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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风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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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母听孟觉晓这么一说,脸上不由一阵悲切道:“晓哥儿必是个孝顺的孩子,我们家曹毅跟着你,自然能学到好。”

    这时曹毅过来笑道:“母亲,孩儿以前哪里不好了?”

    曹威替夫人回到道:“你小子干的混事还少了?别当我不知道。斗鸡走马的就不提了,这两年学人逛烟花喝花酒。还好你去的是慧香苑这种所在,不是那些进门便做皮肉买卖的门,否则你的狗腿早给打断了。”

    这话该怎么听呢?读书人叫姐儿来弹唱喝酒,那叫文士风流。这年月是有官妓的,妓女也分很多种的。像诗语那样的,主要是卖艺。这年月的女人不怎么读书,读了书的女人就显得稀罕。所以没有文化是不能做高级妓女的,只能在窑子里做点皮肉的营生。

    闲话不提,曹威板着脸训了两句,曹母倒是不快的埋怨道:“相公,毅儿这一走就是几年,您就别说他了。”

    带着一个小厮,担着行装两人上了船,沿着水阳江顺流而下入长江直至金陵,在过江沿运河一路北上。

    船离开码头的时候,曹母忍不住扭头抹泪,说起来曹毅也不过十八岁。站在船头的曹毅使劲的挥着手,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似乎在强忍着。

    孟觉晓也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感伤,最初结拜的时候是有私心的,但是随着相处的日子长了,曹毅这个二哥对自己的情感是真实的,这一点孟觉晓非常清楚。曹毅看似木讷,实则内心很重感情的一个人。

    张光明也在使劲的挥着手,扯着嗓子大声喊:“二弟,在外面别省钱,每隔两个月,哥哥便让人给你送红利。”

    听到这个话,曹威和夫人都楞了一下,不过也没追问。船终于看不见了,孟觉晓和张光明与曹毅父母告辞,相伴不行回家。

    “二哥北上,不会耽误终身大事吧?”孟觉晓突然想到这年月的人都是早婚的,自家老娘都惦记着张罗婚事呢。

    “呵呵,二弟没跟你说实话,这一去还带着认亲的意思。当年伯父一个战友家的女儿,两家孩子还在襁褓之中,亲事就定下了。你等着,不出一年,必然传来喜讯。”

    正月终于过去了,一场春雨细细的滋润大地后,东风吹在脸上的时候多了起来,天气也渐渐的转暖。

    三月初八,县试的日子。这一天,珠儿早早便把孟觉晓叫醒,生怕耽误了时辰。考场里一应用具珠儿早已备下,天刚蒙蒙亮,孟觉晓便出门奔着考场而来。

    别看县学里只有不足百名学生,到了地方孟觉晓也吓一跳,考场前密密麻麻的占满了人。看这意思,怕不下五六百人的样子。县试的考场就设在县学内,位置不够便在中间的大院子里搭了棚子,用竹竿竹席隔出一个一个的位置,院子里的考生是别想座椅的。每个单间里埋在地上的四根木桩两高两低,两块木板往上一横钉结实了,就是桌子板凳了。

    卯时一过,一身官服的高县令出现了,一番训话鼓励之后,宣布开始进场。有专人简单的检查是否有夹带,轮到孟觉晓的时候,背着手站在边上监督的曹威,微微一笑一摆手,便把人放了进去。

    县试考一天,上午一场,下午一场。上午考经史,下午考农桑。经史的关键是作文一篇,题目由县令来出。大致就是从儒家经典里找出一句话来,让人分析这句话的意思和意义何在。稍微有点考试经验的都知道,上午这场是关键。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学成为了主流。

    孟觉晓的运气不错,拿着号牌找到自己的单间,不用在院子里竹棚中吹风了。虽然已经是三月,却是乍暖还寒时候。

    年轻人在竹棚之中还好一点,身子结实能抗。一些胡子都花白的老家伙,哆哆嗦嗦的在竹棚里考试的场面,让人看了真叫一个不忍。

    题目很快发下来,上午的考题就一句话,“学而时习之”。孟觉晓没有心情去同情别人了,平心静气的看着考题,微微闭上眼睛。

    

    

第三十一县试(下)

    只要是个读书人,都知道这句话。…====…因为这是论语开篇的第一句话。同样的道理,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的人等于全天下的读书人。

    别人怎么想孟觉晓不关心,他想的是高县令出这么一道题目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这是一句意思非常简单的话,用这么简单的话作为一篇文章的题目,不仅仅是让大家来望文生义的吧?

    孟觉晓把前世看过的关于论语注解的书都想了一遍,确定了一个大致的思路后,往砚台里倒水研墨。

    孔子的儒学思想在“政治-伦理”框架内,学习的目的在于达到一种“内圣-外王”的境界。公道、仁德乃孔学继承者中的贤者公认的天命,也就是儒学所谓的天道。所以,这里的“学习”,乃是通过学而有道,不能与一般的“学习”相提并论。

    墨研好之后,孟觉晓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在次确定自己的思路没有问题后,提笔开始往草稿纸上写下第一句话。

    “圣人之道既天命!道,公也;学,私也。君子学以致其道,将尽人以达天也。………………。”孟觉晓对古文的掌握未必是在场诸位的对手,但是有历史长河中无数儒者大贤孜孜不倦研究探索作为基础,孟觉晓在理论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孟觉晓先探讨了一番“天命”、“公道”与“学习”的关联,强调了学而有道。只有学而有道的人,才可以作为这个国家的管理者。儒学讲究出仕,不然大家来这里做啥?孟觉晓扣紧以上要点,展开一番论述。

    接着笔锋一转道“习,温故也!子曰,温故而知新!学而时习之,时复思绎,浃洽于中,则悦也。譬之浸物于水,必浸之久,方可内外皆湿透…………。”

    先说学后说习,然后提到两者之间的联系,最后才是通过学习达到“内圣、外王”的得道境界,这才是圣人之意。“此圣人之意也!”

    渐渐平静下来的后,孟觉晓越写越顺,一千余字的文章,写了一半后再无停顿。

    花了一一个多小时打好草稿,检查了一下句子是否通顺,是否能把后世一些大儒的思想有机的结合起来,作为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发现没有问题后,孟觉晓才正式抄撰,用整齐的馆阁体。

    专心写字的孟觉晓,并没有注意到,此刻有两双眼睛在盯着他。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认真学习,孟觉晓对儒学的精髓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其要义大致可归纳为十个主张,主公道,行仁德,守立法,执中庸,信天命,重伦常,讲心性,倡教化,明义利,辩夷夏。

    以一个后来者的目光来看,这些主张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至少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多少问题的,是适合中华民族的。问题出在这些理论的使用者身上,当这些理论为统治者所用的时候,能够被执行的,只能是那些对统治者有利的,不利的则被屏蔽。这一点,明朝的朱元璋干的最离谱,连《孟子》都不放过,出了所谓的删节版,可谓千古唯一。

    这个时代的统治者还没有到朱元璋那么变态的地步,这不知道算不算是孟觉晓的幸运。

    一篇文章整齐的抄完,时间也到了上午交卷的时候。一名县衙的书吏走到孟觉晓跟前,满脸带笑道:“交卷子了!”

    孟觉晓把卷子交过去,书吏看看名字,点点头笑的有点古怪的走了。

    珠儿把孟觉晓送进考场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面等着。这么做珠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离开孟家庄之前,主母吩咐过,县试的时候她就不来了,孟觉晓就拜托给珠儿了。其实孟尤氏不是没来,而是没有露面罢了。此刻在考场斜对面的一家小铺子里,孟尤氏带着庄大嫂,远远地看着孟觉晓进考场。孟尤氏担心自己的出现,会给儿子的赶考带来不必要的压力,所以表示不来。

    “夫人,天要下雨了。要不去请珠儿姑娘过来吧?”天已近午,看着天边的阴云,庄大嫂低声问。孟尤氏摇头道:“耐心的看着吧。”

    考场之外的珠儿这时拿出一块干粮啃了起来,细雨斜斜的如丝一般慢慢的密密麻麻往下飘。很快整个山城都笼罩在这场春月之中,远远的看着山城像是笼罩在雾中。撑起油纸伞的珠儿找了块屋檐下的地方继续等待,显得很有耐心的样子。珠儿其实可以回去,但是这些日子她见惯了孟觉晓勤奋读书的场面,心里总想着万一孟觉晓没考好,出来的时候情绪低落时,总是需要有人安慰一下的。或者,发泄一下。珠儿愿意做这个人,希望通过这种努力的方式,让孟觉晓知道,不管怎么样她都一直默默的存在着。这是一种很无奈的表达方式,且又是珠儿唯一的选择。

    下午的考试无疑轻松多了,孟觉晓不过花了半个时辰就完成了题目,却花了相同的时间来检查。交卷子的时候,孟觉晓发现来的又是上午那个书吏,好像隐隐觉得这家伙,一直就在这附近转悠没走远。孟觉晓还以为这个人就是考场里负责这一片的工作人员。

    一天的考试下来,孟觉晓感觉到深深的疲惫。从考场里出来时,迎面一阵斜风细雨,让孟觉晓紧张神经彻底的松弛下来。看见雨中的珠儿时,孟觉晓停下了脚步。

    细雨中的珠儿看起来有点较弱,半个身子缩在屋檐哆嗦着,翘首望着考场的大门。孟觉晓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这种现象在过去的女友身上,是打死人都别想看见的。从来都只有她约会迟到,让孟觉晓等的份。这个时代,其实真的没什么不好,至少在人的问题上,这个时代的人要简单的太多了。

    PS:可能是发生了灵异事件,我明明传的好的章节没有了,而且还发生了其他的变化。打算改回来的时候,发现文档里的内容也少了很多,只好慢慢的补回来。我想,我是中马了,于是赶紧装免费的360。然后更换密码啥的。还好,发现的及时。

    

    

第三十二章 高县令的手段(上)

    PS:真诡异,我明明上传了三十一章的,怎么没了?我靠,是不是电脑中马被人黑啊。…====…

    童生试、乡试、会试、殿试,是每一个读书人走上仕途的必经之路。当今的唐朝,取消了明经科,只保留进士科。这无疑加大了科举的难度!

    说起考试的经验,任何一个接受过完成的现代模式教育的中国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测验、月考、中考、期末考……高考,这名词大家想必都不陌生。

    所以孟觉晓可以自豪的说“哥也是练过的。”即便是练过的,作为今生的第一次,孟觉晓还是紧张了,一直到走出考场的瞬间。

    珠儿笑着迎了上来:“相公出来了。”油纸伞出现在孟觉晓的头上,细细的雨丝立刻打湿了珠儿的鬓角。珠儿脸上的疲惫和总是伴随着卑微的微笑的神情,让孟觉晓这个现代宅男的心被搅动了一下。

    原来做一个男人可以如此幸福!

    “辛苦了,等了一天么?”孟觉晓没有理所应当的觉悟,现代人骨子里尊重女性的本质,随时随地都会冒头。

    这个时候边上还有个打着雨伞接男人的婆娘,他家男人出来之后,估计是觉得没考好,看见老婆便发火道:“原来是你这个丧门星在外面候着,不是让你别来的么?”

    那婆娘挨了骂也不生气,依旧笑着对男人小声的解释道:“天在下雨,担心相公挨了淋,这不才来一会么?”那男人犹自不快的骂骂咧咧的,手里的褡裢往婆娘的怀里一丢,抢过雨伞径自走了。婆娘自得淋着细雨在后面迈着小碎步追赶着,摇摇晃晃的没注意路滑,啪的一下摔了一跤。前面的男人倒是停下了,却不肯上来拉一把,反而骂道:“贼婆娘,摔不死你。”那婆娘坐地上居然还在笑,麻溜的自己起来,拍了拍衣服继续追着男人。

    孟觉晓看着这一幕,眉头皱的厉害,打算上前说两句,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如何有自己说话的余地?想想也只能叹息一声,抬手挡住珠儿伸过来接褡裢的手,拿过雨伞替珠儿遮好了,伸手掸了掸珠儿鬓角处的雨滴。

    “我来打伞,你看你,这里都淋湿了。”

    凡事都是经不起比较的,如此强烈的对比,瞬间让珠儿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细细想来,平日里相公连一句重话都难得出口的,女人这一辈子,跟了这么一个男人,还有啥求的?

    轻轻的吸了吸鼻子,珠儿甜甜的笑了笑道:“不碍事,相公招呼累着了,还是让奴家背着褡裢。”

    “我是男人!我要面子的!怎么好让一个女人帮着背东西,自己的女人也不行。”孟觉晓笑了笑,两人并肩沿着青石板的街面,在这个油油的春雨润泽万物的黄昏慢慢的往回走。

    “晓儿!”刚走出两步,孟觉晓听见母亲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母亲在一个屋檐下正在朝自己笑。孟觉晓连忙抢上前去,笑道:“母亲也来了?不是托人带话说天不好,别来了么?”

    这一幕,让孟觉晓想到的是高考的时候,父母顶着炎炎夏日在考场外等候的一幕。现在看起来,这两个场面何其相近。

    孟尤氏满脸慈祥,抬手抚了一下儿子前额上的水滴道:“没刻意要来,这不想到家里织的布送县城里,买个好一点的价钱。再说娘也没来一会,先卖了布才过来看看。”

    孟尤氏没有说是哈,其实三更天孟尤氏就起来了,然后紧赶慢赶的赶上了目送儿子进考场的一幕。接着整个白天都在外面等着,中午也不过吃了一点干粮。孟尤氏一直在这呆着没出现,珠儿也不曾发现。

    “珠儿见过主母!”珠儿上前道福,孟尤氏一天都看见珠儿在外面等着,心里对这个丫头更是满意,笑眯眯的伸手扶起道:“一家人莫太客气了,显得生分。头前晓儿提及给你个名分的事情,童生试之后不论中不中,补个礼聘吧。”

    珠儿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下来了,连忙扭过头去,口中低声道:“多谢主母。”

    “还是叫婆婆吧。”孟尤氏笑着纠正了一下,珠儿没了平时处处守着规矩的习惯,脸上泛起不可抑制的喜悦,朝孟尤氏万福道:“谢婆母。”

    簇拥着孟尤氏,一行人开开心心的往回走。一路上孟尤氏没有问考的如何,孟觉晓虽然感觉不错,但是心里也没啥底气,毕竟是第一次啊。再说这只是县试,之后还有府试、院试等着自己,都过了才能中秀才。

    中了秀才就意味着有功名,寻常百姓见了要弯腰行礼,叫一声秀才老爷的。

    县试的主考是高县令,阅卷的却不是他一个人,先由县里组织人大面积阅卷,选出前十名由高县令定夺。县学的崔夫子无疑是阅卷的人员之一,干了两届的以上的骨干。县试结束的第三天,前十名的卷子以及县试通过的名单摆在高县令的面前。

    高县令先拿起名单看了一遍,看完之后脸色猛的一沉,朝身边的师爷道:“去请肖主簿来。”肖主簿是这一次县试阅卷的组织负责人之一。

    这是县尉曹毅急急忙忙的进来,走到高县令跟前低声嘀咕一通,高县令听了一阵连连冷笑道:“好,好大的够胆!自己不要前程,还要拖累本官!把人给我看好了。”

    肖主簿很快就到了,高县令把手里的名单往他脸上一砸道:“你收了人家多少钱?居然做出这等浑事!”

    肖主簿顿时脸色大变,惊慌不已的自辩:“大人何出此言?”

    高县令冷笑道:“这名单上为何没有孟觉晓?休要说他考的狗屁不通,本官这里还有他作文留下的草稿。也不要说他的卷子污了,本官可是一直安排人看着他做完交卷的。”

    “大人所言,下官实不知情。”肖主簿怀着侥幸心理犹自抵抗,高县令冷笑两声道:“把人给我带上来。”说话间曹威带着两个差人,压着一个垂头丧气满脸淤青的书吏进来。

    “看看这是谁?”高县令冷笑两声问!

    肖主簿抬头一看,这一下遭不住了,两腿一软往地上一跪道:“大人赎罪!下官不该收了薛家的钱财,使人污了孟觉晓的卷子。”

    原来适才曹威进来,说的就是这个事情。下面一个书吏是曹威的好友,与同僚喝酒时,同僚喝高了说漏嘴,说是有人要害一个性孟的考生,要在他的卷子上做手脚。

    这名书吏转头就跟曹威汇报了,曹威立刻找到那名说漏嘴的书吏,几下手段一上,什么都招了。原来是肖主簿给了他十贯钱,让他寻机弄污孟觉晓的卷子。

    高县令气的浑身发抖,指尖几乎点在肖主簿的鼻子上,怒道:“好!既然肖主簿爽快,本官看在府台大人的面子上也不为难你,来人啊!”

    曹威上前一步道:“大人!”

    “烦劳曹县尉送肖主簿往府城见府台平大人,人交由府台大人处置。本官另手书一封,曹县尉交与平大人便是。”

    府台平鹤江乃是肖主簿的表兄,高县令虽然愤怒,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怒火。这个事情,按照正常程序来走,上面找不出一点问题来。但是这样做就把平鹤江得罪死了,日后谁知道在哪里给你使绊子?

    肖主簿在县衙之内,平日在高县令跟前也算听话,所以高县令最后的处理办法是把人送到平鹤江那,难题交给他来做。识趣的,肖主簿就此另谋出路,不识趣还要回来,那就怪不得高县令做人不留余地了。

    肖主簿被带了下去,高县令叫住曹威道:“遣人去请孟觉晓来一趟县衙,另外把孟觉晓的卷子找出来。”

    曹威想了想道:“大人,崔夫子和薛映浩呢?”

    高县令冷笑两声没说话,挥挥手示意曹威下去。曹威心里明白,达到目的后退下忙去了。走出门口,听到身后一声“砰”的巨响,曹威微微一笑,大步而去。

    

    

第三十三章高县令的手段(下)

    可能是因为生活没有压力的缘故,这些天孟觉晓完全没有了当年高考之后等待的彷徨。 等待高考的结果的过程,那种心情每一个经历过高考的人都知道。

    孟觉晓这些天更在意的是怎么倒腾出一把牙刷来,老是用手指或者柳枝解决漱口问题,实在是一种折磨。但就技术问题,孟觉晓尝试了一下就放弃自己搞定的可能性,找来一个匠人说了一下构想,丢给他五十文钱的材料费,就没孟觉晓啥事情了。

    同样不是太看重县试结果的张光明,这两天老拽着孟觉晓出门。酒坊的规模正在逐步有计划的扩大,算盘的生产作坊也弄了起来。孟觉晓搞出来的花样,张光明都从张家分离出来独立核算,分红模式和酒坊一样。

    跟着张光明转了两天,孟觉晓很是提了一些中肯的意见,张光明无一不从。

    这一日,孟觉晓难得没被拽出门,正好上次请的木匠带来了一个姑且叫做牙刷的样品过来请孟觉晓过目。材料很简单,就是毛竹上面钻了一些眼,然后用马鬃作为刷的原料。

    拿着只能叫雏形的牙刷正在琢磨是不是能再改进一二时,一个衙役进来。

    “孟公子,县令大人有请。”

    县令大人派人来请,这倒是把孟觉晓给惊着了,这节骨眼上请自己去,不正常啊。悄悄的给珠儿使个眼神,珠儿会意的上前递过来一串钱。孟觉晓塞给衙役道:“这个差哥辛苦了,不知道大人请晚生何事?”

    衙役得了钱财,眉开眼笑的答谢道:“谢孟公子。小的只是传话,也不知道究竟。只是这差事是曹大人吩咐的,曹大人看起来挺高兴的。”

    县衙之内,孟觉晓的卷子放在桌子上,右下角果然有一块小儿拳头大的污迹。高县令看着卷子的第一印象,心道就凭这一手如同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馆阁体,就能中个生员回来吧?印象中上一次县试好像没有此人的印象,想来还是下面一些人,没有得到好处的缘故吧?想到孟觉晓在填词上的表现,高县令对于孟觉晓的作文多少有点期待起来。

    正所谓:任你官清似水,奈何吏滑如油。从来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混衙门的也一样,谁不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动点小心思改善改善生活?高县令对这些都清楚,只要不过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牵扯到省城的学政周大人,周致玄又是当今天子眼中看重的人,那么高县令估计也不会太在意。县试出现问题,高县令八成都是捂盖子,不然传到朝廷去,还是县令的责任。

    看到第一句“圣人之道既天命!道,公也;学,私也”,高县令不禁微微颔首,这话很对他的心思。接着往下看时,高县令脸上轻松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原本高县令以为,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即便是词填的好,对圣人语录的理解,没有多年的浸淫,想来是不会有太深的见解的。

    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出偏差了,这名年轻人对儒学的理解,实在不可小觑。

    从最初的打算走马观花的看一下孟觉晓的文章,到后来高县令看见其中一些句子不禁暗暗吃惊。伴随高县令不断变化的表情,还有不时微笑低吟:“妙!善!”

    此文就文字而言虽然不算上乘,但是其中很多对圣人语录的分析和理解,实在是令高县令拜服不已,忍不住要拍案叫绝。如果是一个大儒写出这些见解来,高县令倒也不奇怪了。结果是一个年方十七的小年轻写出来的东西,不禁不让人感慨后生可畏。

    高县令哪里晓得,在孟觉晓来的那个时代之前,多少大儒留下了对孔孟之道的深刻见解。这种集千年文化大成的见解,那一句不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为学与为治,只是统一事。他日之所用,不外乎今日之所存!”看见这一句,高县令不禁一拍大腿道:“真知灼见!”

    “古之学者,必有入处。与所入处用力焉,是之为习。颜子之克己,曾子之三省,皆戏也。”看见这一句的时候,高县令忍不住站了起来,兴奋的一番踱步,与自己的想法印证一番,仿佛一个老酒鬼喝了美酒,忍不住要回味一番。

    终于看完了这篇文章,高县令兴奋的拍案道:“如此佳作,案首有了,解元亦不远也。”高县令的兴奋是有原因,不仅仅是以为他是一个读书人读到了一篇见解深刻的好文章,同时还想到以孟觉晓这种水平,下次乡试有周致玄的照拂,中个解元不是没有可能。当今皇上重视教育,县里出了解元公,县令大人不仅仅是与有荣焉,还是一笔不小的政绩。年底吏部考评的时候,这都是能算分的。

    想到这些,再想到要不是自己加了注意,曹威报信及时。丢了一个未来的解元是小,得罪了周致玄的可能性更大。假如这篇文章落到周致玄的手里,他会怎么看高县令?想想高县令都冒出冷汗来了。

    想到这些,高县令不禁暗恨肖主簿、崔夫子、薛映浩等人。崔夫子薛映浩就不说了,肖主簿胆大包天科场坑害他人牟利,平日里在县衙仗着府尊表哥撑腰,经常对高县令阳奉阴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崔、薛二人,收拾起来容易,倒是这个肖主簿有点棘手。

    门口书吏进来通报:“孟觉晓到了,正在门外候着等大人接见。”

    高县令眉毛一展,心里有了计较道:“快快请进来!”话音刚落,随即改口道:“还是本官亲自出去吧。”这话倒是把书吏给吓了一跳,本县第一人亲自出门接一个后生,还是一名考生,说出去谁信啊。可这就是眼前真实发生的事情。

    “觉晓来了,呵呵!”高县令站在对着院子的门口停住了,县令大人的矜持还是要保持的。孟觉晓见了连忙拱手微微弯腰道:“晚生见过县尊大人!不知大人相招,有何差遣?”

    “呵呵,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书房里说话吧。”高县令表达了足够的亲热后,转身先往书房里走,孟觉晓紧了几步跟上,进了书房一眼就看见书桌上自己的卷子。

    高县令笑着指着卷子上的那块污迹道:“觉晓,是你的卷子吧?”

    孟觉晓看见右下角的污迹时,不禁心中一凉。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农夫,辛苦了一年要收获了,结果来了一群野猪,一夜之间给你全拱了。

    孟觉晓对自己的卷子的整洁绝对有信心,看见污迹便明白,有人在坑害自己。“大人,晚生明明…………。”孟觉晓连忙要分辨,高县令抬手低声道:“不要解释,本官都知道。请你来,就是想说这个事情。你且听好了,切不可对外走漏半句。”

    高县令把事情大致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下,孟觉晓听了后悔了。后悔当日没有让薛映浩那厮在城楼上喊一句“我是猪!”。

    “多谢大人搭救!”孟觉晓明白这其中的关键,连忙做出姿态来表达感激。他也确实心里感激高县令,对于高县令的用心,倒是半点也不曾察觉。一个宅男,论知识积累有优势,论做人的心机,现在的孟觉晓十个都不是高县令的对手。

    “本官已经把肖主簿押送府城,交给府尊大人严加处理。崔夫子伙同薛映浩坑陷学子,当即开革出县学,并拟革除其生员功名。薛映浩道德败坏,念其年幼无知,想必为崔某所蛊惑,故从轻发落,取消今次县试资格,以观后效。如此处理,觉晓以为如何?”高县令一脸严肃的问,孟觉晓哪里会有意见,连忙躬身道:“大人英明!”

    事情这就算了了,高县令话锋一转,指着卷子道:“觉晓,后生可畏啊。今次县试,第一是你的了。县试之首,按惯例一个生员是跑不脱的。只是这卷子,还请你重新撰抄一遍,就在本官的书房里抄吧。”说着高县令背着手径自出了门。留下来的孟觉晓还没彻底的清醒过来,额头上的冷汗犹存。

    出了书房的高县令不禁暗暗冷笑,心道这一次孟觉晓便欠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再周致玄面前,孟觉晓岂有不说自己好的时候?将来这小子如果能飞黄腾达,也会找机会报答这份人情。至于肖主簿的事情,自己也没有隐瞒不报,人和书信都上交知府处了,日后一旦事发,帐是算不到自己的头上的。

    这么处理,既不得罪顶头上司,又没有后患。还让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欠下一个大人情,高县令不禁为自己的手法暗暗得意了一番。

    孟觉晓抄完文章出来,高县令又安慰了几句,拿着文章一阵暗暗自得道:“尽快让人把此文送与周大人看一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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