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兰音落-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逍遥思索片刻,点头:“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嗯,世人都知‘无回’山无回,又何须他相告?他必定是发现了什么他无法解开的事,所以刻上这两句话,让日后能来到这里的有缘人去解开。'。。'而且……”无痕诡异一笑,平日优雅的气息里生出了一股子邪魅,“秘密,就在——”

利剑在“中”字上一点。

“这里!”

话音刚落,大地都好像摇晃起来,震得倚身的树上冰“簌簌”地往下掉。

逍遥脚下一滑,就要往下掉,幸亏无痕眼明手快地拉住她。

冰山震动许久,两行诗句附近的冰皆已掉落,露出一道颇有历史的两扇铜门,上面斑斑的青铜锈迹。

此时冰山绕着铜门形成了一个方形,手掌大小的厚度。

无痕握着逍遥的手跃过去在冰台上站稳。

这两扇铜门上的锁是阴阳五行八卦的图案。左边赤红,右边深黑。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逍遥皱眉。

“太行禁令?”无痕细细看着,伸手细细摸索,突然发现赤红的那边极为冰冷,且上面有个小小的“凹”坑,肉眼基本看不出来。

深黑的那边摩挲久了倒是有点温热的感觉。

这八卦图阵倒是与他过去曾在《上古传说》中看过的“太行禁令”描述极为相似。

难道竟真的存在?!

逍遥此刻也不敢打扰无痕,乖乖地站在一边不言语。心里却暗暗骂着那些无聊的前人,没事搞个什么“尊天令”出来,这就算了,偏偏还弄的这么神秘。

“热为阳,寒为阴,火属热,冰为寒。而火又至阳,冰至阴。按常理来说,赤红该是代表焰火,而深黑,可以看做冰么?好像少了什么,这个‘凹’坑——”

无痕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段,逍遥无聊地站在一边,正准备也去摸摸那奇怪的锁,忽见无痕将玉笛剑在指上一划,一汩鲜红迅速流出。

“你做什么?”逍遥咋呼。

无痕对她伸了伸手指,意思你不会看啊?

“你可以放我的血啊?”他那身子本就不宜失血。

“就这么一滴血有什么要紧?”无痕笑得不善,“而且,这是要纯阴之血的。”

听到“纯阴”二字,逍遥登时红了脸瞪他。

无痕将指尖的血小心滴入那“凹”坑,不过片刻,“呲呲”声传来,原本极寒的赤红居然冒起了白烟,温度骤然升高,而深黑的那块,却结出了很多冰珠。

“你怎么会知道?”逍遥疑惑更甚。

无痕调皮地挑眉,等到白烟消失,冰珠凝结,他右手食指抵着“凹”坑,掌按着锁慢慢旋转。

“木火属阳,金水属阴,分列于土地上下。阴阳相生相克,土水相克。”

“凹”坑自右转至下方,又转回去,再自右转至下,回转,再转至顶。

“咔嚓”一声,八卦锁以中裂开,铜门缓缓开启。

【映日荷花】

刺眼的光芒直射过来,无痕抬手遮住夺目的光芒,适应了会儿,才从指缝中看进去。

“这是——”逍遥惊呼。内壁上全是绿盈盈白闪闪的珠翠碧玉,头顶是鸭蛋大小圆润耀眼的夜明珠,就连脚下的台阶上都是金丝织就的软毯。

无痕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金银珠宝,饶是再淡泊也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小心翼翼地踩着金丝毯走下台阶,脚刚着地,一阵疾风从侧面袭来,无痕拖着逍遥下意识地一闪。

定睛看时却是一把金羽箭,此刻□了墙壁内,入壁三分。

逍遥后怕地拍着心口,想着要是被那箭刺到不死也废了。

二人小心地踩下去,每一道台阶都有金羽箭射出,且随着台阶的级数而增加。

到了第五层台阶时,无痕扣住逍遥的手臂,两人直接跃到平地上。

刚站定,逍遥忽然“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习惯地双手抱头蜷起身子想要躲开。

无痕仰头,却见头顶一张网扑头盖下。

然后,他很荣幸地和逍遥一起被困在了网中,他低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握住了丝网。

无痕松开手,拿玉笛剑在网上割了许久,仍不见有丝毫破损。

苦笑一声,收回玉笛,“看来你我二人怕是要困于此了。”

逍遥嘻嘻一笑,“死了还能有这么多金银珠宝,也算不错了。”

无痕沉默地观察着四周,试图能找到什么机关。

逍遥拍拍他的肩,“别费心思了,这网袋怎么说也是要别人从外面解开的。我们今天过来并未告诉任何人,而且这地方也难找的紧。”

无痕皱着望着网顶,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手臂上有股麻麻胀胀的酸涩感传来。

他甩甩头,低头看着双手,右掌掌心淡红色的一团。

“有毒!”逍遥垂眸,一把扣住无痕的右腕,圆眸在丝网上定定看了会儿,上面隐隐泛着诡异的淡色红光。

小心地凑过去闻了闻,并无异常味道。

指尖搭在无痕腕上,闭目细细诊断,脉象也能正常。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头晕,眼花,手臂发麻。”

逍遥取出一颗丹药喂他吃下,皱着眉说:“你脉象正常,并无不妥,这药你先吃了,若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她又细细看了下困住他们的这张网,“这网上全是毒,不要让皮肤与它直接接触。”

无痕点头,在逍遥的帮助下,勉力坐好。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逍遥不满地嚷嚷,“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无痕靠在她的肩上,歉疚地苦笑:“若是这次不能出去,倒连累你了。”

他无痕一生从未真的欠过谁,没想这次竟一下子欠了这样的多。

逍遥拍拍他的脸,“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会活着的,一定会的。”

她侧脸看着无痕,见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晕出了淡淡的一抹红,整个人霎时现出了一股子媚态。

“现在是什么感觉?”

“嗯?”无痕眯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逍遥,我好像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逍遥惊叫,忙搭着他的脉再诊。

脉搏跳动很正常,不对,她凝神再听。确有那么片刻脉搏跳动是停止的。

这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毒!

“其实也不是看不见”,过了会儿,无痕说:“眼前全是粉色的红光,不过倒是很美,像花一样。我只看得见这个。”

粉色的光?像花?

逍遥闭上眼仔细回忆自己看过的一些药书。

“映日荷花:红光氤氲,面容若朝霞,掌心有云雾,却有柔情佳境,归去含笑。祛毒之法:男女合合,然食接天莲叶可保一年无恙。”

逍遥苦着脸,思忖着这诡异的解毒法该怎么对他说。忽听无痕轻道:“这里离宁州红韶坊多远?”

逍遥不解,但仍是细想了一下,回道:“无回山在宁州北面,红韶坊也在宁州城北,好像不是很远,从这里出去的话,没多远就是红韶坊的后院了。”

她说完,见无痕直起了身子,将玉笛利剑收回,还原成笛子的样子。

“你要做什么?”但见无痕唇对着笛孔,她恍然大悟,“你是要搬救兵?你想找谁?红韶坊,红韶——你是要找他?”

无痕淡淡一笑,凝聚周身真气,不同于往日的青如流水,这笛声急急切切,似马蹄奔腾,十万火急。

夕阳落尽,月上梢头。红韶坊的后院红色的光芒洒了满院,动人的琴音自紧闭的屋里传来,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屋顶聆听了许久,眉头越皱越紧,终于打了个哈欠后一跃而起,片刻后就涌进了黑夜。

“噌”的一声,琴音忽然停了,屋门打开,一名丫鬟出来左右看了看,又跃起身子飞上屋顶细细看了会儿,四下寂静,只闻虫鸣声,才下来回到屋中重新关上门。

“公子,已经走了。”丫鬟恭敬地立在一边答道。

紫衣男子让仆人收了琴,躺在塌上,玉扇一展,上面赫然是潇洒飘逸的行楷,书着“风华”二字。

卿月“扑哧”掩唇一笑,“公子还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么?”

男子摊着扇面,似笑非笑:“世人既知我,却不知我是谁,我只是怕世人遗忘了我,偶尔提醒一下罢了。”停了片刻,又道:“赶明儿我再安排几个人过来,可不能让他人有机会将我的美人儿给偷了去。”

明明是正事,却被他这样说出来,卿月倒是哭笑不得了。

“看来他们已经怀疑上了。”卿月挥退了丫鬟,良久轻道。

“如此,甚好!”洛风华摇着折扇,翩然一笑,英俊的脸上多了五分王者气息。

收了折扇,拨动琴弦,美妙琴音漾出,卿月美丽之极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安然倾听。

正当琴音拔高之时,一曲极不和谐地苍凉急促的笛音压来。

琴音戛然而止,洛风华“腾”地站起,面上一下子失了色,目中前所未有的惊慌,片刻,转身对卿月笑道:“我有事先走,下回再来看你。”

卿月也不站起来,含笑看着他离开。

待屋门重新合上,独剩她一人对着两章琴弦,纤指拨动,却是歌不成歌,调不成调。

************************************************

笛音持续了许久,无痕原先淡红的面容没多久就面若朝霞,眉眼间的媚态越发的动人心魄。饶是逍遥都看得移不开目,心惊不已。

她知道这笛音是无痕借了内力吹奏的,这样更容易催发毒性。但是如今除了这样,她也别无他法。

艳丽的红唇边渐有血丝溢出,逍遥担忧地望着他,不由得开口道:“还是算了吧,你这样下去——”

无痕摇摇头,这次他只带了子衿出来,落英还是阁主后来派来暗中护他的。而现在子衿不晓得如何了,落英更是下落不明。

如今,他能指望的,唯有一人!

其实死又有何惧,只是,何必让别人跟着自己受罪。

但,还是心有不甘!

大仇未报,下去后如何面对父母亲人?

想到这,笛音越发的激扬。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次,他是要跟老天拼一拼了。

小酒守在竹屋中,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无痕公子明明是说日落之前必定会回来的,可现在,这月亮都挂到高空了,周围除了惹人心烦的虫鸣声,啥声音都听不到。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若真是如此,公子怎么办?

虽然他一直觉得那无痕公子明明是个男子,看着却比女子还美了十分,尤其还让他无比崇拜的自家公子总是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自己也十分的不待见他。

他按着不断跳动的眼皮,可眼下,他却希望那无痕还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小酒转累了,坐到椅子上,到了凉水慢吞吞地喝着,一双眼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又等了许久,天际微微发白,他心里怨念了无痕一句,再也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已经过了一夜,无痕的状况越发的不好了,掌心那红红的一团已经扩大到了整个掌心。但他还是在吹,唇边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青涩的袍子上,如同他曾经游历西域时偶然见过的那些叫曼珠沙华的红花。当地人说,古老的传说里,曼珠沙华叫彼岸花,开在黄泉路上,是通往地狱的引路之花。

血越来越多,逍遥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个劲地求他不要再吹了。

无痕失了焦距的眸子空濛地望着她的方向,唇边仍是淡淡的笑意。

像是终于撑不住了,玉笛落下,逍遥揽住他倒下的身子,耳边听到他低吟了一句:“他来了。”

逍遥不解地“嗯”了一声,不久后就听得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袭华衣如雪,黑发凌乱地散在肩上,俊秀无双的面容上是焦急的神色,看到囚在网中的他们,凤目蓦然睁大,唇边浮起慵懒的笑意,在满室的绝华光晕里如飘落凡尘的妖仙,遗世独立,绝代风华!

见到他们还算安然无恙,紧绷地神经终于松开,连夜的疲倦也瞬间消散。

他笑吟吟地望着网中那狼狈的青衣,良久,吐出一口气,轻轻道了一句:“我来了。”

【端倪初现】

他笑吟吟地望着网中那狼狈的青衣,良久,吐出一口气,轻轻道了一句:“我来了。”

凤目微转,“哟,逍遥,你也在的啊?”

逍遥这会儿是没心思跟他说些风凉话了,连忙说道:“你还不快点放我俩下来?他中了毒,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朔月踱到网下,仰头望着无痕。青丝凌乱,湿湿地黏在双颊上,面若桃花,唇如朱丹,平日藏在优雅下的妩媚一下子迸发出来,诱人之极。

朔月摇着羽扇,凤目灼亮,唇边一缕戏谑的笑意,“不错,不错,你这模样甚好。”

无痕全身绵软无力,本是懒得理他,但心知这人的脾气,自己不求他,他真的是会悠哉悠哉地说半天有的没的。他嗓音沙哑,又是这番模样,一开口,登时诱惑了所有人。

“还请朔月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们下来,可好?”

这语气听着倒有几分哄小孩子的无奈味道,逍遥噗嗤一笑,朔月眯了眯眼。

“一个条件。”

“好。”无痕很爽快地答应。

“这网有毒,你当心一点。”逍遥友善地提醒。

朔月上上下下地绕着网袋观察了许久,终于在最上面链接墙顶的那处发现了一个细小的按钮,羽扇“啪”地点上,身子立刻退开,两步之外,“砰”的一声,里面两人摔得不轻。

朔月拍拍手,外面进来两人人,却是上次在武林大会上出现过的,也是朔月一直带着的小厮,个个模样都很清秀。

“小心一些,那网上有毒。”朔月吩咐一声,径自在这冰洞里观赏起来。

两名小厮皆从怀里掏出手帕裹住双手,将网袋拉开,小心地将两人弄了出来。

“先出去。”朔月观赏完毕,对几人说道。

两名小厮刚搀起无痕,朔月一手接过,往肩上一甩,无痕登时眼前红光乱闪。但全身软绵绵的,也使不出力气捶他,只能将气闷在心里,忖思着以后一定要讨回来。

逍遥照例在前面带路,嘱咐着他们要注意的地方,一路到竹屋倒没有什么麻烦。

小酒一早惊醒就守在竹屋外了,这会儿见自家公子扛着无痕进来,倒是怔愣了一下。

“公子好。”

朔月“嗯”了一声,疾步跟着逍遥进屋。

小酒拽拽跟在最后的小水的衣服,“无痕公子这是怎么了?”

小水走边答:“中毒了。”

“啊?”小酒惊叹,“怎么又中毒了啊?”

屋内,朔月将无痕放到床上,叹口气,继而有点幸灾乐祸地笑道:“你怎么总是这么多事?无痕公子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无痕这会儿脑袋昏的慌,但也不忘反击。“哪比得了朔月公子,精彩艳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嘿。”朔月笑嘻嘻地望着他红红的脸,觉得比他以前的模样讨喜多了。“多谢无痕公子夸奖。”

这边两人斗嘴斗的热闹,那边逍遥让四名小厮忙东忙西,烧水,捣药,半个时辰不到,一桶散发着药香的木桶被抬了进来。

她转身对着朔月说道:“还请公子先出去,我要为他祛毒。”

朔月凤目含笑,目光望着逍遥,话却是对着无痕说的:“你乃男儿身,确定不要我在这么?”

无痕摆手,红唇滑出一声笑,“我已经答应出来后,会三媒六聘娶逍遥过门,此事,就不劳朔月公子你费心了。”

朔月望望他,再看看一脸“的确如此”的逍遥,嘴角抽了抽,领着几名小厮出去了。

出了屋子,朔月摇着羽扇,转到另一间屋子,找出纸笔,写了几个字:“小水,你回去一趟,将这个取过来,要尽快。”

“是。”小水将纸叠好塞进怀里。

“出去的路还知道么?”朔月笑问。

小水凝神,朔月说了一遍后,他点头,立即走了。

“小山。”朔月又叫过一名小厮,他在四人里是容貌最美,但也是最为沉默的。

小山闻言走过来。

“你传信给小江,让他告诉子衿姑娘这里已经没事了,安心在客栈等着。”

“是。”小山领命而去。

朔月这才转过头来,笑着打量了一番身体差不多痊愈的小酒,拍拍他的肩,“恢复的不错。”

小酒“登”地跪下,“小酒失职,请公子责罚。”

“没事。”朔月笑吟吟地道,“你先起来,把上回的事跟我说说,一个字都别落下。”

小酒听话地一字不落地将上次在树林的情景又重复了一遍。

“那落英被什么人带走的,你真不知?”听完,朔月问道。

小酒眼睛亮亮地看着朔月,“其实小酒是有点怀疑的,但也不是很确定。他们用的刀,柄上有相同的标志,应该是宫里的。”

“宫里?”朔月仔细想了想,随后一笑,“看来你这次是凑巧被连累了。”

“公子的意思是那些人针对无痕公子的,可是,当时无痕公子已经走了啊。”小酒皱眉。

朔月摇着扇子,凤目中波光微闪,良久轻叹:“好戏要开场了。”

又随意地吩咐小酒道:“你传信给御公子,让他开始准备吧。”

“是。”小酒应道。

待小酒离开后,朔月听着隔壁屋里微微的轻哼声,唇边浅笑盈盈,轻喃一声:“你会如何做呢?”

从袖中摸出一只锦囊,里面是一朵干枯的兰花。

他轻轻嗅了嗅,望着远处的峭壁,一笑:“这江山果然是美极!”

************************************************

京都,皇宫

盛朝皇帝明帝御书房内,萧铭跪在地上,垂着眸。

龙椅上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冠,面色铁青地望着下面自己的六子,龙须气的一颤一颤。

“你能耐了啊?你母妃的生辰你不去就算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到现在都不告诉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

萧铭低着头,“儿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帝越说越气。

本想让六子娶了倾意闲的女儿,谁知武林大会当天倾意闲居然被杀了,他的女儿没多久居然就自甘堕落,到了那种地方去。

他的计划被全盘打乱,眼下朝廷里那些老匹夫更是就着那些陈年往事不放,他真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全给斩了。

“那朔月到底是什么人查清楚没有?”皇帝忍了气,沉声问道。

萧铭微微抬目,目光落在皇帝龙袍袖口上暗红金线绣的龙腾图上,“回父皇,还没有。”

明帝皱眉,许久语重心长地道:“朕那多么多儿子里面,一向最器重你。你母后过世的早,朕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你须得知道,做大事者需得沉得住气。你平日里耍得那些小聪明,别以为朕不知道!”

萧铭抬头,眼中隐隐有泪光,声音悲恸异常:“父皇——”

皇帝摇手,目中涌起怜惜,“朕愧对你的母后啊!”

萧铭咽下泪,身子匍匐在地,“儿臣错了,愿意将功补过。”

皇帝悲恸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心中涌出一股凄凉感。孤家寡人,最后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信,何其悲哀。

但是,饶是这样,他也不悔当年的决定。

“既然那倾城自甘堕落风尘,那么就算了。”皇帝从一叠奏折里找出一份,示意他起来看。

“这是——”萧铭瞪大一双黑眸,随后苦笑:“儿臣一直以为只是传闻。”

“空学不来风,如何会是传闻?”皇帝轻抚奏折上的图,“这是当年太祖皇帝打江山时,命人以赤金打造的。”

“那如何会不见的?”萧铭问道。

“这‘尊天令’在当时相当于今日的虎符,跟随太祖皇帝的的将军也只认这令。后来江山稳定,太祖皇帝觉得这令有和没有已经没有区别。归天后,这尊天令便也随之葬在了皇陵中。”

“据闻,太祖皇帝的皇陵存于多处,而真正的陵墓至今还不知在哪儿。”萧铭沉声说出自己的疑问。

皇帝颔首,“你说的没错。太上皇曾经提过,太祖皇帝的陵墓有四处。”

“四处?”萧铭脑中灵光一闪,“苍穹远蓬莱,落地永无回,云山不知处,天下未及尊。”

“呵呵。”皇帝低笑,“这也只是其中三处,还有一处,父皇也不知。”

出了御书房,往自己宫里走的时候,碰到了据说长期卧病在床的四哥萧清,他上前施礼:“四哥。”

萧清笑着点头,脸色有些苍白,搭着内侍的手臂朝御花园走去。

萧铭转头看一眼那懦弱的背影,唇边浮起戏谑的笑。

这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外面的人看着华贵雍容,只有他们知道,在这里生活,每日都是在刀剑和毒药上滚过。

就像他那病怏怏的四哥,若不是那年他亲眼所见,谁能想到他四哥用计下毒杀人却是眼眨也不眨。

那个晚上啊,那些血,真是……令他难忘啊!

脑中想起刚刚父皇的话,轻嗤一声,真的愧对母后么?当年一丈白绫扔给母后时倒是没有迟疑,那些内侍逼着母后自尽的时候,他在哪儿?在他新纳的妃子床上。

父皇啊父皇,他折下一枝梅花,你这位子坐的也够久了!

【接天莲叶】

一直到很晚,除了出来将准备好的热水提进去,逍遥都没有出那间屋子。

小酒去厨房做晚饭,几人将就着吃了,朔月实在是无聊,索性乘着还算不错的月色,在这据说是“世外桃源”的地方闲逛起来。

走了一段路,也不知是什么地方,远远地就闻到了淡淡的甜香。

寻香识路,穿过一片落叶飘飞的树林,入目是条碧澈的湖。月光洒亮,树影倒映其中,鱼儿穿游嬉戏。

唇边笑意浅荡,低迷的嗓音像是怕惊扰了熟睡的佳人。“果然是个好地方。”

刚刚走过的树林明明是初冬的萧条景色,但月下叶落湖中,好似一叶扁舟,顺流徐徐而下,将这叶思念带给远方不知何处的佳人。

隐隐有说话传来,却是跟他一样出来散心的无回居民。看到他时,都是礼貌友好地点头微笑,然后相携交谈甚欢各自归去。

没有诧异,没有怀疑,没有勾心斗角,这里纯美的好像不属于这个朝代。

这样的景象,不论是谁看到,都会以为这里住的都是些普通人,过着美好的普通日子。

但他是谁,是有七窍玲珑心的朔月。所以,仅仅只是点头之间,他还是能够感觉那些人不是能人就是异士。虽然是一身布衣,有的肩膀上还扛着锄头,手里拎着镰刀。但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气质岂是能够轻易掩藏的。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看来这些人也不是太过甘愿在这里萧条一生的。或许,他们只是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能够让他们效命的伯乐。

脑中闪过无痕那淡然的眼眸,凤眸微眯,嗤笑叹息:果真是不能小瞧了你。

但你要什么呢?

如画江山?还是……

散心的人早已回了家,享受一夜酣梦。静谧的林中传来轻微的声响。

“出来吧。”

音落,一道黑影跪于面前。

“查到了?”声调慵懒,听的人却是心神一紧。

“是。”黑影恭敬地呈上一封信。

朔月接过,撕开信封,看了两眼,揉在手心,张开手掌,纸沫随风落入湖中。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呢。

“你先去吧。”他转身,对跪着的人说道,“那个人,你们盯好了。”

黑影瞬间消失,一切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回到竹屋的时候,就看到逍遥很没形象地大口吞咽着饭。

“都好了?”他在另一边坐下,径自倒了杯水漫不经心地喝着。

逍遥吞下口里的饭,也不隐瞒,“还缺一味药,我只是暂时将他体内的毒封住了。”

“哦?是哪味药,兴许我能帮上忙。”

逍遥“切”了一声,“你会这么好心?”

朔月低笑,“好歹几年相交,我如何会见死不救?”

逍遥摇头,“你这些话不用跟我说。解读之法我已经告诉他了,你自己去问他,可愿让你救。”

朔月起身,似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他就快回来了。”

逍遥夹菜的筷子微顿,笑嘻嘻地说:“也该回来了,不知道这次谁会赢呢?”

推开紧闭的屋门,无痕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斜靠在床边,手里捧着本书。

见到来人,他头也没抬,手里的书又翻过了一页。

“听说还缺一味药。”朔月在搬了凳子才床边坐下,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嗯?”无痕将书放下,眸光深邃地看一眼身边的人,抿唇淡笑:“朔月公子是要帮忙了?”

朔月望着他的眼,懒懒地摇着扇子,优雅地微笑:“你愿意么?”

“条件。”无痕看到他这副自信得好像天下尽在他手的样子就难受,直接丢出两个字。

“哎——”朔月长长的叹一声,似是颇为惋惜,“真是无趣,你这人总是太过直接。”

无痕懒得理他,这些年两人不多不少的相处,因着齐名,所以比别人对彼此也多了些了解。

想想当年第一次见到这人时,真以为是神仙下凡,后来吃了几次亏,才知道,这哪是什么救苦救难的神仙,简直是阴险狡猾的妖孽。

披着神仙的外衣,做着妖精的勾当。

不屑地瞟他一眼,“对你不需要。”

朔月轻笑,“无痕,这些年,我没对不起你吧?不说别的,就说上次,你要我参加武林大会,我还不是二话不说为你去卖命。你倒好,说了句‘谢谢’就算完事。”

无痕轻哼,“你不是也得到了想要的,武林盟主的位子,蓬莱苑的秘密,哦,对了,还有倾大美女的芳心。”

“怎么,你现在后悔了?”朔月仍旧是笑,“你当时说‘希望我去,又不希望我去。’你希望我去,是因为你想成就你无痕公子淡泊名利的美名,好掩人耳目,助你完成你的大事。而你不希望我去,因为你知道,东西到了我这,你也许很难拿回。无痕,我们其实彼此彼此,何必厚此薄彼呢。”

无痕眼中划过一丝冷意,面上也是淡笑着:“你说的对,我们确实不该厚此薄彼。说吧,你这次要我做什么。”

朔月摸着羽扇,“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会记着向你讨的。”忽然他望着无痕笑得暧昧不怀好意,“我知道你中的是映日荷花,听说,这毒有两种解法……”

无痕盯着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目露警惕,冷冷地说道:“你要做什么?”

“诶?”朔月诧异,“你这是干吗?我朔月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他顿了顿,忍不住又笑了,“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给你弄个姑娘过来,这里离红韶坊挺近。”

听到他这么说,无痕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些,但仍是板着脸说道:“不用!”

那些姑娘,他可没福消受。

朔月望着他片刻,敛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速度极快,无痕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花了眼。

“那接天莲叶只可保你一年的性命。”他的声音有些沉。

无痕还在想刚刚是否眼花的问题,也没注意到,只蹙了蹙眉,笑说:“若真是那样,也是个人的命。不过——”他调皮地眨眨眼,“兴许一年内我找到中意的人了,就解了呢。”

“啊?”不想无痕会说出后面的那句话,朔月倒愣了下,随即抽了抽嘴角,忍住笑道:“那我拭目以待。”他见无痕面上有些倦色,起身,“接天莲叶,明天就会送到这。”

望着重新关好的屋门,无痕躺倒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