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无瑕-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架,是一个嬉戏游玩的好地方。
常晚霞开心的荡着秋千,秋千旁站有数名仆妇、侍女。大姨娘和常朝霞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面目含笑,柔声细语的说着话。
“……求见你爹爹的人那么多,外院的卢管事再三来回,你爹爹只是不理会;各家夫人送来拜贴的也不少,夫人也不放在心上。放着多少大事不管,却把绮香院那拨女子当成了心头大患,忙不迭的先要处置了。小朝你说,这算什么。”大姨娘神色还是和悦的,笑容中却颇有几分苦涩之意。
“爹爹假期还未满,想歇息,不愿办公事,这也是人之常情。各家的拜贴,次日命人依礼回拜便是,不值什么。”常朝霞不在意的说道。
“你当我乐意操这个心么。”大姨娘很有几分无奈,“要不是因着你快及笄了,正是要紧时候,我乐得躲清闲呢,才不管这些。”
家里有个该说亲事的大小姐,夫人做出驱逐姬妾这样小家子气的事,大小姐岂能不让连累。开国公府再怎么威名赫赫,若是女眷偏狭骄悍的名声传出去了,诗礼之家哪里肯来求娶。娶媳妇,谁家不要个通情达理的。
常朝霞不屑的哧笑,“只要有爹爹在,我便高枕无忧!”
您想什么呢,难道我常朝霞还要讨好这些所谓的贵妇不成?不管一品二品,说起来不过是臣子罢了,这些人,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小朝,我替你担忧……”大姨娘欲言又止。
“放心,我好着呢。”常朝霞笑吟吟。
二姨娘带着几个丫头,花枝招展的过来了。她上身穿橙色遍绣折枝花卉宫花锦褙子,下着挑金线十二幅贡缎长裙,头上高高梳着飞仙髻,髻上插着只镶珠嵌宝的喜雀登枝大金钗,黄澄澄明晃晃的,极是耀眼。
二姨娘的神态表情和她这金钗也相配,趾高气扬,目中无人。
“瞅瞅她这样子。”大姨娘和常朝霞都不禁笑了。
生了个儿子了不起么,这般嚣张。兰夫人都回来了,她竟还敢这样,丝毫不知遮掩。
大姨娘笑着站起身让坐,“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快请坐。”常朝霞虽是看着二姨娘不顺眼,也欠了欠身,“请坐。”二姨娘矜持的站着,不肯落坐,“一天到晚的总是坐着,站站也好。”
大姨娘知道她是怕弄皱了裙子,也不勉强,陪她一起站着,言笑晏晏的说着话。常朝霞却不耐烦应酬她这样的人,走开了,去看常晚霞荡秋千。
开国公和兰夫人带着无瑕走到石拱桥上的时候,大姨娘和二姨娘正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常晚霞也不荡秋千了,仰起小脸和常朝霞快活的说着什么,看上去真是一团和气。
原本一脸慈爱笑意的兰夫人,目光变冷了。
无瑕咦了一声,“娘,您的手怎地忽然变凉了?”
乐呵呵的开国公笑容凝固了。他个子最高,视野最广,下面的大姨娘二姨娘,常朝霞常晚霞,自然也看到了。
他们三个在石拱桥上停下了脚步。
温婉谦恭的大姨娘,盛装丽服的二姨娘,一起向这边走了过来,两人都是一脸笑。
兰夫人神情冷淡,开国公惶惶不安,无瑕小姑娘看了她们一眼,皱起眉头,“爹爹,她们是老几来着?我没记住。”
她知道开国公府有四房姨娘,也知道正往这边走的两个人是四房姨娘的两个,不过,到底是谁,她还分不清。
开国公头皮发麻,“闺女,爹也没记住。”
骗谁呢?兰夫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真没记住。”开国公咬紧牙关。阿月,你别说瞪我了,就是晚上你狠狠打我一顿,我……我也是没记住!
开国公暗暗下了决心,决定打死也不承认。
大姨娘和二姨娘到了近前,曲膝行礼,“国公爷,夫人。”大姨娘低着头,很恭顺的样子,二姨娘却是眼眸中有团火似的,看上去很不安份。
常朝霞牵着常晚霞也往这边走。
兰夫人的声音清晰映入她们耳中,“这穿橙色衣裳的人姓什么?”
“夫人,为夫不知她姓什么。”开国公急急忙忙的,好像在辩解什么。
常朝霞愕然,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常晚霞虽是年纪小,还懵懂着,也觉得不对劲,怯怯的偎依到了大姐身上。
二姨娘脸色煞白。
我为他生下了二郎,我为他生了儿子,他居然说不知道我姓什么!
大姨娘本是看不起她的,觉得她浅薄无知不知进退,这会儿却起了同病相怜之心。不知她姓什么?我也一样吧。
“你姓什么?”兰夫人居高临下,冷淡的问着二姨娘。
二姨娘忍着一口气,福了福,“夫人,妾姓林,双木林。”
“林氏,你僭越了。”兰夫人看着她头上闪闪发光的金钗,慢慢说道:“如今国朝初立,民生艰难,皇上崇尚节俭,文武百官都不敢奢侈浪费。你是什么身份,敢用赤金镶蓝宝石珍珠的发钗?这事若是传出去,开国公府岂不是会被人非议。”
“极是!”开国公愤愤,“皇上还节俭呢,我做臣子的哪敢胡乱糟蹋好物件儿!你都戴这个了,让夫人穿什么戴什么!”
二姨娘羞忿欲死,颤抖着双手从发髻上拨下金钗,跪下认错,“妾再不敢了。”
刚才她趾高气扬,像只漂亮的锦鸡,这会儿形容狼狈,瑟瑟缩缩,却像只落汤鸡了。
从锦鸡到落汤鸡,只在于兰夫人一句话。
大姨娘毕恭毕敬的在旁站着,好像被当头一盆冷水浇过来,浇了个透心儿凉。夫人,她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丝毫不肯容人啊。开国公府豪富,这些首饰哪个姨娘没有?何苦来,拿这个做法子。
常朝霞牵着常晚霞的小手过来行礼问好,常朝霞还是落落大方的,常晚霞神色间却有几分惧意,一直往大姐身上贴,开国公和颜悦色,“小朝,小晚,姐妹两个好好玩,不许吵架。乖,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该用晚食了。”
常朝霞心中的失望,真是难以言表。
这一世爹爹健在,自己曾经为此欣喜若狂。可是,爹爹好像很惧内,心思全放在了夫人和三妹妹身上。爹爹,您怎能这样,我才是您最该珍惜的女儿,我会飞上枝头,我命中注定是凤凰……
她笑着答应,“是,爹爹。”行礼告辞,带着晚霞步履轻快的离开了。
“小晚,大姐那儿有新鲜菜式,你今晚和大姐一起用晚食好不好?”“好啊好啊。”风中传来姐妹两个和悦的说话声。
大姨娘趁机也告辞了。
本来她是有正事要说的,不过,正事可以换个时候再说,明知道兰夫人心绪不佳,还是不碰钉子为好。
二姨娘低头跪着,羞惭万分,兰夫人不咸不淡的训斥了几句,吩咐她回去反省,今后不许僭越张扬。二姨娘见开国公一句话不肯为她说,心中气苦,胡乱磕了几个头,狼狈的退下了。
“夫人真威风!”开国公冲兰夫人伸出大拇指。
“这种威风,谁稀罕。”兰夫人神色冷冷的。
哪个女人想要这种威风了?家里清清净净的,才最省心。
这晚管事婆子把白天收到的拜贴全部呈了上来,兰夫人一一看过。开国公陪着她一起看,“夫人,这些人家都是朝中贵人,不可怠慢。”兰夫人很稀奇的抬头看他,“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简直令我刮目相看。”开国公打个哈哈,“从前我鲁莽了些,这会儿想守着妻子儿女过太平日子,自然和从前不同。”
兰夫人不由的一笑。
看到最后一张贴子,兰夫人眼睛亮了,“弟妹回城了么?这可真是太好了!”
开国公忙探过头,看了贴子,他笑了,“这可是好!弟妹回城了,大宝小宝自然也跟着回了,咱闺女能见着表哥、表妹了!”
兰夫人的弟媳妇孔氏是金陵人氏,和兰将军成婚后育有儿子大宝,女儿小宝。孔氏娘家爹身子不好,一直在乡间休养,孔氏便跟在身边服侍。兰夫人正打算着等安顿好了,便出门到孔家拜访,却不想孔氏已回到金陵城。
☆、刀
两人正说着话,小翠进来了,“夫人,凝香居的两个丫头在外面哭哭啼啼的,说二姨娘病了,发烧,说胡话。”
小翠一脸的不情不愿。大晚上的,兰夫人忙了一天该洗漱歇息了,小翠实在不愿意拿这些事来烦她。再说,小翠才不相信二姨娘是真的病了,不过,二姨娘的丫头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又不能不来禀报兰夫人。万一真是病得凶险,那是肯定要给她请大夫的,毕竟是二公子常绪的生母。
开国公低下头,拿起拜贴一张张仔细观看,面色郑重,好像在寻思着什么很要紧的事。兰夫人皱皱眉,“拿了国公爷的名贴,命人出去请大夫。再命人到前院知会二公子,让他过去凝香居看看,若病人很要紧,二公子晚上便守着吧,不必回去。”
小翠答应着,见兰夫人没有别的吩咐,开国公一直低着头,也不像要说话的样子,便转身出去了。
“你若不放心,也去看看。”兰夫人淡淡说道。
开国公唬了一跳,“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阿月,我真的不知她姓什么叫什么,我……我心里没她。”
兰夫人把手中的贴子扔到桌案上,神色间满是厌烦,“今晚你出去,不许在我房里。”
开国公眼圈红了红,低声道:“阿月,我快进鬼门关时牵挂的是你,舍不得的是你,不是别人。我不走,打死也不走。”
他比常人高大许多,又粗鲁不文,这样温柔深情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很有些不伦不类。兰夫人又是想笑,又觉心酸,转过头去,不理会他。
开国公往她身边挪了挪,试探的、轻轻的握住她的手,“阿月,我守着你,再也不走了。咱们就和新婚的时候一样,每天都恩恩爱爱的,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的,满是乞求之色。
兰夫人握紧他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阿横,你若今晚不走,往后可再也不许走了!你若敢改了主意,我便……………”
她顿了顿,伸出一只手掌,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麻利,狠辣,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成,就这么说定了!”开国公慨然应允,“阿月,明儿我便吩咐人打把雪亮的大刀,亲手交到你手里!我若改主意,你便手起刀落,一刀砍了我!”
他把自己硕大的脑袋伸到兰夫人面前,“阿月,你若说声要砍,我便是这样。”
兰夫人狐疑的伸手推推他,“真的不躲?”
这可不是棒槌,你受番皮肉之苦也就过去了,这是脑袋,大刀砍过去,你可就没命了,知道么。
开国公抬头看着兰夫人,意气风发,“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说不躲,就不躲!”
兰夫人不由的一笑,“成啊,阿横,咱们便是这么说定了。你打把大刀给我,哪天我若看你不顺眼,便给你一刀。”
“不能吧。”开国公吓的跳了起来,结结巴巴道:“看,看不顺眼,便给我一刀?阿月,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跟你闹着玩?”兰夫人笑吟吟的站起身。
“能反悔不?”开国公做出幅啰啰嗦嗦的样子。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兰夫人一步一步逼近他。
“夫人,为夫明儿个便吩咐人打刀……”开国公颤颤巍巍的、哭丧着脸说道。
他装可怜装的蛮像,兰夫人瞅着有趣,哧的一声笑了。开国公也直起腰身,哈哈大笑。
两人的笑声传到外间,外面几个当值的丫头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有欢喜之色。那什么凝香居的二姨娘“病了”,夫人和国公爷还是和和美…美的,并不曾置气,真好。
就是要这样才对啊,若是凝香居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夫人便和国公爷生份了,那才让人悬着心呢。
人定时分,开国公府西边的角门开了,管事的拿了开国公的名贴,到隔着一条街的全氏医馆请大夫。其实全大夫性子不大好,说话直,常给人脸色看,管事的心里也有些犯怵,可是全氏医馆离的近,全大夫又是出了名的医术高超,仓促之间,也只能是选这家了。
这时天色已晚,已经实行宵禁了,不过,路上遇着巡夜的兵丁,见是开国公府的人,又是急着要请大夫,自然无话可说…………再怎么宵禁,疾病、生育、死丧也是可以通行的。
管事的到了全氏医馆,敲开门,把家里有人生了急病的事说了。全大夫已经睡下,听说后却穿戴好了,拎起医箱,跟着管事的出了门。等到全大夫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开国公府,进到凝香居给病人一诊脉,这位禀性严谨的大夫脸色阴沉下来,“大晚上的把全某叫了来,敢情是消遣人不成?”
这也算有病?就算是有病吧,这种病也值当大晚上的把人从热被窝里叫出来?
门帘掀开,一位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个丫头,丫头手中拖着拖盘,拖盘中是两个精致的带盖小瓷碗,温润素雅,宁静开朗,如雨过天睛一般的颜色。
这少年便是开国公府的二公子常绪了。他听说二姨娘病了,心中着慌,急急的来了凝香居,陪二姨娘说了会儿话,亲到厨下去拿了生姜汤和稀粥过来。
常绪听到全大夫的话,心中一喜,向全大夫长揖道谢,“壶公,听了您这句话,仆大为放心,铭感五内。”全大夫见他这样,知道他是晓得病人没事,不再担忧,便哼了一声,“你倒是个懂事的,装病的那个,让人不耐烦。”
内宅妇人要装病也是常事,白天装不行么,偏要赶到晚上?才睡下便被叫起来了,以为是什么急诊呢,结果却是这样可治可不治的病症,岂不是恼煞人也。
“倒不是装病。”常绪神色诚恳,“她曾经受过惊吓,一旦有些发烧,便会自己吓自己。壶公,她还是十龄女童的时候,在徐州……”
常绪以袖掩面,说不下去了。
全大夫神色惨然,“难怪。”
看脉相这病人已快三十岁了,她还是十龄女童的时候,应该是十几年前。那时天下大乱,义军四起,攻下了徐州。后来徐州又被北元占了去,遭遇屠城,情状之惨,不堪回首。这病人虽是半夜扰人清梦,实实可恶,但若是当时在北元屠城的时候幸存下来,受了惊吓,却也怪不得她。
全大夫叹了口气,重给病人诊了脉,斟酌再三,才开了药方。
“没有大碍,无需过于忧心。”他温和说道。
常绪非常感激,再三道谢。
送走全大夫,他匆匆回了凝香居,“您明明没什么大事,何苦闹的这般沸沸扬扬?若是爹爹和夫人来了,听到了大夫的话,您如何自处?”他忍不住抱怨二姨娘。
二姨娘躲在床上哎哟,“我不舒服,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从里到外都难受。”
常绪看着她这样,真是头疼,不过想想她其实是没事的,却也安心。算了,她分明是心里难受,由着她闹闹也好。闹过了,没精神了,她也就消停了。
这晚常绪守在凝香居,一夜没离开。
次日大姨娘、三姨娘、四姨娘都来探望。看到二姨娘不像有什么大病的样子,不由的各自肚中好笑,“多少年了她都是这样,一不顺心就病倒了,真是让人没法子。”对二姨娘她们都有些鄙夷,不过,看到憔悴不堪却依旧温文尔雅的常绪,她们都是羡慕的,“二姨娘这样的笨人,偏养了个聪明又孝顺的儿子。”
“有我们呢,二公子快回去歇着。你正是缺觉的年纪,可不敢一直熬着。”大姨娘柔声细语的劝着常绪,三姨娘和四姨娘也纷纷附合,常绪便也不客气,再三拜托了三人,和二姨娘告别,回去了。
二姨娘躺在床上哼哼叽叽,“我都这样了,夫人也不来看看我,我真是命苦……”
三姨娘和四姨娘目带惊疑的相互看了看。她还想着夫人来看她呢?可真敢想。夫人才回开国公府不久,一天之中便把绮香院的美人们全散了,可见她的性情如何。这样的夫人,你还想着她来看望你的病情?做梦吧。
需要装贤惠的夫人才会屈尊来看望你,兰夫人,她可不需要装贤惠。
大姨娘温声道:“夫人宽和慈爱,不过,今日有客来访,自然顾不上了。”
二姨娘一下子坐了起来,“谁来了,谁来了?”她两眼放光。
开国公府很大很华美,不过,从前开国公出征在外,兰夫人又在老家,平时是极少有客人上门的。送上门的只有拜贴,和源源不断的礼物。
三姨娘心细,忙按住她,“快躺下,病还没好利索,仔细再着了凉。”大姨娘微微一笑,“是夫人的娘家弟妹,和两位公子。”二姨娘失望的躺下,“原来是兰家啊。两位公子?我怎么记得夫人娘家弟弟家里是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大姨娘斯斯文文,“方才我说的不仔细,是一位公子,一位女公子。”
二姨娘眼中冒火,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呸!女孩儿就是女孩儿,什么女公子?你装什么斯文?
三姨娘和四姨娘都是怕事的,见她俩好似要起口角,忙借口要到外面亲自看着小丫头煎药,跟逃跑似的一起出来了。“她俩明争暗斗的,咱们不掺和。”两人出了门,后怕的拍拍胸。
“依我说,有个厉害的夫人才好呢。”三姨娘和四姨娘肩并肩走着,小声说着话,“夫人若是不厉害,能被她俩给气死!”
“对,夫人厉害才好。”四姨娘怯怯的四处看了看,小声嘟囔,“归夫人管,咱们没什么好抱怨的,原应如此。老被她俩压着,算什么?都是一样的人。”
两人窃窃私语着,看小丫头煎药去了。
……
开国公府的正房之中,此刻正是一片欢声笑语。
兰夫人和她的弟媳妇孔氏满面笑容坐在官幅椅上,叙着寒温。无瑕小姑娘和大宝、小宝并排坐在窗前的湘妃榻上,三个孩子热烈的说着话,大宝、小宝告诉无瑕金陵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无瑕告诉表哥表妹一路之上的见闻,人人兴高采烈。
孔氏是金陵人氏,面容清秀,眉目间带有江南女子常有的温婉。她满脸歉意的陪着不是,“大姐,相公他早就要我带大宝小宝回老家陪着您的,我也一直想回,可是前些年不大太平,这两年家父身子又不好,便没能成行。大姐,让您一个人带着娇娇在老家,我真是有负相公所托。”
兰夫人笑了,“弟妹,没这个道理。你父兄都在金陵,彼此间有个照应,是极好的事,为什么要为了我,大老远的带着小孩子回老家?孩子小,可经不起长途颠簸。”
兰夫人言辞坦率,孔氏感激的点头,“大姐,您太好了。”
“至亲之间,不说外道话。”兰夫人笑盈盈。
孔氏微笑看向三个孩子,眼中有多少满意,“大姐您看,娇娇和大宝、小宝,才头一回见面,便这般要好。”
兰夫人笑的见牙不见眼,“可不是么?这真是骨头管着的,不服不行。”
兰夫人是做姑母的,她看到大宝、小宝这两个孩子,马上喜欢的不行,心都化了。
大宝今年八岁,生的虎头虎脑,和他爹小时候颇为相像,不过,他从小便跟着外祖父、舅舅读书,可比他爹斯文多了。小宝比无瑕小姑娘略小,还不到五岁,生的白白胖胖,脸圆圆的,大眼睛也是圆圆的,活泼爱笑,天真无邪,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大姐,您把娇娇教的真好。”孔氏把无瑕小姑娘的言行举止一一看在眼里,心生羡慕。
大姐在老家住着,都能把娇娇教得这般落落大方,真是难为她了。
“说起这个,我可不敢居功。”兰夫人笑着摇手,“咱们无瑕小姑娘,是先生教导的。”把陆先生的学问、细致耐心好好的夸了一通。
“娘,舅母。”无瑕机灵的下了地,从榻上抱下小宝,牵着小宝跑了过来。
“无瑕小姑娘,怎么了?”兰夫人和孔氏都含笑问她。
娇娇喜欢人家叫她无瑕,这是兰夫人特地告诉过孔氏的。
“娘,舅母,我给小宝另外起了个名字。”无瑕小姑娘喜孜孜的笑着,大眼睛中闪烁着快活的光芒,“她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小胳膊也是圆圆的!娘,舅母,咱们叫她圆圆,好不好?”
☆、深情
“圆圆。”小宝开心的咧开小嘴笑,显得脸蛋更圆了。
“看看,这名字多么的名副其实!”无瑕小姑娘笑的越发灿烂,面有得色。
兰夫人和孔氏瞅瞅兴滴滴的无瑕,笑嘻嘻的小宝,都是粲然。兰夫人颇有些歉意,“咱们无瑕小姑娘不知怎么的,就爱给人起名字。弟妹,小孩子胡乱说话,莫放在心上。”她拉过宝贝女儿的小手,柔声嗔怪,“小表妹的名字应该是你舅舅、舅母来起,知道么?”
无瑕小姑娘困惑的眨眨眼睛,“这样啊。”
她虽从小被兰夫人娇惯着长大的,却并没被惯坏,兰夫人这么一说,她立即转过身,郑重的向孔氏躬身,“舅母,甥女僭越了。”孔氏忙拉过她,“傻孩子,这有什么呢?你和小表妹要好,给小表妹另起了个好听的乳名,舅母很喜欢呢!”
孔氏揽过无瑕,笑着对兰夫人说道:“大姐,大宝、小宝如今用的都是乳名,我正盘算着,等他们的爹爹下回回来,说什么也得催着他把两个孩子的大名给定下来。大姐您不知道,上回他好容易回来一趟,翻了一晚上的书,也没给两个孩子寻着合心意的大名……”
说到这儿,孔氏和兰夫人都撑不住笑了。
兰将军那两下子,她们都是清清楚楚。他呀,可真没读过几本书,肚里没墨水。
孔氏轻轻抚摸着无瑕,温柔的笑,“咱们无瑕小姑娘给小表妹起了个很好听的乳名呢,往后你便叫小表妹做圆圆,好不好?”
“这名字好,我每回看到小宝,都有种圆圆满满、吉祥欢乐的感觉。”大宝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笑着说道。
他伸手揉揉妹妹的头发,目光温暖中又带着溺爱,极是亲呢。
小宝年纪虽小,却也有了爱美之心,哪能让整齐漂亮的发髻被揉乱呢?伸手护住自己的小脑袋,瞪大了眼睛,“哥哥,不许乱揉,我头发会被揉乱的!”
她生就一双美丽的荔枝眼,本来就又大又圆,这一瞪,当然更圆了。
“圆圆!”兰夫人、孔氏、大宝、无瑕心有灵犀,同时笑着叫道。
“圆圆就圆圆。”小宝眼珠转了转,甜蜜的笑了。
圆圆满满的,又吉祥又欢乐,多好呀。
孔氏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女儿,忍不住笑,“她呀,打小便爱吃糕饼。我还好,虽疼爱她,不过偶尔给她吃一块两块便罢了,她外祖父外祖母和舅父舅母却不成,经不起她撒娇央求,总是悄悄塞给她各式各样的糕饼……”
大宝笑,“娘,这可怪不着长辈们。妹妹吃糕饼的时候又认真又满足,那小模样看得人心里痒痒的,我也想给她吃。”
兰夫人听着弟媳妇和侄子的话,笑的更加舒心,“咱们小圆圆,真是招人疼爱啊。”
孔家长辈一定是太喜欢她了,不舍得让她失望,才会背着孔氏,悄悄给她塞糕饼。甜甜蜜蜜吃着糕饼长大的小姑娘,才是有福气呢。
孔氏笑道:“这会儿还好,横竖她还小,白白胖胖的最好。再过两年可是真不行了,必定得管着她,不许吃零嘴。小宝你莫瞪着娘,娘是为你好,姑娘家长大了,不可太过圆润。”
小宝低头瞅了瞅自己圆滚滚的小身子,又好奇的看看无瑕,“表姐,你不爱吃糕饼么?你不圆。”
无瑕小姑娘成功的给小表妹起了新名字,正是得意非凡的时候,闻言笑咪咪,“圆圆,不只糕饼,我什么都吃,吃的很多很多!我不圆,是因为我骑马呀。”
小宝眼睛亮了,“骑马,我也要!”她跑到无瑕身边,小脸上全是殷勤的笑容,“表姐,咱俩一起,好不好?”
“成,咱俩一起。”无瑕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小宝笑嘻嘻拍掌,乐不可支。
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认认真真说话,兰夫人和孔氏连家常都顾不上说了,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俩。大宝是个有风度的哥哥,见妹妹和小表妹说的投机,他便站在一边微笑看着,并不胡乱插嘴,扫妹妹们的兴。
“骑马是行,可是,圆圆你没有马夫啊。”无瑕神色认真。
“马夫啊。”圆圆傻眼了,“还要马夫么?”
“是啊,要马夫。”无瑕自然而然的点头,“我爹爹说了,小姑娘要骑马,是一定要有马夫的,马夫要时时刻刻跟着。”
“哦,是这样。”圆圆恍然大悟。
她讨好的冲无瑕笑着,“表姐,你的马夫,借给我使使,成不?”
无瑕小姑娘想了想,“我的马夫便是我爹爹了,我爹爹很好说话的,我跟他商量去。不过……”她凝神想着什么,若有所思。
圆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目光殷切。
“……咱们是两个人,当然要骑两匹马,他这马夫要时时刻刻跟着,只能跟一个人……这样吧,圆圆,咱俩轮流骑,你骑的时候,我在一边看!”无瑕小姑娘很慷慨大方的说道。
圆圆小姑娘显然是极为赞成,用力点着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
她俩在这儿说着孩子话,兰夫人和孔氏都已笑的不行了,大宝走到旁边的靠背椅上坐下,笑的肚子疼。
“姐丈怎地成了娇娇的马夫?”孔氏悄悄问兰夫人。
兰夫人忍笑把老家的事说了,孔氏听的很是吃惊,“大姐,姐丈这宠孩子,比起大宝他爹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兰将军常年不在家,在家的时候便把两个孩子宠到了头顶上,惯的不像样子。不过,他到底也没给大宝小宝当过马夫啊。
兰夫人微微笑了笑,“他对娇娇好,是应该应份的。做爹的不疼闺女,那还得了?”
孔氏性情温婉,听的很是咋舌。
两位小姑娘的对话又传了过来,“……表姐,等我爹爹回来了,让他给你做马夫。”圆圆大方的承许。
小小年纪,便知道要还人情了?兰夫人和孔氏嘴角都翘了起来。
“等舅舅回来,咱俩都有马夫了,可以同时撒开了跑。”无瑕高高兴兴的盘算。
“对,咱俩一起跑,像飞一样!”圆圆忙不迭的点头。
无瑕见小表妹对骑马这么上心,有些不好意思,“我爹爹有紧急军务,到军营去了,不在家,这会儿还骑不了呀。圆圆,没马夫是不行的。”圆圆嘻嘻笑,“不急,不急,等等吧。”
两个小姑娘叽叽咕咕说着话,兰夫人也和孔氏、大宝说着家事,十分和乐。
孔氏只有一位哥哥孔溥,自小熟读诗书,不过,北元的时候即使有科举他也不肯前去应试,一直是白身。如今国朝初立,皇帝诏告天下,“自今年八月始,特设科举。务取经明行修、博通古今、名实相称者。朕将亲策于廷,第其高下而任之以官。使中外文臣皆由科举而进,非科举者,毋得与官。”孔溥读书多年,到了这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