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整山河-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两人跟着寨兵一出山寨,趁队伍转弯的时候,悄悄离开了队伍。
“张大侠,我早就说让您先把手中长枪放下,可您偏偏不听,刚才好多人都在看你的枪——咱们也差点暴露了。”莫降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没人认出我来。”张凛十分笃定的说道。
“有什么凭据?”
“直觉。”
莫降闻言,手扶额头,差点晕倒,他自己都分不清是饿的还是被张凛气的。
莫降十分希望张凛问自己一个问题,类似于:“你昨夜不是说过要盯紧袁狐么?那么我们两个出寨子做甚?”只要他问了,自己就能好好给他解释,让他信服,也收敛一些桀骜不驯,让二人的合作更默契一些……可惜,这些只是莫降的个人臆想,张凛说完“直觉”二字后,便不再说话了——似乎,出不出寨,盯不盯人都与他无关。
莫降无奈的叹口气,也不再说话,带着张凛向山下走去。
白日时分,要躲过野山头的暗哨,对莫降和张凛来说是很容易的事,就算被发现了,他们身上的寨兵军服也能搪塞一番,所以二人并未刻意收敛速度,很快就到了山下。
然而,出了那些隐蔽手法异常低劣的暗哨,野山头山脚下,再无他人。
莫降却没闲着,而是采起了草药,他的手臂是有伤的,这伤还是拜张凛所赐——昨夜只是简单包扎一番,今晨莫降又感到手臂创口处有些发痒,所以才抽出空闲敷些草药。
张凛就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似乎那伤口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莫降的手臂包扎到一半,忽然停下了动作,他对张凛打个手势,而后带头钻进了一人多高的草丛。
草丛微微晃动一番,很快就塌下去一小快,片刻之后,莫降已经扭着一个人站在那块塌陷的中央。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莫降前日在纺河山遇到的童年玩伴——阎小超。
“咦?小超,怎么是你?”莫降笑着问,似是刚认出对方一般,可扭住对方腕子的手却并没有松开。
阎小超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有些狼狈道:“阿丑,你怎么在这里?”
“小超你难道忘了?”莫降脸上仍旧是灿烂的笑容:“我是护送妞妞来野山头求和之人啊,前日夜里与你们喝酒的时候不是都告诉你们了么?”
莫降的笑容让阎小超心中发毛,他故作镇静道:“是了,是了。我想起来了——不过前夜喝得太多,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莫降也不在方才的问题上纠缠,而是问道:“那么小超你到野山头来,又是为何呢?”
“是这样的……”阎小超眼睛微微动了一动说道:“你们走了这几日也没有回音,寨主有些着急,所以就差我过来看看。”
“小超你是何时启程的?”莫降飞快的问道。
“前日……不对,是昨天夜里。”
“那小超你的脚程可是够快的。”莫降似笑非笑道。
“整日都在山里钻来钻去,熟能生巧嘛。”阎小超汗颜道。
莫降点点头,这才松开了他的手腕。
阎小超揉着腕子问道:“阿丑,你不在妞妞身边保护她,为何却到了山脚?而且还穿着野山头寨兵的衣服。”
“妞妞身边,自有他人贴身保护——我一个男人,终究不是太方便。”莫降笑道:“所以我干脆就没露面,偷了他们一身衣服,混在野山头寨兵之中,想打探些情报——小超你发现没有,这野山头寨兵的衣服,跟纺河山的一模一样哎,真不知道你们火并的时候,是怎样区分敌我的!”
莫降的话说的半真半假,而且东绕一句,西拐一句,阎小超拿捏不准他究竟想表达什么,只是问:“可打探到什么没有?”他问话的时候,眼睛情不自禁的瞟向张凛抱在怀中的长枪。
“没有。”莫降话语中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又一扫而空道:“不过这下你来了,我想我跟张凛就不用藏着了——我们两个就扮作纺河山寨众,随你一同上山吧。”
“这……”阎小超似乎有些犹豫。
“这样很好。”莫降替他把话说完了:“我跟张凛毕竟不是纺河山寨的人,忽然出现在袁狐面前有些不妥,有你在,我们的出现就合理多了。”
“好吧。”阎小超只能答应。
三人钻出草丛,向前走了几步,就有野山头负责放哨的寨众迎了上来,口中喝道:“什么人……呃,你们两个,怎么看着有些面熟?”
“没办法,我这人长得太过普通,好多人都说曾见过我。”莫降随便扯了个谎应付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哨兵又问,一边说话,手中长刀已经拔了出来。
阎小超回答道:“我们是纺河山……”
此话一出,立刻有数人从旁边的草丛里钻了出来,手中都拿着武器,脸上都是警惕,俱是如临大敌的表情。
“纺河山的人,也敢来野山头?!”哨兵头领咬着牙问道:“你们是不是活够了?”
“我还不到二十岁,当然没活够!”莫降笑呵呵的说道。
“少给老子嬉皮笑脸的!”哨兵头领厉声喝道:“你们到此地究竟是何意?是刺探军情还是准备投诚?!”
“也不是刺探军情,也不是投诚。”莫降隐隐已经成了三人之中的首领,他走到最前面,迎着那哨兵头领审视的目光回答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什么人?!”
“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莫降仍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和煦笑容:“昨夜,究竟何人到了你们寨中,你该很清楚吧。”
哨兵头领当然清楚,可他更清楚的是,寨主的女儿大小姐脾气犯了,竟然幼稚到带着个丫鬟来野山头求和,求和无望暂且不说,就连人现在也被寨主扣下了。如今纺河山竟然敢来要人,真是可笑至极,就凭这几个喽啰,就想从野山头人嘴里把入口的肥肉抢回去?
哨兵头领轻蔑的看了三人一眼,冷声道:“你们要找的人不在!趁爷爷心情好,赶紧滚吧!”
“我若不肯滚呢?”莫降笑着问。
“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哨兵头领话未说完,长枪枪尖就点在了他的咽喉上!
对方出手速度之快,快到他连长枪的运行轨迹都没看清!
“几,几位好汉,有,有话好说!”
“我一直在好好说话啊。”莫降笑着道:“不好好说话的人,是你吧?”
“是,是!”哨兵头领汗如雨下,一脸惊恐的说道:“几位好汉爷爷,到底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照办。”
“其实你心里在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吧!”莫降笑着向对方逼近,而那首领身边的寨兵,却无一人敢动,“也许你还在想,你们野山头有四大金刚,武艺高强,到时候要对付我们几个,那是易如反掌!你现在管我叫爷爷,心里肯定想着一会让我跪下来磕着头管你叫祖宗。”
“不,不!小的不敢!”哨兵头领说着,对身边的手下吩咐道:“都他娘的眼瞎了?还不快给寨子里发讯号?告诉寨主,有纺河山的贵客来访!”
那哨兵闻言,慌忙转身奔走。莫降也不阻拦,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张凛擎起的长枪也未放下,却也未向前送上一分一毫。
或许,是对自己的枪法十分自信,张凛从始至终,都未正眼看过那人一眼。
而那哨兵头领则感觉到了敌人对他的轻蔑,他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只苍蝇,那人随便一用力,就能轻易摁死自己……
便在这时,忽听得山寨之上三声炮响。
莫降等三人循声望去,看到天空之中礼花炸响,红、黄、蓝三色各一,哪怕是青天白日,那三朵乍然绽放的烟花也是格外灿烂,闪耀如星的点点光芒,竟连日光都遮掩不住。
莫降心中微感诧异,因为他认得那烟花——那是朝廷将作院制造的、专供皇室庆典用的烟花!这野山头幕后老板,究竟是何人?竟然连这等贵重的物品都搞得到,而且当玩具一般送给了野山头!
于是悄声对身边张凛说道:“看来,昨晚我还是低估了那幕后之人的本事。”
“与我何干?”张凛的话,差点没把莫降噎死。
烟花火星完全消失后,那哨兵头领说道:“几位爷爷,寨主已经发话,让诸位随我上山。”
“寨主发话?”莫降眉头微蹙道:“难不成你们寨主还会千里传音不成?”
“几位爷爷有所不知,这烟花就是我们野山头的传讯暗号。”哨兵头领讪笑着解释道:“放几颗烟花,用什么颜色,代表什么意思,只有我们野山头寨众才会明白。”
莫降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袁寨主盛情相邀,那我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喽。”说着,拍拍正在走神的阎小超的肩膀道:“走吧!”
阎小超一愣神,又抬头看了看,看着留在天空中的礼花残烟,他忽然笑了——笑容里,似有几分诡异……
第65章 三才不才
双方的见面地点,仍旧选择在聚义堂,仍旧是两排气势非凡的持戟武士,仍旧是昨夜里袁狐接见袁思佳与韩菲儿时的布置,只是四大金刚的位子有个空缺,只是聚义堂上并不见袁狐的身影,只有那张寨主座椅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望着正前方那个空缺的座椅,望着座椅下那只雪狐红宝石般的眼睛,莫降冷声问道:“难道,对满含诚意而来的和谈使者,野山头就如此怠慢?”
“和谈使者?”广目睁着那双惨白色眼睛的直愣愣的“盯”着莫降,冷声道:“似你们这般幼稚的行为,也算是和谈?似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也妄想凭借三言两语化解两个山寨多年的宿怨?似你们这些莽撞少年,也配做和谈使者?”
“这瞎子是谁?”莫降并未刻意压低嗓音,他就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他口中的轻蔑。
“放肆!”肃立两旁的武士中有人厉声喝道:“此乃野山头四大金刚之首——广目金刚!”
“广目金刚?好大的名号。”莫降一脸轻蔑的撇撇嘴道:“今日,我总算明白了。”
“明白什么?”广目森然问道。
“明白你们为什么成不了气候。”莫降冷笑道:“才占了巴掌大的山头,就封了四大金刚,若是再给你们点地盘,恐怕就要要演一出《封神榜》了吧?”
“大胆!”肃立两旁的武士齐声喝道。
“哈哈。”莫降大声笑道:“我大胆?我再大胆,也没有自封为天宫的神明,倒是你们这些目光短浅、爱慕虚荣、夜郎自大的家伙们……还四大金刚,唱大戏呢?”
“小子!”血气方刚的增长金刚再难忍受莫降的嘲讽,愤怒的站起身喝道:“你究竟是来挑衅的?还是来和谈的?”
“当然是来和谈的。”莫降笑着回答道:“不过却不是和你们——因为你们没这个资格。叫你们寨主出来。”
持国金刚闻言,浓眉一挑冷笑道:“寨主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小子你休要不知天高地厚,让你们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已经是我们寨主的恩典了。”
“哎呦呦,好大的口气——你们寨主当他是谁?连皇帝老儿我都见得!还见不得你们寨主?”
“小子,你也忒狂了!”广目说着,肥大的长袖一甩,三枚透骨钉脱手而出,直取莫降咽喉、胸口、丹田三大要害。
莫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暗暗冷笑:连精于暗器之道的“无相法手”都心甘情愿做我的下属,你这瞎子竟敢班门弄斧?于是,单手一挥,三点星芒立刻隐没不见。
这一来一回的短暂交锋,直让满堂之人瞠目结舌!
四大金刚之首,广目金刚的成名绝技,竟然让这个默默无名的黄口小儿轻描淡写间轻松化解了?!
广目的脸上,也蒙着一层死灰,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莫降淡然一笑道:“我只不过是纺河山一个小喽啰而已。”
“我倒要看你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暴喝声中,增长金刚已一跃而起。
可还未扑到莫降身边,他又乖乖的退回了座位。
因为一杆虎头錾金枪,压在了他的肩头。那枪的力道虽然不大,但增长却一动也动不得,仿佛压在他肩头的,是一座大山。刹那之间,他已是汗如雨下。
“你又是何人?!”一向以勇猛无畏闻名山寨的持国金刚也面露惊惧。他只感觉:今日情景,实在是太过诡异,野山头山寨成立如此之久,从未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就仿佛,有两头恶狼,突然闯进了家狗群中,稍一露尖锐的獠牙,家狗就慌了神……
张凛却并不理他,只是将长枪“轻轻”放在增长的肩头,似是拿对方的身体当了武器架。
此时莫降再用目光扫过堂上众人,除了广目,再无人敢与他那锐利的目光接触。
甚至,没有人再敢说话了。
当真正的强者把自身实力展示出来的时候,那自诩为强者、用响亮的名号标榜自己的懦夫们,立刻就现了原形。他们会突然意识到,他们一再标榜自身的强大,只因为他们得不到那种强大,偏偏又不甘正视自身的懦弱,于是只好用那虚假的名号来自欺欺人,然而当那种强大真的降临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却连直视对方的勇气都没有——不为别的,只因那自我催眠的虚荣,已经将他们的坚韧和勇气消磨殆尽了……
就在这时,寨主座椅一侧门帘被人挑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走进了聚义堂。
袁狐,终于现身。
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袁思佳和韩菲儿——袁思佳表情抑郁,看来是没有完成莫降交代的任务,而韩菲儿则步履轻快,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袁狐也没有直接与莫降对话,而是问道:“广目,已经有多久无人闯过‘三才阵’了?”——原来,山顶燃放三枚礼花的意思是,设“三才阵”试探来客的本事。然而袁狐却不曾想到过,这由四大金刚之三亲自出手的“三才阵”,在这两位神秘来客面前,幼稚的好比孩童游戏一般,竟被人轻轻松松就破掉了——甚至,在这二人面前,“三才阵”的最后杀招,三才最后一才,持国金刚连出招的勇气都没有……
自袁狐进来之后,广目震骇的灵魂才稍微平静一些,他仔细想了想,伸手准确的指中了仍旧被张凛用长枪压在座位上的增长金刚道:“自他闯阵成功继任增长金刚之位到今日,已经有七年了。”
“七年时间,弹指一挥间啊。”袁狐感叹道:“想来,我们这些人在这山寨中闭门造车太久了,竟然不知到江湖上出现了这样的大才。”说着,才将那精明的目光投向堂中所站二人道:“不知二位才俊,来我野山头山寨,究竟有何意图?”袁狐一边问着,一边稳稳当当坐了下来,他只说“二位”,显然已经把阎小超忽略不计了。
袁思佳和韩菲儿本想走到莫降身边,却看到莫降眨了眨眼睛,于是顺势一转身,分立在袁狐身体两侧,仿若两个侍女。
“刚才我就说了,我们是代表纺河山的和谈使者。”莫降回答道。
“二位休要在诓骗老夫。”袁狐笑道:“以二位的通天本领,怎么会因为这等小事操劳?”
莫降则摇摇头道:“或许在某些人看来,野山头与纺河山的争斗是小事,但对于我来说,对于妞妞来说,对于那些失去孩子或丈夫的家庭来说,却是天大的事——事大事小,与本领无关,只与态度有关。”
“那,二位的态度,就是两家和解这个目的,必须达成喽?”
“正是。”
袁狐笑着说道:“二位已经展示出了强大的能力,而老朽也相信,以我的本领,哪怕加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阻止二位做你们想做的事——既然如此,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我想,寨主应该知道我在等什么。”
袁狐脸色微变道:“年轻人,老朽奉劝你一句,当你有能力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就应该立刻出手把他牢牢的攥进手心!当取不取,必受其咎,犹豫的时间久了,那东西也变了模样,到了那时,你或是对那东西失去了兴趣,或是再无能力得到它……那时的你,只会因为当时没有出手而后悔终生。”
“我此时不出手,只因为我要得到的东西还未出现。”
“也许它永远都不会出现呢?”
“别的事我不敢说。”莫降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但这一次,我知道它一定会出现。”说着,莫降将目光投向那个空缺的金刚座位,“多闻金刚,不是去请它了么?”
袁狐一怔道:“年轻人,老朽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但却无一人有你这般毒辣的目光,无一人有你这般缜密的心思——可我却不知道,你将你的大智慧用在这方寸之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莫降思索片刻答道:“也许,只为了保住些许美好的回忆,尽管它已经被破坏的千疮百孔、被玷污的惨不忍睹,但幸好,它还在,没有全部消失——我想,在我离开这里之前,我总得为它做些什么,不然,那才是要后悔终生的。”说着,莫降深看了阎小超一眼。
阎小超被莫降看得浑身发毛,但却不知道莫降是何用意。
精明的袁狐点了点头,似乎猜到了对方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于是说道:“你们随我来吧。”说罢,起身又进了门帘之后。
莫降迈步跟上,堂中无一人站出来阻拦他。
莫降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帘之内后,张凛才把一直压在增长肩头的长枪收了回来,而增长呢,则已晕了过去……
……
“就这样盯着他?”张凛在心中问自己:“这个家伙所说的‘一起盯着他’,难道就是这样盯?”
他们现在就站在袁狐的家中,围坐在茶桌旁,好似一家人一般。
只是,这一家人的举动,都隐隐透露着诡异。
袁狐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莫降和张凛则坐在他的对面,韩菲儿和袁思佳分别坐在莫降和张凛一侧,虽然面前摆着茶水,但莫降和张凛都没有喝,而是一动不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袁狐……
张凛心中苦笑:“这天下,恐怕再也没有比此更可笑的盯梢了,他同时也困惑,既然这野山头实力如此不济,那么莫降为什么还要等?他究竟要等什么?什么童年的回忆,那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能杀人么?说到杀人,这寨中真是一个高手都没有,一个配死在我枪下的人都没有,那我继续陪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么……”
“喂,大侠,您走神了。”莫降忽然道。
张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而后,继续“盯住”了袁狐……
就在张凛无聊到快要睡着的时候,被莫降支使出去的阎小超迈着大步冲进了屋内,上气不接下气道:“来,来了!”
“什么来了?”莫降头也不抬问。
“朝、朝廷的官军……”
第66章 军至山下
闻听朝廷官军到来,袁狐也是一惊,手中茶杯一晃,洒出半杯茶水。
莫降却比袁狐要镇定的多,他面不改色低声道:“果然,这个局还是冲着我来的。”——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十三羽翼”要除掉他的意志,竟然如此强烈,行动如此迅速,没有半点拖沓。
“冲着你来的?”袁狐弹着被浸湿的长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莫降微微一笑道:“对于朝廷来说,我是一个必须除掉的人;而对于袁寨主来说,我是一个你应该团结的人。”
袁狐闻言一愣道:“你什么意思?”
“袁寨主,都这个时候了,没必要再打哑谜了吧?”莫降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事,轻轻放到桌上,朝袁狐推过去——那是一个马掌,那是一个由武备寺制造的马掌,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东西只该出现在朝廷官军的战马脚下。
袁狐盯着那马掌,一言不发,他忽而又抬头看看前来报信的阎小超,最终,目光又落在屋内他逝去的爱妻的牌位上,种种想法,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袁寨主因何叹息?”阎小超问。
袁狐仍未说话,只是站起身来,离开了这间房屋。
“他怎么走了?”张凛问,朝廷官军来到的消息,总算让他心中振起了些许兴奋,虽然心头仍有重重疑惑,但这些许的兴奋,总算能让他对野山头之事动用了些许心思。
“恐怕,他心中还在犹豫吧。”莫降幽幽说道:“他还不能做出决定,在我和朝廷之间,究竟该选择哪一边……”
“不,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韩菲儿说道:“既然,他对于朝廷官军来到的消息没有做任何表态,也就是说,他选择给朝廷官军行动的自由。”
“不可能的!”袁思佳失声道:“就算父……就算他再狡猾、再阴险,也不会与朝廷狼狈为奸对付丑哥的!”
莫降并未给袁思佳解释些什么,只是站起身来道:“出去看看吧……”
众人来到屋外,却发现野山头山寨,已经乱作一团:收拾行囊准备逃难的寨众,茫然无措的寨兵,忙的焦头烂额的三大金刚,所有人的反应,似乎都在证明一个事实:他们都没有想过,存在已久的野山头,有朝一日也会面临朝廷大军的围剿。
毕竟,朝廷大军集结野山头山下,还是头一次——虽然一直存在于天子眼皮底下,虽然一直存在与朝廷数十万计官军身侧,但野山头寨众,似乎从未想过有一天,那些从不理会他们的黄金一族官兵,会亲临山下。
莫降等人很轻松就穿过了乱成一锅粥的山寨,路上没有一人站出来阻拦。就连三大金刚,也是急于安抚山寨众人,并没有理会莫降——他们甚至在想,这个时候,要是武艺远高于他们的这两个神秘人,站在他们这一边,该有多好……
野山头山脚下,是朝廷的军阵。
这一次,朝廷派出了探马赤军、侍卫亲军、怯薛军、汉军……等等;大都城内所有能派出的军种,都抽调了一部分,派到了野山头脚下,这阵势,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剿灭一个盘踞山头的土匪……
朝廷官军结成军阵,探马赤军为前军,侍卫亲军做侧翼,怯薛宿卫做中军,汉军列为后阵,旌旗飘摇,战马嘶鸣,刀枪林立,军鼓铮鸣,如此的气势,直让那孤山一座的野山头,在军鼓声中颤抖起来。
立于中军高台之上的,是个锦袍官员,他身着宰相才能穿着的紫色官服,腰间系着闪亮的金印,手中擎一面令旗,像枚钉子一样,稳稳钉在中军将台之上。在他的身后,是一座武器架,上面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数十件兵刃,刀枪剑戟样样皆有,还有些造型诡异极为罕见的奇特兵刃,如钩镰枪、双月环等不一而足;在他的两侧,分别有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垂手恭立,其中一位,正是野山头多闻金刚,另一位,则是个耄耋老人,虽然这两位老者双眼中尽是沧桑,虽然依照他们的年龄,都有比那年轻的锦袍官员更有资格身着紫色朝服,但自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慑人气势,尚不足那锦袍官员万一。那锦袍官员年纪大概三十来岁,眉宇间俱是不可一世的张狂,白金色的眸子闪耀着令人不忍直视的阴狠寒光,即便身处万数黄金族勇士阵中,但自他那双眸子中散出的森然阴寒,隐隐盖过了漫天的杀气——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阴冷,仿若初生于草原的豺狼自该被万兽警惕一般,那阴狠之气十足的目光所视之处,就连野山头上的树木也会因之颤栗的飘摇,他用右手紧紧握着三角令旗,似是握住了指点江号令千军万马的关键。
他手中令旗猛的一挥,上万人的军阵,便向野山头压了过去。
置于山脚的野山头哨岗,未做任何抵抗,那些放哨的寨兵,甚至连信号都没有发,就慌慌张张逃走了——他们并没有勇气,面对这气焰滔天的万人军阵。
“看到没有?”那霸气十足的锦袍官员用黄金族语不屑的说道:“那些汉人,看到我们黄金族人的大军,只有丢盔弃甲逃跑的份——这种流淌在他们血液中的懦弱,是他们永远无法改变的民族劣性。”
站立在那官员一侧的一位耄耋老者提醒道:“十大人,我想我们还是谨慎些的好——毕竟,那‘黑左车’就在山中,千仞鹰就是败在他的手里,我们若是再大意,恐怕……”
“衔尾犬,你这个人就是太过优柔寡断,做起事来总是瞻前顾后。”被老者唤作“十大人”之人面有不屑之色,“既然千仞鹰的‘驯化汉皇’的计划失败了,你还说那事作甚?你沉浸在上一次的失败中无法自拔,在此时究竟有何用途?这一次,我们制定的计划,足够完美,足够除掉这桀骜不驯的黑左车!”
那耄耋老者叹口气道:“卑职说这些话,并非是瞻前顾后,只是提醒大人小心谨慎为上,毕竟那黑左车,实在狡猾……”
“十一大人说得极是,咳咳。”多闻金刚也说道:“若不是寨主早就收到相国大人密报,配合相国大人演了这一出戏,说不定还真让那狡猾的家伙钻了空子。”
“狡猾?在我看来,你们口中所形容的黑左车的狡猾,不过是无可救药的愚蠢罢了!如果他真的有智慧,就不会自己跳进我们专门为他布置的陷阱之中了。托克托败在他的手中,只能说明托克托比他更蠢,你们忌惮他,也只能证明,你们不敢承认自己的愚蠢,只好责怪敌人的狡猾!”
“十大人说得极是。”尽管被那锦袍官员责骂,但多闻仍旧恬不知耻的奉承道:“在您的面前,那黑左车的所有伎俩,不过孩童游戏般幼稚可笑,马札儿台和托克托奈何不得那莫降,只能说明他们比莫降更愚蠢!可十大人也该感谢那些对手的愚蠢,不然的话,十大人怎么会这么顺利就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之位呢?”——多闻金刚虽然身体已是残年风烛,但拍起马屁来,竟然气息通顺,大气也不喘上一口。
不错,被多闻金刚称赞的,正是新任中书省右丞相别儿怯不花!
可是,多闻金刚的马屁却拍在了马蹄上,别儿怯不花听完多闻无耻的谄媚,非但没有笑,脸色反而变的阴沉若霜,他冷声道:“本来,我还想给你请功,让你做个高官,但只因为你这一番话,原本属于你的那些赏赐,统统免除了!”
多闻一脸错愕的愣在当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另一位耄耋老者心中却明白,多闻错就错在,他拍谁的马屁不好,竟然拍到了“逆毛犬”别儿怯不花的身上,难道他不知道,谁认同别儿怯不花的看法,谁同别儿怯不花讲一样的话,办一样的事,就会引起他的嫉妒吗?
在别儿怯不花看来,谁拍他的马屁,谁附和他高屋建瓴的话语,谁跟随他敢为天下先的步伐,谁就是跟他抢夺功劳!尤其方才多闻说,别儿怯不花的相位是因为对手的愚蠢才得到的,这直接触动了别儿怯不花的逆鳞,因为早在马札儿台未扳倒权相伯颜之前,别儿怯不花早是当朝丞相的不二人选了——之所以得到当今皇帝妥懽帖睦尔的重用,只因为这位大人的特立独行,只因为这位大人习惯于同别人唱反调,是皇帝陛下用得最顺手的杀人之刀——在别儿怯不花看来,这世上,只有一人能与他看法一致,只有一人能跟他想法一致,那个人,就是同样特立独行的皇帝陛下……
这一次,奉了皇帝陛下的命令,设计除掉莫降,别儿怯不花可谓出力最大,他只想一人独占这个功劳,万数黄金族勇士、野山头和纺河山山寨、甚至于在“十三羽翼”中人缘最好的“老十一”,都不该抢掉他半分功劳——别儿怯不花甚至希望,这些潜在的对手,这些与他争功的对手,最好全都死掉……
别儿怯不花正想着该如何独领这一份盖世功劳,整个军阵,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个停顿,并非出自于别儿怯不花的军令,所以这突然的停顿,也让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