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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娘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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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妥了佛经,她伸个懒腰,一个人静静坐在石上远眺着太湖上的风景。
「如果能一辈子这样过日子多好?如果爹爹不逼我嫁给表哥多好……」她喃喃自语 着,然后是深深叹息。
今年,她已经十八岁。若不是因为之前娘的丧期末满,恐怕爹爹早就逼着她嫁给表 哥了。昨日爹爹终于下了最后通牒,不许她任性,要她在过年前嫁给表哥。
她任性吗?只是不想嫁人便叫任性?
叹口气,她苦笑。
表哥爱她什么,她清楚。他不了解她,甚至不赞同她的信仰,看上的只是她的外貌 。
「也许这么想对表哥不公平。能有谁不看重相貌?除非是出世的修行者……」
再叹口气,无奈的苦笑。
可就算是修行者,不能了生脱死前,恐怕也摆脱不了着相的执着,推演起来,大概 只有修执圆满的佛菩萨才能去掉相理的执着吧!
可也真难为了他!迷恋美貌竟能让他着迷到为了得到她,不顾议论,执意娶她为妻 !轻轻勾起唇角,她讥刺地想。
娘的三年丧期一满,她处心积虑教他难看,不惜拋头露面,招惹城里最恶名昭彰的 风流公子,忍受那些惹人厌的狂风浪蝶言语轻薄,为的就是教表哥死心、让爹爹对她失 望,可表哥竟然全不计较,仍然坚决娶她为妻,让爹爹也对她的婚事重燃了信心!
第三次深深叹气、仰头望着隐现的霞光,湖水金碧清莹,一层层七彩光晖照映着水 面上带起的一波波涟漪,如真似幻,不像人间,好似仙境。
真美……」她喃喃道。
其实她是习于一人独处的,她习惯同自个儿说话,习惯自我答辩。
也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平和、宁静,不再以轻薄、冷嘲式的姿态看这世情。
是因为走出了自小保护着她的莲台寺,她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容貌惊人,只要一现 身每每要骇动世俗,男人见了她爱她、要她,无端为她滋事,女人见了她多是嫉妒与憎 恨……所以三年来她藏起真性情,以轻薄媚俗的姿态讥世,只除了当她一人在这片「香 花坡」时,她才会显露真实的本性。
记得三年前有一回,爹爹听见二哥批评她的相貌,当着她的面,爹爹虽然打骂了二 哥,可她明白,爹爹私心是同意二哥的话的,否则不会自那时开始,执意要她嫁给表哥 。
她揣测过爹爹的想法,估量到他老人家大概以为,只要她嫁人,一切因她容貌而起 的争议以及不便就成过眼云烟,她终于可以出门见人,逢人问起、过年过节时,爹爹再 也不需因为她不现身,说些言不由衷的谎言,失礼于亲戚朋友。
她失笑,想着如今爹爹恐怕反倒希望她半步也别踏出家门。
她招摇过街,实则憎厌世人注目她那异样的眼光,美貌并未为她带来幸福,既然世 人以身姿、外貌断定她的品德,亲如二哥竟也亦复如是,她索性不负众望,回以湮视媚 行的姿态,面对世间人浊恶的劣性。
轻轻哼笑,她喃喃自念:「爹要我嫁给表哥……嫁给表哥就能让女人不嫉恨我、男 人不再觊觎我的容貌?只要嫁人当真能解决一切吗?我实在瞧不出这之间有什么逻辑…… ……」
「那要看所嫁之人,够不够格保护妳……」
一把低沉的男声突然自身后冒出,吓住了沉思中的王盈……
摹然回首,一名男子自栀子花树后步出,紫绸色的长衫下摆在风中飘扬,异常潇洒 落拓。
她怔住片刻,被眼前陌生男人英伟的风采慑住,忽然意识到他紧盯着自己的脸,回 过神,她心下一惊,从置身的大石上站起,撩起裙摆,匆匆往下坡方向奔去。
「姑娘!」
男人竟然一路追来,甚至出手抓住她藏在袖中的上臂……
「你……放肆!」她轻斥,想甩脱他的掌握却不能。
这个人肯定也是想占她便宜的登徒子!
「放肆?」男人挑起眉,似因为这句被斥的话感到有趣。
「男女授受不亲,快放手!」对方似无松手的打算,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侧过脸回 开他的注目,斥责他的轻薄无礼。
男人听来,她的责难却像娇斥。太过柔媚的嗓音酥人蚀骨,仙灵般不属于世间的绝 色容貌,水蛇般的腰肢、让男人销魂的身段……她确实是天生的尤物!
难怪范中蠡为她绘像,孟廷兆为她疯狂!
「姑娘,妳一见我就走,未免太伤人心了。」他嗤笑,略带嘲谑地低道。
男人太过低柔的声音,毫不隐藏地揭示一层轻亵的邪意,王盈身子掠过一阵轻颤, 敏感地意识到他语气里的轻薄。
「你……」她玻鹚鄞铀啦庾拍吧说囊馔肌
她薄嗔的怒容,竟然让他着迷!
「我听说江南王震有一女美若天仙,除家仆传言,外边的人,无人有幸能亲眼得见 ,今日我运气太好,姑娘的貌美天仙不能比拟,想必就是王老太爷的独生女,王盈小姐 ?」他玻鹧鄣腿岬溃±实男α臣凶湃植徽南沸场
王盈水灿灿的眸直直膛视他,忽然了悟,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是有意轻侮她。
「这香花坡是我爹爹的产业,你闯进来,又径行放肆,不怕我拿你见官吗?」
她冷静地回视他,句句话条理分明,轻柔的语调字句清晰无一丝迟滞,灿若媚星的 眸子更是凝定地与他对峙。
男人玻鹧郏ソサ兀虼友鄣子辛诵σ狻
「妳爹爹的产业?据我所知,这全天下都是皇帝一人的产业!」
他轻言淡语说出,王盈变了脸色。
半晌,她轻轻哼笑,徐徐荡开的绝艳笑容,竟让男人霎时闪神。
趁此时,王盈拍开他的手,掩着嘴娆媚地轻笑。「公子,天高皇帝远,这儿是苏州 ,是皇帝老爷管不着的地方!」
姿态撩人地说着话,却悄悄退了数步。
男人挑起眉,知道她正拟退路,却没追上去。
在距离外尽情饱览她风情万种的媚态,眼底慢慢有了轻薄亵玩之意。
王盈当然看得出他的轻亵,可她不在乎,她求的只是脱身。据以往的经验,男人全 是见色失态的蠢物,没有一个见了她的媚态不会失了魂、忘了所以!
「这才是我知道的王盈,刚才又何需故作矜持?」他撇嘴,刻意放肆,让她难看。
传言中的王盈放纵淫荡,苏州城内绘声绘影……苏州三样离奇,单是王盈就占了其 中两样:一是美色临仙,见者必迷;二是出身名门闺女,却淫荡败德、卖弄妖媚,着实 骇人听闻!
王盈身子一颤,微微噘起朱唇轻笑。「请问是哪家公子?王盈见过您?」她不再退 后,反倒进了一步,声调更形佣懒妩媚。
「姓龙,龙潜。」
「原来是龙公子……」春杏色的媚唇荡开一朵勾人心魄的笑花。「盈盈……还真是 不记得了。」她脸上笑容明灿,声调尽管佣懒,口气却反常冷刺。
男人抬起眉,嘴角勾出笑痕。「盈盈……」
他低吟,如唤似诵地轻呼她的小名。
王盈身子一僵,眉头暗皱。
「姑娘阅人无数,忘了在下也是有可能。」他调侃,虽然两个人明明没见过面。
「阅人无数?」王盈正了正容,挑起黛眉,脸色冷肆。「龙公子这句话严重了!王 盈还是个闺女,怎地阅人无数?」
「在下失言。」略略撇起嘴,他吊儿郎当,不正经道。「该说姑娘是交游广阔,只 不过认识的都是些风流公子。」低沉嘎慢的语调,有些不经心,更多是刻意的轻蔑。
她定是望他,轻雾蒙珑的眼波有水光流转,柔柔的诗意暗挟着冰浸的冷锋。
「如果……」她顿了顿,语调出奇柔媚。「如果盈盈当真认识公子,公子也是那些 个「风流公子」之一了?」
「是也罢、不是也罢。」他自然听得出她话中的讽意,却气定神闲。「总之妳既然 广纳入幕之宾,又为何将我摒在门外……或者这向来是姑娘同男人交际的手段
,知道男人性喜这一套。是我多心了?」
越说越不象话了!
王盈藏在袖中的小手陡然握紧……这个男人、这个陌生男人竟然惹恼了她!
「公子真是爱说笑。」她掩嘴,又开始撤退。避开过分讨厌的人,一向是她的哲学 。「王盈是个闺女,岂知什么交际手段?公子把王盈比拟成什么了?青楼花娘?」她轻 嗤,水媚的星眸掠过一道冷光。
不知为何,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心中有强烈不安的预感。
她讨厌他那两道直接、优越的眼神,这种优越同以往她认识的那些男人全不一样, 那是一股与生俱来、王者的睥睨气势。
「花娘?」龙潜低笑,似乎对这个名词感兴趣。「这还是头一回,我听到一个闺秀 女子自比花娘。」
「你……」
她玻鹚拥拿难郏∨攀铀
「生气了?美人生起气来的模样,轻颦娥眉,更添风韵。」他佻达地轻笑,没有进 前一步,只是以言语轻薄。
她没再回嘴,轻嚼着朱唇,微微侧首研究他……按着忽然转身离开香花坡。
他没追上去,仅是望着她渐渐远离的身影,嘴角的笑痕越发扩深。
「主子?」冯敬南走上前,躬身道。
「要彭思道下帖子给王震,就说浙江道监察御史拜会。」两眼仍注视着王盈远去的 方向,他面无表情地示下。
「喳。」冯敬南躬身退开,返到一边护卫。
龙潜仍旧站在小坡上,环顾四周的香花、远处星罗棋布的庭园水榭和邻邻水波,这 就是江南胜景了!
亲自下江南的原因……也许因为,他跟孟廷兆一样着了心魔!
「老爷、老爷!」王福急急忙忙地冲进大厅,脸色惊慌。「老爷,御史彭大人拜会 ,这会儿人已经等在门外了。」
「妳是说浙江道监察御史彭思道?」王震正呷了口茶放下杯子,听到王福的话,他 皱起眉头。
他跟姓彭的一向没往来,怎地好端端的要来拜会?
「是啊,正是彭大人。」王福回道。
他是王府的总管事,自然也明白他家老爷同彭大人并无往来。也不知道这彭大人为 了什么会突然来访?
「快,把人迎进来。」王震吩咐。
虽然他同姓彭的志向不同,平时两人形同陌路,可这会儿彭思道既然亲自来访了, 好歹姓彭的是个做官的,他自然无怠慢之理。
王福领了命赶紧到外头迎人。
片刻王福领了一名身着獬豸补子、神色精明的中年男人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主一仆 两名男子。
「啊,王老爷子!」彭思道一进门,便拱手笑道。「冒昧来访,恕罪则个。」
「彭大人客气了。」王震也含笑拱手还礼,眼角却留意到跟在彭思道身后,那一主 一仆打扮的两人。
那主子打扮的男子相貌堂堂、气宇不凡;他手里摇着折扇,左右顾盼,行止潇洒落 拓,这样的人才,王震不禁在心申赞了一声好!
就连男子身后随行的从人,脸上也是神凝气定,一派从容。
看来这男子不是简单人物。
王震感到可疑的是,平日因为他同吴三桂交好应酬,举国上下稍有点见识的,皆知 平西王吴三桂同当今异族皇帝一北一南分廷抗礼,这彭思道虽然是个汉人,却是个亲帝 派的汉宫,平日见了他态度傲慢无礼,这会儿却亲自带了这两名陌生男子来访,还如此 殷勤客气,其中必定有诈,他得小心应付!
王震笑道:「彭大人,不知今日来访所为何来?这两位是……」
「喔,这位是龙潜,龙公子。这另一位是龙公子的家人。」彭思道先介绍两人。
「原来是龙公子,幸会幸会。」王震客客气气地道。
龙潜拱手回礼,四人在厅里坐下。
「今日来拜访也不为何事,只是专程替龙公子引荐来的。」彭思道道。
王震挑起眉。「龙公子可是有何事要老夫效劳?」他问龙潜。
「好说。」龙潜拱手,锐目锋芒精湛,嘴角徐徐勾出一抹淡笑。「在下听闻王老爷 子同平西王交好,因此特来拜访王老爷,盼请引荐。」
王震听得心头一震,惊疑并生。从对方相貌推测,他能肯定来者必是个旗人!
可是他自称姓龙名潜又是什么意思?龙潜……这名字分明有什么涵义!
王震暗暗看了彭思道一眼,他脸上神色未露,彷佛没听见龙潜所说的话,这让王震 更是疑惑!
彭思道向来反吴三桂,又怎会介绍人要他引荐?这其中的疑点越来越多,更教他对 这几人的来意和龙潜的身分有了戒心。
「引荐?」王震敛下眼低笑了一回。「要是老夫记得不错,彭大人同平西王并无往 来,又怎会推荐龙公子让老夫引荐?再者彭大人当朝为官,要是您肯引荐,龙公子的机 会想必多得多!」
「王老爷子,」龙潜径自回答王震的话。「是在下想见吴三桂,彭大人不过应我所 求成全此事。还望王老爷子玉成。」他定定地望着王震,拱起手神态徐缓地笑道。
强势的气魄、朗若洪涛的声音,让王震慑服。
此人绝非池中物!他能径自代彭思道接话,直呼平西王的名讳,脸上且无半点退却 的颜色……当世上能有这等慑人气势的,唯有、唯有那个人莫属了!
莫非……
「龙公子为何一定要见平西王不可?」王震表面上不动声色地问,心下却开始不由 自主地揣揣不安起来。
「传闻云南蕃库金银珠宝色色稀珍,平西王并且大刀阔斧,府内各司、厅名目,一 切皆按朝廷一般建制,整治得整个平西府邸,足以同朝廷分庭抗礼,平西王这等气魄, 在下岂能不去见识?」龙潜勾起嘴角,徐淡地娓娓道来。
他还没提到的是,吴三桂在府邸内镕造刀、枪、剑、矢、炮……等武器,拥兵自重 ,这些他在京城早已知晓,其狼子野心是昭然若揭的。
玉震听得皱起眉头,暗暗心惊。
这是在试他了!
他慎言、拘谨地道:「龙公子,在下仅是一介平民布衣,岂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引荐 你去见平西王?这、这的确是教老夫为难了。」
「王老爷子客气了!」彭思道哼笑道。「谁不知苏州王震、王老爷子同平西王吴三 桂是过命的交情,两人以兄弟互称,平西王还要尊称您一声兄长!」
王震神色一凛,回过神后笑道:「彭大人说的是哪儿话!老夫是什么身分,连平西 王的面怕也见不着,龙公子相托的事,以老夫的能耐是万万办不到的!J龙潜和彭思道 互望一眼,龙潜笑道:「既是如此。就不为难王老爷子了。」
龙潜起身告辞,彭思道也随行起身。这一切王震瞧在眼底。
按理说,他们该明白由彭思道介绍,他是绝不可能答应引荐龙潜去见吴三桂的!况 且龙潜还有意无意的暴露身分,其原因可能是在向他示威,或者间接暗示身分。
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猜到他的身分?难道是藉由他同平西王示威,让平西王明白「他 」已经来到江南,打算处理三藩之事了?
「对了!」送到门口,龙潜忽然回身同王震道:.「听说王老爷子家中有位貌美赛 仙、倾国倾城的闺女已届婚龄,这样美好的佳人,王老爷子可有考虑让令媛进京,在天 子跟前服侍,挣取富贵?」他笑问,定定地看住王震问。
王震心口悚然一惊。
他知道盈儿?见过盈儿?
「这、龙公子见笑了,小女资质中等,岂构得上资格伴君!」他垂下眼,低首望地 ,几乎不能正视龙潜咄咄逼人的眼光。
他江南第一富家之主王震,在这名叫龙潜的男子面前,竟然不由自主地俯首称臣了 !「是嘛?」龙潜望定王震,半晌无声地勾起嘴角,瞥开眼径自离去。
彭思道亦尾随而去。
彭思道任职浙江道监察御史,在江南算得上是大官,他为人又向来心高气傲,竟然 背尾随在龙潜之后称臣这让王震更是证实心中的疑惑!
他心口一凛,回过神后唤来王福。
「王福,你亲自上「莲台寺」一趟请来智清上人,我有事要立即赶往平西王府,刻 日即回!」
这话吩咐下去,王福一点也不敢怠慢,立刻动身。
王震心底隐隐有预感,来者不善!王家因为同平西王府过往甚密,他自然明白吴三 桂的野心!
若果吴三桂的大业终究不成……他王家恐将有一场天大的祸事!
第三章
「小姐,妳总算回来了。」
从附近的寺院礼佛回来,还未进到府里,就见蔻儿等在府第大门前,神色焦急地张 望着,一见她走来,立即笑逐颜开地迎上来。
「怎么啦?」不疾不徐地拂落沾在身上的花瓣,王盈问。
天渐浙暖了,六月将至,各色花儿回春,开得妍丽媚人。
月前在香花坡上遇见那名张狂男子的事,王盈早已忘了。
她压根儿当作是一场梦,对于轻浮的男人,她从来都止于表里不一的应付,不曾也 绝不自放在心上。
「莲台寺的智清上人来了!他同老爷说小姐妳已服丧满三年,要妳回莲台寺去。」 蔻儿哭丧着脸说。
「当真?」王盈却反常地高兴。
爹爹纵然不满她的行为举止,却一直不答应她回莲台寺,现下师父亲自来接她,爹 爹或者会同意让她回去。
她喜欢莲台寺的清净平和,更爱听着寺里的师父吟诵一声声庄严静穆的梵音,总觉 得那儿才是她今生的归属。
「师父现在在哪儿!」王盈问。
「正同老爷在大厅里说话呢!」蔻儿答。
蔻儿话还没说完,王盈就转身往大厅走去。
「小姐,妳等等我啊!」蔻儿急急忙忙追上去。
到了厅上,王震见到女儿,便唤住她,「王盈,妳来的正好,快过来!」
「爹爹。」王盈上前去,见到了宛如亲父的智清上人,她欢喜地轻唤:「师父!」
智清上人点头微笑。「盈儿,三年不见了。」
王盈点头,孺慕的眼光望着上人。「师父好吗?这一向身子都还硬朗吧?」
「为师很好。」上人道,慈悲的目光淡定地望着王盈。
「王盈,爹请上人来是要同上人商量,送妳返回莲台寺的事。」王震道。
「爹爹肯让王盈回莲台寺了?」王盈欣喜地问,却不明白爹爹怎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
「跟着上人是好事,爹有何不允的?」王震笑着道,望向智清上人。「上人,小女 就交给您,要叨扰您了。」
「王施主太客气了。王盈天资聪颖、慧根深厚,她在莲台寺替老纳整理老旧、缺页 的经书,功德实在不小。」
「果真这样,盈儿。妳就跟着上人,继续住在莲台寺,直到妳出嫁日为止。」
王震笑道。
他唯一忧虑的是王盈,如果能将王盈安置好,往后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出嫁?」
忽然听到爹爹在师父面前提到嫁人二字,王盈心口一阵不安,她疑惑地望向父亲, 期待听到一个教她心安的解释。
「两个月后妳表哥曾晏会到莲台寺接妳,届时顺道在寺里由上人替你们完婚,也趁 早了了我一桩心事。」
「爹……您说曾晏表哥……您何时将女儿许给了表哥?」她震惊、不信,不能明白 爹爹忽然这么匆促决定的理由。
之前爹爹还自顾及自个儿的想法,可现下他似乎已不理会她同意与否,执意将她嫁 给曾晏了。
何况爹爹还要她在寺里完婚?这是什么理曲?佛门乃清净地,师父又岂会答应?
王盈望向师父,却见到师父眼光里含着肯定。「盈儿,这是妳爹的意思,为人儿女 ,妳万不可违拗。」
王盈是智清上人看着长大的,她的心意上人何尝不明白?他只能徐缓地劝导。
王盈绝望地望向王震,看见爹爹固执的神情,她明白这事是已经确定了。
「爹爹……」
「不必多言。现下妳立刻跟着上人回莲台寺,安心住下,一切就照为父的安排。」 王震道,不给王盈任何说话的机会。
「上人,盈儿就托付给您了。」
一切王震都已安排妥当,匆促把盈儿送回莲台寺是情非得已,之前他已经同上人详 细说明一切,上人已经能明白。
现在他这样安排,盈儿或许会怨他,可有一天,盈儿自然会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阿弥陀佛!」上人点头,宣了一句佛号后道……「王施主尽管放心。」
至此,王盈明白爹爹已经决定了她的终身。
就算她再做出任何败坏家风之事,也已经挽不回爹爹要将她嫁出的决心!
王盈随着上人回到莲台寺,已经过了不到一个月,这日曾晏来到莲台寺,由小师父 带着到常住房找她。
「王姊姊,有个大哥哥来找妳,现下他正同师父在方丈室里说话呢!」十岁的小沙 弥净意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大哥哥?」王盈放下手里的阿弥陀经,微笑地问净意:「你说的大哥哥是谁?」
「我也不知道,总之师父让妳到方丈望去就对了!」净意答。
王盈放下手里的书,同净意一块儿到方丈室去。
一进到方丈室,就看见一名身量倾长、面貌英俊的男子对着她笑开脸,亲热唤道: 「盈盈!」
「表哥?」
原来是曾晏!
见到他王盈不觉得高兴,反倒退了一步。「表哥,你来是?」
「盈儿,施主今日是来接妳回去的。」智清上人道。
「接我回去?」她心口一紧,纤手捏着丝帕,不自觉地扭绞着。
「盈盈……」曾晏站起来,看到王盈,他眼底即刻透出一抹热烈的光痕。「是舅父 吩咐我来接妳回家……」
「可爹爹不是说两个月后吗?」她皱起清秀的黛眉。无动于衷地问曾晏。
曾晏忽然别开眼,霎时回过眼来,力持镇定地望着王盈。「舅父只是吩咐我来接妳 ,至于为什么,他老人家倒也没说明。」
「对了!」曾晏从接里取出一封信,交给她。「这是舅父要我交给妳的,他说妳看 过后就明白。」
接过信后,她读了父亲给她的家书,信里只写了要她随着曾晏回王家,并没有多余 的解释。
看完信后王盈抬起眼望向智清上人,明亮的眼瞳微微玻穑娴拿曰罅恕
智清上人没有说半句话,他的意思,是让王盈自个儿决定。
王盈明白师父的慈悲,她不能让师父为难。
垂下跟,她轻轻叹口气。
「盈盈……」曾晏忽然抢到她面前道。「我明白妳并不想嫁我,可这是舅父亲口允 下的婚事……」
他握住王盈的手,急切地说:「妳一直明白我对妳的心意,跟我回曾家,我曾晏发 哲,这辈子定会好好对待盈盈。」
「阿弥陀佛,既然王施主有书信交代,盈盈,妳就随着曾施主回去吧。」智清上人 道。
「师父……」
」我会让净意帮妳整理衣物。记着,人生有些该来的事,是怎么也避不过的,除非 妳发大愿舍下尘世,这也要当真舍下,才能求得究竟清净。「智清上人叹口气,平定地 道。
王盈沉默着,半晌,终于点头。「师父慈悲……盈盈明白了。」
智清上人点点头,脸上现出慈悲的淡笑。「妳去收拾行李吧!」
「盈盈,我帮妳……」
「曾施主,这儿是佛寺,男女有别,施主到女众常住房去,终究不便。」智清上人 婉言阻止。
「是,弟子鲁莽。」曾晏脸色略带羞愧地道。
转身出了方丈室,一路上王盈的心绪渐渐平静。
师父说的是,如果她不能决然出家,一切就该随缘安分,一颗心澄定不动;要是为 了该不该嫁人,心绪反而动荡不安,那……这几年学得的佛理就是白念了。
该来的就让它来吧!
如果能教爹爹安心快乐,她仍然能每日念佛诵经,那么就算嫁给表哥,同常住在莲 台寺里修行也无不同。
现下她只能力持心境的平定,事实上,现在就算她不愿意嫁表哥,恐怕也由不得她 了。
曾晏和王盈来到寺前,前头停着一乘凉轿,智清上人送到山门。
「王盈,妳同曾施主下山去,老衲就不再送了。」到了山门时智清上人道。
王盈点点头,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
曾晏扶着王盈上轿,轿夫方刚要起轿,一匹快马忽然飞驰而至,一到山门口,挡住 轿夫的去路。
「哪一位是智清上人,平西王刻后来到,要见王盈姑娘!」马上的汉子朗声喊道。
「阿弥陀佛,老柄正是。」智清上人合十道。
王盈在轿上听到平西王竟然特地到莲台寺来,只要见她,她掀开轿帘,却看到曾晏 慌张的神色。
「盈盈,快放下轿帘,轿夫要起轿了?曾晏急忙拉下轿帘,慌张地道。
按着他示意驻夫,快快起轿下山。
虽然曾晏刻意放低嗓音,坐在骏马上的汉子却已经听见。
「慢着!」汉子掉转马头,挡住轿夫的路。「这轿上坐的可是江南王家小姐?
」汉子质问。
轿夫们看到这汉子凶神恶煞一般,各人对望一眼,不敢出声。
「你、你快别挡路!」曾晏神色慌张地道。「轿上坐的不是王家小姐!」
汉子玻鹧郏婕刺侣恚趁У匾タ巫印
「喂,你做什么?」
曾晏虽然想阻止,可他是一名书生,岂能挡得了大汉硬要上前掀轿帘!
「王家小姐……」
大汉一见到王盈倾国的容颜,先是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整个脸已经通红。
「王小姐……」
大漠支支吾吾的,眼睹怎么也离不开王盈那勾魂的美貌。
这样美艳的女人当真是世间少见的尤物!
除了智清上人这样有修行的高僧,他不信天下有男人能把持得住,不教这样人间绝 色的艳女乱了心智!
只要能把王盈弄进宫,进贡给旗人皇帝,以美色惑乱宫廷……平西王的大业已经成 功了一半。
「请问您是?」王盈抬起脸,望向眼直盯住自个儿,也移不开眼神的大汉。
这是世间所有的男子看到她的第一个反应,她早已习惯、早已不再以为意。
「呃,咳!」大汉好不容易别开眼,咳了一声,以掩饰窘迫。「在下江奉春,是平 西王手下的谋士,奉平西王之令快马先报,平西王刻后即来,有事同小姐商议。
王盈疑惑地望了曾晏一眼。
「盈盈,妳跟我回去,平西王有什么事可以同舅父说去……」
「这位是曾晏,曾公子吧?」江奉春锐利的眸光射向曾晏。「王家刻下已逢大变, 试问平西王要上哪儿同王老爷子说去?」
「你说什么?」听到江奉春的话,王盈脸色倏地刷白,她不顾曾晏的反应下轿。
「你刚才说……我王家遭逢大变?」
「正是……」
「盈盈!」曾晏抢过江奉春的话,神情激动地道。「盈盈,舅父的家书是妳亲眼看 见的,切莫再多问,只跟着我走就是了!」
「王小姐!王家有难,平西王知道后一心想着要如何搭救妳王府之危,妳身为王家 一份子,不会偏偏选在此时跟着曾公子而去吧?」江奉春话里带刀,一刀利入王盈的心 坎。
「盈盈!舅父要妳走自有他的理由,他老人家一心要妳脱出是非,妳千万别辜负舅 父的意思!」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王家到底怎么了?」王盈美丽的眼已经擒满泪水。她着急 、她心乱,却没有人肯明白的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浙江道监察御史彭思道于日前抄了江南王家,说是奉帝王之命,先是查抄江宁织 造曹府,再来抄了江南王家,勾了一个交相谋贿之罪!」江奉春道。
「交相谋贿?怎么叫交相谋贿?爹爹同曹府并无往来,再说曹府是官宦人家,我王 家不过是一介平民,从来只有官官相护,贪污谋利,试问官与民要怎么交相谋贿?」王 盈激动地道。
王盈也明白,官民谋贿当然可能,但是她王家同曹府确实没有往来,要想交相谋贿 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王小姐,妳能分析得出此番道理,如此慧心,就该明白上意要查抄王家,是不必 理由的。」江奉春阴沉地道。
「那么……那么我爹爹呢?哥哥们呢?」冷静下来,她美丽的容颜无表情地问江奉 春。
「曹、王两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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