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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皇帝-二月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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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行,不如报告官府,让府台大人找洋人算帐。”另一个接道。
“呸!还报告府台大人呢?当官的没个好东西,当今圣上都怕洋人,报告官府有何屁用?还不如咱自己杀他几个洋鬼子解解心头之恨呢?”又有人接道。
“赵大哥,还等什么,你点个头吧?”有人急道。
经大家这么一说,赵大领也没有了主张,他挥手让大家静一下,便说道:
“这事涉及的事较严重,作为分坛主我也不能作主,我们先向总坛主海静大师请示一下再说。”赵大领停了一下又说道:“大家先回去,官府不为我们作主,这个公道咱自己去讨,这次决不向洋鬼子退让。”
赵大领把这里的事安排好后,就一个人独自去找总坛主海静大师。
鸡头山。
济宁寺。
“总坛主,这洋人收掠幼儿一事到底如何处理,你给拿个主意吧?”赵大领问道。
海静大师叹口气说道:“当今同治皇帝虽说年轻有为,出现中兴气象,这实是大清王朝的回光返照,亡国天数已定,举国上下已是危机四伏。天王洪秀全及手下大小诸天虽都归天,但各路反清教坛已根深蒂固。更可恶的是那西洋红毛贼和东洋日本倭寇早有侵吞我大清的野心,这洋教堂实际就是他们进攻我大清国的奸细部队,他们抢掠幼儿可能是想配制什么丹药或搞什么鬼把戏试验,要咱大清国亡国灭种。大清朝再腐败也是咱炎黄子孙,不能坐视咱炎黄子孙受那红毛洋人的凌欺,官府怕洋人,咱可不能怕洋人,必须给官府做个样子,杀他几个洋人,这就叫杀鸡给猴看,让洋教士也知道咱大清的老百姓不是好惹的。”
“坛主,你是说可以拿他几个洋教士解解心头之恨,也灭灭洋鬼子的威风?”
“嗯!”海静大师点点头说,“不过,这事千万不可声张,可暗中派人行事,如果明斗,官府一定偏向洋教士,反而暴露咱义和拳的势力,对扩大义和拳的力量不利。”
赵大领明白了海静大师的心意,他略有所思地说:“派几位身强力壮的好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教堂守回被拐骗的孩子,然后再来一把火烧他个鬼哭狼嚎。”
海静大师微笑着点点头。
说干就干,赵大领回来后又重新审问了陈同州,了解一些关于教堂内部的形势,并亲自到教堂内查看了地形。就这样,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亲自带领几名兄弟潜入教堂内部。
夜深深;
雪飘飘。
赵大领等五人躲过洋教堂的看守,把整个教堂几乎搜寻一遍,也没发现一个幼儿的踪影。赵大领心中暗想:这些孩子要么被运往外地,要么已经被害,但不能白来,一定要干掉几个洋教士。他做了个杀的手势,几人便分头潜入房中刺杀洋人,他便寻个合适的地方取出火石火镰子点火燃教堂。
尽管落着雪,但风助火威,不多久,整个教堂一片火海,他下令让兄弟们撤走,就在这时,许多洋人被大火惊醒,一个兄弟不小心被洋人发现,随着砰砰地枪声,那位兄弟胳膊中弹,赵大领立即掩护他逃走。大家都安全离去,但那雪地上留下一串殷红的血迹。
李金斗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这次火烧洋教堂的行动,但他也是参与这事的执行人之一,他略知道这件事是由分坛主赵大领组织的。
刘鹗从李金斗那里得知这火烧洋教堂的大案的确是这济南府的义和拳教民所为,心中十分高兴,但他仍装着十分同情地口气说:
“金斗,事情既然如此,府台大人那里的事我多周旋一下就是,大不了你表哥回家种那二亩薄地。你也要自己争气。”
“表哥,我该怎样做才好?”
“怎样做你应该明白!”刘鹗作出生气的样子说,接着又叹了口气,“唉,金斗,胳膊抗不过大腿,姑妈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姑妈还怎么活,我又怎么能对得起他老人家。躲不是长久之计,要想过上安稳日子,你必须洗刷罪名,让府台大人信任你。”
“怎样才能让府台大人信任?”
刘鹗向门外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只要你帮助府台大人查出这火烧洋教堂的人就可以了,不但洗刷所有罪名,还可以得到一大笔奖赏,用这笔钱你买田治地或经营买卖都可。如果你担心别人知道是你干的,也可以带着姑妈远走他乡,况且,你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干的。”
刘鹗见李金斗沉默不语,又诱骗说:“就是你不说,那位被府台大人捉住的拳民也可能供出他们,他们也同样被抓住,你不但失去将功折罪的机会,还会罪加一等,这是何苦呢?”
“表哥,让我再想想。”李金斗有点动摇了。
“表弟,还再想什么,我这办法不错,包你将来不愁发财,你想想:整日当个拳民暗中与官府作对有什么好处,谁个能接济你一把米一口粮。你瞧瞧这家里穷的,姑妈一天天老了,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你也好大不小了,快三十了,连个媳妇也没娶上,谁个为你考虑考虑……”
刘鹗还要说下去,李金斗打断他的话说:“表哥,别说了,我干!你说让我做什么?”李金斗终于在刘鹗的利诱下动摇了。
“你就先摸清火烧洋教堂的指使人和领头人就可以了。”
“好吧,现在我也不清楚,必须慢慢打听。”
“尽量越快越好,我提供给你一个线索:其中有一人中了枪伤,至于伤在哪里尚不清楚。”
刘鹗见一切顺利,也不愿久留,便告辞了李金斗,临行前再三叮嘱他说:
“这事一定要做得谨慎,不可声张,也不能打草惊蛇,你一旦得到消息不可到府衙找我,只可到家中找我,以免引起你们义和拳的拳民怀疑。”
说完,刘鹗才匆匆赶回。
刘鹗回到府衙,见过府台王正起,将所得消息向王正起详细汇报一遍,王正起正愁此案已过两日仍没有丝毫进展,闻听刘鹗的汇报自己喜出望外,拍着刘鹗的肩膀说:
“刘师爷,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巡查司、案查司都是些白吃饭的蠢东西,一旦这案破获,我一定奏明朝廷推荐你升迁。”
“谢府台大人栽培!”刘鄂深鞠一躬。
“铁云,客气什么,你我情同手足,荣辱与共,不是吗?”
“是,是!多谢王大人信任,在下一定不辞万苦把这事办好!”
两人正在叙说,下面有人送来公函,王正起拆开一看,是山东巡抚丁宝桢派人送来的,只见上面写道:
济南府王正起台鉴:
西洋教士平素作恶多端触怒百姓,群起怨之,这是罪有应得,此案不必重责,明紧暗松,久之,以无头案奏之即可。
山东巡抚丁宝桢
同治十三年X月X日
王正起看罢急忙把这信又递给刘鹗说道:
“唉,到嘴的肉又要丢!”
刘鹗拿起信函仔细审阅一遍,沉思片刻说道:
“王大人,丁巡抚是你的顶头上司,这人一向刚正有威,做事耿直,他如此处理这事也不能不考虑他的态度。”
“我本想就这事取悦上司再升它一官半职,想不到丁宝桢这一插手,一切希望都将成为泡影,这真是——”
“王大人也不必泄气,应该仔细考虑考虑,另想办法。”
“你知道丁宝桢可不是好惹的,安得海权倾一时,受宠于西太后,他都敢杀掉这人,这事不可莽撞。”
原来这安德海是大内总管,人称小安子,深得慈禧太后宠信,权盛一时,也许他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想出京游赏一番。便以为皇上督办龙衣为名,乘龙舟南下观光,一路上风风光光,喜气洋洋,好不自在。但按照清朝祖制,内监不准出京,内监出京人人有权诛之。这小安子偏不信邪,仗着太后的势力离京外出,不仅不乔装隐蔽,反而到处招摇过市,一路上无人敢问。来到这山东地界,偏偏碰上天不怕地不怕的丁宝桢,他来个先斩后奏,一声号炮,将安德海的头给砍了下来。虽然西太后十分气恼,但人已死了,这又确实是按祖训办事,她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诉,到底没能怎么丁宝桢。相反,丁宝桢却因此而名声大振。
这洋教案发生后,王正起按规定先汇报给巡抚大人,征求一下意见,却想不到是如此答复,王正起当然十分失望。
刘鹗一见王正起垂头丧气的样子,凑上前小声说道:
“有句话,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正起打眼看了他一下说:“你我如此关系,还能信不过我,什么话尽管说,说错也无防。”
“既然王大人这样说,我就直说吧,无毒不丈夫,王大人要想升迁就得……”
刘鹗向周围看了看,便给知府王正起出了一个计谋。
不几天,李金斗来到刘鹗的家中,把他这几天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刘鹗。刘鹗从李金斗那里不但得知这火烧洋教案的领头人赵大领是义和拳的一个分坛主,还知道总坛主是鸡头山济宁寺的海静大师,总坛也设在那里。
有了这两条消息,刘鹗喜不自胜,拍拍李金斗的肩头说:
“表弟,一旦抓获这些人,你可就发大财了。”
“小弟不求发财,只想平安过日子。”
“日子要安安稳稳地过,财也要发,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你就好好等着吧,给,这十两银子是表哥先奖赏你的,有什么信息赶快通知我。”
刘鹗说着,递上一锭银子给李金斗,李金斗掂了掂银子说道:
“表哥,你一定不能让府台大人泄出我的名字。”
“那当然,这你就放心吧!”
刘鹗送走李金斗,立即又赶到府衙,把所探到的信息转告给王正起。王正起握着刘鹗的手说:
“铁云,就按你所说计划行事吧!”
当天夜里,王正起调动两队官兵和几名捕快悄悄出发,兵分两路,直抵梨园村和鸡头山济宁寺。
由于计划周密,行动迅速而又隐蔽,再加上对方毫无准备,赵大领和海静大师等人全部被抓获。
赵大领和海静大师被反绑着带了上来,王正起威严地扫了他们一眼说道:
“见本府大人为何还不快下跪?”
“哼!狗官,吃里扒外,只会做洋鬼子的走狗!”赵大领轻蔑地看着王正起骂道。
海静大师也骂道:“大清的天下都丧在你们这些洋人走狗的手里,对老百姓作福作威,对洋鬼子却点头哈腰,奴颜卑膝,还想让我们下跪,呸!”
王正起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但这种变化在他那老脸上只是一扫,哈哈大笑地说道:
“骂得好,骂得好!”
两人一愣,见王正起是这姿态,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王正起见这两人一怔,又缓缓口气说:
“海静大师,赵大领,我王正起也是炎黄子孙,能不憎恨洋人同情我炎黄兄弟姐妹吗?我何尝想抓你们,这是上面的首令,我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呀!”王正起装着十分痛苦地样子窑摇说道:“不过,我王正起也是血性男子汉,一定会竭力保护你们的。但你们也不能让我失望,和我王正起配合好。我立即报告给巡抚大人丁大人,劝他先放过你们,你们放心,我一定做到。”
还没等他们两人发话,王正起就派人把他俩带下去。临走时,再三叮嘱:“一定要好好照顾两位,千万不可与他们过不去!”
这两人刚被带下去,刘鹗就从后帐中走出,笑着对王正起说:
“王大人,现在可以进行第二步计划了。”先派人将这两人押送给巡抚大人丁宝桢,然后再写一份奏折密送京师,告诉皇上及西宫皇太后,洋教案已破,要犯被抓并护送到山东巡抚丁宝桢那里。”
王正起捋着两撮浅浅的胡子说:
“就这么办!只要第二步计划成功,我看他丁宝桢如何收场!”
第二天早饭后,王正起就派一队官兵把两名要犯赵大领和海静大师押送到山东巡抚丁宝桢那里,并附上短函一封。
山东巡抚丁宝桢接到报告,随便翻看一下,便命人将押解来的赵大领和海静大师暂且关押在大牢内,等几天再进行审问。
丁宝桢心中寻思道:这济南洋教案,本是由洋人作恶多端自取灾祸,本打算不作追究,想不到王正起这么快就将此案破了。既然如此,也罢,洋人追究此事或朝廷上问起,此事也好有个交待。
丁宝桢还没来及审讯这两名要犯,却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让他吃惊不小。
事情是这样的:
也就是赵大领和海静大师被押解到丁宝桢那里的第二天,丁宝桢本有同情这些受洋教士所欺压的老百姓之心,因此,对这两要犯也没有特别关押,仅仅关押在一般牢房内,看守也如经常一样,没有加强防守,事情就出在这里。这天晚上,牢房被劫,两名要犯没有了,直到第二天早上,狱卒才发现失踪了两名要犯,方报告巡抚大人丁宝桢,再派人查找,哪还有一点踪影?
丁宝桢一听犯人越狱逃走了,也是吃惊非小,如果没有抓到犯人倒还罢了,大不了推说一时无法破案。而现在犯人被抓,又在自己手下失踪,这个责任可非同小可,万一洋人知道这要犯被抓,他丁宝桢将如何交待,朝廷怪罪下来,轻则说自己玩忽职守,重则责怪自己,有私通匪徒之嫌。
丁宝桢想至此,立即派人去找知府王正起,共商要犯被劫之事。
王正起一听巡抚大人丁宝桢特派人前来邀请,有要事相商,心中十分高兴,知道一切都按计划向前发展。于是,急忙找到知府衙门师爷刘鹗写下奏折一份派人火速送往北京,然后才衣冠整齐地乘轿前往巡抚大人府宅。
王正起拜见丁宝桢礼毕,丁宝桢就急急忙忙地问道:
“玉知府,你是否把捕获火烧洋教堂的凶犯一事告诉洋人?”
“回丁大人,下官刚刚捕住这几人就将要犯解往大人处,尚没有通知洋人,一切听从丁大人处置。”
“王府台,说来你可能也觉得吃惊,你派人押解来的两名重犯昨夜被人劫走,现在正派人四处查寻!”
王正起故作吃惊他说:“这如何是好?”
“你暂且不必声张,对外只说此案尚在追查中,你我再火速派人四处追捕逃犯,在辑拿归案后,再对外宣布此事,对你的下属也要让他们保守秘密,你看怎样?”
王正起沉思片刻说:“只好如此!我回去后立即派出几名有胆略捕快寻捕被劫之人。大人你这里也抓紧行动,我们共同努力,争取早早结案。”
“这事你就多费一些心吧!”
“应该如此,丁大人尽管放心,我会将此事处理停当!”
商定完毕,王正起告别丁宝桢回知府衙门。 
 
  
第二回 染沉疴同治帝崩驾 毁遗诏西太后施威
 
北京总理衙门大堂。
恭亲王奕欣正苦口竭力地向两名英国外交大使解释着他们的质问。
“总理大臣阁下,这济南凶案你将如何解释?条约上明明写着,外国传教士有来华自由传教和修建教堂的权力,你们的国民竟如此野蛮残忍,你作为总理大臣如何面对各国公使?”
“理查德先生息怒,这事我们也刚刚得到消息,已火速传下圣旨令山东巡抚丁宝桢即日破案,请相信我大清朝对贵国的诚意,这不过是几个刁民私自犯禁,一旦捕获,凶犯一定交贵国使馆处决。”
“你们清朝国民极端野蛮不文明,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必须狠狠镇压一批,否则,会出现一个山东的洪秀全。”
“这事我已派人全力查处,我想不久就可以破案,丁宝桢这人比较有能力,对朝廷忠心耿耿,办事也果断坚决有智谋,此事交给他,贵国就可放心。”
“限你们十天破案,交出凶犯。否则,我大英帝国的兵舰将再次攻击你们的朝廷,踏平山东全境!”
“约翰·思扬先生息怒,我们一定尽力去做!”
“不行,十天必须破案,不然有你们好看。”
“是,是!十天破案。”
“那么死者家属的抚恤如何安排?”
“这事好说,这事好说,我们一定尽力让贵国政府满意!”
“哼!当今皇上对这事有何看法?”
“理查德先生,皇上最近龙体不适,此事尚没呈报给他。”
“那么慈禧太后呢?”
“太后也因圣上龙体不适而无心过问此事,但太后答应一定严惩凶犯,以重金抚恤大英帝国的死难家属。”
“嗯!”
两名英国驻华公使听完恭亲王奕欣不停的承诺和赔礼,才气呼呼地离去,奕欣将他们送出老远。
回到衙门大堂,奕欣出了一身汗,他急得直打转,自己刚才的承诺是他为哄住洋人而信口说出的,而洋人要真闹起来,这事就惹大了,但愿不会引起什么纷争。不过,此事必须先向太后汇报一下,以防在事态扩太后,自己落个知而不报的罪名。
奕欣将这里事务简单处理一下就进宫面见两宫皇太后。
储秀宫。
慈禧太后独自一人坐在房中吸着大烟,尽管表面上显得那么平静。安然,而内心却在翻腾着,寻思着这宫中的大小事务,特别是近期皇上的疾病虽经御医救治,仍不见一丝好转,相反有一天重似一天的趋势,作为太后见自己的亲生皇儿病到这种地步,怎么能不心急如火呢?然而,作为皇太后,几十年的宫廷生活,在皇权和内宫的争斗中炼就了大清泰山崩于前而颜色不动的风度。所以在即将面临的一场新的权力争夺战的前夕,她仍能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恰在这时,有太监来报,说恭亲王欣有事要面见太后。慈禧一愣神,忽闻是恭亲王求见,就对来报太监说:
“既然是恭亲王来见,快请他进来,我正有事要找他呢?”
不多久,恭亲王奕欣人内拜见太后,礼毕赐坐。太后吧哒一口烟,若无其事地问道:
“恭亲王这大冷天急匆匆来见本宫,不知有何要事?”
“回太后,臣有事奏报太后!”
“什——么——事?”
“山东济南府最近发生了一件特大火烧洋教堂的案子,死伤二十多人,尚未破案,而英国驻华大使理查德和约翰·思扬多次到总理衙门质问此事,要找大清国重金赔赏损失并限期追捕到凶手,这——”
“嗯,这事我知道!给你看这奏折也就明白了。”
慈禧说着,将一份奏折递上,奕欣急忙接过一看,是济南府台王正起送来的,上面写着。
十一月初,济南府发生一洋教案,不法拳民数人夜入洋教堂,杀死并烧死烧伤洋教士多人。下官接报后,即刻遣捕快、衙役追捕凶犯,三日后,捕获主犯两人,从犯四人,并押解山东巡抚丁宝桢处关押。
案发后,下官将此事急报丁巡抚,让他协助臣破案,丁巡抚推说洋人咎由自责,自取死亡,不可严追,可以无头案拖之。今臣将要犯解往丁巡抚处,他不审不问,第二日密令手下放之,对外扬言是犯人越狱,并再次假意追捕犯人,以塞他人耳目,此事确凿,请皇上详察。
臣济南王正起
X年X月X日
奕欣看罢,抬眼瞟一下慈禧太后的表情缓缓说道:
“太后,这事——”
“好个丁宝桢,竟敢怂恿拳匪与朝廷作对,真是胆大包天!”
“也许丁宝桢有他的难处,这些洋人在我大清国内也太……”
“恭亲王,这些洋人你惹得起吗?如果引起外乱,怎能对得起列祖列宗,自大行皇帝宾驾上苍至今,国内尚安,外乱已无,这太平之世难得维持,不可放纵百姓与洋人作对,以引出国祸。丁宝桢实是不识大体,误国误民!”
慈禧说着,一脸严峻的神色。奕欣不好再插嘴为了宝桢辩解什么,心中想道:哼!你口口声声为大清国,还不是想借此机会除去丁宝桢,为安德海一事,你一直耿耿于怀,这事果让这狠毒的女人抓住把柄,丁宝桢这次恐怕不死也要罢官,我不能见死不救。
奕欣正心中琢磨如何解救丁宝桢,忽听慈禧太后又说道:
“恭亲王,这事我们不提,先说别的,刚才我正准备派人到府上请王爷,不想王爷自己来了。”
奕欣一惊,忙说道:“臣刚才听李总管说太后代我,刚才只顾说那洋教案的事,把太后的事给忘了,该死,该死!但不知太后找臣有何事?”
“皇上已病多日,不见好转,这大统之事你看有谁承继最为合适?”
奕欣一听此话,吓得面色苍白,扑通跪他说道:
“回太后,当今皇上正值盛年,血气方刚,偶染小病,让御医认真治疗就是,立嗣之事,太后现在尚不应考虑,特别是正值皇上有病期间,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慈禧叹一声说道:“恭亲王,你也知道,皇上这病是天花麻疹,我大清朝人至中原二百年有余,皇子皇孙,王公贝勒因这天花症不治而死者有多少!当今同治皇上是我亲生骨肉,作为皇额娘,我何尝不希望他早日康复,人朝主事,我和慈安太后也可享几天清福,只是皇上的病一天重似一天,让我坐卧不宁,只怕皇上——”
慈禧说着,摇了摇头,从眼角滑下几滴清泪。奕欣见皇太后如此伤心,也不好安慰,沉思一会儿说道:
“听说同治皇后阿鲁特氏诞生之期不远,可等皇后分娩后再议定此事。”
“皇后虽身怀有孕,但产期尚早,况且也不知是阿哥还是格格?只是皇上的病恐难支撑到月底,这国家不可一日无主,此事恭亲王可考虑一下,但不必现在回答本宫,也不必外传。”
“是太后,臣想探视一下圣上龙体,看圣上病情是否有转机,再寻求天下名医为圣上治病,太后不必过虑。”
“谢恭亲王!”
慈禧太后看着恭亲王奕欣离去,急忙冲着门外喊一声:“小李子!”
“喳!奴才在。”李莲英跌跌爬爬地跑进来跪下说道。
“恭亲王已去东暖阁,你速去派人探听他与皇上的谈话,如实回报本宫,不得有误!”
“是!”
太监总管李莲英起身刚要离去,忽又好象想起什么似的。回身对慈禧太后说:
“老佛爷,你刚才同恭亲王谈话中,是否套出点什么?”
“你速去东暖阁,这事回头再讲。”慈禧不耐烦地说。
“是!”李莲英说完匆匆离去。
奕欣急匆匆来到东暖阁,御前太监传报同治皇上。同治帝病人膏盲,听说皇叔来见、急忙传旨请皇叔之室,这是皇上病重以来首次接见外臣。
奕欣由太监引着,入内拜见皇上,看到骨瘦如柴,满脸疱痍的皇上,心中一阵酸楚,泪水上涌,他还是强忍悲哀把泪咽了下去,直直地跪在地上说道:
“皇上,你安心养病,我马上回去派出特使到全国各地调征名医,再另请西洋医生前往探视皇上,望皇上早早康复,入朝主政。”
同治帝惨淡地笑一下,有气无力地说道:
“谢皇叔,朕恐怕不行了,朕的病除了天花之外还有其他不治之症,唉!朕对不住列祖列宗,想不到朕冲龄继承大统,刚刚独立执政就得此病,现在想来,朕实感惭愧。”
“皇上,千万别这么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哪有治不好的病,臣一定设法为皇上治好病。”
“皇叔,别安慰我了,朕有一事相托,望皇叔答应?”
“皇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只要臣能办到,誓死不辞!”
“朕今年方十九岁,皇后刚刚身怀有孕,分娩之期尚早,也不知男女,这大统之事本应由溥字辈中寻找,但朕思虑再三,溥字辈中唯溥伦年长,只是此人胸无大志,平庸无能恐坏我大清业绩,其余溥字辈中人都年幼无知,不可主持朝政。”
同治帝缓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
“先宣祖道光在位时,一向偏爱皇叔,称赞皇叔的才智,但皇祖又喜欢先父皇的温厚仁慈,在承继帝业时,先皇祖一直举棋不定,致使御筐内才藏有两项遗诏,让先父皇终生不得与你为难,可见先皇祖如此器重皇叔。”
同治帝今天突然说出压抑在奕欣心头几十年的话,这话奕欣不知在腹内说过多少次,心中也不知有过多少次的揣摩、衡量,当年和大行咸丰皇帝争皇位时,自己反复思量不比大行皇帝差,而御筐中,先父皇仍将皇位传给四阿哥,自己虽然十分气恼,但也深知先父皇的关怀与厚爱,同一御筐内存放两份遗诏这是大清祖制以来绝无仅有的事。为了争夺皇位,诸阿哥之间反目为仇者,不说店代的李世民与李建成,就说自己大清朝来说吧,先祖中雍正帝为了皇位手足之间相互残杀,以致累及子孙而成后患。父皇难道能没考虑到此事吗?一筐两份遗诏,可见用心良苦。也许父皇考虑到四阿哥的仁慈,才让他承继大统,自己这才保住王位,并一直受到重用,在朝中执掌重权。相反,如果父皇将这皇权给了自己,我奕欣能容下四阿哥吗?况且,自己在咸丰即位后一段时间一直耿耿于怀,偶尔,还有一些非份之想,这实是自己的不应该,今天皇上提及这谁也不敢说的事,他怎能不震惊呢?
奕欣再次跪地热泪盈眶地泣诉道:
“皇上,还提这些沉年旧帐干什么?臣心中实在有愧,没能尽到一个辅政亲王的职责。”
“皇叔请起,听说先父皇宾驭上苍之时,也曾托孤,先父皇虽与皇叔在幼年时有争位之嫌,但先父皇一直是敬重皇叔的。”
“皇上,别说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老臣不负圣望!”奕欣哭泣着说。
“皇叔,朕考虑再三,这大清几百年的基业唯你可承继,虽不合祖制,但这是万全之策。”
奕欣做梦也想不到皇上托给自己的竟是这事,吓得再次跪倒在地,颤颤抖抖他说:
“皇上,万万不可!臣万死也不敢有此非份之想。蒙皇上对臣的信任,臣一定尽一切办法为皇上择医治病,万一不济,臣也要辅佐皇后所生之子承继大统。”
同治帝强撑着身子向奕欣摆摆手说:“皇后阿鲁特氏为人宽厚仁爱,性情也软弱,一向与东太后关系较密,为此,西太后内心十分气恼,但碍着朕的面子尚不致于什么,一旦朕崩驾,皇太后能否容下皇后尚存疑问,那腹中遗子继承大统之事就更不用说了。”
奕欣想不到皇上今天竟吐肺腹之言,他如何不知道西太后慈禧的为人,对皇上、皇后和两宫太后的关系他更是明白。
当初同治帝册立皇后时,当时小皇后候选人有两个:一个是兵部侍郎凤秀的女儿,慈禧太后与风秀交往甚密,一心想立风秀之女为皇后。但由于同治帝本人喜欢礼部尚书崇绮的女儿,同时,慈安太后也支持同治帝的选择,结果崇绮的女儿被立为皇后,就是这今天的阿鲁特皇后,凤秀的女儿仅为立为慧妃,且不受同治帝所喜爱。阿鲁特皇后本不受慈禧所喜爱,况且她婚后一直和慈安皇太后关系密切,更是让慈禧气得直跺脚。更有甚者,这阿鲁特皇后也不赞成慈禧在宫中作福作威的样子,有时还支持同治皇上与慈禧太后对着干。
记得同治帝独立执政之初,国内发生一件大案,就是两江总督马新一被刺死,凶手张文祥当场被抓。这事报到京中,一时轰动朝野,朝廷一等命官被杀,这还了得,如果不重惩凶犯,谁还敢再做官,当时众说纷坛。等到犯人张文祥送到刑部审理,案情并非常人所认为的那样简单。
原来这两江总督马新一本是好色之徒,但善于在官场上拍马钻营、欺上蒙下,几年由一个县令升迁为两江总督。一当上大官,马新一隐藏心底的欲望上涨了,他便利用手中职权玩弄女性,甚至连自己的亲戚也不放过。
马新一有一个孩子舅叫张文祥,为人憨厚耿直,她娶了一个杨柳细腰、妩媚动人的漂亮妻子。马新一见到这位孩子妗子后,口水直往肚里咽,他认为自己身为两江总督,一省大员,不知玩弄过多少女孩,但比他这位小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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