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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之咏春皇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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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拼命挤出泪水,显得无比可怜,泪眼汪汪地望向徐氏。

  徐氏果然吃这一套,她表面虽显得冷淡,内里却是个热心肠的人,她连忙过来把林郁按回床上,心疼道:“你这小娃子,伤没好不要乱动!”又转头对丈夫说道:“我看这孩子很聪明,你就收他为徒吧,就这样定了。”费大夫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林郁马上乖巧说道:“谢谢师母,谢谢师父!师母真是菩萨心肠,师父也是宅心仁厚,您们是我永远学习的榜样!”一番马屁拍得信佛的两口子嘴都合不拢。

  这回不但是聪明的月儿,连有点天然呆的星儿都目瞪口呆地打量着自己的哥哥,哥哥怎么撞了一下头后,不但性格变得强势坚毅了,还变得如此能言善辩?星儿摸摸自己的小脑袋,心想自己这个笨丫头也不怎么会说话,要不去也撞一回石头?说不定能变成哥哥这样。不过她见到哥哥头上缠着的绷带,似乎很痛的样子,心中一阵害怕,只好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林郁知道自己认了师父师母,从此有了长期饭票,心里大为淡定,充分发挥自己的哄人口才,各种不要钱的好话倾倒而出,哄得老两口眉开眼笑,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费大夫出门后半刻钟,屋外便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少爷!少爷!”一个略带沙哑老人声音远远就传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一瘸一瘸地冲了进来,费大夫反而落到他身后去了。林郁已认出,这老人便是秦阳记忆里的“范伯伯”。

  范管家头发花白,脸容瘦削,服饰破旧,手里柱着拐杖。林郁一眼就看出他腿脚不灵便,正想开口叫他慢些。老人见到林郁头缠绷带,腿绑木板,忍不住几步冲过来,脸上老泪纵横,仰天大叫:“老爷!老奴对不起你,没能照顾好少爷啊!”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床边,他也不在意,只是爬过去抱着林郁幼小的身体痛哭失声。

  林郁见这个老人真情流露,心里已明白几分了,难怪月儿说范管家是这里最疼爱他们的人,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能清楚地分辨出谁是真心爱护自己,谁是在惺惺作态装好人。

  林郁努力压下心里的感动,安慰老人道:“范伯伯,你别难过,我没事,费大夫的医术好着呢,保证我好了后连个疤痕都不会留下。”

  范管家哆嗦着摸了摸林郁头上和小腿上的绷带,转身向着费大夫纳头就拜:“费大夫,你帮我少爷治伤,又在危难中收留他们三兄妹,这大恩大德,我老范没齿难忘!只是我人老骨脆,除了一条贱命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费大夫连忙扶起他,和林郁一起好说歹说才把老人安抚下来。

  范管家大概已听费大夫提起过昨晚的事及林郁的伤势,他本来因少爷失去部分记忆而伤心,但想到林郁刚才叫自己“范伯伯”,这称呼少爷自小就叫惯了,显然没忘记,老怀安慰之下悲伤就少了几分。

  费大夫和徐氏知道两人有很多事情要说,便把星儿和月儿领出去忙活。

  当屋里只剩下自己和范管家时,林郁见老管家眼睛布满血丝,想到他去守夜自是一晚未睡,不禁极是难过,接他坐到自己床边,又宽慰他好一会,才向他问起关于这个时代的事。

  原来,林郁所处的时代叫“宋朝”,但这个宋朝与他所知的历史却不一样,皇帝不姓赵,开国皇帝居然是南唐李煜。昔日南唐李煜兴兵灭宋,赵匡胤战败,以不改宗族朝代为条件主动禅位,自此新宋建立。时至今日,距宋朝建国已经过了一百多年,内有朝政**,外戚专权,各地藩王割据,贪官污吏横行,外有金兵入侵,已进入风雨飘渺的时期。三年前皇帝忽然驾崩,五岁的太子被拥立为帝,偏偏这个五岁太子乃是皇帝第四子,而且还是庶出,因母亲德妃得宠方立为太子。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何况是废嫡立庶?皇帝年幼德妃掌权,各路藩王自然不服,于是纷纷起兵争皇位,自此战火连连,加上天灾**,各地群雄并起,贼寇横行。

  林郁又问起秦阳的出身。范管家对于幼主自然是知无不言,林郁这才真正知道秦阳的身世。他祖籍淮南广陵府,后来爷爷连中三元,官至从六品的知州,却英年早逝,只留下他父亲一个儿子。到了他父亲那一代就开始没落下来,三次科举才勉强中了个秀才,心灰意冷下举家搬回老家,买田置地当个富家翁,养育了四个孩子,一男三女,秦阳为大。

  秦阳残留下来的记忆中只有月儿星儿两个妹妹,倒没这第四个妹妹的印象,林郁忍不住打断了范管家的话,问道:“那第四个孩子呢?”心想,古代幼儿死亡率颇高,说不定是夭折了。

  范管家答道:“四小姐叫秦如云,在四岁时就被一个女尼姑带走了。据女尼姑说秦家三个小姐命里都有大劫,以四小姐为甚,本想把三个小姐都带走,夫人不肯,最终只带走了四小姐。”

  高人?高个屁,明显是人口贩子吧!秦爷子还真是笨啊,还好秦夫人聪明,好歹给我留下了两个妹妹,不过想到原来还有第三个妹妹,这时恐怕早就不知被卖到哪里去了,林郁恨恨地呸了一声。

  范管家似乎看穿了林郁的心思,便道:“少爷,那女仙姑倒真是个高人,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慈眉善目,应该是得道高人。而且,若非女仙姑带走了四小姐,恐怕她逃不过去年那一劫。”

  林郁知道转折来了,连忙收敛心神认真听下去。

  原来自去年年初,战乱已开始波及广陵府,难民蜂拥而至,秦爷子眼见乱世将至,赶忙变卖财产,想再次举家避难,不料车马刚驶离广陵,乱军已至,见到秦家大批财物岂有不动心之理,一番抢夺掠杀之下,秦爷子和秦夫人双双遇难,仆役丫鬟或死或掳,范管家驾着马车载着少爷小姐夺路而逃,在混乱中被人打下马,左腿也被马蹄踏断了,他受伤之下滚到草丛中,居然幸免于难。秦阳和两个妹妹在马车侧翻时也滚落到草丛中,也侥幸大难不死。范管家见到老爷夫人遇难,乱军入城烧杀抢掠,连忙带着少爷小姐趁着夜色偷偷溜走。

  那一夜,受伤的老人一手拖着秦阳,一手拖着秦如月,背着体弱的星儿,爬山涉水,多番辗转方始来到这个孟家村投奔自己的表弟、村长孟龙,不料这孟龙贪财薄情,骗光了他身上的钱财后,又把他和三个孩子当下人使唤,动不动就打骂,连饱饭难保证。范管家年老,一番逃难的折腾加上左腿的伤势,无力维生,只能忍气吞声留在孟家,尽力保护少爷小姐。

  林郁良久没能出声,战争、动乱,这些他常在电视小说里看过的词汇,此刻就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身边。想到秦家在兵荒马乱中的不幸遭遇,他不禁捏紧了拳头,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战争的可怕。他又想到很多人一提起穿越,就会琢磨着打天下成霸业,可这个在小说里看起来美好霸气的词,此刻只让他感到无比可笑。

  别的不说,昨晚三兄妹流落街头的事已证明了,光是最简单的衣食住问题自己目前就无法独立解决,更别说养活月儿星儿这两个年幼的妹妹。幸好遇到了费大夫夫妇这样的善心人,不然三兄妹的下场将会何等悲惨。

  他的目光落在老管家变形的左腿上,更是心中一紧。战乱所到之处,生灵涂炭,不知何时战火便会波及到这偏僻的小山村,自己到时凭什么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一定要尽快养好伤,重练咏春拳!武艺才是乱世中活命的最大本钱!林郁暗暗下决心。

  见林郁低头不语,范管家以为他在忧心生活问题,咬咬牙道:“少爷,你和小姐们安心留在这里,孟龙那边我会去说,决不会再让他来找你们麻烦……”

  林郁眼眶湿润起来,得知往事后,使他对眼前的老人充满了敬佩与尊重,对两个年幼的妹妹则又多了几分怜惜。

  他紧紧地握住范管家长满老茧的双手,打断他的话诚挚道:“范伯伯,你为我家操劳一生,本该由我家负责你的生老病葬,现在我家遭逢大难,你又忠心耿耿救我兄妹三人性命,此等大恩大德,秦阳无以为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义父,只要我秦阳还有一口气在,以后就由不得别人再欺压你和妹妹们!”

  范管家慌得手忙脚乱:“少爷你这是折我的寿哪,当年要不是老太爷收留我这个可怜的乞儿,我早就死在郊野了。老太爷待我如亲子,老爷又待我如兄弟,使我娶得良妻,尽享富贵,我就算是肝脑涂地都无法报答,现在反而连累少爷小姐受了这么多的苦,我愧对老太爷,愧对老爷夫人啊!”

  林郁也不管范管家肯与不肯,反正“义父”“义父”地叫个不停,最后甚至以解开头上腿上的绷带来要挟。老管家没想到胆小软弱的少爷竟变得如此强硬无赖,他一生无子,心里早就把秦阳三兄妹当自己的孩子来疼爱,最后半推半就答应了下来。

  林郁又让义父把师父叫了进来,他的算盘打得响亮,打算让义父也住下来。前世他脸皮薄,不好意思占人便宜,这次穿越过来,在自身条件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身无长物,只剩下一片脸皮和嘴皮,为了生存,嘴皮得薄,脸皮得厚!

  林郁把身世简单向费大夫作了说明,自然顺带说明了认范管家为义父之事。费大夫见他重情重义,心里也觉欣喜,完全没发现自己已一脚踏入了林郁的阴谋中。

  就在林郁琢磨着怎么开口时,范管家已将手里的拐杖双手递了给费大夫,道:“费大夫,我有眼无珠,误投逆弟孟龙,身上所带的钱财几乎被他骗光,还害得少爷小姐跟着我受苦。我实在有愧。这拐杖中藏有一条金项链,是夫人送给贱内的。如今贱内已不在了,我本想留下来给两位小姐做嫁妆,现送给大夫,希望你能收留少爷小姐他们,免得他们再跟着我受苦。”

  费大夫哪里肯收,最后还是林郁拍板,让义父也留下来住,这金链就当是他的拜师费和今后几年里老人孩子的伙食费,才最终使费大夫收了下来。

  从那天起,林郁三兄妹和范管家就留在草庐中生活。林郁安心养伤,两个妹妹则帮着徐氏做些家务,而范管家却捣鼓起小院里的菜地,据说他以前在秦府也有这样的兴趣,林郁也就由着他。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小孩子身体发育得快,加上林郁的药方确有神效,在费大夫的医治下,又得到义父、妹妹的细心照顾,半个月不到,林郁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他开始跟着费大夫学医,因行动不便,他只是背诵药经,明析医理。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除了武力,医术也是必不可少的生存技能,所以林郁极花心思去学。这里不能不提一下费大夫家里的医书,全是雕版印刷的繁体字,纸质差印得模糊不说,整本书连个标点都没,如果不是有费大夫讲解,他根本没恒心看下去。费大夫以为他年纪小识字不多,于是顺便也教他识字写字,倒让林郁会写更多的繁体古字。

  这天,他随费大夫第一次到药房,费大夫要正式教他辨别草药。

  

  第六章 怒斗老儒

  

  林郁随手拈起桌上摊开的草药,很快便认了出来:“咦?藏红花?还有透骨草、羌活、防风、归尾?”

  费大夫惊讶道:“阳儿,你怎么知道这些草药的名字?”自从秦阳拜他为师后,费大夫对这个小娃子极好,和夫人徐氏都称呼他为“阳儿”。他至今还以为林郁那药方真的只是小时候无意中看来记下,林郁本身对医术一无所知。

  林郁眨眨眼道:“师父你的医书上有记载过,我琢磨着色泽样子差不多便是这几味药,不知对不对?”他前世的师父乃是专治跌打的著名中医,林郁在练武之余也跟他学过不少跌打医术,练铁砂掌更是需要各种草药混在一起煮水来洗手,所以他对数百种常见草药一点都不陌生。此时他望着这些与前世颇为相似的草药,想起前世的师父、亲朋好友,不禁一阵黯然。

  费大夫不知道他鬼话连篇,还道他真有这样敏锐的医学直觉,大为欢喜,捋着山羊胡笑道:“好好,学医最讲究天分,特别需要这样的观察力和直觉,很好很好,我费奇可收了个好徒弟。”

  林郁性情坚毅乐观,转眼间便把心中的一抹乡愁抛诸脑后,他嬉笑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弟子得遇明师授业解惑,定当用心学习,不辜负师父栽培之恩。”

  费大夫见他出口成章,与普通小孩殊为不同,心里微微一怔,又想起他跟随自己读书识字,学得极快,一手毛笔字更是迅速提升,越写越漂亮,风格迥异,不由得上下端详自己这个弟子。

  见林郁眉梢眼角掩不住的聪明机智,漆黑的眼珠更是慧光闪动,分明是个脑筋极好的娃。

  他暗暗道:这孩子一定得好好栽培!不能浪费了好苗子。

  当晚他便找来夫人徐氏和范管家,商量着替林郁请一位教书先生,为了解决费用问题,三位老人着实费煞苦心,商量了整整半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林郁正在药房看医书,费大夫亲自领着一个老先生走了进来,并亲自为他搬凳端茶,态度极其恭谨。

  林郁见那魏先生身穿圆领大袖的青布长衫,瘦长脸,满额皱纹,花白胡子修剪得极为讲究,似是位教书先生,暗暗称奇。

  那老先生神态倨傲,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用杯盖拨了拨茶叶,刚小抿一口,便皱眉道:“这茶叶怎么……”

  费大夫陪着笑脸道:“穷家小业,魏先生莫怪。”

  那魏先生哼了一声,放下茶杯,斜眼望着呆坐在柜台内的林郁,问道:“就是这娃?”

  费大夫点头赔笑道:“对对,他叫秦阳,广陵府人士,今年九岁,颇为机灵,万望魏先生能多加指点。”他转头对林郁道:“阳儿,这是村里学问最高的魏先生,全村数百人就他开私塾教书,今天专门请来收你为学生,快来行礼。”

  林郁早就猜出怎么回事了,当下便走出柜台,躬身行礼。

  魏先生淡淡点头,跷起二郎脚问道:“可曾识字?”

  费大夫答道:“会认不少字了。”

  魏先生不悦道:“那娃是哑巴?让他自己答。”

  费大夫讪讪赔笑,退到魏先生身后侍立,又向林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好好作答。

  林郁见这魏先生脸色不善,嫌贫爱富,对费大夫更是多加挑剔,极不客气,早就一肚子怒气,正要发作,但接触到费大夫焦急的目光,心中一软,不忍辜负他的良苦用心,只能答道:“学生会认字。”

  魏先生轻敲着桌子,又傲然问道:“可曾学过三字经?”

  林郁见他眼高于顶,言语轻视之极,终于按捺不住,挺胸而立,信口吟道:“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随后他不卑不亢道:“学生不才,稍通四书五经,唐诗联楹亦有所涉猎。”

  魏先生微微一惊,打量了林郁两眼,不悦道:“小子无知,稍会几句唐诗便当自己有学问了?”

  林郁正要出言反讽,见费大夫急向自己使眼色,终于按捺下怒气,答道:“学生受教了。”

  魏先生哼了一声,缓缓道:“此子好高骛远,怕是未习基础,便以会几首唐诗为傲。罢,看在费大夫的脸上,老夫便收了这娃当学生,代为管教。”

  费大夫大喜道:“谢魏先生!阳儿,以后你每天上午便到魏先生的私塾里去念书。”

  魏先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费大夫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五十文钱,恭敬递给魏先生,道:“魏先生,这是秦阳的学费。”

  魏先生不接,淡淡道:“每月一百文。”

  费大夫脸上颇有难色,他小心道:“魏先生,你看我家里也不宽裕,是否……”

  魏先生脸色不豫,冷然道:“都这个价,上不起私塾你便自己教去。”说着便要起身走人。

  费大夫拉住他恳求道:“魏先生,我家阳儿的确天资过人,聪明伶俐,万望你多考虑一下……”

  林郁来这个世界不久,并不知道一百文和五十文算是多少钱,但见费大夫急得满头是汗,便知不是小数目,他拉住费大夫道:“师父,私塾这么贵我便不念了,跟你学医就行,何必求人?”

  费大夫急道:“阳儿,学医终是下乘,你如此天资不学文,将来怎么参加乡试县试?”

  林郁心中感动,知道费大夫是真心为己着想,同时也暗叹一声,“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重文轻武,重农轻诸业,乃千百年来的陋习,时至他的前世也是如此。

  并非林郁轻视诗文,事实上他在前世便喜欢绘画书法且造诣颇高,也喜欢中国古典文化,古文诗词歌斌更是所学甚多,但此刻他身陷乱世,哪有心思再学习深造这些风花雪月、华而不实的诗文能力?唯有武术医术,才能提高自己在乱世中生存的能力,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人。

  那魏先生一甩袖,挣脱费大夫的手,冷笑着大步离去,嘴里还讽道:“哼,穷鬼,囊中无钱,休想读书识字!”

  费大夫脸红耳赤,又惭又气,浑身发抖。

  林郁见师父被人嘲讽,怒不可遏,脱口而出:“呸,小人,身上有衫,便成衣冠禽兽!”

  魏先生哪想到这小娃子如此才思敏捷,顿时大怒而返,指着林郁骂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林郁毫不客气:“老头竟敢出口伤人!”

  魏先生怔住了,重新打量了这小娃子数眼,见他眉梢眼角满是机智,决非好惹之人,不由得暗暗心惊,但被两次反嘲,他可拉不下脸,沉吟一会,又道:“二童伐木深山中,瞧无知小子如何对锯(句)。”

  多少年前的旧对联了?改改便敢来难我?林郁冷笑答道:“一马陷足污泥里,看大胆畜牲怎样出蹄(题)。”

  费大夫惊讶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望着林郁。

  “扑哧!”忽听窗外传来笑声,林郁转眼一望,见是自己两个妹妹,月儿一脸惊讶,星儿则满脸兴奋,拼命拍着小手掌笑道:“哥哥好厉害,比那老先生厉害多了。”林郁朝两个妹妹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魏先生再次吃了亏,又听得星儿的话,瘦长脸红成猪肝般,他急怒之下满头大汗,一眼窥见林郁头上还包着白色绷带,连忙道:“黄毛小子头上不见发,无计(髻)可施。”

  林郁见魏先生颌下短须,便嘲道:“白发先生颌下已有毛,何须如此。”

  这下连月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光中充满称赞之意。星儿更是欢呼雀跃,小手掌拍得啪啪响,把范管家和徐氏都惊动了过来。

  魏先生众目睽睽之下,哪里下得了台,又羞又愤,边擦冷汗边道:“乌鸦飞入鹭鸶群,雪里送炭。”

  林郁略一沉思,答道:“凤凰立在鸳鸯畔,锦上添花。”

  不但两个妹妹赞叹不已,费大夫和范管家、徐氏都不禁叫好起来。

  林郁心道有来不往非礼也,便道:“魏先生,我出一个对子,若你能对上,我便奉上这一百文,若对不上,请你向我师父敬茶赔礼,如何?”

  魏先生额上皱纹满是冷汗,故作冷静不屑道:“好笑,读书人岂会为钱财而对联楹?”

  林郁嘲道:“那魏先生又何需看银两来教学生?”

  众人捧腹大笑,月儿落井下石般道:“莫非先生怕了我家哥哥?”

  “胡说!我才懒得和你这样的黄毛小子胡缠烂搞!”魏先生羞愤不已,拂袖而去。

  林郁见魏先生落荒而逃,在后面高声吟道:

  “万事由天莫强求,何须苦苦用机谋?

  饱三餐饭长知足,得一帆风便可收。

  生事事生何日了,害人人害几时休。

  冤家宜解不宜结,各自回头看后头。”

  此乃明朝唐伯虎的《叹世》,在场人人都不曾听过,但听得出其中的深意,不禁都呆住了,目光全集中到林郁身上。林郁暗自一惊,糟糕,这秦阳可没我这样的思维才华,刚才表现太过了。他暗暗反省,以后一定要低调,再低调,不能再让人看出破绽,一旦被人知道他是穿越过来,鬼晓得会不会被当成妖怪给活活烧了。

  事后,费大夫单独唤了林郁到自己屋子,问道:“阳儿,你怎会这些诗句联楹?”

  林郁眨眨眼,胡扯道:“有些是从师父你书架的书里看来的,有些大概是我幼年时曾学过,刚才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了。”

  费大夫抚摸他的头轻叹道:“你难得有这样的天资,气走了魏先生,可如何是好?”

  林郁眼珠一转,笑道:“家里不宽裕,没必要浪费钱,有师父你教我就行了,这半个月来你教得挺好,而且我可以自己看书学。”

  费大夫思前想后也没其他办法,只得如此。

  但古时民众皆重文,经此一事,不但费大夫、徐氏、范管家对林郁另眼相看,连两个妹妹望他的眼光中也开始不一样了。

  林郁一面假装认真读书识字,另一方面则继续专心跟费大夫学医,他既有相当的中医知识基础,加上他学过内功,知道人体经脉运行规律、了解穴位分布,学起中医来上手极快,费大夫见他天资绝伦,对他更是悉心栽培。

  闲暇时林郁总会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似乎在睡觉。谁也不知道他正暗中修炼咏春门入门内功,开始了最基础的凝神聚气,只是他左腿受伤,连盘膝都做不到,修炼效果自然大打折扣,所以林郁天天盼着早日痊愈。

  

  第七章 月儿的斗争

  

  很快,又过了大半个月,林郁的伤势终于彻底痊愈了。

  这一天,林郁起了个大早,站在院子里,看着灿烂的朝阳从山边升起,万道霞光铺洒而下,一股海阔凭鱼跃、山高任鸟飞的豪情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振臂高呼出凯撒大帝的名句:“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

  这一声惊得院里的鸡飞狗走,一只公鸡扑腾着翅膀,鸡毛灰尘蒙了林郁一脸。

  林郁讪讪地拂去脸上的鸡毛,凶恶地瞪了旁边那只公鸡一眼,心想好男不与鸡斗,于是走开了几步,舒展筋骨,做起了热身运动。

  这些天他已慢慢开始做复健,但因腿伤问题一直没敢做剧烈运动,洗脸水都是妹妹们替他捧来的,让他过足了大少爷般的生活。刚开始时由于秦阳那残留记忆中没多少古代的衣服穿着方法,连衣服都是月儿帮他换的。大概因为在两个妹妹心中,秦阳过往软弱无能的印象太过强烈,林郁近来的这些事情足以让他在流落街头那晚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哥哥形象再次崩塌了不少。

  林郁怎么可能一直让他光辉伟大的哥哥形象被玷污?何况他急着重新练回一身武功,所以昨晚他小腿上的绷带木板刚拆下,今天一早他迫不及待地出来锻炼身体了。

  他这些天好不容易才聚起了点真气,便先试着去搬院子里的磨石,几十斤的磨石纹丝不动。他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细腿,叹了口气。

  对于自己的这个身体,他既满意也不满意。他一个多月前就曾让妹妹们从师母那里“借”来了铜镜,当他看到镜中的“自己”时,不禁感叹果然是月儿星儿的哥哥,长得虽然不及两个小女孩漂亮,但看那俊眉朗目,唇红齿白,长大后必定是个翩翩美少年。让他颇为不满的是,这个秦阳长得明显不但比同龄人瘦弱,身高也仅仅比两个妹妹高两三公分,连四尺都没,照这个样子,长大后能不能超过五尺都成问题。

  据他结合秦阳残留记忆和从范管家那里得来的情报分析得知,这个秦阳四岁开始读书识字,六岁开始学习琴棋书画,走的是典型文弱书生养成路线,更没学过任何武功,真想不懂这娃是怎么和范管家徒步走几十里逃难至此。

  林郁又测试过挥拳速度和身体的灵活性协调性后,再次深深地绝望了,现在可不是伤重之躯,而且完全健康的状态啊!若是以目前这般软弱无力的身体,遇到山贼估计吃上一拳就得见阎王。想到这,林郁刚起床时的豪情满怀顿时变成了悲情满怀。

  那只大公鸡瞅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在他面前路过。靠,昔日堂堂咏春门高手,居然被一只扁毛畜生鄙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林郁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眼看到旁边有截手臂粗的长木柴,于是拿起就往公鸡身上打去。公鸡“咯咯”叫着飞快跑开,林郁使出短棍术追在后面打。

  好一场人畜恶战,只打得鸡毛满地飞,公鸡不敌,跪在求饶……当然,以上的场面只存在于林郁的幻想中。真实的情景是……那只公鸡展翅飞上墙头,雄赳赳气昂昂地打起鸣来。响亮的鸡鸣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宣告了一天的开始。

  林郁气急败坏地把木柴朝着墙头上的公鸡扔去,不料这身体的协调性太差,木柴准头差了一米多,人家公鸡连瞅都没瞅他,张嘴又是一声神清气足的鸡鸣。昔日把两棍短棍使得出神入化的“神棍侠”林郁,这时只得灰溜溜地走回屋里,边走边恨恨地骂着:“小样的,今天先放过你,要不是我的被子还没叠好担心一会被妹妹骂,我一定拔光你的毛。”

  “扑哧”,似乎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林郁恼羞成怒正想喝问一句“何方小贼敢取笑本大侠”,结果抬头一看,原来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儿。两个小女孩本来就长得粉嫩粉嫩水灵水灵相当可爱,笑起来更是可爱到想让人一口吃掉。若是平时林郁一定会走过去捏捏人家的小脸,此时他却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月儿眨眨眼,微笑道:“原来公鸡是哥哥叫醒的。哥哥真厉害!”

  完了,这毒舌的小丫头肯定是看到刚才那一幕了,自己身为哥哥的形象完蛋了。林郁欲哭无泪。

  “哥哥,今天起得真早啊。”星儿笑嘻嘻地跑过来,也不管林郁身上粘着的鸡毛和灰尘,抱着他的手臂不放。这个亲昵的动作一下子拯救了林郁。果然还是天然呆的软妹子好啊,林郁一下子抱住了可爱的星儿,心中热泪长流。他发现两个月相处下来,星儿变得更爱撒娇更亲近他,可是月儿却越来越爱管他,平时各种训话不算,还附加各种毒舌攻击,不过林郁将月儿的行为定义为“傲娇”后,反倒甘之如饴,以之为乐。

  其实这真不怪月儿,现在一提起哥哥,这小丫头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是的,在流落街头那天,哥哥表现得还是颇有哥哥的样子,虽是冲动了些,但意志坚毅、胆色勇气过人,比起以前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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