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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灵修皆炉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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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感到两道令人厌恶的目光带着审视上下打量着她,夏飞飞缓缓转过头去,看到一个细眉厚唇、穿着大红色道袍的秃顶道人站在她的身后。
“小姑娘资质不错啊。”秃顶道人笑眯眯地说道,但是夏飞飞却感到身上的压力加重了几分。
“小姑娘可愿意拜我为师?”秃顶道人说道,眼睛里闪着淫邪的光芒。
面对实力高于自己、隐隐敌对的陌生人,夏飞飞未敢轻举妄动,她望了望秃顶道人的面相,见他太阳穴两边高高凸起,心下一惊,面色微变。“敢问尊驾法号?”她十分谨慎地问道。
秃顶道人便又笑了:“小姑娘倒是个乖觉人。贫道法号赤焰道人,武修出身,想必小姑娘应有耳闻才是。毕竟,我那不成器的徒儿碧落就是惨死在你手中。”
夏飞飞心中一凉,却立即开始不遗余力地赞美赤焰道人:“久闻真人大名,如雷贯耳,早有仰慕之心,只恨无缘拜见……”
“无缘?”赤焰道人阴阴一笑,“怎会是无缘呢?我那白痴徒儿碧落在魂灯熄灭之前,曾经万里传音与我,说遇到一个资质绝佳的女孩子,不日将拜入我门下。谁知我等了又等,却等到了碧落的死讯!”
夏飞飞心念如电,实力悬殊之下,一时想不出应对良策。
赤焰道人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我那徒儿碧落纵然天性愚笨,行止差池,在海洲城中得罪了不少人,但所幸诸人还看在我面子,容忍她几分。岂料她万里传音后短短数日,便已魂飞魄散!我本拟亲至海洲城问罪,无奈天地法则所限,凝脉期以上不得进入百蛊界,否则,又焉能容忍罪魁祸首至今?”
赤焰道人咧嘴笑道:“贫道痛失爱徒,身边少了女子侍奉,你说,该怎么办?小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你说,该怎么办?”
夏飞飞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当即毫不犹豫地朝着赤焰道人行拜师大礼:“晚辈夏飞飞,愿拜入真人门下,侍奉真人。望真人成全!”
赤焰道人森森笑着,上下打量着夏飞飞,目光毫不加掩饰:“听碧落说你也算是有些手段,自然该知道如何侍奉了?”
“是。”夏飞飞甜甜地笑道。
赤焰道人便顺势揽住她,顺手拉起她的手,仔细端详了一阵子:“罢了,倒也细皮嫩肉的,有几分意思。”一面往她脖颈里吹气,一面暗暗在她手上留下两个乌青的指痕。
夏飞飞吃痛,却不动声色,仍旧甜甜笑着,跟着赤焰道人进了他的座船。
此时天梯试炼结束不久,小门派为了争抢弟子正是乱作一团,竟没有多少人看到,就在这界河岸边,夏飞飞被仇家赤焰道人强行带走。不过,就算他们知道,此处修者天性凉薄,怕也不会有多少伸张正义之心。
例如说,那个镜湖剑派的白衣女修突然间打了个哈欠,施施然走到流云门修者面前,凉凉说道:“师兄你刚才献殷勤的那个女子,被一个邪道武修带走了。师兄你难道不打算上前英雄救美吗?”
流云门修者便打了个哈哈:“小弟奉师命来此,岂敢擅离职守?何况她并非我门下弟子,何必节外生枝?镜湖剑派的师姐如此关注小弟,实在令我诚惶诚恐。不知师姐可曾有道侣,是否愿意同小弟双修?”
镜湖剑派的白衣女修啐了一声,讪讪离去。
至于那个无名剑宗的青衣弟子,他翻了一个身,继续在船上睡大觉:“师叔明明说来此寻访有缘人,渡她入道,怎么突然就不见踪影了呢?一定是我睡花了眼,在做梦,说不定等到梦醒,师叔就带着人回来了。”
能够穿梭界河的船只,自然不是俗世的木舟可比。赤焰道人的这只梭形船,便是一件中品灵器。
梭形船在赤焰道人的灵力操纵下,在界河中划出数道水痕,飞快地向前方行去。
赤焰道人用暗含警告的目光望了夏飞飞一眼:“我事先也曾打听清楚,知道你这丫头似乎在阵法上略有几分能耐。但是做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已至凝脉后期,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不必拿出来秀了。贫道虽然一向怜香惜玉,可并不代表着我不会辣手摧花。若是磨光了我的耐心,你这么聪明,后果自然是知道的哦。”
“真人多虑了。飞飞既然已经拜真人为师,自然时时处处为真人着想,又怎会做出这般事情来。”夏飞飞柔声说道,一面替赤焰道人捶背揉腿。她侍奉人的本事也甚是高明,赤焰道人颇为享受,脸上神色略略缓和了些。
梭形船在水面上滑行虽快,但界河甚是宽广无边,不知不觉便行了几日。界河上方是灰茫茫的虚空,虚空之中不辨日月,甚是压抑。
航行途中百无聊赖,夏飞飞偶尔会取出长笛,吹奏一曲。她刻意选择悠扬动听的曲子,赤焰道人凝神细听了几次,觉得没有什么要紧,再加上美人倚着船舷,临风吹笛的样子实在养眼,他便没有说出什么斥责的话来。
偶尔有船只交错而过,船上的人纷纷对夏飞飞临风吹笛的形容报以惊艳的目光,然后再一脸艳羡地望着赤焰道人。赤焰道人自然心头颇为受用。
渐渐地,便有同路的船只遥遥缀在赤焰道人梭形船的后面,只为看美人吹笛。赤焰道人虽然心中微有不悦,但见那些人一脸羡慕地望着自己,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暗暗警告了夏飞飞,让她不得妄动心神。
几天后,梭形船后面尾随的船只已经有七只之多。赤焰道人开始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当夏飞飞再次吹笛的时候,他越发留意其中旋律,终于恍然大悟,飞起一脚,将夏飞飞踢入船舱。
赤焰道人大踏步追了进去,拎起夏飞飞的衣领:“贱人,你敢阴我!”他怒不可遏,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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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夏飞飞吹奏的,却是一曲《孔怀》。
——孔怀兄弟,同气连枝。这个典故在蛮荒境中也是有记载的。大约三千年前,一位魔修偶尔看上一个少女,强迫带走。少女一时联络不上师门,便一路吹奏《孔怀》一曲,大表同气连枝、向沿途名门正派求救之意。
从此,《孔怀》一曲便成为名门正派中求救的暗语;沿用至今。
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其中的典故;身为散修的赤焰道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为了降低赤焰道人的戒心,夏飞飞煞费苦心。不知道一共吹过多少支曲子;又把其中很多曲子混编变调;趁赤焰道人警惕性低的时候反复吹奏,这才引来了这七条小船。
“还是功亏一篑啊!赤焰道人发现的还是太早了些。”夏飞飞心中遗憾不已,面上却做出一脸惊恐不知所措的样子:“真人何出此言?”反正也是混编变调,她只要一口咬定不是刻意为之,便有逃命之机。
赤焰道人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没做亏心事的样子,心中倒有些惊疑不定起来。他粗声踢了夏飞飞一脚:“为了证明你自己的无辜,便随贫道一同出去拒敌,将这些可恶的跟屁虫杀个片甲不留,你意如何?”
夏飞飞故意装作一脸犹豫的样子,试探着说道:“可我一直生在百蛊界,这外头门派的事情,不是很清楚。真人虽然实力高强,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外面有七条船,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可得罪,还望真人告知。”
这话说的一副为赤焰道人打算的样子,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赤焰道人疑心稍去,哈哈一笑道:“外面哪有什么地头蛇?不过是沿途的一些小门派出来历练的弟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便是收拾了,谅他师门也不敢说什么。”
于是,就在那一瞬间,夏飞飞就决定了她所站的方向。而之后赤焰道人一边倒的碾压更是说明了这点,于是夏飞飞也开始精神抖擞,加入战局。
那七条船上的人们有些震惊地望着她,一时不明白这个吹笛求救的姑娘为什么突然间倒戈相向,都被打蒙了。
然而,夏飞飞的蛊虫攻势在一群筑基者的眼睛里,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赤焰道人满意的,是她从中表现出来的态度。
七条小船最终被打得落荒而逃。夏飞飞冷眼旁观,发现赤焰道人出手甚有分寸,暗暗明白他的处境。大抵是一重天或者二重天上,不甚知名的散修罢了。虽然时有劣迹,但是并未成为名门正道刻意追杀的对象。
“我倒是小看了你的破坏力。”战斗过后,赤焰道人闪入船舱,顺手将夏飞飞腰间的笛子夺下,掷入深不见底的界河之中。然后,他开始用他的手挑起夏飞飞的下巴:“倒有几分姿色。贫道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夏飞飞默默低下头去,掩住面上的厌恶。对于这样的屈辱,她并不是没有经历过。然而,那已经是前世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听我那碧落徒儿说,你先前眼光颇为挑剔?”赤焰道人阴阴地笑道,“可贫道这里,自然是老子说了算,你可知道?”
在那一刻夏飞飞真的以为赤焰道人要用强了,她甚至做好了忍辱负重的准备。然而突然间梭形船微微颤动,赤焰道人立即从船舱中长身而出,紧接着招呼她道:“船靠岸了。你随我下来。老实一点。”
夏飞飞答了一声是,然后她踏上了半山界的土地,顿时一股纯正的灵气铺面而来,她已经足足有半年时间未曾感受到这般纯正的灵气了。然而,这里却还只是一重天。
“贫道的洞府在玄乌界,取道半山界是为了办点事情。”赤焰道人彷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说道。
玄乌界是二重天中灵气最次的小界,然而它也是不折不扣的二重天。然而半山界却并不是去玄乌界的必经之路。“难道他是为了?”夏飞飞心念如电,脑海中瞬间便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界图来。那是身为高阶修士的她和染香等人交换后,得来的最详尽的莽荒境界图。在图上,大略标着各地的特产。
半山界是一个不惹眼的界,这里的门派、功法、物产都无特异之处,只是——
“不错。脚镣。”赤焰道人将一副邪修打造的铁镣套在她脚踝之上,眯着眼端详了一阵子,方很满意地说道,“女奴就该有女奴的样子。当年碧落,也是这么过来的。你若有造化,熬过百八十载,说不定我善心大发,也会指点你一招半式。”
夏飞飞默然不语。她就知道,赤焰道人选择取道半山界,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散修最多,山头最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半山城中出卖各种炉鼎女修的生意最红火。以至于她拖着脚链在大街之上行走,居然被人司空见惯地忽视了。
突然间迎面一个锦衣公子走了过来,夏飞飞望了他几眼,突然间对赤焰道人说道:“道长,这几日坐船,我有些发晕。还望道长怜悯,在此地暂时休息一夜。可否?”
她一副既乖巧又可怜的样子,阅女无数如赤焰道人,也不免皱了皱眉头道:“女人就是麻烦!”他突然觉得自己身上也有些困顿,便在这半山城中歇息一夜。
当天晚上,夏飞飞却轻歌曼舞,施展浑身解数,看得赤焰道人色心大动,若不是半山城中黑吃黑的事情常有发生,他差点便要考虑在此处将她拿下了。
赤焰道人第二天便带着夏飞飞离开了半山城。一路坐在梭形船中飞行,只有夜宿时分才寻了山洞按下云头。夏飞飞十分殷勤贤惠,说要亲手为赤焰道人烤制野味。赤焰道人哼了一声,自顾自从空间法器中取出美酒佳肴,自顾自享用了,又扔给夏飞飞几颗辟谷丹。
“你少给老子添麻烦!”赤焰道人目露凶光,警告夏飞飞道。
突然间山洞前的荒草丛中突然传来叹息声:“唉,如此唐突佳人,邪修果然是邪修。”
赤焰道人神情凝重,从地上一跃而起:“谁?哪个家伙不要脸跟着老子?”
荒草丛中,一个锦衣公子拨草而出,手持折扇,翩翩而立。
“在下无名剑宗孟玉纯,汝是何人,胆敢强抢孤女,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锦衣公子折扇轻摇,侃侃而谈,道不尽的风流。
又看走眼了。夏飞飞心中叹息。她在半山城中见锦衣公子腰间挂着无名剑宗的标志,心想这二重天的门派虽然籍籍无名,弟子却也总应该有些本事。因此刻意勾引,不惜载歌载舞,暗送秋波,就是为了让隔楼相望的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不到这厮却是个空有皮囊的蠢货。他和赤焰道人相比,两人实力虽然都是凝脉,但从心性、经验上来说,只怕孟玉纯不是对手。
赤焰道人脸沉得都快能滴下水来了,他此时又怎么会不明白是有人暗中作梗?
“小贱人,回头再和你算账!”赤焰道人恶狠狠地骂了夏飞飞几句,抽出随身的法器狼牙棒,便开始御敌。
夏飞飞实力低微,只能时不时埋几颗豆雷蛊,又抽冷子射出几道风刃,给赤焰道人找些不痛快,然而,她这些蛊道去对敌二转蛊修还有几分能看,在赤焰道人面前连隔靴搔痒都算不上,有一次豆雷蛊还不小心炸到了孟玉纯。
“喂!姑娘,你到底帮哪边?”孟玉纯百忙之中不忘耍帅,用折扇耍出一个炫目非常的招式,堪堪将赤焰道人逼退一步,却并不上前追击,倒有心思同夏飞飞聊天。
“愚蠢!你的死期到了!”赤焰道人的脸上被孟玉纯划出一条血痕,激起他的愤怒,他再也不顾忌孟玉纯是二重天修真弟子的身份,招式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
原本在凝脉期修者当中,武修的优势已经渐渐消褪。因此夏飞飞原本算计着孟玉纯大概能和赤焰道人打个平手。但无奈这厮腰间虽然挂着无名剑宗的标志,却为了耍帅,选了一柄玉骨折扇作为兵器。而近身打斗中,赤焰道人当然凭借他武修的经验,占尽了上风。
狼牙棒每每和玉骨折扇相撞,溅起火花,无数的灵力碰撞之下,夏飞飞也不敢凑上前去,只是撑起她那面微弱的灵力防护罩,在战场外围东躲西藏。她脚上带着脚镣,原本也走不快,因此赤焰道人根本不用顾忌她,只是用狼牙棒狠砸猛砍,终于孟玉纯不敌,就此陨落。
夏飞飞望着孟玉纯被砸成一团血肉的惨状,做出瑟瑟发抖的害怕样子。赤焰道人随手收起狼牙棒,狞笑着向她走过去:“小贱人,你东拉西扯的援兵都被老子收拾了。现在,我们该好好算算帐了。你害死我碧落徒儿在先,一路暗算谋害在后,你说,我要怎么收拾你,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呢?”
夏飞飞凄惶闭目,一任赤焰道人狂性大发,将她的衣衫扯碎。
此时正值黄昏,寒鸦纷飞,风吹草低之中,一个年轻女子衣衫零落,即将被凌。辱。
就在赤焰道人嘿然笑着,脱去自己道袍的那一刻,突然间传来一声猫叫,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撕扯开虚空,扑到赤焰道人身上。
赤焰道人突然间惨叫一声,用双手捂着下面在地上打滚儿,他的面上渐渐浮现出黑紫色,他的双手指缝里有黑紫色的血不住滴落。
夏飞飞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拉了拉根本遮不住多少的衣服,终于叹了口气,无声地看着眼前由灵猫变成人形的男子。
妖妖。
他换上了和冰儿一样的青色衣服,头发整整齐齐束在脑后,看上去倒是沉稳内敛了不少。
然而他眼睛里的波光,似乎还带着几分昔日的脆弱和天真。他深深望着夏飞飞,彷佛不确定般地问着:“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或者,这次我也不该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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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的表情奇怪的很;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
夏飞飞根本不想分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再加上他实在艳色夺人;自己形容尴尬,于是干脆转过头去;不去看他。
但是妖妖却不想放过她。他犹豫了一阵子;又开口说道:“你不必觉得;你欠了我的情。我知道你不愿意欠我的情。我知道;按照你的道理来说,若不是因为你杀了碧落夫人,你也就不会招惹到他,更不会陷入今天的窘境;而若不是我当时不懂事,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你也不会遇到碧落夫人。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不好。你一定是这样想的,对吧?”
他的言语里,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这是从前一向嚣张任性的他从没有过的。
夏飞飞习惯于对男人们讲甜言蜜语。她知道,如妖妖这样的问题,他最想得到的那个答案究竟是什么。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妖女的甜言蜜语,永远只说给她打算采补的那些男子听。而妖妖,自始至终,不属此列。
若是换了一个人问出这种傻问题,例如说林卓雅,再例如说周瑾,或者胡兴,夏飞飞都会相当坦然地给出她心中的答案。
——对于已经采补过的炉鼎,根本不必再费心机编造谎言。因为每编造一个谎言,都要不断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谎。这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妖妖却和他们不同。这是一个在母亲身体里被呵护了几万年、一出生就遭受变故的孩子,尽管他在化形池中拥有了成年妖修的身体,却依然有着如同孩子一样的心智。
这样的一个孩子,他时而色厉内荏,时而蛮横任性,时而脆弱敏感。对于他的色厉内荏,夏飞飞曾经饱受其害,然而也曾从中获益;对于他的蛮横任性,夏飞飞深恶痛绝,每每恨不得以牙还牙,给予颜色;然而,对于他的脆弱敏感,夏飞飞却颇有些自责。
——一只灵智初开的幼猫,她曾经百无禁忌地调戏过他的妖身,那个时候的幼猫心境如同一张白纸,很容易就被染上各种颜色。
现在的妖妖,似乎比过去实力强大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但是,仍然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夏飞飞只有沉默,一向凉薄的她也不愿在此时伤了他的心。
一时之间,气氛甚是凝重。夏飞飞刻意不去望妖妖,但也知道,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这种喜欢,似乎太沉重。她只有以沉默来推托。
突然之间虚空中又走出一个人,一身青色劲装,俨然就是碧落夫人先前的那个侍女、有潜伏妖修嫌疑的冰儿。
“这个女人的想法怪异得很,估计是没有人懂的。”冰儿大声嘲笑着,说道,“尊主,属下不得不说,您这次救错了人。她引那无名剑宗弟子和赤焰道人比斗时候,看起来虽然慌张,但是也没闲着。她在这附近丢下了足足五个补灵阵,而方才那道人强迫她的时候,她躺下的位置,恰好是五个补灵阵的中间。据属下推测,她可能是想以自己身体为饵,集合五个补灵阵的灵气,在敌人最虚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予他致命一击吧。只是我倒要请教,究竟什么时候,赤焰道人才会最没有防备之心呢?”她目光灼灼,一脸不善地望着夏飞飞。
“冰儿!”妖妖此时也感觉到了冰儿的敌意,忙大声呵斥道,看起来倒有几分所谓“尊主”的架势。
冰儿却不肯善罢甘休,大声说道:“这个女人精通媚术,哪怕是杀了赤焰道人最看重的女弟子,那道人却仍舍不得将她当场斩杀。她若不愿说,我代她说!那道人最没有防备之心的时候,便是她施展媚术,引龙入洞,颠龙倒凤之时!”
夏飞飞终于叹了一口气:“不错。这就是我的计划。我功法尚浅,他既对我无情,便不能吸其修为,化为己用,但却可趁他魂飞天外、心无旁骛之际痛下杀手。当年我自荒月山寨中逃脱上,夺了一枚毒蜂针,是当年商未明最珍贵的收藏,若是运用得当,未必不能重创凝脉期修者。我奋起一击,胜负当在五五之数。”
冰儿闻言,大笑出声:“果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便是为了这五成胜率,你便弃名节于不顾了吗?尊主大人有意眷顾,你尚忸怩造作,百般不情愿。如今却差点被这么一个丑陋不堪的猥琐老道所强!你居然还有诱敌深入的打算!你怎么不去死!”
夏飞飞冷冷看了她一眼:“被一个猥琐男所强,我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心中固然恶心,我自会找那恶狗出气。更犯不着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名节那东西,本来就是俗世间的酸儒夫人捣腾出来,故意束缚人的,因那俗世间的皇帝见有利可图,才大肆宣扬开来。如今我蛮荒境以讹传讹,已是好笑之至,可叹你既然身为妖修,竟然也深受荼毒!”
“我自然会看重我身体,因为肉身是温养神魂的天然鼎炉。但若是命都没了,大道自然无望,要身体又有何用,要名节又有何用?身体于我而言,也不过是比法宝略重要些的器具,我会拿法宝诱敌,也会拿肉身诱敌,种种所为皆为性命大道,我何错之有?”夏飞飞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若是你全力施为,仍然不敌那道人。他恼羞成怒下,你又何以自处?”冰儿不甘示弱,质问道。
“痛哭流涕,指天誓日,做低伏小,苦苦哀求,全力诱惑,求赤焰道人饶我一条小命,任他玩弄凌。辱,蛰伏在侧,静等时机,再做打算。”夏飞飞坦然说道,前世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做过。固然屈辱了些,然而在大道面前,为求那一线生机,又有什么关系呢?
冰儿气的浑身发抖:“尊主,这就是您——”
妖妖散发着寒意的眼光望向她,冰儿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正如夏飞飞所猜测的那样,冰儿果然是潜伏在碧落夫人身边的妖修。她许多年来若无其事、喋喋不休地向碧落夫人透露了那么多关于妖修的事情,甚至不怕暴露身份,是因为她根本就有恃无恐。
——蛮荒境中,唯有妖修的隐匿功法举世无双,冰儿身为结丹期的大妖,是万妖宫的使者,刻意压制修为,成功偷渡百蛊界,明着辅佐碧落夫人,暗地里和其余潜入的使者们一起,为将镇压在炼狱中的大妖解救出来而努力。
“我们这次来半山界,就是专程来寻你的。”冰儿冷冷说道,“既然尊主有意眷顾,你便从此是尊主女奴。你可明白?”她一面说,一面结果了奄奄一息的赤焰道人,将一副脚镣的钥匙小心收好,警告似的看了夏飞飞一眼。
敌众我寡,再为鱼肉。
冰儿在解除压制后,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固然令夏飞飞感到心悸不已,就连妖妖,似乎进境也是一日千里。
虽然夏飞飞重生至今,她的修为增长速度已经令很多人惊奇,但是和这些天生得到造化眷顾的妖族来说,她的修为实在是太不够看了。何况,她空有筑基期的修为,却缺乏攻击性的功法。
“或者?去弄一两本刀谱剑诀来,先凑合着用?”夏飞飞心中盘算着,前世她以阵法、炼器见长,自身攻击力不算太强,一柄化梦长刀固然霸道凌厉,但是那是化神期才可修炼的刀诀,如今断然驱使不动。
夏飞飞这么打量着,不知不觉中便走到那名无名剑宗弟子身边。她正想着翻检一下战利品,妖妖突然冷哼一声,从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当中挑出一块白玉腰牌,递给她道:“别的都碎了,就这个还能看了。”
——一如他们从前被林卓雅追击,设下埋伏大胜而归之后,妖妖听从她嘱咐,四处搜刮战利品的时候。
然而此时此刻,妖妖已化形为俊俏少年,艳色夺人,不再是昔日那个又软又萌、可以抱在怀中爱抚的雪白灵猫可比。
妖妖将手中玉牌递给夏飞飞的时候,夏飞飞猛然窥见他修长的手指,不知怎地,竟觉得那玉质温润的白玉腰牌都在他手指尖的艳色映衬之下,黯然失色了。
她接过那腰牌的时候,他们的手指不经意间有了极细微的碰触。顿时,夏飞飞觉得心跳也有些加速。
妖妖也彷佛觉察到了什么似的,他微微抿着嘴,目光里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
“你,好像又长大了些,也……更美了。”夏飞飞低声解释着,“那是我,对于美好事物的正常反应,你不用放在心上。”
“嗯。”妖妖低低应了一句,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别忘了。你是女奴。”冰儿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很是不悦地说道。
——可是幸好她只是女奴。
在了解到冰儿和妖妖的现状后,夏飞飞很是庆幸地想着。
然后,她用近似谴责的目光看着冰儿,问道:“半山界虽然鱼龙混杂,散修林立,却仍然算是人修的地盘。你们既然刚刚进来时就已经被人发现,还敢这样大张旗鼓,带着一个女奴到处乱跑,难道真的是不要命了吗?还是有恃无恐,有什么后招?”
“你们妖修隐匿功法不错。若是刻意隐匿,恐怕混在人修堆里,也无人认得出你。就算被人发现,全力施为逃走,凭你结丹期妖修的实力,也是很容易办到的。可是带着我这么一个累赘,就不一样了。”夏飞飞十分冷静地分析道。
“冰儿,你看大家虽然人妖殊途,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也算是同一战线上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战友。要不,这样子,这次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你们便放了我,来日必有厚报。你看如何?”夏飞飞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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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儿断然拒绝。妖妖在一边低头不说话。夏飞飞叹了口气。
冰儿一直对夏飞飞很有敌意。
所以这样的试探也不过是夏飞飞随口一提;根本没指望她立时应允的。
三人草草收拾了战场之后,冰儿驾驶着赤焰道人的梭形船,往里面塞了几块灵石,小船便载着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然而很快就走不动了。
“我没有灵石了。”冰儿低声咒骂了几句;恶狠狠的眼光扫向夏飞飞。夏飞飞知道她的意思;却轻轻摇了摇头。
天梯试炼之后;她就被赤焰道人劫走,几乎连喘息的时间都未曾有过,怎么会有灵石进账?
妖妖却在这个时候默不作声地递给冰儿一个储物袋;夏飞飞看的真切;正是他打扫战场时候从赤焰道人手上得到的。
妖妖打扫战场的意识,原本是经过夏飞飞细细调教;才培养起来的。如今……如今反而便宜了别人。
不过,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每个人都有他要走的路。虽然是殊途同归,但其中的崎岖漫长注定无人分享。
梭形船又向前飞了一阵子,终于在荒山野岭中一个颇为隐秘的洞口停住了。冰儿收了梭形船,自去旁边捉了些兔子作为晚上的食物。
夏飞飞看了一眼妖妖,将那兔子接了过去。
冰儿很满意女奴的知情知趣,然而,很快地,她就开始发火了。
“你——你到底懂不懂?兔子先要开膛破肚清理了内脏,才能在火上烤,你在做什么?”冰儿柳眉倒竖,凶神恶煞。
“不懂。”夏飞飞理直气壮地说道,“从来都有人帮我烤好了的。”她其实烧烤的手艺还不错,但是却不想在这时给人做苦工。
冰儿看了妖妖一眼,见他没有否认的意思,更是生气,大声说道:“真不知道让你跟着我们做什么!”说罢便将兔子接到手中,开膛破肚,又用妖术召来清水,冲刷干净,撒上调料,在火堆上烤。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显见是此中高手。
“我没用,你们就放我走吧。”夏飞飞仍然不死心。
冰儿脸上一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间若有所感,慌忙跳起来,熄灭了火堆,催着他们上了梭形船:“不好,我们的行踪暴露了!想必是半山界的卫队赶来了!”她此时心中便有些懊悔,若不是妖妖执意要寻夏飞飞,他们怎么会来到半山界,又怎么会暴露行踪!
眼下多说无益,她将所有的灵石一股脑放入动力舱中,将梭形船调至最大速度,然而,她的心却越来越沉:还是逃不开啊,果然,是太托大了吗?还是对猫妖太过纵容了?
冰儿望了望四周地形,一咬牙,操纵梭形船迫降到一座高山之中。
她面色凝重望着夏飞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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