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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整山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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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承担的了。”
“可是朝廷此次削弱相权的决心看上去非常之大,若是朝廷此举只是为了拖延获得喘息重谋新局,咱们以后岂不是要面临更大的危机?”莫降怎么可能愿意就此罢手,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十三羽翼”的阴影还没有一点头绪,现在托克托竟然说不让查了!这岂不是要意味着所有努力全部付之东流了么?
托克托剑眉微蹙,盯着莫降缓缓说道:“这人啊,太过执着也不是好事。”
“谨记大人教诲。”莫降当然听明白了托克托的警告。
“你不要心有不甘。若最终谈判不能解决问题,总是要交锋的,现在我们不妨暗中积蓄能量,你总有证明自己的机会的。汉人经典不是也曾说过‘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么?”托克托忽然话锋一转说道:“阿丑,你可知道我心中的理想?”
“大人从未对小的说过。”
“我身为黄金一族后人——心中所想的,自然是守护无数先辈们用智慧,勇气,鲜血乃至生命所创造的无数荣耀;我心中所追求的,是要这大乾国万世永存,永远昌盛。”
“大人鸿鹄之志,小的佩服。”莫降对于托克托的大话,除了马屁,不知道拍什么好。
“看你的神情,你似乎也是不信的。”
“小的不敢。”
“你当然有资格不相信。”托克托声音微微低沉:“你们汉人不止一次被所谓蛮夷征服过,但是最后,那些征服你们的蛮夷却全部变成了你们其中的一份子。其实,你们汉人更像是能容百川的大海。而我黄金一族,却只不过把这万里江山锦绣家园当成自己的牧场罢了。”
莫降思索了一番,壮着胆子说出了这些话:“大人,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大人既然倾心汉化,为何就不肯放不下黄金一族的身份呢?倘若大人肯放下身份,真心修习我汉家文章,岂不是也便成为我华汉民众之一份子?以汉家之学治汉人之邦,方是求万世永存之社稷的正道……。”
托克托微微摆手打断了莫降的话,“我也是,闲来无事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也忘了你今日刚刚大难不死还抱得美人归。好了,你先下去吧。我相信你的美人儿定然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只是……”莫降很是难为情的说道:“小的房屋被毁,今夜还没有住处。”
“噢,是了。”托克托拍拍头说道:“你去找德木图,他自会替你安排的。”
莫降施礼感谢然后转身离去,托克托看着那个步伐稳健的背影,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待莫降走远之后,也先从内屋又走了出来,施礼说道:“阿兄,你明明和陛下谈好了条件,为什么还瞒着我,害得我对阿兄好一阵埋怨。”
“还有脸说,你不在宫里当值,擅自溜回家里来——送个东西,也用你这个都指挥使亲自跑腿么?让别人知道了,成何体统。”托克托话音里不无宠溺的骂道。
“为弟这不是急着赶回来给阿兄赔礼道歉么。”也先愤愤不平的说道:“谁让阿兄为了这个贱奴在白天折我的面子——不过阿兄白天演的也很像么,我差点以为阿兄真的生我气了!”
“阿弟,你有点太过急躁了。”托克托缓缓说道:“若不是阿兄今天保下了他,你以为就凭那些三脚猫护院就杀的了这莫降么?到时候只怕你的面子折的更狠!”
也先讪讪笑了笑,也不否认,只是转而说道:“阿兄,既然这莫降的老师已经从戍边军伍中逃脱,加入了叛军阵营之中,咱们还留着叛军之徒这一条贱命做甚?”
“留,当然要留。”托克托一脸神秘说道:“不但要留,我还要将这个家伙收为己用,然后带在身边去讨伐那狂夫子——战场之上,师徒相战,想来就很有趣。”
“阿兄还是爱用诛心之术啊。”也先满是担忧的说道:“可是阿兄,朝廷虽然将那狂夫子加入叛军的消息强行压下。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倘若他日消息传到了这贱奴的耳中,这贱奴岂不是有了逃离阿兄控制的理由?到时候,阿兄这么长时间为收服这贱奴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还不如趁现在借用他对阿兄信任,直接杀了便是!”
“阿弟,无休止的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能不能给为兄说说,你对这个莫降如此敌视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那太多了!就凭那贱奴刚才大放厥词,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我在屋内听到,就恨不得跳出来一刀劈了他!什么‘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什么成为华汉百姓的一份子?全是放狗屁!我黄金一族为天下无敌的征服者,难道还要反过来去学那被征服的懦夫如何治理国家不成?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我说你怎么如此冲动毁了他的房子?原来你竟然是如此的恨他。”托克托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近期之内,别再给为兄添麻烦了。烧人房屋这件事,为兄会帮你瞒过去就是了。”
“呃……阿兄你看出来了。”
“你一进门我就闻到你身上的焦糊味了。总是这么粗心大意,冲动鲁莽,到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我的阿弟!”
也先急忙转移话题,“阿兄认为现在的形势下,也要学那汉人的办法治国么?”
“现在么?现在朝廷腐败,民变四起,若再以汉人仁慈治法,恐怕是稳药难去恶疾。”
“我就说嘛,干什么要学汉人的那一套?以我黄金一族之勇猛,以汉人之卑怯懦弱!小小民变又有何惧?”也先猖狂的说道。
托克托看看狂妄的也先,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阿弟,你先回宫去吧,为兄今日也累了,想早些休息了。”
正妄想在兴头上也先被托克托突然下了逐客令,心中很是不快。只是他刚刚才跟阿兄和好,不好再闹,于是抱拳告辞,入内屋走后门出了相府。
托克托疲惫的半躺在椅子上暗叹:“阿弟呀,这狂夫子突然跳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迫使我放还他的爱徒啊——囚虎于笼,未断其爪牙,我怎能放虎归山呢……”
第12章 乍然波平
莫降行至连接偏院中庭的拱门下面,果然看见一个高挑婀娜的身影,沐浴在皎洁的银色月光之中。在如此静谧环境的衬托下,显得分外美丽。
见到如此情景,他原本纷乱如麻的心绪总算平复了一些,于是莫降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纳采,纳征,亲迎三礼俱无,委屈娘子了。”
韩菲儿微微一怔,纤纤素手一闪,莫降藏在袖里的短匕不知为何就到了她的手里。
看着那闪着幽幽寒光的刀刃,莫降立刻闭嘴,脸上表情甚是值得玩味。
韩菲儿冷哼一声,皓腕抖了一抖,匕首便隐没在她的袖子之内——看来,她是要替莫降暂时保管一段时间了。
“刚过门就暗藏凶器,悍妇潜质十足啊。”莫降看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说道。
没有心思再在此事上做太多考虑,莫降便转身向南偏院走去,今晚他还没有地方住呢。
托克托骤然让莫降停止调查,严重干扰了他的计划,也让他的种种谋划无从施展。所以莫降此刻的心情很是郁郁,同时也满心疑惑:这托克托的态度也太过反复了一些,一会让查一会不让查……不过细想也对,这托克托到底来说是黄金族人,是朝廷要员,必要的时候对朝廷做出妥协退让也是正常的,毕竟这托克托和朝廷在根本利益上是一致的,都是维护黄金一族在大乾朝的统治地位,只不过二者政见不统一罢了。
还有就是自己的房屋突然被毁,是对方要杀人灭口还是警告?若是灭口,那原因是什么?是不是自己的身份真的泄露了?若是警告,是否因为自己的调查触及到了对方的底线?那底线是不是和“十三羽翼”有关?种种疑问,一时间都找不到答案。
再有就是托克托对待自己和韩菲儿这件事的态度,明显有息事宁人淡化影响的意思,看来托克托是在刻意维护西院的稳定;以此推断,那是不是意味着朝廷也对托克托有所妥协,不再强行剥夺相权,只求在这多事之秋平稳过渡……
莫降带着一肚子疑问来到了南偏院管事房,德木图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莫降还未开口,便有一把钥匙递到了莫降的手里,耳边传来德木图的声音:“房子还是在相府西院,不过这次不是单独一间了,而是三间并排。阿丑你住东边那一间;韩菲儿住当中那一间。你也知道汉人奴隶不能成婚的道理,所以现在还不能让你们公开住到一起……”
“那西边那一间又是谁住?”莫降突然出声问道。
“那一间么?是个空房。”德木图想了想回答。
莫降也不再多问,领了钥匙便转身离去,身后飘来德木图的话:“虽然不能同房,但总算住在同一屋檐之下,如此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阿丑你应当真心感谢大公子才是……”只是莫降越走越远,到了后来,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出了管事房,自有家丁带领莫降去往他的新家。
这是一个周长加起来约有百步的小院,四周以矮墙围起来。穿过位于小院西墙偏南的院门便进入了小院。小院里,北侧是三间相连的瓦房,西侧是灶间,紧邻灶间南面是个浴间,小院东南角是茅厕,起居屋舍一应俱全。
那相陪的家丁此时说道:“如果大公子有子嗣,安排到这个小院是最合适不过……”说到一半忽然觉得言语有失,急忙住口然后讪讪告退。
莫降在小院当中站了很久,似是在欣赏这个规整的院落。
小院南边是一干男性奴仆居住的一排房屋,西南方向大约百步便是相府西旁门,西面约六十步是相府高高的西墙,再往北是自己原来那间独屋,转过来向东便是奴仆们用餐的饭厅,目光转了一圈又回到这个院落,莫降仍旧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不会是你吧……”沉默许久,莫降低语一句,转身进屋。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韩菲儿就搬了过来,她的私人物品并没有多少,但是她身后跟来帮忙的人却是不少。熙熙攘攘各色身影便填满了这个原本安静非常的小院。看来,大家都想近距离接触一下用真情打破“汉人奴隶不许成婚”这一惯例的情侣。
韩菲儿依旧是用长长的刘海遮着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和那张樱桃小嘴。她对众人施了一礼表示感谢之后便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再出来,只留下莫降一人频频施礼接受众奴仆的祝贺——还颇有几分新郎官答谢乡亲的意思。
“哎我说阿丑,你小子平日里就跟着大公子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又有了婆娘,这哪像是当个奴隶,分明是当公子哥么。”黑三满是嫉妒的说道。
“嘿嘿。”莫降笑笑,一脸尴尬,“承让承让。”
“谁他娘的会让你?不过我也不妒你,谁让你小子胆肥呢?”黑三不饶人的继续用大嗓门嚷着,“说实在的,咱们这些大老爷们看见东偏院那些婢女丫鬟们哪个不动心,不过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儿,你小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挑了个身段最好的下手,关键是还到手了!”
“侥幸侥幸。”莫降擦擦脑门上的汗讪讪回应。
“说真的,我原来是瞧不起你的,认为你是个没骨头的家伙。现在看来,还真的如谢夫子所说的一样,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肚子里弯弯绕厉害的紧,绕着绕着就高人一等了——用谢夫子的话说,叫……叫什么来着?”黑三揪着自己的头发着急,却找不到合适的用词。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范大接过话头说道。
“非也非也。”谢夫子纠正,“应该是——大智若愚。”
“对对对!”众人连忙应和,谢夫子受人追捧,更是捻着花白的胡子挺直了腰板,还真有几分胸中自有乾坤肚里当埋文章的当世鸿儒的风采。
莫降不再理会这一干人等的胡闹,抬头发现,刘芒也躲在人群后面,似是笑的非常开心。莫降也朝她微微一笑,知道此地人多,而那小丫头不愿在人多嘴杂的地方和莫降说话,因为莫降总是直接点出她的真实身份——尽管她的身份在相府内早已不是个秘密——说她偏执也好,单纯也罢,她总是倔强的认为自己的潜藏计划是十分成功的。
就在众人叫嚷着要进屋在去看看新娘子的时候,管事拉图冲进了小院,一声大喝:“是不是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众人这才一哄而散,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小院重归沉寂。
莫降踏破这沉寂缓步走过来,冷声说道:“苦中作乐,以娱残生。拉图管事就连这点乐子也不肯让他们享受么?”
“一帮贱奴,享哪门子乐呵?”拉图反唇相讥。
刘芒却反驳道:“光明神说,爱自己,爱生活,爱生活之乐趣,即是爱光明神。”——跃到半空的朝阳,将一缕金光撒在她的脸上,更让这张纯真的脸庞分外圣洁。
拉图却懒得去理会这个痴愚的小丫头,懒得关心对方那一脸的圣洁,他对莫降说道:“我不晓得你小子用了什么妖言,只蛊惑得大公子竟然容忍了你如此逾制之举。但是阿丑你该明白,你和那韩菲儿一事只是特例,类似之事是绝然不可能发生在其余汉人奴隶身上的,还请你不要炫耀,以免引诱他们也做出类似之事,坏了这天下的规矩……”
莫降心说:“只是你们黄金族人定的规矩罢了!”却没有出言反驳,任由拉图滔滔不绝讲个没完。
那拉图说了一阵,却见院中两人都不理他,也觉得对牛弹琴甚是无聊,于是才说起来此的正事,“这是大管事给你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又加了一句,“你一个人看就可以了。”然后满是不屑的看了刘芒一眼,转身离去。
莫降才不理会拉图说的什么“一个人看”,当着刘芒的面就撕开信件细读一番——原来是德木图要给相府西院这次的风波画上一个句号了。
信中先是说,德木图已经准备贴出告示:说有歹人潜入相府西院,欲行不法之事搞乱西院。于是先偷了拉图的银票,又偷了阿丑的信物,后来见第二份赏银过高,怕行事败露,于是便想烧死阿丑灭口。不过他德木图早有计划,先是命令拉图告发韩菲儿迷惑那歹人,后又和阿丑配合,一举暗中将那人抓获。
至于众汉人奴隶手上的纸钞,只不过是大公子利用他在朝中的关系特意做出来混淆那歹人判断的道具,根本不能流通,还请得到伪钞之人速速上缴——至于赏赐范大等人的百两现银,则是为了演戏不得不赏罢了,还请范大等人交还——不还?你若敢不还,本大管事定然要你好看!即便德木图说过“区区千两,不过相府九牛一毛。”但是即便是这一毛,他也是不打算便宜了那些汉人奴隶的。
至于那歹人为什么非得要烧死阿丑,至于那歹人是什么来历,德木图是不会在告示上细说的,他就是要引发众人遐想,联想的越是丰富越好。他们一旦开始胡思乱想,便会用自己的想象补充了这个谎言中的几处纰漏——这是人的弱点,一旦对某个秘密产生了兴趣,偏偏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要有人给出一个方向,他们便会顺着这个方向,按照自己的主观意愿,寻找所谓的答案。
而在这次的风波中,管事拉图,阿丑,还有那韩菲儿都是有功之人,所以大公子特别恩重相恋的二人结合,至于其他人,还请绝了类似的念想。
莫降看完了信,虽然觉得德木图的说辞漏洞百出。但是他也明白,这此的风波,表面之上恐怕真的要结束了。
他德木图只是需要给出一个说法,做出一个姿态,这件风波就必须要停止。为什么?因为在这相府西院之中,对于汉人奴隶们而言,大管事有绝对的话语权,而且不允许有人质疑,那些汉人奴隶若是胆敢质疑大管事的权威,就是自寻死路——你们没有地位,没有人格,还有什么资格知道事实的真相?再说,何为真相?我大管事所说的便是真相。无论这所谓的真相多么荒诞,多么经不起推敲,所有的汉人奴隶也必须接受——只因为一旦有所质疑,便会引来灾祸。
以暴力威胁杜绝质疑的声音,然后在时间的作用之下,让这件事的影响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最终湮灭在岁月的长河里。对于德木图来说,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手段了。
莫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自己所属组织建立的目的,想起所面对的敌人力量的强大,想起自己现在的渺小和受到的种种束缚,想起托克托一言之威就让这件事情再无波澜的残酷现实,脸上神色,复杂异常。
“莫降?信上说了什么?”刘芒看到莫降看完信件之后面沉似水,很是关心的问道。
莫降没有回答,把信递给刘芒,意思是你看看便知道了。
“我不打算看了。”刘芒摇摇头说道:“可能真的如你那天所说,我的心受到了污染,不再纯洁,所以不再想让这些尘世间的俗物加重它的污染——想想昨夜忽然听到你的屋子着火的时候我的茫然无措,想想知道你平安的时候我的欣喜若狂,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这些话幸亏是从一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嘴里说出来的,不然莫降定然会想:“我莫降竟然如此的优秀么如此的有魅力么如此的有吸引力如此的命犯桃花么?”
刘芒接着说道:“以我光明教义,我们接受光明之神的指引,被光明包围,受光明恩泽,心灵应该永远光洁,永远像阳光一般纯洁。它照耀世间万物,给万物以温暖和光明,但是你却永远都摸不到它,也触不到它。我们光明教徒也应该如光一样,无声无觉的给世人的心灵带来温暖和光明。”
“可是自我出了教廷来到这相府之中,见到了人和人之间无处不在的倾轧争斗,起先还会想正因为如此才要传播光明教义,让这个世界再无隔阂;可是到了后来,却总是会因为受伤的一方而悲伤,总是会因为胜利的一方而喜悦。我悲伤,因为暴雨璀璨和花朵,因为菲儿姐姐受了诬告因为莫降房屋失火生死不明;我喜悦,因为暴雨过后空气更加清新,因为范大叔得了赏银而有可能重获自由,因为菲儿姐姐终于和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本来不应该有欢喜或者悲伤,我本来只该想着如何让这个世界上多一些欢喜,少一些悲伤……”
莫降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刮了刮刘芒那紧蹙的眉头,笑着说道:“小丫头,听我一句劝——如果你想做个圣人,那么你首先应该学会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凡人!”
第13章 同檐
莫降没有能力解答刘芒心中的疑惑,但是却有办法让她快乐。
在他看来,刘芒遇到的问题是每个经历成长的人都必须面对的,当自我一直坚持的信条和这个残酷的世界碰撞之后,总会撞出那么一些火花,这滚烫的火花溅到身上,当然会被灼痛甚至受伤,而人们能做的,便是认真体会这痛楚,然后在这痛楚的磨砺下不断的成长——人们没办法阻止这些痛的来袭,但是却有权力决定自己的态度,与其流着泪默默的疗伤,不如为迎接这风雨后即将到来的彩虹——尽情的欢笑吧!
将刘芒劝慰走了之后,莫降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进了自己的房间——毕竟两个人不是真正成婚,当初所做的只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一时冲动造成的过错,在周围又没有旁人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过分亲密的好——莫降不反对自己拥有美好的爱情,但是现在既然如履薄冰,过着如在刀尖上跳舞一般的生活,还是克制一些吧。
可当他走进自己的房间之后,却发现韩菲儿正安坐在自己屋内书桌前的椅子上!——怎么可能?自己刚才明明亲眼看到,韩菲儿是进了正房的!
“那边,有一个暗门。”韩菲儿用手指着屋内的西侧墙壁说道。
莫降顺着对方所指望去,的确看到有一个单门形状的痕迹,而那痕迹,明显是新刻的——再想想自己被韩菲儿摸去的那一柄匕首,莫降顿时明白了——什么有一个暗门,明明是你刚刚用匕首挖穿墙壁,私自开了一扇门嘛。
“这三间房,本来是相通的。”韩菲儿却解释道。
这一点莫降也知道,因为他昨天晚上就仔细检查过,这三间房本来应该只有一个门,也就是韩菲儿所住的这一间的那两扇门,而东西两间,本来是中间屋子的偏房,自然是相通的,可能是后来为了增加房间,特意用木头把内门堵死了,再在两间偏房各开了一个向南的屋门——如此一来,一间变三间——可能早些时候,这个相府内的仆人更多,排房数量不够吧。
莫降忽然问道:“为什么挖开?如果别人进来,还以为咱们迫不及待要在一起呢。”
“这样的话,如果有突发情况,更方便我们行事。”
“方便什么?”
“我的第一任务,是保护的你安全。”韩菲儿顿了一顿,还是很直白的说了出来:“而且更容易让外人相信我们的恋情正热。”
“的确,而且这样也很好,你不是爱夜行么?现在住的近了,以后你夜行的时候,我也好帮你掩饰。”莫降想了想说道。
“短时间内,不会夜出。”
“敌人提防之心正重,小心些也是对的。”
“托克托昨晚的态度很是奇怪。”
“你也认为托克托是刻意阻止咱们继续深查的?”
“他,或者有人授意于他。”
“嗯,但是这一次很有可能能查到有关‘十三羽翼’的蛛丝马迹,如此突然被人叫停,我心有不甘啊!”莫降握握拳头继续说道:“不行,现在绝不能放弃!”
“你的任务是潜伏在‘红右相’身边探听情报。”
“这个自然不用提醒,可是一旦触及‘十三羽翼’,第一任务就应该自动转换,不是么?”莫降看了韩菲儿一眼继续说道,“喂,我怎么感觉,你才像上司,我反而像个小卒了?”
“建议而已。”韩菲儿淡淡说道。
“建议接受。那我能不能也提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让我看看你的脸——啊,你别误会,只是共同作战这么长时间了,我都不知道你长的什么样子,万一敌人找人冒充你怎么办?单凭一个下巴,不,还有一个嘴巴……”莫降渐渐住嘴了,因为韩菲儿缓缓的将长长的刘海撩了起来。
顿时,似有一抹明媚的阳光,照进了屋内,映亮整个房间,映亮了莫降的心房。
这是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庞,完美的将冷艳和妩媚结合到了一起。
“柳弯淡眉墨描轻,杏剪漆瞳秋惊鸿,瑶鼻樱口缀玉卵,蔷薇亦能压倾城。”莫降忽然想起一个骚包友人写的一首歪诗,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而韩菲儿也只是让莫降看了一下,便放下了那长长的刘海,没有对莫降的那首狗屁不通的歪诗做出任何评价——只是如此一来,屋内又重回黯淡。
“你我身为暗子,还是低调一些的好。”莫降点点头肯定道:“不过现在我可以确信,即便对方想找个人来冒充你,也是不太可能的了。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韩菲儿有些不明白,这个顶头上司今天的问题怎么就如此之多?难道真如世间流传的那一句话“领导和部下的根本区别,也仅仅在于所处的位置不同罢了”所说,这单单一张普通的椅子,真的就有如此的魔力么。
“你既为前御史大夫之独女,为什么会流落街头,和大都城内黑道有那么深的牵连呢?”
“我的外公,曾是角龙帮帮主。”
莫降闻言一愣,然后对组织头领‘黑将’调配人才的能力大加不满:一个有如此关系网络的人才,竟然让她来当我个人保镖行护卫之职,真是大材小用了。如果是我,定然让这韩菲儿领大都城全权指挥之责——好钢就应该用在刀刃儿上么。
莫降忽然问道:“你现在还和角龙帮有联系么?”
韩菲儿表示肯定:“很多情报就是他们送进来的。”
“那好,请他们找一个人。”如此资源,莫降怎能弃之不用。
“谁?”
“白狼,张凛!”
韩菲儿默默将这个名字重复一遍才淡淡问道:“找他作甚?”
“杀一个人。”
“你还是不肯放弃调查?”
“当然,毫不容易嗅到‘十三羽翼’的气息,怎么能轻易放弃?”
“刚才你说‘建议接受’。”
“是啊,我没有违反诺言啊,我会一直潜伏在托克托身边;但是,我可以让别人替我去杀人,而且,还是组织外部的人,这没有什么不妥吧?”
“白狼不是杀手。”
“你可以让手下宣扬,要杀目标曾宣称他才是大都武力第一。”
“白狼不会上当的。”韩菲儿十分肯定的说。
“你很了解他?”莫降对韩菲儿的肯定很是奇怪。
“算是吧。”韩菲儿的回答模棱两可。
“乖乖,不得了啊。”莫降抚掌而笑:“我越来越觉得‘黑将’是个十足的蠢货!”
“嗯?”
“这大都城第一暗子,应该让你来做啊。”
“‘黑将’试过,但是托克托没有中计。”
“美人计?”莫降很容易的猜中了答案。
“嗯。”韩菲儿没有犹豫就给出了回答。
莫降则有些诧异,“对于自己成为计策中任人摆布的棋子,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反感么?”
“国仇家恨在先,容不得个人情感。”
“这也是你加入组织的原因?”
“嗯。”
“我倒是觉得。”莫降注视着韩菲儿说道:“你完全没有必要只因为仇恨而活着。”
“……”
短暂的沉默之后,韩菲儿站起身来,看来是要返回自己的房间了。
莫降忽然说道:“喂,我还有一件事。”
韩菲儿悠的站住,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想,自己明明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莫降当然不知道韩菲儿的心理活动,只是十分正式的说道:“我的匕首,能不能还给我?”
“我没有武器。”韩菲儿扔下一句,然后走到墙壁前面,轻而易举的移开了那块“木门”,随着“木门”合上的声音,消失在莫降的视野之内。
“喂喂,什么叫你没有武器?就算你没有,你也不能抢我的啊!喂喂喂,那匕首可是我的防身利器……我命令你还给我……我刚才说你当大都城暗子第一是开玩笑的……这玩意怎么打不开……大姐,您行行好吧,没有匕首在枕头下面我睡不安生啊……”莫降费了半天力气,却是没有能将那块木门弄开,显然,在韩菲儿的屋内,对方肯定设下了某种机关……
接下来的几天,相府内很是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莫降这边过的也算是相对平静,只是要天天面对韩菲儿这个冷漠的像块坚冰一样的下属,让他充分领悟了“带刺蔷薇”的“只可远观不堪折”的真谛所在。另外,两人讨论了很多次,却总是不能在“是否针对‘十三羽翼’继续调查下去”一事上统一意见。
这时,组织头领‘黑将’传来密令——“将派‘黑左马’赴大都就‘黑左车’发现的蛛丝马迹展开调查,‘黑左车’专心潜伏在‘红右相’身边,不得妄动!”——措辞如此严厉的指示,也算是终结了莫降和韩菲儿的争论。
莫降只好改回平日里的模样,平时在托克托跟前侍候着,偶尔和管事刘芒谈天说地,闲来无聊和德木图斗斗法,实在闷的慌就去和一干汉人奴隶插科打诨——顺带说一句,经过这一次风波,莫降和众位汉人奴隶的关系较之平时亲近了不少。总之,大家的生活,表面上又重新归于平淡。
重归平淡的生活很是枯燥无味。尤其是众人可以赎身重获自由的美梦被毁灭之后,他们显得更加无聊。于是他们就要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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