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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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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最里圈的那一千马匪,更是可以顺利地发挥自己小规模作战的强大优势,将这一千人彻底绞杀。
这种特殊形态的以骑兵包围骑兵的战斗方式,是以前沐血从未经历过的,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厉害与可怕。
如果他想冲出去,他就注定了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可若是不冲。。。。。。
他的部队同样只有死亡的待遇。
呼啸而来的利箭,刺破天穹,穿啸出死神的召唤。
与军队集群式覆盖式的射击方式不同,马匪弓骑更喜欢狙击性射击。他们不擅长使用覆盖性杀伤,但他们的箭术都很不错。零散的箭雨若无有穷尽般刺向沐血的队伍,若斜风急雨,时而密集,时而散乱。好在马匪里弓骑极少,能造成的伤害终究有限。
但是缺乏盾牌防御的骑兵,只能依靠手中的武器来格挡和闪躲,在这片被束缚的空间里,对方的箭实在不需要太多的准性。
不时的惨号刺痛了沐血的灵魂,一名又一名士兵就那样哀号着从马上倒了下去。
鲜血激扬,战马嘶鸣,沐血的这一千名士兵,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或者下一刻,他们就将被敌人蜂拥而来的铁蹄踏成齑粉。
那一刻,沐血的心彻底悲凉。
。。。。。。。。。。。。。。。。。。。。。。。。。。。。。。。。。。。
“安海!你带五十个弟兄去冲击前方,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杀出一条血路!”沐血在箭雨下的嘶嚎格外悲壮。
他已经决定要冒着被敌人割裂的危险强突包围圈了。
这种情况下,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
曲长安海,一名已经有三年作战经验的老兵,他是少数没有跟随第三卫押运粮草回北门关的老兵之一,曾经跟随浅水清参加过两关大战和沙河屯之战。
接到命令的同时,他一声不吭,带着自己的那个曲开始强冲对方的包围圈。
经历了连场战事的新兵们,已经不再象已往那样畏惧死亡,他们知道,从他们踏上战争之路的那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五十名铁骑呼啸出焚天怒焰,呼啸着冲向敌高速旋转中的骑队。
他们用手中的长矛刺穿敌人的身体,同时也被侧面迎击而来的马匪用马刀砍出一条条深沟血槽。
马匪们的攻击是绝不停留的,往往一刀下去,战马已经跑出了半个身段。但他们绝不停留,而是继续绕圈狂奔,在绕过一个完整的圆圈后,继续从正面砍下那凶狠的一刀,始终保持着高速的运转不停。
劈不如刺,缺乏长兵器的马匪总是很难一刀将战士们砍死,但是随后呼啸而来的马匪却是一刀接着一刀。战甲碎裂,血肉翩飞,绝望的呼号响彻天际。
转眼间,这道铁骑车轮海,就将五十名战士砍杀当场。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在死前都至少中了十余刀,怒睁双目,死而不瞑。
安海的一只手被砍断了,颈部的大动脉冒出汩汩血泉。然而在他失血而亡前,他已经倒在了敌人的马蹄下,被生生践踏而死。
“混蛋!!!”沐血狂喝,眼中血泪斑斑。
他的身上至少中了五箭,若不是那件金羚牛皮甲正好穿在他的身上,此刻怕是已经倒下。
“沐校!”身旁是一个惊慌的声音响起,正是林跃。
沐血理都不理。
他奋力一枪,正刺中一个呼啸而来的马匪胸膛,将他挑上半空,然后重重抛落,转头大吼道:“再上一百个人,一定要给大家撕开一条缺口出来!”
“这样不行的,沐校!”耳旁突然响起异议。
沐血一楞,隔开凌空射来的一箭,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怒啸道:“苏云!你敢违抗军令!”
那个曾经被浅水清大声训斥过的新兵苏云高声回叫:“沐校,敌人用的是车轮骑战法,是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只有长矛重装步兵才能破!”
“可咱们没有步兵!”沐血大叫。
苏云的眼中升腾起一片高涨战意:“沐校,难道你忘了我们这批新兵,本来就是步兵吗?”
沐血一呆,怔怔地看着苏云:“可你们现在穿得是皮甲,没有重装盔甲抵挡冲击啊。”
“没有甲,我们还有马。有好多兄弟的武器,依然是步兵长戈。这种长戈在马上作战极不方便,可是在地面上,却可以帮大家撑出一片逃离的生天。”
苏云的话语中,带着濒死的决绝:“沐校,就让我带二百个兄弟下马作战吧。我们一定能瘫痪掉这个旋转的车轮骑。只要他们停了下来,咱们就能冲出去。”
沐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你可知道,没有了马,你们就再无法逃过敌方骑兵的追杀。没有铁甲,你们可能会被敌人活活踩死。你们。。。。。。”
苏云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沐校,当初浅将军,不也是以一人之力救了四千兄弟的生命吗?那个时候,他也是抱死无悔的吧?”
他看着沐血,很认真地说:“我想学他。你和浅将军,都是好样的。”
沐血一声长叹:“谢谢。”
战场之上,容不下太多感情的宣泄,下一刻,沐血已仰天大吼:“持戈士兵,立刻向前方冲击一百米!下马结阵!全力阻挡抵旋骑突击,掩护我部撤退!”
以马为盾,以身为甲,这二百名战士在这刻必须用他们的生命来为大家争取一条生命通道。
这条生命通道,注定不会时间太长,但只要可以容纳剩下的战士们通过就已足够。
苏云,是第一个冲出队伍的,在他的身后,是二百名勇猛顽强的战士。他们知道自己这一去,或许就再无生存的机会,但是军有铁令,需要他们付出牺牲,他们就没有反对的权力!
二百名骑兵迎着箭雨与突击的马匪迅速冲向那旋轮铁骑,在即将撞上的一刻,他们纷纷跳下马匹,趋马前冲。
二百匹战马有效地迟滞了马匪们的旋轮攻击,在战马的哀鸣声中,这二百战士分成两队同时杀向敌骑,肩并肩站在一起,将手中的长戈同时以四十五度角戳向两侧来敌。
左右两侧轮转的骑队,下一刻同时撞在了这长戈组成的枪林之上。佑字营的战士被战马巨大的冲击力撞得狂喷鲜血,但他们却誓死不退,而马匪们的旋轮进攻,在这刻,却遇到了极大的阻碍。
他们在对方密集的枪林下再无法前行一步。
一条微弱的缝隙,正在战士们用生命组成的防线上逐渐撕开,扩大。
。。。。。。。。。。。。。。。。。。。。。。。。。。
离战场有约三百米的地方,几名骑者正冷冷地观看着眼前惨烈的战斗。
蒙面人的眼神中露出些微的诧异:“有趣,有趣,竟然懂得下马作战,力扛我部骑锋,不惧生死,就象一根铁棒插进车轮之中,以瘫痪我部的运动防御。有意思,想不到佑字营里还真不缺乏人才呢。”
旁边的柳彪恭敬道:“再这样下去,佑字营的人怕是要有机会逃脱了。不知道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蒙面人冷笑:“我的阵法若是这么容易就被破掉,那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惜啊,你们训练的时间太短,这阵法的很多奥妙之处都无法发挥出来。否则,岂是他那二百步兵就可以轻易停滞的。至于现在嘛。。。。。。”
蒙面人低头想了想,然后扬声道:“恐怕还要有劳风娘子去填补那个缺口了。这一次,断不能让这帮人冲出包围圈,否则下次再想抓到他们,只怕就难了。”
风娘子,五流众中唯一的女性首领。
这个女人也算是草原上有名的凶悍角色,姿色到是不俗,喜着红衣。她的部队,也是现在唯一没有加入战斗的部队,是蒙面人特意留下的预备队,为的就是防止眼下这种情况的出现。
五百草原马匪,人数不多,却是战力强悍。
这刻,她傲然问:“要我怎么做?”
“简单。佑字营肯定会试图从那个缺口杀出去。一旦让他们杀出重围,他们只要再留下些许兵力牵制我们,就可以从容远遁。所以,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正面冲击那道缺口,一定要在佑字营冲出去之间,将那二百死守之士全部给我杀光。当然,你所要面对的,可不只有那二百人,因为。。。。。。”
蒙面人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眼前那片尘土飞扬中,沐血已经带着他的战士,开始朝着那道缺口猛杀而来。
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这道缺口。
风娘子的眼中闪过一线凶厉狠色:“你放心,他们绝逃不出我的掌心!”
第三部 佑字旗飘扬 第二十章 突围
更新时间:2009…1…4 11:45:12 本章字数:9766
战场上的战阵变化,纵有万千,其理却只有一点。即:
通过各种变化,制造局部优势,通过这种局部优势蚕食敌人,最终瓦解和击溃敌人。
四个月前,沐血曾经在草原上和碧空晴战过一场,那时,他也是被陷入重围之中。
与今天不同的是,碧空晴的指挥战术,更趋向于厚重大器。他以层层卷卷的口袋阵和绝对的战士实力来对抗沐血的尖锋突击。
他之所以可以这样做,是因为飞雪卫是一支战力与战斗意志绝不逊色于天风军的部队。
而今天,那个神秘的蒙面人摆下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战术,其实也是因为马匪自身散乱的特性。
他们不是军人,他们欺负弱小时凶悍,可真到了战场上,却鲜少有敌人拼死一搏的勇气。虽说马匪有近四千之众,人数更超过当初的飞雪卫,但是战力其实还要比飞雪卫差上许多。
也正因此,蒙面人不得不使出这个旋轮骑战法,以最大限度的发挥马匪们超卓马术的特质。说白了,这帮马匪就是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主。
然而,苏云的建议,使得马匪们的车轮骑战法出现了一道裂纹。要是正规军人来使用这种车轮骑战术,他们必定会不顾死伤也要强行冲开冲垮这支二百人把守的通道线。
马匪们却不行。
蒙面人曾经在训练时要求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保持骑兵的高速运转,以保持巨大的杀伤力。
这个命令,在马匪们的执行中,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
你不是要我跑起来吗?行,我跑。我绕开这帮拦路的小子跑还不行吗?
缺乏拼命的勇气,自以为是的聪明和天性的阴奉阳违桀骜不逊的性格,使蒙面人的指挥出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原本严密的车轮骑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这条裂缝将左右两支旋转盘绕的骑队分成了两个方向。里层旋转的骑队,开始更加的往里侧靠拢。而外层旋转的骑队,则越发向外散开。两支原本紧密切合,可以从左右两个方向同时杀向对手的骑队,就这样越离越远了,留出了中间一道狭长的缝隙和二百战士死守住的那条血色通道,构成一道狭长的十字空间线。
原本以割裂突围骑兵为主要防御手段的双旋骑队,在这刻,反而被敌人的二百步兵给生生分离了。
沐血或许不是战场指挥的大家,但到底是经历多次战斗的老兵。
那一刻,他立刻就看出眼前的车轮骑堵截战术出现了重大的执行纰漏。心中大喜的同时,他高声狂叫:“兄弟们!跟我冲上去!我们一起杀开一条血路!”
苍茫草原上,一支在大战中迅速成长的雄浑铁骑,浩荡出一片沸扬杀声,高举手中的刺矛马刀,呼啸着冲向那道正在逐渐扩大的裂口。
他们已等不及要用自己的双手,亲自撕开那条血路。远方却是一袭红云卷起的波浪冲锋。
那是马匪风娘子带着的五百预备队从正面以巨大的冲击之势来租截他们的突围。
。。。。。。。。。。。。。。。。。。。。。。。。。。。。
一条巨大的车轮,因为这小小锲子插入,导致被分成两条盘旋飞舞的长龙,面对的,却是沐血带领的部队的尖刀般的冲击。
方圆数百平方的战场,成了生命的绞肉机,马刀齿轮般的疯狂旋转,迅速收割着对手的生命,也付出自身巨大的磨损代价。
双方都在以自己的正面冲击对方的侧翼,狭路相逢,惟勇者可胜。
沐血和佑字营的战士都疯狂了,强劲的冲撞,剧烈的挥砍,一次次挥劈战刀,刺递长矛,鲜血飚扬中,肉体酸痛,灵魂麻木。
沐血不知道自己身上中了多少箭,多少刀。
这是他有生以来他打得最惨烈的一次战役,大批大批的战士从他的身边倒了下去,战马嘶鸣出痛苦的悲啸,眼前是触手可及的十字通道。
车轮骑的旋转在这刻最后的冲锋中已经逐渐陷入了一个泥窝中,转速停了下来,围绕那小小一片血肉天地,各方杀个不休。
战法在这刻正在失去效用,擅长个人搏击的马匪们最终无法用自己的生命来坚持阵式运作,他们纠结纠缠,互搏撕杀,血光冲天,沐血须发蓬张,眦睚出一片血火怒潮。
来截的马匪。。。胆寒了。
这帮人,是典型的拼命了。他们不顾己身受到的伤害,拼命地攻击对手。没有了武器,就用牙咬,拉着对方一起坠下战马,然后承受那数百铁蹄的践踏。对手的每一名战士倒下,都势必要带走对方一人甚至数人的性命。
马匪终究是马匪,他们不是军人,没有誓死抵抗的意志。对风娘子来说,生存是最重要的。这一仗自己的部队若是打光了,就算杀光了佑字营又能如何?今后大草原上再也没有自己混迹的余地。所以她是绝不会和敌人做生死拼搏的。
风娘子开始带着自己的部队有意识地回避这过于剧烈地战斗了,她可不想做对手最后疯狂前的标靶。
“混蛋!”远观的蒙面人愤怒的大叫。他万万没有想到,风娘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打起了自保的主意。
车轮骑已经被沐血破坏,混战的局面也已产生。骑兵天生不利阻截,风娘子的迎头击上要是不能不顾己身舍命拦阻,就绝不可能挡住沐血的突围。
蒙面人当然想不明白,为什么飚悍勇猛的风娘子这刻竟打得如此畏缩,但他却毫无办法,因为他手里,已经再没了预备队,而那些马匪也早开始不听号令,各自为战了。反到是身旁的柳彪,一脸的习以为常。
或许是换了他自己,也会这么做吧。
只有同类人,才能真正相互理解。马匪首领们不怕死,却怕失权,那是比杀了他们更让他们难过的事。
而他们,永远不会相信所谓的盟军。
沐血的骑兵,在突进,突进,再突进,疯狂突进!!!
他们与敌人绞杀在一起,杀得难分难解,杀得血流成河。
二百名守卫通道的战士,已经所剩无几,却还在苦苦支撑,只要闯过风娘子这一关,草原上就是海阔天空。
沐血狂吼,他彻底拼命了。
眼前,一骑红影在众匪中尤其闪亮夺目。
必须要先抓这个带头的女人,那是沐血脑中此刻唯一的想法。
他策马急冲向风娘子。
砰!
剧烈的碰撞中,沐血的战马和风娘子的爱骑凶狠地撞在了一起。
战马哀鸣着倒下,沐血的身体前倾。他大吼一声,猛然跳了起来,凌空对风娘子挥舞出凶猛的长矛刺舞。空中百千个血色枪尖绽放出残花朵朵,追命夺魂刺向风娘子。
被沐血的拼命打法吓了一跳的风娘子身体一个前倾,硬是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刺,下一刻,沐血已经落在风娘子的马背上。
“拿命来!”沐血狂吼。
马上的女人露出凶狠的冷笑:“未必。”
她一个凶狠的肘击,正击中身后的沐血,然后头也不回,手中竟颇为诡异地出现了一把匕首,若毒蛇般刺向身后的沐血。
吃了这一记肘击,沐血只觉得胸口一痛,一大口鲜血全喷了出来,竟喷了风娘子满颈。面对那匕首的刺来,他眼看见,却不闪不躲地大张双臂向风娘子抱了过去。
拼!
天风军的强悍与顽强作战意志,不是普通马匪可以想象的。
风娘子做梦也不会想到,沐血竟然会不躲避。匕首在对方的身体上划出一道细长纹路,竟硬是没能刺下去。
那件穿在身上的金羚牛皮甲,在关键时刻竟挡住了风娘子的这一匕攻击。
错过机会的风娘子,再挡不住沐血的侵袭,他凶狠的一把抓下去,酥胸满怀,手中那两个柔软缠绵的物体激荡出一片如潮水波。
沐血微微一呆,这才想起对手是个女人。风娘子又羞又急,大喊:“放开我!”
“我放开你妈的逼!”沐血凶狠回叫。
生死关头,我管是抓了你的奶还是扣了你的逼呢?
风娘子凶猛的头锤摆动,再一次撞在沐血的鼻子上,这一下,鼻血长流。但是下一刻,沐血两手一用力,手中两团傲然之物立刻被他拧麻花一样拧了起来,痛得风娘子的灵魂都在颤抖。
“啊”沐血狂喝着一口咬下,正咬中风娘子左侧颈部。
这一咬,凶狠而致命,风娘子彻底失去了动弹的力量。
象疯狗一样拼命的结果,是沐血竟然在这百千重围之中,成功地活捉了这个匪首女人。下一刻,他血发飘扬,狂吼道:“五流众的马匪都给老子看清楚了,你们的头领已经被我活捉了!想要她活着,就***给老子让开一条路!”
佑字营的冲击,迅猛如狂涛海浪,谁也没想到在这种纷乱的情况下,对手竟然还能活捉自己的首领。
本来就已经退缩不前的马匪,这刻终失斗志。
佑字营的士兵,终于在这刻看到了突出重围的希望。
那一声犀利的长啸中,突破茫茫人海,沐血终于见到他渴望中的辽阔草原,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
草原上的铅色阴云,沉淀着凝重的死亡气息,笼罩在葬风坡的上空。
蒙面人的脸色阴沉若水。
混杂着鲜血的泥泞土地上,躺倒着数以百计的尸体,战斗,却已到了最后的尾声。
佑字营终于还是从车轮骑的围卷中突了出来,他们留下了一百名骑兵与敌人做最后的殊死纠缠,剩下的人全部在沐血的带领下远遁而去。
如今,葬风坡已经完全是马匪们的天下,数十个马匪攻击一名骑兵,很快就解决了战斗,但是蒙面人的心中却一片冰凉。
这一仗,是马匪赢了,但是蒙面人却知道是自己输了。
他最终没能完成全歼这支卫队的作战意图。
而佑字营之所以能够杀出重围,很大程度上要怪马匪缺乏组织缺乏纪律,缺乏命令的严格执行力度,同时也缺乏与敌同亡的拼命精神。
先是被一支二百人的小队撕开了一条突围的缺口,然后是堵截马匪为了保存实力作战不力。
风娘子的被擒,彻底打乱了阻截敌人的马匪的战斗信心,缺乏拼命精神的他们,在这种对冲对撞需要极大牺牲压力的面前承受不住,先是有意识地避开和敌人做生死拼搏,然后是彻底地逃避。
明明是一场歼灭战,堵截的人却被对方杀得落荒而逃。
马匪们打得畏手缩脚,都希望别人多出力,自己少流血,沐血的部队疯狂死战,自己空有精妙战法,又有何用。
可惜啊!
蒙面人长叹。
倘若在这葬风颇上的,是他自己的部队。
别说是四千五百马匪,就是三千人,他都能让对手一个也逃不出去。
如今,空旷的大草原上,到处都放满了尸体,其中大部分都是佑字营的士兵。
他们中很多人死前仍怒睁双眼。有的双手仍持枪做突击状,有的则抱着敌人同归于尽。
他们全部都是一个月前被浅水清带出来的新兵,这刻的沙场表现,却如一个英勇老兵般顽强不屈。
蒙面人都不得不叹服:浅水清,你带兵果然有一套本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练出这样一批士兵出来,天下也算少有。
可惜啊,我终究不能不将你立刻毁掉。
身边的柳彪此刻欢喜地对蒙面人说:“多亏先生指挥有方,我方才能获如此大胜。战果清点,佑字营一千二百人,战死四百余,活捉二百余,只跑出去五百多个。”
蒙面人冷哼:“如果你们的部队能严格按照我的指令行事,战不畏死,勇于拼命,他们一个都跑不出去。”
身边的几个马匪首领同时露出不满的颜色。
他们这一生都未和官军做过正式的交战,这次能一战而胜,已经是生平中少见的大胜,对蒙面人的要求,已经觉得太高了。
“可惜啊,风娘子被抓了。这女人,平日里手下紧得很,想不到上了战场,竟然也拉稀。”铁千豪冷笑道。
那獐头鼠目的安老大嘿嘿怪笑了两声:“那不是很好吗?她这次入了官军的手,想必无论如何都没法活着回来了。听说风娘子的老窝里,可是藏了不少宝贝呢。大家找个机会分润分润?”
几名匪首同时嘿嘿怪笑起来。
蒙面人的心中一阵厌恶。
马匪就是马匪,所谓的义气勇气都是放屁!风娘子一倒,他们想的不是救人,而是立刻瓜分了风娘子的实力。战场之上,这帮家伙各自为战,意图自保,战场之外,他们争风夺利,瓜分财富。
若无自己的领导,他们要想打赢佑字营那可真是咄咄怪事。
怒哼一声,蒙面人高声道:“把那些战俘给我押回去,我要好好审问!”
。。。。。。。。。。。。。。。。。。。。。。。。。。。。。。。。。。。。。。
浅水清和他的部队,曾经在历史上创下无数赫赫威名。在他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之前,他所经历的战事数也数不清。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以胜利告终。
然而,从没有一个将军可以做到百战不败。
而浅水清人生的第一场败仗,就是葬风坡一战。
丰饶草原葬风坡上的战役,使浅水清一下子损失了六百多名士兵。这是他领一千人攻打南北两关时都未有过的损失人数。是他经历过的所有战斗损失人数的总和。
但是最令他感到郁闷的是:这场战役,他本人并不在现场。
他甚至没有机会指挥他的部队和这帮马匪拼死一搏。
不少后人认为,葬风坡战役里,马匪以多打少,以有备战无备,就算是浅水清亲至,也未必能改变败退的命运。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可以少死些人吧。
历史上,浅水清作战的特色,总结起来就是诡计多端,奇兵突出,麾下士兵作战勇猛,实力强悍。浅水清本人擅长突袭战,擅长攻城战,擅长游击战,甚至擅长攻心战,惟独在沙场阵战正面交锋的能力上表现平平。
说这话的人,自然是根据他的历史战绩做出的评定,因此也常引来后人的非议。最有利的几条反驳例子里,曾经的护粮队与飞雪卫的那场阵战以及后来的死亡荆棘战役和用撒星阵大破圣威铁骑的平原大战,都可以说明他在沙场阵战上的能力。
但是这种战绩,比起他其后在止水的一路破关,占城无数,比起他在惊虹的纵横驰骋,游击骚扰,比起他在麦加和圣威的千里奔袭;往返折突,分疆裂国;还是显得要缺乏说服力一些。
人们总是更喜欢看到军队以弱胜强的例子,而不是以强对强或是以强凌弱的战争。前者可以证明你是名将,后者则是打赢应该,打输无能的评价。
对此,浅水清只能无奈苦笑。
世人不知,以强凌弱,方是王道。打仗若总是靠阴谋诡计,奇计叠出,则这个将军不是神仙,就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
若战争当真象人们想象的那样一条计策永远可抵百万兵,那大家都去玩嘴皮子好了,何必征兵练兵这么辛苦?他浅水清又何必丢下佑字营不管,不惜代价争取熊族的加入?
但是浅水清可以打下一场又一场的胜仗,却永远没办法改变人们心目中的这种评定英雄的标准。因此大部分人们依然坚持认为,浅水清最弱的就是沙场阵战,当时他若在葬风坡,只怕依然很难独力回天。因为他几乎就没打过正面战场上以弱胜强的战争……他根本就不会傻到为了证明自己的阵战实力而给自己去制造这种机会。
不管怎么说,这种无聊的争议,建立在一个假设的结果上,毫无意义。事实就是当时浅水清不在,而他的部队,遭受到了生平中第一次惨败,丢失了一大半的人马,剩下的人也大多带伤。
佑字营唯一的收获,就是俘虏了风娘子。
这个五流众贼首之一。
。。。。。。。。。。。。。。。。。。。。。。。
莽莽草原上,一支败军溃退着。
他们中好多人失去了自己的战马,只能和战友共乘一骑。还有些人盔甲破开,头发散乱,武器碎裂。
少数人在行军过程中,突然就会坠下战马,无声无息地死去。
大部分的人身上带着伤,却缺乏治疗伤势的药物,只能在痛苦的煎熬中挣扎。
沐血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都碎了。
急奔了一天后,估计马匪们无论如何都追不上来了。他抬了抬手,让部队停下休息。
在这场疯狂逃逸中,又有十多名战士无畏地死去。
新兵们在战斗中成长,在战斗中死去,在战斗中历练出血性与斗志。。。。。。
此刻沐血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平坦草地上,静静地思索。
马匪们到底为何会胆大到敢公然联合袭击佑字营?又为何竟然如此精通沙场骑战之术?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这次的袭击是否就算是终结了?
他不知道,他也找不到答案。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部队,现在必须想尽办法活下来。
他正思考间,后方突然传来大声的喧闹。
“放开我!我要宰了那个娘们!我要杀了她!”
正是林跃在愤怒而疯狂的吼叫。
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他和他的预备队少爷兵却派不上半点用处,这种怒火几乎已经沸腾了他的全身。
战罢归来,唯一没有受到损失的就是他们这支少爷兵队伍,他们受到了所有佑字营战士的拼力保护。可就算这样,还是有少数少爷受了伤,躺在地上大声哼哼。那些重伤的战士用轻蔑的冷眼看着这一切,然后一言不发。
林跃无法忍受这种轻蔑的冷嘲,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最终只能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那唯一的俘虏……风娘子身上。
沐血皱了皱眉头。
回身看去,风娘子的面前,林跃手提战刀,却被几名战士拉着,显然他是要把风娘子一刀两断方才解恨了。
“住手!”沐血钢铁般铿锵的声音传来。
林跃回头,看见那沉稳的脸上,隐蕴着怒色。
他单刀拄地,扑通跪了下来:“沐校!你就让我宰了这个女人,为兄弟们报仇吧!”
沐血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很重要,不能杀。有好多事我们还不清楚,正要着落在她身上。”
“可是。。。。。。”
“没有可是!”沐血断喝:“谁敢动她一下,我立刻先宰了他!你们全给我打起精神来,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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