和1263元年6月。

如往常一般,刚到卯时,祈然便自发醒了过来。全身都很温暖,甚至有些热,这让他有些奇怪。

祈然一面睁眼,一面想着:昨晚明明该是睡在……思维猛然一滞。他几乎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确切地说是瞪着身边,枕着他手臂酣睡的女子。

柔软的床在身下,白色质地良好的白色纱帐轻轻飘在眼前,薄薄轻软的蚕丝被裹着两人。祈然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昨夜……昨夜他明明该是与步杀露宿在山中。初春二月,下着细雨,在破庙中躺下的时候还有些湿冷。

祈然定了定神,俊眉微微皱了起来,这里也不像是风之都的宫殿,却会是哪里?这个女子是何人?又是另一个父王安排的傀儡吗?

他垂目看了看自己身上,睡衣虽披在身上,却松松垮垮,连衣带也未系。半裸的胸膛紧紧贴着酣睡中的女子,能清晰感受到薄薄衣物下那柔软的肌肤。

一种茫然无措的惶惑感涌上心头,对祈然来说,尽管从不反抗,却很少有什么事能脱离他的预料和掌控。可是此刻的情景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向身边的女子,很清秀的一张脸,比起他身旁的蓝烟紫萱完全算不得美丽,可是皮肤晶莹剔透,如白瓷美玉般,细腻得吹弹可破。小小的脑袋枕在他手臂上,发丝凌乱,吐息湿暖,红唇轻轻勾勒出一个微小的笑容。那笑容极安详宁静,又带着淡淡的甜蜜幸福,让祈然几乎忍不住想伸手碰触一下,以感受久违的温暖。

大概因为房间里热的缘故,她的一条手臂伸出来,隔着薄被搁在他腰上。整个人仿佛缩在他怀中,又随意地抱着他。被面下,一只脚似是捣乱了被窝才调皮地露在外面,小巧白皙的脚裸上还系着一条银色的丝带,下面坠着两个铃裆。

那晶莹修长、微微弯起的手臂和透着粉红,精巧圆润的脚趾,映入祈然眼中,晃得他一阵心慌意乱。莫名地,竟无法保持往日淡定平和的心境。

祈然心底暗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坐起来,想要逃离心中的空虚与渴望。谁知身子一动,却牵起了被压在女子身下的手臂,她低吟了一声,口中不知喃喃念着什么,睁开眼来。

那是一双闪着琥珀色光泽的眼睛,睫毛长而密,眨眼的刹那,灵光闪烁,竟为这张本只算是清秀的脸,平添了几分勃然生机,显得极为澄澈诱人。

女子自下而上瞧着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神色从迷蒙慢慢变得清明。忽地脸色大变,猛地坐起身来,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了根银色丝线:“你是谁?!”

祈然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姑娘,这句话该我来问吧?你……为何在我床上?”

那女子似是被他的笑容晃到了眼,松开手,银丝消失,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才喃喃道:“什么叫绝世容颜,这才是啊!那些明星跟你比起来,简直不够看!”

她的话,很奇怪,祈然并不能听懂,但也知道她在称赞自己的容貌。本该在脸上的面具怎么会不见了,祈然并不想追究,他只能报以苦笑,但心底却又隐约有一丝窃喜。很突兀,很奇怪的窃喜。

“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子说着爬起身来,一脸惊疑地喃喃念着,“我明明从掉下悬崖,怎么醒来却在这么豪华古典的屋子里。难道在拍戏吗?是你救了我?”

她微侧了头望向祈然:“你是演员吗?蓝色眼睛,哪个国家的?”

祈然正待说话,一抬头,却忽然面上一红,撇开了头,只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热。

女子顺着她的目光低头,忽然“啊——”地大叫了一声,随手抓住被子,紧紧裹住自己,颤声道:“这……怎么回事,我……我跟你……”

祈然双颊绯红,几乎不敢看她,想起方才看到她松散的里衣滑下,露出仍留有吻痕的香肩和锁骨,只觉浑身燥热不安,竟连话都说不连贯了:“我……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

突然,他的声音一顿,只因那女子竟一脚踹了过来,若非他反应极快,几乎被她踢下床去。

只听她怒道:“说什么鬼话!你是不是男人啊?这种事有没有发生,居然跟我说你也不知道!!”

祈然一手握住她踹过来的脚,只觉小小的脚裸细腻微凉,拿手指轻轻磨娑脚背,指腹几乎能被吸住,一时之间竟让他舍不得放手。

“你——你——放手!!”女子因他的动作羞红了脸,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祈然甚是尴尬,狼狈地松开手,低咳了两声才道:“昨晚的事,我真不清楚。醒来时,姑娘已睡在……睡在我身边。看情形,是……是有可能……”

女子对上他的眼,也是慌乱又尴尬地撇开,不甘心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祈然无奈地摊手苦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原本正想问姑娘。”

那样挫败的表情由他做来却说不出的潇洒好看,女子脸上又是一红,嗫嚅道:“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艳遇,难道是莫明其妙穿越了?这……也太可笑了吧!”

可是看看周围的古典摆设,女子笑不出来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

祈然一愣,道:“自然是天和1260元年。”

“天哪!不是吧!”女子发出一声绝望的惊叫,然后又心有不甘地问,“有皇帝吗?是谁?”

饶是祈然的沉稳淡定也被女子的无厘头弄傻了,但天生的好脾性仍让他耐心答道:“不知姑娘问的是哪国皇帝,若是我们现在所处之地祁国,自然是卫聆风。”

“祁国……卫聆风……天和元年……搞什么飞机啊!到底是谁在耍我?”女子喃喃念着,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眼底隐隐又有一丝哀痛和绝望,忽然狠狠捶了下床恨声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去!”

从她醒来,祈然就一直在用自己的灵觉感受她说的一切是真是假。直到此刻她满含悲愤的喊出这句“我一定要回去!”,只觉自己也能清楚感受到她的心痛和决绝。可是心底为何有一丝惊惶,竟让他想牢牢抓住她,绝不让她逃开。

祈然正待说话,忽然外间传来轻若罔闻的脚步声,步杀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祈,冰依,起来!”

“步!”祈然心底暗叫一声,仿佛揪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慌忙披上衣服,正待去开门。忽然脚步一顿,回头将床头衣裙丢给那女子道:“快穿上吧,一会步就要进来……”

祈然的声音一顿,只见那女子呆呆地看看门,又看看他,无法置信地喃喃道:“他……他怎么知道我叫冰依?”

祈然脑中轰然一响,也不知交错汹涌的是什么,只得挥手将纱帐拂下,匆匆赶去开门。




Act 2。 被夺去的记忆(下)

“你说我们是夫妻?!!!”祈然和冰依齐声大叫。

步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疑惑之色,神情却依然冷漠。

冰依瞪了他一眼怒道:“你骗鬼去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说什么夫妻,小心我告你欺诈!”

冰依的话一句比一句诡异,可是祈然惊讶地发现,步杀竟像是司空见怪了一般,忽然走前几步抓起两人的手。冰依本是要闪避的,谁知步杀形如鬼魅般,还没回神,已被抓牢,眼中不由露出几分惊惧。

步杀对她的表情恍若未见,将两人的手摆在一起,简洁明了地道:“戒指。”

祈然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竟套了个银色指环,顶端镶嵌着一颗耀眼的宝石。

冰依的神色更是震惊,曲起白皙的手指细细看了半晌道:“确实是现代的钻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并没有穿越?”

祈然错愕而茫然地看向步杀,步杀剑眉轻挑,露出个“我也不知道”的疑惑表情。又随口答道:“三年前你便是穿越时空而来的。”

“哈?!”冰依呆了,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石化在原地。

祈然微微蹙眉,看了眼色调温暖柔和的房间,问道:“步,我们究竟在哪?现在是何年月?”

“你们当真不记得了?”步杀冷峻淡漠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明显的惊异神色,“如今是天和1263元年,我们三人从天和大陆出海已三月有余,此刻自然是在船上。”

三年,自己的记忆居然有了三年的空白。祈然心底涌起一阵烦躁和恐慌,隐隐觉得这应该是极重要的三年。他又问:“父王呢?他肯放过你我?天和大陆如今是何光景?”

步杀正沉思着什么,听他问起,随口答道:“你亲手杀了萧逸飞,冰凌瓦解,卫聆风,也即是你大哥萧祈轩统一了天和大陆。”

祈然微张着嘴,表情僵硬无措地看着步杀。步杀抿了抿唇,又看向旁边石化的女子,忽然觉得此刻手足无措的两人,很好玩。

他甚至恶作剧地想着,若是让卫聆风知道冰依和祈然失忆了,会不会再卷起一次惊涛骇浪……失忆!步杀一愣,惊道:“莫不是你们都失忆了?”

一句话,让祈然和冰依把目光齐刷刷都投向他。祈然蹙眉:“为什么会失忆?昨晚之前我们做了什么?”

步杀一怔,脱口道:“你们在房里,我如何知道。”

祈然和冰依脸上俱是一红,看了彼此一眼又忙瞥开。冰依狠狠瞪了步杀一眼。祈然露出个尴尬的苦笑,低咳一声道:“步,我问的是有何异状。说是失忆,总该有个触因吧。”

“触因?”步杀拧眉重复,忽然漆黑的眼眸中寒光闪过,声音变得冰冷肃杀,“一定是她!”

祈然正待问是谁,心中警召忽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步杀已一个瞬移来到门前,黝黑细长的汲血刀横空劈下。来人大惊,慌忙舞起重重绿光抵挡。

然而,步杀的刀仿佛阳光落入水中,轻巧的没有一点声息,却偏偏无孔不入。没有硝烟,没有碰撞,在那人回过神来时,却发现绿丝带早已死沉地落在地上,黑色的汲血刀却架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划,血珠渗出。

祈然心中暗道:步的武功竟又高了不少。目光随意掠过侵入者,眉头不经意地皱起。这是个极其美丽妖娆的女子,穿着更是暴露惹火。可祈然一望见她那双翠绿如要滴水的眼睛就知道此人绝不简单。那眼中偶尔掠过的光芒与白胜衣一般透着邪魅,甚至更具诱惑力。这分明是个练过如噬心术般巫术的女子。

不经意地向左走了几步,祈然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隔绝那绿衣女子与冰依的目光。妻子?祈然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无法置信地想着,我居然会娶妻子?

可是心底竟有几分莫明其妙的喜,暗道:娶这么个古怪的女子为妻,倒也有趣。却不知是快乐多几分,还是无奈多几分。

步杀的刀架在绿衣女子颈上,冷冷看着她,眼中无一分温度:“是你搞得鬼?”

绿衣女子脸上仍有几分苍白,惊魂未定写在她眼中,显是没想到步杀的武功竟会高到这等地步。她勉强扯出个笑容,娇笑道:“步公子在说些什么,如玉完全不懂。”

步杀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怒意,脸上却反而扯起冷笑,幽幽道:“既然不懂,留你何用!”话音未落,汲血刀已提起,夹着风势狠狠斩落。

身在刀下,绿衣女子只觉刺骨的寒气笼罩了全身,她想调动真气反击,却又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她的内息,让她完全动弹不得。眼看那黝黑的汲血刀就要毫不留情的劈下,她再无法保持方才的镇定,花容失色地大叫道:“杀了我,他们就永远不能恢复了,啊——!!!”

绿衣女子毫无形象地抱着头惨叫,脸色已煞白一片,连双唇也失去了血色,牙齿咯咯抖个不停。片刻后,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缓缓睁开眼,只见几缕发丝贴着面颊飘然落地,可以想见方才的情况有多危急。她只觉双膝一软,全身无力地坐倒在地上,已渗了一背冷汗。

步杀面无表情地将汲血刀收回鞘,眼中一片冷漠无波,仿佛他刚才做的,不是将一个人的生命逼到绝境,而只是普通地对着空气挥刀。

祈然瞥了那地上的女子一眼,淡淡道:“她是何人?”

步杀神色有些不郁,声音越加冰冷:“五天前我从海中钓起的女子。”

钓起?祈然的嘴角抽了抽,冰依更是一脸惊骇:“怎么你在海中不是钓鱼,而是专钓人的?”

步杀的脸立马黑了下来:“她们装在箱子里,我怎知是什么!”

冰依大笑道:“原来你不爱钓人,爱钓箱子,那破铜烂铁钓不钓?”

步杀冰冷凉薄的表情终于崩溃,低吼道:“水冰依,你不是失忆了吗?!”

“啊?你怎么又来问我?”冰依奇道,“不是你告诉我,我失忆了吗?”

祈然嗤一声笑出来,忙又低头忍住,咳了一声,才道:“别吵了,先听她怎么说。”

祈然神色一敛望向那绿衣女子,俊秀绝伦的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眼底却一片冷漠疏离:“你叫什么名字?”

那绿衣女子显然已从方才的惊惧中缓过神来,听祈然温润如玉的声音,抬头看到他的绝世容颜,不自觉又挂起妖娆的笑容,媚声道:“妾身颜如玉。”

祈然对她的媚术勾引仿若未觉,淡淡道:“你方才说,杀了你,我们就永远不能恢复。请问颜姑娘,你在我们身上做了什么?”

颜如玉脸色微变,咬住下唇,低头不语。

冰依低头看着这陌生女子,忽地眼波一转,道“喂,步,我们不如……”

步杀纠正:“步杀。”

冰依一愣,指着祈然道:“可他明明叫你步啊!”

步杀哼了一声,吐字像砸在地上:“步、杀!”

祈然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曾潜藏在心底,日日侵噬他的痛苦记忆仿佛越来越淡。他几乎要相信步杀的话了,相信眼前这古怪的女子是他妻子,相信他们三人抛却了一切负担出海远游。这样的消遥自在,这样的轻松写意,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幸福,幸福得心尖都隐隐发痛了。

“呃……”冰依终于妥协了,“好吧,步杀就步杀!”随即露出个狞笑道,“既然她什么都不肯说,不如我们就让她从来处来,回来处去怎么样?”

步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露出几分笑意。颜如玉却是神色剧变,瞥向冰依的目光中带着深切的恨意,又迅速敛去。

步杀应了声好,朝地上的女子走去。颜如玉一瞧见他冰冷无情的眼神,浑身就禁不住筛糠般颤抖,恐惧惊怕一一从她翠绿色的眼中透出来……

“等一下!!”一声急唤从门口传来,只见一个蓝衣女子神色惶然跌跌撞撞地冲进房中,跪倒在颜如玉身边凄声道,“求你们别杀如玉……她夺去你们记忆,全是为了帮我。若真要怪,就怪我吧!”
 




Act 3。 公主复仇记

蓝衣女子抬起头,冰依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好一个如水的美女。

颜如玉虽美,却美得太过妖艳,媚态横生,在许多男人眼里,反失了兴趣。可眼前这蓝衣女子却不同,本就绝丽脱俗的脸上嵌着一双如蓝宝石般的眼眸。全身上下都透着清新纯净的气质,仿如一朵空谷幽兰,与世无争。双膝往地上一跪,脸上沾满泪珠,却丝毫不觉得卑屈狼狈,反自然散发出一种高贵气质和楚楚动人之态。

祈然微微皱眉,柔声道:“地上凉,先起来说话吧。”

祈然的声音温润动听,放轻柔的时候仿佛能撩拨人的心房,尤其是在那样恐慌的时候,更是如沙漠里的甘泉般,滋润人心。是以只因他的短短一句关心,蓝衣女子的惶惑便退了不少,露出感激地笑容,扶着低了头看不清神色的颜如玉起身。

见她们坐了下来,祈然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祈然的声音依然好听得仿如天籁,冰依却忽然觉得很不爽。明明眼前的该是敌人,事情虽非十万火急,怎么说也算是严重。可他先是关心别人脚受不受凉,现下又不急不躁地探人姓名,哪里有一点像审问的样子。

仿佛有块沉沉的石头压在胸口,让她透不过气来,可偏偏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十七年来还从未有过这种有火发不出的郁卒感觉。

祈然自然不知道冰依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很习惯地以他宽容善良的准则来对待他人。

蓝衣女子经他安抚终于定下神来,答道:“我叫艾丽莎,是雅鲁帝国的罗比公主。可是三月前,我父亲的臣下反叛,夺了王位,杀了我父亲,囚禁我兄弟姐妹和母亲,还派人追杀于我。不得已,我在如玉的帮助下逃离多哈岛。谁知中途遭他们阻击,弄沉了我们的船,要将我赶尽杀绝。我和如玉躲在箱子中,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承蒙你们相救,艾丽莎实在感激不尽。”

雅鲁帝国……祈然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忍不住苦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现在是处在与天和大陆天遥地远的大海上。有一个他从未听过的雅鲁帝国。曾经,他以为这天地统共只有天和大陆一个世界罢了。

祈然还在患得患失地乱想着,冰依却已问道:“这些与我们是否失忆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你方才说,是她夺去了我们记忆?”

“对!是夺去。”艾丽莎斩钉截铁地说,“你们是外乡客,所以有所不知。在我们雅鲁帝国有一种叫做‘龙善’的贝类,因属于上古魔物,所以拥有法力。在虚弱至极的时候,为了生存,会吞食身边熟睡之人的记忆,尤其是极喜或极悲的记忆,更是嗜爱……”

冰依目瞪口呆地与祈然步杀对视一眼,又看回艾丽莎:“吞食记忆的贝类……”难以置信地加一句,“尊敬的公主殿下,你确定你不是在讲童话故事?”

艾丽莎眨了眨漂亮的蓝眼睛,道:“什么是童话故事?”

冰依被呛了一下,有些郁闷,更多是匪夷所思的错乱,无奈之下只得甩手示意祈然和步杀继续问下去。

祈然一笑,嘴角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温柔,又敛去。他转向艾丽莎:“如公主所言,龙善吞食记忆该是自发的行为,与颜姑娘有何关系?是否这龙善是颜姑娘所饲养?”顿了顿,祈然露出个浅淡的笑容,蓝眸一片幽深,“如我所料不差,颜姑娘夺去我们记忆,可是为了让我们助你复国?”

颜如玉浑身一震,连艾丽莎也是微微变色。明明失忆了,却还能做出如此有条理的推论。眼前这温文和善的俊秀男子,看似亲切好说话,细辨起来却发现,无论是他的表情还是语言,都高深莫测得很,不置可否的态度,更是让人看不透他在猜疑计较些什么。

这是一个看似无害,实则极可怕的男人。艾丽莎在心中轻轻念道。

“龙善,确实是如玉所养。”艾丽莎叹了口气道,“在雅鲁帝国,能用巫术趋使龙善的,绝不超过十人。如玉就是其中之一。”

“龙善配合巫术,不只能吞食人记忆,甚至能随意替换捏造人的记忆。如玉本是想趁两位熟睡之际,篡改你们的记忆……只是,她三月前一战,伤逝严重,趋使龙善吞了记忆后,还来不及替换,巫力已耗损殆尽。是以,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祈然听罢,垂下眼帘思索了一下,又道:“那么,请问颜姑娘,被夺去的记忆,可有寻回之法?”

颜如玉一怔,心底有说不出的古怪感觉。这三个人,从方才冷血无情的攻击,到无厘头得东拉西扯,再到此刻耐心温柔的循循诱导,看似全无章法,自己却仿佛身在迷宫,走了半天,好不容易发现一条引路的红线,只觉心力交瘁,再无抗争的能力。哪怕知道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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