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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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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如此,邵元节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能被他称作贵客,需要他与陆炳一起到场的人物绝对非同小可。陆炳脑中迅速划过十几个人。做好了一切应对的准备,该说什么话该怎么样的态度表情,都廖记于心。

沈紫杉的马术还不错,但是疾驰狂奔也实在掌握不了陆府的快马,生怕跌下马匹漏了马脚。有陆炳护着,沈紫杉即便是从马上栽下来,也受不了伤,不过外人可就该疑虑了,段清风是何等的高手,竟然连马也不会骑了。岂不让人奇怪?

所以陆炳决定于沈紫杉共乘一骑,反正经常有人传陆炳和段清风不正当的关系,就用这层关系打掩护,落人口实,这样反能证明段清风的存在。

晌午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经过陆炳发展的登州府,已经不同与往日,周边经济带动登州发展成了一个大都市,而登州府经济繁荣的背后自然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两个男人同乘一骑,这本不是什么西洋景,但是这两人不是不会骑马,也不是买不起多余马匹,最主要的是还有一个是登州府的风云人物陆炳,另一人好似也是陆府的,这就奇怪的很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知道“内情”的就出来讲解陆老爷是有男好的之类之类的话,还说那人叫段清风,是武当门徒,和陆老爷维持这种关系许多年了。众人窃窃私语,山东乃儒乡,自然严于教化,百姓的思想也正统的很,不少人都在陆炳背后指指点点,纵然他是个大善人也难免被人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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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书海的日子不好过了,苦不堪言。首先是自己信任的,臭味相同的无赖孙荣被锁在家中严令禁止出门,老知州孙晓大发雷霆,说孙荣净给自己惹祸,陆炳回来了,必定要找自己算账。爷俩天天在家里时而唉声叹气,时而浑身哆嗦,不挺的托人往陆府递话求情,更要自己的外甥许洋给自己美言几句。

本以为没了孙荣,自己单干也能耍一阵无赖,至于姐夫陆炳吓唬自己的话不过是唬人的,根本不必在意,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动真格的了。

许洋天天除了办公就是盯着自己,就算他不在也有一帮以前跟着许洋的地痞无赖盯着齐书海。有了陆炳命令的许洋不像往常那样步步退让,陆炳回来之前,齐书海跟许洋打过交道,认为他不过尔尔,先前大无赖的名声也不过是浪得虚名徒有其表而已。

而今,齐书海却知道了老流氓的厉害。齐书海说一句,许洋有十句等着他,噎得他是一愣一愣的,总之是说也说不过。当然打也是打不过的,平日里好好在店铺中忙活干活还好,稍微偷点懒想溜出去只要被许洋发现了,那就是非打即骂。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许洋光往脸上招呼,左右开弓时常打的齐书海和猪头一般。

齐书海再也不敢出门惹事了,否则不是比喻没脸见人了,而是真的没脸见人了。现在的齐书海见到许洋就打怵,颤颤巍巍的认定一山更比一山高。

齐书海会点功夫,许洋也会点,在市面上混的谁没一技傍身呢?再说许洋在登州府混了多少年了,大街上斗殴的经验也比齐书海多,两人又都年轻,绝非年龄差距极大欺老霸幼,一对一单挑谁赢还不谁赢呢。再说许洋对付齐书海的招数又不是侠客对决,而是流氓打架,直接派手下把齐书海按住,七八个大小伙子要是按不住一个齐书海那就别混了,然后才是许洋出面的单方面殴打。

原先那些跟着齐书海混的,倒不是看齐书海厉害,而是觉得齐书海背后势力庞大,之后孙荣的加入让他们更觉得安全稳固。而今齐书海和孙荣都倒了,谁还愿意跟着齐书海混啊,再说对头还是陆炳各大市场管理的二把手许洋,这人平日里帮着陆炳做善事儿,可谁要是坏了规矩,想破坏市场秩序插一脚进来,那许洋可就化身为心狠手辣的代名词了。

第四十二章乱哄哄

齐书海时常被打肿了脸跑回去告诉自己的姐姐小蕊,可小蕊除了训斥齐书海不该如此作死以外,就只会暗自抹泪,说自己不过是个小妾之类的,弄得齐书海也没办法。故此这几天以来齐书海还算是老实了。

这天,齐书海拿着扫帚打扫店铺前面的地面的时候,有两人共乘一骑疾驰而过,齐书海眼睛一亮,大喊一声天无绝人之路,扔掉扫帚拔腿就往家跑去。

正巧许洋今日不在,去集配场配货查账去了,店里留了几个伙计盯着齐书海,并下令只要他跑就往死里打。齐书海这一跑伙计们自然就追,万一齐书海真跑丢了,许洋回来问责他们也担待不起。

于是大街上刚出现了一幕龙阳之好的双男骑一马,就又出现了另外一幕闹剧,一帮穿着小褂的干净伙计,在玩命追另一个人,那人拔腿狂奔不管不顾方向正是陆家大院,和刚才马匹而来的方向相反。又有好事者认出了此人,乃是陆家的舅爷齐书海,也是前一阵臭名昭著的流氓,百姓纷纷摇头,这陆家究竟要干什么,可是真能折腾。

齐书海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入陆家,伙计们想要追进去却被门房拦住了,门房认得齐书海,可不认识伙计们,陆家大院不是什么人都能闯的,于是两方人就争执了起来。正巧梦雪晴要出门,按说妇道人家不能抛头露面的,但梦雪晴是个例外,大家都知道,大夫人的地位仅比老爷略低一点,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高于老爷,市场上只认梦雪晴已经成了固有定律。

梦雪晴娇嗔道:“都干什么呢。在大门口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众人见大夫人出面,也都消停了下来,梦雪晴瞥了齐书海一眼问道:“齐书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齐书海支支吾吾的,眼睛色眯眯的往梦雪晴身上瞄了瞄。然后就要凑上去跟梦雪晴耳语一番,梦雪晴脸色一变说道:“有话就直说,你不说我就让别人说,往前凑什么。咦,看小褂,你们是同业堂的伙计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伙计们认识大夫人,于是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一说,梦雪晴点点头道:“这是老爷的意思,更是许爷立的规矩,你不遵守既是不给你姐夫面子,也是不给许洋面子。按规矩。跑就打,对吧?来人,棍棒伺候,给我重打三十。”

陆炳常年不在家,梦雪晴又机会做人,对下人们也好,所以一声令下。下人一拥而上,齐书海话都来不及说,也没人管他挣扎,板凳一放就被按在上面,框框的揍了起来,顿时那叫一个皮开肉绽,如同擂鼓一般。

齐书海欲哭无泪,这顿打是跑不了了,几板子下去,齐书海的嗓子都哭喊的变了音。猛然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他忙喊道:“老太君,救命啊!”

戚老夫人正被那些如花似玉的丫鬟搀扶着走出来,若是平时,齐书海早就把眼睛盯在那几个姑娘身上拔不出来了。哪里还能看到戚老夫人这个糟老太婆。可是如今,戚老夫人却如同神一般存在着,祥和温暖,光芒万丈让齐书海不得不注视。

齐书海是聪明的,他知道这个家中谁不能惹,那便是这个不是陆家人的戚老夫人,惹了他就算是自己姐姐也保不住自己。陆炳仗义,对待兄弟母亲更会是细心有佳,自己不过是个外戚的小舅子,这点道理齐书海是明白的,所以齐书海对戚老夫人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过分之处。

当然戚老夫人平日吃斋念佛,很少出门,所以齐书海也很少与之碰面,他到不用日日来伪装。但他对戚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也不敢染指,生怕她们向戚老夫人告状。

齐书海最眼馋的乃是梦雪晴,在她看来梦雪晴虽然被下人拥护,而且在市场上和家里也当权,但是在自己面前是懦弱的。齐书海第一次见梦雪晴的时候就被迷住了,肤白如雪,清雅脱俗,却在其中又带着一丝妩媚的感觉,让齐书海浑身火起,只想冲上去把梦雪晴推到然后压上去。

梦雪晴懦弱,那就逼迫她,事成后想怎么睡就能怎么睡了,齐书海每日就这么意淫着。可是就当他准备实施计划的时候,姐夫陆炳回来了,在齐书海看来,梦雪晴是仗了陆炳的势这才嚣张起来的,殊不知先前不过是梦雪晴给他制造的假象罢了。现在齐书海丑恶罪行已被陆炳看到,那就没必要再伪装了,于是梦雪晴一改往日的模样,眉宇之间多了一丝怒气和英气,下令把齐书海按牢,打的不亦乐乎。

戚老夫人今日决定去泰山烧香,正被丫鬟搀扶着要出门坐车,正巧碰到齐书海挨打,齐书海大叫道:“老太君,救命啊!”

“那是谁啊?”戚老夫人有些眼花,问身边的丫鬟说道:“好像是二奶奶的弟弟,齐舅爷。”

“老太君,我快被打死了,快救我!”齐书海扯着嗓子喊道,屁股后的棍棒依然不停地打下,梦雪晴不喊停,没人会住手的,除非陆炳来,否则戚老夫人说话也不管用。

“别打了!”戚老夫人走过来说道,众人不停手,戚老夫人自然知道原因,看向梦雪晴。梦雪晴这才下令道:“都别打了。”转身莞尔一笑,对戚老夫人行了个万福礼道:“拜见老太君。”

“哦,原来是雪晴你下的令啊,你这么打不把人打坏了吗?有什么深仇大恨,又有什么大罪过非要下此死手啊。”戚老夫人说道“再说了,齐书海是陆府的舅爷,你虽为大夫人,但是也不能直接打他啊,怎么也要给小蕊知会一声,你这样做可太不懂事儿了!”

“老太君,您这么说我就可觉得冤枉了,这齐书海……”梦雪晴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欺负人有些不讲道理了。自己是大夫人,别说齐书海犯了错,就是没错自己要打人也轮不到告诉妾室的小蕊。口才颇好的梦雪晴准备解释清楚,向这个本来就向着小蕊的戚老夫人。戚老夫人和小蕊都吃斋念佛,两人经常在一起感情自然是好。时间久了,便对梦雪晴有些疏远了。这些年,梦雪晴独占陆府上下,戚老夫人便有些看不过眼,总想帮小蕊说几句话为她鸣不平,此时可算逮着了机会。

梦雪晴倒也不愿跟戚老夫人计较。一来是陆炳是替自己生死兄弟戚景通赡养母亲,陆炳生性仗义,自己不愿意与戚老夫人起冲突犯了陆炳大忌。还有就是人老了有些事情上就会糊涂一些,谁都有老了的一天,所以梦雪晴能让就让,尽量哄着戚老夫人高兴。她说什么梦雪晴就听着。再说戚老夫人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几个春秋,权且让她唠叨一阵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待戚老夫人走了,再想听唠叨也只能回京听陆母范氏唠叨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主猖仆恶,有戚老夫人的这般言传身教。她身边的丫鬟也有些敌对梦雪晴。这些丫鬟是精挑细选伺候戚老夫人的,只听戚老夫人的,就连陆炳的话也可以不听,日子久了性子就傲了。

戚老夫人这一把年纪的并非都活到了狗身上,知道有些话是什么分寸说合适,虽然言辞犀利了一些,但是总的还是给梦雪晴留了一丝面子。可戚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就不行了,各个年轻气盛的,就好似说梦雪晴两句就能上位取而代之一样。

这不,梦雪晴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了回来,一水嫩青春的丫头,一副嚣张嘴脸的说道:“大胆!怎么跟老太君说话的,老太君说什么你就听着,哪里容你反驳!”

梦雪晴身后的丫鬟不干了。戚老夫人说就算了,梦雪晴可是陆家的主母,怎么连个丫鬟也敢训斥,于是说道:“混账东西,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啪!”梦雪晴反手给了那丫鬟一巴掌然后怒道:“闭嘴,你也没有说话的份儿!”

梦雪晴接着给戚老夫人行了个万福礼道:“老太君,是我御下不严,请您见谅,不过……”梦雪晴脸色一沉,话锋一转指着戚老夫人的丫鬟说道:“我乃陆家的大夫人,陆府主母,岂容一个丫鬟跟我放肆。来人,给我拖下去掌嘴!打到不能说话为止!”

家丁一拥而上,拉扯刚才斥责梦雪晴的年轻丫鬟,那丫鬟大惊哭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老太君的人,你没资格这么对我!老太君救我!”齐书海和那丫鬟接连喊叫,院中传来啪啪的掌嘴的动静,梦雪晴指着齐书海说道:“老夫人若是没有事儿,我就让下人继续开打了。”

戚老夫人气的手发抖,身旁的其他丫鬟也吓得面色惨白,丝毫没有刚才的嚣张,她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戚老夫人说道:“快去请陆炳,再把小蕊给我找来!”身旁的伺候丫鬟各奔东西,去喊人叫人去了,有下人堵住了去路,梦雪晴却训斥道:“混账,老太君的人也敢拦,尽管让他们去,就算老爷来了今天我也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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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说陆炳,此时的陆炳环抱着“段清风”穿过大街小巷,从人少的地方就开始奔驰起来,一路朝着登州卫所而去。一路上陆炳竟然有些燥热,毕竟他知道怀中的人并非段清风,而是乔装段清风的沈紫杉,这个女子才是本尊,而马匹颠簸,沈紫杉的臀部在陆炳的跨前蹭来蹭去,缠裹住胸部也是随着起伏不时的蹭到陆炳拉着马缰的胳膊上。

陆炳是个血性男儿,哪里受的住,只能不停的在心中暗骂自己混蛋,若是段清风也喜欢沈紫杉的话,那沈紫杉便是段清风的女人了,自己怎么能对兄弟的女人意淫。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是生死弟兄。

这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窗户纸自然是一捅就破,段清风感情上乃是白纸一样,想来沈紫杉应该是手到擒来,所以陆炳不停在内心斥责自己,这样的不是,那样的不该。

朝廷派来大军是为了调查沈紫杉,并用此来应对可能发生的抵抗等暴力事件的,同时也是为了防止邵元节逃窜而准备的。所以邵元节没有住在陆炳家,而被“监押”在了登州卫所之中。

第四十三章来自河南的白发老翁

明朝的卫所制度是刘基提出的,也就是民间常说的刘伯温,延续至今大多是一府设所,几府设卫。登州卫是一座典型的海方水城,乃是山东水师的根据地之一。

卫所是归各地都指挥使司的都指挥使管理的,而都指挥使又归五军都督府管辖,陆炳的父亲陆松现在升迁后,乃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属于五军都督府中大约二把手的位置。这样说,便很明白就能看出登州卫和陆炳的关系了,那自然是巴结的都不行了。

官场向来是这么回事儿,上官需要巴结,富商需要笼络,财和权的转换是很轻易的,所话说权能生财,而财能通神,所以官二代富二代更是惹不起。陆炳本就是官场中人,加之在山东的地位财力,和父亲陆松的威望,现如今已然是如日中天势不可挡。陆炳来到了卫所,未经通秉就直入卫所当中,想来这自然是登州卫的指挥使下的命令。

陆炳与沈紫杉二人走到邵元节所居的屋前,还没进屋子离着老远,沈紫杉便说道:“好雅的檀香。”

陆炳心不在焉的,一直在平复着内心的刚才的慌乱,也得亏穿的宽松长袍,外加衬裤,不然自己这支帐篷定能让人看出来。沈紫杉这么一说,正巧解了陆炳自己心中的尴尬气氛,于是也提鼻子嗅了嗅道:“果真如此。”

话一出口,陆炳便觉得有些奇怪了,自己不是不知道邵元节有多么的奢侈和好淫,也知道现在他在自己面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可是能变好一阵就能少祸害人一阵,故而陆炳也不揭穿邵元节,深谙己所欲之亦勿施于人的道理。邵元节因为略恐惧陆炳的威名也不敢表露,两人倒也相处和谐相安无事。

不过今日,邵元节竟然点了一炉这么名贵的香,这就有些奇怪了,到底是什么贵客呢?让邵元节点起了这么贵的香。虽然知道这炉香的不凡,但陆炳不太精通此道,便问从小培养富贵学问的沈紫杉道:“这香多少钱一炉?”

“怎么也得有个五十两吧。”沈紫杉道,陆炳咋舌:“真是奢侈,不过到底是谁来,邵元节竟然也不装了。也舍得拿出这么贵的香来,快走快走,咱们进屋瞧瞧。”

两人快步而行进了屋子,屋内坐着两人,这两人一人年纪与邵元节差不多,一人则是白发老者。白发白须,仙风道骨。陆炳眯起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心中划过一个念相:这人会不是万老爷子说过的那个白发老头呢?

陆炳给沈紫杉使了个颜色,然后暗中运起了气,身体微绷,作战备状。

邵元节见陆炳和“段清风”走了进来。连忙上前说道:“陆大人,段师弟,快快有请,我给你们介绍两位道友。”

陆炳点点头,两人朝着那两个陌生人而去,陆炳运气与手上,虎头宝刀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响应着主人,好似随时可以拔刀出鞘见血封喉一般。那白发老头突然站起来,喝道:“赖孙。你想弄啥嘞?咋这么大的杀气嘞?”

沈紫杉没忍住,笑了起来,那老头如此仙风道骨的,却配了一口地道的河南南阳的口音,着实让人想笑。虽然各地说话口音不同。但常在外面跑的人,不管是商人还是传道的道士和尚,大多都能说上一口流利的官话,只是捎带着会有地方方言,而眼前的这人却是一口地道的河南话,带着种种说不尽的喜感。

陆炳走南闯北,也听得懂,眉毛一动问道:“怎么骂人呢?”赖孙是骂人的话,不过陆炳并不计较这个,自己并未杀气外露,而是运气准备一会动手,而这老头却感觉到了,这说明眼前的这个白发老头也是个用气高手。看来没错了,是武林高手,认识炼丹的邵元节,自己不认识却被引为贵客,那么就很可能是传给邵元节炼丹术的人,那么就应该是精通药理,外观上也是个白发老头,这完全符合之前对凶手的描述。

那个中年人蹭过来,抱拳打哈哈道:“都别激动,陆兄弟啊,按年纪,梁真人可是年过七旬,八十有余了,这般年纪在外面,说句不好听的,您称为爷爷都不过分吧,所以他带点口头语也算正常。人上七十古来稀,更别说八十有余的老寿星了,您又何必斤斤计较呢。梁真人,您也是,怎么说陆大人也是朝廷命官,登州府的地主,您说话也注意着些。”

“就是就是。”邵元节的脸色不太好看,有些紧张的说道,生怕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陆大人,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陶仲文,湖北黄冈人氏,是得道之人。这位老者乃是陶兄弟去南阳的时候碰到的高人,虽八十有余,却依然身体健壮,而且……而且精力过人,精于房中之术,故此才带来祝我炼丹的。哦,怪我怪我,这位道兄名叫梁高辅。”

陆炳点点头道:“只怕梁真人没这么简单吧,您这一身武艺也应该不低。”

“笑话,你个信球,恁爷我会不会武功,关你个蛋球事儿了,我日你姐嘞,你咋还运气呢,吓唬恁爷?要不,咱去比划比划?”梁高辅年龄虽大,但脾气也不小,对陆炳说道。

陆炳笑了,泄了气说道:“真人何故如此紧张,我本是身体有残疾,必须御气在身才能行动,请真人勿怪。”

梁高辅张张嘴欲言又止,顿了半晌,看来已经识破了陆炳的谎话,不过他并未当面揭穿,既然陆炳说客套话了,梁高辅便借坡下驴的说道:“原来是这,我刚才说话不中听,陆大人莫怪。贫道因为喜好房中术,故而仇家也不少,陆大人外号杀神陆炳,性格刚正不阿,我还以为陆大人是来找我寻仇的呢。我一时情急,说话便也急了,贫道在此给陆大人赔罪了。”

陶仲文打着圆场道:“这才对嘛,大家能聚到一起就是缘分,都坐下说话。站着多不好,说说闹闹,都是闹着玩呢,不说不闹不热闹嘛。”

陆炳之所以没有立即动手,是怕一旦打起来就是你死我活,万一认错了人。那可得不偿失了,所以决定先察清楚再说,刚才自己有些太冲动了。再说陆炳有种感觉,眼前这个人虽然是个练气的高手,但并未有那么厉害,起码应该敌不过万儿万老爷子。所以或许他不是凶手。虽然这只是一种感觉,但陆炳知道自己在生死线上滚了几圈后,对危险和对手的预知已经十分准确了。

两方坐定,谈天说地,陶仲文深通符文异术,给陆炳露了两手后令陆炳叹为观止,依陆炳现在的本事。寻常的江湖骗术是瞒不过陆炳的眼睛的,但是陶仲文的术数看起来无懈可击。虽不是呼风唤雨那般宏达,却也奇妙无穷。梁高辅则与陆炳谈了谈关于气的事情,果不其然,梁高辅乃是用气高手,武艺也不低,但他并非修炼的所来,而是长期的服用丹药,在体内形成了类似于内丹的东西,聚集气体而成。

有内丹相助。加之这般年纪的沉淀,练气之后对付一般武人是绝对没问题的,所以以纯内力的话,梁高辅及时面对陆炳也毫不畏惧,但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他现在与陆炳的实战和招式的档次决不在一个水平上。

且不说两人的气谁高谁低,单说两人练气一个是以武练气,一个是自然形成,导致不论是从招式的精妙上还是从经验上,梁高辅都不如陆炳。就好比是一个专业的,一个是业余的一般,所以如果不是梁高辅故意隐瞒什么的话,就应证了陆炳的想法,他绝不是杀死万儿万的凶手,因为他没有这个本事。

五人闲聊了一阵,便开始纳入正题当中,自然就是关于对朱厚熜不育的补救办法,陆炳曾经不经意间给朱厚熜号过一次脉,朱厚熜并未察觉。于是乎便是邵元节和陆炳做阐述,梁高辅和陶仲文做病例分析,四人最后得出了一系列结论,然后讨论治疗方法。陆炳赞成以中医调养外加针灸之术对朱厚熜进行治疗,而他们三人则认为这样疗效太慢,还不一定能见效,相比之下,他们更热衷于用先天铅丹治疗,也就是以女子初潮的经血练成红铅,作为药引进行治疗。

陆炳知道这套理论的精妙所在,虽然最终效果应该是好的,按照药理也应该作用,有些类似化学药品的内容,陆炳就不明白了。陆炳的医术多学于万儿万,而万儿万的丹药理论要么是应用于手术方面,要么就是陆炳告诉他的,对于更深一层的医学知识,陆炳是不懂得,万儿万也就更不懂了。

虽然不懂,但陆炳总觉得这幅丹药有些邪门,而其中的药引红铅在中医记载中虽也是可以壮阳延年,不过却要让无数女子陷入万劫不复,况且陆炳总觉着这药有些邪门。

陆炳不忍如此,只能说建议用草药调节和针灸治疗,但平心而论,论立竿见影应该不如其他三人所支持的丹药疗法。至于同在场参与的沈紫杉则紧闭牙关,一来是怕言多必失露了马脚,二是对红铅炼丹的行为深恶痛绝,怕一张嘴就破口大骂起来。

沈紫杉作段清风状,众人知段清风不明药理,故而也不多问,更没有怀疑什么,倒也算蒙混过关了。为了顾及陆炳的面子,众人决定也采纳陆炳的建议作为辅助,以丹药为主,草药为辅,给朱厚熜进行治疗。

既然已经决定用丹药治疗了,陆炳也无法在说什么,虽然心中不忍但世上就是有这么多无奈之事,故而也只能听之任之,只能尽快帮助丹药炼制成功,也好减少少女入宫作为丹药原材料的悲哀。

四人讨论起来,关于药理上进行讨论,四人各有春秋,加之陆炳时不时的蹦出一两个新奇思想和万儿万的秘术,而邵元节也时常语出惊人说出一些不寻常的方法,所以四人很快便总结出五套可行方案,准备明天开炉炼制,争取早日炼出一炉成品。

就在这时候,猛然有人报说陆府有丫鬟来找,陆炳不觉得脸上有些发骚,派谁来送信不好非得派个丫鬟,到了门口就见那衣衫不整但青春靓丽的丫鬟站在一挺小轿旁边,满脸细汗皮肤白中带粉格外好看。周围站岗的军士都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想来若不是那是陆府的丫鬟,早就拉进军营玩弄了。

陆炳认得这个丫鬟,乃是戚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心中不免一沉,但很快打消了念头,万一真出什么大事儿,戚老夫人出了事故,也不会让一个丫鬟来报信啊,陆府上下这么多家丁呢,谁来不行。

戚老夫人去进香他是知道的,若是路上出事了,那也有家丁陪同,应快马来报,绝不会是一个丫鬟坐着小轿来报信。于是陆炳快步走上前去问道:“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跟老太君去上香了吗?”

第四十四章家中进贼了

“老爷,不好了。大夫人和老太君吵起来了……大夫人把老太君气坏了。”丫鬟说到一半上了心眼子,撒了个慌说道。丫鬟知道陆炳疼爱梦雪晴,也知道家中梦雪晴的地位之高,故意给陆炳制造坏的印象,有利于戚老夫人。

按照陆炳人精的资历,本来一眼就能道破那丫鬟拙劣的谎言,可一听两人吵起来了,心中一急也就没过脑子,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暗道:雪晴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先是放纵齐书海,好让自己对小蕊和陆绎产生厌恶。这份狭隘就不似先前那般,现如今,又和戚老夫人吵了起来,她难道不知道那是戚景通的母亲吗,需有一份客套在。戚老夫人年岁已高,还能有几年活头,梦雪晴跟她置什么气。再说戚景通乃是自己的生死之交,一起打过仗冒过险,也因自己受到过惩罚先前的战功成了无用功,戚老夫人现在让自己照顾,那是看得起自己,万一真气出来个好歹,那该怎么办!梦雪晴真是太不懂事了!

邵元节等人听到有丫鬟来找陆炳,心中好奇,于是跟了出来,但见这般景象,连忙说道:“陆大人若是有事儿,就先回去吧,咱们今日谈的差不多了,这几日架起丹炉炼上几炉药再说。弄丹炉就得三四天,反正时间还很宽裕,不必着急于今日一天。”

“好,失礼了,各位告辞,留步留步。”说完陆炳拉起沈紫杉狂奔而出,接过军士牵来的马匹翻身上马。两人依然共乘一骑,飞驰而去。

望着陆炳的背影,梁高辅说道:“日他姐,这货的本事可真冲。文武双全不说,还一副草莽好汉的粗鲁做派。却没想到对这药理还如此精通,懂得真全,真猛。”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刚才道兄您也是听他说起医药知识才知道他精通文史,据我所知。陆炳还是进士及第,只是后来因为他和皇帝的国人关系,圣上怕天下人说科举不公,怀疑陆炳成绩的真实性,这才特意抹去了陆炳的名字。圣上和陆炳两人是奶兄弟,虽然之前有所误会。但感情总体还是不错的,放弃科举名次的陆炳,相应的得到了锦衣卫的职务,从文职回到了武职,现在虽然官职不高,但前途无量,他父亲陆松说起来也有沾了陆炳光的原因。纵观这些年的风云人物。陆炳不得不算得上最叱咤的一个。”邵元节说道,说起官场上的事情,他是头头是道,比药理还要精通一些。

陶仲文笑道:“大才之人必有特别之处,不禁这些没想到,更没想到陆炳竟然有龙阳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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