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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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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仲仪摘下巨船构筑图,模着一条条似金粉描成之金线,孩童往事再次浮现,淡然一笑道:“爹说要以此艘船带我航行世界,结果是我要造它……如此也好,能了一桩心愿,总好一桩。”

只要和亿嘉谈妥,造此船应不难。

左仲仪想及白瑚谈判,效果似不差,唯等时间敲定,倒是丁幻事件,引得直隶总督亲自出马,得小心从事方是。

消息传来,丁幻自知危险,在醒神后,自行模路遁逃,不想给圣帮带来麻烦,忒是好兄弟。

左仲仪将造船金图挂妥,随又将油包偷偷拿出,打开瞧瞧,里头竞是圣旨,只不过少了玉轴,可以招叠,他仔细读来:“联若崩逝,帝位将传予……,为何是他?不是四阿哥宝亲王?雍正皇脑门在想什么?”

在乾清官“正大光明”牌匾上所留圣诣,照丁幻所传言,明明是四阿哥弘历接掌帝位,雍正皇为何会另立圣旨?难道丁幻所传有假?但丁幻从事一向小心,尤其此事,他冒着性命之危,根本不能出错。

此事透着悬疑。

左仲仪想毁去秘诣,护持四阿哥宝亲王为帝,然又觉得不妥,皇位之争变化无常,留着秘诣许有用,盘算后,终将秘沼技巧地藏于那幅世界地图画框里头,看得懂此图者不多,否则离家数年,怎能完好如初摆在此。

秘沼已藏妥,心神稍落定,正盘算日后将如何面对一切之际,姥姥柳碧玑匆匆赶来,“阿仪你惹了啥麻烦了?”

左仲仪一楞道:“啥麻烦?”

柳碧玑道:“没有?粘杆处怎么来了大批人马,老是探着圣帮地盘,连李卫都亲自出马?”

左仲仪知其眼线功夫一流,闻言皱眉道:“他们仍未放过圣帮?”

柳碧玑道:“这么说,真的有事了。”

左仲仪唯一能信任者只有她,遂点头道:“我偷看乾清宫秘沼,后来手下丁幻出事,他们一路追来。”

柳碧玑哇哇乍惊道:“你敢闯乾清官偷看秘沼?”此乃天下武林首级挑战,数年来无人成功,自家小子竟然办到,登显得意:“好家伙。”

左仲仪笑笑道:“当初闲来没事,现在有点后悔。”

柳碧玑呵呵爽声笑道:“别后悔,圣帮多少要点光荣记录。”

左仲仪道:“也可能因此惹麻烦。”

柳碧玑道:“圣帮也非省油的灯,尤其李卫,当年曾败在你爹手中,他算是小人中的君子,多少守信用。”

左仲仪道:“但只要犯着雍正皇,他翻脸不认人。”

柳碧玑道:“别让他抓到把柄即可。”

左仲仪道:“我还杀了两名大内高手灭口。”

柳碧玑道:“乖乖,倒是有些麻烦了……他们为何追的如此急?只是偷看,也未偷走秘沼,照道理,李卫唯一理由是想知传位予谁?对方反应未免过火……”

左仲仪并未说出另有秘旨一事,免得她惹祸上身。

柳碧玑心念转处,有所答案,道:“李卫可能另有阴谋,大概想藉此消除异已,追秘旨只是藉口。”

左仲仪道:“他想消灭圣帮?”

柳碧玑道:“汉人帮派,满清皇朝一向有所忌讳,只要有机会,他们随时会动手。唯顾忌圣帮,漕帮人员太多,怕伤亡过巨,始接受妥协政策,千万别给他们机会”。

左仲仪道:“我了解。”当极力护守。

柳碧玑心念转处,道:“若能深入总督府探消息,必能万无一失,可惜李卫手下个个高强,我的人恐无法潜入,其他包衣佣人恐难探得真正重要消息……”

左仲仪道:“我去。”

柳碧玑道:“你去?”

左仲仪道:“不错,圣帮大概只有我有此能力。”

柳碧玑呵呵笑道:“连乾清官都能进去,总督府大概也不难,唯冒此险不值得。”

左仲仪道:“我将小心行事。”

柳碧玑道:“不成不成,要是泄行踪,对圣帮伤害太大,且见机行事为妙,还理利用我的管道较可靠。”

左仲仪暗诧,差点全部押上,输赢未免太大,实非赌徒行径,显然太过冲动,且多多修炼才行。

柳碧玑道:“只要圣帮稳住,任何人皆不敢擅自出手,李卫将会试探,届时再处理不迟。”

左仲仪道:“好吧,毕竟汉人在南方已成势力,李卫不是轻举妄动之人。”

柳碧玑道:“谈谈和鄂龙的状况。”

左仲仪道:“他对船队有兴趣,已请青逸飞研究,大概不久即有结果。”

柳碧玑道:“未立即答应者,皆有变化,他在等朱亮功出手,以了解圣帮的状况,现在要他拿出银子,恐不可能,至于青姑娘想帮你,忒也有限。”

左仲仪道:“这是我头疼地方,钱庄已经有人要提领五十万金,我还没筹到……,如果光明正大去筹,倒是好办,偏偏此事又不能公开。”

柳碧玑道:“捞金一事尚无消息?”

左仲仪道:“没有,已过八天,恐凶多吉少……”高鱼高饺是水功好手,沉船处定相当深,或根本找不到正确地点。”

柳碧玑道:“要郭总挤出五十万金,他大概有办法……”

左仲仪急摆手道:“不不不,他那凶老婆定哇哇大叫,定露马脚,还是别碰为妙了。”

柳碧玑翻眼道:“郭总倒是老牛吃嫩草,何人不娶,去娶个交际花,比他年轻三十岁,天天穿金戴银,恨不得天下知晓她有多少家当,实搞不透他那副老实书生,也会耍此花招,成天下笑柄,若非他从不误事,早被圣家开除了。”

左仲仪笑道:“我也甚感兴趣,郭老怎会女口此?”事情发生于浪迹天涯时,他根本不知,直到接任圣,始在次日见大礼时发现这瞧来恰劲没脑的女子。

柳碧玑道:“这可受他儿子之赐,郭夫人去世两年,郭老人生失趣,阿秀遂替他物色续弦,结果找个野女人,说什么照三餐凶几回,足可常保青春活力,呵呵,我看郭老恐被迫得日夜不得安宁,睡觉还得跪算盘,不过后来花钱买通,状况好多了。”

左仲仪道:“没错,郭老活力光划。”

柳碧玑白眼道:“老不修。”心念转着,忽有灵机:“要那凶婆子把钱拿出来,亦非无法可用,她喜欢钱,要她拿出来赚一倍的利息,半夜都把床铺拿去当了。”

左仲仪道:“奇女子,但一倍利息实在太高。”

柳碧玑道:“否则只有圣爷下令,郭老再惧凶婆子,也不敢违抗圣爷;凶婆子也不敢,她只过是没头没脑的纸老虎。”

左仲仪道:“若非万不得已,实在不忍让郭老为难。”

柳碧玑叹息道:“我倒是善良了……至于我,筹个五万金已是顶金……”忽又灵机乍现:“去找刘吞金,他专走私洋货,还有鸦片福寿膏,捞了不少。”

左仲仪道:“他还是从宝祥钱庄进出?”

柳碧玑道:“你爹帮过他,多少有情分,可你大叔嫌他低级,几乎不交际,他倒抱怨要换钱庄,但到头来还是没换,只不过钱少了,另藏私库,五十万金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左仲仪道:“倒是可行…”

柳碧玑道:“可以的话,连那支包黑猩也敲一笔他私下开赌场,也捞了不少。”

左仲仪识得包黑猩,他混迹港门渡口,以船家为场,避开陆上各帮派地盘,自拥势力,和刘剑吞金颇有交情,算是号人物,道:“他很精明,陆上赌场多少官方抽成,自己倒上了船另起炉灶,利润比谁都好。”

柳碧玑道:“人要是有了钱,都想漂白,做些正当生意,给他一个大饼,他会吃得津津有味,且守口如瓶。”

左仲仪被那句“守口如瓶”激动,顿首道:“的确值得一试。”

总督府位于钱塘北岸,即南宋都临安之大内皇宫。

虽历经多次战役,然因在江南,受损不多,皆已修复,驻于此,严然另一皇朝,雍正皇当知重要,只肯让李卫驻守,多年来并且立了不少汗马功劳。

原御书房改名“文书阁。”原藏书早移置北京,但李卫亲自补足,他虽是雍正跟前的小肠出身,然既登基,多少装模作样,沾点墨水,正楷耗工费时难练成效,干脆从草书练起,反正只要瞧来龙飞凤舞,带点苍劲,已适合武将身分,总也不太难看,至于手下奉承居多,让李卫感觉体面多多。

他喜读春秋及孙子兵法,一切以战斗为主‘毕竟掌控武功方掌握一切之观念,他深蒂固铭记在心。

打从中午搜不着那入侵乾清宫人犯后,李卫已改采封城手段,下令地毯式搜索,以期逮着入侵者,他则待在总督府亲自主导一切,免让官民勾结,失了线索。”

他一向忠于雍正皇,亦知雍正皇对四阿哥弘历甚为看中,且全力栽培,若把弘历视为皇太子,接班人,恐也是雍正的心意,故他极力护持弘历,以体上意;然自从三阿哥弘时谋反,串通吕留良家族及曾静等人想刺杀弘历,虽弘时被处死,皇太子之争已进入了白热化,弘历随时可能受刺,尤其此次擅闻皇宫大内一事,摆明成为皇太子之争,雍正皇当然极为担心,李卫岂可让主子焦虑,得全力以赴解决此事不可。

江南龙蛇混杂,确实予叛党极大掩护,李卫多少想丰连根拔附除,然地方势力已盘根错节,恐牵扯太广,根已不能除,唯斩其枝叶,莫让其一手遮天,威胁朝廷,已是控制之最极限。

他不断以草书写着“正大光明”字迹,心神全部贯注皇上秘旨,当真写着“传位弘历”

么?亦或是弘昼?毕竟弘昼才是真正满洲旗人,弘历乃和海宁陈家大小姐所生之汉族。

弘昼为此自信狂妄,雍正皇却对他百般容忍,然其轻浮,怎能接掌国家大事,弘历倒是稳重智慧许多,若他有选择当然也会选弘历,方为社程之福。

至于另有理亲王弘皙也是野心勃勃,然他非雍正皇亲儿子,怎有可能扶正对方却暗结党,蠢蠢欲动……

李卫满脑子宫廷秘门,不禁同情主子雍正皇,为此事简直焦头烂额,甚至求助贾士芳这茅山道士,忒也叫人哭笑不得。

唐玄宗晚年它信道士张果等人,并自封道号,且要天下立“玄元皇帝庙”尊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结果弄得唐朝颓败,那宋徽宗更是离诺,它信林灵素等人,自封道君皇帝,以为天神转世,神胆附身,竟然以此对抗金国,结果亡朝败国,历史殷鉴不远,而今雍正皇亦开始信奉此道,实让人担心大清国运,每每说及此,主子即难耐,直道自有分寸,说得几次,他是听不下去了,不人属下又能如何?唯有替他多防着点,幸另有个文觉国师克着贾士芳,且对方料无串联道伙之虑,暂可稍安,否则恐得暗中把他给杀了;免误主子。

朝廷繁事甚多,李卫得一一化解,幸责重权亦重,他甘之如始。

为今来此两大要事,除追查犯人外,另得护着四阿哥宝亲王安危,对于十余日前,江浙闹水灾,前去振灾,理个几日,应有着落,此时情况荡,得暗中传话,宝亲王应于今夜到来。

直至三更,白面阎罗冷断天匆匆赶回,拜礼后说道:“仍无逃犯下落。除了圣帮白天异动外,入夜并无任何动作,鹰帮只顾想扳倒圣帮,极力拉拢鄂龙,漕帮显得神秘,可能有所动作,属下以为对方和吕四娘等人牵涉今日案件。”

李卫放下韦笔,伸手弹落过长灯蕊,火花四溅,人影摇晃,道:“这些眼中钉难道三两天即要发作一次么?”

冷断天道:“无法歼灭?”

李卫叹道:“难了,当年清兵入关,未能斩草除根,加上顺治,康熙两帝采安抚政策,汉人早已坐大,莫说旗人想除,必受当朝汉人各官僚所反对。”

冷断天道:“难道就此一直下去?”

李卫起身负手踱步,道:“你是旗人,我是汉人,我也忠于皇上,这代表什么?汉人也顶着半边天,一动他,就得死伤无数,此非国家之福,其实满汉并非最大问题,只是其中分子挑拨离间;野心大者想兴风作浪罢了。

冷断天登时道歉:“属下并非轻视汉人……”若非李卫提起,实忘了对方乃货真价实的江南铜山人。

李卫道:“咱要斗的是那些坏分子,不得引导起满汉之争,否则罪不可恕。”

冷断在道:“届下受教。”

李卫道:“派几个人盯住左仲仪,他身分特殊,且几日前方从京城回此,自有嫌逢,记着,要不动声色。”

冷断天知主子观察一向敏锐,虽未把漕帮摆首位,拂了自已建议,然在无头绪下,姑且听之,道:“找洪威去,照巡捕房传来消息,鄂龙涉及走私伪币,左仲仪涉入其中,借此案,较难起疑。”

李卫道:“你看着办吧,左仲仪混迹江湖多年,也非省油的灯,此步骤只在牵制,想要奏功,并不容易。”

冷断天道:“属下遵办。”

李卫瞧往屋外的月色,道:”决四更天,四阿哥仍未到么?”

冷断天道:“也该到了,只是他走水路,要绕一圈……”

李卫突愕道:“他走水路?”

冷断天道:“主子不是传令要隐密从事?”

李卫喝道:“下一句‘快马加鞭赶来’你倒忘了,水路全是漕帮,圣帮的地盘,水师根本不管用,四阿哥一落单,你想会是何局面?”

冷断天这才知道严重,道:“属下立即支援。”

李卫道:“来不及了,一起去。”

两人登往外纵,领着数十手下,直往钱塘口掠奔。

离柳堤百丈之漕船上,正打得火热。

四阿哥弘历已被七八名黑衣蒙面人狙杀,刀光剑影,险象环生。

贴身护卫几全受伤,拼劲已弱,弘历身染血迹。极力拼战,但纵使武功了得,对方却是绝顶杀手,且数人联手,实难取胜,就连逃难皆甚险恶。

再斗两招,护卫小德子大腿又吃一剑,疼得跪地闷哼。

一道剑光复往小德子的脑袋砍去。

弘历岂肯让他丧命,拼劲扑来:“小德快跳水。”已是不及,一掌打得他坠落水中,哗地水花溅高数丈。

弘历突露空门,杀手登喝道:“作了他。”数把利剑抢命截来,或砍或刺或劈,全然欲置他于死地,弘历全身而退,让出左肩,反掌扫出冷劲,击偏敌剑,扇子待要出手,肩却被刺伤,疼得他闷哼跌退。

首领杀手见状冷喝道:“他已不行了,快料了他。”

弘历诧道:“你是旗人?”已听出语音不同。

那人闻言乍惊喝道:“快杀他,闪人。”强招顿出。

弘历冷道:“若是江南叛匪倒也罢了,你明明是在朝旗人,到底是谁?”纵使死去也得弄清对方的真面目,拼劲再起,喝地十成功力尽展,硬将心爱玉骨扇震碎小说下载网整理,藉当暗器射向对方。

十余扇骨确若强晋,且是弘历拼命一击,其势何等之猛,任对方强行阻挡七八支,却漏了两支脸面啸过,叭然一响,黑巾已落,那人机警,转身掩手,又喝道:“快杀了他。”

数把利剑强势刺来,弘历退落舱板,无力还击。

情势千钧一发,险恶万分。

利剑再次,亟欲夺命。

忽见冷光射至。

“锵”火花四溅。

利剑竞被挡下,数名杀手诧愕,回头乍瞧,岸边多出数十人,领者正是大内第一高手李卫,方才那道寒光即是他奋力击来之大力,及时挡掉利剑,其深厚内力可想而知。

李卫乍现,杀手皆骇。

那面巾被削者更惧,急道:“事迹败露快退。”知无法收拾弘历,伸手一挥,杀手全数跳水潜逃。

白面阎罗冷断天喝道:“追。”指示手下落水。

李卫阻止,道:“别落水,暗夜讨不了好处,以宝亲王安危为要。”

冷断天知轻重,手一招:“封锁现场。”并喝令手下强弩尽张,以期支援远处主子。

李卫乘机捡得臂粗柳枝,震断数截,丢入江中,立即飞身纵去,脚点浮枝,直窜漕船,虽未达凌波虚渡境界,一枝渡江功夫忒也了得。

他飞落漕船,登往弘历扑去:“宝爷你可好?”

弘历见高手到来,深嘘真气,笑道:“尚可,快救小德子及其他人。”

李卫随折揪来漕绳,往江中打去,轻易一卷,已将小德子卷上船,随又欺身截住弘历的穴道,免再失血。

冷断天亦赶来救治其他受伤护卫,其他高手则戒备森严。

李卫道:“是谁?漕帮恶徒?”

弘历道:“应该不是,首领是旗人……”

小德子忍丰伤痛道:“是京城的官,我扯了衣角。”手中仍紧紧抓着那片绣有银丝线碎布。

李卫接过手瞧了又瞧道:“应是京城手艺可惜太少,不知出于何处。”

弘历道:“我射了扇骨,伤到了对方的脸颊。”

李卫冷笑道:“这倒是好线索。”转向冷断天道:“莫传出消息即可,免得他不敢现身。”

冷断天额首,并交代登船者守秘。

弘历作口已甫上金创始,舒服许多,始道:“江南果真日益险恶?”

李卫道:“外人易防,内碱难料,宝爷日后得更小心了。又如今夜何未采陆路?在我管辖,无人敢作怪。”

弘历道:“原以为水路较隐密,谁知仍出差错,让你担心了。”

李卫道:“幸好没事,宝爷请回府,容后再谈。”

弘历顿首,仍关心局势:“圣帮如何?听说新任帮主跟我年龄相仿?”

李卫道:“是差不多,但他像个谜,恐甚难缠”。

弘历笑道:“那天会会他”。

流痞接掌江南第一大帮,自有传言,弘历甚觉吸引。

卫护送弘历回到了总督府,赫见五阿哥和亲王弘昼迎门而立,玉扇直摇,他和弘历只差两岁,身材一关的高挑,却显轻浮,不够稳重,一脸的骄傲,虽未穿蟒袍,却也黄底绣金云褂,玉缎金履,玉冠辉闪,华丽非常。

李卫诧道:“五阿哥怎么来了?”

弘昼畅笑道:“江南多事,我过来帮忙。”

李卫道:“皇上可准行?”’

弘昼哈哈再笑道:“皇阿玛有何不准?四阿哥都受伤了,我来得正是时候。”转向弘历道:“四阿哥你说对不对?”

弘历知其性骄,斗嘴不得,道:“你认为对即可。”

弘昼击掌笑道:“爽快;这才是好兄弟,不似李卫,只顾皇阿玛东,皇阿玛西,烦死了,进去谈。”扇子一耍,叭地脆响,俨然催促令,便自行大步踏去。

李卫脸面发热,自己毕竟也是老臣皇上眼前红人,满朝文武皆持重以待,连四阿哥亦如此,唯这狂小于敢直呼自己的名讳,实大不敬,当然引他不快,暗斥道:“连谦虚皆不懂,如何能治天下,若真传位于你,我第一个不从。”

冷断天等人亦甚不服,然权低位卑,只能默认。

弘历轻叹:“五弟就是如此,安达莫见怪。”李卫曾指点武功,应算是启蒙师父,以安达相称亦属应该。

李卫最喜欢被称师父,登时哈哈笑道:“你就懂事许多难怪皇上倚以重任,多多努力。”始引入内。

冷断天亦觉得宝亲王不论人品,相貌皆是优雅俊挺,英气内敛,气度不凡,文才武功亦属上乘,辅他当皇太子,实大清国之福,不若弘昼骄傲自大,甚至奢华得油头粉面,恐不适接掌江山,否则天下定乱。

瞧瞧宝亲王,再想想弘昼,冷断天暗道好险,主子撑的是弘历,大清江山应能稳住,至少粘杆处一千人不必天天提心吊胆。

有进厅堂,弘昼仍想大放撅辞,李卫道:“宝爷有伤在身,得立即治疗。”藉着伤遁避去,弘昼便不便拦人,赏了一瓶金创药,且迫问冷断天凶手是何来路。

冷断天不愿说及漕帮或鹰帮,圣帮,只道是黑衣蒙面人,弘昼喝道:“好叛徒,必动我宝皇爷,定是吕四娘一挂者,明日定去逮人。”说完虐邪狂笑。

冷断天应付几句,随以天近四更为劝,始将弘昼送入华房休息,随又行往病房向李卫暗示。

李卫和冷断天早有轩默契,从其眼神已猜出轮廊,和亲王弘昼突然出现,恐和今夜刺杀行动有所牵连,因为除了巧合外,方才弘昼行径,根本是装腔作势,毕竟宝亲王被刺,何等大事,弘昼却未感到惊诧,由此可知他早已知晓一切。

李卫暗叹,不久前弘时才因太子之争,暗中联合外人行刺宝亲王,难道弘昼亦想步其后尘吗?若真如此,骨肉相残,岂非更伤皇上悲痛之心。

亏雍正皇早暗示弘昼,特地于雍正十一年同时一起册封两人,一为“宝”亲王,即暗示宝尊之意,一为“和”亲王,即要弘昼以“和”为贵,且辅佐弘历之意,但任性弘昼总不肯做此解释,老以弘历非纯旗人,毫无资格接掌大清江山,而自许皇位乃他专属,演变至此,仍终日不悔,实皇族悲哀。

李卫不敢多言,暗示冷断天退去,随即伺候弘历,待其入睡,始肯离去。

瞧瞧天色,月已西沉,轻叹再起,遥拜雍正皇,说道:“皇上您纵容弘昼至此,难道不怕悲剧再发生么?”

雍正皇当然不能回话,李卫只有尽力而为。

第十一章借金

刘吞金有一口金牙,那是年轻时和海盗搏命,所换来之代价,海盗王被宰,他掉了满口牙,十年前发了横财,始镶得满口金牙。

他喜欢嚼烟草,(或说是制鸦片后的残渣)金牙缝有点黑,但最近又镶了左犬齿,闪闪发光,忒为显眼。

他走私鸦片却不吸食,只是嚼残渣,有点苦,有点凉,嚼久了,好像有点醉味,让人舒爽。

也许这也是一种瘾,但总比吸鸦片好。

他敝着瘦如猴子的胸脯,却肌肉条条可,一股猴劲让人感觉他精明过人,不好惹,尤其当了十余年海大王,何种阵仗没有见过?叭地一响,差点将紫檀桌给拍垮,随即哈哈畅笑道:“我赢了。”

刘吞金正和对坐的魁梧大猩猩包天星赌大小,掷个十四点,赢过包天星的十三点,赚走了五十两元宝一锭。

包天星当年亦是海盗出身,晒得一身黑,原是满脸落腮胡,浑人一个,瞧来若黑猩猩,因而人称“包黑猩”,或“变种包黑天”,如今发达,剃了腮胡,连头发亦剃光,还抹得发亮,以讨吉祥——越亮财运越佳,然今天似乎不管用,已输近五百金,哇哇直叫道:“你作弊么?老是赢。”

两人年龄约在五十上下,一胖一瘦,一猴一猩,倒是绝配。

刘吞金喝道:“赌场开了百余间,还看不出我诈不诈,想赖帐不成?”抢得元宝,先往怀中藏去再说。

包天星黑脸的抽动,忒也找不出许术,喝道:“再赌一把,五百金。”从褚青绣金缎袍抽出银票,想再拼一局,“万鑫银票不是照样管用。”

刘吞金瞄眼道:“你改用他们的银票?”

包天星道:“干我这行,哪能只限制一家钱庄?南北通通收,亿嘉也收,尤其圣帮最近清高许多,大概高攀不上。”

刘吞金道:“换了人,不知状况如何?”

包天星道:“小毛头,能玩出啥花样,快下注,赌是不赌?”

刘吞金哈哈笑道:“不赌,久赌必输,何况我看万鑫不顺眼,赢来也不爽。”尤其最近朱亮功甚想染指鸦片走私,不得不防。

包天星冷斥道:“钱要给你,还挑?”只好翻着银票,想找出另一张。”

刘吞金笑道:“若是免费给我,肯定收。”

包天星喝道“得了便宜还卖乖。”终抽出宝祥银票,往桌上一丢,喝道:“我先来。”

登往段子抓去,念得几句咒语,始往碗中撤去。

骰子转跳落定,双么一个三,五点。

包天星唉呀尖叫要糟。

刘吞金大叫:“五点,哈哈你输定了。”赶忙抓起骰子,猛往碗里丢去。

骰子打转,扣人心弦。

包天星突地想到了什么,喝道:“不算,你尚未押元宝。”想出手阻止。

刘吞金喝道:“岂能不算,银子都撤离。一手挡往包星天,一手抓往怀中元宝。准备下注,谁知银子落定,双么一个二,四点,瞧得他两眼揪跳快落眶外,又将元宝收回,干声道:“既说不算既不算。”

包天星当然怒极,喝道:“四点,哇哈,你输了快还元宝。”伸手即抢。”

刘吞金斥道:“你说不算还想算。”包天星喝道:“你说骰子撤出即算数,想赖么?”

抢争不停,偌大漕帮已被双方踩得东晃西摇,水波哗啦哗啦掀动。

漕船齐聚江边如沙丁鱼,若非波动,不易现形,左仲仪正寻着,忽见状况,知目标已现,登时掠来。

包天星已把刘吞金逼近角落,想生吞活剥,虐笑不断之嘴巴张得可吞下大乌龟。

刘吞金突地往壁柜击去。

一支粗肥老鼠骇叫冲出。

它急于逃命,扑往包天星的脸面。

一阵杀猪式叫声传出。

包天星简直掉魂掉命,双手疯狂往脸上抓去,疯狂跳往赌桌,全身抖颤若受惊小孩,直叫道:“别过来别过来。”

肥鼠早已落地四逃,谁知鼠颈绑了绳子,刘吞金一扯,肥嫌复被拖回,鞭也似地甩绕大猩猩。

鼠叫,猩也叫。

刘吞金得意笑道:“鼠辈横行,你也敢器张?”

原来包天星当年海盗生涯,曾抢得宝物,藏于海岛密窟,随后大事庆祝,醉倒窟中,谁知此窟乃肥鼠巢,待其喝醉后立即反扑,咬得对方全身是伤,头发尽落,尤其一支还钻入其嘴中,包天星终被惊醒,以为刺客偷袭,一嘴咬掉鼠脑,鲜血四溢且发出嗽地一声,复见脸面无数肥鼠爪爬,简直恐怖如麻,吓得了屁滚尿流,拐命夺洞而出,始知满身伤痕,头发已稀惨不忍睹。

纵使事后烧了鼠巢,包天星却已吓过头,终生惧鼠如恶魔,刘吞金早知其弱点船上随时养肥鼠备用,看来效果良好。

包天星的确吓坏,恼惧成怒,猛地吼道:“再放鼠,拆了你的船。”劈天掌顿展,轰得舱板乱飞,破洞已现。

刘吞金急道:“好好好,到此为止。”亟于将肥鼠收妥。

此时左仲仪已赶至,那漕船一半筑有木房,一半敞开,只置载运东西,如今木墙已破,得以窥及全貌,见得双方狼狈样,不觉想笑拜礼道:“在下左仲仪特来拜访两位前辈。”

圣爷早换人,左仲仪三字已是圣爷代名词,这一说出。两老皆诧,顿停动作,原赶来想阻挡者亦诧道:“是圣帮掌门?”

左仲仪拱手笑道:“正是,二位可好?”

刘包二人最好面子,闻言窘脸,急笑道:“没事没事,挺好挺好。”连忙收拾残局。

刘吞金将肥鼠拉回,装入铁箱,肥鼠仍慌叫,干脆一指点昏,直笑道:“没事,挺好。”牙齿闪闪生光。

包天星则跳回地面,急于收拾掉落四处的银票。

左仲仪暗中窃瞧,倒是万窑票子居多,暗付对方和朱亮功有所交往?

包天星知露底,干笑道:“鹰帮最近输得多,所以银票给的多,手上自然厚得多。”

左仲仪笑道:“星老该换开来,然后拿到宝祥生利息,赢的银票不计利息多浪费,你可未算着吧?”

包天星—楞:“倒是不知有此事……”目光闪亮:“能生多少利?”

左仲仪笑道:“星老利息当然好谈,但若以一般估,约年利十分之一,百两可生十两,每月亦近一两,若十万金,每年也能领个一万金,不赚白不赚。”

包天星哗道:“抢钱啊,原来钱庄利润这么高?”

左仲仪道:“钱滚钱,利滚利,乃经营最高境界。”

包天星道:“不错,赌场利润高,风险也大,终非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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