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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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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淡化出江湖人的视野,逐渐被陆炳悟须段清风等新兴的大侠所替代。

江湖向来是个吐故纳新极快的地方,往往几年之内曾经名镇江湖的人就烟消云散了。但若是闯出了大名堂,在江湖上立了腕儿,曼说成为天下前几,就是能排到前五十也会有传说留下。口口相传愈传愈神,便会成为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是江湖中人必备的段子。剑王崔英就是,真正知道的人不多,就是坊间流传剑王其能,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如今竟然见到传说中人物的孙子,怎能不惊,只叹今生没有白活一场。

陆绎微微一笑说道:“先办正事儿,回头咱俩再慢慢聊。”说着走向众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压得众人抬不起头,丝毫不敢想象眼前这个人竟然还不到而立之年。

陆绎开始念名字了:“王二狗,三十有三,原籍安阳人,十四岁来到太湖岸边,随家人讨生活,性格乖张放荡不羁爱打抱不平,二十三岁时,因”

陆绎没有拿着任何纸张,就这样口口说出,大厅内二百余人竟然一个不拉说了个便,而且没说到一个人都看向那个人,认人认得极准。通常都用极简略的话就把这人一生概括了,但可谓是翻了个底儿朝天,快把祖宗十八代都给刨出来了。

所有人的内心都十分震惊,既然人家能知道的这么详细,自己作奸犯科的事情也知道不少,明明知道却不惩罚自己,看来是想让自己戴罪立功啊。那个死去的刘大宝真是多嘴,陆绎初来乍到正要杀人立威,他非多嘴,这不当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真是可怜,哎,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啊。

陆绎足足说了快半个时辰才说完,他轻咳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陆家向来相信诸位兄弟,还请诸位兄弟恪守己任遵守寨规,从此好自为之,陆家当对诸位弟兄视同亲兄弟,若有违背者恩断义绝绝不姑息养奸!从今日起,陆家负责南方事物的人就是我陆绎了,有事儿大家皆可通过素发大哥来找我,就这样吧,兄弟们继续吧,吃好喝好,我找你们龙头大哥有点事儿聊。”说完陆绎看了看韩素发,韩素发连忙带着陆绎和崔凌出了聚义厅,向着水寨深处走去。

聚义厅内众人浑身是血,刚才死在人群中装蒜不动的那几人被崔凌所杀,血如涌泉喷洒而出,从头到尾给众人浇了一身,如今还哪有心思再吃。不少人都愣在那里,如今陆绎立了威,让众人恐惧万分却又敬佩的很,矛盾之下人心惶惶。

突然有人喊道:“妈的,老子一直是忠于陆家的还怕个毛,该吃吃该喝喝,陆家讲义气天下闻名。刘大宝那帮厮们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该死,关咱们毛事儿,要我说陆家少主来了,今日一见直爽性格真是英雄出少年,日后少不了咱们兄弟们的好处。天下大变,太湖水寨倾巢而出,或许还能搏个万事功名出来呢。跟着陆家混,我觉的吃不了亏。”

“说的对。”

“有理有理。”

“说的好,水条。”众人一片称赞之争,聚义厅内迅速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都是草莽汉子各个身上的血擦也不擦,随便一抹继续吃肉喝酒起来。

韩素发带着陆绎崔凌等人一路穿梭来到了一个寨中庭院内,这应该是韩素发住的地方,修的还算是气派。这一路上守卫森严,看来虽然水寨里有些乌烟瘴气,但军事训练还是很严格的,否则也难以在太湖地区称霸如此之久,陆绎和崔凌潜入也是为了能够看到暗处所发生的一切。

进了屋子,几人分宾主入座,韩素发还想寒暄两句,却听陆绎喝道:“韩素发,你为什么不听陆家号令!”

“属下不知,不知何时未听陆家号令,属下想来对陆家是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违背。”韩素发心中慌乱的说道,用眼角余光偷偷的撇了撇崔凌,生怕这个如同妖孽般的男人看穿他。因为通过之前的对话,貌似崔凌并不知道谁是谁,全凭看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个男人能看穿别人内心的想法,对于韩素发这种心中有鬼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即便没有崔凌,陆家的情报也只怕把自己调查了个底儿朝天了吧,这让韩素发不停的吞咽着口水,万分紧张。

陆绎哼了一声说道:“韩素发啊韩素发,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刚才我若要法办你早就在众人面前把你斩了,你知道背叛陆家是什么后果。本来家里管事的长辈是让我来一剑杀了你的,但是父亲说韩素发爬上来的不容易,别人不一定能够比你好。于是特意交代我让我酌情处理,你若态度好痛改前非可以饶你一命,不然千刀万剐保管叫你生不如死。”

第九章诈骗韩素发

“属下当真不知。”韩素发仍然怕陆绎是套他的话,便一心到底煮熟的鸭子嘴硬,自己可不同刘大宝,自己做事儿十分隐秘,对陆家传来的号令通常都是做模棱两可状,或者直接把信使半道劫杀宣称没收到:“属下倒是接到过几封调令,还有一封莫名其妙十分神奇的出现在我的卧榻之上,颇有威胁的意思好似在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床上,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一样。先说之前的那几封调令,要么不合规矩,要么出的奇妙,属下怕是计,不敢遵从,若是看到少主本尊或者看到陆家信物,属下定当万死不辞舍命遵从。而放在床上那封信,威胁之意太过明显,属下拿不准是不是主公的命令,因为主公从来不做这般威胁的手段。”

“哼,你不遵从还不能威胁了,而你收到信后日后你审查全军统统做审查,稍有值得怀疑的绝不放过,这又是什么意思?把你山寨中陆家的眼线剔除,好让太湖水寨成你韩素发的天下?”陆绎冷笑道。

韩素发还想再解释,说什么是为了安全起见谁知道是谁的人,只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已等话,但陆绎却伸手阻住韩素发说话,朗声说道:“韩素发,你做的这些好事儿,还真以为无人知晓吗?”。说着扔给韩素发一沓纸,纸张上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楷。

韩素发拿着那些纸越开越心惊,后背上顿时感觉寒气逼人。浑身再度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上面记载的是韩素发所做的那些阳奉阴违之事,另外还有极为详细的记载,甚至连韩素发吃了什么说了什么酒话梦话都有。甚至连他独自在的时候都有记载。这根本不是任何一个人通风报信可以做到的,陆家的眼线简直是无处不在,身旁的所有人都好像成了陆家的人一般,这让韩素发有种无处可逃被人当面打的现了原形的感觉。

韩素发心里瞬间崩溃了,扑倒在地头如捣蒜般磕了起来,大呼起来:“少主饶命啊,少主饶命。属下知罪了,属下愿意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留下属下吧。属下还有用。水寨上下的兄弟们都服我,若是换了寨主恐怕要引起大乱,为争寨主宝位大打出手自损实力,为陆家不利啊。”

“呵呵。你这时候知道为陆家着想了?早干什么去了。给我起来吧,若是我想杀你还用亲自前来动手,太湖附近负责情报的头子被你杀了这么多传信的兄弟,早想干掉你了,也就是我想保你。”陆绎冷冷的说道,这种冷冰冰态度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高高在上宛如看蝼蚁一般,颇有种世外脱俗之感。跟陆绎师段清风的某些表情如出一辙。

韩素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死不了了,于是扣头谢过后站起身来道:“谢少主不杀之恩。日后韩素发定当忠于陆家,更会忠于少主。”那神情哪里还是一方豪杰,简直是个哈巴狗。陆绎眉头微微一动,面色缓和了一些,尤其是听到忠于少主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一颤。这次来到南方,未尝不是个发展自己力量的好机会,即是帮了父亲陆炳,又能让自己更加强大起来不会被旁人左右。

陆绎说道:“你也听说了吧,此次我来南方,用了没多久就统领了不少江湖帮派还有一些小水域的水匪,人家都是忠于陆家的,就你成天给我搞什么乱子。留有你何用?!还统领太湖水寨,太湖水寨都快被你弄成你韩素发的水军了,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姓韩还是姓陆了。随便从一个头目中挑选出的人物不比你忠诚?为争寨主宝座起内乱自损实力?损了就损了,起码对陆家忠诚,不忠诚的要再多也没用,宁要一千精兵不要一万草包。再说有我坐镇,谁敢乱?!惹急了,直接让外面我手下的人打进来,直接全灭了你们水寨,谁也别想好!”

“少主息怒,少主教训的对。”韩素发站在一旁汗噼里啪啦的往下淌着,低着头听一个少年训斥,场面极其严肃却又十分搞笑。

陆绎哼了一声,点指着韩素发说道:“你呀,你呀,长进点吧,好好干,不然怎么给你更重的担子?南方那些小水系的头领多者也就带个几百人,不堪重用,只有你带过上万兵马,管理过这么多人。陆家在山东登州立足,海战高手不计其数,水战自然不惧,但江湖和海域是有区别的,能在江湖来去自如的放眼整个大明,有几个能和你韩素发相提并论的?日后若陆家更进一步,南方众多水系和长江江防总兵官乃至江湖水师的总督,也未尝不可让你韩素发尝试一下。若到时候你想反骨,我绝不说什么,翅膀硬了嘛,现在还没硬你就这样,日后的富贵荣华岂不是失之交臂,你说你是不是鼠目寸光?”

韩素发脑子转的飞快,心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然如此,自己这不是灾难,少主的意思是让自己更进一步。韩素发一直属于陆家权力的边缘人物,纵然坐拥万余人马依然是个水匪入不了主流,陆绎此般前来未尝没有提拔自己成为嫡系的意思。韩素发眼睛冒光连连说道:“少主说的极是,属下知罪了。”

陆绎从鼻倚出了口气,好似消气的样子说道:“行了,你是聪明人,我不多说了,回去找兄弟们喝酒吧,别让旁人生疑了。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剑王崔英的传人崔凌,我们就住你这院子了,不要安排旁人进来,我们倦了商议点事儿歇息下,半个时辰后送点吃食来。”

“是,是。见过崔少侠,属下先下去安排了。”说着韩素发屁滚尿流的出去了,走出屋子背后竟然全湿了,若是刚才陆绎再质问一会儿,只怕裤裆也得湿了,自己也是刀口舔血不惧生死的人物。

只是刚才聚义厅内两人露的那手太惊人了,简直是死无全尸啊,这种死法实在是太惨了。活捉韩素发更是如同探囊取物,到时候才是生不如死,这才是最可怕的。短短的交谈,让韩素发悲喜两重天,心理变化极大,瞬间击垮了韩素发的意志,被年纪轻轻的陆绎收拾的服服帖帖,一点也不敢轻视,更不敢刺毛,哪里还敢有反的心思。只叹是虎父无犬子,陆绎之能更甚陆炳,只要牢牢跟随少主,拜将封侯称王立爵也未可知,想到这里韩素发快步走出了院子,竟然高兴地哼哼了起来。

待韩素发的步伐走远了,听得院中再无闲杂人等,崔凌则笑道:“你才来南方几天,我算是一直跟着你吧,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众多人马,小门小派小水贼小土匪,加起来也不过几千名,这牛皮吹得啧啧啧。”

“呵呵,唬唬他足以,他绝不是将信将疑,这个你能看出来的。”陆绎说道,崔凌点了点头。

陆绎又道:“收复了太湖水寨的实际控制权,就等于如虎添翼,能让我省去不少功夫。许多在观望以为陆家已经势衰的人们就会皈依来的,实力便会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进入良性循环,到时候假戏也真做了,还在乎现在的这层谎言吗?”。

“你不说宁要精兵一千,不要一万草包吗。这样收拢起来的人岂能有大用?不都是墙头草两面倒,稍有不对他们就会反戈一击,你反倒是引狼入室养狼当犬了?包括这个韩素发,虽然现在他服气了,但日后不见得会服,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狗改不了吃屎。”崔凌说道。

陆绎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不挺懂事儿的吗,以后再装作少不知事,我就会把你看做装疯卖傻了?韩素发自然不可信,虽然刚才我那般说,但实则不过是偷换概念外加胡吹海捧哄骗他罢了。现在的太湖水寨没了他的确不行,更何况韩素发也确实是个带领水师的奇才,不过他也就带这么多人了,虽不可多得,但能力也有限,若上十万兵马,估计他就无法掌控了。先用着点他吧,待到有合适人选了,咱们也实力强盛羽翼丰满了,就换了他。另外关于草包和精兵的问题,我父亲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有怂兵只有怂将,只要统领好就没有不会打仗的士兵。带兵之道是门学问,让兵丁忠诚于最高统帅,并也要服从自己上级的指示也不矛盾,层层推进,说起来简单,但的确做起来难上加难,是我等日后要学的。”

崔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我之前可不是装,是真不太懂。现在你说的我算听懂了一半,日后慢慢理解,你也是耳濡目染接触的多了才有这样的才能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以后咱俩互相学习互相借鉴,现在我就有一事比你强,但是不知如何来办,想请你赐教。”

“这么客气干什么,小崔请讲请讲。”陆绎笑着说道,说实话今天他真的有些倦了,准备一会儿送来吃的跟崔凌聊聊就去睡觉休息。和崔凌在一起的日子十分开心,从小除了家里的兄弟和亲人,陆绎真正的朋友很少,都是跟着师父段清风在一起度过的。往日里虽然在齐鲁书院和军中认识了不少人,可是毕竟他是陆炳的儿子,那些人是陆炳的下属,隔着这么一层关系。师父段清风虽然疼爱自己甚至视如己出,但始终是冷冰冰的很是严肃,对自己的锻炼也十分严苛,所以跟崔凌这段日子以来的潇洒时光让陆绎实在是乐不思蜀十分快活。

第十章教诲

崔凌抽出自己的星月剑,拿到陆绎面前,陆绎以为他是想问剑的问题,或者换他的龙吟剑玩一玩,没想到崔凌神神秘秘的说道:“老陆啊,我就是想问,房顶上蹲着一个人,是高手中的高手,咱们刚才的话他听得是一清二楚,咱们是打还是不打呢?但是依你我之力合击,也不一定能敌之。”说着崔凌猛然把星月剑指向屋顶,顿时屋内一片肃静,落针可闻!

“呵呵呵呵,好功夫,我师父曾说过剑王的传人都有寻气的功夫,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有人的声音在房顶传来,那声音隐藏在房梁周围,皆是屋内灯光所照不到的阴影里,听声音好似是故意憋着声音在说话,故意不让人听出到底是谁。

崔凌冷哼一声道:“好身手,在房上辗转腾挪让声音飘忽不定,并御气扰乱声音,使我无法判断你所在方位,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刚才你盯了我们很久了吧,我还以为是我感觉错了,我随便一诈果然有人,你藏气的功夫可不赖。别躲了,下来吧,做个梁上君子有什么可光彩的。”

崔凌并未感到龙吟剑出鞘的气势,也没听到龙吟之声,按说如果陆绎拔剑出鞘的话,不管是声音还是感觉都会又发现,可是现在并非如此。崔凌用余光看去,不知陆绎出了什么状况,却看陆绎呆傻在那里望着房顶,眼眶竟有些许流波,崔凌心中暗骂,这货刚才还挺厉害的。不会是碰到高手就吓哭了吧。

“陆绎!”崔凌喊道:“快点醒过来,不是我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说正格的这人来者不善且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若不拔剑与我合力击之。咱们两人必死无疑。”

陆绎摆了摆手,按住了崔凌的手冲着房顶高处喊道:“师父,是您老人家吗?”

“你师父我还不老呢,不用称老人家。”此一声恢复了语态尽显温柔,一个黑衣男子飘飘下落,动作轻的宛如羽毛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崔凌看在眼里不禁叫了声好,收了佩剑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道:“晚辈崔凌见过段师叔。”

这一路上所见之人崔凌大多都以戏谑态度对待。叫你声大哥已经算给的面子十足了,碰到那些小门小派更是连招呼都不打。但如今却尊称段清风为段师叔,这让陆绎觉得有些诧异。想想也不无道理,首先段清风的本事摆在这里,让崔凌不得不折服,凡是艺高者皆佩服强者。段清风就是强者。

另外崔凌是剑王崔英的孙子。剑王崔英和武当瑰宝丹阳子算是平辈,而崔凌和陆绎也是平辈之交,是崔凌的孙辈,这个师叔叫的在理。其他人等在崔凌看来,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那么所以即便是这一个肩膀齐为兄弟的江湖中也懒得称呼,恃才傲物如此而已。

段清风笑了笑说道:“贤侄有礼了。”说着转头看向陆绎,满眼之中皆是慈爱。陆绎上前两步普通跪倒在地:“师父。”

“好徒儿,快快起来。地上凉别伤了身子。”段清风说着把陆绎扶了起来,崔凌笑道:“令师徒二人真气属阴,天下鲜有,岂能害怕凉?哎,只是疼爱罢了,这般师徒之情真叫世人羡慕不已啊。”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陆绎站起身子来问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为师看到军报,说有人与你计划单独上太湖水寨,而这一路上的行事风格和你往日所为大相径庭。平日里绎儿你十分谨慎,为师从小把你看大,自然是了解你的。但此次你行动飘忽,胆大妄为却能次次化险为夷,自然是有高人相助。只怕这高人就是要陪你独闯水寨的人。为师放心不下,怕你年少被欺误入歧途,这才过来看看的,现在见是崔贤侄我就放心了。”段清风淡淡的说道。

陆绎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道:“师父有所不知,是崔凌他不准我说,我这才喝令严禁把消息传到家里的。家父此次让我总领南方事物,什么该报什么不该报也皆有我说了算,所以令师父担心了,徒儿罪该万死。师父请坐,您路途劳累了。”

“的确是有些累了。”段清风一摆长袍坐了下来,说道:“这次因为河南生变消息阻碍多时,故此情报是今天早上才传到的。为师最近忙于山东境内的安全问题,到了今日中午才看到你的消息。倒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你在为师眼中永远都是个孩子,故此这才安排好手下事物赶来的,你不会怪为师吧?”

“徒儿不敢。”陆绎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师父为了自己竟然这么快就从登州赶到了太湖,纵然是武艺高超也不免面带倦色。陆绎颇为心疼的说:“师父,我刚才已经让韩素发给我送来了吃得,您吃过后好好歇息,我再命人打水您洗个热水澡,好好解解乏。”

段清风摆摆手道:“无妨,看你无事为师就放心了。现在看来,你还有崔贤侄相助,自然可逢凶化吉,避难求福,为师就更加放心了。崔贤侄,段某在这里谢过了。”

段清风说着抱了抱拳,崔凌赶忙说道:“师叔,师侄不敢,真是不敢当,跟着老陆,不是,是陆师兄,师侄也学到了不少为人处世打的道理。”

“恩,你们两人还需多相亲相助,互相弥补,日后皆可成为一代天骄。”段清风看着两人赞许的说道,随即又对陆绎说道:“绎儿,你来,为师给你说几句话就走。山东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你父亲又有别的事情要做,他也不是那能坐住的精细人,离不开人也无人可用,故此我得赶紧回去。”

“是。”陆绎抱拳道,崔凌说道:“既然师叔有话要跟陆师兄讲,师侄就先行告退了,我在门外为两位守卫。”

崔凌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段清风叫住了:“不必,没什么机密的。况且咱们三人若都听不出来的高手,只怕也没什么望风的作用了,杀了咱么也易如反掌不是?呵呵,崔贤侄你也来,我不过是给陆绎讲一些大道理。你也来听听,或许会有用处,这都是段某的经验之谈,也许说的不对,可多听无害日后绎儿做错了,你也好给他提个醒不是?”

段清风说的很是客气,丝毫没有仗着辈分用教育的口吻说话,这让崔凌感觉十分舒服。崔凌再度抱拳,坐到一旁听了起来。

段清风说道:“绎儿,此次师父只告诉一些做事大道理,你要举一反三灵活运用。首先是多听多看,每个人都有长处,要在别人身上看到这些,加以学习,此次来南方办事也算是对你的一种历练,若不能再事物中总结出来什么经验,那就可谓是白来了。其次要知人善用,所谓知人善用不光是看到别人优点而把他放到适合的地方去有所作为,同时也要看到他的缺点,但也要利用他的缺点。举个例子吧,比如你光看到一个人计算精准能舞文弄墨善于数理,结果把他派去管财,结果这人有个缺点就是贪财,中饱私囊也未可知,是不是这个道理。而有的人或许很吝啬,简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你派这样的人去守仓库,他能把仓库当做自己财产去看,岂能少一分一毫?这就是利用了别人的缺点。”

陆绎和崔凌听得连连点头,觉得段清风说的通俗易懂极为好记,却又包含了太多的道理,日后有这样的思路再配合上实践定能有所长进。

段清风继续说道:“另外一点是要厚积薄发,学会隐藏自己。隐藏自己既是对自己的一种保全也是一种积聚力量的方式,修炼同样的人,刺出一剑手肘越往后的力量越大,这就是在说有时候后退是为了更好地前进。有崔贤侄在,你自然可以隐藏行踪,但我所谓的并非如此,而是让你在南方的势力不要太过显眼。首先南方势力现在不足以成气候,若是把大军引来,虽然解了山东之围,但你却身处险境,更会让南方势力惨遭灭顶之灾。你父亲辛苦经营多年的南方难免毁于一旦,不光是军事力量,经济和民间口碑之类的,皆是毁于一旦。故此积聚实力,稳住那些已经发展好了的,若有精力在发展一些力量也是可以的,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但一定要记住,小打小闹,别弄出太大动静。”

“山东在北,你在南,万一有危险要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可硬拼。一南一北互成掎角之势,共同牵制朝廷,让他们两边倒才是上中之选乃是上上策也。”段清风说道,说着他站起身来又道:“为师走了,刚才听到你说要换人的事情,所以才说了这么多。政治斗争为师虽不喜,但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别太当回事儿,却要用心对待,否则一错皆错,乃是万丈深渊。为师最后再送你十个字作为治人之法,明规则办事,潜规则整人。好好思量吧,崔贤侄我走了。”

“恭送师父。”

“恭送段师叔。”

第十一章留个退路

两人说着把段清风送了出去,段清风脚下生风屋顶行走刹那间就不见了踪影,从水寨中向水面看去,片刻后就见一竹竿划出。段清风金鸡**在竹竿之上,竹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乘风破浪而去,一会儿便已经只剩下一个黑点了,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崔凌摸了摸眼角的湿润,感叹道:“老陆,你真幸福,除了有疼你的爹爹,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师父。”

陆绎看向崔凌,心中也是被段清风所感动,却知道崔凌是睹物思人想到了什么。估计是和之前那次一般,有难言之隐,两人虽然相交才几天,但一见如故玩的忘乎所以,可毕竟认识时间短,有些话说不出口。陆绎也不问,只是转头再度看向段清风离去的方向。

崔凌过了片刻就高兴过来,笑道:“你师父疼你不说,还如此平易近人,身怀绝技亦是满腹经纶,却能深入浅出的把问题阐述清楚,面冷心善啊。老陆,你真是摊上了个好师父,幸运啊,幸运啊。”

“嘿嘿,那是,不过我师父只是对自己人才这般脾气,对旁人嘿嘿,日后你就知道了。”陆绎笑道。

崔凌撇撇嘴说道:“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师父刚走就敢胡说,小心我回头告你状去。不过你师父长的真俊,活像个姑娘。”

“大胆我师父。”陆绎笑道,崔凌说的是实情,于是也不禁发笑起来。陆绎与崔凌大闹起来。两人仿佛回到了现在这般年纪,肆无忌惮,一点也没刚才在聚义厅内的成熟稳重和跟韩素发谈话时候的老谋深算。

崔凌也哈哈大笑。在前面跑着被陆绎追,边跑边说:“你看你,你自己都笑了,还不让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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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内,紫禁城中,陈洪坐在屋内浑身疲惫,一个太监在陈洪身后替陈洪揉肩捏背。陈洪问道:“黄锦在干什么呢?”

“老祖宗怎么问起来这个了?”那太监眉开眼笑的说道,陈洪眯着眼睛道:“让你说你就说哪里这么多废话。”

“黄大人最近一直在司礼监尚膳监忙活,深入简出除了伺候皇上很少见他老人家露面。”那太监说道。陈洪笑了笑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很尊重黄锦了?”

“人为上官,不得不敬,别说顺了嘴儿出去惹祸那便是给自己找麻烦,也给老祖宗您找麻烦不是?只要心里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谁才是你的老祖宗那就行了。不在乎嘴上怎么说。”那太监说道。

陈洪哈哈大笑起来:“小寿子你成就成在你这张嘴上了,假以时日磨练一番必当成大器。”

“小老祖宗抬举。”小寿子答道。

“黄锦这老小子不老实啊,你得给杂家看紧了。圣上多疑,更喜欢分权制衡。有个陆炳出来就弄个夏言来牵制,没想到夏言不光牵制不住陆炳还是头倔驴,圣上降不了他们就把杂家又给弄出来。那宫里岂不成了杂家的天下?自然不是,黄锦就是用来牵制杂家的。看吧,小寿子。只怕我这厂督的位置也要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跟着黄锦轮流坐了。盯住他,但别暴露了。放心就算他当了权,本公也是制衡之人,自然有权利能护住你。另外从他干儿子冯保身上下手,这老道。

陈洪半吞半吐的话其实是这么个意思,冯保是陆炳的人,只是这话不能乱说,故此陈洪才没明说出来,这年头谁也信不过。

陈洪以为冯保是黄锦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万一陆炳真造了反,把圣上打败了,到时候冯保可以保黄锦的命。而陈洪之所以不说,则处于几点原因,大肆清剿朝中陆炳余孽的时候,若是动了冯保,只怕黄锦要怀恨在心,在日后给自己下绊子,到时候弄个两败俱伤别人要渔翁得利了。

另外一点,即便搞掉了冯保那也不过是平白无故结了个仇家,借机把黄锦弄下去就更没什么好处了。到时候宫里就没人能够制约自己了,朱厚熜必定以为尾大不掉,到时候也不会重用自己了,甚至找个机会除了自己也说不定。

政治斗争凡事都留有一丝余地,不是为了拼个你死我活,而是在互相妥协之中寻求利益的最大化。现如今黄锦除了保住了冯保,并没有里通外国跟陆党眉来眼去的,也算是效忠皇帝,所以没必要弄到那种一山不容二虎的境地。再说黄锦也不傻,知道陈洪是故意放了自己一马,有朝一日陈洪势弱的时候,说不定也能念在旧情饶陈洪一马。如此一来,既保全了自己,又能够不结仇反知情,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儿?

这事儿自然不能让旁人知道,万一知道了,那边是假公济私玩忽职守,到时候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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