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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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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水清笑得仿佛阳光下那盛开的花儿,语气却极是肯定:“就这一件!”
    李规还没来得及发火,鸿北冥已经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胆敢挟持云家大小姐的浅水清啊。明明身犯数项大罪,竟然还敢装糊涂。”
    “水清不知,还请鸿帅有以教我。”
    “哼!”鸿北冥从鼻子里冒出冷气:“为了你,这两天大家可算是伤透了脑筋。既然你说不知道,那我就先数数从军以来犯下的罪行吧。”
    “一,你大逆不道,挟持云家大小姐,是为以下犯上之罪。二,你在阵前私杀衡长顺,有作乱之嫌。三,你假传军令,哄骗守城士卒,擅自出兵,更是军法不容。四,你率兵突袭,迟迟不到,险些贻误战机,害我天风军攻城死伤惨重。五,你屠戮战俘,一夜之间,杀尽南门关守军六千将士。你可知道止水将入我天风领土,止水子民也将是我天风子民。你这样纵情杀戮,对我天风帝国将来统治此地,带来多大的难度?五条大罪,你条条可诛。现在你竟然还敢说你只犯了一条罪?”
    “来人!给我把他拿下推出去斩了!”鸿北冥一声大喝,呼出风雷震震,仿佛天地间一道凶狠的爆焰。





    第二部 威震三重天 第十八章 赏罚难定(下)
     更新时间:2009…1…4 11:45:06 本章字数:4778


    责难,如旱地的风暴,虽汹涌狂暴,却带不起半点的水花。
    浅水清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任凭士兵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只是悠悠说了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那个时候,鸿北冥的心中也泛起一丝欣赏之意。
    他的确没意思要杀浅水清,事实上,对浅水清最终的评价是功大于过,这是无人可以否定的。
    问题是,他也实在不想浅水清就这样逍遥得意地接受封赏。所谓的拉出去斩首;不过是先给他一个下马威;要他不要以为立了功就可以横行无忌而已。不过现在看来,这下马威不是很成功。
    扬起了眉头,鸿北冥挥了挥手,几名士兵又退了下去:“浅水清,你说欲加之罪,那么,你是不承认你所犯下的罪行喽?”
    浅水清斩钉截铁的回答:“不承认!”
    李规怒哼了一声,终归还是闭嘴不言。
    鸿北冥抬抬手:“那你说说,本将军哪里冤枉你了?”
    “挟持云家大小姐一事,南督早有定案,不但未定罪,反而封赏了我,由此可见,此事无罪。”
    鸿北冥一楞,看看南无伤。
    南无伤抱着头不说话,心里面恨得直咬牙。想不到浅水清竟拿出自己当初的行为来否定一切。
    大家的心中一起想笑,不过终究是没人笑出来。
    “好,好,好。此事算你无罪。”
    “所谓贻误战机,那更是子虚乌有的事。范进忠因为和抱飞雪不和的原因,而导致不愿让京远城的人来分功,这件事,我天风哨探竟然无人查出,致使我部八百战士最终只能强攻北门关。虽耽误了时机,但最终没有影响大事。信息不畅,导致思虑不周,责不在我,而在情报搜集部门。”
    鸿北冥又是无言。
    其实,抱飞雪和范进忠的不和,天风人完全知道。只是这事是高级将领才能明白的,浅水清一个小兵,怎么可能会知道。
    只是鸿北冥当初也没有意识到范进忠会因为这事而不愿求援,毕竟他并不知道粱史案的事。浅水清现在这么一说,鸿北冥只能装糊涂,干脆就任其把责任推到国内的情报部门上去了,至于这责难,自然也就只能消除。
    “屠戮战俘一事,份属无奈。我知天风军不愿多造杀戮,是为将来统治需要考虑。但是当时的情况就是,不杀战俘,则凭留祸患。在现在和未来之间做个选择,我相信将军们总是会愿意先把握好现在,再徐图未来大计。何况。。。这收买人心的工作,也不是咱们当兵的人要考虑的事,而是那些文官们考虑的。大不了在搜刮过所有止水贵族的财富之后,再来个减税三年,人心自然就收拢过来了。民心,是很现实的东西,对那些止水的老百姓来说,只要死的不是他们,他们才不会关心谁死谁生呢。反正咱们少剥点他们,他们就很知足,很开心了。止水无能,征战连年,对百姓盘苛甚重。咱们只要稍加辞色,自然就可收取民心,水清相信,屠俘一事,问题不大。”
    鸿北冥仰天大笑,脸上竟是露出无尽的欢畅:“你们听听,听听,一个小兵,竟然也能就国家大事做出如此见解,令人叹服啊!”
    南无伤嘿笑了一声:“是啊,能在一日夜间打下南北两关的人,果然还是有点脑子的。不过,你私杀衡长顺一事,又该如何解释呢?”
    那一刻,浅水清的眼中突然暴射出深如渊海的仇恨。
    冰冷的语言,在这刻冷静地跳出:“那是因为。。。他。。。该。。。死!”
    “大胆!”李规终于控制不住叫了起来。
    鸿北冥一挥手,令他坐了下去:“我知道你为什么杀衡长顺。不过,当时沙河屯一战,敌方潜伏骑兵近千,领头的又是止水七勇士之一的狮蛮真,衡长顺避其锋芒,虽说有畏战之嫌,却也不是全无道理。戚天佑以下犯上,本就该死,你竟当众杀他,军法不容。甚至还敢伙同全卫士兵隐瞒此事,更是罪上加罪。事实具在,你已无可抵赖。”
    浅水清仰首向天:“我也没打算抵赖!只不过衡长顺小人之心;对下苛刻;稍有不从者即以打骂相加。他与我因云霓一事早有嫌隙,一直伺机加害。他借无双一事寻酗生茬;打了哨官戚天佑八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体不能行。就是这样,还命令戚少自领人马去攻打沙河屯。大将军,难道说这样的军令,就没有问题吗?”
    鸿北冥一楞,这件事他到是不知道。
    狠狠地瞪了李规一眼,后者低头不语。
    “沙河屯一战,敌军虽众,但是我天风健儿这以少敌众的仗,打得还少了吗?当时衡长顺自领五百战士在后方备战,他只要肯出击,则两方前后夹击,胜面极大。可他为了害死我,竟然置五百将士性命于不顾,其心可诛!戚少虽然挟持了他,可是敬他是上官,始终不愿伤害他。他却一再运足内力强行震死戚天佑。哼,要论功夫,十个衡长顺也未必是戚少的对手。戚少到是遵了军命,可结果呢?就是惨死当场!我们虽然是兵,可也不是可以随上官们随意屠戮的!我们可以死在战场上!可以死在敌人的手里!但绝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手中!尤其是这样一个草菅人命的上官的手中!”
    “衡长顺,欺上瞒下,草菅人命,打压士兵,无视战局,损国利以肥私利。这样的人,若不杀他天理何在?军法何在?公道何在?!!!”
    这一刻,浅水清大声喊出心中的想法,再无视堂前众将。有些话,他已憋得太久,有些话,他早已想说。
    “触犯军纪的,是他衡长顺!不是我浅水清!”
    浅水清的高声回答,如金石掷地,震震有声。那句三何在,彻底震惊了诸将,一时间,军事大厅竟如死一般的沉寂。
    。。。。。。。。。。。。。。。。
    “啪,啪,啪。”大厅中响起了单调的鼓掌声。
    那是鸿北冥在赞赏后的行动。
    “若论胆色血性,暴风军中,只怕再无人能出浅水清其右。”他微笑道。
    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人有很多,但是敢和上官顶撞,据理力争的,却极为少见。
    这并不是一个法制社会,这是一个只要将军们一句话,就会有无数人跟着掉脑袋的社会。
    这是一个拥有权利,便拥有天下的社会。
    这是一个权威大于一切;士兵们惧怕上官远甚于惧怕敌人的社会。
    这是一个由恐惧和威严来捍卫统治者利益的制度社会。
    将军们在统御士兵们时,最常说也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要想让士兵们不怕死,就得让他们对你的畏惧大于对死亡的畏惧!!!”
    所以也就难怪鸿北冥会做出这样的评价了。
    因为浅水清既不怕死,也怕自己的长官。
    “你的话,说完了吗?”
    “说完了。”
    “很好。”鸿北冥点点头:“你们大家也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吧,简单一些。大家都是军人,那些无谓的指责和辩驳,不是咱们该干的事。无伤,你先说。”
    南无伤苦笑了一下:“不赏不罚,功过相抵。”
    “李将军呢?”
    李规的声音阴测冰寒:“功不抵过,当杀之以警效尤。”
    鬼风旗掌旗惊风展微皱了下眉,有些不情愿的道:“赏千金,功过相抵。”
    攻打北门关一战,鬼风旗受损最重,惊风展心中对浅水清尤有怨恨,能赏千金已属不易。
    廉绍一:“入旗拜将,赏千金,功过相抵。”
    计显宗:“入营拜将,赏千金,功过相抵。”
    洪天启:“功大于过。”
    战千狂:“功大于过。”
    出奇的,洪天启和战千狂都只说功大于过,却没说该如何封赏。或许在他们的意识里,都认为浅水清的功,本该升到至少掌旗一职,但由于曾是自己手下的兵,潜意识里,反到很难接受自己的兵盖过自己。因此心情矛盾,反到不知该怎么做了。
    其余的将军,也各自表示着自己的看法,一时间,各有看法,众说纷纭。相比之下,反到是龙牙军之外的大风镇镇督廉绍一,所提出的封赏最厚。这大概也和他不隶属龙牙军的身份有关。
    鸿北冥哈哈大笑起来:“天风帝国自立国以来,在军规军纪上历来是法度严明。想不到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对于一个立功又犯错的人,竟不知该如何奖罚了。罢了罢了,看来大家的意见是不会统一的了,这件事,我看还是交给总帅他老人家去处理吧。至于我嘛,就偷个懒,不发表意见了。”
    一提到总帅的名头,所有的争论,在这一时刻同时消失。
    鸿北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浅水清的身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弥漫出一丝古怪的神色:“浅水清,我不知道该祝贺你,还是该同情你。总帅的脾气,从来都不是很好。他要见的人,倘若说话做事不对胃口,常常就是没法完整的出来。这次的会议,本就不是对你的功过做出决定的会议,只是大家想看看你是怎样一个人罢了。现在,你就去见总帅,你的命运,将由他来决定。祝你。。。好运吧。”
    。。。。。。。。。。。。。。。。。。。。。。。。。。。。。。。。。
    暴风王烈狂焰,天风帝国的第一传奇人物。
    说到这个名字,永远都有着数不尽的光环和荣耀。
    他是天风帝国第一个以平民身份出任暴风军团总帅的人。
    他也是第一个建立起天风帝国不败声誉的人。
    他同时也是一个性情狂暴如火,武功高强盖世的人。
    曾有传言,烈狂焰生平杀人无算,豪勇盖世,每到一处,必定血流成河。
    他领着暴风军团转战天风周边诸国,在丰饶草原上打败止水强旅,在圣洁走廊击退圣威尔联合公国,在寒风关亲手斩杀惊虹大将须弥横,生平身经百战,未尝一败。。。
    他的战绩可以说是数都数不清。
    无数士兵将他当作偶像来崇拜,将他看成是天风第一人。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已经来到了北门关,正等着见浅水清。
    就算是胆大如浅水清者,想到此刻要见的人正是声望如日中天,号称天风支柱的烈狂焰,心中也不免忐忑一番。
    这,就是战士们心中的偶像情结了。
    会议大厅后面的那个小院子里,清净幽雅,便是烈狂焰的居所了。
    将浅水清带到院前,鸿北冥停下了脚步。
    “烈帅性喜孤独,没他的命令,谁也不敢去打扰他,你就自己进去吧。”
    堂堂龙牙军帅,没有召唤竟然不敢去见烈狂焰,此人声威之盛,可想而知。
    浅水清微微笑了笑,踏步向里走去。
    院子不深,只是随便走了几步便到。
    竹制的小门前,雨檐下依然在潺潺滴水,到是给这地方带来了几分诗意。
    浅水清有些奇怪,烈狂焰为什么会选择住在这个地方,但是没等他开口说话,一个厚重如山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进来吧,不必通报了。”
    那个声音,令浅水清混身剧颤。
    竟然是他?





    第二部 威震三重天 第十九章 暴风王
     更新时间:2009…1…4 11:45:07 本章字数:6409


    推开竹帘,眼前是一头耀眼的红发。老人背对大门,高大伟岸的身躯如山岳挺立,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强烈无匹的磅礴气势。
    “你没有想到我就是烈狂焰吧?”隆隆的声音,如巨钟低鸣。
    浅水清一拜倒地:“见过烈帅,浅水清无知,当日竟敢与烈帅比肩而坐,畅谈武艺,心中惶恐,请烈帅见谅。”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几乎要震垮了整座小屋,烈狂焰转身,赫然正是当日坟前的那位狂龙武士。
    “好了好了,别拿这些虚套的礼仪来烦我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我最讨厌这些东西的吗?站起来吧。”
    浅水清立刻站了起来。
    烈狂焰竟然是戚天佑的父亲,这个发现,的确令他惊喜万分。
    “其实当日戚大哥跟我说,他从军入伍只是为了见一个人,又说这个人位高权重,天下景仰,我就该想到,能让戚大哥念念不忘的人,又配得上狂龙武士这样的辉煌经历的,天下除了总帅,怕是再也没人能担当得起了。”
    提到戚天佑的名字,烈狂焰的眼中掠过一丝黯然:“不,你错了,我根本就不配。狂龙武士,并不是什么辉煌的经历,而天佑。。。我也不配做他的父亲。”
    招招手,让浅水清跟在自己的身后,烈狂焰推开了里屋的小门。
    那里面,赫然摆放着香案,上面两块小小的灵牌,分别刻着“爱妻戚兰之灵位”和“爱子戚天佑之灵位”。
    “做为一个丈夫,我二十五年来未能回家探望妻子一次;作为一个父亲,我二十五年来未能照顾教育他一天;我既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心中有愧啊。”烈狂焰长叹一声,语气中流露出无限的哀痛。
    浅水清没有接口,只是呆呆地看着戚天佑的灵位,那一刻的眼神,也湿润了。
    那高大如山的老人,此刻再不是暴风军团的灵魂主帅,而只是一个伤痛爱子的普通老人,他语气低迷,面带哀伤,沉沉地述说:“二十五年来,我没有尽过一天的责任。即使是儿子死了,也不能公开承认他的存在,我。。。枉为人父。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好羡慕的了。”
    看了看浅水清,烈狂焰点点头:“其实你心里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不能承认他是我儿子;为什么我的儿子死了,却要劳动一个外人为他报仇,我自己却不能出面;为什么就算是到现在,我都对此事保持沉默,对吗?”
    浅水清报拳回答:“总帅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烈狂焰苦笑:“浅水清,我敬你是条汉子,敢做敢当,说话就不要那么言不由衷了。这世上哪里来的那许多苦衷了?分明就是私心过盛,权欲熏心罢了。”
    浅水清心中一惊,却是没敢接口。
    烈狂焰重新把他叫出灵堂外,让他坐下,这才悠悠说道:
    “那一年,正是我征战沙场的第十年。为了入营拜将,我一路奋勇杀敌,再不理身后援兵。结果在我完成杀敌一千零一人的宏愿的同时,也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营部诸将以为我已战死,只是哀叹了事。战后,我被附近一农家女子救起,足足养了三个月的伤才算彻底恢复。那个时候,我年少气盛,血气方刚。那农家女子衣不解带的照顾我多日,以后要是说出去,只怕也难嫁到好人家了。所以我只稍加词色,便和她。。。。。。”
    “那之后,我回到军中。本答应回去之后就接她入京,没想到刚回军中就逢大战。战事连场,我实在无暇他顾,适逢我新领一营却。。。。唉,总之,是我对她不起,没能及时把她接出来。到我再去找时,整个村子都已经成了废墟,又到那里去找呢?”
    “那一年,我巡视营地防务,无意中发现了竟然有人会我的千人斩刀法,大吃一惊。多方查询才知道原来天佑。。。就是我的儿子。这些年来,我无妻无子,孤身一人,一直惦念着她。从没想过她人虽死去,却还是为我抚养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天佑恼我对他母子不起,总不肯认我为父。我有心将他调离虎豹营,自领一旗,却也被他坚决拒绝。”
    “那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但他生性倔强,我却总是没办法再帮他。。。。。。”
    “在他的心目中。。。或许,我真得就已经死去了吧?至少。。。我从未听他叫过我一声爹。”
    老人述说着前尘往事,语调低迷徘徊。那些流着血与泪的过去,如今只是用最简单的话语来陈述,但每一个字里,都饱含着最深沉的痛念。
    “你可知道,为什么在我看到了天佑之后,却依然不能认他吗?”烈狂焰突然问。
    浅水清滞了一滞,这才回答:“是不是和暴风王的称号有关?”
    烈狂焰的眼中流出一丝激赏。
    暴风王,是人们对暴风军团总帅的一个尊称。
    烈狂焰的真正头衔是天风帝国的大元帅,全帝国仅此一名,然而帅就是帅,并不能称王。
    王,是特有的称呼,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用的,惟有暴风军团的主帅,可以冠上这个称呼。
    因为一百多年来,暴风军团做为天风帝国第一主力兵团,从来都是皇族子弟出任主帅。将军权牢牢的抓在手中,是帝国皇族控制权利,保持君威的一项重要手段。而每一任暴风军团的主帅,都是王号。开国皇帝草原王,二世皇帝飓风王,三世皇帝龙迄王,四世皇帝明济王,五世皇帝平野王。
    当年天风皇帝苍野望,在做皇帝之前,就是暴风军团的前任主帅,也就是平野王,人称野王。即使他现在是皇帝,原本军中的一些老将领,依然习惯称其为野王,而不是皇帝。
    这并非蔑称,而是对其在任期间的功勋肯定,因此皇帝也很乐意军团将士这样称呼。
    天风帝国以武立国,崇尚武力。对军人来说,称皇帝的原在职称号,其实是对他的最大尊重。这也可以说是这个国家的一大特色。
    然而在那之后,一个例外出现了,就是烈狂焰。
    苍野望力排众议,一手提拔了烈狂焰接任暴风军团。
    烈狂焰能成为暴风的主帅,是一个奇迹,也完全是因为苍野望的赏识。
    然而只有少数看得清楚的人才明白,苍野望之所以会提拔这样一个没有皇室血统的人成为暴风主帅,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功高盖世,更多的,是因为他无妻无子,孑然一身。
    这样的人,无论他曾经有多大的荣耀,在他百年之后,所有的荣耀终归是要一起还给皇家的。
    这样的人,没有子嗣后代可以让其考虑将来,无论有着怎样辉煌的权利,即便手掌重兵,通常也不会想到要造反的。
    这样的人,没有真正的血亲在身边陪伴,更不会成长成为将来对帝国有威胁的大家族的。
    这样的人,是可以受到皇帝破格的重用的。
    可是今天,烈狂焰有了一个儿子。
    烈狂焰能怎么说?说我有个私生子被杀了,我要为他报仇?说自己欺瞒皇帝?
    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没有儿子。他从来都没有儿子,也不能有!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还是没有。
    他必须承认这个现实,否则,他就等着苍野望先治他一个欺瞒的大罪吧。
    这也正是为什么烈狂焰不能公开保护戚天佑的一个重要原因。
    戚天佑的死,直到南无伤将新的伤亡名单送回苍天城之后,烈狂焰才算得知。那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得到消息的烈狂焰,心痛如绞,再不顾一切阻力,率着五千烈焰卫就匆匆赶赴孤星城。一路上他嫌烈焰卫速度太慢,自己快马加鞭先到了盘山,却不显山不露水,在得知了戚天佑的落葬之处后,又匆匆赶赴米家坡,所以才正好碰上了浅水清。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浅水清自己就是烈狂焰,在那里逗留了一夜后,又悄悄地离开米家坡,回去和烈焰卫会合了。
    每个人都以为,烈狂焰是在大军攻打北门关的时候正好赶到的,却不知烈狂焰早在那之前,就已经到过孤星城,并了解了事情的全部始末了。
    对浅水清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个莫大的惊喜。
    。。。。。。。。。。。。。。。。。。。。。。。。。。。。。。。。
    浅水清是个聪明人,不点就透。
    他说不能相认是和暴风王的称号有关,自然也就是说明白了全部内情。烈狂焰也就不必再多做解释。
    只是淡淡的说道:“换了是别人,知道这个答案,我必杀之。不过你是天佑的好兄弟,我若杀你,天佑在九泉之下也会恨我。谢谢你为我带来他的传话,他既然原谅我了,我便怎么也不能让他再失望。我已经老了,这暴风王的位置,已经坐了太多年,退下来也是早晚的事。唯一的儿子,也已经死了,就算野王知道我欺骗了他,也只会大度笑笑,不予计较。所以,这件事你以后当做不知道就可以了,却也别指望用这件事从我这里捞到什么好处。”
    浅水清连忙回答:“属下不敢。既然总帅说忘了这事,那现在水清脑子里就已全部忘记,再不知什么父父子子,只知道戚大哥是戚大哥,烈狂焰是烈狂焰。”
    “很好。”烈狂焰满意地点点头:“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你干得不错。不过你为人过于胆大,事事冒险,有急功近利之嫌。沙场征战,死生之道,系国之安危于一体,不可随意处之。你可知当日你若失败了,会是什么后果?”
    “水清明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烈狂焰却摇了摇头:“世人说明白,其实,又有几个是真正明白的。我看你不象是贪恋官位权利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愤而杀衡长顺了,为什么这次却要在打下南门关后,又急急攻打北门关?你打南门关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打北门关又是为了什么?你就这么想做将军吗?”
    “是!”浅水清斩钉截铁的回答。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理由,浅水清的理由,却是无论如何不能说的。
    难道他能告诉烈狂焰,我打北门关,就是为了做将军,为了娶云霓,为了将来好和南无伤抢女人?
    烈狂焰迷惑地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我不好劝你什么,这毕竟是你自己的决定。不过我可以跟你说一个故事,对你或许有帮助。”
    回首苍茫,烈狂焰看着窗外,雨,依然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烈狂焰的声音再次低迷沉重起来:
    “你可知道当年的狂龙武士为何会漠漠无名,销声匿迹?”
    浅水清摇了摇头。这正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有着如此辉煌战绩的战士,实在没理由不成为全军团的英雄。
    “那年伤愈回归之后,我由于那杀满一千零一人的骄人战绩,从而获封营主,自建烈字营。在我执掌烈字营之后,自家知自家事。我这生已永无可能成为万人斩,因此这游击将军一职,只怕便是我人生最后的归属。但那时我心高气傲,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因此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向主帅讨战,试图以战绩来获取更大的功勋。主帅见我立功心切,允许我打头阵。”
    说到这,烈狂焰的声音逐渐黯淡下来,脑海中浮想起的是那段令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痛楚。
    “。。。。。。我要到了头阵的资格,结果,那一战我却大败亏输。三千人马折损一半。”
    “我烈狂焰生平自负武力无双,杀敌盈千,然而真正面临指挥作战的时候,却成了一个七岁儿童,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当日一战,现在想来,对方实不高明,只是我实在太过愚蠢,不知兵法,为敌所趁。”
    “我纵横沙场十年,得盖世豪雄之号,杀敌不过一千零一人。却在担任营将之后,转眼便将一千五百个弟兄的性命送了出去。”
    “一千五百人啊!我拿什么来偿这一千五百条性命?!他们信任我,依赖我,崇拜我;跟随我出生入死;最终却因我而死!你说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弟兄?”
    “当初我当任卫校之时,上有指派,我便听命,然后奋勇杀敌即可。举凡作战,毋需动脑,只知一心向前。自统营之后,主帅只下任务,余者皆靠自己,再无具体的战略战术安排。我无能掌兵,终害得大家因我而死。我心中之悔,至今难忘。”
    “从那之后起,我终于明白,天下武功,终非一人之力可铸就。此后我便放下武艺,潜心修读兵书。随着我战功再升,地位一涨再涨,最终我下令封存所有关于那位狂龙武士的信息,不许外传。”
    “因为。。。那不是一个值得学习的榜样,而是一个在一夕间就害死半营士兵的罪人。。。。”
    说到这里,烈狂焰的眼前,再次显现出当日自己领营做战时的场景。那一个个同胞战士,就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指挥,而导致死伤惨重。他们信任自己,崇拜自己,自己却领着他们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这种钻心的折磨与痛苦,对一个战士来说,甚至更强于自己亲生儿子的死亡。
    “做为一个士兵,你需要勤练武艺,你也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可是做为一个将军,你需要的是清醒的头脑,和敏锐的观察,以及勤力的思考,因为你要对你的属下负责。浅水清,你在这方面做得不错,至少对于一个将军来说,你的起步就比我好。而以你现在所立的功劳,就是封你一个掌旗,也不算什么。不过,我不觉得那是对你好。你入伍时间太短,至今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以你提升的速度,在方今大陆,已属绝无仅有,所以,这掌旗之位,你暂时还不做的为好。还是先领一个营,在沙场上多积累些经验,多经历几场战事,磨练了你的意志,砥平了你的骄傲,再做打算吧。”
    烈狂焰短短几句话,就彻底决定了浅水清的命运。
    封营,拜将。
    算不上最好的待遇,也算不上最差的待遇,应该说是公平吧。
    浅水清跪倒下去:“谢总帅恩典,浅水清领命。”
    烈狂焰背手而立:“既然这样,你出去吧。把我的决定,告诉他们。”
    “是。”浅水清抱拳领命。
    临走的时候,烈狂焰突然说了一句:“你可知,我所杀的第一千零一名敌人是谁?”
    浅水清微微一楞,摇了摇头。
    烈狂焰的眼中闪过一丝掩藏不住的骄傲:“他叫抱名石,也就是现任三重天总领抱飞雪的父亲。”
    浅水清的心,微微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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