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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之咏春皇帝-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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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阳、夕岚与宗泽并肩立在城头,观察敌情。
西门外两三里地处全是缓步向广陵城挺进的苏武军,各种部队整齐列阵,粗略估算,怕是不下八万人。
其时正是巳时(早上十点左右),春日斜照,苏武军衣甲明亮,刀枪生辉,军势极为鼎盛,显然已从昨晚的颓势中恢复过来。
宗泽在一旁忧道:“秦统领,你昨天傍晚一番努力好不容易挽回的局势全白费了,这苏武王确是厉害。”
秦阳轻声道:“没事,总会有法子的。”
宗泽正要再说,忽然远处苏武军擂鼓喧天,号角声大作,各个方阵已整军完毕,呐喊着奋勇冲向广陵城。
飘扬的旌旗、高昂的士气、冲天的杀气直压广陵城,一时间风云变色,苏武军的第二波攻势正式开始。
宗泽顾不上与秦阳多说,立时高声传令:“投石车、巨弩车戒备,弓弩手整理箭矢,工勤兵运送滚油毒粪!”一项项命令紧张而不慌乱地传达下去,显示了宗泽丰富的守城经验和指挥若定的大将风范。
秦阳暗暗点头,知道这宗泽确确实实是有真才实学之辈。他自然不便插手城防事宜,只是凝视城外,观察苏武军的攻势。
冲得最前的是苏武军用于攻城的核心部队,约有六万人马,以刀盾手、弓箭手、攻城器械队为主。四十多辆挡箭车和刀盾手在前,十数辆擂木冲车和云梯、弓箭手随紧其后。接下来便是投石车、巨弩车等杀伤力最大、射程最远的器械。
余下两万人马护住侧翼,全是清一色的重甲骑兵,既防利箭又可截杀胆敢出城迎敌的广陵军士。两万铁骑蹄声撼地。威势惊人,形成最直接的威吓,让广陵守军不敢冒险出击去烧毁攻城器械。
苏武军喊杀声越逼越近,人人奋勇争先,踏地满地尸骸残躯如潮水般拥至。
秦阳忽然问道:“宗将军,可否借硬弓一用?”他怕引起淮南王更大的忌惮,李广弓并没带入城中。和黑骠马一并交托给王禀和耿南仲。
宗泽正紧张地观察敌情,闻言不及多问,解下自己的硬弓和箭囊递给秦阳。
秦阳接过硬弓。试拉了一下,三石左右,虽远不及李广弓顺手,也可暂且勉强用着。他又唤道:“夕岚。”
夕岚会意。立即向四周的弓箭手处取来十余个箭囊,连宗泽递过来的箭囊一并抱在胸前,箭羽向着秦阳,便于他取箭。
守城兵士见秦阳拈弯搭箭,目光不由自主便落到他身上。
此时苏武军离城墙尚超千五步,众兵士都暗暗奇怪,秦统领怎么这么快就开弓了?
秦阳暗运真气,大喝道:“苏武王。昨晚你侥幸逃过一劫,今日还敢再犯。当我广陵城无人乎?”
声传数里,城内城外尽皆注目。
秦阳正要放箭,忽然眼角余光隐约见远处旌旗招展,心中一动,立时长吟道:“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待我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次更是运足十成真气,将词句远远传了出去。
周围守兵尚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吟出这些豪气冲天的词句,无不被他气概感染,大声加油鼓劲。
秦阳遥见远处旌旗骤停,暗赞一句:好小子,果然也一起来了!
眼见敌军已接近千步距离,他立即松弦抛角斜射,“嗖!”利箭如芒,疾射而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秦阳双手快如幻影,弓弦响个不停,刹那间连珠箭发,“嗖嗖嗖”的破空声中,数以百计的箭矢接连不断地以流星坠月之姿向下急坠,竟射出逾千步的距离!
正是秦阳最得意的坠月连珠箭法!
广陵城墙高达三十丈,极大地提升了他手中硬弓的射程。
箭矢有如鬼魅,准确地落在苏武军的防守空隙之中,穿透刀盾手和弓箭手们的衣甲,将他们钉死在地上!
苏武军兵士哪想到有人能射出这么远的箭矢,措不及防,纷纷惨叫倒地,余下的刀盾手急忙举盾护着身体。但秦阳依然箭如雨下,利箭如流星殒石般落下,专挑空隙处射入,箭箭必中目标。
一时间人仰车翻,苏武军冲锋之势大乱。
连宗泽在内,西城墙上数万守军将士全都看得心摇神动,连话都说不出来。
世上竟有如此威势、如此射程的箭法!
待得将十余个箭囊尽数射空,秦阳跃上箭垛,运足真气厉声喝道:“秦阳在此,不怕死的就尽管来,我定教你们来得回不得!广陵城永不陷落!”
“广陵城永不陷落!”广陵守军再次见他威若天神的英姿,无不振臂高呼,爆发出如雷般的喝彩和欢呼声,声威竟盖过了攻城的苏武军。
苏武军冲锋之势一止,原本气势如虹的军容顿时一滞,人人你眼望我眼,只顾躲到避箭处,犹豫着不敢轻易冲近,昨天秦阳带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再次涌上心头。
阵中的监军和将领见状急了,拔刀斩翻几名止步不前的兵士,并高声吆喝重复着奖罚军令,很快苏武军兵士们被逼起狠劲凶性,重整旗鼓,继续发起冲锋。
一时间双方喊杀声再次震天而起。
广陵守军占据城墙优势,射程较苏武军远上不少,一见敌军进入射程范围内,宗泽立高声下令。
顷刻间,长达十余里的西城墙上,巨弩、巨石、利箭弩箭如雨点般落入苏武军的攻城阵中,苏武军兵士高举盾牌勉强可挡利箭,但遇着巨弩箭及投石车投下的巨车却是毫无办法,纷纷惨叫倒地,但苏武军极是凶悍,在监军的高声吆喝中继续奋不顾身地向前加速冲刺。
片刻后,苏武军也开始全力反击,一时间双方飞箭如蝗,巨石巨箭互轰,城墙上下中箭中石的伤亡者不计其数,战况惨烈至极。
苏武军这次攻势之势较之第一波又猛烈不少,不过几炷香时间,数十架云梯已架上城墙,无数苏武军奋勇向上爬。
初时秦阳还怕宗泽年老力弱,但见他奔走如飞,大刀轻拔间便挡开所有箭矢,知道他确确实实保留着三级上的实力,便放下心来,带着夕岚四处杀敌。
不远处惊呼声连起,却是十数名凶悍的苏武军兵士沿着云梯攀上了城头,与守军展开混战,人人身后矫健,普通守军被杀得连连后退。
“好胆,居然敢来送死!”声落人至,秦阳双刀出鞘,蓝芒红芒飞掠而过,十余个人头立时滚落。夕岚快步抢上,一掌将刚刚从云梯上露头的苏武军兵士击落城去。
秦阳已回刀入鞘,双手按在附上城头的云梯顶端,深吸一口气,真气如江海爆发滚滚流转,他厉喝着双臂一震,咏春寸劲全力爆发,攀着数百名苏武军、重达数千斤的云梯竟被他一下子推得向城墙外侧翻下去。
惊叫声中,云梯上的兵士有些抓不牢从云梯上飞了出去,抛物线般自二三十丈的半空处跌下,摔成肉泥,抓得较牢的兵士则身不由主地跟着云梯向后倒去,被云梯压成肉酱。
广陵守军见状再次士气大盛,冒着矢石奋不顾身地抢近云梯,无数滚油沿云梯浇下去,烫得苏武军哭爹唤娘,从半空中摔下。守军又倒入煤油,点燃云梯,一时间焦烟四起,苏武军惨叫连天,云梯攻势被守军粉碎。
工事兵们也大受鼓舞,不断地从城墙下将滚油擂石箭矢等物资补充上来。
忽然间“哐!哐!”巨木撞击城门之声大响,城墙微有震感。
秦阳急忙俯下城垛向城门处看去,一辆擂木冲车以两辆挡箭车损毁为代价,终于冲至城门前面,数百名刀盾手举盾护住四周,巨大的圆木正有节奏地撞击早已充满坑坑洼洼的精钢城门。
守军纷纷倒下滚油石块,但这群苏武军极是强悍,竟死守不退。
被这擂木这样撞下去,城门迟早被攻破,秦阳心里焦急,忽然间“呼”地劲风扑面,却是一块百余斤的巨石朝着他砸来,秦阳拉起夕岚跃开数丈,避了开去。
“轰隆!”巨石落在城墙之上,石屑纷飞,砸出一个大坑。
秦阳心念一动,立时叫道:“抬几块巨石来!”
说罢已双手分开,低喝着运劲抱起巨石,奔到城门上方,奋力将巨石朝下面的擂木冲车砸去。
“轰!”百余斤的巨石夹杂着从三十丈高处落下的强劲威力,登时将擂木冲车砸得半歪不例。
早有数十名兵士闻声抬了五块巨石过来。秦阳如法炮制,巨石的接连砸下,将那些悍不畏死的苏武军兵士砸得血肉横飞,擂木冲车散成一堆垃圾。
后面刚要冲过来的第二架擂木冲车被六块巨石挡路,一时冲不过来,秦阳又掷下两块巨石,将它一并砸坏。
守城兵士见秦统领接连施展神威,威若天神,无不热血沸腾,奋勇反击。
战况危急,敌军攻势依然猛烈,秦阳也顾不上忌讳了,脚步丝毫不停留,带着夕岚奔走在第一线,每见到宗泽顾不上的危险之地,他便一边指挥兵士协助,一边亲自上阵破敌。
他下达的每一个指令,兵士们都毫无怨言地果断执行,不知不觉间,西边城头上一半左右的指挥权已落入他手中。
ps: 今天两章的顺序反了otl,请各位读者大大原谅。
第二百九十六章 权只一字
宗泽看在眼里,心里反倒暗暗佩服。
这秦统领虽然只挂着个平乱御使的头衔,但他在兵士心中的地位超然,哪怕只是一些危险的指令,兵士们都争先恐后地执行。原来死气沉沉、几近放弃的守兵仅仅因为他一人,便焕发出完全不一样的战意与干劲,而且他身先士卒,哪里最危急便冲到哪里,竭力维护普通兵士的安全,丝毫没有上位者的贪生怕死与高高在上的距离感,怎能不得军心、怎能不让将士效死命?
较之只顾在王城里享乐的淮南王、缩在城楼里的城守黄瞻,这秦统领好太多了……
宗泽精神一振,一边暗暗嘱咐心腹将士听从秦阳指挥,一边高声指挥着兵士全力反攻。
半个时辰后,苏武军气势已竭,兵士伤亡惨重,纷纷后撤换阵,第二波的攻势终于被粉碎。
秦阳和宗泽等人正松了口气。
“大王到——!”太监的尖叫传呼中,淮南王领着黄延和、李元峰、纪禹等一众文武官员拾级而上,踏上城头。
黄瞻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满身血与汗,当先冲过去跪拜行礼。
秦阳和宗泽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与嘲讽,随即率领众兵将行礼。
秦阳微微抬头,见淮南王脸色较之早上更显苍白些,但双眼炯炯有神,甚至带着一抹诡异的兴奋。
秦阳心里一个咯噔。难道早朝后淮南王又服药了?
他目光一转,便落在纪禹身上。纪禹身披灰黑盔甲。容颜憔悴,但脸色平静,只是与秦阳目光相碰时微微一怔。朝他点点头。
想到这个曾意气风发的南路元帅,如今却像个孤寂落拓的老人,秦阳一阵心酸,周围人多,他不便与纪禹交谈,只能轻叹口气,朝他点头致意。
其时淮南王未让众人起身。众人都不敢起来。
淮南王一上来便见到苏武军丢下数千具尸体向后退却,顿时哈哈大笑:“苏武军不外如是!迟早都会被我收拾掉!”
他亲自扶起黄瞻,大大地赞扬勉励了一番。又对黄延和道:“首辅,你举贤不避亲疏,很好,黄瞻连番退敌立下大功。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黄延和谦逊几句。言下之意却是将守城的功劳尽数算到自己侄子身上。
淮南王哈哈一笑,这才对众人道:“战场之上,不必多礼,众将士起身吧!”
见淮南王言行不一,大讲排场,在场将士都暗暗腹诽不已。
淮南王目光落在秦阳身上,淡淡道:“哦?秦阳你也参加了守城战?辛苦了。”说罢便转身去慰问其余将士。
众将士刚才都亲眼见到秦阳冒在矢石冲在第一线,而黄瞻却只是缩在城楼里。此时见淮南王厚此薄彼到如斯地步,心里都凉了半截。
昨天傍晚曾向黄瞻请战开城门救秦阳的一员将领名叫戚载源。是西门掌旗官,他年轻气盛,忍不住出声道:“大王,今日守城,全赖宗将军与秦统领身先士卒,带领将士们沐血奋战,才得已击退苏武军……”
秦阳与宗泽齐齐色变,宗泽一手拉住戚载源,低声喝道:“戚旗官,休得胡言乱语,明明此战是黄城守的功劳!”
戚载源热血上涌,大声道:“宗将军,我是替你和秦统领不值,明明是你们的功劳……”
秦阳伸出手按住他后颈上的哑门穴,真气微透入内,止住他出声,低声道:“莫害了宗将军!”
戚载源见秦阳也出声,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激于义愤这样当众嚷嚷,岂非说淮南王处事不当,奖罚不明?淮南王如何搁得下面子,最终不是害了宗将军和秦统领?
他冷静下来后,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淮南王止步,转过身,脸色阴沉不定地扫了宗泽和秦阳两眼。
旁边的李元峰也“仗义执言”道:“大王,刚才我们来的路上,好像听到有很多兵士在高呼着秦统领的名字,似乎在为他鼓劲欢呼,我认为这位将军的话未必是空穴来风,黄城守的功劳嘛,怕真有点小问题……”
黄延和与秦阳同时色变,暗骂李元峰好狠毒。
戚载源忽然举起手,“啪啪啪”地左右开弓,连续扇了自己几巴掌,扇到脸都肿了,嘴角渗血,他下跪不断叩头道:“大王,我愿受罚!之前我守城时偷懒,黄城守训过我两句,我怀恨在心,刚才一时鬼迷心窍,出言诬告了黄城守,请大王恕罪!”
淮南王脸色越发阴沉,黄延和连忙接口道:“大王,这次守城本来就不是黄瞻一人的功劳,守城的诸位将士也有着极大的功劳,战后我们不妨再论功行赏。”
他指了指戚载源道:“这个家伙胆敢欺骗大王,不妨将他责打五十军棍以作惩戒。现在敌军退却,而五千精骑已集结完毕,臣以为,正是纪元帅和秦统领乘胜追击的好时机。”
淮南王沉默了一会,目光落在远处的苏武军军营,淡淡道:“就依首辅之言,纪兄,秦阳,你们率领五千精兵去追击敌军,若能冲破敌军营寨,击退苏武王的军队,就是大功一件,本王定会重重嘉奖!”
纪禹脸色平静,缓缓应道:“得令。”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陈旧简陋的木柄小匕首,递到淮南王面前,说道:“大王,昔日你率军在千余金兵的铁蹄下救过我一家性命,你说,好男儿要死只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不能就这么窝囊地死在敌人的屠刀下,所以我从那时起便追随你打天下。赢了第一场仗时,你将这把自制的匕首赏我,让我永远当你的匕首。今日起,我怕再没法子为大王分忧了。这把匕首还给大王,请大王再另行赏赐给其他人。”
淮南王全身剧震,终于回过头望向纪禹。
纪禹将匕首递上前,御林军们急忙要拦他,淮南王摆摆手,自己上前两步,伸出手,默默接过。
匕首很轻,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宗泽别过脸不忍再看。
他终于明白到今天这次出征的意义。
大王,是要借敌人的手,杀掉纪禹和秦阳!
他眼眶发热,悲愤满怀,这十多年来,纪禹追随淮南王左右,是怎样尽忠尽责,怎样舍己为公,他都看在眼里,不料现在飞鸟未尽,良弓已要被折毁。
纪禹最后望了淮南王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心中的千言万语尽数化为一句话:“大王,保重了!”说罢当先下了城楼,数名御林军紧随其后,贴身“护送”着。
秦阳心中悲叹,不欲多言,只是躬身一拜:“大王放心,秦阳定会完成任务!”说罢也带着夕岚追上纪禹,一道下城。
别人还以为他是会努力完成破营杀敌的任务,只有黄延和明白,秦阳是暗示他会杀了纪禹,要淮南王信守承诺放了自己妹妹,不由暗暗好笑。
秦阳啊秦阳,你一出城门,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他朝黄瞻使了个眼色,黄瞻会意,立时道:“大王,我去送纪元帅和秦统领出城。”
淮南王恍若不闻,他定定地望着纪禹远去的背影,忽然意兴阑珊地摆摆手道:“算了,不看也罢,他一定会出战的。本王要回王城了,纪元帅他们这一战有了结果再来通知我。”说罢带着一众御林军和众文武转身从另一处阶梯下城墙,黄瞻连忙跟着相送。
待得淮南王等人远去,戚载源满脸羞愧地对宗泽道:“宗将军,我做事莽撞,差点害了宗将军和秦统领……”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一向坚毅过人、从不服老的宗老将军,此时浊泪盈眶,满脸悲愤,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再无半点活力与斗志。
……
秦阳心情沉重,走在纪禹身后数步远,紧紧地握着夕岚的小手。
夕岚压低声音问:“阳阳,那淮南王为什么要害这个老将军,这老将军是好人。”
秦阳默然,好一会才答道:“权只一字,但多少人为他反目成仇。在权力利益冲突面前,没有兄弟,没有好坏对错,只有敌我,只有你死我活。”
夕岚握住秦阳的手不由自主便加了力,她不安地问:“阳阳,你以后也会不会变成淮南王那样?”
秦阳苦笑道:“这个世上,并不是你不害别人,别人就不会害你。善与恶、对与错只是相对而言,若有人要害你,要害星儿月儿小绮,我说不定会变得比淮南王更无情。但愿,我身边的人不会把我逼到这境地。”
夕岚小声道:“阳阳,大胡子将军、红脸将军、小白脸还有欧阳叔叔、公孙叔叔、包叔叔他们都是好人,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秦阳将目光落在远处,轻声道:“我的秦家军,是以情和志向维系的,只要我不腐化堕落,秦家军便会保持着现在的军魂。所以,我决不能走淮南王的路。”
“嗯。阳阳一直这样就好,我会看住你不让你变坏的。”夕岚紧紧搂住秦阳的手臂。
前面的纪禹忽然停下脚步,对左右的御林军道:“让开,我有话对秦统领说。”
御林军迟疑一会,秦阳语气不悦道:“你们是左营的人?不知道我是谁?让开!”一听是统领出声,御林军慌忙退开十余步,但依然远远布防,不敢走太远。
第二百九十七章 替我照顾她
纪霜霜早在大半个时辰前已带着赵昂、展昭等五百精锐混在兵士中,如她所料,淮南王等人根本就是有意放她和手下们混入这支“精兵”中,对于他们的举动不闻不问,任由纪霜霜重金收买的兵头完成了换兵手续。
纪霜霜一直在偷偷观察周围的情况,寻思逃脱之法。
她没看到秦阳在城头上的活跃,但秦阳豪迈的高呼声却只字不漏地传入她的耳中。
在无数兵士的高声呼喊喝彩声中,纪霜霜恍恍惚惚便想到了两人初次相见,秦阳衣衫褴缕、抱着只血迹斑斑的小白狐,拦在官道上讨水,如同落拓不堪的小乞儿。
眨眼间大半年过去了,昔日那落拓少年竟成长为一个名扬天下、英气勃勃的少年统领,而她则从一个手握重兵、运筹帷幄的统帅军师变成一个落难的民女,为了家人的生死而挣扎。
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是悲哀?是为他高兴?还是失落与惆怅?
或者种种心情都有。
她一直在出神,直到见到数名御林军“护送”着两大一小三条人影步下城墙上的石级。
距离太远,看不清两人的长相,但只看一前一后较高两人的动作身形,纪霜霜便知道是爹爹和秦阳。旁边那个拉着秦阳大手的小女孩,就是传说中专门为秦阳暖床的贴身亲卫?
昨晚晚宴上,秦阳喜好幼女的传闻早已传入纪霜霜的耳中。她只是一笑置之。
要是别人说秦阳爱护妹妹甚至到恋妹的地步,她倒会相信,至于喜欢未成年的小女孩么。她与秦阳交往半年多倒真没看出来,而且秦阳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那未婚妻十五岁左右,正是适婚年纪,完全看不出秦阳有娶年幼的染黛郡主的意思。
大概只是这狡滑的小子在以退为进地自污吧?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爹爹身上。数天未见,爹爹似乎又老了一些,原本挺直的背脊甚至有点佝偻。纪霜霜不由一阵心酸,转身对旁边的手下低声道:“让大家做好准备,一会我爹爹和秦阳从石级下来就要出兵了。一出城门离开守兵们的射程,我们便冲上去救下我爹爹和秦阳,向着敌军势力薄弱处突围!”
手下立时轻声向旁边的展昭传达了纪霜霜的意思,展昭早见到秦阳和夕岚。立时点点头。
统领大人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此刻他与纪霜霜利害相关。自然听从她的调遣。
纪霜霜回过头,却见秦阳和那小女孩在窃窃私语,又见那小女孩紧紧地搂住秦阳的手臂,动作亲密至极,宛如情侣,不由得一个咯噔,然后心头没来由地蹿起一股怒火与焦躁。
那家伙居然……居然真和那么小的女孩子卿卿我我?
还没等她想明白心中这股莫名的焦躁,却见纪禹与秦阳并肩走了起来。而且那些御林军全被赶开,似乎在说着什么机密的事情。
纪霜霜心里又犯疑了。两人在说什么?
而那个小女孩,依然紧紧抱着秦阳的手臂,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又让纪霜霜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轰轰燃烧起来。
秦阳和孟小绮在一起,她可以接受,毕竟在广陵城遇着秦阳时,那两人之间显然就有着情意。但秦阳居然又和这么年幼的小女孩搞上了,这……这算什么?他真是有着这类独特癖好的变态?
按下纪霜霜复杂的心态不表,再说纪禹与秦阳并肩缓缓而走,他见秦阳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便淡然一笑道:“秦阳,大王要你来杀我的?”
秦阳丝毫没有隐瞒,点头答道:“嗯,就算不是大王,也得算到大王头上。”
纪禹神色一黯道:“出征容易回城难,这趟倒是我害了你。”
秦阳轻笑起来:“纪元帅,你难道不知道我秦阳也一样招大王忌惮?他本来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连我也一并收拾掉的。”
纪禹讶然转头道:“你知道为何还要请战?”
秦阳不答,反问道:“纪元帅,你认为这样下去,广陵城能不能守住?”
纪禹想到今日在城墙上的一幕,摇头道:“大王近来昏庸自大,远不及过去英明睿智……若你我一死,军心动乱,今晚广陵怕就会被攻破了。”
“若我有把握守住广陵,你愿不愿意助我?”秦阳没明说,但他相信纪禹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纪禹呆了好一会,终于轻叹道:“助你?眼前一战,你觉得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秦阳嘴角自信地向上弯了弯,露出阳光般的笑容道:“没试过怎知不可以?我只是希望,广陵之战后,纪元帅也能一直帮我。”
纪禹沉默了好会儿,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未来怕真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与大王已恩断义绝,原本帮你倒也无妨,只是我老了……再没以往的雄心壮志,怕帮不了你什么。”
他顿了顿,忽然直视着秦阳道:“秦阳,若你真能逃过这劫难,我倒有一事相求。”
秦阳意外道:“哦?”
纪禹眼中射出一片柔情:“我女儿霜霜目前逃到了寿春附近。你能不能去寻着她,替我照顾她?就当是我将她许配给你,当妻子也好,当小妾也罢,我都同意。这孩子从小被我娇纵惯了,有点任性和傲气,性子也倔强,但心地不错,身材相貌你也见过,不会给你丢脸。她虽然是什么‘第三人’,终究还是个未满十七岁的年轻姑娘……我放心不下她。”
秦阳怔了怔,随即苦笑道:“纪元帅,你怎么越说越像交待遗言?”
“听说你入城时单人匹马闯过苏武军的营寨。这次说不定真能杀破重围逃回城中。广陵城有你在,便不会轻易被攻破。我终究难逃一死,只要霜霜有个好归宿。我就能安心地死了。”
秦阳无奈地耸耸肩道:“你女儿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你真死在淮南王手里,她会善罢干休?你如果真想让你女儿活得幸福,活得舒心,这次就不能死。”
纪禹全身一震,正要答话,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却是宗泽追来了。
宗泽脸色发白,也不管在远处密切监视着他们的御林军,咬牙道:“纪元帅。秦统领,你们不能去!大王,是要借机杀你们!”
他原本可以像以往那样坚忍沉默,但在城头上望着这一老一少并肩走着。他心里蓦地里腾起一腔热血。
数十年来。生活与苦难、逆境与挫折让他变得沉默、让他学会了坚忍,忍受不公与冷遇,但无法磨灭他这绝代名将的赤诚之心,无法浇灭他作为一名男子汉的热血。
一旦这一老一少出城死战,广陵城最后的希望也会随之破灭。
宗泽不齿淮南王的人品,再没为他效命之心,但他不能让广陵城就这样毁了,更不忍见到数十万百姓转眼间便陷于战火、血流成河。
所以他果断地追了上来。哪怕能劝下他们其中一个,广陵城也还有希望!
秦阳与纪禹同时苦笑。
纪禹留下一句:“我先去整兵。秦统领和宗老将军多聊两句,他远比我适合。”说罢轻拍宗泽肩膀,转身大步离去。
秦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纪禹是看出宗泽已对淮南王寒心,让自己把握机会拉拢他到麾下。
“纪元帅!”宗泽老眼浊泪长流。
纪禹止步,轻叹道:“宗老兄,纪某一向看不起你,觉得你没血性、是个软蛋,但今天你让我改观了。你是个英雄。我纪禹在临死前能交到你这样一个朋友,知足了。秦统领是个真英雄,你跟着他也不算辱没了人才。”
说罢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快步远去。
见宗泽呆在原地,秦阳苦笑安慰道:“宗老将军,你放心,我会尽量保护纪元帅的。”
宗泽长叹一声,问道:“秦统领,你明明在黄州、蕲州有兵有粮,为何还在孤身回城,陷于此绝境中?”
秦阳正容道:“于私,我有家人在这城中,不能不回来。于公,广陵城是我家乡,二王联军破城后必会屠城,我不能眼睁睁望着父老乡亲们就这样死了。而且……我的秦家军还未成气候,广陵城于我军来说也是决不容失去的根基之地。”
最后这句,反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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