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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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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物证!”
PS:滴血验亲之法不科学,但古代常用,《洗冤录》中有记载。此处涉及,不要深究哈!
第六零八章天子拜皇叔
入土为安乃是古来有之的传统,仁宗皇帝的陵寝绝对不可轻动。
林昭有间接证明的方法,一声招呼,立即有十几个人出现。
“这些人之中有昔年的江宁府知事,差役,里正等相关人物,这里还有当年江宁府人口登记文书,以及化名为顾七的何五和我,与江宁孟家之间签订的仆役用工契约。”林昭朗声道:“这上面的日期是皇佑二年十二月,当时我才四个月大。”
“没错,当时是冬天,天空飘着雪花,孟家老夫人救下了一个男子,还有一个婴儿。”当地的里正道:“购买仆役是需要签订契约的,何况还是两个北方来的难民,户籍无考。是我带着他们去府衙办理户籍,登记契约的。”
“不错,我们多少有些印象!”
“林昭,本王冒昧说一句,时隔多年,他们未必记得清楚,也有窜供假证之可能,所以……”
“濮王说的是,人可能说假话,但是白纸黑字做不得假吧?”林昭道:“这些文书纸张,王爷可以从馆阁编纂书卷者中选择有经验之人,请他们来鉴定,看是当年文书,还是事后伪造?”
结果不言而喻,泛黄的纸张,陈年墨迹,以及江宁府的印信,可以断定是二十多年前的东西。
“这上面记载的很清楚,江宁府的官差与皇佑二年年底见过我,母妃是当年七月宫中失火流落出去的。即便是她出宫之后立即生产,重新再孕。五个月的时间能再生个孩子吗?”林昭的一句反问,顿时让赵宗晟无言以对。
曹氏笑道:“从时间上算。东阳确实是仁宗皇帝与林妃之子!”
“话虽如此,可未必没有诸多巧合,并不能直接证明其血缘,皇室子嗣必须慎重,还请太皇太后恕罪!”赵宗晟咬定一点,哪怕是间接证据再如何充足圆满,就是不承认。
赵福康笑了笑,上前道:“王兄。按照如今的情况,基本上不错了,要是再多上一二分血缘遗传证据,便可断定是吗?”
“没错!”
“那这就好办!”赵福康笑了,朗声对阶下百官道:“本公主一介妇人,本不该多嘴的。但涉及到我父皇的血脉,本公主身为长姐。便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大长公主所言合理!”有仁宗时期的老臣立即表示赞同。
“那好!”赵福康道:“本公主认定林昭乃是父皇血脉,至于证据……福康斗胆了,请诸大人见谅。鲁国、燕国两位妹妹,请过来,除下左脚的鞋袜!”
这是闹的哪一出?三位大长公主当众脱鞋袜?情况有些离奇了。
赵顼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姑姑到底玩的什么花样。今日的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场闹剧。
高滔滔猛然想起一事,顿时大惊失色,急忙道:“福康妹妹,太庙乃圣洁之地,脱鞋袜怕是不妥。何况三位妹妹都是女子,关乎名节!”
“皇嫂多虑了。此举乃是为验证皇室血脉,即便有些许不敬之处,相信列祖列祖会见谅的。至于名节……”赵福康摇头道:“亲情比名节更重要!”
说话间,在世的三位大长公主,仁宗皇帝仅存的三个女儿,全部褪下了左脚鞋袜。靠前的官员们看得清楚,三位大长公主左脚都有六趾。
曹氏道:“真宗、仁宗皇帝都脚有六趾,此本为皇家禁忌,但今日为了验证皇室血脉,不得已公之于众了。”说着拿起几卷文书,续道:“这是太医署的记档,可证明此事!”
“皇祖与父皇有,本公主姐妹三人也有!”赵福康道:“如此可见,六趾乃是父辈与子女之间代传的,为今之计,只需要看看东阳的左脚,便可分明!”
很戏剧性的一幕!
大臣们惊讶的同时也完全相信,太医署有确切记录。六趾属于畸形,寻常人都要隐藏,何况是天子,更要避讳了,并未对外公布完全在情理之中。何况三位大长公主都有,且三人的生母并非同一人,可见只能是遗传自父亲。
于是乎,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林昭的左脚上。
曹氏道:“东阳,除去鞋袜,让诸位宗亲与大臣们看看!”
“是!”林昭亮出左脚,看到多出来的那个脚趾时,不禁觉得好笑。重生之初,曾经很是恼怒,没想到此刻竟成为关键性的证据。
百官眼睛圆睁,看得清清楚,这下子是错不了。所有的证据融合在一起,完美无缺。
赵顼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事实无可更改!
“不止如此!”赵福康招呼一声,林家的四位貌美如花的夫人,抱着四个孩子从百官中间走过来。四个婴孩都光着左脚,六趾症状十分明显。
“如此该不会有错了吧?”曹氏微微一笑,很是欣慰,转身道:“濮王,宗正卿,现在该可以认定了吧?”
“可以了!”赵宗晟只得点头,即便是他使尽浑身解数,最终还是阻止不得!他很想说,为什么真宗、仁宗是六趾,可同为太宗子孙的他们就没有?(其父赵允让为商王赵元份之子,与宋真宗同为太宗之子)
可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如此场合下,他断然不敢质疑真宗血统。林昭回归皇室,已经是无可更改的必然趋势了。
“好,那就有劳宗正卿,将四皇子与四位皇孙(女)一并录入宗室!”曹氏吩咐一声,走到台前,朗声道:“即日起,皇子与皇孙恢复赵姓!”
从这一刻开始,林昭便改名为赵昭!
高滔滔与赵顼心中都泛起强烈的无力感,现在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出现了。从此再难安宁。
“先帝啊,你的儿子找到了。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曹氏在太庙跪下,哭泣着禀报。
流落在外二十四年的皇子,终于回归皇室!
“来,昭儿,拜见你父,拜见列祖列祖!”曹氏是打定了主意,今日一步到位,直接让林昭太庙祭祀。认祖归宗,以免再有变数。
“是!”
在赞礼官的引导下,赵昭以皇子身份祭祀,四个孩子还小,由他们的母亲抱着行礼,从此之后就是名副其实的凤子龙孙。
祭祖之后,曹氏又道:“现在来拜见你皇嫂与几位皇姐!”
“拜见皇嫂!”林昭走到高滔滔面前。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容,躬身行礼。
高滔滔脸色苍白,即便是有心理准备,此刻身体仍忍不住有些颤抖。第一次见面,她能明显感觉到林昭身上散发出来的自信,还有一种强大的威势。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也第一次认识到,赵昭很可怕……
“嗯,皇弟回归,实乃大宋之福!”高滔滔口是心非,表面上依旧是那个温良娴淑的太后。
随后林昭又拜见三位皇姐。赵福康倒是熟识,鲁国、燕国大长公主却是惊喜不已。旋即又与赵宗晟等几位重要皇亲。象征性地见礼。
曹氏这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看着赵顼、赵颢兄弟几人,沉声道:“你们是否也该来拜见皇叔呢?”
年岁虽然相似,但赵昭乃是仁宗皇帝亲子,与宋英宗同辈。赵颢与赵宝安虽然很不情愿,可在太庙之中,百官面前,不敢违拗,只得乖乖行礼。赵颢有些沉不住气,赵昭能够清楚感受到他的不满与愤怒。
麻烦的是赵顼,他是皇帝,君临天下。哪怕林昭比他辈分高,他也不会低头。
曹氏却不悦道:“官家虽未帝王,要行君臣之礼没错。但今日太庙祭祀,更是我皇家家祭,家礼也不可废!”
高滔滔和赵顼都是心中一震,百官也是群情耸动。太皇太后的意思很明确啊,这是要官家向赵昭低头行礼啊!其中意味,实在是耐人寻味!
“不可,赵昭虽为皇叔,可终究君臣有别,焉有君向臣行礼之说?”吕惠卿瞧见如此局面,在不犹豫,立即出班反对。
“家国一体,国礼之后乃是家礼!”
吕惠卿坚持道:“天子无私事,也无家事,只能行国礼,没有家礼之说?”
“你是何人?简直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赵顼刚有一点喜色,对吕惠卿的贴心很是满意,正想趁着这个机会,硬气下去的。结果太皇太后却勃然大怒:“天子乃是天下人表率,更应该重视亲情,谨慎礼仪。皇帝拜见我与太后,只有国礼而无家礼?
仁宗皇帝当年倡导以孝以礼治天下,早年见到东宫授课的翰林学士,君臣之礼之后,还要行是师生之礼。师生尚且如此,叔侄之间难道就不可以?”
曹氏以太皇太后之尊,更抬出了仁宗皇帝作为先例,谁敢反驳?又如何反驳?
“这……”
吕惠卿一时位置语塞,赵福康趁机道:“昔年汉献帝便曾拜见皇叔刘备,并有言:今日之拜,并非天子拜臣工,而是子侄拜叔父。早在汉代便有先例,官家当效仿之……”
赵顼心中怒火升腾,他算是看明白了,曹氏与赵福康想尽了办法,目的就是想让他对林昭低头,目的不言而喻了。
“汉献帝乃是亡国之君,如何能与官家相提并论?”吕惠卿不急细想,抓住一点便反驳。
赵福康冷笑道:“汉献帝是亡国之君不假,只能说是他为政有失,可仁孝之举却并无过错,反而值得颂扬,同时也是为了感激刘备抗击国贼曹操之功勋。
此番西北之战,赵昭亲自率军收复失地,为大宋开疆拓土,功勋卓著。于情于理,这一拜似乎必不可少!”
第六零九章秦王驻长安
一拜原是很简单的事情,但牵涉到重要人物,意义也就变了。
何况这个人是天子!
大臣们都听得清楚,看得明白,太皇太后这是要做什么?是要警醒官家尊重皇叔?还是有别的什么意图?
今日此时这一拜,来日或许会产生重大影响,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赵顼心里很不是滋味,赵昭是仁宗皇帝之子又能如何?按照血缘,他是自己的长辈。若是从小生在皇家,他或许也就认了,毕竟尊卑有序。
可是一想到以前林昭是臣子,跪伏在自己脚下的臣子。此刻他却高高在上,以皇叔之尊站在自己面前,还要自己向他低头?
自尊心极为强烈的赵顼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怎么能容忍昔日的臣子站到自己头上去?
震惊之后,他已经想明白。皇祖母已经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今日之事是蓄谋已久的,什么来太庙守孝?都是骗自己的,一向疼爱自己的皇祖母态度这般变化,赵顼着实难以接受。
即便如此,她还不满足,此刻竟然强迫自己向赵昭低头?赵顼心里太不是滋味了。今日低头了,来日呢?
他们这般煞费苦心,目的只是为了一个皇子的身份,皇叔的名号?想到这里,他更不愿意服软。
可曹氏与赵福康言之凿凿,一个抬出了仁宗皇帝的,一个提及汉献帝的先例,由不得不听啊!
太庙之中。太皇太后之语有着无上权威,要是一意孤行。自己可就要背上不孝的罪名了。汉献帝可以不在乎,但总不能否决仁宗皇帝的行为吧?
可是……
迈出这一步实在太难了!赵顼瞧见林昭那略微有些得意的笑容,更是恼怒万分,却只能压抑在心底。目光落到下面的群臣,除了吕惠卿,竟然没有一个人为自己说话?有些人是没本事,人微言轻说不上话。可有多少人能说却不开口呢?他们居心何在?赵顼好生失望。
“官家,快去拜见皇叔!”
如此尴尬的时候。高滔滔发话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已经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一味的强硬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必须要适当退让。当着天下臣民,皇室必须要相亲相爱,皇帝必须要知孝悌,懂礼仪。
赵顼讶然看着母亲的眼睛。迟疑片刻,似乎从目光中读懂了什么。终于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到赵昭身前,欠身道:“欢迎皇叔回归!”
有这个姿态就足够了!
曹氏满意地点点头,她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要告诉赵顼。告诉百官,告诉天下人。林昭是仁宗皇帝的亲生儿子,他有着最为高贵的皇室血统,即便是当今皇帝也比不上,也要低人一等。
同时也是在向所有人表明一个事实。孙子和儿子之间,她会毫不犹豫全力支持儿子——赵昭!
很多有见地的臣子都看出了端倪。心中不免感叹,看来大宋王朝又免不了一场风波了。
司马光好生无奈,不久之前他还想着,仁宗之子即便回归,不过封个亲王就交代了,并不觉得会对大宋带来身份纷争。却没想到,皇子竟然是林昭,人不同结果自然也不同。
战功赫赫,威望崇高,加上皇子的身份,他有充足的条件和强大的优势去争夺皇位,纷争是必然的。
至于太皇太后如此态度,有意抬举林昭意图何在呢?是要将林昭扶上储君之位?从此之后,大宋要出一位皇太叔?
几年前的辽国也曾这么干过,耶律洪基册封自己的叔叔耶律重元为皇太叔?最终的结果呢?以皇太叔叛乱被剿灭而告终。
皇位有着非凡的魔力,英宗父子煞费苦心才坐上皇位,今上赵顼有子有弟,岂肯把将皇位交还仁宗一脉?
如今这个局面,大宋的皇位还能和平交接?
司马光轻轻摇头,他当真希望一切平稳,不要龙争虎斗,不要血流成河!
大臣们心思各异,有人担心的是国家安稳,有人在意的是自身利益。
吕惠卿心中坚定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赵昭成为皇储,坐上皇位,否则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弟弟的大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即便他成为皇叔,报仇也并非全无可能。至少他已经和皇帝赵顼完全对立了,你死我活是必然的,那么自己从此之后何去何从就显而易见了。
礼部尚书张宗益却有另外的心思,他身上有着强烈的林氏烙印。将来若是赵昭当国,那自己还能进一步飞黄腾达。倘若林昭不当国,自己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说不定连眼前的荣华富贵都会消失殆尽。只是事到如今,自己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从当年一同出使辽国开始,很多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台阶之上,曹氏笑道:“真好啊,昭儿回归皇室,你父皇也就瞑目了。”
“父皇在世时不曾得见,未能尽孝片刻,儿臣实在惭愧!”赵昭倒不是完全做戏,与生父素未谋面,确实是一件很伤感的事情。
曹氏摇头道:“你在西北作战,收复兰州,你父皇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这便是尽孝!”
“是啊,想当年林妃有孕之时,正逢西夏祸患,仁宗皇帝当时就说,如果生下个儿子,希望他能为父皇分忧,抵御西夏人,如今昭儿果然不负所望啊!”
太皇太妃苗氏似乎是在感叹往事,可高滔滔总觉得节奏有些不对。
果不其然,太皇太后曹氏接口道:“昔年仁宗皇帝不止一次说过,他有个愿望,如果林妃生下个儿子,就册封为秦王。坐镇长安,主理西北军政事。抵御西夏,保大宋平安!”
此话一说,太庙上下数百人心中全都翻起惊涛骇浪!
赵昭前一秒还只是皇叔,这一秒就成为秦王!
皇室子弟,血脉是重要,但地位的高低与爵位有着很大关系。
赵昭作为仁宗皇帝亲生子,亲王身份必不可少。但高滔滔和赵顼的本意都是拖延,今日只承认他皇叔的身份。反正刚刚册封为吴国公、辅国大将军,王爵的事情就拖延一段时间再从长计议。
可曹氏却不愿意等,转瞬间便给林昭弄了个亲王的爵位,还是秦王!这是太祖之子赵德芳曾经的封号!
秦王就秦王,倒也无所谓,真正要命的是后面那句话——坐镇长安,主理西北军政事!
这就意味着林昭可以名正言顺驻跸长安。西北的军政大权全部掌握在他一人手中,包括大宋最精锐的三十万西军。
这是邵雍给赵昭出的主意,他的根基之地在西北,之前是靠着陕西路宣抚使的职位掌控西北的。此番回汴京,不管结果如何,赵顼肯定不会让他再宣抚西北。那么就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和理由,重回西北,并且名正言顺将西北变成自己的天空。
于是便有秦王的身份,坐镇长安管理军政事的职责!
赵顼自然也清楚其中门道,如果说皇叔身份对他的威胁是二十分。以秦王身份掌控西北威胁度便上升到九十九分。
西军!
那可是大宋最为精锐的军队,关中天府之国。稍加开发,可做根基之地。秦国当年就是依靠关中,一扫六合,统一天下的。
沿着渭水与黄河,长安与汴京几乎在同一条线上。从长安发兵,不几日就会到达汴京,是个巨大的威胁。可是反过来想要进攻关中,可就难上加难,关中四塞之地,易守难攻,光是一个潼关天险就难以突破。
赵顼很想反对,却发现根本无法反对。
曹氏说了,仁宗皇帝生前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那么加封赵昭为秦王,坐镇长安,主管西北军政事就是仁宗皇帝的遗旨,也是他的遗愿。
皇祖父的遗旨岂能不遵从?他的遗愿能不满足吗?天子虽然至高无上,可是祖宗却压在头上,在前代皇帝面前只能乖乖听话。
抗旨不尊,不孝不悌的罪名他承担不起。
赵顼知道,仁宗皇帝不可能有这样的旨意,大部分人都能看得出来。
以当时的情况,生个儿子必定是宝贝,是要留在汴京皇宫好生教养,继承大统的。怎么可能送去西北苦寒之地,处于刀光剑影之下呢?
八成是林昭他们的计策,故意让曹氏这么说的。最郁闷的事情就在这里,明知道对方说了假话,却无可奈何!
曹氏是太皇太后,身份无比尊崇,她转述了仁宗皇帝的口谕会有错吗?没有人敢质疑,没有人敢指责太皇太后矫诏。只要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那就肯定是仁宗皇帝的遗旨!
更何况苗太妃也出来作证,表示听到过。这可是天下最德高望重,最尊贵的两个人,能质疑吗?
今日是在太庙之中,恰好是仁宗皇帝祭日,如此特殊的时间地点,他的遗旨意义非凡,根本违拗不得!
司马光看到很明白,心中不免感慨,太皇太后如此是火上浇油啊!一旦赵昭成为秦王,坐镇长安,大宋怕是再无宁日,一场龙争虎斗不可避免。
烽火潼关,关洛震荡已经算轻的,大宋分崩离析都不无可能,北方辽国更会有机可趁!
这样的局面对大宋有什么好处呢?身为一个熟悉史学典籍的老臣,司马光忧心忡忡。
但无论如何,事实已经不可改变,赵昭封秦王已成必然。
赵顼不愿意承认,却又反对不得,故而只得退而求其次,朗声道:“皇叔为秦王,告慰皇祖在天之灵,自是很好。只是皇叔刚刚在西北鏖战近乎一年,必定十分辛苦,该留在汴京好好休养才是。再者,皇叔刚刚为皇祖母与诸位姑姑相认,一家人该团聚,共叙亲情才是。至于坐镇长安一事还是容后再说吧!”
“是啊,秦王身份贵重,西北烽火之地,刀光剑影,岂能让皇叔涉险?”高滔滔也随即出声附和,看似关心,实际目的只有一个——将赵昭留在汴京。一个光杆秦王,龙困浅滩,便不足为虑。
曹氏脸色一变,说道:“既是秦王,封地关中,自该及时就藩才是!”
高滔滔刚想再说点什么,赵昭便打断道:“官家与皇嫂美意,昭心领了。只是此乃父皇旨意,也是他的愿望,身为人子自当奉命行事。父皇生前,不曾尽孝膝前,如今更该尽心尽力完成父皇遗愿。
至于辛苦危险之说,不必在意。当今大宋边境烽火多,身为秦王更该做出表率,激励将士们奋勇作战才是,岂能退缩?再者,如今看来,昭怕是有必须前往西北之理由!”
赵昭冷冷的目光从高滔滔脸上扫过,云淡风轻一笑,转身道:“带上来!”
第六一零章正面交锋始今日
赵昭一声呼喊,几个五花大绑的刺客被带了上来。
赵顼以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高滔滔眼神中多了些许忧虑之色,赵宗晟则是忐忑不安,甚至忍不住双腿有些轻微的颤抖。
派出去的死士竟然被人抓了活口,还带来太庙,若是说出一两句惊天之语来,后果不堪设想啊!虽说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可难保不会有意外,仁宗皇帝祭日,刺杀他唯一的儿子秦王殿下,这个罪名太可怕了。若是露馅,怕是太皇太后和诸位大臣会当场将自己撕裂。
赵宗晟心里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下意识地看向高滔滔母子,心想着如果出事了,他们会不会庇护自己?还是直接把自己推出去做替罪羔羊?
赵昭朗声道:“今日我与母妃前来太庙途中,竟然有人行刺,好在护卫们保护严密,躲过一劫,并将刺客捉拿!”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秦王殿下在来太庙途中遇刺,太匪夷所思了吧?
百官们顿时议论纷纷,比行刺更让人好奇的是幕后主使者?是什么人要刺杀秦王殿下呢?有点老成持重,心思细腻的大臣隐约已经有了一些猜疑……
太皇太后曹氏与赵福康顿时大惊,她们之前并不知情,冷冷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高滔滔身上,凶手是谁似乎显而易见?
高滔滔也略微有些慌乱,赵宗晟当真是太不济了,行刺不成功也就罢了。还让人家抓住了活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何人竟敢行刺秦王?”高滔滔抢先怒道:“简直是胆大包天。必须仔细追查,予以严惩,大理寺与开封府何在?”
赵昭心中冷笑,说道“皇嫂息怒,也不必麻烦开封府和大理寺了,本王已经追查到一些眉目了。”
“是吗?”高滔滔心里开始有些打鼓,拿不住赵昭的意图,难不成今日非要撕破脸皮吗?赵宗晟心里更是有几分紧张。希望这些死士能绝对为自己尽忠,不至于说漏嘴。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行刺本王?”赵昭看着阶下的几个此刻,大声喝问。
“哼,林昭攻占兰州,杀我父兄,此仇岂能不报?”
“我党项勇士千千万,你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原来你们是西夏人啊!”
“不错!”
“看样子是西夏人行刺秦王殿下!”赵宗晟立即附和一声,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昭看着他笑了笑,转身道:“母后,皇嫂、官家,西夏人贼心不死啊!行刺于我事小。兰州之战他们必定心怀不满,还会蠢蠢欲动,扰动大宋边疆的。既如此,我就更应该回西北,一来是完成父皇遗愿。为大宋驻守西北边陲,二来我也得找西夏人讨个说法才是……”
“既然西夏人意欲对皇叔不轨。西北之地反而很不安全,皇叔更不该涉险才是!”赵顼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赵顼前往西北。
“多谢官家美意,只是若如此,岂非是怕了西夏人?他们都寻到汴京来了,岂能不闻不问?与其日日小心提防,还不如一劳永逸,灭了西夏……此乃父皇遗愿,我自要全力实现。同时,也是为官家分忧啊!”林昭略微沉吟,小声道:“至于这些刺客,也许该进一步审问调查,兴许会有另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赵宗晟顿时脸色一变,人落在林昭手中,始终是个隐忧啊!高滔滔也有些顾虑,万一最后真审问出来点什么,哪怕只是一点风言风语,都会很麻烦的,在林昭去西北的事情上,他们必须要适当做出让步。
“让昭儿去吧,这毕竟是仁宗皇帝的遗旨,也是他的愿望,不遵从,那可就是抗旨,是不孝了!”曹氏沉声道:“官家总不会将秦王置于不忠不孝之地吧?”
言下之意很明确,你们要是继续反对,那就是不忠不孝了。今日这种场合,很多话是完全摆上台面的,没有模棱两可,答案只有是或否。
高滔滔笑道:“也好,秦王坐镇长安,西北边境定然可保无虞。只是西北暂时安定,也不急于一时,一家人好好团聚一下再说!”
“是了,容后再说吧,皇叔昨日才回汴京,怎能立即马不停蹄去长安呢?好歹要休息几日,不能累坏了身体。”赵顼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可阻止的地步,见母亲松口,也只能先应承下来,拖延时日,然后再从长计议。
“那就多谢官家和皇嫂美意了!”赵顼笑了笑,只要有这句话就足够了。当着百官的面所言,赵顼不敢不认账,自己有足够的理由名正言顺回长安了。
太庙的祭祀早就完成了,若非赵昭之事节外生枝,早就结束了。
赵顼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更需要与母亲,以及众多智囊一起商讨对策,是一刻也不想待在太庙了,故而立即宣布道:“诸位爱卿辛苦了,三日后朕会在大庆殿设宴,为皇叔接风庆功,今日都先回去吧!”
“遵旨!”百官都清楚,仁宗皇帝祭日,近几日不宜大肆宴饮或娱乐庆祝。
“至于这几个刺客,就交给皇城司严加审问吧,看看他们是否还有别的同谋!”赵顼也看出来了,这几个刺客大有门道,想要接管在自己手中。
“官家,我看不必了吧,直接推出去斩首算了!”赵昭摆摆手,事已至此,几个刺客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反正现在不能与赵顼撕破脸皮,不如用鲜血和人头来警示某些人。
“好,推出去,立即斩首!”赵顼说完之后,转身便走。今日的震惊着实太多,对他的心理是极大的打击,此刻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看着赵顼离开的背景,赵昭终于长出一口气,等待许久的大事算是成功了。不过未来还有很漫长的路,这才是第一步而已!
回到府中已经是晌午时间,太阳已经西斜。提前一步回去的李承已经将门口的匾额换过了,“秦王府”三个大字很气派!
“府上的匾额换的真够快啊!”沐思虹微微一笑,脸上洋溢着别样的喜悦。丈夫成了秦王,自己虽说只是个妾室,也勉强算是个王妃了。最重要的是儿子,可就是凤子龙孙了。倘若丈夫将来更进一步,可就是皇子亲王了,这可是做梦都不曾想到的事情。
柴敏言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出身前朝皇族的她看得很清楚,今日在太庙之中,看似只是嘴上功夫,内里实际上则是刀光剑影,充满了杀机。即便是她成为秦王妃,她的儿子是世子,将来还有可能是太子。但是这个过程必定艰辛凶险,一家人,尤其是夫君势必危险重重。
虽说是个高兴的日子,却也让人有些不安!
赵昭看出了妻子的不安,安慰道:“没事的,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嗯!”柴敏言轻轻点头,为今之计,只能尽一切可能帮助夫君成就大业了。也是为了儿子,为了柴氏一族。
一天下来,众人都心力交瘁,林昭也没有时间与妻儿团聚。亮明身份之后,便是真刀真枪的正面交锋,再没有隐蔽的主动性可言,要处理的事情更多,斗争更为复杂。
赵昭一回来就带着李承进了密室,狄青早已等候在此,一见面便道:“恭喜秦王!”这一天他已经等的太久,虽然不能现场亲自见证,但还是打心底的高兴。
“若非有狄公,昭何来今日?”赵昭语重心长道:“从今日开始,形势将更为复杂,还要多加倚仗狄公!”
“老臣定当尽心竭力!”狄青的忠诚任何时候都毋庸置疑。
“说下接下来的对策吧!”赵昭沉声道:“今日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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