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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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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丁幻又是数支毒针射来,直中其大腿、腰腹,疼得他四处打滚,显然已撑不了,急往外爬去想求救。左仲仪岂肯给他机会,欺前数指截其穴道。
禄鼎天终难行动,泣声求道:“放过我,要什么都给你们!”
左仲仪冷笑:“你不是神么?大狼神,无所不能,怎要求救?”
丁幻猛敲其狼牙,立即掉落,冷笑道:“假的,你根本不是狼人!”
禄鼎天泣声道:“我不是,装狼神只是想吓他们……”
左仲仪冷道:“吓人,也要自己喝人血,吃人肉?”
丁幻冷道:“还奸淫女孩!”
禄鼎天泣道:“我错了,大侠饶我一命,狼帮财富女人任您取!”
丁幻斥道:“还把女人当货品!”一个响头又敲得禄鼎天骇疼厉叫。
峰下已传来守卫骚动声,左仲仪但觉禄鼎天有意暗自通知手下前来救人,冷道:“你作恶多端,只有死路一条!”伸手欲截其死穴。
禄鼎天见老命难保,又想拚命,厉吼:“跟你拚了……”话声未完,双手方举起,丁幻恼怒下,一刀砍划破其咽喉,吓得禄鼎天喉头吱咕吱咕直涌鲜血,双手拚命搂去,浓血仍渗流不停,两眼骇厉嗔裂,亟欲吞噬两人,且不甘心就此死去,然已回天乏术,挣抽几下,终倒地毙命。
外头守卫已奔至殿厅外,狐疑叫着:“禀狼神可有状况?”厢房甚深,隔去不少声音,外头听来似有打斗,然却非惊世骇俗,守卫纵有天大胆子,在末证实之前,怎敢擅自闯入。
丁幻学得禄鼎天狂妄口吻,喝道:“没你们事,贱人作怪,我修理她,快滚!”
守卫怎知心目中天下无敌之狼神会遭不测?直觉上仍认为狼神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且修理女人乃是常有之事,只不过此次叫得较激烈罢了。在既得回应下,守卫恭敬拜礼应是,乖乖退下。
丁幻嘘气道:“狼魔确有无上权威,顶管用。”
左仲仪道:“还是快溜,守卫好暪,却未必能瞒过妖女禄桂娘,她若到来,麻烦多多。”
丁幻道:“是该走了!但那女子……”
左仲仪道:“不能见死不救,一起带走!”抽起地上利刀,砍下禄鼎天脑袋。
丁幻诧道:“死了还砍?”
左仲仪道:“邪教用邪法,将狼魔人头挂于城墙,必让他们受到极大打击!”
丁幻颔首:“有道理!”随又寻回假狼牙替他装上。复以禄鼎天衣衫包裹,挂在自己腰际。
收拾人头后,两人始步往女囚。对方躲在床角,衣衫虽穿妥,却仍穿胸穿背,只能抓紧床巾罩住。忽见两人迫近,骇然厉叫:“不准过来,否则我死!”手中已多出一利针,准备刺太阳穴。
左、丁二人诧愕,这才知狼头罩未曾拿下,两人相视一眼,终把狼头罩拿下。
左仲仪道:“姑娘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丁幻晃着人头,道:“狼魔人头在此可为证!”
女囚这才醒神过来,悲心乍起,抱头恸哭。
左仲仪道:“别哭,咱没什么时间,得立即走了,你叫何名字?墨家人么?”
女囚终强忍悲恸,啜泣道:“我叫墨瑛,刚才在山下被杀的是我爹……”想及悲惨事又想哭,但坚强忍住。
丁幻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得好好活着。我们要把你再铐上,你且装成病恹恹,和方才一样带你出去。”
墨瑛会意,深深点头。
两人遂找来手铐脚镣,仍将其铐上,只是未上锁,至于衣衫虽烂,却也不能里床巾,幸墨瑛只顾往前缩,可掩去前胸免于走光。至于背部则由他去了。
弄妥后,两人戴上狼头面罩,扣紧墨瑛,直往外头行去。见及那口大铜鼎,左仲仪突地搬倒,燃油渗流四处,火热渐渐漫延。
丁幻诧道:“现在烧恐太快了。”
左仲仪道:“从上往下烧较容易,何况有墨姑娘,我们已无其他机会。”
丁幻道:“是极是极!”不再多说,两人扛着墨瑛快速奔往下方石梯。守卫见着,诧道:“这么快?!”直觉狼王从未如此快速办完事。
丁幻冷道:“是快是慢去问狼神!”不肯停留,错开守卫,快步移去。守卫虽狐疑,然要他去问狼王,借十个胆也不敢。
只要突破最上层守卫,下层关关好处理,三人不到半刻钟已抵峰底。此时忽闻峰顶轰然巨响,火势冲天。原是那头另置有数桶燃油,以备添及铜鼎,使其火苗源源不绝,然因铜鼎倾倒,燃油四溢,终烧至油桶,形成爆炸。
轰声乍响,震轰众人,随见燃油渗往下层,烧死不少守卫,登引起恐慌,有人喊着快救火,有人喊着不好有奸细,更有人喊着敌人已攻进来,人员四处乱窜,慌乱不已。
左仲仪、丁幻甚快潜至城墙,乘乱之际攀掠而出。及至尖竹阵区,丁幻始将禄鼎天人头砸上去,串在空中颇为醒目。
随后三人潜至附近山林,且伏于高处摘下狼头罩,回头探瞧狼寨,只见山峰火势熊熊,狼人四处乱窜,显然损失不轻。
这且事小,忽地有人喊着狼神被杀,抱得禄鼎天头驴乱窜,终引起莫大恐慌,城门乍开,逃兵连连。
左仲仪这才安心不少,道:“除了狼帮,收伏云南指日可待。”
墨瑛泪水已流,心头感激两人已替父亲报仇。
丁幻这才想到其手脚仍挂镣铐,立即将她解开,安慰道:“别哭,人死不能复生!”
墨瑛突地跪向两人直磕头,泣声道:“多谢恩公搭救,墨瑛愿终生回报!”磕得脑门叭叭响。
丁幻赶忙扶她,道:“别磕啦!我们已收到,你走吧,别再让狼帮逮着。”
墨瑛已忍住哭声,磕头亦毕,然却未动身离去。
丁幻一愣,道:“你没地方去?”
墨瑛道:“我爹已死,兄弟亦亡,墨家寨也毁,无处可去。”
丁幻一愣,道:“这这这……”急往圣爷瞧去想求助。
左仲仪突有想法,这墨瑛甚是坚强懂事,长相也不坏,再怎说亦曾是土司大小姐,若能许予丁幻,岂非十分登对,免得他当真一辈子打光棍。心头暗喜,外表却不动声色,道:
“墨姑娘既无去处,你便暂时照顾她吧,必要时带回中原,免得她无家可归受欺悔。”
丁幻大喜:“好极好极!墨姑娘快拜谢圣爷,他是我的主子。”
墨瑛有了栖身处,心情落定,感激磕头不断。
随后左仲仪探询下方知墨瑛父亲墨商,乃满清封的流官,却因听令朝廷,不容于狼帮,终被偷袭灭去,墨瑛常在父亲身边,对苗疆情势了解颇深。左仲仪问得几处敌方要寨,且请她带路探去,终发现藏军,立即标示下来。
如此再探三日,云南敌对叛乱土司已掌握七成以上,自可为明舂征战做最佳攻击策略,两人遂感谢墨瑛,她总是靦腆认命回应着,在得知圣爷乃中原红顶之人后,她已知从此将安全无虑,笑容渐开朗,丁幻亦觉救得此女,畅快不已,至于婚配一事,他从未想及,纵甚喜欢,总把墨瑛当妹妹看待。
左仲仪并不急,丁幻忠心,只要命令一到,岂有不从之理,且墨瑛认命性格,必定水到渠成,他等着伺机而动。
苗疆事了,三人始取道回中原。
第二十三章圣喜
六日已过。
左仲仪、丁幻、墨瑛已抵福州。
墨瑛虽曾至中原。然那已是童年情景,此时瞧来,处处透着新鲜,左仲仪有意撮合,遂令丁幻陪着墨瑛四处逛逛,准备办年货添衣物好过年,毕竟只剩刘光霞解毒一事,毋需再劳丁幻帮忙。
丁幻当然窃喜,遂带着墨瑛离去,小俩口经过十余日交往,已感情交融,说笑常欢,倒让左仲仪放心不少,然想及刘光霞,心绪仍紧,取了方向,直往福禄巷,金雅堂行去。
左仲仪前往苗疆取药,一趟下来已耗去二十余日,等得青逸飞、刘吞金穷慌张,毕竟身入险地,未曾回讯,实让人焦心。
刘吞金原想若一月未返,即亲自前往苗疆走一遭,谁知喜讯竟然传至,左仲仪乍现中门,刘吞金激情迎接,急道:“可找到药方?!阿霞有救么?”
左仲仪笑道:“得救了,药方已到,快快去准备几坛陈年老酒!”
刘吞金道:“要以酒引药?”
左仲仪笑道:“不错。”
刘吞金喜道:“行!”登往西院酒窟掠去。
左仲仪则往后院行去,穿过回廊、花道、桂林,终至金玉轩,已见得青逸飞陪着刘光霞玩及扑彩蝶游戏。已近冬季,根本无蝶,两人却耍得见模见样。
忽见心上人回来,青逸飞终嘘喘大气:“总算见了人,再不回来,我可要变成家家酒女王了!”
左仲仪歉声道:“辛苦你了。”
刘光霞突见爱人,欣喜飞奔过来,笑道:“仪哥哥你去哪?蝴蝶都到哪去?快帮我找出来!……”
左仲仪笑道:“天上去了!”未等地回话,一指将其点昏。
青逸飞吓着,赶忙扶来:“你怎忍心弄倒她?!”
左仲仪道:“你不嫌累?怎不让她休息?”
青逸飞道:“睡久了也不好……,不管啦,药方可带回?”
左仲仪笑道:“说出来准笑死你。”
青逸飞眉头一跳:“啥秘方?!”
左仲仪道:“姜酒一大坛,让她醉上一夜,毒性自解!”
青逸飞诧道:“当真?!”
左仲仪道:“当真。”
青逸飞终自我解嘲笑起:“早知如此,也不必受此折磨!也罢,天注定,躲也躲不了!”
忽见刘吞金抱着两大坛陈年女儿红奔来,笑道:“女儿红到,嫁女儿啦!”话中有话,喊来甚爽心。
左仲仪故做不知,要青逸飞将刘光霞扶进轩房,不想让刘吞金发现美酒可解毒,故意弄些人蔘、甘草之类无伤大雅药粉予刘光霞服下,随即接过女儿红,除去封泥,一劲儿往其嘴中倒去,刘光霞虽昏倒,在催迫下仍咕嘟咕嘟吞饮不断。
刹那间吞掉大坛酒,瞧得刘吞金直皱眉头:“药引要那么多酒?”
左仲仪笑道:“说不定另一坛仍得用着。”
刘吞金干笑道:“只要有效,多几坛也得灌……”
三人瞧着刘光霞脸容变化,其实瞧习惯后,刘光霞并非丑得天地难容,其亦眉清目秀,鼻梁悬挺,上半脸瞧来仍佳,唯那血盆暴牙一摆,确是破坏美感。
左仲仪忽有奇想,哪天把她那副暴在嘴唇外头之牙齿给拔下几颗,然后校正为常人状,说不定变成性感美姑娘呢?
经此幻想下,越瞧越是顺眼,左仲仪但觉有机会倒可试试。
忽见刘光霞脸面渐渐飞红,似在梦呓,左仲仪这才伸指解其穴道,刘光霞恢复知觉,张开眼睛乍见左仲仪,诧道:“是你?!”
左仲仪干窘一笑:“是我……”
刘光霞急于退缩,然却被青逸飞接住,急道:“刘姑娘别怕,左大哥在替你解毒,待会即好。”
刘光霞怔道:“我中毒?我真的中毒?!”突地呵呵笑起:“中毒竟然那么舒服!”
想舞想飞似地手舞足蹈,随又觉得受制于人,挣扎喝道:“不要抓住我,让我走啊!”
突地悲从中来抱头痛泣,复又吵吵闹闹,弄得众人不知她是否已清醒,亦或醉酒,耍起酒疯。
刘吞金瞧来甚是不忍,道:“霞儿忍住,待你痊愈就可嫁给左仲仪,他答应娶你啦!”
刘光霞斥道:“我不嫁,谁都不嫁!”抱头又哭。
左仲仪轻轻一叹,抚其秀发:“不管如何,坚强点,先挨过这关再说。”
刘光霞泣道:“我不要听,走开,通通走开,不要靠近我——”至此三人已觉她非发酒疯,恐已苏醒。
刘吞金亦喜亦忧,喜者女儿已恢复正常,忧者她脾气硬,届时若真的不嫁,岂非又坏好事,闷在那里不知所措。
左仲仪只能轻叹,对方的确受尽委屈,岂是一场悲泣即可舒解,且此错误却是自己所造成,自责不已。
青逸飞暗叹,道:“你俩暂时回避,我来劝劝她。”
两男知趣,回避外头去了。
刘光霞仍泣声不断:“你也走开,我不想见任何人!我是丑八怪,扫帚星,不要理我……”
青逸飞道:“你一点也不丑……”
刘光霞斥道:“胡说!你走你走!”
青逸飞但觉失言,毕竟她已自认丑相,此时说她美,反而是讽刺,得尽量避提此类字眼,心念转处,叹道:“你误会圣爷了,打从火焰岛开始,他即对你有情,后来乃因你爹逼婚,他才反弹,否则早娶了你,也许你会认为那非真爱,而是因恩情而受迫,然又能如何?
许多感情皆因结合后再慢慢培养出来,圣爷先前可能稍有受迫,但后来却因你的善良而真的喜欢上你,你在上海开店,他也在外头偷偷窥瞧,你落难五仙庙,他拚命把你救出来,你中了迷心散,他亲自深入苗疆为你取药,哪项不是出于自愿?甚至他还亲自向你爹求婚……”
刘光霞悲切:“不要再说!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认定自己丑八怪,谁会向她求婚?
对方只不过哄骗罢了。
青逸飞认定此时非说清楚,否则日后更不妙,道:“此事千真万确,不信可向你爹证实。”
刘光霞仍摇头直泣:“我是丑八怪,没人要的,不必再说了,求求你,让我静一静……”
青逸飞喝道:“你先前倒追男人勇气哪去了?老实说圣爷是有情有义之人,他因先认识我,才不敢娶你,后来我想通了,决定接纳你,那不是同情,也不是分赃,而是真的被你种种所打动,原谅我先前自私,女人哪有不自私者,但我好不容易才突破此关卡,看在我已陪你煎熬近一月光景分上,请别再因美丑或自责来折磨你自己和大家,请从头清楚想想,如若你真的仍认为无法接受,那就坚强选自己该走的路,我们也绝不再打扰,哭泣不是办法,日子总得要过,我出去了,希望下次回来,能得到你真正答案,毕竟以前你比我大方且有智慧,必能走出悲情!”说完拭去刘光霞泪痕,二话不说已步出轩房。
刘光霞确实被喝得诧愣当场。她未想及青逸飞竟会发飙,且斥得句句似针似箭,刺中自己心灵深处,不错,自己以前是大胆者,竟想以丑女倒追俊男,纵使遭受严重打击,然当真失败了么?亦或自己自艾自怨断了可贵机会?如若照青逸飞所说,乃她私心作梗,圣爷始不敢答应这门亲事,那岂非是对青逸飞之守信守诺,是个有情有义者。而现在他俩竟然同时出现,并提及婚事,显然非假,青逸飞应是同情自己而有所牺牲,然左仲仪会当真爱上自己么?
“不可能!”刘光霞突地冒出此句,认定圣爷条件如此上乘,怎会爱上丑女?纵有善良贤慧等借口,然仍同情居多,但又能如何?自己如此条件下,怎能巴望男人爱的死去活来?
自己以前岂非打着先嫁过门再慢慢感化之想法,始敢大胆展开追求?如今为了一次打击,全变了调,走了样,实非坚强之人。然还要接受挑战吗?感情路子走来何其痛苦,自己恐无法再接受另次更严重刺激。但放弃此机会,一生将沉沦万劫不复之境,何其悲情啊!
刘光霞挣扎不断,脑门一幕幕掠过和圣爷交往情景,那是充满喜悦、挑战、刺激、温情、牺牲,以至于后来之失望、背叛、痛苦、悲伤……随又幻起和左胜超种种,那更是龌龊欺骗狠毒,对方竟为了巴结父亲进而使出种种卑鄙手段,甚至将自己囚入五仙庙地牢……还是左仲仪救了自己……
刘光霞猝地幻起,马车受击,左仲仪赶来救人一幕,甚至依稀记得他来看自己,而自己却倒入他怀中一事,对方是疼自己的,且逗着自己玩耍,看来当时自己真的变白痴而要青姑娘照顾至今……,还有现在嘴巴仍有人蔘、甘草味,分明证实一切……
刘光霞终悲情一叹:“青姑娘的确尽了力,怎可再让她负担,至于那男人或许真的想娶自己了……。”想及婚事,脸面竟然发热,此原是毕生想祈求者,此时却窘困难安,直道不可能,又惊心动魄盼望着,挣扎中,竟尔自行找来另坛女儿红,咕嘟咕嘟直灌,心想醉它一场,待清醒后再做抉择。
终于她再次醉倒,然醉梦中已充满郎情蜜意美妙情景,不再自艾自怜,甚至化身漂亮仙女,翩翩而舞……
外头三人牵肠挂肚地等待结局,谁知突闻酒坛碎裂声,三人乍惊,快速奔入,发现刘光霞再次醉倒,各有反应。
刘吞金叹息:“她恐怕还在挣扎,我得劝劝她……。”
左仲仪亦叹:“恐是刺激太深,日后再说吧。”想避开此处。
青逸飞却有不同见解,暗道刘光霞已不再哭泣,应是把自己方才所言已听进耳,待醒来后,自有决定,且此决定恐也不差。道:“你们到外头喝两杯吧,我来照顾即可。”
两男终再退出。
青逸飞不堪等待,运劲替刘光霞逼出酒气,一时辰未到,醉女终于幽幽醒来。
忽见青逸飞,刘光霞诧道:“你怎在此?!”
青逸飞凝目道:“正等你答案。”
刘光霞这才回想种种,终窘红脸面:“都已如此,我还能如何?如若圣爷要了,你也不嫌弃,我还能嫁予谁?……。”
青逸飞登时激情抓着双手:“这才像原来的刘光霞!”猛地欲转身奔去:“我去通知那冤大头。”
刘光霞急道:“姊姊慢来!我仍不习惯!”脸面更红。
青逸飞终止步,捉笑道:“害臊呢?也罢,自然发展便是!”
刘光霞感激一笑,随即询问近日种种,青逸飞说个清楚,刘光霞方知左仲仪受如此之巨之折磨,于心不忍,终鼓起勇气,亲自步出轩房,向八角亭喝闷酒之男人道歉。
左仲仪乍见对方恢复往昔态度,心下大喜,直道没关系,值得,送来一杯酒,敬得刘光霞笑靥已露。
刘吞金见两人前嫌尽弃,击掌直道妙哉,随又追问女儿何时要嫁过门。
刘光霞纵是大胆,此时亦窘透耳根,反斥道:“我的事,不必你管!”怎敢停留,招着青逸飞,双双掠逃而去。
刘吞金见状黠笑道:“圣爷从今以后有得受了,齐人之福难享啊!”
左仲仪苦笑道:“那又如何,既已碰上,只有撑着,谁叫我事业多,得多生儿女多照顾!”
刘吞金呵呵笑道:“是极是极,多子多孙多福气,可得替我多生几个,金帮也要传宗接代!”
左仲仪乘机道:“不知合作一事?……”
刘吞金喝道:“岂只合作,乃合并,事业是女儿的,全当嫁妆啦,呵呵,比起千万金更多吧!”
左仲仪道:“那海帮是否并了?”
刘吞金道:“看着办,包天星是海盗底,变数甚多,我倒觉以合作方式恰当。”
左仲仪衡量后说道:“金帮和海帮暂时以合作方式处理,商场上也有虚张声势一招,若全以圣帮之名经营,好像独门生意,想抢进门者即多,但若表面仍为金帮、海帮、圣帮三强鼎立,他人顾及已竞争激烈,必不敢再投入经营,实则咱三人共享利润,仍是独占事业。”
刘吞金恍然:“懂了,若开一家银楼,他人总想竞争,开在对街,但故意开十家,他人必不敢再加入,纵要加入,也得寻至它处!”
左仲仪颔首:“正是此意。”
刘吞金道:“依你!”
左仲仪实则考虑金帮徒众和海帮差不多,好不到哪去,若贸然合并,恐生经营文化差异,故提合作方式,如此既可慢慢调教金帮弟子,又可照应安抚海帮,轻易可解决此事。
刘吞金笑道:“老实说,我和海帮聚了船,原想抢生意,谁知光载货,填不满船只,停在码头一大排,似是好看,实则苦哈哈,你正巧可为我们解决此事!”
左仲仪岂会瞧不出来,笑道:“已有盘算,三方已合作,船队立即成形,生意当可扩展,届时海船外帐得请阿霞负责,她顶行!”
刘吞金笑眯双眼:“当然,当然!”有女管帐百无一失,合作妙招百利无害,笑的更甜,道:“对了,你得称我为岳父泰山大人啦!”
左仲仪道:“私底下当如此,但商事上仍似金爷称之,因商场讲究响亮字号,只有‘金爷’可响亮,从未听过‘岳父’两字响天下,它只适合在家中。”
刘吞金颔首笑道:“有道理!家响、外头也响,不过我现在较喜当岳父,婚事快快办了!”
婚事已在三天后于金发号船上先小规模举行。
毕竟圣爷娶妻,何等大事,岂可草草了之,然在拗不过刘吞金纠缠,和考量安抚刘光霞情绪,左仲仪始同意在此先行成婚,待日后回到圣帮再举行正式婚典。
除了左仲仪娶双妻外,丁幻亦在主子撮合下一并娶得墨瑛为妻。
两对夫妇五新人顿成注目焦点。
然当时并未铺张,只邀得海帮掌门包天星观礼,且只席开十桌,宴请分舵经理级以上干部。除了考量只是权宜婚庆外,左仲仪的确仍未调适一美一丑双妻同步拜堂之窘境。
光是十桌客人已是表面恭喜,暗地里则品头论足,黠言侃虐者居多,如若天下成千上万贺客参与,那还得了?
酒席上吱吱耳语,抽眼掩嘴者比比皆是,让左仲仪瞧来不是滋味,暗下决定,正式婚礼时,必将刘光霞暴牙给修理修理,还她一个正常脸孔,免受人揶揄。
刘光霞早料着此景,却已看开,自己原即非以美色嫁人,理当表现贤淑聪慧一面,对于吱吱耳语皆一笑置之,仍尽新娘本分,该静则静,该敬酒别敬酒,绝不让丈夫为难。尤其见丈夫似已招架不住,立即怂恿青逸飞出面处理。
毕竟青逸飞美绝容颜,天下少有,这一现身,总让酒客惊艳,进而有了平衡论调——圣爷总算另有个美娇娘压着,不算太差。
青逸飞亦识大体,只顾小心翼翼行事,免抢了锋头,让刘光霞难堪,故两女互让下,两人显得格外安静。
幸好另有丁幻、墨瑛一对宝可供逍遣,掩去不少尴尬。
墨瑛乖巧认命,有了归宿,笑脸甜美。丁幻娶得娇妻,心花顿放,且极尽讨喜耍逗想替圣爷分窘,已将气氛炒得热闹许多,笑声频传。
刘吞金只顾炫耀女婿,席上尽情而风光,其他一概视若无睹,畅笑终场。
婚礼即在热闹、欢愉、互敬以及席客装腔作势,贺中带黠,哄中藏虐下进行着,气氛好生异忒!
拜圣爷威名之赐,婚事虽低调,然消息仍传出……美妻丑妾绝配天下,江湖笑柄不胫而走,议论纷纷……
为此圣爷决心修理丑妾暴牙,让其变成大美人。
他将寻遍天下,国内外名医……
至于云南战役,已于乾隆元年春正式展开。
乾隆亲任命湖广总督张广泗为经略大臣,亲征苗疆。
李卫亦拥百名粘杆处高手相助。
左仲仪则将先前绘制之敌方地形、兵力布署图交予李卫,让他助及张广泗杀敌。在目标清楚下,果真势如破竹,直捣敌窟,立了大功。
唯连破长寨、九股河、清水江等地后,仍受阻于狼魔大寨。
原是狼魔禄鼎天被宰后,已见冰消瓦解之态,然妖女禄佳娘竟情急生智,要儿子扮成狼魔以取代禄鼎天位置,并宣布插在城墙上之头颅并非真正狼神,她当场将头颅狼牙摘下,以取信众徒。终重新获得信任,狼帮始未垮去,且继续四处危害。
左仲仪听得清军久攻不下,竟为狼帮死灰复燃,立即和丁幻、墨瑛再次深入苗疆,藉墨瑛对苗疆地形之了解,配合数万大军,埋伏于牛骨沟,在布下天罗地网且血战一日夜后,狼帮终全军覆没,冰消瓦解。叛军失去后盾已兵败如山倒,纷纷投降,土司之乱终告平息。
消息传回京城,乾隆大喜,立即赐封张广泗二等公爵,且将李卫调回身边,再次受重用。
李卫亦因左仲仪赐军机秘图而立功无数,始对圣帮尽释前嫌,不再故意为难。
乾隆对在仲仪大破狼帮、瓦解苗军真正势力一事,实是激情赞赏不断,不但亲自修书致谢,且以兄弟相称,两人交情可见一斑。圣帮于官方、商界,甚至江湖地位正式宣告垫定。
红顶圣爷威名不胫而走。
然伴君如伴虎戒律,左仲仪始终铭记于心。
甚至连二次迎娶青逸飞、刘光霞之婚姻大庆,皆不敢通知乾隆,毕竟感情多私心。
尤其乾隆又是多情种,不得不防……
唯让左仲仪感到头疼者乃是刘光霞那副暴牙仍成为天下笑柄,名医当真能化腐朽为神奇么?
红顶圣爷的确头疼、头疼!
(《红顶记》前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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