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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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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逸飞急道:“可有消息?”
左仲仪道:“有一点。”
青逸飞道:“左胜超已现身,不知刘光霞如何了?”显然此事更引她关切。
左仲仪叹息道:“那又能如何?”男女之事岂是易解,唯走一步是一步。
青逸飞一时语拙,亦是无解,不想再谈,道:“碰上了再说,你探的线索如何?”
左仲仪道:“三更天,迎雪轩将有动静,咱好好计划。”说完引人离去,复往后院厨房,柳碧玑前来会合,表示郭奇秀毫无动静,似在等待什么。
左仲仪道:“可能是在等高手到来。”众人同意。
青逸飞道:“你要会见那人?”
左仲仪道:“不见,岂能解决事情?”
柳碧玑道:“自是该见,但很小心从事,迎雪轩在东园,地处隐秘,埋伏亦非难事。”
众人秘商一阵,各自离去。
三更天。
郭奇秀已抵达迎雪轩,白轩落于松林,别俱韵味。
他无暇欣赏,只顾注视东方一轮弯月慢慢升空,似在盘算时间。
果然不久,忽见一道灰影凌空踏掠松尖而来,宛若天马行空飞落雪轩,瘦瘦身影别具仙风道骨架势,可惜罩着黑布,无法瞧及脸面。
郭奇秀见状喜道:“前辈终于来了。”
那人道:“有事?”
郭奇秀道:“左仲仪已返回圣帮。”
那人见其脸现血痕,道:“你们交过手了?”
郭奇秀嗔道:“他卑鄙,竟用暗器,不肯明斗。”
那人哈哈笑道:“就是明斗,你也未必是他的敌手。”
郭奇秀泄气道:“所以才找前辈商量,不收拾他,圣帮永无宁日。”
那人道:“是该收拾,不过对他不能大意。”
郭奇秀道:“尚请前辈传授武功。”
那人笑道:“迟早要传,不过何不先收拾左仲仪再说?”话末说完,忽觉异样,喝道:
“谁?”赫见人影扑来,岂肯放过,猛地回掌劈去。
砰然暴响,是风扫得林树啸摆,两人错开数丈,那人怔道:“左仲仪,你来得好快。”
不想让其认出身分,急将快被脱开的面罩又拉紧。
左仲仪双手生疼,血气浮动,暗诧此人的武功之高;简直超出了想像,郭奇秀何来找得如此高手?拜礼道:“前辈武功实让在下佩服,普天下恐怕只有三人有此身手,烈九蛟,法醒,文觉法师。”
那人邪笑道:“可惜都不是。”登想速战速决,深吸真气,人若大鹏飞扑而至,速度之快,赛追电光石火,迫得左仲仪穷于应付,登时落地打滚,厉掌劈处,叭叭叭连三记,地面出现三大坑洞,吓得左仲仪麻手麻皮,暗道不玩了,猛地滚抽逃窜。
那人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竟然自动送上门了。”猛虎掠扑,又自追杀。
郭奇秀暗道好极,能收拾心腹大患,畅事一件。
左仲仪知非敌手,拼了吃奶的力气,全以轻功相抗,窜掠松林,直若飞鼠乱窜,岂知一脚踩断枯枝,人若滚球撞去,那人大喜,强速扑来,探出厉爪便要扣人,岂知左仲仪猛展千斤坠往地面落去,一张巨网突地暴弹过来,那人冲劲过猛,一时不察被网个正着,原是柳碧玑,青逸飞,风及时照计划伏兵于此,由左仲仪将入引来,想以巨网一举成擒。
然那人的确武功了得,仍挣扎不断,幸那巨网乃软蚊筋编成,一时难以挣脱,柳碧玑等人被拖若猛牛耕地,唉唉疼叫,无暇多想,拼得真劲又劈数掌数指,想制住对方穴道,就连左仲:仪亦追前抗敌,反击连连。
然那人的武功的竟出奇高强,连番受击,仍制他不了,挣扎中又被拖行了十余丈。
左仲仪眼看点穴无效,只能全靠这张网,喝道:“滚网滚网,把它滚在里头。”众人合力想滚扯巨网以困对方。
那人突地冷笑道:“谈何容易。”不再脱逃,反而顿坐地面,双手合十,直若童子拜观音,经气布满全身,猝见其双掌上翻,—道青光上冲,幻若利剑,叭然一响,竟尔击破软蚊筋网,身形暴掠而出,众人则被震得人仰马翻,诧骇不已。
那人脱困而出,哈哈狂笑:“凭你们也想跟本王斗?”身若猛虎探爪,即欲逮人。
左仲仪忽闻对方自称“本王”,且见那人脸罩已破,露出光头,诧道:“你是法醒妖僧?”
那人怔诧道:“胡说八道。”倒忘了再进击。
左仲仪道:“假不了,你自称法醒天王,且方才用得‘灵佛现身’独门武功,皆是证明。”
那入又是一句胡说八道,急欲掩饰扑杀过来。
左仲仪岂敢抵挡,猛将巨网甩开,心想围着他,总也让他生忌,果然巨网一甩,已让对方戒心,闪身防范之际,掌劲稍偏,左仲仪趁此滚躲,叭地一响,左肩背已被扫中,虽疼得很,且得硬撑,喝道:“纵你的武功高强,照样接你百招。”卯起劲来想拼命。
柳碧玑见状大喝,奋不顾身扑前,手中石块乱打不已,青逸飞、风及时照样拼命攻击。
那人一击不中,且见巨网挡前,尤其无法立刻收拾左仲仪下,为顾及身分外泄,冷喝道:“下回再来找你算帐,有空把法醒一起叫来。”说完闪身掠冲松林,再闪不见。
左仲仪喝造:“你就是法醒,少装蒜。”见无人回话,突地猛张巨网甩向空中,然其方向却有异,柳碧玑等人正诧,已见郭奇秀嗔斥叫道:“不关我的事。”众人始觉另有恶徒,返身即扑,想乘机收拾他。
郭奇秀怎知超强高手会落跑,情势陡变之际,想溜身已嫌过慢,尤其巨网罩顶,范围甚广,又出自左仲仪之手,罩速甚快,且角度刁钻,实是难以闪躲,情急中只好大喝:“别过来,我有毒针。”猛地打出了一大把,迫得柳碧玑等人落地打滚避去。
左仲仪却不愿让他走脱,滚身之际,乘机劈断两巨松,左右往下砸去,任郭奇秀能穿出半网,却难逃巨松罩砸,尤其松枝甚多,只要勾住网绳,已绊住了对方,纵只刹那短暂时间;左仲仪已凌空弹起,相准郭奇秀数处穴道,指劲弹去,终将他制住,始敢嘘气,飘落地面。
郭奇秀被俘,甚是骇惧,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出言恐吓:“敢动我一根汗毛,师父回来,必取你们的性命,且我一身是毒,动我者死。”
左仲仪冷道:“你师父已被朝廷通缉,能回得来了?”至于毒物却十分棘手。
郭奇秀冷道:“他不是法醒,根本未受通缉。”
左仲仪道:“慢慢扯吧。”拨开松枝,总觉禁忌,随又采得长松,勾住巨网,将郭奇秀挑起,往附近的水池行去。
郭奇秀骇道:“你想干啥?”
左仲仪道:“不是一身毒?帮你洗澡。”二话不说,将其浸往池塘,赫见红蓝毒水渗出,尤以玉扇缝隙为最,果然毒死大片池鱼,瞧得众人触目惊心。
青逸飞道:“倒是毒得可以。”
柳碧玑道:“别浸太久,可能另有解药。”
左仲仪这才想及,赶忙把人提上岸,说道:“可惜害了一池鱼。”立即将巨网解开,随又搜其身子,找出几瓶药物,道:“何者是醉笑蓉解药?”
郭奇秀冷道:“都不是,缺货。”
左仲仪道:“白天不是说永远不缺货?怎么到了夜晚即缺货?”
郭奇秀道:“毒药不缺,解药尽缺。”
左仲仪道:“看你仍存一丝希望,实话总也不吐,没关系,我且一样一样拿你来试,不相信试不出名堂。”说完提着他,准备回其贼窝再搜。
郭奇秀听得一阵冷寒,然既已落入对方的手中,唯走一步是一步,毕竟法醒仍在,迟早扳回颓势。
众人始往西南方“佑宁居”行去。
及至地头,森冷孤寂涌现,左仲仪感慨万千,当年父亲将此宅赐予郭良儒,即在敬赏郭家之忠心及功劳,谁知到了郭奇秀的手中全变了样,且闻得腥昧焦鼻,恐变成了毒窟,实是不肖之至。
忽见丁幻从里头奔出,笑道:“搜了不少的瓶罐,只是不知功用。”他原即分配探搜毒窟,趁郭奇秀走人之际,已摸来搜寻,毕竞迎雪轩一役若失败且有人中毒,搜寻解药任务何其重要。
郭奇秀诧道:“你敢搜我密室?”
丁幻道:“都搜了,待要如何?”
郭奇秀冷道:“迟早报应。”
左仲仪道:“进去瞧瞧。”
丁幻领着众人进入后院密室,且见一窟洞养的都是毒蛇毒蝎类物,腥味即此传出,另一窟则置炼丹室,瓶罐无数,众人瞧来怔心不已,此岂是正派人士行径?郭奇秀实在邪得可以,无可救药。
左仲仪叹道:“圣帮怎出了你这种人?”
郭奇秀冷哼不答,心头却斥:“圣帮是郭家打的天下,窃贼是左家,还故作神圣。”恨不得毒死所有左家余孽。
丁幻道:“药物分多类,有腥味者,香味者,淡淡清凉者,却不知有毒无毒,何者是解药,得请他说明白。”
郭奇秀还是不说。
左仲仪道:“不说,只好慢慢试药。”再截郭奇秀数指,彻底封其武功,随又请风及时锁上镣拷,道:“就留丁幻在此试出解药,也好运用,记住,得小心,莫中他奸计,免道不测。”
丁幻喜道:“属下必全力完成。”
在风及时建议下,终将郭奇秀关在隔壁石牢,免得对方离药物太近而过于危险,外围则派三层重兵把守,免让其脱逃。
随后左仲仪引人回到经纬书房,共商对策,毕竟法醒妖僧非同凡响,远比处理郭奇秀来得重要。
柳碧玑道:“圣爷确定他是法醒妖僧?”
左仲仪道:“没错,除了他,普天之下只有文觉喇嘛会那招‘灵佛现身’,文觉却在京城,法醒逃离江南,此事业经丁幻查明。”
柳碧玑道:“这可棘手了……,一张网网不了,可得多几张才行。”抱着手中软蚊筋网,恨不得多编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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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逸飞急道:“若真是他,恐连蛟筋网也罩不住……”
左仲仪苦笑道:“的确罩不住,除非能找到对方罩门,否则难以抵挡。”
风及时道:“可是对方若有胜算,为何先行开溜?他顾忌什么?亦只是虚张声势?”
左仲仪道:“他武功假不了,只是想掩藏身分,原是他暗助弘皙登基失败,已被列为首号通缉犯,若身分泄露,咱去告官,大批人马到来,猛虎难敌群猴下,他仍吃不完兜着走。”
风及时恍然道:“难怪要逃。”
青逸飞道:“咱可如法炮制告官去,大军一到,自不伯他作怪了。”
左仲仪苦笑道:“圣帮身分奇特,既是商业帮派,又沾得江湖派别,如若告官,总让武林说长论短,无形中弱了气势,且官方能岂能日夜看守?他们只顾锋头上出来晃晃,待事情一过,必懒得理,法醒且在暗处,何时出现,无人可测,唯靠自己实力提防。”
青逸飞道:“那就调来圣帮弟子防守,还怕他不成?”
左仲仪苦笑道:“这也是难处之一,弟兄一向经商自居,无非想嫌钱糊口,平白让他们牺牲,于心何忍。”
风及时道:“圣爷毋需为我等操心,我等早将性命卖予了圣帮,无惧任何牺牲。”
左仲仪道:“你们有心,我却不能为。”摆摆手:“不成不成,得另想方法,圣帮禁不起厮杀,尤其是法醒那种绝顶高手。”坐于紫擅椅上,绞尽脑汁想计策。
柳碧玑道:“官兵难抗,可暗中奏请李卫调来粘杆处高手追捕,李卫最喜立功,必全力以赴。”
青逸飞乍喜道:“对对对,这就是我的意思。”
左仲仪道:“通知势在必行,只是京城一往一返,恐也得十天半月,缓不济急,我乃顾虑此期间,法醒既已盯上了圣帮,必将卷土重来,且时间必短,我们能想出利用李卫之助,他也想得着。”
青逸飞道:“顾综总督那头呢?他不也带了粘杆处人马下江南,何不请他帮忙?”
左仲仪道:“恐人数也不多,在击退日月神教后,兵分两路,大内高手原即属北京,故回返者多,跟来江南不及三十人,且有朱小全等人要对付,能支持者更少了。”
青逸飞皱眉道:“真是棘手,看来你先躲他几天,找人不着,他也无计可施了。”
左仲仪笑道:“都已回来了,如何能躲,且躲了和尚,躲不了庙,只要人质被扣,我还不是得出来。”
青逸飞但觉问题幼稚,窘声欲言“人家关心你”然说出此话更窘,只好作罢道:“那该如何?”
在仲仪道:“正想办法……”
柳碧玑道:“法醒二度前来,将势在必得,咱何不率先出击,借顾综那批大内高手先吓吓他,若能逮人则逮人,若不能,至少战场在外,且可拖延时间。”
左仲仪恍然欣笑道:“还是姥姥灵巧,想出此计,实是家有一老,似有一宝。”
柳碧玑呵呵笑道:“且该说你爹教导有方。”
青逸飞笑在眼里,姥姥的确是宝,且慧黔风趣,实给了自己不少的好处,由衷佩服。
柳碧玑道:“要逮人前,胸口得藏铁板,且软蛟筋网必备身边,如此高手,实大意不得。”
左仲仪道:“知了,目前得先熬过今夜,且得找出法醒藏身位置才行。”
风及时道:“属下前去唤丁小弟,他追踪功夫了得,派他去最为恰当。”
左仲仪额首道:“就此办,要他直接去寻人,至于你若遇状况,立即回报,宁可保命,也不得硬拼。”
风及时得令,拜礼而去。
左仲仪转向了柳碧玑,青逸飞,笑道:“今夜咱三人就窝在一起了,免遭伏击。”
青逸飞听来窘困,柳碧玑却笑的暖昧道:“怎么连我这老家伙也要?”瞄得青逸飞更显红云,她哈哈笑道:“也罢,谁叫我是奉送品,只有牺牲啦,你俩准备准备,我随后即来。”且将两人高洞房新人送成一堆,她则前去拿所剩软蛟筋绳,准备破网。
青逸飞简直窘涩难忍,急道:“我跟姥姥去。”想躲,却被柳碧玑甩开,道:“又非你嫁我,找错对象啦。”房门一关,适自去了,迫得她更窘。
左仲仪瞧在眼里,疼在心里,终忍不了一揽美人腰,将其搂在怀中,邪笑道:“怎么,京城客栈混那么久都没事,现在倒忌讳起来了?”
青逸飞窘热道:“这不一样,有人呐。”话未说完,男人亲吻过来,迫得她痴痴醉醉,迷惑中被吻得甜腻于心,终配合纠缠着,感情如胶似膝化开,尽在不言中。
直到柳碧玑返回敲门说道:“办完婚事么?”
吓得青逸飞面红耳赤,推开男人,理着不整衣衫,急道:“还没,还没。”
柳碧玑又自笑道:“既然还没,那继续办吧。”
青逸飞登觉溜嘴,更形困窘急道:“不不不,办好了……呃,不不不,不是这意思。”
柳碧玑黔笑道:“那又是何意思?”
青逸飞终难忍,闷叫一声羞死人了,急往后门溜去。
柳碧玑这才进门,笑道:“也该结婚啦,都已经二十好几了,一般人儿子都上私塾了呢。”
左仲仪于笑道:“且得逸飞愿意才行。”
柳碧现道:“不愿意还跟你东奔西溜?鸡犬同行?”
左仲仪笑道:“一切全凭姥姥作主。”
柳碧巩笑道:“那好办,此事一了,找个黄道吉日即可,时光易逝,青春易老啊。”走向内房劝青逸飞去了。”
青逸飞虽口口声声说不嫁,却是满心喜悦,洋溢幸福,姥姥知大事抵定,只欠东风。
第十章罩门
次日清晨,丁幻已探得消息,甚快回报。
左仲仪接见于经纬书房。
丁幻道:“法醒妖僧仍藏身理亲王弘皙杭州行馆‘天临居’里头。”
左仲仪诧道:“他敢如此明目张胆?你确定?”
丁幻道:“确定无误,一来他或认为圣爷不敢出击,故毋需躲闪,二来他可能认为身分未泄,三则他可能认为天临居甚隐秘,不躲也无妨,至少李卫等人仍末到江南。”
左仲仪额首道:“有道理,光是出击一事,他即有足够理由不屑有谁敢为。”
丁幻道:“行么?他的武功的确甚高。”
左仲仪道:“那又如何,比起烈九蛟,仍逊一筹,我能挡烈九蛟十数招,再加上胸口藏铁皮,挡他百招应无问题。”
抓出衣衫一角,露出灰黑铁板,瞧得丁幻直笑道:“爷您也懂得耍诈啦?”
左仲仪笑道:“斗智不斗力,只求胜处,面子其次。”
丁幻笑道:“似又恢复未接圣帮前之日子啦。”跃跃欲试。“请圣爷派我参加。”
左仲仪道:“好吧,原想请你收拾郭奇秀,但法醒危害更大,咱们先料理了他,试毒工作交予风船长即可。”
丁幻笑道:“得令。”
左仲仪交出一秘笺,道:“找人火急送到京城,要李卫派高手前来,今夜再去逮人。”
丁幻又是一声得令,抓着秘笺掠去。
左仲仪随后交代柳碧玑,青逸飞准备更多的绳网,也好备用,他则潜往漕运总督府,向顾综借兵借将。
顾琼正于总督府书房,仔细盘算漕帮势力分布,准备一举收拾,逮住叛徒。
忽闻左仲仪暗访,顾综欣喜,立即迎入书房,笑道:“老夫正想找左爷,据报朱小全,石士宝已潜回漕帮某处,应可发动攻击以逮人,有你配合,哪伯他走脱。”
左仲仪道:“漕帮不比日月神教,日月岛岛可以围攻,漕帮是河,四处延伸,攻得一处,攻不了全部,总督得三思。”
顾琼道:“我了解,故只在逮人,并未准备歼灭漕帮,皇上圣渝不可违。”
左仲仪道:“此事且容后办,另有更大的任务,总督且借将出击,立功更大。”
顾综道:“何事?”
左仲仪道:“法醒妖僧,他暗助弘皙谋反,已被皇上列为头号通缉犯。”
顾琼皱眉道:“老夫自知,但法醒武功高强,逮捕任务应由李卫负责,老夫只顾两军之规模交战。”
左仲仪道:“话是不错,然有机会替皇上解忧亦是应该,况在下只要调动您身边粘杆处高手一用,若成功,功劳是您的,若失败,您也无罪。”
顾琼道:“老夫并非怕事之人,只是不愿影响逮捕朱小全等人的工作罢了,你说说看,状况到底如何?”
左仲仪道:“简单,只是今夜伏击,成败立知。”
顾综道:”万一敌不了而有所牺牲,谁来担待?”
左仲榴题:“我来担,我有皇上御赐玉佩,随时可调动大军。”拿出翡翠雕龙玉佩,瞧得顾综赶忙下跪欲叩首迎接,左仲仪急忙扶起他,笑道:“此处无人,毋需如此。”
顾综道:“君臣之礼仍得顾之。”仍拱手拜礼,直道吾皇万岁,始安心,道:“左爷既有御赐龙佩,老朽当听令调遣人马予您。”但觉对方先未出示龙佩,已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对方作人忒无话说,当下传唤二十多名大内高手,交予左仲仪使用。
左仲仪感激说道:“多谢总督相助。”
顾综笑道:“哪里话,一切全是为了皇上分忧,快去快去。”
左仲仪道:“尚请保密,连巡抚程元章亦不必告知,他以前是弘皙人马。”
顾综道:“只入我耳,必定守口如瓶。”
左仲仪这才拜别而去,至于大内高手则化身百姓,渐往天临居附近布局,随时可用。
左仲仪乘机四处转转,了解杭州城近日变化,总觉鹰帮气势渐弱,应是弘皙垮台,暂失依恃结果。
直到傍晚,左仲仪始返圣帮,柳碧玑,青逸飞备妥晚膳,用毕后,三人全副开装,拿着巨网,暗器等物,后门潜出,摸向了天临居去了。
转行数街,天临居已近,理亲王已失势,驻守人马顿被浙江巡抚抽走,显得孤寂空荡,然潜至后院,且见灯火通亮,气势不减。
左仲仪曾被妖道张虎皮摄脑,故对后殿地形印象甚深,已认得那亮光处,应是张虎皮修行禅殿,且提名为“虎威殿”,然牌匾已失,张虎皮恐也失势被赶走了,换得法醒霸占,据为己用。
众人潜伏,等待时机,丁幻却从侧林掠来,低声道:“法醒准备今夜潜往圣帮收拾我们。”
青逸飞诧道:“那还得了,风及时等人怎么能抵挡,咱得快快抽兵。”
左仲仪道:“不急不急,妖僧仍在此,伯他不成?”
青逸飞道:“可是他必派喇嘛杀手先行埋伏圣帮,那些杀手可凶残得很。”
左仲仪笑道:“仍是不急,咱也派了大内高手埋伏附近,问题乃在咱先行一步,若我未来,大内高手岂会发动攻势?相对的,法醒未去,那群手下怎敢轻举妄动?”
青逸飞恍然道:“有道理,急死我了。”
柳碧玑笑道:“天助圣帮,法醒调走了喇嘛杀手,此处人马必减少了许多,对我等大大有利。”
青逸飞窘热脸面,自己的确过于担心而失去了理智判断,偷偷瞄向众人,但觉无人怪罪,释窘不少,道:“待要如何收拾法醒?””
左仲仪道:“你们按兵不动。我去引他。”
柳碧玑道:“行么?昨夜不也耍过此计,他岂会二次上当?”
左仲仪笑道:“这次是引往东方,他自动将往西方投塌网。”
青逸飞想笑,心上人果真足智多谋。
柳碧玑笑道:“希望能一罩奏功,永绝后患。”
左仲仪道:“不敢奢想逮人,能吓得他逃开杭州,即功德圆满,你们可别冒险。”
三人表示省得。
左仲仪这才潜往暗处,前去通知大内高手布局东方,另派五名支援西方,如此较能唬住法醒,大内高手早把左仲仪当成皇上的化身,自是言听计从,从不抗命。
“阵局布妥,左仲仪始敢偷偷潜往虎威神殿。方至侧楼顶,相差数十丈,却也见得四名喇嘛杀手护守身前,法醒则盘坐殿内蒲团,面对一尊丈余长了胡子之男观音神像,似在打坐参禅,亦似在练功。
左仲仪仔细观察,已觉并无其他伏兵,该是动手的时刻了,暗道:“该换我蒙面了。”
高手对招,武功路数即能猜出身分,他将黑巾罩头,只不过耍法醒一记罢了,并无多大的作用。
罩妥黑巾后,随又小心翼翼的潜近三十丈,已抵神殿左厢房屋角,忽闻法醒有所闻,冷声道:“谁?”话声未落,两名杀手喇嘛受及暗示,抽出利刀凌空掠至。
左仲仪赶忙闪入暗处,喇嘛冷喝,双刀齐攻,冲势如电。左仲仪顿觉背脊生寒,猛地转身,双手凝足全劲,戒备待击,杀手喇嘛乍见目标,利刀直吐,两道劲气窜长数尺,每以为可以穿透对方的胸脯,谁知左仲仪早置铁板,叭然一响,刀势受阻,喇嘛诧楞不解,左仲仪岂肯丧失机会,猛地切出掌劲,叭叭两响,直中对方的咽喉,当场毙命,两入倒栽地面,又是重摔两声。
法醒闻声诧然而笑道:“原来是高手,本王走眼了。”猛地闪身化若电闪暴冲屋顶,那来势快得匪夷所思,左仲仪根本难以脱身,唯有迎掌相抗。
法醒冲来,见人即劈,未见其如何出掌,叭声却是暴响。左仲仪闷呢一声,撞破屋瓦,直往厢房落去,法醒冷笑,翻身掠往厢房门前,一掌击破木门,想瞧敌手尸体,岂知左仲仪明呃呃叫疼中,竟尔毫无损伤的站起。
法醒大骇:“你毫发无伤?”登又扑前。“灵佛神掌”化若两道劲流砰砰开打。
左仲仪吓闪红柱,劲流直线穿射,硬将腿粗红柱劈断,团带圆柱砸去,左仲仪唉呀倒滚地面避开,法醒仍不罢手,双掌左右开攻,且打得八仙桌椅尽碎,左仲仪无奈回掌对击,叭然暴响,又被劈得撞宙弹出。
法醒顿觉双掌生麻,对方武功岂是如此不济?且此动作,实和某人太过类似,心念一闪;诧道:“你是左仲仪?”戒备追去。
左仲仪翻身落地后弹起,扯着面巾,冷道:“我是右三郎,鬼叫什么?”
法醒冷笑道:“少装蒜,你的身手和昨夜毫无差异,不是你是谁?”
左仲仪道:“这么说你是承认昨夜去过圣帮,那光头佬即是你本人?”
法醒暗楞出了语病,然想及身分既露,已毫无关系,冷邪一笑:“本王不去找你,你倒自动送上门来受死,省去我不少功夫。”
左仲仪道:“谁生谁死,未经较量,尚难定论。”
法醒冷笑道:“你在向本王挑战?”
左仲仪道:“有何不可?”
法醒目交闪邪:“本王纵横天下数十年,唯你够狂,敢向口挑战,成全你。”话声未落,猝地双掌合十,运集真气,森光量闪,一式绝学“佛光普照”业已展开。
左仲仪想消耗其内劲,以后果从后头计划能成擒,故仍全力相抗,且踩莲花步,游移方向,多少分散对方的劲道。
法醒功行十成,双掌森光大炽,赫见他脚未动,身却浮起,若飞魂,幻闪左幻闪右,表成扇状怪体,不可捉摸,然实体猝又收缩成一光束般闪亮刺耳,登闻咻咻乍响,身化光箭射去,直若画天匹链,灿亮夺目,夹以雷霆万钩之劲,劈冲而去。
左仲仪但觉身若巨岩重压,血脉欲裂,然由不得他多想,灿光爆劲已至,迫得他反掌劈出“波涛断浪”家传本领,猛斩光劲。
双方触招,叭叭叭叭暴响不断,光劲乍闪还亮,狂流呼呼乱窜,迫得周道石掠土飞,左仲仪挡劲不了,又被击退了数丈,懂得一张石桌烂碎,落个四脚朝天的局面。
左仲仪唉唉疼叫,胸口烈疼不已,暗道若非铁板护体,此招恐也让他受内伤,法醒武功实轻忽不得。
法醒却是目光抽动,自己全劲一击,莫说一般人难以抵挡,就算文觉喇嘛亦未必能全身而退,对方三十不到竟然只是摔伤,未吐半口鲜血,只是呃呃疼叫即了事,如此修为,再过十年,岂非胜过自己?忒也忌讳且不甘心,冷道:“你服了邪丹恶药不成?”
左仲仪挣扎中坐起,疼叫道:“什么丹什么药,我练的是金刚不坏功,你打不死的。”
但要他硬接,恐也不敢。
法醒岂肯信邪,冷道:“再吃本王这招‘送佛上西天’,不信你比如来佛强。”话声未落,双掌复化狂流,寒光暴洒两条金龙涛掠,卷得风云变色,地砖块块弹起,法醒再喝,凌空欺扑而下,直若双龙裂地,霸劲难挡。
左仲仪岂肯硬接,猛地滚身左闪,手中暗器化若雨点打去,岂知全被击弹四散,眼看双狂流欺近,突生一念,猛地施展千斤坠,笔直钻入地底,法醒以为对方将左移三尺,掌劲亦前劈三尺,谁知对手钻入地底,逃过泰半劲道,待他发觉欲回击,左仲仪却已发难,拼足全劲反击,轰然暴响,身若弹丸轰出,连带地泥砖块全数冲劈法醒,趁其失招之际,劈得他左背生疼,跌退一步,诧楞当场。
左仲仪扳回一局,暗道侥幸,哪敢自大或喘息,猛又打出无数掌风指劲,劈及法醒全身,想找出罩门,然指风落处,法醒丝毫未伤,倒让人头疼万分。
法醒却因失招,受此辱击,咆哮又起:“想不到你如此卑鄙,有失一派之尊。”怒掌再劈,连击不断。
左仲仪在探不出罩门下,不敢再接招,猛的抽身,四处逃窜,且见掌来东窜去,招来西逃命,全数以轻劲及步法取胜,正是悟自“长江绝学’’之虚幻伪影境界,耍得法醒穷于应对,几招下来竟也额头渗汗,血气稍显浮动。
然法醒乃绝顶高手,数击不中,已知自己动了火气,焦躁涌心始乱了章法,当下吸喘大气,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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