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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一梦 正文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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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两年,承安也不过才十七,又跟宛若情深意笃,便更喜那晚间男女欢情之事,经常纠缠起来,便是终霄不辍,餍足的时候,往往已是早朝时分,自宛若发现有孕,别的倒还好,只那晚间的缠绵却戛然而止。

承安真正憋了好一阵,那一阵脾气暴躁,处理起国家政事来,也是严刑峻法,毫不容情,后来是宛若有点看不过去,也怕他真憋出病来,遂想了个法子,帮他疏解调剂,哪想到自此承安食髓知味起来,每夜必缠着她。

宛若有时候就想,多不明白他怎么有这样大的精力,至晚间,他又缠上来的时候,宛若忽然想起,貌似古代的皇上,都喜欢吃些什么壮阳丹丸啥的,不是承安也偷着吃了吧!

想到此,突然推了推他:“你是不是吃什么药了?”“呃……”承安楞了一下:“什么药?”宛若脸红了红:“就是,就是,哪个壮阳的药啥的?”

嗤一声,承安笑了起来:“莫非若若嫌弃我不中用了吗?嗯……”身下抵住,宛若能感觉到那份坚硬灼烫……

承安凑到她耳根边上咬了一口,抓着她的手引到下面握住……有些动情的粗喘上来,宛若小脸通红着,上下移动……从缓慢至快速,终至爆发……

手上粘黏着有些不舒服,承安知道,这样私密的事儿,宛若一向不喜使唤下人,便亲自取了干净的帕子,擦拭干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长长叹口气,好半响才幽幽道:“若若,要不别回去了吧,尚未走,我便开始想你了……”

宛若略推开他一些:“承安,我答应你,一月既回,我保证……”

承安也知道,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一个月,这堆积如山的相思,该如何排解,离情依依的帝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旦分开,又岂止一月之熟。

宛后省亲也正式打破了南北好容易缔结的休战盟约,再起战端,这一年正是庚午之年,因此史称庚午之变。




☆、来日方长

“娘娘,前面已经望见城门了呢!”如意转过身,把车下面的笼子铜篦子里的炭火拨了拨:“以前寒冬腊月熬过来,都没觉这么冷过,现在却有点受不住了。”宛若略侧头,车内外的温差,使得通透的琉璃窗上,结了一层白蒙蒙的雾气,窗外的景物看不清晰,宛若用手里的帕子抹了抹,郊外的冬日的野尽收眼底。“落雪了呢?”如意低呼一声:“阴了这两日,奴婢还怕把耽搁了咱们的行程,好在紧赶慢赶的,总算到了,今儿正月十四,明儿是元宵节的正经日子,咱们算赶上了这番大热闹了。”宛若摩挲了几下鎏金福寿的手炉:“如意,你跟着我这一去近两年,举目无亲的,若你乐意,此次……”宛若的话没说完,就被如意打断:“娘娘可又说这些作甚?奴婢就认一个主子,哪来什么亲眷,娘娘去哪儿,我便在哪儿,这辈子都赶不走我的,娘娘别费这些没用的心思了。”宛若扑哧一声笑了,伸手点点她的额头:“我原是为你着想,却不想倒讨了你的嫌。”如意叹口气:“娘娘莫要为我打算这些有的没的了,这眼瞅着就进京了,娘娘可要处处小心才是,要我说,大正月里的,娘娘走这一趟实在任性的紧,纵是娘娘不回来探病,想来老太太也不会埋怨,这南北虽如今太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打起来,娘娘如今可是南夏的皇后,若北辰借此机会扣住娘娘的凤驾,要挟咱们皇上,该如何是好?”宛若倒是笑了:“不曾想这近两年的时间,我的如意倒学会了忧国忧民”说着,望了眼窗外逐渐后退的阔野,摇摇头:“如今赵睎登基不久,正是休养生息,励精图治之时,不会,也不能再起战端,再说,我相信赵睎,即便我是南夏的皇后,他也不会做出令我厌憎之事……”越近城门,宛若不禁想起记忆深处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对赵睎,宛若心里有一份复杂的情份在,比起承安,赵睎更像她的弟弟,冲动,矛盾,冒失,却也如此真实……“禀皇后娘娘,前面城门处仿佛停着北辰圣上的銮驾”宛若微楞了一下,虽说她如今贵为一国之后,可此次来北辰却是私事,因此,并未下正经的国书,论理根本用不着皇上銮驾亲迎才是。宛若沉吟的功夫,车马已到了城门,车门打开,宛若还未下车,就看到正前方明黄盖伞下的赵睎,玉带龙袍,彰显巍巍天子驾,头上九龙含珠冠下,依旧是昔日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只是脸色有些沉肃,褪去了少年青涩,有些许戾气从他身上透出来。眼睛直直盯着自己,毫不掩饰,宛若微微皱眉,刚迈出一步,赵睎已走上前来,伸出手定定望着她,嘴角忽然咧开一个明显的弧度:“宛若,你终是回来了……”宛若忽觉不妙,赵睎的目光,赵睎的语气,赵睎的表现,都太不合时宜,他难道忘了,他们如今的身份,早已不是过去肆意玩闹的青梅竹马,他们是两国帝后,站在政治角度上,如此亲近,实在不合事宜。宛若的目光越过赵睎伸出的手,落在他身后的苏澈身上,微微楞了一下,她走的时候,父亲的官位不过侍郎而已,如今看官服绶带已是尚书之职,倒是升的快。转念一想,也不稀奇,她虽远嫁南夏,苏家却还有半截认祖归宗的苏青若,如今贵为淑妃,略闻,比之彦玲,宛若这位便宜姐姐,颇为受宠,想来父亲这国丈大人的仕途,也借着女儿的东风一路平顺起来。宛若不着痕迹避开赵睎的手,扶着如意下车,赵睎目光一闪,淡笑了一下,反正来日方长,却也不禁仔细端详她,不过区区两年,赵睎觉得,两人仿佛半生未见一样,两年堆积起来的思念,如此深,如此切……她变的更美了,银狐斗篷裹在外面,依旧可以分辨出窈窕身姿,记得,她好像怀了身子,这样却看不着丝毫臃肿痕迹,头上白狐边的昭君帽,围住满头青丝,漫天白雪中,仿佛混为一色,却越发显得眉眼清明。眸光璀璨,眉眼间昔日调皮的青涩,化作了春风般的妩媚风情,明灿灿一双眸子滑过他,赵睎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心底那股压抑已久的渴望和思念……宛若着急老太太的病,从城门直接就往王府而来……掠过众人,直接进了老太太的院子……见到病榻上已灯尽油枯的老人,宛若的眼泪滑落下来,仿佛就在昨日,慈祥的外祖母还握着她的手一声一声的叮嘱她,如今却已似风中之烛,明灭只在一瞬间……宛若跪伏在榻前,轻轻握着老太太的手,在她耳边一声一声的唤:“老太太,外祖母,我回来了,你的宛若丫头回来了……”一边的舅母抹着眼泪跟着唤:“老太太,老太太,您快睁眼瞅瞅吧!日夜盼了这么久,外孙女儿回来了,怎的倒不舍得睁眼了……”一干人叫了好半响,老太太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直勾勾看着凑到跟前的宛若,呆滞的看了许久,有些浑浊的眸光,落在宛若身上,仿佛晕染起些许生机,也渐渐清明起来……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宛若靠近她唇边,听了好久,才略猜出是一个字:“走……走……”宛若一怔:“走?是让她走吗?”宛若仔细端详外祖母的眼睛,清明之中,仿佛蕴含着浓浓的担忧……宛若讶异的功夫,老太太又重新陷入昏睡,老太太自来是位睿智的老人,且事事都为了宛若着想,真心实意的疼着这个外孙女,即便在家族荣辱面前,老人家也从未想过把宛若作为筹码,这份心意,也是宛若自始至终放不下的亲情。正是念着这份亲情,宛若执意留在老太太身边侍疾,谁劝都没用,说是侍疾,宛若也明白,如今老太太这情景恐过不了一两日了……至午间,王氏才匆匆赶过来,王氏略显老态,两年前的精气神儿,仿佛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上有一种萧瑟的秋意,跟仕途得意的父亲截然相反。宛如耳闻,父亲这两年又娶了两个姨娘进府,更有那巴结寻门路送进府的美丽女子,也收了几个房里人在身边,对于苏澈,宛若一向生分,认真说,从未当他是自己的父亲,仔细想想,苏澈这样的人仿佛是最正常的古代男人,她的承安才是异数。出过一次轨的男人,以后多少次仿佛都理所当然,即便性子刚强的王氏也无可奈何,这事儿,宛若管不了。母女两个在耳房里拉着手说体己话,王氏自打见了宛若,眼泪就没停过,刚才有外人在,却不得说话,如今剩下母女二人,王氏才仔仔细细打量宛若,好半响轻声询问:“这两年的日子过的可顺畅?那位皇上对你可好?受没受下人的气……”一叠声,竟仿佛要把这两年每一日都问过来一般,宛若心里一暖:“娘亲放心,我过的很好……”王氏忽然想起什么,笑道:“是啦!娘倒是糊涂了,耳闻南夏帝后鹣鲽情深,举案齐眉,都成了民间一段佳话,想来必是好的。”宛若脸微红了紅,若说以前王氏还悬着心,这回见了面,那心算彻底放下了,听着再好,也不如自己亲眼瞅见,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只一眼,就能看出她过的顺心顺意。王氏叹口气摸摸她的肚子小聲道:“一举得男才好……”宛若抿抿唇:“我更喜欢女儿”王氏白了她一眼:“女儿以后慢慢生,这一胎是个皇子,才能保住以后的安生,如今都成了皇后,怎的还这般孩子气,凡事要多思多量才是,害人之心不可有,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在深宫内院,这一点要牢牢记在心里。”宛若扑進王氏怀里:“娘亲,不然这次您也跟着我回去吧!”王氏摸摸她的头发,叹口气:“娘这辈子已过去大半了,唯一就是盼着你跟承平以后能平平安安的,你自小虽多灾多难,可有个逢凶化吉的命数,你弟弟卻还小,娘还要照管着些,只是虽娘也想你念你,这回你实不该回来的。”宛若抬頭看了看王氏,王氏摸摸她的頭:“你父亲汲汲名利,倒失了平常心,也跟着皇上一起哄你回来,娘给你的家书,有一半都是你父亲代笔的,皇上登基后,对我苏王两族颇为恩重,娘原先本以为,是因为淑妃的缘故,去年正月十五那日,圣驾莅临蘇府,在你原来哪個小院里吹了一夜的笛子,那时候,娘心里就后怕上了,这男人滥情的或许更好些,若痴情太过了,也是祸事啊!更不要说,他还是皇上,手段心机,若都用在情之一字上,这后果却也不堪设想……”                        
作者有话要说:唉!倍受打击,本篇古文完结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涉足古代文了,亲们如果不喜欢就弃了吧!本周会更新至完结。



☆、牛鬼蛇神

“皇上请用茶。”低沉柔美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暖阁里颇有些突兀,承安皱皱眉,抬起头来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已连一个伺候的小太监都没了,琉璃灯光下,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芙蓉面,却不是他心里念了这些日子的人儿。

承安眸光微沉,脸色有些阴,穿着一身淡绿色宫女服饰,鬓边却插着一支纱堆的芍药花,愈发显得粉面朱唇,眉眼含情。

大约对自己的美貌相当自信,见承安望着她,便粲然一笑,将手里一只碧玉茶盏呈上来,晶莹润泽的碧色,映着青葱般芊芊十指,格外惹眼。

承安接过来放在一边,并没有再看她第二眼,只清淡的挥挥手:“下去吧!”“皇上……”承安侧眸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令她不禁后退一步,不怎么情愿的蹲身:“奴婢告退。”

周敬虽在外面候着,却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呢,如今皇后省亲,偌大的皇宫震慑的老虎没了,什么牛鬼蛇神不得蹦跶出来,尤其这些牛鬼蛇神,跟前朝有着千丝万缕,割不断扯不开的联系,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总管能镗住的。

尤其定南王,最近一年动作频繁,要说定南王这人真挺难说的,要说当年,以定南王手里攥着的大权,根本不用费事儿直接夺权篡位,改了南夏慕容一族的江山,也是手到擒来之事,可偏偏没这么干。

念着故主戚家之恩,愣是把皇上找回来,推上九五之位,这既然甘愿当姜子牙了,这会儿就别折腾了,也好留的清名,不枉此生,可人家偏不,就得折腾,且死活看皇后不顺眼,变着法的,往皇上身边塞人,就盼着能分了皇后的宠。

周敬不禁暗暗撇嘴,他是这南夏宫里头长起来的,不知道过去因缘,还情有可原,定南王这个知道明白皇上底细的,还干出来这样的事,周敬真觉得有点猜不透了。

近两年的时日,足够周敬看的心明眼亮,帝后之间的情分,哪里是朝夕便有的,那是一种日积月累刻进骨子里的情意,情之一字向来难解,他是解不明白,但知道一点,这辈子皇上身边没有别的女人还罢,若真塞进来一个,那就是轩然大坡。

皇后虽是个宽泛温和的主子,在男女之事上,却与别的女子大不相同,且男女情字上,握着绝对的胜算,打从皇后一入宫,什么事儿皇上说过一个不字,便是她自己想不起来,记不住的事儿,皇上也安排的妥妥当当,细致到衣食住行。

平时同歇同止,分外相合,真跟那说书嘴里的神仙眷侣一般,仿佛亘古以来便如此,这样的情分,别人岂能插的进来,所以说,定南王这样干,纯碎白费心机,可既然求到他头上,他还真不敢推脱。

皇上是他的主子,定南王他也得罪不起,心里却也有点忐忑,虽说皇上不见得会召幸里头的女子,可也有个万一不是。

这男人即便心窝子里藏着一个,可不妨碍别的事儿,皇上不过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皇后又怀了身子,这都几个月了,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反正皇后不在,这事出来了,过后寻个由头隐下,也就是了。

打了这个主意的周敬,便顺水推舟的卖了戚忠一个人情。可这女子进去了,他这心也提在嗓子眼儿,主要拿不准万岁爷的心思,伺候了这两年,圣意也能揣摩个七七八八,可这男女上的事儿上,周敬依旧猜不透。

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那女子从里面悻悻然的出来,周敬还有些楞神儿,就听见里头皇上的声音传来:“周敬……”

周敬心里咯噔一下,这口气听着仿似不大对劲儿,急忙躬身进入,小心翼翼的立在下首等着,可好半天都没动静,耳边只有那边博古架上自鸣钟滴答滴答的响声,心里越发嘀咕起来。

大正月里的日子,头上都冒了一层汗,这暖阁原是新建的,南夏地处南边,即便冬底下,也不会真冷到哪里去,放上炭火盆便可过冬,皇后虽是北边人,却尤其怕冷,因此皇上下令特特辟出未央宫前殿两侧的屋子改成了暖阁,不仅捅了地龙,地上还置了一只珐琅彩镂空两层的龙纹大熏炉。

朱火青烟,兰绮袅袅,阵阵暖香熏烤的屋里温暖非常,此时的周敬却仿佛置身在那熏笼之上一般,蒸烤的浑身冒汗。

皇上年纪不大,却颇有威慑力,除了在皇后跟前,别的时候,皇上可不会讲一丝情面,杀伐果断,言出必行的。

周敬的汗都侵透了厚重的衣裳,承安才放下手里朱笔,却也没看他,微微侧头,透过琉璃窗向外望了望,廊前红灯在寒风中摇曳几下,从上而下的细雪,被寒风卷着飘进廊檐内,打在大红宫灯上,有一瞬间,仿佛阵阵花雨,倒令承安不禁记起了旧年间的事儿。

两人那时不过七八岁大,还住在冀州的府衙内,散了学,路过槐梦轩,若若立于树下,白色的槐花随着风飘下来,粘在她头发和裙裾上,氤氲起淡淡清雅的香气……熏炉内的银丝碳噼啪一声轻响,打断了承安遥想的情思,微微叹了口气,才不到十日,他已如此想她了,他的若若,今夜不知会不会丝这般惦记着他……

和着呼呼而起的北风,仿佛能听见簌簌的落雪声:“你说皇后今日可到哪里了?”周敬愣一下,才明白这是问他,急忙抹了抹额头的汗,躬身道:“今儿是十四,算着,皇后娘娘已走了九日,若不遇风雪,今儿白天早些时辰,就该进了北边京城了吧!”

偷偷瞄了一眼皇上的脸色,继续道:“估摸能赶上北辰元宵佳节的大热闹呢?”“元宵佳节?”承安目光一闪,仿佛有些不满:“遇上热闹,定没空惦记朕了……”回过身扫了周敬一眼,眸中厉芒一闪:“周敬,你可知错?”

周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知错。”承安神色略缓了缓:“既知错,下去领二十板子,长长记性,下回再犯,定不轻饶。”

周敬忙谢恩退了出去,出了暖阁,不禁叹了口气,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这顿板子挨得真冤。

“定南王”承安在在纸上写了三个字,用朱笔画了个圈,到了不得不肃清的时候,他也绝不会手软心慈:“来人,传吏部左侍郎进宫。”

说起来,承安真算最了解宛若的,此时的宛若真没心思惦记他,却也不是为了明日灯节的大热闹,而是正琢磨着,该如何跟王氏说范成之事。

宛若这边还没提,不想,王氏却先她一步提了起来:“先头在在篱落轩那边遇上一个人,瞅着是南夏的服饰,却并非官服,倒像一个白衣公子,只是那脸面五官,却甚为熟悉,仿佛那里见过一般,我这想了一路,刚才一打岔竟是忘了,这会儿忽的记起来,倒是跟周映雪母女的眉眼相像,你说奇是不奇了,他是谁?可是你从南夏带过来的随身护卫?”

因宛若执意住在王府,宛若的舅舅,便特特腾出几个阔朗的轩馆来,给护卫们落脚,篱落轩住的正是范英范成兄弟。

宛若想了想,凑到王氏耳边低声把原委说了一遍,王氏愕然,瞪着她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你说外面那个才是承安?而跟你一处长大的承安,就是如今的南夏文帝?”

宛若道:“不然,娘亲以为女儿真有这么好的运气吗?还能如此安然无恙的回来省亲。”王氏点点头:“是了,不是承安,怎会对你这般看重,娘亲倒真放心了,只是这范成,你此番带回来,是想他认祖归宗吗?”

宛若摇头:“娘,我不过想让他回来看看罢了,他如今是范家养子,恐怕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乐意回来的,何必多此一举……”

王氏刚要说什么,宛若的舅妈一掀帘子走了进来,望了宛若一眼低声道:“外面有姑娘的故人来访……”

舅妈的性子直爽,倒是不拘泥于宛若的身份,还如旧时一般待她,宛若反倒觉得分外自在。“只是故人?”宛若挑挑眉,舅妈有些目光闪烁吱吱呜呜的道:“姑娘自己出去瞧瞧就知道了,前面正堂呢?”“正堂?”

宛若仿佛明白了,起身站起来,王氏从如意手里接过斗篷替她披在身上,拢了拢前面的带子系好,担忧的叮嘱她:“凡事多想想,不要竟使唤你那小性子……”

絮絮叨叨跟她小时候一样,宛若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娘亲放心吧!女儿早已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王氏白了她一眼:“就知道说嘴儿,在娘亲眼里,你就是白了头发,也还是个孩子,如今你身份不同,凡事不可任性,小情可免,大事上不可莽撞……”




☆、旧怨新愁

入了夜,雪下的愈发大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屋脊廊檐上,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把下面的青色盖住,晶莹的白色,给如此深沉的冬夜,添上了一抹明亮,即便没有廊间红灯,也比平常要亮堂许多,不过真冷。

伴着雪粒子的北风,从廊外拂进来,即便宛若穿着厚重的大毛斗篷,依然有些侵骨的寒意,偌大宅子很安静,安静的仿佛只能听见雪落的声息儿……

穿过隐在游廊尽头的月洞门,就看见花厅外廊内,躬身而立的小春子,他的变化不大,依旧是带着机灵儿气的稳重样儿:“主子万安。”宛若刚到近前,小春子已噗通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

宛若倒是怔了一下,拍拍他的帽子,打趣:“我听说公公如今高升了,该称呼一声总管大人了,何必行如此大礼。”

小春子爬起来嘿嘿一笑:“奴才便是再高升,这辈子也是主子跟娘娘跟前的奴才,磕几个头 也是应当应分的”

宛若笑了一声淡淡道:“你的主子可不是我,你家娘娘在宫里头呢,这礼儿我受不起,以后免了吧!”

小春子不禁暗暗咂舌,心里话儿说,万岁爷啊!任您心里千般想,万般惦记着,打头开始,就是单相思,如今这好容易哄着骗着回来了,能怎样?瞧着,看着,吃不到嘴,不更闹心。

虽日日在主子身边伺候着,这一回儿主子费这么大力气,把这位哄骗回来,小春子也真不知道打的什么注意,莫说现在,以前这位还未嫁之时,都没随了心思,这会儿,难不成就能顺了意?

退一万步说,即便主子顺心遂意了,南夏那位皇上,难不成就能忍下这夺妻之恨,再说,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呢,从哪儿说,这事都是件大祸事,若两国重起战事,北辰何以抵挡,论兵力,论国力,北辰差了何止一筹。

这些事国家大事,本不该他一个内官操心,可如今就这么个形势,苏家这位姑娘,虽不能算红颜,却也真能倾国倾城了,只是、这缘分造化,本是一生下来就注定了的,强求若是有用,就不能是缘分了,这祸福吉凶,往后还不知是怎样的呢?

小春子出神的想了一阵,一抬头发现,如意立在他身边,侧着头打量他,都不知道打量了多长时候了。

小春子忙笑道:“如意姐姐,这一向可好?”如意目光一闪笑了:“两年不见,小春子公公倒是礼节周全了,这面上的客气话儿,咱们就免了吧!”

如意突然拉着他往那边拽了拽,拽到那边廊柱子下边,低声问:“你老实跟我说,你家主子什么意思?娘娘这前脚刚进了府里,你家主子后脚就跟来,难不成,旧时那番心思还没撂下……”

“撂下?”小春子不禁微微苦笑:“若是能撂下,就都省心了,哪会还有如今这番周折麻烦……”如意是自打在城外皇上亲迎的时候,就觉得大大不妥了,主子虽是皇后,可这皇后可是南夏的,跟北辰扯不上干系,这帝后走在一起,怎么瞧,怎么都令人心惊肉跳的。

更别提,这深更半夜的夜探,自家主子便是光明磊落,可若是传回南夏,皇上那边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想呢。

这位十一爷的心思,估摸满京城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主子和亲远嫁,北辰先皇薨逝,十一登基后,对苏家的格外礼遇跟另眼看待,这一切可不都是看着以前的情份,今儿以前,如意还没这般糟心,想着,便是十一爷的心思没落下,如今这两边都各自嫁娶。

且他娶了主子的庶姐为妃,主子肚子里也有了小皇子,尘埃落定,不过如此,便是真有什么未尽的心思,也得藏着掖着,等着那日久年深,慢慢丢开便是了,不然还能怎样?

可今儿如意也彻底明白过来,这位十一爷别看当了皇上,那底下的心思是一点没变,不仅没变,还愈发有些破釜沉舟的气势,吉祥偷偷跟她说,其实打从入了冬,老太太的病就不好了,闹了好几次悬儿,最后一回,不是皇上赐下的千年人参续了口气,估摸早就不中用了。

打哪儿起,这人参就每日必然要灌下几口,才勉强过了年,如意记得,从入冬那会儿,这边的家书可就一封接着一封,没断过趟儿的,费了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哄着主子回来省亲这既然来了,想回去,恐怕不那么容易……

小春子拽了拽她的胳膊,小声道:“这寒冬腊月的,南夏的皇上也真舍得让你家主子走着一趟?”怎么会舍得,为了这事儿,帝后之间没少闹别扭,可从小时候那会儿算上开始,皇上什么时候拗得过主子,最末了,不还得依着,再说,老太太也真不比旁人,这番舔犊情深,乃是人之常情,娘娘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会不回来?

现如今想这些也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意冲着廊内的红灯长长叹着气,侧头却发现小春子直直望着她发呆,如意手里的帕子扬了一下:“你这么直眉瞪眼的瞅着我作甚?难不成我脸上开花了?”

小春子回过神来嘿嘿一笑:“我就是瞅着,这两年不见,如意姐姐愈发生的齐整标志了,尤其刚才那样儿,侧着脸一瞅,跟娘娘有几分像呢?”如意白了他一眼,脸也有些红,不再搭理他,而是贴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宛若……”灯影儿中,赵晞笑意吟吟的转过头来,宛若不禁怔了一下,一身鲜红的蟒袍,并非如今皇上的服饰,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金冠下俊美无俦的五官,比起过去成熟了很多,就跟她的承安一样,身上带着杀伐果断的昭昭天子气,即便如何装,也再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他们长大了。

不过两年的时间,他们再也不是可以任意笑闹的玩伴儿,他们是两国帝后,而他深夜微服来探的行为,有失妥当,可赵晞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冲动不计后果的,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这样真性情,处在他们如今的身份上,却是大麻烦。

宛若略扫了四周一眼,这里是舅舅平日待客的所在,收拾的很是规整,角落里燃了几个炭盆子,烘烤的屋里暖洋洋,除了外面廊下候着的小春子,并无旁的丫头婆子小厮,偌大的花厅,只有他跟赵晞两个。

宛若也没必要再装腔作势下去,直接坐在那边软榻上,望着赵晞:“夜深风寒你不在宫里处理你的国家大事,来这里作甚?”声音有些疏离透着清冷,这点滴冷意却并未浇熄赵晞的热情。

他几步上前,伸手就要拉扯宛若,却被宛若轻轻一抬避开去,赵晞楞了一下,却并未恼,而是盯着宛若,似笑非笑瞧了半响才道:“你还是旧时的性子,一点没变,我不过是想你跟我出去走一趟罢了。”

宛若挑挑眉,望了眼那边的架子上的洋钟,已近亥时,她的目光还未收回,已被他握住手腕,拉起来,往外走去,宛若挣了两下,没挣开,他的力气颇大,又攥的她相当紧,宛若突然清晰的感知到,她跟十一之间这种明确悬殊的差别,这种悬殊也令宛若瞬间冷静下来。

赵晞拽着她直接从穿堂走了出去,从正厅到大门,宛若竟没瞧见半个人,王家宅门里的主子,仆人;半个影儿都没有,大门外倒是守着不少微服的侍卫,只是宛若已没空去注意这些,她的目光完全被门外璀璨的灯光勾住,无法挪移开视线。

王府外宽敞的长街两侧缀满花灯,各式各样的花灯,一盏盏亮着,随着寒风摇曳出一片璀璨灯的灯影儿,顺着长街蜿蜒而下,竟仿佛望不见尽头一般,远远望去,仿佛灯光凝结成的河水,轻轻缓缓流动着,在漫天的白雪中,有一份夺人心魄的美丽。

比宛若记忆中任何一年元宵节的花灯,都要多,要繁杂,却没有往昔热闹的氛围,整个长街除了她跟十一,再无旁人,甚至跟在后面的小春子和如意,都不知去向:

“宛若,你还记得吗?我们刚认识的那年,也是这样的元宵节,我缠着四哥出来,在前边的怀远桥畔正巧遇上你跟承安,我们一起看灯,猜灯谜,那时候我们才多大,可你真真聪明,那些灯谜都猜得到,得了好多手提的莲花灯做彩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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