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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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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笑道:“那你怎么不夸夸我,说说虎父无犬子呢,哈哈。”

“父亲,我也想去帮哥哥,一起为咱们陆家效劳。”陆寻窜了出来抱拳说道,夏大德与陆绎一路冲出京城后对陆绎赞不绝口,这让陆寻颇有一丝嫉妒,因为平日里伯父夏大德最疼的可是自己,近乎视如己出。但陆寻却同样为哥哥高兴,从小两人一起长大,陆绎对比自己小的陆寻照顾有加,而随着年龄的渐长全才陆绎更成了陆寻崇拜的偶像。

陆炳笑道:“好,好,好,寻儿也长大了,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看来你纪伯这几年教的不错啊。”

“谢父亲夸奖。”陆寻高兴万分,陆炳能这么情真意切的夸奖他实属不易,平日里的夸赞多是鼓励,绝没现在这么真切。陆寻虽然不如陆绎聪明,但也决计不笨,能分的清真话还是虚情。

纪联洪出行寻找适合陆家发展之地,但陆寻并没堕了武艺,每日还是勤加苦练。可纪联洪教授的水平实在太差,而他的武艺也绝不是常人可以练的,不似陆炳和段清风一般,都有从低练起的基础,而是全是凭借天机天授的,所以能教给陆寻的自然也在少数。

不过这几日趁纪联洪不在的时间,段清风也忙里偷闲给陆寻传授两句,这让陆寻受益匪浅,这事儿大家都心照不宣,否则纪联洪回来后若是知道了肯定要急眼的。

陆寻满心以为陆炳会让他去南方找陆绎,但却听陆炳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寻儿你年纪太小了,这般出去帮不上你哥什么还可能给他添上麻烦。”陆炳见陆寻一脸失落,自然不会打击孩子的积极性,于是再度柳暗花明道:“你不要灰心,再大些了,为父会让你出去历练的。这样吧,你兄长擅长武艺和计谋,你就学习些打仗的本事,明天去你许洋伯伯那儿去,让他给你个小旗做做,在军中多学些,戒骄戒躁更不可嚣张跋扈,否则为父要是听说了可要责罚你啊。好好学,日后陆家的千军万马说不定还得你来带领呢。”

“谢父亲。”陆寻果然再度喜笑颜开,众人乐作一团,梦雪晴也倍感宽慰。

第三章剑王的奥秘

太湖之上,一叶扁舟正在静静的划动着朝着太湖中的陆绎站在船头,看着茫茫夜色独自发愣,月光洒在太湖上波光粼粼十分好看,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相得益彰互相衬托,格外引人深思。除了划船的船夫,船上还坐着个年轻人,此人便是崔凌,剑王崔英的孙子。

崔凌正在懒懒洋洋的躺在穿上,四仰八叉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一个少侠反倒是如同地痞无赖一般,若不是长的还清秀一些,那简直是没法看了。他穿着一身华服,这是陆绎给他置办的,但崔凌并不是太喜欢,他更喜欢自己原来的那身粗布衣服,因为这身华服实在太显眼了,不符合剑王的理念。

崔凌的手上抱着一根木头,细细看来,那木头外表极其光滑,却没有任何雕饰显得极其简朴。定下心来,再度仔细观瞧其中,就能发现在木头上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裂缝,看来这木头里另藏玄机可以拔出应当是一把利刃。

划船的中年男人老实木纳,看起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渔民,眼中的神色平和的很,眼珠略显浑浊看来历经沧桑,而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但却干净的很,应该是一个十分爱干净讲体面的人。

这个船夫是陆绎他们在岸边雇来的,一说来这个岛,船夫连连摇头说是不敢去,这个岛上全是水匪,去了只怕要没命了。陆绎他们不愿再找旁人,更怕渔夫出去乱说走漏了消息。于是费了半天口舌给了重金渔夫才愿意带人前往,并说一靠岸自己就得走,绝不停留等候。

崔凌坐起身子来转头问向渔夫道:“这位大哥。还有多久才能到啊,我都坐船坐得烦了,你这船划得也太慢了。”

“船小抱歉,太湖晚上不太平,划得太快了会让官府官差和水匪注意到的,到时候跟上来咱们三个可有好受的了,所以需要慢慢的漂划。这般才能让人不太注意,涟漪也少波纹则淡。”船夫答道:“二位公子,切勿着急。也就再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到了,只要一直往西划船就行了。”

“哦,谢了。”崔凌点点头道,随即对站在船头的陆绎喊道:“发生什么愣呢老陆。看你那装出来的高冷范。这又没个姑娘什么的,对谁装呢。哎,你呀你呀,我说在南京多呆几天你非不许,我爷爷向来清贫好歹碰上你这个有钱人了,想借机去逛逛窑子你都不肯带我去。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从小生在富贵人家啥都吃过了啥都见过了,哼。不讲义气啊。”

“我”陆绎回身说道,这个少年与他爷爷一样。口无遮拦完全没有正行。不同于一个陆绎认识的,同样口无遮拦但武艺高强的纪联洪而言,崔凌可要聪明的多,虽然口无遮拦但绝没有向纪联洪那样满口脏话,而且也不容易被人戏耍。平心而论,这次陆绎之所以能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自己的气魄和才智占了一部分,但崔英同样功不可没。

刚开始的时候,陆绎只把崔凌当做一个可能武艺高强的能人看待,虽然至今没见过崔凌的武功,但想来也应该不差。奇怪的是崔凌不知道自己今年何许年纪,故此陆绎和崔凌两人也不好以兄弟想成,谁是兄谁是弟呢,莫非纯按个头比较?

于是乎,崔凌叫陆绎老陆,陆绎叫崔凌小崔,虽然不雅但总算有了较为方便的称呼。这个崔凌经常神经兮兮的对陆绎说这里不能去,那里有危险,可以去这里可以去那里暂避等等。面对一些笑里藏刀口是心非的人,崔凌也能看出这人的性格,从中给陆绎提醒。

陆绎刚开始自然不信,但后来发现崔凌屡战屡胜每每都能说中了,于是就不得不信了。崔凌为人处世的能力或许不如陆绎,但他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和陆绎两人相结合,反倒是所想披靡了,短短几天时间就让众人臣服不已,更避开了东厂的追踪,反给东厂设了几个绊儿,让他们吃了不小的亏,作为一种示威。

“我”陆绎还没说完,就听崔凌说道:“老陆啊老陆,你什么呀你,你别解释了,哎,这人啊不厚道。”

“我也没去过!”陆绎哼了一声说道,崔凌听了一愣哈哈大笑道凑到陆绎身边问:“哎,那你见过光屁股的女人吗?你长毛了吗?”

陆绎一愣随即闹了个大红脸,看了看船夫说道:“了,有人在呢?”

“怕什么,都是男人又不是女人。”崔凌贱兮兮的道:“你到底长没长毛?”

“什么毛?”陆绎问道,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回答崔凌就会一直问下去,崔凌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通常对这种问题都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毅”态度。

“就是小**周围的毛啊,你不知道?那看来你没有,真正的男人都长毛,哈哈哈,我就有,你比我小。”崔凌哈哈大笑道。

陆绎少年老成从来都是本着脸正经说话,如此才颇得众位成年人的喜爱,从小受到的夸赞也大抵是懂事儿稳重之类的,和什么可爱天真烂漫完全不搭边。而在陆绎身边的人,陆炳有山一般父亲的威仪,所以在陆绎面前话并不多,但除此之外就皆是闷葫芦了。比如母亲只会吃斋念佛,师父就更是沉默寡言了,在唯一话多一些的大娘梦雪晴面前,陆绎还要夹着尾巴做人。

陆绎他人小鬼大心中明白的很,嫡庶有别,自己的大娘梦雪晴看似美丽温柔,但实则是个杀伐由心的大人物,自己若是太过于展露锋芒只怕要引来杀身之祸了。当然也不可太过谦让,自身的光芒一点闪现不出来,这样又会在父亲面前无法出头让众人想支持自己的人看不到希望,所以必须控制好两边的均衡,保持一定的量,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

陆绎爱自己的家人,每个人他都爱,但是他有时候觉得好累,好累。而自从认识了崔凌陆绎的心就躁动了起来,两人谈天说地陆绎竟然找回了一丝遗失的童年,找回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率真直爽。

两人相识时间不长,但性格互补,打打闹闹好不快活,过了片刻陆绎问道:“小崔,问你个问题,你先前是怎么能够知道事情的祸福所在的呢?如果不方便回答,牵扯什么秘密,那就不必说了,决不强求。”

“你看你这人,这又不是啥秘密,早看出来你好奇了,还憋着不问,虚伪虚伪啊。”崔凌笑道:“这是我们剑王门下特有的本事,乃是寻字诀。”

崔凌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统观我们崔家的剑术全都在这个寻里,说来简单实则负责,有些门派是苦练十年方可入门,我们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入门,但坎儿在门里面。越是往上越难学,而非如其他门派一样,坎儿在门外面只要入了门就能顺风顺水了只需勤加苦练就可终有大成。而我们不同,既然什么人都可入门,那就是极其简单的,无非是一个词观察。”

“什么意思,就是看吗?”陆绎问道。

崔凌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但不光是用眼看,而是用身体每个器官乃至用你的灵魂去感受,首先是观人,看透人的内心和想法才可以预判出对手的招数。有些人带相,比如一些贼人长的就贼眉鼠眼的,这就是最基础的观瞧,不过人性多变故此看人样貌最不准确,还得观察一些细微末节的地方,从而进行判断和推论得出结果。所以入门最初不学剑术,就学看人,学得好的即便成不了江湖豪侠在江湖上当个骗人的算命天师,总之忽悠人还是没问题的。”

陆绎听了崔凌的话恍然大悟道:“学过之后就可以通过人的细小变化判断出对方出招方向,可先发制人亦可后发先至。我父亲的自来随意功就是这样,对不对?”

“正是,老陆你的确聪明。”崔凌夸赞道:“正如你所说的,我剑王一门本就无招但胜有招,因为对手所有的招数都能够被我们看穿,哪里还有什么作用呢?当然以快打快,企图用快招让我们看得到却反应不过来也是有可能的,甚至让我们眼花缭乱根本看不出来的也有可能,所以我们剑王门人慢慢研究出一套剑王诀,这并不是剑诀而是练体之法,更是练气之诀。如此一来,从而能够跟得上对手,不用比他强,快在意念上,我们看穿了剑招本就等于比他们快了半截,故此即便剑术不如那些豪侠剑法,速度也不够快,亦是能取胜。”

陆绎脑中消化着崔凌的话,在心中总结着料敌先机这件事儿,虽然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还是极难的,需要十分的法门万般的努力才能达成,最主要的还得有诸多的实战经验。

第四章书童和少爷

崔凌一笑说道:“我说的你多想想,即便参透不了也是有好处的。我们剑王门人通过特殊方法训练,练到中层就能够通过任何一感来寻,比如蒙上我的双眼我仅仅用听觉就可以预判一切,堵上耳朵还有嗅觉,没了嗅觉还有触觉,即便整个人都失去知觉动弹不了了,用心也可来寻,来观瞧。就好比能够看到一样,只是看到的不是眼睛看到的那般形象化,却又有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陆绎说道,崔凌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总之只要主体不死剑王不灭。再练下去就是寻气了,寻人的气寻事情的气寻自然之气。”

“这又是什么意思?”陆绎第一次听不懂。

崔凌解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天子有面南背北的天子之气,地痞有他草芥之游气,你父亲有霸王之气,你师父有阴柔之气。这并不是性格,但又和性格身份都有一些关系,这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剑王磨练的人才能感觉的到。练到最后天下之气皆可感受到,比如山河的气,哪里是风水宝地那里是凶险之地,而我给你躲避危险的办法则是寻的世间之气。寻,实际上寻的就是气,气无穷无往,不用口诀不用器具更不用道家佛家什么参禅,靠的就是百灵之首的人本身,尚风尚水岂能是不无往而不利?和自然融入一体。便可堪称剑王了,真正的剑王还能借助天下所有事物的气,提高自己的力量。这才是剑王!”

“你学会多少了?”陆绎玩心起了问道,崔凌嘿嘿一笑说道:“不过尔尔,能寻人寻世间却无法借助天地之气,比如你父亲和你师父就能打败我,因为他们够快够狠有逆天之能。但他们毕竟是凡人,故此如果是真正的剑王,那就是上天的使者。这个世上的万融之物,那便是无人可敌的。不是我自吹自擂,我爷爷也不是真正的剑王。只是被江湖上称作剑王罢了。对了,你知道我们平时怎么度日吗?”

“不会是给人看风水寻墓穴算命骗人吧?”陆绎笑道,崔凌一愣哈哈大笑道:“确实是这样的,这就是人。人乃百灵之首变化多端。我能看透旦夕祸福却看不透人的思想,故此我只能告诉你该去哪里,该避开什么,却不知道具体该如何做,因为人性太多变了。在如何执行上,你比我强。”

陆绎问道:“那你觉得我们此行是福是祸呢?”

“不知道,乾坤不定祸福皆可,只在微妙转换之间。需小心把握。”崔凌说道,陆绎略一思考说道:“也就是说需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否则稍有不慎便会变成大凶之地?”

“是这样的,但不用这么小心,因为剑王门有句话告诉传人,那就是寻气不避。意思就是当无法判断的时候,那边硬闯一下,大大咧咧活个痛快,看看是自己命大不大,也看看自己的天运如何?”崔凌道。

陆绎点点头:“置死地而后生,痛快痛快!”

陆绎和崔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猛然间崔凌一回头,眼中透漏出一丝鄙夷的看向船夫。那船夫身子一震,他再仔细看向崔凌的时候,崔凌的眼睛中已然平淡,宛如一面深潭深不见底纵然大石投入也不见任何波澜。船夫大惊,身子不住的颤抖起来,连连大喝两声装胆,浑身上下散布着凶戾之气,和刚才那个老实巴交的船夫判若两人。

陆绎看了大为不解站起来说道:“船家你这是?”

“剑王传人哪能只有这点本领,引气也是我们的本事,你看这就是气,你感受到他身上的凶暴杀气了吧,是我引出来的,我厉害吧?”崔凌洋洋得意的说道,话锋一转指着船夫的鼻子厉声问道:“你偷听够了没,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你的气了,你是个水匪还装了一路老实渔夫,也不嫌累得慌。赶紧给我从实招来!”

“啊!”船夫把船桨和船篙往水里一扔大喝一声,凶态毕现活脱脱的就是个水贼,他说道:“好厉害的小鬼,好厉害的小鬼!走着瞧!”

说着船夫从船上跳了下去,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没人上来换气,甚至连水纹波动都慢慢消失了,湖面恢复了平静,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不过,划船的工具也一通随着船夫的身影消失了,无影无踪,只留湖面一叶扁舟。

“好水性!”陆绎赞道,的确那船夫如同一条鱼一般,端的是水上好手的架势。

陆绎转头对崔凌问道:“他想害我们?”

“没啊,他应该早就给水寨的人传信了,他的气和太湖水匪那边的气很像,两者必有联系。不过他倒是没有想杀害我们的意思,好奇占了大多数,我就是忍不住揭穿他而已。”崔凌再度显现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陆绎说:“你刚才说的不怕他听了去?”

“怕什么,都说了这不是什么秘密,他听去了也不见得能学会。若人人都能学会,这世上只怕要少了许多祸事,天地之间也能有更多的祥和之气,看透万物岂有恶念,人人观心天下大同。”崔凌故作高深,神神秘秘的说道。

陆绎问道:“现在没划船的工具了,你把他赶下去,敢问剑王门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又要如何靠岸?既然听了无妨,还不如等到了地方再揭穿他。”

崔凌耸了耸肩说道:“刚才你都没仔细听我说话,我是能看透万物之气能分人多的善恶,但这不代表我会办事儿啊,这和看透没关系和人为人处世的能力以及性格有关。所以我只管告诉你哪里好。怎么办是你的事儿,先前咱俩不都是这么配合的吗?嘿嘿,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那就该是你老陆该操心的事儿了。对了,之前我都帮你套出话来了,你还记得吧,那汉子说往西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不远不远。还有,我可不下水游泳。你想办法去吧。”

说完崔凌又懒洋洋的躺在了小船舱里,陆绎叹了口气,然后猛然运气与掌上朝着船尾打去。水波荡漾顿时一股反向大力传来。陆绎脚下一个千斤坠船儿推动了起来,缓缓地朝着西方而去。船越走越远,水面上的那层薄薄的冰却还没有融化,水和冰混在一起格外的诡异。当是陆绎刚才那一掌的威力。

这一路上陆绎一共打出了四五掌。在水上无风浪无高低水势的情况,稍有力量就能飘很远,虽然时间久了一些但也花了不长的时间就到了码头。

小岛上木制的水寨就在不远处,水寨的围墙火光四起照亮着很远的地方,水寨内灯火通明隐约还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崔凌跳下传来,拍着陆绎的肩膀说道:“老陆可以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内功修为,可谓是天才了。真是个练武奇才。就是有些阴冷,我小时候见过你师父。和你师父简直如出一辙,没事儿该跟你父亲也多学学,阴阳相调融会贯通才能有大成,否则阴阳失调只能自毁其身。”

“哼,我不运功咋办,你又不帮忙。”陆绎不经意的朝着码头暗处看了一眼随口说道。

崔凌笑着点点头:“不错,你的五感也极其灵敏,竟然也发现了。等我心情好了,问过爷爷后我教你怎么运用剑王寻字诀哈。”

话音刚落,从码头的阴暗处跳出十来个壮实的汉子手持单刀指着陆绎和崔凌喝道:“大胆何人敢夜闯太湖水寨!”

陆绎还没说话就听崔凌说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们是来谈生意的,我家少爷来找你们帮个忙,事成之后有重金酬谢。”

陆绎回头看去,只见崔凌已经没有先前的洒脱和自在,宛如一个书童一般,学的是惟妙惟肖要多像有多像,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转变瑟瑟发抖胆小怕事。原来剑王传人藏气和变气的本事也是厉害的紧,陆绎暗自佩服,于是也拱手抱拳道:“敢问哪位大爷是管事的,在下有事儿相求。”

“老宋送信来说的那两个富家少爷就是他们俩吧?咦,老宋呢?”有一头目样子的人对身后的人问道,一阵讨论之后便答曰:“好,小子跟我走,别给我们耍什么花招。”

一众水贼收了陆绎和崔凌的剑押着两人进入了水寨,陆绎强忍着笑再度佩服崔凌的高明,就这样没费什么功夫鱼目混珠的就进入了太湖水寨,怪不得他只让自己与他两人前来。

—————————————————————————————————————

“圣上,那入宫的刺客的确是少林文斗,皇上圣明。”陈洪在朱厚熜身边说道。

此时陈洪已经回到了皇宫之中,他也是半路上知道了文斗和崔英的事情,于是率众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之中。有人传来了皇帝当日在养心殿前的话,陈洪不敢怠慢调查一番确定无误了这才报告上来。

朱厚熜折了一枝花放在手上把玩,边玩边说:“另一人是谁?”

“乃是江湖人称剑王的崔英,是五大宗师之一,据说有通天之能却不爱争斗,年轻的时候就神出鬼没的。”陈洪答道。

“不爱争斗怎么还祸乱纲纪敢杀到紫禁城下,这就罪该万死,”朱厚熜道:“哼,还敢自称剑王,王字是他能随便叫的吗!”

“圣上息怒,不过是江湖中人粗鄙的叫法罢了,当不得真。”陈洪说道,朱厚熜点点头道:“那日上少林救援的都有谁啊,任家去了吗?”

“启禀圣上,不出圣上所料,洛阳任家的确淌了这趟浑水,这说明圣上安排在任家的眼线十分管用。除了任天翔和其一起出行的人,剩下的任家人尽数被擒,现在已经押回了京城正严密看守。”陈洪道。

朱厚熜哈哈大笑道:“任天翔这小子倒是命硬得很,去洛阳的也是废物,连个小小的任天翔都抓不住。不够也好也好,这又给陆炳添了一道罪状,让朕猜一下,是不是他们去投奔陆炳了?”

“是。”陈洪道,朱厚熜再度微微一笑:“陆炳啊,你见死不救,想利用任家达成你的目的,你够狠,但朕比你更狠,这次你又输了。”

第五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朱厚熜转头对陈洪说道:“陈爱卿啊,你猜朕是怎么打算的。”

“臣愚钝,臣不知。”陈洪弓着身子说道,朱厚熜说道:“但说无妨,怎么你现在什么都不敢说了,藏锋芒于身而不漏,朕可更忌讳这个啊。”

“遵圣旨,臣以为圣上利用任家,就是为了给陆炳增加罪名,好提前讨伐山东。”陈洪说道,朱厚熜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这个朕刚才已经说过了,说点新鲜的。”

陈洪抱拳拱手道:“圣上早料到任家这次要拉拢少林的举动,从而让臣借道去灭了任家,昭告天下他们是反贼。天大地大无任家容身之所,故此若是任天翔活着那任天翔一定会去投奔势力庞大,但同样有不臣之心的陆炳,寻常人家或许不知,但这些心怀鬼胎消息较为灵通的江湖中人岂能不知陆炳现在所做之事。到时候圣上就可说陆炳窝藏朝廷钦犯,包藏叛国之人就如同叛国一致。到时候天下人皆可讨伐陆炳,而圣上则是持大义者是陆炳先违背大义的,圣上对他却无任何不妥之处。不过臣有一事不明白,还望圣上不惜赐教。”

陈洪故意卖了个破绽出来,显得自己根本猜不透,果然朱厚熜十分开心,心说如此聪慧的陈洪竟然也不如朕,竟然有一点没想透。于是朱厚熜道:“你问问看。”

“臣以为万一任天翔不幸被擒或者刀剑无眼死了,那此计该如何实施呢?圣上可是并未让人不准射杀任天翔啊,就算下令了,但刀剑无眼万一还有圣上如何得知陆炳一定会收留任天翔呢?”陈洪问道,他问的这几个问题极为有水平。不似平时的那种溜须拍马虚情假意之言。

朱厚熜说道:“其实此计还是跟着陈爱卿学的,你知道少林和陆炳关系紧密,把少林僧逼下山后一来可以给他们当日入宫偷走陆吟的惩戒,二者更是把他们逼到陆炳那边。但去没去真的很重要吗?不重要,朕说他们去了他们就去了。朕说没去他们就没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天翔也是这样,他若死了那便死好了,朕说他活着他就活着,而且去投奔了陆炳。至于为何说陆炳会收留任天翔,倒不是之前所说的故意说他们有关系。而是他们真的有关系。朕说给你听,任天翔应该就是杨登云的亲生儿子,和陆炳的三房夫人杨飞燕是一奶同胞的双棒。陆炳也真是狠毒,故意见死不救,知道朕要灭任家也不阻拦,顺风顺水不经意间就把任天翔给逼到了陆家。这可不比从任家抢人抢亲戚要来的轻松?更何况若是以往,有任中横在,陆炳即便说了任天翔也不信,一方是从小养育自己的爹,一方是当年差点碾死自己的人,任谁也不会相信陆炳的。”

“皇上圣明老奴受益匪浅。”陈洪说道,朱厚熜哈哈大笑着点指着陈洪说道:“你这狗东西。净是糊弄朕,你能不知道?!念在你也是为了让朕高兴,下了这么一番苦心的份上,朕不怪你,不怪你。”

“谢我主隆恩。”陈洪并不反驳,朱厚熜说的对,即便不对陈洪也不会辩解,因为自以为是的朱厚熜总以为自己说的是对,反驳他不如顺从他,这正是陈洪的高明之处。

朱厚熜这套连环计使得的确妙和陈洪提出的围剿少林计划相辅相成。合成一道连环计,若是全杀了那便是斩草除根,然后空口说陆炳窝藏反贼,若是不成更是真凭实据。同时又把少林搞的元气大伤,任家更是灰飞烟灭精英尽损。而且不出朱厚熜所料。陆炳并未亲自来救,只要日后从中挑拨,陆家必然和少林余孽交恶,到时候狗咬狗一嘴毛。

“陆家的人谁去少林了?山东方向是不是没有动向?”朱厚熜问道。

陈洪答道:“启禀圣上,正是如此,陆家只有陆绎前往救助,陆炳并未出面,依臣之见,陆绎应该是自作主张行事,而非陆炳指使。”

朱厚熜点了点头道:“朕也以为是如此,一眨眼间陆绎都长的这么大了,哼哼,翅膀也硬了,可以帮着陆炳来对付朕了。这个孬种,从根儿上就不好就是个反贼,陈爱卿,你可知道陆绎是谁的孩子?”

面对这样的问题,陈洪并不回避了,朗声答道:“是叛贼江彬之子。”

“不错,不愧是东厂厂督,的确有两把刷子,你若是说不知,那朕可要撤你的职了,哈哈哈哈。”朱厚熜笑道,笑声令陈洪不寒而栗,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这只老虎还是只变态虎。

“圣上,那些办事不利的将领该如何处置?”陈洪请示道。

“让三法司会审,还是刑部主办,大理寺都察院监管,可否决上报刑部判决,另外东厂也过去几个人看着判罚以便公正,不能让他们徇私舞弊了。”朱厚熜冷冷的哼唧了一声说道:“当然视情况查收一下,毕竟这种废物就别浪费国家粮食了。”说着朱厚熜把手中的把玩了很久的那枝花捏在手里捏成了一团。

陈洪恭恭敬敬的答道:“是,臣明白了。”说着肃立在一旁再也不说话了。

—————————————————————————————————————

登州府陆家,陆炳坐在屋内愁眉不展。梦雪晴推门进来,拿了一个小炉子准备按照古法煮茶,看到陆炳一副严肃的表情笑道:“绎儿惹什么祸了?”

“你怎么知道?”陆炳反问道,梦雪晴笑了笑道:“我还不了解你?”

陆炳摇摇头苦笑道:“的确,的确,绎儿做了一件让我不知是喜是愁的事情。”

“说来听听。”梦雪晴生好了火,观测着水温问道。

陆炳说:“绎儿带着一部分兵马去营救少林了。”

“这有何不对?”梦雪晴问道,陆炳答曰:“并非我不想救少林,一来想完全击溃朝廷大军救少林出来,那便需要我携万员兵将前赴少室山灭朝廷兵马才可解围。现如今山东自顾不暇,另外这般一来不等于昭告天下我陆炳要造反了吗。若是带精兵少量人去以江湖方式助阵,只求杀出重围那就更没必要去了,人多反乱不易操作,只怕还不如少林武僧自己突围的效果好呢。”

梦雪晴说道:“那绎儿去从外接应也无不妥之处啊?陆郎你是不是根本没想救少林寺。觉得悟须从一开始初识的时候就目的不纯。加之刚才你所说的那两点原因,你便选择观望状态,更怕引火烧身,但若是少林武僧来山东投奔的话,你还是会仁至义尽的收留他们。”

“是。”陆炳直言不讳道,在梦雪晴面前他从来不愿过多隐瞒自己心中所想。当一个男人压力太大的时候总需要有一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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