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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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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礼寒暄后。落座奉茶,郭嘉捧着一摞书简递上案头,恭声汇报诸侯盟军渡河的最新进展。
“斥候探报,袁绍已于中午抵达黄河南岸,正式进驻娄底原盟军大营。截止今日傍晚,盟军已有二十万大军渡河,并于娄底原十里之外修筑壕沟。屯兵五万防御我军偷袭。不过今日天降大雪,想必盟军后续十余万人马的渡河速度将会十分缓慢,大约还需十天才能全部抵达盟军大营。”
“嗯?”李利闻声愕然,随手放下正准备翻看的竹简:“诸侯大军的渡河速度比我们要快很多啊,仅仅七天时间便有二十万大军渡过黄河,这是为何呀?”
“禀主公。盟军渡河速度之所以如此之快,原因有三。其一是河内太守张扬早有准备,之前曹操六万大军渡河所用的船只便是出自张扬之手。其二,盟军人多势众,河东郡内多山。丛林茂密,树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打造船只的速度极快。其三,盟军中的孙策所部扬州兵常年在长江上飘荡,熟识水战,擅长制作各种简易木筏、竹筏,速度极快且效果甚佳。此外,眼下正值隆冬季节,黄河水位急剧下降,浅滩结冰,大大缩短了渡河距离;原来我等渡河一日间只能往返两趟,可现在盟军渡河一日之内可以往返三次。有此种种,盟军渡河速度自然要比我军快,又因黄河岸边结冰,使得他们即使没有渡口停船接应,也能在河岸边就近登岸。”
听了郭嘉一番解释,李利微微摇头轻笑:“都说同人不同命,之前我是不相信的,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却是容不得我等不信。自从两军开战以来,袁绍及诸侯大军一路高歌猛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谓是顺风顺水,得天庇佑啊!
而我军呢,虽然占据着地利与人和,却是连续丢城失地,一而再地屡屡出现失误,从而给盟军留下可趁之机,一路败退至函谷关。安邑城一把大火烧掉的不仅是一座粮仓,还烧掉了我们精心准备半年之久的守城军械,使得固若金汤的安邑城千疮百孔,不得不弃。十日前的飞云渡一役,如果不是我等侥天之幸恰逢其会地迎头碰上,说不定函谷关还真有可能被曹贼伺机攻陷。如若函谷关失陷,诸位不难想象我军将面临何其严重的后果,二十余万大军将被盟军截成两端,首尾不能相顾,并且还会切断我军粮草供应,果真如此,我西凉军必定一败涂地,数年辛劳必将毁于一旦!”
说到这里,李利话锋陡转,下令道:“文和速速传令武关守将黄忠,加强警戒,片刻不得松懈。另外,准予他征调蓝田大营一万郡府兵前往武关协同守关,无论如何也要确保武关不失,否则,严惩不贷!”
随后半个时辰,主臣六人都在商议时下战事。待议事完毕后,李利再次向郭嘉问起曹操的下落。
“微臣失职,一时疏忽忘了向主公禀报。议事之前接到斥候快报,我军细作亲眼看到曹操进入盟军大营,彻底脱险了。”
“哦?知道了,诸位都回去歇息吧。”李利神情微变,一边沉吟着摆手示意郭嘉等人退下,一边起身离开大帐,大步走向后帐内室。
缓步离开大帐后,郭嘉和贾诩二人并肩而行。贾诩抬头看看夜空,既而扭头看向郭嘉:“刚才主公似乎有些失望,我军出动五六万兵马大肆搜捕了七八天,结果还是让曹操逃脱了。”
“嗯。”郭嘉轻轻点头:“文和兄所言甚是。此番飞云渡一战,主公志在取曹操首级,为此不惜亲身犯险,却不想最终还是曹操躲过此劫,活着回到盟军大营。不过主公终非常人,遭遇此等挫折,主公也只是心中不快罢了,并没有为此大动肝火。此等胸怀,着实令郭某汗颜哪!”
贾诩闻言微怔,既而若有所思地轻轻摇头:“主公历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次已经是破例了,由此可见主公心里并未彻底释怀。这份隐而不发的怒火,恐怕主公会在接下来的两军决战中彻底爆发出来。这个冬天不平静啊!”
第675章 愁云惨淡万里凝
娄底原,函谷关东南方向最大的一处地势相对平坦的平原,背靠飞云渡,南接秦岭南麓,北依黄河,正对函谷关。
时下,诸侯盟军大营便屯扎于此。
中军帅帐门口,曹操躬身退出帅帐,转身离开前还不忘对高居盟主宝座的袁绍躬身一揖。而袁绍则是佯作起身拱手还礼,实际上却是屁股都没动一下,再不似之前那般起身相送。
帅帐阶下,曹仁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待看到曹操入帐不久便又折身出来,当即快步迎上来。
“主公可曾见到袁绍呃不,是袁盟主,他怎么说?是否允许我等在河南各郡就近招募青壮,先前答应我等的粮草军械什么时候发放下来?”
乍一近前,曹仁立即提出自己迫切想知道的事情,而这也正是曹操回到军营后第一时间求见袁绍的原因。
早在攻下东垣城之时,袁绍私底下对曹操许诺,只要盟军能在一月之内攻占河东,彻底将西凉军赶到黄河南岸,便暗中资助曹操提供五万石粮草和五十车军械,以供曹操在河南各郡招募兵士扩充实力之用。与此同时,这批物资也是对曹操亲自率军偷袭函谷关的馈赠,或者说是补偿,帮助曹操壮大实力。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从曹操亲自率军偷渡黄河至今,前后将近一个月时间,袁绍不仅没有兑现先前的承诺,反而擅自削减曹军应有的粮草辎重。按照之前的惯例,八万曹军所需的一应粮草辎重全部由袁绍供应,可是曹操前脚率领六万大军渡河,袁绍便立即克扣曹军粮草辎重,将八万曹军的粮饷直接削减至两万人的份额。为此。曹仁义愤填膺亲自前去找袁绍理论,不料袁绍却诈称“孟德领军在外,暂时用不了这么多粮草,而盟军兵马众多。粮草紧缺。因此暂时挪用以解燃眉之急,待大军渡河与曹操会合之后一定如数发放。绝不拖欠!”
当时袁绍说得言辞凿凿,曹仁信以为真,心中虽然仍旧忿忿不平,尚存疑虑。却也找不出理由反驳,只得就此作罢。他满心以为等到主公曹操回来后,袁绍就不会再找借口了,必然会如数发放拖欠一月之久的粮饷以及兑现之前的承诺。
故而,等到曹操好不容易逃回盟军大营之后,稍稍沐浴更衣便立即去见袁绍,其目的就是索要应得的粮饷辎重。企图利用从袁绍手中讨要的粮饷,在河南各郡就近招募兵士,尽可能地恢复一些实力。至于飞云渡一战的详情经过及战果如何嘛,却是不必多说。各路诸侯早已打探得清清楚楚,大家心照不宣即可,没必要当众揭开曹操的伤疤。
“哼!”躬身走出帅帐的曹操,前一秒还在谦和地揖手赔笑,待转身走下台阶的后一秒,则是无比怨毒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袁绍帅帐,满脸阴沉地冷哼一声,既而毫不理会曹仁的询问,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自己的营帐。
眼见曹操脸色十分难看,眼神中充斥着浓郁至极的杀气,曹仁急切想知道结果的火热之心犹如浸入寒冰之中一般,瞬间便是透心凉。一瞬间,他不假思索地拔出佩剑想要冲进袁绍帅帐问个究竟,待自己把剑架在袁绍脖子上,看他还敢食言而肥,给还是不给?
只是这个诱人的想法也只能自己想想,真正实施起来却是艰难无比,几乎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性。若想冲进帅帐挟持袁绍索要粮饷,抛开帅帐周围的一千名亲兵不说,首先必须闯过把守帐门的张郃高览二将,然后再击败时刻不离袁绍左右的颜良文丑二人,如此方能得手。而这四名守卫盟主大帐的将领都不是庸手,每个人都有不逊于曹仁的身手和武艺;如果两人联手对敌的话,曹仁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必败无疑。
“哼!堂堂诸侯大军盟主竟然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实乃无信小人。走着瞧,有朝一日曹某誓报此仇,我呸!”怒不可遏地丢下一句狠话,曹仁随手收起佩剑,转而疾步追上曹操,一步三回头地返回己方营帐。
“砰哗哗哗!”
一路怒气冲冲地走进自己的大帐,曹操直接走向上阶主位,落座的一瞬间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案几上,震得案头上的一摞竹简哗然落地。
“岂有此理,袁绍庶子欺我太甚,可恶之极!袁、本、初,庶子不足与谋!”
咬牙切齿地怒吼一番后,曹操满脸颓废地瘫软下来,有气无力地躺在软垫上,双眸黯淡无神,神情无比落寞,喘息声粗重如牛。
显然,他此刻是义愤填膺,内心十分痛苦,倍受煎熬,折磨得他心力交瘁,生不如死。
看到曹操盛怒至此,立于阶下的曹仁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此时却愣是一句话也不说不出来,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多问。
作为长期跟在曹操身边的心腹大将,曹仁对他的心性脾气知之甚详,深知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如果曹操心情极差或是大发雷霆之时,即使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也要慎重考虑要不要立即禀报;否则,稍有不慎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诚然,一直以来曹操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睿智深沉,令人难以捉摸。但是,越是城府极深之人,就愈发难以忖度,其心性和脾气也诡异多变,或因一时高兴而重赏手下,也会因一时恼怒而动辄杀人。这样性情多变的事情在曹操身上已经发生过多次,先后有十余名长期侍奉他的仆从、亲兵和侍婢被他亲手杀死,甚至曾经有一名颇受宠爱的侍妾侍寝之时,被他无缘无故地半夜刺死,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直到天亮后才发现爱妾已经身死多时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可谓是时有发生,屡见不鲜。
只不过曹仁等一众亲信将领对这些事情历来讳莫如深,知道后就烂在肚子里,从不对人提起,哪怕是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妾也曾未泄露只言片语。然而,有些事情越是藏得深、藏得隐秘,就愈发记忆深刻,永远也无法忘记。
曹仁就是如此。一直以来他对曹操都很敬畏,尽心尽力,忠心耿耿,从来不敢质疑曹操的任何决策,敬重如神明。可是此次飞云渡之惨败却让曹仁无法坦然处之,最近几天他夙夜难寐,寝食难安,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曹洪、曹真、曹休和曹安民等人悉数被李利贼子生擒的事实,还有素有贤名、文武双全的大公子曹昂居然惨死在蛮将胡车儿手里,数万曹军将士战死沙场。
故而,飞云渡一役对于曹仁来说,就是一个难以挣脱的梦魇;多少朝夕相处的曹氏嫡系族人哪,竟然全都葬送在区区十七里山涧的飞云渡之中,实在是太不思议了!
此前曹仁提起李利的名字时总会忍不住咬牙切齿地称之为“李贼”,现在他依然还这么叫,但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畏惧。每次提到“李贼”,他就感觉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气从脚底涌上脑门,心虚至极。
就在曹仁伫立失神之际,上阶主位上的曹操缓缓坐直身体,脸上的颓废之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情绪忧郁而低落。
“子孝,最近几日有多少幸存将士回到军营,我军现下还有多少兵马啊?”
“呃!”曹仁闻声惊醒,抬眼留意着曹操的神色,犹犹豫豫地轻声回话:“禀主公,我军渡河至今仅有三日,末将连日来一直守在大营门口,截止今天傍晚,一共收拢三三千四百八十二名将士。先前攻打安邑城时,末将率部两次攻城,先后折损三四千名将士,故而,现如今我军堪堪两万人马。”
曹操闻言脸色微变,却没有因此发怒,神情依旧忧郁深沉:“堪堪两万人马?也就说,实际不到两万之数了。”
语气稍顿之中,曹操惨然一笑:“呵呵呵!我等参加会盟时手中拥有整整八万大军,在所有会盟诸侯中实力仅次于袁绍,虽然我等已经失去了兖州根基,但各路诸侯却不敢小觑我们,处处礼让三分。然而,飞云渡一役,我六万多百战精兵几乎全军覆没,上百名将领战死沙场,子廉、真儿和休儿他们悉数被李贼生擒。短短十日之间,我军在盟军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只剩下区区两万人马,仅比江东孙策稍强一点,这真是莫大的讽刺,气煞我??”
眼见曹操竟然对盟军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曹仁忍不住插话道:“主公或许还不知道,最近盟军中又有新变化,形势与之前不一样了。”
“嗯?”曹操闻言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究竟发生何事?子孝速速道来。”
曹仁应声禀报道:“十天前,袁绍不顾张燕、吕布二人反对,执意任命河内太守张扬兼领河东太守,留守河东后方,负责护送盟军所需的一应粮草辎重。”
第676章 瀚海阑干百丈冰(续)
“与此同时,袁绍擅自将白波军残余人马三千余人交给孙策接管,并私下资助孙策数万石粮草和足够组建五千人马的兵器。而孙策也不是鄯善之辈,在他养伤的二十多天里强行招募四千余青壮,加上之前抓捕的数千俘虏;一月之间,孙策所部足足扩充一万余新兵,如今兵马已达三万之众。”
一边小心翼翼地留意着曹操的神情变化,曹仁一边据实禀报,好在曹操并没有因此而大发雷霆,只是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双眸愈发阴沉而犀利。
“这么说来,眼下我曹操竟然成了七路诸侯之中实力垫底的一小股势力。对于数十万诸侯大军而言,多我们这一股区区万余人马不多,少了我们也无关紧要,难怪袁绍庶子根本没把我放在眼,原来我等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听到曹操这番话后,曹仁心中懔然,惟恐曹操被愤怒冲昏头脑,做出义愤之举。此外,他此刻与曹操的心情一样,十分失落,莫名生出英雄末路的凄凉之感。但狼驱使他不能就此沉默,非但不能自暴自弃,反而应该及时劝谏曹操奋发图强,以图东山再起。
“主公息怒。有道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之成败决定不了一切,更决定不了未来的天下走向。现如今我等确实是仅有两万人马,可我们在东阿城还有四万将士,两处兵马加起来仍有六万之众,完全可以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子孝将军说得好!”
曹仁话音未落,大帐门口便立即传来叫好声,随即参军程昱快步走进大帐。
躬身向曹操施礼后。程昱扭头向曹仁赞赏地点点头,既而神情郑重地向曹操拱手施礼:“子孝将军所言极是,属下完全赞同。恕属下斗胆直言,飞云渡一役之后,我军在盟军之中的地位急转直下,沦为实力最弱的一路诸侯,也是各路诸侯眼中可有可无的存在。正因如此。主公平安返回大营已有半日时间,却没有一路诸侯前来探望;而袁盟主更是趁火打劫,擅自废弃之前的承诺不说。还大肆克扣我军粮饷。
诸如此类之事说起来令人气愤,但心平气和地细细想来,却也在情喇中。所谓联盟,就是实力弱小的诸侯依附强者。藉此谋求生存。谋取利益,继而发展壮大自身实力。昔日战国争霸,六国联手与强秦相争,各国之间的利益联盟和明争暗斗,与今日我等所面临的局势何其相似,简直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方今天下局势比之战国争霸更加复杂,天下间除了我等盟军和西凉李贼之外。还有大大小小六路诸侯存在,整个天下共有十四路诸侯。”
说到这里。程昱忽然停下来,向曹操屈膝跪拜:“眼下西凉李贼实力最强,占据着先秦之地,易守难攻,并且战骑众多,实力之盛、战力之强,独步天下,没有哪路诸侯能够单独与李贼对抗。之前主公誓与李贼决一死战,既有家仇又事关自身利益;如此两者兼顾之下,主公设身处地的为盟军谋划,甚至不惜孤军深入亲率大军袭取函谷关。然则,飞云渡一战后,我军兵力锐减,实力折损大半,处境愈发艰难且危险。故而属下建议主公从现在开始保存实力,我军两万人马再不能折损一兵一卒,非但如此,还要想方设法壮大实力。此乃属下的肺腑之言,还望主公慎重考虑!”
“嗯?”曹操闻言色变,双眸流露出一抹迟疑之色,但更多的却是十分不甘心。
沉吟之中,曹操轻轻起身走到程昱身前,“仲德快快起身。正所谓忠言逆耳,仲德这番话确实确实是不太中听,不过倒也是实话实说。我曹操虽无雄才伟略,却还分得清好坏,因此仲德不必拘谨,更不用担心言语有失,我会迁怒于你。”
说话间,曹操摆手示意曹仁坐下,既而拉着程昱在堂下并排落座,阴沉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不瞒仲德所说,此番我虽然侥幸逃脱李贼的围剿搜捕,但我们现在仍旧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可是,若依仲德方才之言,莫非我等现在就离开盟军,独自返回返回兖州么?
果真如此的话,只怕此举不妥,且不说吕布不容我等率先返回兖州,就连袁绍也不会放我等从容离去。须知联盟至今,各路诸侯之间矛盾丛生,只要有一人领头离开盟军,其他几路诸侯就会纷纷效仿,那么整个盟军立即就会像陈留会盟一样,分崩离析,就此解散。
如此无疾而终的会盟,袁绍岂能罢休?要知道,他为了此次河内会盟可是付出了巨大代价,截止现在,他至少在盟军身上耗费近百万石粮草和数十万辎重军械,还有不小二十万金。如此庞大的开支,相当于冀州一年半的所有府库收入,足够他组建一支十万大军。如果因我等离开盟军而导致盟军解散,那袁绍必将视我等为头号大敌,恼羞成怒之下极有可能与吕布联手彻底覆灭我军。届时,我等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必败无疑,最终我等不但自身战败而死,还会祸及妻儿家小,必被抄家灭门!
不知仲德可曾想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曾想过我等此后与袁绍将如何相处?”
“主公所言甚是。”程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可随即又摇摇头:“主公所担心的事情乃是高瞻远瞩之举,思虑周全,目光长远。然则,属下方才所言并不是请求主公现在就离开盟军返回兖州,恰恰相反,主公非但不能离开,反而还要继续留下,直至此战彻底结束为止,并且还应一如既往地替袁绍出谋划策,始终支持他。惟有如此,才是上上之策,才能为我军争取一定的利益,继而趁机壮大实力。”
“仲德此言何意?”
曹操闻言愕然,一把抓住程昱的手臂,显得很急切。然而,谁也没发现他在转身扭头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眼神中流露出一闪即逝的明悟。
“仲德呀,仅凭我军区区两万人马,如何能做到既不离开盟军又能壮大实力?没有实力,袁绍怎会继续相信我,又岂能资助我军粮饷兵器让我扩充兵马呢?”
眼看曹操如此迫切地询问,程昱不敢怠慢:“主公莫急,且听属下细细道来。眼下我军绝对不能盟军,其原因有二。其一,袁绍不会允许我等离开,更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诸侯联盟的大好形势;而我等目前也得罪不起袁绍,没有他的支持,我等非但不能夺回兖州根基,反而会与他为敌,继而加速灭亡。其二,主公为了此次诸侯会盟呕心沥血,不惜亲身犯险,并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可谓是倾尽全力;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我等岂能空手而回,接下来的两军决战就是我等从盟军身上收取成果的大好时机。
至于如何实现这一目标,办法很简单。主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暂时放下对李贼的仇恨,忘掉所谓的诸侯联盟,一门心思谋划如何壮大我军实力即可!”
“仲德的意思是背弃盟军,利用盟军与李贼决战的机会,从兵马损失最大的诸侯手里获取粮草辎重,私自招募兵士以及伺机收编他们的败军?”曹操眯着眼睛疑声问道。
程昱微微摇头,淡然笑道:“大体如此,却谈不上背弃盟军。大战至今,主公能为盟军做的全都做了;接下来的战事,主公纵然有心出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故而,主公不需要再做什么,只要始终支持袁绍的决策就行,却不再接受任何出击任务。
至于某些诸侯战败后留下的粮饷和兵马,即使主公不取,也必定会被其他诸侯所取;就像之前的白波军一样,主公当时若是直接将白波军残部收编了,谁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主公看不上白波军那些乌合之众,现在却被孙策收入囊中。还有”
眼见程昱意犹未尽却欲言又止,犹豫不决,曹操神情微变,追问道:“还有什么?仲德不妨直言相告,不必避讳!”
程昱闻言揖手一礼:“既然如此,属下就实话实说了,若有冒犯,还请主公多多宽宥。”
“好,仲德但讲无妨,言错无过!”
“主公如此宽宏雅量,属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是属下先前所言,当今天下,李贼实力强劲,独占魁首,任何与李贼正面对抗的诸侯都很难全身而退。就像眼前的战事,袁盟主雄心勃勃,整天想着打败李贼,从而由他自己称霸中原,最终攫取天下。可是大战至今,袁绍所部兵马几乎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与李贼大军正面厮杀,可他却掠取了盟军的胜利果实,将偌大的河东郡收入囊中。而河内太守张扬早就暗中投入袁绍麾下,如此以来,整个河东和河内二郡悉数落入袁绍之手。
眼下我等置身于函谷关前,北面是袁绍名下的河东、河内二郡,身后是李贼治下的河西、洛阳和河南等郡县,完全处在李贼的辖地之内。待两军决战之后,如果盟军战而胜之,河南各郡县自然望风而降;如果战败或是不胜不败陷于胶着相持,那盟军就将面临李贼的前后夹击,腹背受敌,恐难久持。既是如此,若是盟军取胜有望,我等见机行事即可;反之,迫不得已之时,主公可以考虑与李贼暗中结盟”
(……)
第677章 寒夜飘零不由人
“啊?程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简直是胡言乱语,荒诞可笑!”
曹仁闻言大惊,当即打断程昱的话,厉声喝斥:“与李贼结盟?程昱啊,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疯卖傻呀,真亏你想得出来,信口雌黄,异想天开!
我曹家和夏侯氏与李贼仇深似海,势不两立,岂能和他结盟?退一万步说,李贼奸诈之极,毒辣蛮横,和他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非但得不到半点好处,反倒极有可能搭上自身性命!故此,此等荒诞之事切莫再提,否则休怪曹仁翻脸无、、、”
“子孝不得无礼!”不等曹仁说完话,曹操赫然起身,满脸厉色地怒斥曹仁住口。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曹操脸上的表情与曹仁别无二致,同样是怒容满面,双眸中闪烁着熊熊燃烧的仇恨火焰。只是他的城府比曹仁深得多,纵然是怒不可遏、怒火中烧,气得喘气如牛、鼻腔喷火,也不会立即表现出来,更不会出尔反尔地向程昱大发雷霆。
毕竟他之前答应过程昱言错无过,不生气不发怒,不会迁怒于程昱。身为人主,如果在自己手下面前食言而肥、出尔反尔,往后如何服众,又有谁还会心甘情愿替他曹操卖命?就像几天前飞云渡十二里外的官道上发生的一幕,如果当时不是一众兵士齐心协力缄默其口,又有两名亲兵甲士舍命相救,他曹操岂能从马超手下逃生?
“仲德。你觉得我曹操与李贼还有结盟的可能吗?”。
“当然有,而且就在此次司隶之战之中,除开此战。主公与李贼终此一生都不会再有结盟的可能!”程昱看得出主公曹操此时都很不高兴,而曹仁更是用那仇恨的目光等着自己,但程昱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既然话已经挑明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地彻底说破说透。不然的话,话说一半,出力不讨好。反倒自受其累。
眼看程昱固执己见、毫不松口,曹仁满脸酱色地怒瞪着他,右手握住佩剑。继而扭头看着曹操,似乎只要曹操一点头,他就立即挥剑斩下程昱的头颅。
大帐内,曹操仰头望着大帐横梁。既不看曹仁询问的眼神。也不看程昱忐忑不安的神情,背着手来回踱步。
此时已是夜间戌时三刻,帐外一片莹白。
傍晚时分,雪花稍歇,入夜后不知何时雪花再度悄然降临;飕飕的寒风裹挟洁白的雪花飘然而落,为这黑夜披上盛装,给人间带来别样的光明。
大帐内,曹操踱步半晌后。突然站在程昱面前:“我有三问,还望仲德如实回答。”
程昱愕然回神。躬身说道:“主公请说,属下一定据实答复,绝无半点违心之言。”
“仲德以为曹某是何人,或明或昏,亦或是冷血无情,六亲不认?”
程昱闻言神色大变,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甚至有些慌乱,手足无措。这是他受曹操重用以来第一次听到曹操自降身份,自称“曹某”,这意味着什么,程昱不敢妄自猜度,但至少说明曹操这句问话份量很重,若是回答不能让他满意,极有可能招来杀僧祸。此外,程昱听出了曹操的话外之音,那便是曹操始终迈不过骨肉亲情这一关,心中念念不忘杀亲灭子之仇。
“主公乃当世雄主,乱世之枭雄。雄主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容常人所不容,志向远大,百折不挠。枭雄者,以天下霸业为己任,不为私情所动,不为世俗所扰,不惧人言,不好虚名,务实求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曹操闻言双眸微动,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表情一片木然,对程昱之言不置可否。
“李利何许人也,雄主亦或枭雄?”
程昱闻言错愕,满脸为难地抬头看看曹操的神色,神情甚是犹豫,似是有话不敢说,踌躇难决。
“还是先前之言,仲德但讲无妨,言语无忌,言错无过。”
“诺!既是主公询问,属下自当秉义直言。西凉李利,堪为人杰,既是雄主,亦是枭雄。人杰者,忠信仁义。其忠不在于天子刘协,而在于汉人百姓及我大汉民族;此前袁绍密谋河内会盟,挑唆南匈奴首领於夫罗寇边,李利麾下能人义士颇多,不可能毫无察觉,可他依然选择先攘外而后安内,由此足见其忠。
信者,言出必行,言出必果,一言九鼎,信守承诺。闻言李利征召周瑜曾许下承诺,有生之年不杀孙策,以全周瑜与孙策之兄弟情义,前番东垣城之战便是如此,否则孙策区区万余兵马根本不可能从李利手中逃脱。
仁者,王者之道也。听闻西凉马超曾三次欲致李利于死地而后快,首次便让李利蒙受重挫,险些一蹶不振,毁其一生;二次出手则是李利崭露头角之时,企图施以迎头一棒,折其羽翼;最后一次便是李利鼎足西凉的关键之战东山口之战。马超三次出手,皆以失败而告终,而后被李利所擒,然李利不计旧仇,将其收入麾下,方有今日之西凉上将马超。诸如此类之事,还有很多,无一不显露出李利过人的胸襟气度与仁者胸怀。
义者,养育之恩,手足之情,朋友之谊。李利自幼丧父,幼年丧母,乃西凉上将李傕将其抚养成人。昔日长安之乱,李利原本可以兵不血刃占据长安,挟天子以令不臣,翻掌之间便可将西凉军收入麾下,却因李傕权欲熏心,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由此引发南郊之战。平定长安后,李利手握数十万雄兵,完全可以位极人臣,执掌天下牛耳,却又顾及李傕养育之恩,再度将让位于李傕。甘居其后。若非李利扬州之行传言其遭遇不测,促使李傕显露异心,策动长安之乱。恐怕李利至今还在李傕之下,不会过早地暴露其图谋天下之野心。然而,不管李利是否刻意为之,事关功名霸业尚能对其叔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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