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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整山河-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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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要怎么处置?”王维翼问。
“不要滥杀无辜,打晕他们就好。”莫降冷声回答。
莫降仁慈的回答,并未让两个衙役感到高兴,因为他们太了解达鲁花赤的脾气秉性——残暴的达鲁花赤大人,虽然剿匪无能,但对他们这些下人,却比那凶悍的毕四还要恐怖,因为毕四一事,被达鲁花赤杀掉的衙役,多达二十余人,可死在毕四手中的衙役,也不过区区两人而已……
更为恐怖的是,为了威慑下属,达鲁花赤将两个临阵退缩的衙役的头骨做成了酒杯,每日都用那骷髅形状的酒杯饮酒——衙役们虽不知道早已逃之夭夭的毕四是否会因为此事感到恐怖,但他们却知道,他们心中却害怕的很,深有兔死狐悲之感……
而且,达鲁花赤的恐怖手腕,并未起到太大的作用,在他的面前,那些下属乖顺的像条狗,可一旦离开他的视野,好不容易甩掉压力的下层官吏和衙役们,却比以往更加不堪,生活在恐惧中的他们,会抓紧一切机会去享受——在府衙后门抽烟的衙役,便是最好的例子……
莫降当然不知道衙役们心中在想些什么,他虽然注意到,他说出那句话之后,两个衙役抖的更厉害了,可他还是手腕一翻,用刀柄将两个衙役磕昏了过去——接下来,他和王维翼扒掉了衙役的差服,拿了他们的帽子——僻静的府衙后街,让他们有充裕的时间换好衣服,并且将两个衙役拖到巷子的角落,给他们穿上乞丐的破衣烂衫……
如此以来,莫王二人便和两个衙役完成了角色转换,“乞丐”变成了看门的衙役,衙役变成了蜷缩在巷子角落昏睡的“乞丐”……
一切都布置妥当后,二人相视一笑,转身推开了府衙的后门。
王维翼提供的情报很准确,府衙之内,几乎没有设防,不知是达鲁花赤懒得从毕四身上吸取教训,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偌大一个府衙内院,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更别提巡逻的衙役和兵士了。
“这里是镇守使平时休息的地方,他的家人也居住在那个院子里。”王维翼指着离后门不远的那个石拱门说道。
莫降率先跨进拱门,便看到一圈白墙黑瓦的房子,将这个院子围出了一个天井,他刚刚走过的拱门通道,正好从贴着围墙的那幢二层小楼的一层穿过——如此结构,也算得别出心裁了。
更让莫降感到兴趣的是,在天井正中,却扎着一顶帐篷,帐篷之上,锈着一头巨大的金色猛虎,虎口张开之处,正巧便是帐篷门帘的位置,那门帘染成了红色,好似那头金色猛虎的血舌。
二人刚要去掀那门帘,却听到有阵狂放的笑声从帐篷里飘出来。
莫降的手停在了门帘的边缘,可帐篷里的骂声却传了出来:“是谁?鬼鬼祟祟在做什么?给本官滚进来!”那声音虽然洪亮如雷,但声音的主人说出的汉话,却是带着几分生硬。
王维翼冲莫降点点头,示意他发话之人正是建康府衙内官阶最高的达鲁花赤,也便是汉人常说的“镇守使”。
莫降收回手臂,却用腰刀挑开了门帘。
门帘掀开的刹那,一股浓重的酒气立刻冲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刺鼻的膻腥。
“大胆!刀放下!!”莫降人还没进去,那声音再次喝道,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尽数碰撞的声响。
莫降自然不会将腰刀放下,手腕一抖,腰刀趁势横削——红色的门帘,被他一刀斩落。
缺了虎舌的猛虎图案,立刻没了威严,却添了些许滑稽。
帐篷之内,一个身形肥胖、挺着肚腩的光头赤裸着上身,手中握着一柄铁叉,双目怒睁,用那双金色的瞳眸上下打量着莫降。
莫降看那个光头满脸横肉,面带凶相,手中铁叉上还有一块肉,而在那光头的身前,是一堆燃的正旺的篝火,正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两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分别趴在那光头的两侧,抱着两条粗胖的大腿,瑟瑟发抖。
“大人真是好雅兴。”莫降笑着说道。
“你是谁?”那光头厉声喝道。
“大人真是健忘——大半年之前,五月初五,端午节宴席之上,你我曾见过面的。”莫降微笑着迈步进来,跳动的火焰,将他那张脏兮兮的脸庞,映照的忽明忽暗。
“半年前?五月初五?”那光头闻言,眉头一皱——半年之前的端午节,是他宴请托克托的日子,虽然当时他很想亲近托克托,但那一日的宴席却不欢而散,因为托克托曾在酒宴之上批评他奢侈浪费、平叛不力,让他在众下属面前丢尽了面子。所以时至今日,回想起那日的宴会来,仍是历历在目,当时,他暗中记住了那一日赴宴官员的相貌和表情,等托克托一走,凡是站在托克那一边的、凡是对托克托所说之话都点头赞同的,他是一个也没有放过,全部免职罢官,其中为首几人,还被他找个借口砍了脑袋……
他并不觉得他哪里做的不对,因为对于黄金族人来说,神州大地已被他们的快马弯刀征服,土地上的一切,都是他们的私有财产,而那些汉人们,都该是他们的奴隶,汉人官员,就是他们管教那些奴隶的忠犬——主人杀掉几条狗,又有什么不可?
所以在他看来,端午节宴会一事,随着那几条认错主人的蠢狗掉了脑袋,也就到了终点——今日,又有个不知死的蠢货,竟然又提起了那件事,却又是什么意思……
“看来,大人还是没想起来啊。”莫降微微摇头说着,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擦掉了部分泥污,他又走近了一些,隔着那团苟活和对方四目相对,“苏日勒和克,我就是那个阿丑啊!那一日,托克托将你骂的狗血喷头的时,我就站在托克托的身边……”




第161章 四面埋伏(七)
“噢!我记起你是谁了。”苏日勒和克点点头,忽然笑起来,露出满口黄牙,满脸的横肉挤在一起,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故人,是故人,别害怕。”苏日勒和克将手中铁叉放在篝火之上的铁架上,拍了拍两个女人光滑的脊背——那双肥厚的手掌,在女人的洁白如脂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油腻的掌印。
两个女人并没有因为苏日勒和克的安抚平静下来,相反却颤抖的更厉害了。
苏日勒和克大刀金马的坐下来,将两个女人搂在怀里,强迫她们贴近他那沾满油腥的长须,两个女人闭着眼睛,身体颤颤发抖,仿若被猛虎揽在怀中的羔羊。
莫降也大咧咧的坐下来,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这香艳和诡异并存的一幕,淡淡开口道:“大人,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也便知道我今日的来意了吧?”
“来意?什么来意?”苏日勒和克大嘴一咧笑着问。
“大人不曾听过我一路南行的事迹?”莫降笑着问。
“我只知你逃离了相府,被朝廷通缉。”苏日勒和克顿了一顿,忽而问道:“莫不是你不想再侍奉托克托了?转来投奔于我?”
“苏日勒和克,你觉得你有何德何能,值得我弃托克托而来投奔你呢?”莫降的反问挑衅性十足。
苏日勒和克闻言,脸色微变,虽然仍带着诡异的笑容,虽然他仍坐在那里,但他的双手却在握紧,被他揽在怀中的两个女人脆弱的骨架,已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两个女人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但却无一人敢表示不满,只是抱着苏日勒和克肥胖身躯的手臂,越搂越紧。
莫降曾经在建康待过,虽然不曾来过这个府衙后院,但他对于苏日勒和克的为人,却多少有些耳闻——此人自大、贪婪、残暴而且刚愎自用,最忌讳别人说他的不是。莫降有足够的自信,他方才那一句反问,足够激怒苏日勒和克。
二人对视片刻,苏日勒和克忽然放生大笑起来,手上也去了力道,两个女人的身体立刻瘫软下来,俯在他肥胖的肚腩之上,大口的喘着气。
苏日勒和克一把将两个女人推开,口中喝道:“去,拿酒来!”
两个女人虽刚从苏日勒和克的魔爪下逃脱,浑身酸痛,但她们却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于是趴在地毯上,匍匐着爬离了苏日勒和克的身体。
“我何德何能?我曾是黄金族军中万人难当的拔都勇士!我曾斩落过无数敌人的头颅!我曾得到过皇帝陛下的亲口嘉奖!我是黄金帝国南都城的最高长官!这些荣耀,你们这些懦弱低贱的汉人一辈子也得不到!你来投奔我,又有什么不对?!”
苏日勒和克正慷慨激昂的说着,两个女人爬了回来,一人小心翼翼的拿着一个骷髅头形状的漆器,另一人则捧着一个词坛。
二人恭恭敬敬的将物品送上,苏日勒和克一把夺过,还不忘趁机摸了摸两个女子的柔荑。
他将那个骷髅头形状的漆器展示给莫降看,口中说道:“这人头骨,只要刷一层漆,便是最好的酒器,尤其是拿敌人的头颅来做原料,真是这世上再痛快不过的事情了!每当我饮下一口酒时,那人被砍头的画面便在我脑中浮现——脸上惊恐的表情,从脖子里喷出的鲜血,慢慢倒下的无头尸体……哈哈哈哈!当我把杯中烈酒饮下时,恍惚中便会有一种错觉,仿佛我喝的不是酒,而是他的鲜血!”
苏日勒和克说了很多,但莫降只有了一句反驳,只听他淡淡说道:“恐怕,大人手中所持的酒器,不是用您敌人的头颅做成的吧?”
“你什么意思?”苏日勒和克寒声问。
莫降表情不变,缓缓开口道:“或许,他们本是大人平日里最亲近的人,只是因为某一事得罪了大人,所以大人就杀掉他们来泄愤,用他们的头骨做成酒器,然后喝酒的时候,便将手中所持的酒杯,意淫成敌人的头颅——我是不是可以说,大人所认为的强大,只存在于大人的臆想之中,而大人自己,实则只是个靠意淫来寻求快感的懦夫呢?”
苏日勒和克刚倒满一杯酒,却被莫降锋利的言辞戳中心中最痛之处,怒火中烧的他,手上一用力,骷髅酒器便被捏碎,淡红色的烈酒,自崩裂的酒器中洒落,落在篝火之上,直让火焰蹿的老高,几乎烧到了帐篷的顶上……
“莫降!”愤怒中的苏日勒和克直呼莫降的性命,扭曲的面容被火光映照着,他大声咆哮道:“莫降!你要为你的挑衅之语付出代价!!”
“很多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但遗憾的是,他们却没人成功。”莫降笑着眨眨眼睛,顿了一顿才道:“而且,他们的下场通常都会很惨。”
“你来此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苏日勒和克大声质问道。
“很简单。”莫降也缓缓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我只想激怒你而已——现在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
“是的,你成功了!”苏日勒和克继续咆哮着,他赤着脚踏上篝火的边缘,顿时,火星四溅!
两个女人被这一幕吓傻了,趴在地毯上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苏日勒和克,你虽然官居高位,但修身养性的水平,却连个孩童都不如。”莫降冷冷说道:“你这样靠折磨自己来恫吓对手的方式,跟街头打架发狠的混混,又有什么区别?”
“我要杀了你!!!”苏日勒和克咆哮着,将火架上烧红的铁叉一把抄起来,大步跨过火焰,便向莫降冲过来。
“求之不得。”莫降淡淡的说,却是连个防御姿势都懒得摆。
养尊处优的糜烂生活,常年沉迷酒色,已让苏日勒和克这头猛虎蜕化成了一头肥猪,他奔跑起来,身上的肥肉便抖动起来,除了脸上狰狞的表情有些吓人之外,这头冲锋的肥猪,便再无可怕之处了。
莫降只是缓缓将腰刀举到半空,静待苏日勒和克冲到跟前,才轻轻一抖手腕。
腰刀和铁叉碰的碰撞,火星四溅。
愤怒中的苏日勒和克只想一叉将莫降叉个对穿,见莫降挡住了铁叉,他大吼一声,猛的用力——虽然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大不如从前做拔都勇士的时候,但黄金族人强悍的体质根基仍在,随着他的用力,烧红的铁叉慢慢弯曲,二人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这时,莫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邪气十足的笑容,他手腕轻盈的一扭,铁叉便被他巧妙的带偏了方向。
苏日勒和克陡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铁叉前的着力点突然消失不见,但他身体灵敏的反应能力早已被酒色消磨殆尽,只能由着身体被巨大的力道带出去,向前扑倒。
看着地毯向自己迎面撞过来,苏日勒和克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摔倒,炽热的铁叉将会无可避免的插进自己的胸膛——他意识到了那个可怕的结果,也想到了那恐怖的一幕,但此时的他只懂得恐惧,却忘记该如何摆脱恐惧……
这时,莫降却救了苏日勒和克的性命,他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苏日勒和克的腰间。
“咔”的一声怪响,苏日勒和克肥胖的身体像个肉球般飞了出去。
噗通——滋——“啊——!!!”
三个声音先后响起,它们分别是:苏日勒和克坠地时的声音,铁叉烫进他的皮肉时的怪响,以及他发出的一声惨叫。
莫降缓缓迈着步子,走到苏日勒和克的身前。
苏日勒和克仰面躺在地上,身上的肉褶垂下来,贴在地毯上,有一股混合着臭味的烟气,从他后背和地毯间的缝隙中冒出来。
望着莫降手中明晃晃的腰刀,苏日勒和克叫声更为响亮,仿若一头被屠夫手中的屠刀吓傻的肥猪。
“别叫了,只是烫伤而已。”莫降皱着眉头说。
“你踹折了我的腰椎骨!”苏日勒和克大声纠正莫降的错误。
“那只能怪你的骨头太不结实。”莫降撇撇嘴道:“你们黄金族人不是号称铜筋铁骨么?”
“莫降,你死定了!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疼痛,苏日勒和克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噢?”莫降幽幽一笑道:“却不知咱们两个人谁先死呢?”
“一定是你!”苏日勒和克咆哮道:“我要扒了你的皮做成坐垫,我要用你的骨头做烛台,我要用你的血酿酒,我要用你的头骨做酒杯!!”
“空喊口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莫降略带失望的摇摇头,继而对帐外说道:“搞定了。叫人来救我们的镇守使大人。”
王维翼沙哑的声音传进来:“恐怕,不用我们再叫人了,镇守使大人的哀嚎,已经惊动了府衙里的守卫。”
“原来,高声喊出口号还能搬来救兵。”莫降淡淡的一笑说道:“那就让我们看看,你叫来的帮手,究竟有没有本事将你救走吧……”




第162章 四面埋伏(八)
如果苏日勒和克和莫降交换身份,将躺在地上的人换成莫降的话,苏日勒和克一定会将他那只肥大的脚掌踩在莫降的脸上,以此来展示他的强大——可莫降却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将腰刀归入鞘中,静静的在一旁等待。
强者无需通过欺凌弱者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可弱者却爱站在对手的尸体上呱噪——这个浅显的道理,莫降是知道的,他将苏日勒和克打到,也不是为民除害,他只是想通过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引傲崖鹰现身。
从现在掌握的零星情报推断,傲崖鹰是个强大的对手,为了掌握主动权,为了增加取胜的几率,莫降决定用引蛇出洞的方式逼傲崖现身,他要做守株待兔的那个农夫,却不想做被鹰眸锁定的猎物。
帐篷外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莫降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却微微摇头——赶来的人,脚步忽轻忽重,虚浮不定,都是些武艺寻常之辈,莫降所期待的鹰啸之声,并未出现。
“大人,傲崖在哪里?”莫降低下头来,笑着问道。
“呸!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些什么!”苏日勒和克恶狠狠的说道:“等下我的人来了,你就死定了!”
“是么?”莫降不置可否的笑笑。
“莫降,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你不要忘记了,这里是建康,是关系到帝国半壁江山的江边重镇!这里的守军,足有数万!本官从军中挑选的贴身护卫,各个都是以一当百的拔都英雄……”
“大人的护卫还真是厉害,竟然让我如此轻易的潜进了大人的帐篷,将大人挟持做了人质。”莫降用讽刺的话语打断了苏日勒和克的喋喋不休。
“正因为他们太强大,才会忽视你的存在。”苏日勒和克狡辩道:“这道理很简单,就像强大的狮子从不会留意老鼠的踪迹,即便它们从狮子脚边走过,狮子也不会看上一眼——而你,就是那一只自大的老鼠。”
想不到,苏日勒和克也能讲出如此富有哲理的寓言来,看来朝廷让他来做建康的镇守使,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是故,莫降多看了苏日勒和克一眼。
便在此时,一直站在帐外放哨的王维翼也退进了帐内——因为赶过来的救兵之中,确实有苏日勒和克从建康驻军中挑出来的精锐,王维翼不想被那些人看破自己的身份,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暂时选择了回避。
“外面什么情况?”莫降问道。
“来者不善啊。”王维翼扒着帐篷门口的边缘向外偷看,报出帐外的武装配备:“十六杆长戟,十二柄腰刀,二十四……不,二十五根哨棒,还有四柄强弩!”
莫降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哈哈!”苏日勒和克猖狂的大笑一声道:“莫降,你是不是吓的连话也说不出了?其实你根本无需这样恐惧,因为那强弩的努矢能轻易击穿你的身体,你还来不及感到疼痛,便已经死了……”
“让他闭嘴。”莫降淡淡的说。
王维翼闻言,看着苏日勒和克一眼,忽然咧嘴一笑。
苏日勒和克还没搞清楚这个满脸泥污的家伙那诡异的一笑所代表的含义,却看到一个红乎乎的物事迎面撞过来——而后,他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因为帐篷门帘的一角,狠狠的塞进了他的口中。
苏日勒和克想要挣扎,可腰部和脊背传来的剧痛,却让他动弹不得,他只能任由对方把门帘一点点用力塞进他的嘴里,直到咔嚓一声,他的下巴被撑的脱了臼,对方才拍拍手停止了动作。
此时,帐外救兵已经赶到。
可他们却不敢轻易闯进来,生怕因为一时冒失冒犯了喜怒无常的苏日勒和克。
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喊道:“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日勒和克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但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倒是莫降替他回答了帐外的问题:“外面的人听着,你们的大人现在在我们手上——如果不想让他有事,就听从我们的吩咐!”
此言一出,外面便“轰”的一声炸开了锅——他们的反应如此剧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前些时日毕四作乱一事事了之后,苏日勒和克秋后算账,借机在建康府衙内展开了一场大清洗,很多人因为“平叛不力”在那场清洗中丧命,苏日勒和克手中所持的人头骨酒杯,便是来自于那次清洗中被杀的死者。
如今,苏日勒和克通过残暴手段制造的恐怖阴云仍未散尽,竟然又有贼人闯进了他的帐中将他劫持,可以想象,如果这一次苏日勒和克获救,又一场大清洗势必将在府衙之内展开,更多的人要因为苏日勒和克的残暴死于非命……
哄乱过后,帐外便陷入了沉默,无人再敢说话,因为无人愿意成为苏日勒和克睚眦必报的性格的第一个牺牲品……
“看来,你的属下并不是很想救你出去。”莫降说着,转身向后走了两步,走到那两个全身赤裸的女子身前,低头道:“麻烦两位姐姐替我们传个话,就说毕头领来报仇了,除非满足我们提出的条件,否则我们就把你们的镇守使大人给烤了!”
两个女子闻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们慌忙点头,顾不上穿上衣服遮羞,踉跄着冲出了帐篷。
可是,帐外等待她们二人的,却是两声弦响。
弦响过后,再无声音。
“怎么回事?”莫降皱着眉头问。
“他们……他们把那两个女人杀了,并没有给那两个女人开口的机会!”在门口处观察情况的王维翼回答道,他望着门外身插箭矢,倒在血泊中的那两个女人,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莫降沉思片刻后道:“苏日勒和克,我原本只以为你人心尽失,却不曾想,建康府衙内大小官吏,恨你恨到如此程度!”
王维翼急忙问:“您是说,他们要……”说着,王维翼冲着苏日勒和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没错。”莫降点点头道:“帐外那群人,根本就不是来救苏日勒和克的,他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苏日勒和克连同我们一起杀掉!”
听到这句话,苏日勒和克也猛然睁大了双眼,眼中尽是惊愕!
“可是,杀害朝廷命官,等同于造反啊!”王维翼道。
莫降则摇摇头道:“将帐中之人全部杀掉,他们便可将苏日勒和克之死嫁祸给我们;如果救了苏日勒和克,他们多半会死于苏日勒和克的报复——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有这样的选择,也不为怪。”
“原来,这才是前些日子毕四在建康城中掀起这么大风浪的根本原因!”王维翼心中暗道:“当日,并非是官兵平叛不,而是出于对苏日勒和克高压统治的恐惧,上下级官员畏首畏尾,因为做的越少,错误也就越少,做的越多,被苏日勒和克抓住的把柄就越多——建康城空有数万精兵,却无人敢指挥,所以才会乱成一团,让毕四钻了空子……难怪,父亲宁愿让自己加入朝廷的军队,也不愿意让自己到府衙来做官,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避开苏日勒和克这个魔头啊……”
“想什么呢?”莫降的话,把王维翼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王维翼不便回答,只是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莫降咂咂嘴道:“本来还以为咱们抓了个人质,却不曾想这个人质众叛亲离,外面的人根本就不想救他,就连咱们也有可能为这个不合格的人质而送命……”
“您的意思是说,苏日勒和克没用了?”王维翼问。
莫降并未回答王维翼的问题,他只是微笑着转头,望向苏日勒和克。
此时的苏日勒和克,眼中的惊愕已经变成了悲凉——他一直以为,他就是建康城中的皇帝,建康城内所有的人,都对他充满了恐惧,在他的强硬手腕下瑟瑟发抖,跪倒在他的身前,做他的狗……然而现在看来,他的恐怖统治,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稳固,无边的愤怒,便隐藏在那些“忠狗”恐惧的眼神之后,只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隐藏已久的愤怒便会爆发出来,将他和他靠残暴维系的统治,彻底的撕成碎片……
沉默片刻之后,莫降才幽幽说道:“不,他还有用——帐外之人虽不想救他,但那个人却不想让他死。”
“那个人?”王维翼不解的问道:“那个人又是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我们要等的那个家伙。”莫降望着面如死灰的苏日勒和克道:“那个高傲的家伙既然来到了建康,他就绝不会允许我们在他的眼皮底下,害死建康城的最高领导者……”
莫降话音未落,却听帐外有了动静。
王维翼急忙向外面看去,头也不回说道:“他们要动手了!一齐冲过来……”
“吒——!”
便在此时,一声鹰啸,响彻天际!
整个世界,因为这一声尖锐的鹰啸,忽然安静了下来,帐外刚刚响起的喧嚣,亦是戛然而止。
“傲崖,你来的很及时嘛。”莫降微笑着说……




第163章 四面埋伏(九)
海东青尖锐的鸣叫渐渐停止。
莫降抬起头来,望向帐篷顶端——虽然隔着厚厚的皮毡,但他却能听到海东青的长翼划破空气的细微声响,他隐约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自帐篷的正上方压了下来,他似乎看到了,海东青就在帐篷的上方盘旋着,越飞越低……
“刺啦——!”一声,帐篷顶端已破了一道口子。
透过那道口子,莫降看到海东青矫健的身影如流星般稍显即逝。
几乎在同一时间,刺眼的阳光透过裂口照射下来,正好落在莫降的身上。
莫降下意识眯起了眼睛,裂口之外,一个黑色的剪影急速逼近,越来越大。
那影子落在帐篷顶端,整个帐篷都晃动起来,因为承受不住他的体重,支撑帐篷的骨架发出吱吱怪响。
“莫降,抓到你了!”那个影子将脑袋探进帐篷之内。
“傲崖,恭候多时了。”莫降淡淡的回应。
“哈哈哈哈!”傲崖大笑一声,扯裂了帐篷,如山丘般壮硕的身体重重的落下。
傲崖恰巧砸在那堆篝火之上,星火四处飞溅,引燃了名贵的地毯,引燃了帐篷的骨架——这一顶大帐,以竹木为骨,皮革为表,都是极易燃烧的材料,再加上冬日干燥的气候,更让火势迅速的蔓延,只片刻功夫,大帐之内,已变成一片火海。
但是,莫降和傲崖,都是一动不动。
苏日勒和克虽然想溜,但他被莫降伤了腰椎,完全动弹不得;王维翼也想离开这里,但帐外却有强弩恭候,他若贸然出帐,定要被锐利的弩矢射个对穿——方才那两个不幸送命的女子,就是摆在眼前的教训。
赤色的火蛇顺着帐篷的骨架攀爬,在帐篷顶端汇聚、碰撞,而后向四周飞速的蔓延,吞噬着帐篷内一切可以燃烧的物质——那奔涌的粗犷线条,直将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
傲崖就像块倔强的顽石般站在这炼狱中央,火海正中的他,仿若天神!
相较之下,莫降的气势要弱上不少,一来他身形削瘦,二来,他比傲崖确实是少了些霸气。
但是,气势上的差距丝毫不影响莫降必胜的决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灼热的空气充满了整个胸腔,在胸中难以名状的燥热的趋势下,莫降出手了!
他猛的踏击地面,向傲崖蹿了过去!
火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赤红,踏火疾行的莫降,仿若一枚流星!
他速度极快,只在他的行进路线上留下一道红色的残影。
王维翼的眼睛根本追不上莫降的身影,他只隐约看到,在那道红色身影的最前端,有一抹耀眼的银色寒芒,乍隐乍现。
“勇者之杀?”傲崖竟然还有暇念出莫降所使用的武功招数。
是的,莫降所使用的,正是君子九式中气势最盛,杀意最浓的勇者之杀——无畏!
可是,面对莫降这气势如虹的一招,傲崖做出的应对,只是缓缓抬起了他的右臂,五指伸展,横掌立于身前。
火海之中的傲崖,那古铜色的皮肤,泛着淡金色的光泽,他便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如山,稳健似岳。
那尾红色的流星,便撞上了那座古铜色的山岳!
在王维翼看来,这本该是一次剧烈的碰撞,但是,近在咫尺的他,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他只看到,那尾红色的流星,忽然停了下来。
透过火的帘幕,王维翼再一次看清了莫降。
莫降仍旧保持着前冲的姿态,弓腿而立,单臂向前伸出,手中握着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整个剑身都变成了赤红色,好似,太阳的光华在莫降手中凝聚,凝成了一柄长剑。
但是,这柄如太阳光华般耀眼的长剑,却被傲崖捏在了手中——是的,就是捏,因为他只用了两根手指……
“看来,被世人称颂的天选之子,也不过如此。”傲崖淡淡的说,神情高傲,隐隐的,还有一丝失望。
莫降脸色微变,再次踏地,整个身体绕着握剑的手腕转动起来。
只要他能转动长剑,便能削掉傲崖的手指。
但是,傲崖却纹丝未动,他捏着长剑的两根手指,也是纹丝不动,长剑赤红色的剑身,好像和他那两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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