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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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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单单京城带来的女子和提炼成的红铅已经够用很多年了,在京城的时候就完全没必要每年去补充女子,但食色性也,有时候一些事情只不过是借用了某些理由,披着权贵的皮囊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大选宫女入宫。随意淫弄,不光皇帝高兴,邵元节也高兴,负责下去的各级官员也能赚到好处。以官家的外衣去敲诈勒索,若是不给就把人家家闺女拉走入宫。谁抵抗就是乱民,总之对官场而言,炼丹是人人有利之事,故此何乐而不为呢?
丹药炼成了九炉,然后开始了试药阶段,效果怎样不敢说。这药炼的名贵,可不能找来同样不育的患者试药试到治好为止,这样耗材太多,时间太久,根本不允许这般。现在所言的试药,无非也就是找些人吃药试试有没有毒之类的。
陆炳知道好多皇帝死于丹药的重金属中毒。故而在这九炉丹药中严谨使用朱砂等重金属,并且让试药的人做临床观察,分十人试药,分别观察一个月才能下结论,以防潜伏期的存在,尽可能的保证这药的安全性。
陆炳说的有道理,陶仲文邵元节和梁高辅也就听从了。谁也不希望丹药出事儿,否则到时候药死皇帝,任你有天大的后台,也得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试药阶段陆炳安排了全方位的观察和记录,让笔者用最直白不带一点浮夸的语言去记录服药者的症状,一面误判误诊。陆炳安排好一切,给邵元节等人告了个假,又是一头钻入地牢之中,原先陆炳虽然进去,也就是传来拷打的惨叫声。
而今却不同了。那种撕心裂肺的吼叫好似从地狱中传出来的一般,已经不似人声了,即便陆府是深宅大院,占地很大隔音也很好,但依然有不少院落能听到地牢中传来的那令人毛骨悚然浑身寒毛竖起的叫声。当然,如果那还能被称之为叫的话。
段清风与梦雪晴以及沈紫杉,夏大德齐聚地牢门前,梦雪晴疑惑的看着夏大德问道:“二哥,今天……今天地牢里怎么这么奇怪,先是撕心裂肺的叫声现在又静悄悄的。”
夏大德眉头微微一皱道:“别担心,陆炳既然叫咱们来应该处理干净了,不会让你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的。”
沈紫杉则是抓住了段清风的袖子,段清风面色如常,没有拨开沈紫杉,却也没有看沈紫杉一眼,让沈紫杉既高兴又难过,颇有些摸不透段清风。
“走吧。”段清风说道,这四个陆炳身边最贴心的或者最有利益关系的人物朝着地牢深处而去,心中不免有一丝沉重的感觉划过,陆炳叫他们前来,到底要说些什么呢?
当四人来到陆炳所在的刑房的时候,沈紫杉和梦雪晴这两位经历过风雨,又见过大世面的女人虽然没有被惊的大叫出来,却还是脸色惨白身体有些微微颤抖。眼前挂着七八具尸体,他们都被高高悬挂着只用脚尖着地,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却又不那么光洁,在他们的身上布满拷打中腐烂和结了疤或未结疤的伤痕。
陆炳见众人站在门口不进来,边收拾着台子上的一排银针边说道:“没办法,这等拷问的活必须我亲力亲为,交给别人得出的结果我怕泄露出去,更怕吓坏了别人。”
众人放眼看去,只见有的尸体内爬着黑色的虫子,虫子从死者的耳孔鼻孔和张开的嘴巴里爬出来半个身子,毛茸茸的极为恐怖。有的则是身上不断地往外渗着血水,血水呈露水状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尸体身上,还有的则是整张脸皮被剥了下来。更有一人,整个腿上的肉都没了,仅剩下一对腿骨耷拉在地上。
沈紫杉还好说,这些年做生意走南闯北见了不少尸体,虽然没这么惨但毕竟有抵抗力。梦雪晴即便智谋过人,却也难以承受这种视觉的冲击,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陆炳上前轻抚着梦雪晴的后背,却发现他的手上满是血水,把梦雪晴衣衫都弄脏了。
陆炳待梦雪晴好受了一些才说道:“这些刺客是通过一个叫天魁的人派来刺杀晁伤的,而且晁伤的位置他们摸得也很清楚,这说明咱们府内一定有内应。”
“不可能,府中除了咱们自家人,下人都是我挑选的,没有朝廷的人,到现在朝廷的人还拿着咱们的俸禄给朱厚熜提供假情报呢。”夏大德摇摇头说道。
陆炳摇摇头道:“或许这是缓兵之计,为了迷惑我们为之。也或许这个内应根本不是朝廷的人,或者说不是朱厚熜的人,再说人都是会变的,人的贪欲也是难以满足的,说不定谁就变节了。”
“那会不会是……”梦雪晴想到了小蕊。但见有别人在,而除了夏大德,旁人并不知道小蕊的事情,这么说出来反倒有些不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今日一时嘴快。日后小蕊不好做人还两说着,陆家怕是要蒙尘了。
陆炳知道梦雪晴的意思,依然是摇摇头说道:“也不会是她,她根本不知道,而且她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
“天魁,天魁是天上的二十八主星之一啊。这名字来的就蹊跷的很。”段清风说道。陆炳点点头:“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我感到很奇怪。这群刺客他们的顶头上司,是那个浑身是血珠的人,其他人除了这个人以外并不知道他们的上司的上级是谁。我也是用了银针刺穴的方法,才让他神志模糊的招出来的。”
“看来这群人的做事模式与我们很像,单线联络分权制衡,可直接越级上报到上级支线。却不知上级是谁,更保证了每条线的隐蔽性,情报更安全,行动更秘密。”梦雪晴说道。
陆炳“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总之我们遇到了强大的敌人,我有种预感,这个敌人比我们以往遇到的更为强大,从今天开始,我们每个人都可能会遇到危险。丹阳子前辈告诉我,他们使用的是一种叫做回天之术的武功。乃是燃烧自己的生命进行搏斗,类似于同归于尽的打法。这种失传的武功存在于传说之中,比夺命十三刀还要神秘,而我觉得,这群人身上的秘密远不止是武功这一点。”
“我们该怎么做。”夏大德沉吟片刻说道。陆炳道:“只能积极防范,另外在最后,那个头目还在我的刺穴吐实之下招认出来,说他曾见过天魁与杨一清交谈,也就是说这事儿和杨一清脱不了干系了。而晁伤老前辈在我的治疗下,神智也恢复了一些,他口中也不停的念叨着杨一清的名字。沈紫杉!”陆炳突然叫到了沈紫杉的名字,沈紫杉疑惑的看向陆炳。
“如果陆家要全面反攻了,而这可能是场毫无利益可言却不得不战,结局面临着鱼死网破境地的争斗。你们沈家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之前对你说过了,这次我前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奉朱厚熜之命,来调查沈家在登州府的生意,也就是投运白银的生意。我已经向朱厚熜瞒报说暂无发现什么,如果沈家继续站在我们这边,与我结为生死同盟,咱们就共进退,或许粉身碎骨,但再我陆某倒台之前,沈家依然可以在山东境内做白银运输。但如果不能,希望你们尽早撤出,寻找后路,别因为我陆家殃及你们沈家。”陆炳说道。
沈紫杉笑道:“这算是威胁我们沈家,逼迫我们与你合作吗,还是利诱我们?陆炳,商人重利,自然是生意越长久,利润越大越好了,但我们也是讲义气的,绝不会弃朋友于不顾。我们从未想过跟皇帝长久做生意,天下都是他们家的,和他做生意哪里有公平可言,我们沈家看中的是你的为人,而我现在也可以代替家主决定,与你们陆家同进同退生死与共。”沈紫杉说着看了看段清风,陆炳微微摇头,明白沈紫杉这个原因既是出自利益最大化的考虑,也是出于个人感情的因素,所以并不能全都作数。
陆炳说道:“杨一清应该就是杀害我兄朱厚照和万老爷子的凶手,即便不是也难逃干系。我陆家今日起全面反攻,要与杨一清一决高下。陆家和沈家,财力相加,富可敌国,我山东所养的蔡龙羽等兵马,人数众多,隐瞒之人更是多余报上团练之数数倍。而今,已有十万兵马,他们兵强马壮装备精良,由二哥把控的人数也超过了蔡龙羽,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咱们自己人手中,即便蔡龙羽有何意外我们也不怕。”
“一旦进发可以迅速把山东的所有卫所和备操军备倭军俘虏,然后收编,稍作训练之下,凭我在山东名望或许可以拢得二十万兵马。退可据守山东,进可直攻京城,杀杨贼,捉奸人,朱厚熜若敢拦我,也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我不害他他也莫要挡我。总之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陆炳一挥手豪情万丈的说道。
第四十八章忽悠皇帝好简单
“陆郎,”梦雪晴有些慌乱,她没想到陆炳竟然做出这样的结果,一时间也不叫老爷了,恢复了陆郎的称呼:“你的意思是要起兵造反?”
“不,这是最坏的打算,起码从今日起,二哥手下的兵马,和蔡龙羽手下的人马要随时备战。一旦我在政场和商界的联合攻势失败后,兵权就是咱们唯一的依靠了。此次我与邵元节等人回京后,我也会联络汤克宽俞大猷等人,让他们随时做策应。还是那句话,在山东这边,蔡龙羽虽然是条汉子,但是我们不能完全信任他。”陆炳说道。
陆炳略一停顿,抚着被刮得青须须的下巴说道:“二哥,你对雨山的大当家薛奇,和燕翅山的大当家洪一山的拉拢也要继续进行,他们现在可在我的潜移默化之下,被蔡龙羽当成了左膀右臂。退一万步说,一旦蔡龙羽变节到时候便可杀了他,随时可以推两人上台取而代之。不过,二哥还是我先前私底下给你说的那些,一定要看住蔡龙羽身边,他的叔叔蔡立群,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当蔡龙羽的狗头军师,实际上满肚子坏水最多的就是他了。”陆炳继续安排到。
“雪晴,”陆炳说道:“政场之上要你我配合了,这次你要随我进京,对朝中这些要员的夫人进行拉拢,让她们吹吹床头风,让我的政治力量更为强盛。现在有利于我们的地方是家父所在的位置,乃是朝廷情报的最高端,锦衣卫中指挥使也是我叔伯辈的。所以咱们此次进京应该会受到欢迎,科举之后我更受朝廷文官的青睐,武官中世家子弟则有汤克宽戚景通和俞大猷帮我疏通。夫人间的关系走好了。甭管文官武官,咱们常来常往,在外人看来会认为关系亲密。日后我若与人对敌,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同舟共济之下必会站在咱们这边。”
梦雪晴沉默片刻说道:“我明白了。那山东这边的商界和情报工作交给谁打理呢,二哥从未参与过,况且二哥还要提点兵马,自然没空。清风能力显著,倒是能接手情报这一块,只不过……商界就……”
“呵呵。你忘了我们的沈紫杉沈大小姐了。”陆炳笑道:“我把我的根基,山东的所有生意全盘交给沈家。沈紫杉,我希望你以商人的诚信告诉我,你会支持到我最终完败的那一刻,否则绝不撤走。”
“我发誓。”沈紫杉与陆炳击掌立誓。
“好,”陆炳从来都是这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时看着段清风和沈紫杉说道:“山东就交给你二人了,沈紫杉,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信任和良苦用心啊。”陆炳说完故作轻松的坏笑道。
“所谓商界攻势我需要做什么?”沈紫杉问道,陆炳摇摇头道:“现在按兵不动就好,商界一动官员便会更贪婪,苦的都是百姓毁的乃是这个国家。朱厚照是我兄长,朱厚熜乃是我兄弟。我不想为了朱厚照毁了朱厚熜的江山,故此先观望吧,一旦有变再做行动也不迟。”
沈紫杉心情顿时舒爽万分,不过他也明白,陆炳话虽如此,但风云变化就在眼前,沈家与陆家同舟共济,陆炳若是这次能够成功,沈家的自然少不了好处,但若是失败。怕又是一次灭顶之灾。
即便是沈家经历过无数次的沉浮,但是谁也保不齐这次能否也平安度过。不过能于心中的情郎段清风,一起留在山东共事,日后独处的时间一定少不了,想到这里沈紫杉的心里就甜滋滋的。眼前的一切危险都不足为惧了,这就是女人。
段清风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你放心好了。”只不过梦雪晴在段清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失望和悲凉,却又是欲言又止的无奈。
沈紫杉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我今日把晁亡派来,他本领高超,而且是晁伤的本家兄弟,这事儿事关晁伤,他自然会全力而为。让他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也好,家眷也好,总之也能让我们放心,不至于让你因其他原因受制于人。这次的敌人你也看到了,古怪的很,而且武功也很厉害,陆炳你切勿推辞。”
“那陆某就谢过了。”陆炳抱拳道,说完在空中做了个挥拳的动作道:“开始了,拉倒杨一清,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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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后,几炉所谓的灵丹妙药练出,邵元节左等右等也没碰到传道高人相助,也只能靠陆炳和陶仲文梁高辅等人的帮助弄出一炉丹,总算聊胜于无,能给皇帝交差了。至于效果如何,邵元节可不敢保证,故此他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邵元节等三位术士和陆炳的家眷一起回京去了,陆家老幼纷纷相送,最高兴的还是齐书海。陆家的当家人交给了那个言语不多的段清风,对此没有人有异议,因为这是一家之主陆炳所下的命令,陆炳说话没有人敢也没人可以质疑。嘴上没意见,不代表众人内心没有非议,让这个外姓人来当家,这不就是把陆炳的龙阳之好昭示于天下了吗?
齐书海望着大队人马远远而去,还没来得及说怪话,就被段清风冷冷的眼睛盯了回去,只听段清风说道:“我是陆绎的师父,你是陆绎的舅父,请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自重。”
这么一说,齐书海更是兴奋了,对啊,怎么说段清风都是自己这个阵营的人,与大夫人那边的人不同,这下好了,自己更能作了。看来,段清风还是挺会做人的,先是故作大义灭亲的训斥自己几句,这样才能够服众。齐书海想着抱拳拖腔拉调的说道:“是,在下遵命便是。”
“我不是开玩笑,我不是陆炳。没那么多话,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再犯,如同此石。”段清风指了指路边的一块巨石说道,说罢转身离去。沈紫杉也随之而去。
齐书海和众家丁听了段清风的话都好奇得很,齐书海嘴里嘟囔着:“如同此石?这石头有什么奇怪的,莫非上面有泡屎?我去,这段清风不会想在我身上拉屎吧?”说着他用脚蹬了石头一下,那块磨盘大的石头轰然断裂开来,断口平整顺滑宛如工匠打磨过一般。众人一片惊呼。而齐书海的汗。也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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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回到了京城,邵元节把丹药献给了皇帝,皇帝大喜,赏赐了一堆空名号,并给邵元节陶仲文等人更大的权力,自此之后选炼药和采阴的宫女也是先在两人那里过一遍水。挑选之后再给嘉靖皇帝。而两人的权力当然不是仅限于此,凡是和炼丹炼药沾边的基本上要一律通行,自然钱财权利也少不了了,各地道士官纷纷林立与朝野,邵元节和陶仲文两人也赚了个瓢满盆溢。而梁高辅更被招入宫中,传授朱厚熜双休之术,陆炳听闻此信只能摇头叹息。
陆炳这边也得到了嘉奖。奖赏的并不多,仅是针对陆炳收编蔡龙羽部的人所论功行赏,真正的功劳则是要记在皇帝心里的,遮蔽什么都重要。这次乃是秘密行事,邵元节这样的台前工作者也只不过是赏了百两白银和若干称呼,就别说陆炳这个幕后参与者了。他参与炼药的事情嘉靖皇帝浑然不知,否则也不知朱厚熜还敢不敢服用这些丹药。
不过不说陆炳,就是邵元节也不缺这些名号和那区区百两白银,他们看中的是隐形的嘉奖,也就是皇帝的宠信。陆炳作为这次的护卫。也算是给朱厚熜带来了福星,于是炼丹顺利也顺便记了陆炳一个好。不过陆炳还另有任务,那就是调查沈家。
话说回来,陆炳收编山东响马,让嘉靖皇帝朱厚熜很是开心。虽然把这些人马暂时让陆炳调度心中有些不快,但是却也是得大于失。关于沈家的生意,陆炳说是没有说是走私和作乱,否则这么暴利和反叛的“生意”,朱厚熜一定会眼馋,然后派大军抢夺过来,更会借此机会灭掉沈家。到时候自己在山东的力量也就暴漏了,更是置沈家与不顾,这样不符合陆炳的做事风格。
陆炳很聪明的换了个说法,说沈家是投资海外战事,运送兵器粮食等输往海外,支持某些政权,或者敌对的国家,然后换取钱财和特产回来。朱厚熜两眼冒光问道:“赚钱吗,朕可否参与一下,另外这么做会不会引外贼入我大明,引起大乱呢?”
陆炳摇摇头道:“那倒不会,沈家一般支援的国家没有于我大明接壤的,那些友邦离我们很远,运输困难,若想运兵的话,一万兵马也要运上数月之久,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对我大明没有丝毫的危害。但是臣奉劝圣上不要参与这个生意,臣绝无私心,请圣上明鉴。”
“说来听听。”朱厚熜那瘦小的身子往龙椅上一出溜,懒洋洋的半躺着问道。
陆炳抱拳答曰:“首先这是个技术活,费时费力还要有相应的人才,沈家经营多年对外邦政权熟悉,更是精通他国国情,这是旁人模仿不来的。而且这个买卖本来就是场赌博,政权能否成立,国家战争的比拼在于方方面面,经济政治和军事民心口碑缺一不可,有古人云天时地利人和,总之战场之上和战场之下都是瞬息万变的,所以我视这项生意为一场赌博。圣上应该知道,久赌无胜家,到时候万一赔了,陛下不禁又要龙颜大怒了。”
“哈哈哈,瞧你说的,就好比朕这么输不起似的,你这生意人倒是精明,光找只赚不赔的长胜买卖,简直是个只吃不拉的貔貅,怪不得山东的生意做得这么好。不过话说回来,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局,哪里可能是常胜将军呢。陆炳啊,你是不是跟沈家交好,故意联合起来糊弄朕啊。”朱厚熜阴阳怪气的说道。
陆炳不动声色,依然用平缓的语气抱拳说道:“陛下真是冤煞臣了,臣还有后话要说。既然是赌,我们就没必要参与别人的赌局。若是别的生意,陛下是一国之君,家即天下,整个大明都是陛下的,所以咱们完全有实力也有权利把生意要过来,咱们自己坐庄。但是这个生意不行,这牵扯着大明的名声问题,也和礼有关。”陆炳口若悬河,尽显忽悠本色。
蛇打七寸,杀人诛心,朱厚熜以礼立威,以礼夺权,又以礼治国,故而对礼法很是在乎,听陆炳这么说不禁“哦”了一声,坐直了身子颇为关注了。
陆炳说道:“太祖高皇帝在祖训中有言,不可轻易远征之类的话,陛下要是做了,难免落人违背先祖的口实。圣上以《皇明祖训》登基,更是分毫不敢违背,否则国之正统可危机。其次,我们若是支援他国,引起别国征战,到时候外邦人民口中便会流传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国家大明,和一个被号称是战争贩子的君主,也就是圣上您了。”
“恩,说的不错,你继续。”朱厚熜略带沉思的说道。
“所以我和沈家的主事人沈紫杉谈过,他们愿意每年给陛下多进贡一些钱财,而陛下则是做个甩手掌柜。沈家支持的国家输了赢了咱们都有钱赚,而且一旦赢了还可以通过沈家让那些国家的国王来朝拜,陛下就可以享受万国来朝的盛况了,百姓们的感受自然不用说,那种自豪感是很多东西都无法替代的。另外若是输了,也不会让国民知道,外界只会说是沈家的作为。名和利都占到了,还没有因此在他国落下干涉他国内政的恶名,更符合太祖高皇帝的祖训。臣以为这是上上策,至于怎么决定还请陛下圣裁。”陆炳道。
朱厚熜沉默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陆炳就在下面静静等着,朱厚熜思考完了才轻咳一声道:“事情就这么办吧,具体金额和操作方法,陆炳你再给朕多争取多商议,你可是朕的自己人,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啊。朕不瞒你说,太后那边要重修仁寿宫,咱们皇宫之中多次走水和雷击已经破损许多,朕住的不舒服还则罢了,太后住的不舒服,那朕可算是不孝了,朕从小体弱你是知道的,太后的不易你也理解。所以务必把金额谈高让他们尽快给钱,这样一来朕就能给太后修建仁寿宫了。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库空虚,朕心忧虑啊。”
陆炳站在下面听着这话,心里都骂开了花了,朱厚熜每年少选点宫女入宫,少弄些淫乐的玩意儿,少炼几炉丹药,别说修个仁寿宫,就是把整个皇宫重新翻修一遍也是够了。
第四十九章一帆风顺
当天,朱厚熜留陆炳在宫中用膳和留宿,陆炳顺命而为,期间如履薄冰对朱厚熜恭敬有加唯命是从,朱厚熜更是欢喜。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陆炳除了当值外,时常被朱厚熜叫到身边,不管是什么王公贵族觐见,总能看到陆炳在陪着朱厚熜,一起用膳一起钓鱼,甚至伺候朱厚熜玩乐宫女。一时间,陆炳又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红人,加之平日里陆炳平易近人,在官场也混迹多年有些人脉,这次就更玩得开了。
当然旁人不知,陆炳之所以屡屡进宫,乃是银子的作用,每次陆炳都会带来好消息和大笔银票,眼见着修建仁寿宫的金额就要够了,当然其中也被朱厚熜挥霍掉了不少,于是乎朱厚熜就更依赖陆炳了,认为陆炳是财神爷是摇钱树。
在官场上,陆炳与张璁重新交往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连皇帝都能收买,何况是个小小的张璁呢。在朝中位高权重的张璁说起来即便现在贵为内阁大学士,但充其量还是个土包子,与他当年刚考上进士做观政官的时候没啥区别。这倒说明张璁底子倒算干净,虽然有小不然的克扣,但也算不上是个贪官手里的钱并不多。这并非是因为张璁没机会,这几年大肆收归封底袭田收归皇庄,此事乃是张璁主抓的,过往手中钱财成千上万,若想贪污那自然是方便得很,不过张璁并未这么做,先不说他的人品和才能,但从这一点上已经能说是半个好官了。
陆炳来了就不同了,第一我送东西不求你办事儿,这不算贪污。只能算朋友之间的礼尚往来。第二他从不给张璁送白银珠宝,就送些好玩的,你不要,那不要紧,我带你去玩好玩的。玩顺了心玩野了,我就可以明目张胆的送了。待你走上这条不归路,最后才是送真金白银。
就这样,陆炳把这个本来底子干净的内阁大学士引领到了贪图享乐的贪官之路上,陆炳心中计较,只是一个贪官张璁和一个清官张璁。陆炳更需要贪官。为了一切顺利,只能如此,况且张璁没贪百姓的,而是贪的自己,这般陆炳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张璁是从礼学发迹的,自然也如同朱夫子般道貌岸然。自己玩的欢,却不让家人享受,让外人看来自己已然如一介寒儒。而之所以张璁能和陆炳玩到一起,那也是因为陆炳给他擦屁股擦的干净,帮助他维护了那高大的形象,在礼学上让人无可挑剔。
梦雪晴发挥了她的作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智谋过人的她赢得了那些名媛贵妇大家闺秀的爱戴,更和那些家长里短在家闷得发慌的官太太们打成了一片,从女儿到夫人,梦雪晴迅速攻占了朝中许多大臣的后院。
各位夫人不时的吹吹枕边风,女儿再一撒娇,往往那些官员与陆炳的私交就多了,携夫人和小女共同拜会陆大人的话是陆府门房听得最多的。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是十分不常见的,女人终究上不了台面,只有相当熟悉关系要好的朋友才会带着夫人和未出阁的女儿上门拜访。
锦衣卫乃是诸为官之人所又敬又怕的,而且感情十分矛盾。怕与之扯上关系,又想与之扯上些关系,不过这俩扯上关系的含义可不同。陆炳是锦衣卫的人,更是现在皇帝身边的红人,虽然官职不高。但曾位居高官,如今陆炳屡立奇功升迁只是时间问题。而陆炳的父亲陆松现如今则是都督府的都督佥事,更是协理锦衣卫,被看做是新一代锦衣卫指挥使的继任者。父子二人前途无量,这也是朝中大臣愿意与陆炳交往的一大原因。
当然,自命清高的官员也有,那些文人原先以为陆炳只是一介武夫不愿与之来往,却被陆炳略带豪放派的诗词折服,慢慢地也常与陆炳舞文弄墨起来。陆炳是穿越来的,会玩的娱乐节目也多,众多酒席游戏和桌游层出不穷,让本来只能行酒令或者舞剑亦或是观舞的聚会,更加热闹起来。
所以每十天陆府都会举办一次聚会,陆府因为热闹好玩,则成了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热衷的地方,一时间京城的陆松府上热闹非凡宾客盈门。而陆炳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了京城一时无两的交际达人。
对了,陆炳还称这种聚会为大明精英交流会,这般一来就让沽名钓誉追求名头好大喜功的大明官员更加趋之若鹜了。
朱厚熜吃下丹药的两个月后,皇后就怀孕了。朱厚熜并不喜欢这个陈氏皇后,因为她乃是张氏皇太后给自己娶的皇后。张氏皇太后是朱厚照的母后,本来和朱厚熜就有点关系紧张,若不是陆炳近些年不管是正面还是侧面的从中周旋,两人的矛盾早就爆发了。换句话说,这个皇后不是朱厚熜的自己人。
自从朱厚熜的生母蒋氏皇太后入宫之后,张氏的地位每况愈下,从寿宁侯晋升昌国公的张鹤龄以及家中老小建昌候张延龄都是受到了牵连,现如今的朝中除了陆炳,几乎没人愿与之来往了。
张氏兄弟在京城嚣张跋扈,张鹤龄更被人取名为张大虫。本来陆炳对此人是深恶痛绝的,但是稍加接触之下才发现,两人除了做事有些蛮横嚣张外,并未真正的草菅人命贪赃枉法,这比起那些道貌岸然吃人不吐骨头的“好官”和更加嚣张的世袭后代来说,张氏兄弟才是楷模。
陆炳之所以能够进入锦衣卫,权是当年张鹤龄的一句戏言,所以两方也就有了斩不断的关系。更何况再怎么说,这两人也是朱厚照的舅舅,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该力所能及的伸把手。陆炳自从东山再起以来,每次送礼都少不了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两人的,在朝中遇事也没少帮助他们。
可是陆炳毕竟人单势孤,阻挡不了张氏家族的落寞,他们依仗张氏太后的声望,而今先帝作古已久,当今圣上朱厚熜完全掌握政权,而朱厚熜的生母蒋氏皇太后更是挤压张氏太后在宫中的地位。朱厚熜已经公然不称张氏太后为母后,改称伯母。对此,张氏只能叹息一声,表示深深的无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朱厚熜现在的皇后乃是陈氏皇后,是都督同知陈万言之女。当年朱厚熜手中权力维稳,后宫张氏太后权力颇深,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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