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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宋枭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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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哪里去找银钱?又直后悔年前有人看上家中所藏的那块珍石时,出了高价又没舍得出手,这急切间哪里去寻多的银两。
两口子正在束手无策的抱头痛哭时,恍惚中似乎听到自己儿女的唤声,转头看时,就见王哲王蝶儿在管家陪同下泪流满面的站在旁边。
“哲儿!蝶儿!……”林雨婷尖叫着的起身呼唤,未等将两人搂在怀中,又晕了过去。
……
直到陈家派来要护卫的管事到了院内,王福夫妻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双儿女平安的回到了家中,也不怕陈家来人笑话,夫妻俩紧紧的牵着一双儿女见客。
听着陈家管事的要求,未等王福说话,林雨婷抢先答应下来,直接让王福派十个得力的护卫随周原去他庄子上护卫。由王福将人手挑选好后亲自送到陈家府上,雇佣银子那是提都不要提。
待陈家人走后,王福责怪道:“娘子,周庄上人手不多,此次得他如此大恩,便是将家中护卫尽数派上也是应该的。只出十人未必会让他如意。”
林雨婷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的官人啊,那周原既是陈家的外甥,又是沈家的门生,想那沈家陈家在我们这秣陵县何等权势?白虎寨就算百人尽出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我担心的是我们家啊,如今留在这院中的护卫不过三十来人,若是不留足人手照应,那朱家恶贼再闯到县城来,我们如何抵挡得住?”
见自己一双儿女有些不满,林雨婷接着道:“那周玉轩的大恩,我们自然会报,该出的,为娘绝对不会有一分的吝啬,这几日你们就与娘呆在家中,哪里也不许去!”
又对一旁有些出神的女儿道:“你既然回来了,其他的事也不用你操心,与赵家的事为娘自会尽力安排……”
王蝶儿安静的道:“娘用不着去说,若他们不信女儿,就算勉强嫁过去,女儿今后的日子娘也想得到的。周玉轩的谢礼,阿哲去不去看你们的意思,我是要亲自去的,……我累了,先休息去了。”拍拍王哲的脑袋,径直走出门去,留下有些发蒙的三人。
用过晚饭,一切准备停当,众护卫皮甲枪矛均披挂整齐,陈宜持朴刀,穿着他老爹珍藏的一幅鳞甲,有些急不可耐。那甲周原有点印象,是他大舅从江宁得来后送与陈盛的珍藏,有三十来斤的重量,平日里都放在书房做摆设,保养得相当好,穿在陈宜身上合身是合身,也不知道他能穿着走几步,看着陈宜背着他的老爹冲自己挤眉弄眼,看来自己这便宜表哥是打足了助他的旗号啊。
陈盛扫了陈宜一眼,也不再训他,只对周原说道:“你回去后也好好思量下,总是这样防备也不是办法,我明日便托人去说和说和,看能不能谈,以前的不去说他,以后你要收心,将你父母的基业守住才是正经。”
周原点头道:“这次的确是意外,阿舅教训的是”又嘿嘿怪笑道:“不过说和怕就免了,这次我们出寨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朱老二的儿子弄死了,怕是不好说的。陈汉塔手底下的城北厢营阿舅该是能指挥得动的吧?调他们去把这伙伙山匪剿掉不是更省心?”
陈盛冷哼道:“厢营?还能指望他们?你还不知?”扫了周原一眼,说道:“也难怪,你小子整日躲在江宁花天酒地,哪里会知道这些?三月前,陈季云路过天水寨时,言语间得罪了那当家的王虎,被王虎绑了去要陈汉塔拿钱去赎,陈汉塔不服领了三百多人去讨,结果被王虎不到百人打得丢盔弃甲。那时沈相公在朝堂还未失势,那当家的王虎与你师长家也略有些渊源,最后还是托你师长的三子从中说项,花了几百两银子才将人赎回来——你也不要不信,这事还是你大舅去请托的。”
周原张嘴楞了半晌,虽然他对官兵的战斗力本没有什么太高期待,可也没想到会不堪到如此的地步。
陈盛续道:“如今也不仅仅我秣陵一县,你大舅的来信中,提到各地的州府,几乎都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稀罕的了。你一直不愿搬到县城里来,那庄上多养十多二十个护院还是应该的,一来也花不了多少银子,二来有事的时候也能出力。”
周原点点头,说实话,这年头各家富户家中所养的护院对主家都是绝对的忠诚,就如自己庄上的二十多名护院,都是打小就从庄上护院家中挑人培养,也从众多庄户小孩中挑选体格强壮的,由熟练的老手训练,日日灌输着为主家舍身的道理,而主家也会将护院的家中一切安排妥当,不但杀敌护卫均由封赏,就算老病后也由庄上供养,即使因伤致残致死都不用再担心家中生活,在庄上是所有庄户都眼红的美差。所以主家一旦有所需,众护院皆能如高仪般的舍生忘死,如此看来倒是远比如今的官兵可靠得多了。
周原想了想,皱眉道:“护院倒是好找,刀枪兵甲之类的怕是不好弄齐,再说了,以前我家老太爷就是为这个被弹劾下来的,该不会有些惹眼吧?”
陈盛瞪眼道:“那些你怕他做什么?如今的管制哪里还有那么的严?你又不是在朝为官,在这秣陵县,还有人敢来多嘴不成?便是这县衙,那杜景松的手令,没有我们几家的照应,谁会理他?兵甲之类你不用担心,我自去帮你要来就是,那陈汉塔别的不行,手下兵甲倒是不差。就算陈汉塔那里的不够,你大舅这两天可能要回秣陵,到时候尽管找他要便是。”
商议之后,护院也都准备齐当,陈盛也不挽留,让周原连夜领着一行人先回庄子以备。
周庄离秣陵县城颇近,不过七八里路程。一行人打着火把,出了县城只半个时辰,便来到与庄子隔河相望的余家渡。只是近二十人,加上十来匹马,倒足足用了多半个时辰才渡河完毕。庄子上早得了周原要领人回来的消息,由老管家周良带着一众杂役在这边接应。
周良本是周老太爷的书童,后随周家老太爷迁来秣陵县郊,忠心耿耿的在周家操持着偌大的家业,数十年如一日。如今已经年愈六旬,身子骨早不如年轻时硬朗,这时依旧忙里忙外的操劳。不过他的言语中多有隐隐的责备,但周原尤能感觉到老人家关切担忧,心里一片温暖,也好言对周良表示以后绝不再犯云云。
直接让众人先到庄子外的晒谷场集合,周原将十五个领来的护院分为三组,由庄子上的老手各领一组,将今夜的警戒先安排下去。
天色已晚,周原料想山贼即使追来也不可能连夜就会来庄子寻仇,再说三四十个护院在手,加之杨邦武也在庄子上照应,周原还是很放心的。让管家连夜在左近沿河渡口都交待一番,周原已经疲倦之极,将诸事安排下去之后,感觉这副身体也熬到了极限,也不再强撑,回庄好好的休息一番。###第10章 土豪也有春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贴着窗花的木格小窗照射进来,周原恍然梦醒,仰身看着这十余步见方的卧室中古朴的摆设,楞了足足有数息时间。
不说右方铺陈白蓝细水条纹布的紫杉桌上悠然而座的凝脂白玉茶壶,也不说身下用名贵红木精雕细琢如同艺术珍品的床榻,单单是这床榻上如水悬挂的葱绿精绣花草缎,也不是普通人家能享受的奢华。再看看屋内随便一样放在后世都能称得上藏家精品的种种陈设,周原感觉恍若隔世。轻轻的将身上轻薄的丝袍揭下,赤足踩在青石铺成的地板上,感受着脚底的阵阵沁凉,环顾一周后,哑然失笑。
听得屋里的响动,丫环采儿忙进来侍候他洗漱穿衣,周原本不习惯被人如此的服侍,不过他这一身的衣服可不比后世的简便,要说头发的盘梳其实也是个麻烦,好在现在要简单得多,而且采儿年纪虽小,却早有了几分俊俏的模样,头上如同两个荷包的双丫髻更是让周原看得新奇,也任由红着眼的小丫头细细打理。
周原知道自己脸上的模样现在有些不成样子,不过都只是些皮外伤,几天功夫就没了影响,不过这丫头既然是自己的通房丫头,也要安慰安慰,拍拍采儿温润的小手,让她不要担心。
入夏时节,即使是在晨间,阳光挥洒间也让人无法逼视。不过如今各处的植被情况远好与后世,而且周庄本身也在山林水泽之间,就算一身长衫,周原也没感觉到暑热,在采儿和双月两个丫头的陪同下随意的漫步在庄园,一路的丫鬟杂役或小翼避让,或恭谨问安。
开头的时候周原还有些不适,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他虽有人人生而平等的观念,不过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不要说做,单单这话便是大逆不道的存在,何况便是在极力鼓吹平等的后世,大多时候那不过一句口号而已,人生的差距,其实很多时候在娘胎里便已注定。
人总归是适应性的生物,待到在庄外遇到的庄户对他随意的问话都诚惶诚恐时,周原心里已是淡然得多。
走在铺石而成的庄道,周原看着这方圆数里的广阔田野,省起自己便是这块地界上说一不二的主人,嘿笑间也略略有些飘飘然了。
昨日回庄时,天色已晚,周原未来得及将庄子看仔细,脑海里的依旧是以前的记忆,但记忆终究对他只如纸上图片一般,哪里有他亲眼见到面前这片庄园的感受真实。
站在周庄大门外,能清晰的看见两三里外的渡口,以及渡口对面滩涂苇荡间的王家新庄,渡口左侧处不出百米就是溧水与青河的交汇处,右侧便是宽愈百米的溧水河主道,将周庄紧紧的环绕其中;而沿青河两岸是在附近数十里方圆内不多见的、连绵十数里被茂密森林包裹的大小青牛山;在这片山野间,除去被开发成大片良田的山野外,其他沿河之地多被茂密的竹林覆盖,数千上万亩的竹林一直延伸到庄后的后山,与后山广袤的原始松林相接,看不到尽头——照理说这个地方自己曾经来过,不过与记忆中的景象出入太大。不说随处可见的茂密森林,便是这群山环抱的景象也与后世的记忆有些不同。
或许是千年时光沧海桑田的演变所致?也或许也跟后世大规模的人类开发有关?
那些都不去管,看着眼前两河环抱中被开垦出的广阔田野,周原大略折合估算了下:前后千步左右的长短,左右更是超过两千步的宽幅——就算保守的估计,也是三四平方千米的土地。
就算依着后世的算法,也是超过六千亩的。
当然,依着自己记忆中被严密保存在银窖里的田册所载,准确来说是六千八百余亩的田地。
而这些现在都是属于自己一人的财富!
但还不仅仅如此,在这个时代,不但是田地,便是依附田地而存的佃户,也能算得上是他周庄的私产。
周庄上靠租赁周家田地而生的佃户有超过两百户,其中十五岁以上的男丁有五百余人,总丁口一千四百余人,此外周家寄养在佃户家中的计有耕牛百余头,骡马驼马三十余匹——便是周庄本宅,除了管家、账房、前后院管事及护院头领外,还有丫环六人、杂役二十余人、护院二十余人,也常年喂养有耕牛十余头、骡马十余匹、猪近二十头、羊近五十只、鸡鸭两三百只。
要知道周原之祖周瑞初到此地立足时,从没落庄主手中购得此地,那时的周家宅院占地才不过十来亩,田地也不过三五百亩,名下佃户还不满二十户,田地四周还多为杂草灌木丛生的荒滩野岭——那时的周庄说是穷乡僻壤的荒郊野地也不为过。
而周家现在报给朝廷的缴税田地,只有区区的五百三十八亩,报给朝廷的丁口总数也只有少少的二十二户,一百三十九口——当然只要不是瞎子,站在周庄任何一处一眼看下去,便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糊弄人的鬼话。只是坐拥近七千亩田地后,再想想如此可怜的纳税数字,便连周原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略略一算,以各种手段瞒报下来未计入田册的田地达九成之多!
除了这些田地绝大多数都是周氏父祖两代在最近数十年才倾力开垦出来的之外,也更得力于周家与秣陵乡豪陈、余、沈等族的联姻。
毕竟在这皇权不下县的时代,瞒报新开垦的田产历来都是常态。而自神宗之后,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更是日渐式微,而且最近十余年来,秣陵数家豪族对各类县衙事务的控制越发达到极致。如此的瞒报比例当然也就不在话下了。
当然,作为从江东豪族分析出的子弟,周家在江宁府中也有宅院,乃是当年周瑞从周族分立出来后所得。周族如今虽然稍有没落,不过在东南数郡依旧能算是有数的大族。当年周族分给周瑞的宅子,周原虽只有些如同纸片上见过的记忆,也知道是坐落在江宁繁华的乌衣巷,占地约有二十亩,是周氏先祖从一没落官宦世家手里买来后精心改建,前前后后的独立庭院足有七个之多,在繁华似锦的江宁城中,当然算不得什么。不过如此大的一个庭院,杂役婢女也是多达二十余人。
再看看身后连绵上百里直到溧水尽头的群山,即使不过两三百米高矮,在江宁府左近也极为难得。周原心知虽然这时代的朝廷对无主的荒地荒山拥有名义上的所有权,不过实际上朝廷哪里有那么广远的触角?周庄依山傍水,就实际来说,后山之内的这些山野的资源都掌握在周原手中,每年也不用额外交什么赋税,如果周原愿意,他甚至可以将庄子后面数十上百万亩的山林全部纳入自己的庄子管辖,只要他有这个能力。
当然这也只能是奢望,在如今的条件下,开垦林山极为不易,成本也居高不下,乡野间的豪族更愿意开垦那些相对容易些的河边荒滩,周原现在所拥有的田地都多半是来自与此,而且就算是现在,周庄范围之内还能开垦出的河边荒地也应该超过两三千亩。
周原也默默算了算自家一年的开支:周家老宅五十余人的月银平日开销及年节打赏,加上江宁宅院的开销,每年支出大约六百两银左右,再算上周原每年生活及接人待物等等开销的两三百两银,每年的消耗达千两银,足能满足一两百户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不过周庄每年近七千亩的田租就能收粮超过七千担,值银达三千两以上,而缴纳给朝廷的各类赋税,相对而言只是区区的两百两银左右。即使今年因大旱而使得夏粮普遍减产,但若将所得米粮都换成银钱,周家今年也能有超过一千五百两银的节余。
只是时人都有存粮的习俗,乡野豪族,坐拥庞大田产的各地田主更是如此,周家自然也不例外。周家老宅占地近五十亩,除去居住的几个庭院外,规模最大的就是占了近十亩地盘的三个大小粮仓。
三个粮仓均分开建立,时人对粮仓的重视等同与基业,防火,防潮,防盗都做到极致,一个空仓,一个已经满仓,一个半满仓的巨大粮仓,总共存粮超过两万担,而最久远的存粮已经有六七年历史。
便是积存了如此之多的粮食,周家数十年积累下来,银窖中的存银也超过万两。
当然,为了保证存粮与庄子的安全,老宅也专门养有十来只狗,而为了防鼠,还专门养了十来只猫,而庄上的护院从来不会低于二十人。
周宅经过两次扩建后,如今也是成为占地达五十余亩的乡野豪宅。因周庄靠青河一侧就是天然的采石场,如此依山而建的周庄修建得格外牢固:外墙均铺石为基,以青砖围建,高近一丈,厚超一尺;围墙外多植荆棘,围墙内则填土垫高到齐胸处。虽谈不上铜墙铁壁,但也非小小蟊贼或小股的山贼流匪能轻易攻破。
周家的内宅建得比外墙更牢固三分,整个内宅比外院依山势高出近七尺,加上围墙,近两丈的高度,有两座粮仓都建在内宅之内,在内宅之上,还有一座坞堡将最后一座粮仓包围在内。
周原曾听其父言:前朝末世,秣陵县虽远未及此时的地广人熟,也已经有人在此开荒种地。不过当时匪盗横行,时人便先筑坞堡。整个坞堡以条石搭建,占地近十亩,地势险要,背依山间险峻地形,周围密林难行,端的是易守难攻。若有百十敢站兵卒坚守与此,功寨者就算有千余众,在这难以展开兵力的地形下,也难短时间攻下。而后在周家三十余年的经营下,两次庄园扩建对坞堡都保留了下来。也是考虑到若贼寇攻破前面两座院子,庄内众人还能据坞堡坚守。
站在周家颇有气势的大门外,周原看着庄子前呈梯形分布的广阔田野,再回头看看身后的庭院,心下感慨不已,不要说面前的这数千亩良田,单单就是身后占地五十余亩的山庄,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周原心中暗自估计,此时他所拥有的财富,算上所有的田产庄院等资产,折银怕是能接近十万两之巨!
当然,对比沈、陈、余、王等在秣陵扎根百余年的世家来说,周原还是远远不如——不说世宦之家的沈族,也不说垄断一县丝绸茶叶的陈氏,便是受其他几族排斥而式微的明山王氏,也是拥地近五百顷(宋时百亩为一顷)的豪富,加之暗中把持的私盐买卖,也远非如今的周原等比得了的。
当然,在当世而言,这已经是一笔相当巨大的财富。毕竟过去多年来,大宋朝的年总收入也就六七千万贯、三四千万两银的水平。
年少而还未完婚的周原这秣陵县当真算得上是有数的贵公子,若不是他老爹在世时早早的为他许下婚事,说亲的人怕是早就踏破了周家的门槛,便是这样,想将自家女儿嫁入周家的秣陵富户也是多得是。
就算是平日侍候周原的丫环,也有一个是陈家的旁支出身,与周原都能算是表亲,在周原不满十岁时,就由两家说项,由他的老娘拍板后进得周宅,只等周原与方氏正室成婚便会成为他的妾室,端正正的是秣陵县的钻石王老五。
也难怪那伙山贼张口就要三千两的赎身银啊,想起前日在匪寨的一番经历,周原嘿嘿一笑:若不是自己能脱身出来,周家怕也只能束手将银钱奉上。毕竟比其他这家主的安危,那三千两银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既然自己能安然脱身,那又当别说。###第11章 好大地来头
周原当然知道那伙山贼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也没料到能来得这么快。
吃过早饭时,渡口处警戒的护院就回来禀报说对岸依稀有十几个骑马的汉子在打望,似乎不怀好意。
周原哈哈大笑,只让护院加强戒备,让管家将庄上的佃户和府上的众人都集中到晒谷场来。
到得那里,见到杨邦武正拿着把弓箭对陈宜道:“这弓可不行,太软,伤不了人,只能射个鸟兔……”
见陈宜未再将甲穿上,周原也不笑他,对杨邦武道:“杨叔箭术可好?这玩意儿本来就是打猎用用的。”
杨邦武笑了笑道:“也还能过得去。”
周原点头道:“那必定是极好的,周安!”周原招手叫过书童,吩咐道:“你去将书房墙上的那把弓取来,箭羽也一并取十支。”
又对杨邦武道:“杨叔能用弓那是再好不过。从今天起,庄子上怕是就不会太平,我听说河对面已经有人过来了?”
杨邦武点头道:“我刚和你府上周管家等人去看过,的确是山寨的那群。二十来个,十来个骑着马,怕是不会轻易就走。”
周原嘿嘿笑道:“那就等他们来,在这里,还能由得他们嚣张不成?”等周安将弓箭取来,入手细看下,只见弓身遍刷清漆,以他的眼力只能大略看出此弓该是以极品牛角及上佳良木反曲而成,整弓曲张有度,沉重而有力,虽存放七八年而未有丝毫变形,做工更是处处透着精良。
周原也是奋尽全力才将弓弦上好,小心的试了试——超强劲的弓力,自己奋力之下只拉得了小半,看来两膀子没有两三百斤的力气,休想使唤得开。
周原将弓箭双手奉与杨邦武,正色道:“我父在世时,曾得十三叔赠得此良弓,后再由家父传与小子。可惜小子不是那块料,将如此利器埋没,今日赠与杨叔,可谓良弓遇将才,杨叔万不可推脱。”
杨邦武见到此弓模样,就有些惊奇,待将弓接到手中,细看弓胎铭文处,果然见得其上的‘威烈’两字,惊声道:“果真是‘威烈弓’!” 心下更是震动不已。
压下心中激荡,杨邦武试拉了两把,又取了一支普通的箭枝对着旁边二十余米处的木桩凝神屏息全力张弓试射一箭,强劲的弓力反弹下,羽箭如闪电般贯木而入,箭尾羽翼蓬然中如白雪暴散。周原与陈宜走近看时,见那箭羽入木达半尺之深,都暗暗咂舌,对杨邦武更是佩服不已。
按着有些使力过度的臂膀,杨邦武摇头道:“此弓于我,仍旧是埋没了。老实说我也最多连射得三箭便会力竭,”
周原嘿嘿笑道:“那比在我手里强多了,我是连拉开都勉强得很,与杨叔甚是合意。”
杨邦武严肃的道:“这把弓太贵重了!我实在是受之有愧,何况它的真正来历,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父亲及你十三叔也是不清楚的……我在西北边军多年,曾与府州的折氏子弟打过一些交道,府州折氏历来为我大宋藩屏,自是英雄辈出,但这数十年间,折氏最敬服者便是章氏两公,二十多年前折氏为章秦公(即章楶)七十大寿,暗自送上‘威远弓’为贺礼,秦公故去后,为贺章申公(即章惇)七十大寿,又特意制作了这把‘威烈弓’为贺礼。只是弓还未送至,申公便客死异乡,送礼的折家子弟也与此弓一起失了音信,那折家子弟还曾拜托我暗中寻访一二,却未曾想到后来居然被十三兄得到!却未曾想还被十三兄赠与你父亲!”
周原听得心神都一阵恍惚,无论是西北折氏,还是章惇等人,都是千年之后还在传唱的传奇,而眼前的这把牛角弓居然能和这些传说有了交集。
不过如此来历的强弓与其在他手里做个摆设,还不若给杨邦武这类箭术高手来得实在。
杨邦武将弓拿在手中,拿手细细摩挲,周原见他明明爱不释手,却是一脸的难以抉择,他也是难得见到杨邦武的这副表情,劝道:“所谓神兵利器,当有缘者居之。杨叔既然能知道此弓的来历,也说明这弓是与你有缘嘛!”
听得周原这话,杨邦武下定决定似的对他道:“此弓我暂时替你保管下,等此间事了你与我去江宁城中寻一人,若你们能够和缘,你将此弓赠与他,才真真称得上是般配。”
周原笑笑,不在意的道:“我既赠与杨叔,那便是杨叔之物了,杨叔自做主便是,还问我做甚么?”
庄户还未到齐,周原将管家与庄上几位管事都喊来,沉声道:“昨日我回来得晚,可能你们还不知道这两天我所遇到了些什么麻烦……”
将前日的情况大略告知后,周原不管周良等人骇然的神色,继续道:“我说这些,不为别的。诸位都是庄上的顶梁柱,既然我们被盯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诸位多多出力便是。”
周良恨声道:“天杀的贼子!当真以为我们周庄好欺负不成?少爷莫怕,等会让王威领人去把他们赶走便是。”
周原摆手道:“我和他们的梁子结得深了,看模样,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咱庄上就这三十来号人,他们又有马,对上去怕是有些勉强。何况那朱家兄弟手下人多势众,便是今日赶他们走了,以他们呲牙必报的性子,以后也是个大祸患。”
周良皱眉道:“那,实在不行,我这就叫人去给二舅爷报信,请那县上的厢营过来?总不能任由他们堵在那里。”
周原笑道:“陈汉塔的手下是什么货色,你们该比我更是清楚吧。何况求人不如求己,咱们庄上这么多人,好生操练一下,估计该能比厢营的强点,再不济总能自保,我是这样想的……”
将心中打算说出,周良等人都惊异不已,王威虽是护院头领,向来习惯服从,周良却是有些皱眉,疑道:“要两百个十八到四十的壮劳力?这是不是有点多了?何况现在是农闲,管他们两顿饱饭就是天大的恩惠,哪里还有每天领粮的道理?”
周原心里自有打算,只接着道:“两百庄丁,每人每日两斤糜子,这个不能少。王威你除了负责庄上护卫外,这个事上要协助我一下。”
“此外,还需再选二十人出来,要人机灵点的,腿脚快的,在庄子外边的河岸上拿着铜锣警戒,要是看到有不明身份的,不怀好意的人要到我们庄子,让他们马上敲锣,值守的护院也尽快会过去看情况,这个也由王威负责……”
未等几人搭话,周原又道:“也不仅仅是这个,咱们这庄子都七八年没怎么动过了,好些地方都防不到人,是时候修补一下了,也以两百人数为限,这个便不仅限于男丁,便是身上有两把子力气的大妈大姐,也是可以的,管饭之余,每日领糜子半斤,具体的由林忠负责。”
“另外,庄子上设铜钟一个,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其他人在做什么,除了操训的庄户外,只要听到钟声,全部都要马上赶到庄子里来集中。那些人家里寄养的牛马,全部都先送回到庄子里养护;让他们觉得绝得家里面值钱的,从今天开始都一律先搬到庄里的左棚院里,这些也由七叔派人给他们标记好,由专门的人手看护,景哥儿你也要多多协助,七叔年纪大了,可不能让他老人家累着,不然我可要唯你是问。”
……###第12章 大家来找茬
几人皆拱手应是,周良更是为自家少爷的关心感动,虽然心底不赞同周原的慷慨,只是想来也多花不了多少银子,只要少爷高兴,也由着他便是了。
待庄户都召集到场上,周原便站到中间的石墩子上,让管家与众杂役帮着维持秩序,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高声道:“大家都应该见过我,便没有见过的,也应该知道。我,就是周原,就是这方圆几里地面的主人,是你们耕种的田地的主人,今天将大家召集起来,不为别的,是为了告诉大家一件事情:我们的庄子被山贼盯上了。他们就在我们的河对面,有二三十人,或许还会更多,……”
待管家周良等人宣布完庄上整备庄丁等事宜后,场下众人都有些发愣,有那胆大的当即就有些跃跃欲试,只是摄于主家的威严不敢冒头,小翼的躲开周原等人的视线窃窃商议。
挥手制止住下面的议论,周原喝声道:“今年的大旱,我知道大家家里都不好过,不过对比周边还要纳税的那些田庄,我想你们也清楚我周庄上五成的田租其实算低的了,而且不仅如此,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
“所有被选出来操训的庄户家中,只要你们听从我的命令,我还会将你们家中今年夏粮的租额再减一成!”
哗!
下面的庄户顿时喧闹开来,夏粮减租一成!这可是以前里难以想象的好事,也难怪下面的众多庄户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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