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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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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氏一门,那也是有大渊源的大家氏族。兰氏祖籍长杨,百年来一直诗书传家,出了不少的名臣贤相。到了元稹年间,因不同派系子弟跟了不同的主子,而后九龙夺嫡,成王败寇,兰氏也应派系之祸闹得族人不合。后来请了皇命干脆分了支,兰氏自此便分成了长杨兰氏与金陵兰氏两支。
金陵兰氏走了武途,兰耀庭便是金陵这一支的庶出第四子。他的上头有三位哥哥,其中老大与老二乃是嫡出。与他一母同胞的,只有他三哥兰耀家。他父亲因是武将,几位哥哥也是从小跟着在军中历练。他下面还有三位弟弟,只有嫡出的七弟如今堪堪五岁还未长城,其余两位弟弟也是跟着父兄立军功的。只兰耀庭幼时身子娇弱,又在五六岁上出了天花差点没扛过来,因此一直被生母娇惯着,从未吃过一点儿苦。
那时候老爷子还在世,家里当家的也是正房太太,他的生母如今被尊为老太太,但其实也不过是她父亲的一名妾侍而已。不过因生了两字,待父亲过世分了家,便跟出来享了尊荣。
嫡母威严,丈夫在外争功名,她要在家管着一家子老小,武人之家到不那么看轻庶子,但因姨娘娇惯,他是从未练过武。兄长倒是提议过将他送去读书靠功名,奈何他是没有遗传到一点长杨老祖宗的读书天分,飞扬跋扈倒是一等一的,不过几天就被先生撵了回来。兰耀庭一气之下也不去学堂了,反正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指着科举入仕。
虽然不成器,但反正也就是个庶子,老爷子都不说什么,嫡母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来二去,兰耀庭便成了孤家寡人,旁人就说纨绔子弟一些,那也多少有几个狐朋狗友。兰耀庭却不同,他连遛鸟时都找不到几个合心的伙伴。再者,就算是时常一起玩乐的,到他这年纪也早已成家立业,办差的办差,求学的求学,这时候哪有人陪他招猫逗狗。
于是萍儿的出现给了他心灵的滋润,虽说他也觉心上人身份不够高贵,但有道是英雄不问出处,他又不娶她进门做嫡妻,身份高低也是无妨。原本此乃小事一桩,不知何时起,自己的妻子便变的那般不可理喻,连纳一房妾侍也给他摆脸色。
兰耀庭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在老太太面前告了状让他狠狠锉一锉傅氏的气焰,哪知刚走到槐花巷口,便看见有人指指点点。兰耀庭心下不安,却反而直起了腰杆,想到他那新生的小儿与柔弱的爱妾,兰耀庭立时加紧了脚步。
“相公。”
前脚刚迈进院子,兰耀庭就见一个纤弱的身影疾奔过来投入他的怀抱。“相公,您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娘儿可要被吓死了。”
“萍儿莫怕,相公回来了,莫怕莫怕。”
兰耀庭见爱妾吓的花容失色,立刻搂着小意安慰。待安慰了爱妾,这才叫来奶妈丫鬟,细细询问发生了何事。
奶妈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被询问,便整个人跪在地上哭嚎起来:“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姑娘做主啊,那等天煞的要人命,拿着刀就砍进来了哇!说咱们兰府有的是银钱,硬是要打家劫舍,好在门房伙计都是得用的,这才没让人闯进来,可是……可是老牛,可怜的老牛便被那贼人夺了性命,已然是咽气了哇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丫鬟婆子奶妈一顿哭诉,兰耀庭才明白了自己的爱妾差点遭了劫难,难怪被吓的这般凄惨。
一堆子的老弱妇孺在自己面前哭嚎,兰耀庭终于觉得自己这一家之主当的窝囊,竟险些连妻儿都护不住。一时气急便要报官,不过却被萍儿给拦住了。
“老爷切莫着急。”那芊芊弱女子惨白着小脸儿,面上的泪痕尚且未干,却还有心安慰自己的男人。只见她柔柔地靠着男人的臂弯,温声道:“那贼人已然被门房给打了出去,妾与三个孩儿都还好,只不过受了些许惊吓,并未见着贼人面目。先前经奶妈提起,也想着抱官,可妾身是个没见识的,怕一时做错了事给相公惹了麻烦。妾仔细回想从未得罪什么人,现在平白遭难,不晓得是不是……”
是呀,她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室,别说惹上强盗,就是连遇上小偷的机会也小,怎么就会一下子遭大灾了呢?要说为了抢钱,旁边几家子和有的是钱,也没见人家有事。兰耀庭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听女人掉着眼泪哀戚戚地说:“说起来妾身从来没有出门,唯一一错便是遇见相公,得了相公疼宠遭了太太的怨恨,可是太太是何样身份,想来也不会对我这个妾侍大动干戈,想来想去,实是想不出这是为什么了……可怕是怕是有万一,还是咱们查清楚些,与相公家中无干系再报官您说岂不妥当?”
被心爱的女人一句一哭诉,兰耀庭深深震怒,本来她的话他没有当真,但过了一会,他越想越角色萍儿说的有道理。她的萍儿心慈貌美,从来没有与人为恶,怎么会遭了恶人的记恨?而且以前都好好的没事,怎的现在傅氏刚生了孩子就有事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保傅氏生了女儿记恨萍儿为他生下儿子,这才铤而走险。
兰耀庭越想越气,尽管毫无证据,但他立时认定是傅扶摇那恶妇在警告自己,想到刚才在家时那女人对他说的话,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丝毫没有把他这个丈夫看在眼里,分明是吃定他不敢闹出事来。
想到此,兰耀庭平白生出一股恶气,一把从奶妈手中夺过儿子,怒道:“萍儿等着,今日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让母亲点头纳你进门,进了我兰家大门,我看还有哪些宵小敢上门放肆。”
说完也不顾女儿的叫喊追赶,急匆匆地抱着儿子冲回了兰家大门。
傅氏刚用了午膳,听见动静立刻派了听雪去打探,听雪是个机灵的,不一会便急急忙忙回来,说老爷抱着外室生的那贱/种直奔肖竹堂了,想来今日是铁了心要纳了那青楼女子进门,请傅氏赶紧想对策。
傅氏捏着瓜子儿思量半晌,对听雪道:“先去打探,看老太太是什么态度,若有变故再来告诉我。”
听雪立即找了个借口又往肖竹堂去了。
这回听雪不费力就听到了肖竹堂的动静,兰耀庭毫不掩饰,声音是穿到茶花园都听得到。
“母亲,求您可怜可怜您孙儿,这孩子放在外面,就要被人害了呀!”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老太太面前,哀痛万分:“今日我刚回去,一到家门口,便看到红艳艳的一滩血,溅得门梁上都是啊!害死了一个门房,娘,如今我是没法子了,求娘心疼儿子,心疼您的孙儿,点了头让他们母子进门吧。”
兰耀庭一边哭求,一边抱着那白胖的婴孩往老太太跟前凑。
那孩子已经两个月大,一张白胖圆脸,大眼小嘴,唯一不足便是鼻梁坍塌不够英挺,可如此也算是十分可爱了。小儿懵懂,此时也不晓得自己被这个哭的老丑的男人抱在怀里嗷嗷叫是要干嘛,他盯着男人那张丑脸看了一会,也有样学样地哭起来。
老太太被这一大一小哭的脑仁儿一阵一阵的疼,好容易忍住了脾气,这才对着儿子无奈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一个大男人哭的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你还有没有体统?”
“娘,我这是……我这是悲痛难忍啊!”男人一脸通红,好似不哀嚎几句就对不起自己。
桂嬷嬷赶紧将男人扶了起来,不赞同地劝道:“老爷您这是如何说话,那外面的是家,这宅子是什么?怎的这般胡说惹得老太太生气!您如今已经长大了,是一家之主,如何再学这等小儿行径哀哀哭泣?外头那么多的下人听到怎么想?赶紧收了吧,有话好好说,气着老太太可怎么好!”
被桂嬷嬷一说,兰耀庭终于觉得不好意思了,自己刚才那一嗓子,听到的下人肯定不少。稍显尴尬地收了声,兰耀庭抱着孩子站起来,一边皱着脸,一边将外室的遭遇细细说给老太太听,期间添油加醋,把萍儿那些话也编排了一遍说了出来。
老太太被这一门心思被女人哄的儿子气的久久无言,兰耀庭却浑然不知依旧滔滔不绝地倾诉他的萍儿的可怜和艰难。
兰耀庭越说越顺溜,口才前所未有的提高。可惜没等他说完,外头就来传信,说傅氏突然心悸晕倒了,求老太太传一传李大夫来看看。
傅氏早产,但月子坐的还算好,身子也被调理的差不多了,这会儿突然晕倒,明摆着是听见了兰耀庭的话给气的。老太太在内宅厮混多年,哪里不明白。可惜虽然气愤儿媳这时候发难,却不得不暗恨儿子无状。
“行了,你那些话先不要说了,你媳妇身子不好,且随我看看去,你这混账,记得向她赔罪才好。”老太太也不高兴傅氏生了个丫头没生出孙子,但她知道自己的媳妇身份不一般,现在她儿子一无是处,想要拿捏傅氏还为时尚早。不过身份再高,没生出儿子也是事实,老太太想着自己亲自去看看傅氏,然后做主把孩子留下,最好能说服傅氏将这男孩养在身边就好了,可惜她的苦心兰耀庭一点没神会。
正说爱妾说的兴起的男人被打断本就不高兴,听见老太太这么说,立刻怒了:“傅氏这恶妇,自己无能没生出儿子,便心怀记恨,如今明知我在与娘谈话,却着人来打断,好个不知规矩,亏的还是什么傅家嫡女,也不……”
“闭嘴!”老太太终于气的摔了杯子。“如今老娘跟你明说,你若是再胡闹,我便叫你哥哥来给你上家法!你不就是要儿子么?行,反正儿子也被你抱回来了,如今就交给宝姨娘养着,但是要儿子可以,想让那外室进门,除非我死!”
老太太此番动气撂了狠话,兰耀庭立刻短了气,闭了嘴不再敢言语。最后,桂嬷嬷强行抱了哭泣不止的男婴送往琉璃阁去。那厢琉璃阁,正伸长着脑袋准备抓住时机见老爷的宝姨娘没等来男人,给自己等来个便宜儿子,气个仰倒。

  ☆、第4章

老太太当着丫鬟婆子的面儿对兰耀庭发了一台火,算是给儿媳撑腰把兰耀庭镇压了。等打发了丫鬟婆子之后,这才抓着儿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耀庭,不是当娘的为难你,而是你如今愈加不懂事儿了。”老妇人此时不再是养尊处优的老太太,而是一位担忧儿子的母亲,她长叹一口气,对儿子说道:“我知你心中不乐意,但今儿你给我一句话,四少爷,您究竟是愿不愿认我这姨娘。”
“娘亲!”兰耀庭立刻又跪下了,“您永远是我的母亲,求您千万不要这样折煞儿子了。”
老太太冷笑:“这算是什么折煞,我本就是你姨娘,也唤你作四少爷二十来年了,如今老爷子去了,你们兄弟分了家,你的翅膀也硬了,端是看不起我这姨娘了。”
“母亲,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兰耀庭又开始指天发誓,细数亲娘的养育之恩。
老太太却摆摆手让男人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起来吧,不要这样动不动就哭天抢地下跪求情,是个男人多少要点脸面。哎!如今我是后悔了,从前太太请了家将来教你,你哥哥不在,我心里慌得很总想一刻不停地看着你。大少爷也送你去刘大人家家塾读书,那会儿你调皮不愿意,为娘一来心疼你,二来也因你哥哥在外奔波便想紧紧将你守在身边,便由着你不去读书。如今想来我是真的错了,那时若稍微硬起心肠,你如今也不必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
“是娘亲疼爱儿子,儿子这心里实在感激。”
“你不该感激我,你原该恨我。”老太太对兰耀庭道:“人道三十而立,如今你也二十五六了,却还这般无所事事。你哥哥安排的差事你做不来,向大少爷求来的路子你又不愿意。如今你已是做父亲的人了,不想着怎么样安家立业养家糊口,成日为着后宅妇人些许小事斤斤计较,你往后要怎么养活一家老小?”
兰耀庭的确被宠坏了,他唯一的成就就是投了好胎,上头有三个大能耐的哥哥,下头还有两个能赚钱的弟弟。但是他们已经分了家,兄弟们也不会时时接济他一家子吃用。就说老三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但老三也早已成家立业,家里也管着一家老小,怎么可能处处兼顾他这个弟弟的一家子?她这个当娘的活着时还罢了,哪日她一去,总不能让儿子求到门前要饭去。
她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当初老太太给儿子看亲的时候,她才想方设法地求了情让老爷子去傅家提亲,看上的就是傅氏的出身以及她那丰厚的嫁妆。傅氏有钱,又是被当做顾家长媳培养起来的,能耐自然不再话下。说起来兰家兄弟中,也就兰耀庭这媳妇取的最好。有了这么个会下金蛋的鸡,儿子的日子也能过得去了。可惜她这不安分的儿子,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连连与他媳妇置气,连正妻的尊严都不给了,这让她这个当娘的如何不恨他不争气?
不过儿子到底是儿子,她知道傅氏心高气傲不太看得起兰耀庭,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哪能高兴得了?原本想着,既然傅氏看不起她儿子,儿子也不喜欢傅氏,那么便好好供着她,若是她生产时一命呜呼……那些嫁妆也算到手了。可惜傅氏命大,竟是千难万险地活了下来,还把身子慢慢养回来了,因此她不得不重新为儿子打算。可是这些不能见光的阴私心思,她是万万不能明白着告诉儿子,兰耀庭太无能,知道了只会坏事。
“人说娇妻美妾,庭儿啊,你看看你的媳妇,要出身有出身,要学识有学识,那相貌更是少有的标志。这样的妻子不还不满,你究竟要如何?难不成那青楼小妖精儿当真是美的天仙下凡一般?若真是如此,老娘这耳朵不灵,怎的没听过这样大的名声儿?那些下九流可就靠着一张脸一身皮肉吃饭,真有那般美貌,我看那,也不见得轮到你头上。”
老太太一问,兰耀庭实在说不出什么。
要说萍儿生的美吗?那当然是美的,但兰耀庭也不得不承认,萍儿的相貌与傅氏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可是他就是觉得萍儿好,又温柔有贴心最重要的是懂他的心。哪像傅氏,每每站在她面前,他这个大男人都觉得矮了不止一头。做妻子的不向丈夫低头居然处处摆威风,这样的妻子不要也罢!
兰耀庭心里这么想,当着自家亲娘的面,却是不敢说出口的。心里如何不说,只万般不愿地回答:“娘教训的是。”
“我哪里是教训你。”老太太说:“我是个没脸面的,当年我还小,哥哥为了前程,把我送给老爷做妾。几十年来伏低做小,连带着你们兄弟的身份也低贱。可我想着你们都是老爷的儿子,只在我这差了一点儿,其余是定然不能再比别人差的。因此你哥哥也好,你也好,哪怕是低娶,我也要求老爷给你们娶嫡女,为的是什么?你已经不小了,长着脑子,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偏偏要为着一个狐媚子跟我还有你媳妇作对?”
“娘,您别说了,儿子知错了,儿子实在是糊涂……”兰耀庭又准备痛哭流涕一把,老太太已经见不得他没出息的样儿了,挥挥手道:“你自己去想吧,我累了,想通了再来见我。”
兰耀庭期期艾艾地服侍老娘回内屋上了床,这才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了。
这回他终于没有立刻离家,而是一个人在亭子里坐了一会,深刻觉得自家亲娘用心良苦。于是决心不再重提将爱妾接回家的事情。
“有道是命运弄人,情非得已,想来萍儿是会明白我的难处。”兰耀庭深感自己为家庭为门楣付出良多,于是决定等一回去就向萍儿表明自己身为男儿为了家族是不能纳她进门了。不过,不接进门是不接进门,在他心里,还是觉得对心爱的萍儿亏欠良多的。于是他决定,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首先,兰耀庭去了一趟琉璃阁,看了看被抱到宝姨娘处的儿子,十分严肃地叮嘱了宝姨娘一番,要她好生照看大少爷。嘱咐完之后,这才挺直这腰杆一步一摇去了风月阁。
傅氏早在丈夫踏进风月阁之时便知道他来了,不过她正在装病,根本也懒得起身,看见男人过来,更是头也没抬。
兰耀庭每回来风月阁的经历都不十分美好,于是见无人接待自己,他便自己站在屋子中间,干咳一声,道:“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这身子实在不好,定要着大夫好生看看才好。”
“……”傅氏没搭理。
兰耀庭左右看看,古嬷嬷不在,丫鬟听雪在绣花,门外打扫的婆子正拿着个鸡毛掸子扫灰。
所有人都当他是空气,男人深感自己不是来到妻子的地方而是跑进了旁人妻子的屋子。尴尬之余心中生气,又不好干巴巴进来就走,于是憋了好一会,又才憋出一句话:“娘亲已经教训过我了,既然夫人不喜欢萍儿,那为夫便不接萍儿进门,这下你便满意了吧?作为丈夫,我可是给足了你这妻子脸面,你不要不知好歹。”说完之后,还是没人搭理他,兰耀庭也不耐烦了,只说一句:“既然如此,你便好生歇息,为夫,为夫还有事,这就走了。”说完转身,没有人挽留,兰耀庭也如逃跑般出了傅氏卧房。
听了老太太的话,他是打消了要把萍儿接进门的打算,但作为男人,他觉得应该大大地补偿心上人一番才行。这次来风月阁一来是听老太太的话来服软,第二,当然是要来拿点东西给萍儿做补偿。
兰耀庭不事生产不懂庶务,对家里的财产更是不甚清楚,虽然已经分了家,但他没挣一分钱,花钱却还如同往常没有分家一般大手大脚。他只知道分家时家中是分了他不少田地与店面,哥哥还给过他银子。可对于这一家子上下每月要花用多少,他是一概不知的。每次他想要钱想要东西,就直接到妻子这里来拿,傅氏若是不点头,便以为是在为难他。
这回也一样想拿点好物给爱妾补偿,本以为自己做了这般大的让步妻子应该感恩戴德。哪知他不过是想拿点东西,那管着库房的丫头,竟然还是不开门,硬说要禀报了太太才行,气得他又想打人。可想到萍儿那里还等着他回话,他便息事宁人地让那丫头赶紧去问。
见雪自然一五一十地跟来向傅氏告状,一旁绣着花的听雪气的扯断了线:“哪见过这种吃里扒外的……”
“闭嘴。”古嬷嬷呵斥了听雪,“不要搬弄主子的不是。”说完转向傅氏:“太太,您看,不如让我去打发了他算了。”
傅氏已经披着衣裳坐起来,她思忖一瞬,道:“开了库房让他拿。记着,那只青花碎玉瓶拿出来,定要让他拿上。”
“那可是圣上御赐……”
“便是要让他拿走圣上御赐的瓶子。”
古嬷嬷心中一动,没敢言语。听雪见雪两个丫头出去了,老嬷嬷看着自己带大的小姐,一时想说什么没说出口。
傅氏见古嬷嬷欲言又止,只她心里猜疑,便笑道:“嬷嬷不用多想,我知道怎么做。和儿马上要做百岁了,劳烦嬷嬷派人去京城,告诉母亲,便说女儿想她的紧,若是下月能空出时间,万望母亲亲自来瞧瞧女儿与外孙女儿。”
“是,我这就着人给郡主送信去。”
隔壁戚宝微刚睡醒,知道自己那渣滓老爹又来找事了,不禁心里发苦。古代女子成年之前活的可是老爹的人啊,摊上一个这么不着调的父亲,这可如何是好喔。
话说回来,她啥时候才能吃饭,啥时候才能长大,这样生活不能自理地长在一个这么危险的地方,非常没有安全感好呀?
“二姐儿能吃能睡真是好福气,醒了也不哭闹,我见过那么多孩子,真就没有见过这么乖巧的伶俐的。”奶妈见戚宝微醒了,便抱在华丽轻轻摇晃,小丫鬟冬至闻言附和:“说的也是,太太怀小姐时反应可大了,还以为要生个调皮的哥儿呢,谁知……姐儿生下来却是如此乖巧的。”
听出冬至言语中的遗憾,奶妈便说:“少爷有少爷的好,小姐也有小姐的好,咱们姐儿长大了,要帮太太带弟弟的,是不是呀,哎哟姐儿笑了,真乖。”
形势比人强,兰耀庭已经二十七岁,在这个十七岁就结婚的年代,他还没有儿子,的确很着急了。以傅氏如今的处境,生个儿子才能直的起腰杆儿,虽然戚宝微心里不平,但她也知道,社会规则就是如此,不平衡也没有办法。傅氏生了个她,不管是对傅氏来说,还是对于生到古代的戚宝微来说,都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好在兰家毕竟是大户人家,尽管生了个女儿,但戚宝微终究是正房所出的头一个孩子,还是很受重视的。
有奶妈丫鬟好生伺候着,便宜娘虽然一次都没有抱过她,但嘘寒问暖,对她的确还不错。
这样吃了睡,睡了吃,转眼又是一个月飞逝而去,她的百岁到了。
兰家长久没有喜事,因此兰家上下提前十几日便开始准备,百岁那日更是早早就热闹起来。
这回兰耀庭终于没有再腻在外室那里不归家,而是在老太太的提点之下,开始宴会亲朋友好。
傅氏也一早穿戴好了,亲自看着嬷嬷奶妈给戚宝微穿上大红色新衣裳,将她抱了出去。
此时已是初春,天气早就暖和起来,桃树上的花骨朵儿已经憋着要爆不爆,地上的青草也软绵绵长了一层。戚宝微虽穿的不多,但她吃的多吃得好,此时滚滚一身肉,也算白胖。被奶妈抱在怀里也十分有分量。穿越而来这么久,没有自主能力的戚宝微这才算头一次见着了天日。
只见青石板铺就的庭院里,被清扫的干干净净,两边种着几排茶花树,此时郁郁葱葱。墙是青砖,顶是红瓦,房梁上工笔画着色彩鲜艳的水墨山水画。戚宝微看到了典型的中国古代建筑物。
“母亲什么时候到?”傅氏一边走,一边问古嬷嬷。
古嬷嬷已经从派去打探的人那里得了消息,郡主已经到了城外,“大约再有半个时辰便到了,太太您别着急。”
今天来的宾客较多,兰耀庭虽然没用,但到底是兰家子弟,更何况他还有个有用的哥哥。弟弟的嫡女要做百岁,兰耀家的妻子自然亲自带着儿女前来祝贺并帮着招呼客人。看着兰家的面子,金陵走的上台面夫人太太们都到了。傅氏心里着急见母亲,但作为当家主母,她还是要拿起当家主母的架子。
带着女儿到了肖竹堂,傅氏首先向老太太请了安。
老太太高兴赏了红包,又抱着戚宝微在怀里逗弄半晌,虽说因不是儿子让老太太不甚满意,但想到这小肉团到底是傅氏生的嫡孙女,她这不满也就消了。
“耀庭于诗书上不才,好在今儿他哥哥来,我开了口,让你三伯给这孩子取个好名字,便是她的造化了。”
“谢谢娘。”傅氏柔声道谢,老太太满意点头。很快,桂嬷嬷前来禀告,说太守夫人来了,老太太一听十分高兴,将戚宝微递回给奶妈,而后吩咐傅氏:“走吧,与我去接待王家太太去。”

  ☆、第5章

戚宝微被奶妈抱在怀里,跟在老太太身后向外走去。
兰家办喜事,来的人很多。过了两道圆门,戚宝微就听到众人说笑的声音。
可她不过是个婴孩,被抱在怀里不能自主,只好瞪着眼睛滴溜溜转。
“今儿孙女百岁,多谢各位太太夫人们赏脸前来给孙女添福。”戚宝微听老太太笑呵呵地说话。
立刻有人笑应:“哪里话,咱们早等着来道喜呢。”
“哎哟,咱们姑娘生的可真俊……”
很快戚宝微就被人从奶妈怀里接了过去,然后像看稀罕一般被这个抱过来那个抱过去,有要逗她笑,有人还亲她。戚宝微扯着没长牙的小嘴巴刚开始还很给面子地笑,过了一会就受不住了,干脆闭着眼睛假装要睡觉。
奶妈见此,终于将她从夫人们的怀里接了过来,开始摇晃着哄,老太太忙着与人说话,太太也在笑着应付客人,终于不再有人折腾她。不过婴孩毕竟精力有限,不过一会她就终不住的打哈欠,真的没过过久便困的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她突然被什么东西打破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见屋子的床上,而摔了东西的,正是她的母亲傅氏。
穿越过来这么久,戚宝微一直在努力适应现在的生活和身份,当然更重要的是,也要适应她的新妈妈。
跟上辈子那个开朗的妈妈不一样,傅氏更像个贵妇人,举止形容间从来优雅得体,这还是第一次,她看到她的新任生母这样失态。
只见她一脸通红,嘴唇紧紧地咬着,好像遇到了十分严重的事情。
“母亲为什么没有来?”
在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实之后,傅氏还是无法冷静。从一个月之前,她就带信回京,希望母亲亲自来看她。当然,这并不仅仅是为了女儿的百岁,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母亲的协助。
她的信是带到了,郡主的回信也早就到了她的手里,信上说她会来看她,还说哥哥也可能一起陪她过来。
这一个月她日日想着见了母亲要如何如何,日日想着见了哥哥要如何如何,今日女儿百岁,她更是早早就派了人到城外等候。
可是她派的人接到了什么?母亲身边的嬷嬷带着满满一车的吃穿用品来看她而已,没有母亲,没有哥哥。
“大小姐,郡主不是不来看您,而是京中临时出了大事,正是紧要关头,京里实在离不开人。郡主说,等过了这阵儿便亲自来看您,那时能空出时间,还能在金鳞住些日子,你们娘儿俩几年不见,正应多想出血日子才对。”
应嬷嬷出京时就觉得郡主既然来不了,便应早些写信告知,可郡主就是怕大小姐伤心才迟迟不肯说实话,等到她们到了金鳞,大小姐见了,发现空欢喜一场,自然更加失望。
此时傅氏早已抹了眼泪,听了应嬷嬷的话,冷笑道:“母亲便是嫌弃女儿了吧,这也难怪。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扶摇远嫁金鳞,早早离了京,消息也闭塞了,对娘家更是没有助力,她们不看重我原也是应该……”
“大小姐,您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啊,郡主就您一个闺女,恨不得心肝儿都掏给您。这两年也有不是不知道,为了将姑爷调回京,郡主花了多大力气,偏偏姑爷他……”
偏偏兰耀庭是个废物,任凭京里怎么奔走,兰耀庭也上不了台面。最后,竟是连差事也丢了。这一下连郡主想要使力都没处使了,想要女儿回京住,谈何容易。
傅氏叹口气,对应嬷嬷说:“是扶摇见不到母亲太过激动,嬷嬷可千万年不要计较,你们一路劳累,让听雪先带您去休息,等明日得空,我有许多话要同嬷嬷说呢。”
“也好,今日小小姐百岁,你要好生接待客人。”
听雪带了应嬷嬷去休息,过了一会,见雪进来了,进来之后将门关好。
戚宝微听见她小声问:“太太,郡主没来,咱们如何是好?”
“母亲不来,咱们逼她来就是了。”傅氏说着,回到床边,发现女儿已经醒了,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瞧她。
傅氏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嫁给兰耀庭,当初结亲也是迫不得已,而后见兰耀庭相貌不错,想着自己好生调/教,总能过的和美。谁知事不由人,那兰耀庭实在烂泥扶不上墙,她安稳的心思也死了,转而找起了其他出路。
这个女儿,也从来就没有在她的期待之中,当时她刚下定决心设法与兰耀庭和离,却突然发现自己有孕了。于是不得不将计划延后。可以说,这个孩子完全在她的计划之外,若不是当初在她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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