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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本无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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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服都是带去路上换的,等上了路田县丞才来得及细说,原来因为陈千户向上给自己穿了太多小鞋,加之靖安一案是受朝廷瞩目,所以省里不放心,就派了江西分巡南昌道佥事许从博来,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正五品文官,慕渊这个七品知县自然要去迎接了。
其实分巡道就是提刑按擦司衙门下设立的按察分司,负责监督、巡察其所属州、府、县的政治刑名,往往按道来划分管辖区域,比如江西就有岭北、湖西、九江、湖东、南昌五道,靖安隶属南昌府,自然也就归南昌道了。
接待就接待吧,想着还管饭又不用自己安排,慕渊倒不排斥。他去时陈千户已经先到了,正和许从博相互客套甚欢。慕渊心想,这两个不会也有一腿吧?
许从博约摸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一指来长的胡须,略微有些毛糙。
二人很快瞧见了他,他也只能上前,冲着许从博行了个揖礼:“下官见过许大人。”按照朝廷规矩,官高一级避马,官高三级才跪迎。
“原来是慕知县啊,老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今日当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实在少年才俊。若是天下士人都像你这般大器早成,那也真是我大明之幸啊。”
“许大人过奖。”虽说是被夸奖,但是慕渊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总觉得怪怪的,因为许从博看上去好像真的和陈千户关系不错。
寒暄了几句,照例就该步入饭局了。今日这饭是陈千户准备的,慕渊现在说不去也不行,只能硬着头皮,倒当真有种去鸿门宴的感觉。到了陈千户的地方,他更是处处小心,本打算滴酒不沾,可许从博亲自端酒来敬他,他也不好不意思一下,毕竟人家的官比自己大。
岂料这一杯下去又是接连几杯而来,每杯都有个由头,让他推脱不得。
其实前世他酒量不差,不过慕渊这小身板本就弱,实在经不得摧残,四五杯下去就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见对方劝酒势头不减,他索性就趴在桌子上,装作是喝醉了。
“真没用,才这么几杯就不行了。”说这话的显然是陈千户。他毕竟是带兵的人,身强力壮,酒量也自是了得。
许从博开口了:“他一个读书人哪里能跟你比,不过也算是给他个教训。”
“也好,这小子我老早就看不顺眼了,今日刚好趁这个机会先收拾收拾。我一会儿就让人扒了他的外衣,把他扔到个没人的巷子里,明日一早再等人发现他吧。”
可真够毒的。如今已入秋,到了晚上估计外面只有十几度左右,还吹着风。以自己如今的身子骨,剥去外衣在外一夜,即便不死也是大病一场啊。
许从博听了陈千户的话也并未制止,只是淡淡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弄出人命就好了,省里还指望着他。”
就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果然这才是他的真面目,还好自己没真的相信。
这时只听陈千户又对许从博道:“你从省里来,臬台那里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许从博道:“臬台让你万事小心,还有一定要看着慕渊,不让他查到什么不该查的东西,这一点相信你自有分寸。”
不该查的东西,难不成张青柳一事与他们有关?他正觉疑惑,忽然又听陈千户道:“杭伯远那小子当初就不该留,留下来也是个祸患,只可惜臬台没听我的。”
“说这话就是你的不是了,大家都明白这个理,可是有上面的招呼在,谁也动不了他,就连臬台也无可奈何。”
早觉杭伯远不简单,听这话似乎在周鑫之上还有一个人正护着他。不过这周鑫之上又会是谁呢?恐怕也只能是北京的了。没想到这家伙竟有这么深厚的背〗景,难怪身陷囫囵都漫不经心。
陈千户在这时又开口:“还有季蕃台,慕渊是他派来的,他的他态度的确让人费解啊。”
“这些都不是你我该担心的了,我们只需做好我们分内的事,周鑫和季平昌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听这么说,周鑫和季平昌之间似乎有不和,不过光凭这只言片语他也不能绝对确认,但事情总算理清楚了几分,至少知道季平昌是想让自己去查,而周鑫是不想让自己查出些东西。显而易见,张青柳一事周鑫是知情的,十有八九还有什么关联。
“还有这小子。”
听陈千户这话好像是指自己。
许从博看样子是听明白了:“省里不是给了他期限,到时查不出来不用我们费力。”
陈千户听语气还有担心:“可我总觉得留他久了也是祸患,这小子太聪明,保不准会被他发现什么。”
许从博却不以为然:“上面不让他发现他又能发现什么?”
“既然他迟早都会被处置,不如先下手吧。”
听这意思他们是认定自己绝对找不出那笔银子了,这的确也恰好印证了杭伯远的话。不过且听许从博怎么说,只听许从博道:“你为何会如此着急?”

陈千户沉默一下,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也不怕同你说句实话,这小子不安分。即便有上头顶着,可靖安的事毕竟是派给了我,若真留下这小子闹腾出什么,上头追责下来还不是我的责任。”


“这倒也是,不过你也别抱怨,臬台之所以让你来也是看着你是自己人,旁人他始终不放心。这样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顺带帮你这个忙,早些料理了这小子。”
“你打算怎么做?”
“上头暂时不要他的性命,不过以你我之力要对付一个知县还不容易。”许从博语气中信心十足。
陈千户也觉如此:“莫说我二人,就你一人也足以对付,不过你究竟如何打算?”
慕渊顿时竖起了耳朵,也等着听他说要怎么对付自己。然不知怎么的,气氛忽然间变得沉默下来,许从博不急着开口,陈千户也不追问什么。慕渊闭着眼睛,只觉隐隐有不安,难不成二人在用别的方式交流?只是这屋中除了自己便只有他们二人,田县丞早被打发走了,连府门都没进。
他正想着,许从博终于开口了,然却不再是刚才的话题,而是没来由的道了句:“你说,他会不会根本没有醉?说不定正醒着在偷听我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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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分巡道(三)
慕渊吓了一跳,但强行压制内心的慌张,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
周围显然又陷入了沉默,不过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两双眼睛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自在,即便不是亲眼所见,但也感觉强烈。
是被发现还是没被发现?许从博虽这么说了,但二人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如此反倒让人更猜不透了。
在这种气氛下保持镇定虽然难受,不过好在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等到了许从博开口:“我也只是随便一说,你别当真。”听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显然符合随口一说的意思。
陈千户的话中透着不以为然:“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醉了也不难,我一会儿将他剥去衣服扔出去,那个时候看他会不会醒来就知道了。何况即便他真的是装的又如何,他又能奈何我们什么呢?”
许从博显然也承认:“你说的不错,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快让你手下人把他给送出去。”
“嗯,来人啊。”
听见有“咯吱”一声开门声,伴随着一阵短促的脚步声,接着又听见了陈千户的话:“把他抬上车。”
很快就有人来搬动自己,慕渊依旧一动不动。心里有无奈,看来在他们心里自己的确是个战斗力不足五的渣,这样也能无所顾忌。虽然不想太过高调引人注目,但这种轻视也大大打击了他的自尊心。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了,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道高一尺。
靖安的事是块硬骨头,他本不准备去啃,想着明哲保身。但刚才听了许从博和陈千户的对话反倒冷静下来,这一次似乎已经被人当做炮灰了。自己的家人都被接到了靖安,要就这么脱身实在太难,唯一能自保的方法就是揪住别人的痛处。只有手里有了筹码,才有跟人谈条件的资格。而这一次的痛处,就在于这案子中他们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地方,只有弄清楚这个自己才有了最有力的筹码。
他正思索着忽然被抛了出去,摔在地上浑身骨头像裂开了一样疼。心里骂了声娘,显然陈千户没耐心抬他到更远的地方,只在附近寻了处昏暗恶臭的巷子。
“把他的外衣扒了。”陈千户一声令下,底下人就要动手。
慕渊毫不犹豫,一脚踹了上去,胡言乱语的大声吵闹了几句,装作是酒后发疯。
陈千户半信半疑,又让底下人一试,还是如此。
慕渊有意吵闹的大声,果然到了最后陈千户也耐不住了,别把巡夜更夫或官兵引来才好,于是道:“算了,不管他了,就让他在这儿自生自灭吧,我们走。”
对方一行人消失许久,慕渊才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身上有些湿,多半是沾着地上的什么,还伴着臭水的味道。这一身好歹是官服啊,而且还属于平日里穿的最多的常服,即便他各种嫌弃,但也只能回去洗了扔不得。不过这味道的确难闻,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嫌弃自己,还是快回去吧。
凭着方向感往衙门走,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迷路了。这也难怪,自从来了靖安,除了去张青柳旧邸那次,还是一堆人跟着的,其它时候他哪里有机会出来逛啊。
此时是夜禁,倒是有巡夜官兵和更夫,不过这么出去也太丢脸了。关键是引人注目,许从博和陈千户一定会知道。
他有意选择僻静的巷子小路,偶尔遇见几个巡夜的更夫,见他身着官服又一身酒气都忍不住上前问询,慕渊只同他们问了路就打发他们离开了。
头还有些晕沉沉的,脚下也轻飘飘的,看来这酒劲的确不小。
他独自一人在路上走着,四周寂静的唯有虫声,抬头一看夜空格外清澈。心想着古代真好啊,醉酒走夜路也不怕被车撞被抢劫什么的。他正想着,忽然听到有马蹄声。
这个时候街道上怎么还会有人呢?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他又竖起了耳朵,这一次不光有马蹄,还有“咕噜噜”的车轮声,而且这些声音正是从自己背后传来,越来越近。
他猛一回头,只见一辆马车正以飞快的速度朝自己驶来。说时迟那时快,等他反应过来准备避闪,却已有些来不及了,不偏不倚被撞倒在地。
车夫赶紧勒马,忙下车稳住车身,然后才过来看样子是想查看他的伤势,只是却冲着他大声呵斥了一句:“谁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犯夜外行。”
慕渊那个操蛋的心情,说的跟你不是深夜外出一样,显然周围没什么灯光太暗,对方并没看清自己的穿着。
腿上隐隐作痛让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唯一的灯笼是马车上挂着照明的,隔得太远,基本没什么光照过来,也没法看清自己究竟伤得如何。
“喂,说你呢,怎么哑巴了?”
虽然能半夜出行还是乘坐马车,就知这车中定不是普通人,一般只有朝廷命官以公务为由才能半夜乱跑。反正自己是受害者,索性理直气壮:“既同时犯夜外出,大家彼此彼此,我为何要回答你?”
虽然没有光亮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对方脸上的怒气也是可想而知的,从说话的口气中就能听出:“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们……”
他说到此车中忽然传来个柔和的女声将他打断:“余福,算了。”
竟然是个女人,而且听声音应该不大,最多不过二十岁出头。大明没有女性当官的先例,虽然明末有比较著名的女将秦良玉,难不成是哪个官员包养的小,仗着这一层关系夜禁出行。可靖安的官有谁呢?除了他就只有陈千户和许从博,难不成……他正邪恶的胡思乱想着,忽然间车里有轻微的动静,接着果真从里面出来个女子。
只见她上身穿着素色立领长袄,下身是浅色的褶裙,借着车头的灯光可见裙底的刺绣,有蝴蝶和芍药。不过令慕渊大失所望的是,她头戴帷帽,白纱一直垂到胸口,完全挡住了容貌。
果然想要在大街上看美女在古代是行不通的。
虽然这一世没见多少妹纸,但前世他也算得上是阅女无数了,还是第一次有女子,未露面仅凭气韵和举手投足的姿态就让他感受到一种少有的清新温婉。或许也是因为帷帽所与之的独特气质,让人不免心有触动,其实说白了就是前世武侠片看的太多,有种莫名的帷帽情节。
不过让他郁闷的是,帷帽女子过来也没有提灯笼。这两个人真不愧是一家的,喜黑的习性都一模一样。
女子走到距离他一米以上的地方,盈盈一拜,一阵清新的兰草香气扑鼻而来。慕渊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毕竟自己身上的臭水味可不好闻。

女子声音和婉,让人闻之欲醉:“急着赶路冲撞公子,对不住了。”
他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公子?”这黑灯瞎火的,对方还蒙着帷帽,这样若都能看清楚就太不科学了。
女子回答:“方才听公子的谈吐和声音便已猜到多半是位年轻的秀才公了,家仆失礼,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这样就能猜到?虽然有些不明觉厉,不过他还是不由得感叹,好聪慧的女子,心中好感更盛了几分。


听到对方是读书人,车夫的态度也就客气起来:“方才对不住了。”但细一想又忍不住吐槽:“既是秀才公怎么浑身酒气还深夜在外啊?”
不过还不等慕渊回答就被那女子制止:“余福,各人自有各人事,休要多问。”又对慕渊道:“公子刚才被奴家的马车撞了可有伤着?”
虽然腿一阵阵的疼,但慕渊却还是道:“只是小小的擦破并无大碍。”
然女子却依旧不放心:“不如奴家让余福去告知公子家人,一切汤药费奴家愿一并承担。”说着就要让余福去车里取二十两银子。
“不用。”慕渊强撑着站了起来,自己堂堂一七尺男儿,怎能要女人的钱,虽然扶着墙感觉双腿要断了,但却还是忍着痛道,“我有功名在身我家人却并非如此,若他们这时来此,必得按犯夜论处,我自己找得到路能回去。”
女子闻言也不勉强,只是道:“那这二十两银子还请公子收下,也算是奴家的一点弥补。”
慕渊义正言辞道:“不必,我既没事要你的弥补做什么?岂不是讹诈?还请收回吧。”其实心想二十两银子对自己来说也不少啊,默默肉疼。


女子似还要说什么,然这时车夫道:“小姐,既然他都已经说没事了,那我们也不必多管了。小姐别忘了此行的目的,还有老爷的交待,老夫人可还在等着咱们呢。”

这车夫倒是个实在人。果然女子听了他的话,终于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只是走时仿佛依依不舍一般,还回头望了慕渊一眼。也不知这黑灯瞎火的她是否瞧得见,更不知此刻帷幔下那张脸究竟神色如何。

望着远去的马车,慕渊心想,这也算是一场特别的奇遇吧。不过强撑着坚持了这么久,这下他终于站不住了。沿着墙滑倒了下去,只觉得双腿发麻,再无其他知觉,就像那种压迫着四肢睡了很久,醒来的瞬间发现四肢仿佛不属于自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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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分巡道(四)
好像有些热,但又打了个寒颤,最后也分不清究竟是冷还是热了。
浑身上下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慕渊真心后悔了,早知道就真该让她去叫人,为什么要装逼呢?
不过他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街道上再不见马车的影子,意识渐渐模糊,他就这么昏迷在了街旁。
身体已失去了直觉,只有残存的感知,灵魂仿佛漂浮在空中。朦胧中有一股淡淡的深谷幽兰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神清气爽,感知仿佛瞬间就恢复了几分。好像有纱幔类的东西划过脸庞,痒痒的,伴随有丝丝冰凉。
是谁?是她吗……
他隐约看到个身影,奇怪,自己分明没有睁开眼睛。
不知又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了低低的哭声,声音渐渐清晰,他也渐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一看到的就是床顶,发现自己躺在屋内的床上,有些熟悉。很快他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衙门内堂,而身下此时躺着的就是自己的床。
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不过耳边的确有哭声。他转头一看,果然见桃儿正趴在床沿上,将头埋在双手交叉的空隙里,正哭的伤心。
“桃儿你怎么了?”
慕渊本只是关心一问,谁知他忽然这么一开口,吓得桃儿“呀”的一声惊呼,从床沿上弹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泪。桃儿足足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忽然又止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老爷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家了。”
看着她是真的哭得伤心,慕渊心有不忍,不禁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柔声道:“我没事,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你都哭成什么样。”
桃儿还是止不住啜泣:“看着老爷昏迷不醒被抬回来,奴家真怕好怕,害怕老爷再来就醒不过来了。”
这不是咒我吗?不过她也算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了,慕渊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说什么傻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快别哭了,回头让妈瞧见,定会以为我又欺负了你,到时候指不定要将我好生训责一番呢。”
桃儿一听果然就不哭了,抬起袖子抹了抹泪:“奴家去给老爷倒杯茶。”
慕渊点了点头:“去吧。”望着桃儿的背影,他忽然间想起昏迷时闻到的那一阵淡淡的兰香,不禁问桃儿:“我是怎么回来的?可有谁送我?”
带着一丝小小的期待,然桃儿的回答却令他失望:“老爷是被衙门里的人带回来的。”
慕渊正觉得奇怪,只听桃儿又道:“不过老爷怎么会昏迷不醒倒在衙门口呢?”
衙门口?他记得自己分明是倒在……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过肯定不是衙门口,忙追问:“发现我时可曾还见着什么人?”
桃儿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圆形的玉佩:“这是在老爷身旁不远发现的,他们以为是老爷之物就让奴家代为转交了。”
慕渊接过,玉佩白润无暇,有点像和田玉籽料,一看就是上等货。正面雕刻这兰花,背面写着两个字“柔兰”。想着那如兰花般气质绝尘的女子,的确配得上这样的名字,不禁有些沉醉。
是她将自己送到衙门口的,如此她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过自己对她却一无所知,想到此不免有些失落。再看手中的玉佩,不知日后是否还有缘再见,心中的情绪更是复杂,不禁念道:“幽兰花,在空山,美人爱之不可见,裂素写之明窗间。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
这是刘伯温的诗,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想到了,当然不是从他的记忆中。
“老爷在念什么?”桃儿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慕渊摇了摇头:“没什么。”桃儿没读过书,和她也解释不通,索性道:“你先回去吧,顺便告诉妈一声我没事了,让她别担心。”
“可医官说老爷伤了腿,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走路了,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伤了腿?慕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腿,已经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了,摸着有些硬邦邦的,看样子是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固定。原来自己被马车撞骨折了,汗啊,自己当时还作死站起来,不过是怎么站起来啊?现在他再试图挪动右腿,根本痛得动也动不了。难道仅仅是因为不想在她面前丢脸,这也太可怕了吧。
慕渊顿时脸色一沉,坐在床上忽然就生起了闷气。
桃儿见此怯怯道:“老爷怎么了?”
慕渊忽然一拍床板,悔恨不已:“早知道就要那二十两银子了,这次可亏大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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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狐狸尾巴(一)
好在衙门里有医官,医药费也算是有着落了,不然自己就真的亏死。腿上绑着个东西各种不方便,万幸只有右腿骨折,医官说休息个一日就可以下床了。
不过衙门里的人真八卦,就这一日的功夫昨晚的事就已经传遍了。多半是田县丞这个老八卦,自己就是让他去城门守卫那里打听一下昨晚有什么人出入过城门,什么都没打听到不说,还不知怎么传的都说自己昨晚撞了鬼。要是让这群人知道是个“女鬼”,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八卦。
受着伤也要办正事,一来省里有时间限制,二来那晚偷听到许从博和陈千户的话,总是让他觉得有如芒刺在背,不知对方何时发难,总是提心吊胆。
当然自己受了伤他们肯定是知道的,因此才特地派人来慰问一下,不过他们的人慕渊肯定是不见的。考虑了许久,慕渊终于还是决定再见杭伯远一面,而这一次他要明目张胆的见。
说实话对杭伯远慕渊心里还是不怎么愿见的,因为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已预料到他见到自己这个样子会是个什么反应,一想起他招牌似的笑,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不爽,似乎这家伙就从来都不会生气一般。
果然杭伯远被带到了内堂,看到他时就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大人这是怎么了?”
慕渊坐在椅子上不便行动,挥了挥手让屋中的其它人退下。见杭伯远正注视着自己的右腿,再想他刚才那句话,怎么想怎么觉得是幸灾乐祸。别看这家伙身在牢中,可消息却灵通的惊人。他一“哼”,没好气道:“别装了,明知故问,难不成你没听说过我昨晚撞鬼了吗?”
杭伯远忍俊不禁:“这么说大人真的撞鬼了?”
撞你妹的鬼啊。不过前天晚上的事的确有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即便自己想要解释也解释不通了,不知道田县丞是怎么问的,反正城门守卫是矢口否认有人出入了。他带着一丝玩味问杭伯远:“你信了?”
“鬼神之说历朝历代都有,为何不信?”杭伯远虽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他真的信了。
前天晚上的话题多说无益,何况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实在不能浪费在这些有的没的上,于是慕渊道:“行了,别废话了,我今日找你来是想向你问清楚一件事。”
“大人请讲。”
“我受伤那日正是分巡道到靖安你可知道?”
“南昌道分巡道许从博许大人,小民知道。”
“那日照惯例接待,酒席设在他府中,然后在无意间,我听到了他和陈千户的一些对话。”
“什么话?”杭伯远的表情丝毫不变,似乎听着就只是听着,毫不关己一般,连好奇都没有。
慕渊注视着他,忽然很严肃的道:“你就当真不知吗?”
杭伯远依旧面不改色回答:“大人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
“其实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省里派我来的用意,知道我只是颗棋子对不对?你如此肯定我无法凭自己之力查出那十五万两银子的下落,那么也必然知道他们真正要的不是查出那笔银子,而是要一个交待,一个给朝廷的交待。到时候一切罪责都在我身上,怎么也扯不到江西省的干系。其实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栽在靖安,会性命不保是不是?”
他说得心跳不止,紧张的厉害。然见杭伯远点了点头,很干脆自然的直接承认:“是。”
心中忽然有一股没来由的火,他喝了口茶总算压下了,道:“那么现在就是你口中的时机吧?”
“大人果然聪明。”
“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自己发现,你大可先告诉我。”
“因为如此大人才会主动找我,只有大人亲自思索后明白没有退路,我们之间才有交易可谈。”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不过慕渊现在不甘也没用了,他们恐怕要到了,于是道:“我既然都这么让你来了,既然也就知道后果。所以你也不要给我绕弯了,我们都有话直说,否则等他们赶来了我们可什么都说不了了。”
“那么大人如今还想问什么?”
“你的筹码,你如此费尽心机究竟是为了和我换什么?现在总该告诉我实话了吧。”
杭伯远并不直接回答,而是道:“这么说大人是准备答应了。”
扪心自问真不想答应,不过自己的确是没有退路了,于是道:“我别无选择。”说着心中有无奈,前世哪里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稍不谨慎就可能连带着家人一同死无葬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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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狐狸尾巴(二)
原本以为自己这么就已经够悲剧了,谁知杭伯远说了句让他觉得更悲剧的话,杭伯远道:“可是我这一条也未必是活路,所以我也是赌上性命,在大人真正做决定之前可要先想好了。”
杭伯远难得说得这么认真,虽然慕渊觉得坑爹的不行,但如今也没其它的退路了。心中一叹,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若要全身而退的艰难,即便杭伯远知道那笔银子的下落也未必能这么顺利。若非被逼到这种地步,谁愿意拿性命去冒险啊?如今自己可谓是骑虎难下,赌也要赌,不赌也必须要赌了,于是道:“一条路是死,一条路是可能会死,这种事本来就没什么可犹豫的。”
杭伯远闻言一笑:“也是,大人倒想得明白。”他忽然走近了一些,略微压低了声音:“那么就请大人听好了,我助大人脱身,大人替我翻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慕渊忽然觉得自己明知故问,因为他心中已有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杭伯远道:“正是我家东主之案。”
亏大了!亏大了啊!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时局不容他后悔,杭伯远更不会同意。可关键是自己对这个案子也知之不多,而且可以肯定这背后绝对牵扯极大,必然是如今自己所惹不起。本来抱着无论对方要求什么自己都要硬着头皮答应的觉悟,可一听是这件事他心里就完全没底了,顿时开始犹豫起来,已然忘了自己哪里还有可以选择的机会。
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阵急促的敲门声,还不等他应答就慌慌张张的冲里面喊道:“堂尊,许大人和陈大人带着人闯进县衙了。”
果然该来的终究是要来。
杭伯远冲着慕渊一笑,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没办法,看来大人真的是骑虎难下后悔也晚了。”
不说出来会死啊。不过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慕渊就再没时间可犹豫了,只能不得不答应:“好吧。不过有些话我可先说在前头,对你家东主的事我知道的不多,虽不能确定但也能猜到此事牵扯不小,牵扯到的人甚至已超过了省里,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也不能否认。”
杭伯远看样子是默认了,只是道:“大人想说什么?”
虽然有些无赖,但慕渊还是厚着脸皮,理直气壮道:“我想说的是我答应了也未必真的能做到,只能说尽力一试。”
“多谢大人。”杭伯远答应的十分爽快,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他虽没明说但答应的意思已十分明显。
见他这么不在意,又好像是信心满满的样子,与刚才他说的又有些矛盾。慕渊不禁有些好奇了,心想他究竟有多少成功的把握呢?
不过他已没时间再多问了,因为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是边敲边冲里面喊:“堂尊,许大人和陈大人已经到了,请堂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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