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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灵修皆炉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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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卓雅看到她这副样子,忙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夏飞飞突然神色凄然地朝林卓雅扑了过来:“请你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林卓雅愣住了。少女脸色惨白,凄楚绝艳,她望着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望着最后一点希望那样。林卓雅隐隐感到,她渴望着救赎,若他不伸出手来助她一臂之力,她便会带着痛苦和绝望沉入水底,永远不得解脱。
林卓雅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侧身避开。他轻轻抱着看上去惊慌失措的少女,感受着她身体传过来的极细微的颤抖。尽管知道前事千难万难,但他觉得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让她担惊受怕。
林卓雅用手轻轻拍着少女的后背,温言道:“你莫怕。让我想想办法。”
林卓雅没有看到夏飞飞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
——傻子,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个山寨里的人就这么点见识器量,哪里还有办法。
夏飞飞在林卓雅的怀抱中抬起头,艰难地凑到他的唇边,然后,狠狠地吻住。
林卓雅呆住了。少女的嘴唇轻而柔软,辗转厮磨寻找着突破口,林卓雅不由自主地被她带动,与她配合。唇舌纠缠之间,她用力勾住他的脖颈,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她的腰。
林卓雅只觉得胸口渐渐发热发烫,心脏越跳越快,激起的莫名的躁动令他感到眩晕和快意。
“今天晚上,留下来。”夏飞飞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声音如同情人之间的呢喃,甜蜜而诱人。
……事情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呢?林卓雅眼中微微有些茫然,然而这茫然之中却有一点点的渴望和喜悦。在意识到自己心情的那一刹那,林卓雅吓了一大跳。
“你这样没有用的。我帮不了你什么忙,更无法给你任何承诺。”林卓雅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声音有些暗哑。
“你知道不知道,没有人能够忽视你的存在。哪怕是我。”夏飞飞的声音甜得发腻,“我不需要你的承诺,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想要的,就是今天晚上,你留下来。仅此而已。”
林卓雅呼吸有些不稳。但当夏飞飞再次拉过他的手的时候,包平的话突然像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
——那天,包平表功似的说:“她现在分明在勾引你。”“这个女人不简单。”
“这个狡猾的女人是不是想利用我做什么?”林卓雅心下一沉。然后他很快就得出结论:这是最大的可能。
“你要自重些!”林卓雅用尽力气似的大声吼道,用力将夏飞飞推倒在地。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明日再来看你。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我会为你求情的。”然后,他看也不看夏飞飞,扬长而去。
“被看穿了吗?”牢房中,夏飞飞幽幽叹了口气,面无表情。
果然是多少年不用,技术有些退步了呢。连个林卓雅都没能留住。这样一来,荒月山寨平添了一位三转战力,兽妖破狱而出的时候,想来胜算又少了几分。
林卓雅快步走出牢房,径直去了商未明家。他心绪纷乱,并没有注意到,天空竟然已经放晴了。似火的骄阳照耀着大地,地面上半个多月都未消融的坚冰也开始融化。
作者有话要说: 补齐这一章。
刚才出去吃了午饭,外面足有39度。
夏季全国普遍高温,大家一定要注意防暑啊
36兽妖
传说中早已重病在床的商未明此时正坐在密室之中,双手各握着一块上品元石,吸取其中的元气。
商蕊儿凑在他旁边哭哭啼啼。
商未明手中的元石元力已经被吸收殆尽,碎成了粉末。
商未明这才站起身来,一招手旁边的侍妾为他用热毛巾净了净手,又殷勤送上一杯热茶。
商未明一面品茶,一面很生气地说道:“想不到夏飞飞这贱人如此奸猾!周财海居然为了一己之私,没有将五绝血脉的事情及时上报,死了也活该!要知道,五绝血脉的圣女,原本应该山寨之主先行享用,他居然敢占了先去!”
“爷爷!”商蕊儿闻言,俏脸微红,嗔道。
商未明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将话题岔开,又说道:“柳家长老勾结夏飞飞那个贱人,妄想找老夫的麻烦。幸好老夫技高一筹,借周瑾那小子装病,才把这颗毒瘤从中拨除!既然林公子连两件血案的罪魁祸首和杀人动机都揪出来了,老夫也好趁势重新出山,让陈家老儿和秦家老儿好好看看,老夫是如何处置这无视伦理纲常、丧心病狂的疯女人的!哼,这个山寨,一时还变不了天去!”
“爷爷!”商蕊儿哭着说,“可是她用诡计,骗了孙女啊!孙女被骗,曾发了毒誓,说要唯她马首是瞻的呀!”
商未明恨声说道:“女人就是麻烦!若不是你一直对周瑾那小子死缠烂打,怎么会惹下这种事情来?你发了毒誓不要紧,只要以后不见夏飞飞,爷爷这边快刀斩乱麻,将她速速处死也就罢了。还有周瑾那家伙,现在也没什么用了,你以后更要和他断绝来往,待爷爷为你寻个更好的夫婿!眼下那个林公子,人虽然有些古板,却是个至诚君子,家世又好,若将你送给他当侍妾,将来我们商家少不了的好处!”
“爷爷!孙女誓死不嫁!”商蕊儿咬牙说道。
商未明气的直跺脚:“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周瑾拉拉扯扯,名节也毁得差不多了,不当侍妾,难道你想做姑子去吗?”
商蕊儿只是抹眼泪,并不接话。
密室中正乱作一团,外面便有人来报:“林公子回来了。”
商未明整了整衣服,去大厅见林卓雅。听林卓雅二话不说,便要为夏飞飞求情,心中狂怒。但商未明毕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面上丝毫不显,只是微微笑着望着林卓雅:“不知林公子今日说这话,是以赵夫人高徒的身份,还是以界主之子的身份?”
“这——”林卓雅突然醒悟,已知不妥,想好的说辞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商未明微微笑道:“赵夫人身为百蛊界第一女神捕,嫉恶如仇、绝不徇私那是出了名的,当年便是界主的大公子纵马惊了闹市,她也敢惩罚;令尊界主大人固然宽宏仁慈,百蛊界内,万众宾服,若是经他手签发免死令,我荒月山寨莫敢不从。只是,林公子今日说这话,到底是出自何人的授意?”
见林卓雅低头不语,商未明又说道:“我素知夏飞飞那贱人善于蛊惑人心,公子必然是去见过她,心中动了怜悯之心,不足为奇。只是我荒月山寨的寨规是几万年来流传下来的,若是为一人而废,将来我有何面目去见老祖宗?”
几个人正在厅中叙话,猛然间狂风大作,林卓雅急忙跑出去看时,只见乌云满天,飞沙走石,商家大院中的百年树木竟被连根拔起,狂风之中,隐隐夹杂着一股腥气。他们用漂浮蛊小心探查,发现一股股黑雾从祠堂那边盘旋着升起,一只妖物狰狞的脑袋从浓烟中探出来,露出两个灯笼大小的眼睛。
“是荒冰炼狱!炼狱出了事情!”林卓雅和商未明同时对视一眼,已瞬间想到了妖物的来源,脸色都是大变。
商未明身为山寨之主,自然知道一些隐秘之事,只是在上代寨主告诉他这个秘密时候,只说山寨之下有一座荒冰炼狱,还反复强调结界无比强大,兽妖已经奄奄一息,断然不会逃出。对于面前这种状况,商未明从来未曾想过。
而林卓雅本来是受界主派遣,为调查荒月山寨六月飞雪之事而来。他虽然知道荒冰炼狱有些不妥,却觉得此事可徐徐图之,所以把全部心神放在了苏红叶委托的查案之上。想不到,荒冰炼狱居然这般不堪一击,那兽妖——那兽妖定是出来了!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兽妖吐出的黑雾已经将整个天空笼罩起来,他整个身子裹在浓烟当中,看也看不清楚,他发出嘎嘎的怪叫声,卷起几道黑烟,向山寨中房舍劈头盖脸地抽打着,黑烟所至之处,凡人们惊叫着躲避,却早已被撕成碎片,蛊师们仓促间撑起一道道防御,然后躲在防御后面瑟瑟发抖。
商未明极其猥琐地躲在大树浓密的树冠里,小心分辨着形势。只见那些二转蛊师们在兽妖面前全无抵挡之力,抱头鼠窜,而山寨的守护阵法,此时已经悄然运转,一道道锋利的寒芒向兽妖射了过来,时不时阻挡着兽妖的去路。兽妖想破空逃出山寨,却总被寒芒打了下来,不由得怒吼一声,将地面震动得烟尘四起,大踏步向着山寨中人杀了过去。
月神广场上一片狼藉。秦长老和陈长老在仓促之间,已经命人吹响集合号角,但是等待着他们的,是一场一边倒的杀戮。兽妖已经杀得兴起,在月神广场旁边以逸待劳,每当看到有新鲜气息过来,他便奔过去,毫不留情地一掌拍死。
“看样子这兽妖相当于凝脉期的战力,倒还和山寨有一拼。现在只能祈祷那个杂货店的天鬼不要那么快发现异常了。”夏飞飞躲在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仔细分析着场上的形势。死牢中的结界对于她来说,就像纸糊的一般。那看护牢房的狱卒早被她一枚风刃射死。若不是守护阵法的寒芒太过厉害,她无法正面相抗,早去商未明家把宝物席卷一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何必在此火中取栗,辛苦筹谋?
然后,夏飞飞转头看到猥琐躲在树冠上的商未明,眼中冷光一闪,心神微动,血棘蛊的藤蔓无声无息攀上大树,将措不及防的商未明扔到秦长老、陈长老两位长老面前。
——和苏红依激斗之后,她不但突破了二转的瓶颈,还借助对周财海修为的吸收,直接攀上了二转地阶。所以尽管商未明三转修为在身,但一则夏飞飞经验老道,对元力的控制及其出色,二则措不及防,竟着了道。
商未明乱中不惧,凌空使用漂浮蛊,终于避免了头脸撞地的悲剧命运。但是在背后暗算他的那个人,商未明却没能找出来。
商未明脸色不善地朝秦、陈二位长老看了一眼,原本簇拥在二人旁边的那些长老全都羞愧地低下头去。毕竟商未明掌管山寨数十年,余威尚在,论积淀岂是秦陈二人可比?
秦长老眼珠一转,立即冲着商未明欣喜万分地叫道:“寨主你已经病好痊愈了?寨主你不知道,兄弟们都想死你了。如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这么个妖物,伤人无数,山寨基业眼看毁于一旦,还望寨主您老人家主持大局!”
陈长老的反应也不慢,他连忙从旁边人手中取过召集号角,递于商未明,面上一片诚挚之色:“寨主养病的这些日子里,可想死老陈了!如今寨主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痊愈,真是天佑荒月。还望寨主率领众兄弟将这妖物赶出山寨,老陈惟愿效犬马之劳!”
商未明冷哼一声。这两人肚子里打得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可是,眼看着山寨中人在兽妖追杀之下鲜血四溅,眼看着这么多人望着自己的目光里饱含着期待和信赖,他堂堂山寨之主,怎能在这个时候退缩不前!不错,他商未明是任人唯亲了点,是贪婪独断了点,可是权术之争,这是难免的,打理一个几万人的山寨,实在是太难了啊!
他商未明这么多年来挖空心思,盘剥民脂民膏,恨不得将荒月山寨掘地三尺,都藏入自己的私库,但是同时,他也确实将山寨当成了自己的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他,才是山寨中修为最深的三转战力!
几位长老的心思,他一直心头雪亮,但他冷眼看着他们争权夺利,彼此算计,争个你死我活,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在争斗的最后关头突然出现,总揽大局!只要有他商未明在,这个山寨,再怎么腐朽,都倒不了!这个台子,他还镇得住!
可是,这整盘的计划,因为兽妖的突然出现,便这样被打乱了吗?召唤天鬼的符咒他早已秘密捏碎,但是,守护者啊,你在哪里?
来不及了。他是山寨之主,看着无数子民在他面前被兽妖撕碎,他做不到。
商未明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蛊师:“荒月山寨的蛊师们!这是山寨危急存亡之秋,到了贡献你们力量的时候了!这妖物虽凶悍,但若我们齐心协力,并非没有取胜之机!是男人的跟我来!”
场中数十名蛊师齐声应诺,霎那间,几十条人影在漂浮蛊的帮助下飞身而起,齐刷刷向着兽妖袭去。
作者有话要说:
37番外、楚阳篇(上)
楚阳在遇到夏飞飞之前,曾经被倒卖过几次。
他是修者与魔族混血而生的孩子,从记事起便被人弃在荒野之中,后来被人贩子养大,拿去市场上贩卖。
第一次被卖的时候,他尚有勇气对他的主人说:“不要往我的脸上刺字,我能为您奉献的,远比那些奴隶要多。”他那个时候只是单纯的骄傲,并不明白毁容将意味着什么。
他换来的只是一阵嘲笑声。他的第一个主人用脚将他的脸深深踩入尘埃之中,羞辱够了,又命人为他刺字,打上专属标签。
后来他的那个主人死了,作为财物,他再次被转卖。
他对他的新主人说:“请不要往我的脸上刺字,我会为您奉献,我全部的忠诚。”
他的第二任主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方叹着气说:“一个狗杂种,修真也不行,修魔也不行,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楚阳的脸上,又被人刺上新的标志,这些标签是用蛮荒境的特有手法刺上去的,任凭用什么灵丹妙药也洗褪不去。
然后,楚阳的新主人又死去了。
这样兜兜转转,他后来在奴隶市场中也成了小有名气的人,被视为不祥的存在,再也没有人敢买。
直到有一天,两个传说中放荡不羁的妖妇来到奴隶市场,远远望见他的背影,夸说比例完美,人间极致,赞不绝口。
然而当管事的一副狗腿模样将他带到两人面前,对方一眼便望见他脸上的丑陋刺青。
楚阳低着头,看不见两个女人的表情,然而她们的对话却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吧?背影杀手?老娘这次倒看走眼了!”一个女人说道。
紧接着又是另外一个声音传来:“妹妹早说过这种人市上断然不会有绝色,姐姐还不相信,硬要和妹妹赌上一赌。如今却是如何?姐姐还是愿赌服输,将华光那小子的初夜权让出吧。”
两个女人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时间。楚阳那时候只是筑基期的修为,自然听不清她们在讨论些什么。
半晌,那个自称妹妹的女人说道:“这个奴隶我买下了!”
管事的惊喜万分,犹豫了好一阵子,毕竟不敢得罪两位来头颇大的妖妇,毕恭毕敬说道:“小的不敢欺瞒仙子,这奴隶已经跟过五六任主人了。”
那女人道:“这个从他脸颊上的刺青便可看出。不消你多讲。”
管事的又道:“这奴隶售价便宜,若是仙子肯买,小的自然万分感激。只是这奴隶先前跟过的主人无一例外全部横死,可见他是不祥之人,仙子花容月貌,前程似锦,还望三思海涵。”
另一位被称为姐姐的女人闻言笑道:“妹妹,你看,这可不是姐姐不给你面子,是这家伙扫兴。咱们在蛮荒境中行走,原本就结下不少仇怨,更该讨个好口彩,何必为了一个小子的归属权,铤而走险呢?我看妹妹也并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
那自称妹妹的女人便叹了口气:“姐姐是不知我修行的功法,华光体质与我相合,元阳可为我所用,助我突破瓶颈。试问大道三千,谁不是铤而走险,争夺那一线生机呢?他纵不祥,还能不祥过我吗?我从小命硬,天煞孤星,我怕过谁吗?姐姐既然已经划下道来,千万莫要变卦,华光那小子,你可得给我留着呀!”说罢,再不赘言,将楚阳买下。
楚阳从此被送到一个名叫逍遥窟的地方,再也见不得外人。
他每天住在逍遥窟中的一个名叫西风谷的偏僻小院里,看着外面时不时有英俊潇洒的白衣公子和美貌婀娜的纱衣少女说说笑笑着经过,他竟被视为空气一般。
楚阳也不在意,他已经习惯了寂寞和冷落。他在小院子里搜寻一遍,寻到一些清水灵谷,开始自己烧火做饭。灵谷中蕴藏着少量的灵气,可以助涨修为。然而在逍遥窟中,却是这般随意乱放,可见逍遥窟着实是个富裕的地方,至少,这里容得下自己这种不祥之人。
然而再能容人的地方,也是会有例外的。楚阳入住西风谷的第三天,一个衣衫褴褛的美貌少女赤足逃了进来,流着泪求他收留。
楚阳发现少女手臂上的鞭痕,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幼时被主人鞭打的情景。他自然没有拒绝。
“我叫夏飞飞,你叫什么?”少女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侧着头问他。
楚阳犹豫了一下。他从小便被视为奴隶看待,无论是在人贩子那里,还是在主人那里,都只有代号,没有名字。然而他依稀记得,曾经有女子温柔地唤他“阳阳”,记忆中,荒野里总有一面绣着“楚”字的黑色大旗在风中飘荡。
“楚阳,我叫楚阳。”从那天起,楚阳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少女夏飞飞开始哀婉地诉说着自己的身世,如何被舅舅一家所不容,如何逃出山寨,如何被人贩子倒卖,如何来到这逍遥窟中。她又说起逍遥窟中的老女人如何如何放荡风流,如何如何善妒,自己不过是和侍奉她的美貌郎君偶然调笑了几句,便被她用鞭子抽打,实在禁不住了,才逃了出来。
少女给楚阳看自己身上红色的鞭痕,一条条鞭痕高高凸起,在雪白皮肤的映衬下格外触目惊心。
“别难过了。她是嫉妒,她在嫉妒你比她更美。”楚阳平日里从来不声不响,然而鬼使神差的,他竟突然说出这种安慰和讨好女人的话。
少女的眼睛立即亮了,璀璨夺目如水晶。
楚阳开始并不是没有疑虑的,然而很快的,便有乱糟糟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可曾看到一个少女没有?她得罪了仙子,若是捉到她,交与仙子,必有重赏!”
少女清婉惊惶的眼神彷佛初生的幼鹿一般。“不要出卖我。”她说。
楚阳心中立即激起一股要保护她的欲望。“你放心。”他说。
结果他把她藏在柴房里,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将主屋翻个底朝天,悻悻离开了。
那天晚上,夏飞飞开始发烧,她整夜整夜地说胡话,她躺在他的怀里,像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孩子那般撒着娇。楚阳怕她冷了,所以抱她入怀,又怕她烧坏了脑子,用毛巾一遍一遍擦拭她的额头,给她降温。
第二天晚上,楚阳从主屋缝隙里寻到一瓶药,被夏飞飞看到,说那对疗伤有奇效。所以少女衣衫尽解,俯在床上,他神情专注,一点一点给她涂着药,偶尔力道用重了,她便会咬着嘴唇,一副我很痛却倔强忍着不出声的模样。
第三天晚上,楚阳将整张床让给夏飞飞,自己到柴房去睡觉,任夏飞飞怎么撒娇都不为所动。对情^事从来没有概念的他突然开始注重男女大防。
第四日,夏飞飞说身上的鞭痕已经全部褪去了,兴奋地要脱衣服给他看,楚阳慌忙红着脸回避。夏飞飞便扑哧一笑,极其温柔地注视着楚阳的脸。楚阳大窘,低下头去,闷声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奴隶。我的半张脸都被刺满了字。”
夏飞飞却用手指抚摸着楚阳刺满字的那张脸,轻声问道:“痛吗?你被刺字的时候,脸上一定很痛,心中一定也很痛吧?”
一股酸涩的感觉立即将楚阳的整个胸腔填满。
夏飞飞又说:“奴隶又有什么要紧?只要心不被奴役就可以了。在我看来,你比逍遥窟里的任何男子,都要高贵得多。”
夏飞飞紧紧握住楚阳的手,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可是,我们非得先逃出逍遥窟才行。”
夏飞飞自言在逍遥窟待了很多年,知道一条逃亡路线。然后,他们开始计划着逃走。
起初计划是很顺利的,他们挑了一个深夜出逃,一路上按照夏飞飞所说的路径,果然没有遇到一个人。但是当打开最后一个地道出口的时候,突然间光亮大盛,两人才发现居然置身逍遥窟大殿之上,身旁密密麻麻站着许多人,有白衣郎君,也有纱衣侍女,还有许多凶神恶煞拿着武器的打手。
大殿宝座上,端坐着一个面容美艳的宫装丽人,粉面含煞,笑盈盈地说道:“好胆!你们两个竟然敢叛逃吗?”
楚阳这个时候还记得把夏飞飞护在身后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胁迫她的,你们莫要怪罪她。”
宫装丽人便笑了:“傻小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顾自己安危,为他人求情吗?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她?”
夏飞飞这时便在楚阳身后惊慌失措地说道:“遭了,仙子善妒,她定然以为是我在勾引你,我是会被乱棍打死的!”
于是楚阳挺直了腰身:“是,我喜欢她,她虽然不愿,但被我挟持,纯属无辜,还望仙子不要怪罪她。”
宫装丽人神色复杂:“你可知道,你一力承担罪名,便是大大地得罪了我,终将万劫不复。”
楚阳道:“是。但凭仙子发落。”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几个错别字。这一章本人比较喜欢,所以无法容忍太多瑕疵。
明天还是放楚阳番外,后天开始回归正文。一日一更,望天,感觉这已经是码字的极限。
仔细算来,其实楚阳和胡兴都不算标准的忠犬。胡兴性格偏软,喜欢拿冷漠和孤僻保护自己,遇到挫折以后只会有苦自己咽,楚阳性格里有很骄傲的一面,所以有的时候会爆发。
38番外、楚阳篇(下)
整个大殿上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宫装丽人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楚阳说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她真的会喜欢你吗?小子,你是被她骗了!她为了得到我的华光,拿你打了个赌而已!她才是逍遥窟的主人啊!”
还有白衣郎君看着楚阳笑道:“仙子最重修为体质,其次便是男人色相,你长成这般丑样子,居然会痴心妄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在所有人的笑声中,楚阳如受雷击。
原来一切的柔情蜜意,不过是因为宫装丽人染香和逍遥窟主人夏飞飞的一个赌,她们赌夏飞飞是否能在十天之内骗得楚阳的心,而赌注则是一个炉鼎的使用权。
第二天,逍遥窟中张灯结彩,大名鼎鼎的飞仙子如愿以偿地将华光君扑倒,作为炉鼎采补受用一番。
而楚阳一个人则回到西风谷,默默望着水中的倒影出神。他无比痛恨夏飞飞欺骗和玩弄他的感情,但同时他也无比痛恨他自己这张脸。
——若是没有这难看的刺青,那该多好?
在他自己浑浑噩噩的情况下,他的手中突然涌出蓝色的火焰。他下意识地将脸凑到火焰之前,然后,一阵剧痛传来,他昏了过去。
他不知道,那一夜西风谷中蓝色火焰肆虐,火光彻天。
他昏迷了足足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喂他吃药,又似乎有人为他擦洗身子。彷佛有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道:“这是纯正的魔火啊!这个奴隶决计不简单!”
楚阳再次醒来之时,他的脸上已经被敷了厚厚的纱布,有一位纱衣女子端着药碗坐在他床边服侍,见他醒来,便道:“楚阳大人,奴婢叫薇儿,是奉仙子命近身侍奉您的。”
楚阳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话来。
薇儿将一面镜子拿给他看,道:“大人脸上的刺青已经没有了呢。”
楚阳沉默不语。那股诡异的魔火融掉了他脸上的刺青,然而却换来半张脸上骇人的疤痕。
薇儿服侍楚阳甚是尽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楚阳始终感到心中空落落的难受。
有一天,那个叫华光君的美貌郎君盛气凌人地来找他,言语之间又是炫耀,又是掩不住的醋意。
过了几天薇儿就小声告诉楚阳:华光君被仙子斥责了,命他面壁思过。
又过了几天薇儿又告诉楚阳:所有人都知道,楚阳受到仙子宠爱看重,任何人都欺辱不得。
楚阳先是讶然,继而愤怒。她凭什么这样说!
楚阳凭着胸中一股愤慨之气,去寻夏飞飞,然而只看到凉风之中她恬静秀美的睡颜。
然后夏飞飞醒来,睁开微微茫然的眼睛,见是他来,命人递给他几只玉简。
楚阳粗略看过,心中震动,因为那玉简分别是修者和魔族之中极其难得的玉简,他曾梦寐以求。
“好好修炼,莫忘记,你是我逍遥窟的人。”夏飞飞如是说道。
楚阳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夏飞飞又道:“楚阳,你莫忘记,你曾说过,你会为你的主人,奉献你全部的忠诚。”
楚阳紧抿了嘴唇。那是他们在西风谷的时候,楚阳在不知道夏飞飞身份的时候说过的话。
夏飞飞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修炼,我给你这个提升修为的机会。整个蛮荒境,无论你到哪里,都不会得到比我这里更好的待遇。而我要你做的,仅仅是提升修为,必要时候为我御敌这么简单。这个要求很合理,你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你是嫌我这里脏和乱吗?你被人转卖过六次,走遍修者、魔族和妖族的地盘。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试问普天之下,可有净土?”
“难道,就因为我骗过你,你便拒不服从作为主人的我的命令了吗?”夏飞飞向前跨了一步,气势凌人。
楚阳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无论是道义、修为、还是现有的处境,夏飞飞都明显压制住了他。所以他只能选择臣服。
他从来都是一诺千金的人。既然已经臣服效忠,哪怕对夏飞飞仍有怨恨之心,却始终一丝不苟地为她做事。他不得不承认,夏飞飞的确是一个好主人。
她会为所有的打手选择合适的功法,提供修炼所需的丹药,她甚至还会亲手为他们炼制法宝,毫不吝啬。是以逍遥窟的打手,从来都是忠心耿耿,视死如归。
很多年过去了。
楚阳兼修修者和魔族功法,修为提升的很快。这些年里夏飞飞身边的面首侍君换过了一茬又一茬,打手们也死了一批又一批,他却始终追随在她左右。
有的时候他也觉得夏飞飞很花心,但他同时也已经知道,她修行的功法,必须频繁更换炉鼎。
他甚至有的时候会帮助夏飞飞劫持新人,看夏飞飞对他们甜言蜜语、巧舌如簧、软硬兼施、半诱半骗,看夏飞飞对他们用过就扔、不假辞色、翻脸无情、始乱终弃。
然而,他偶尔也会看到,明明是夏飞飞负心薄幸在先,却在那人走后若有所思,黯然伤神。甚至有的时候一向颇为自律的她会在花园中伤情大醉,这个时候的她尤其令人心碎,哪怕是熟知事情来龙去脉的他也会禁不住为之动容。
“何苦?若是你开口,他们自会留下。”有的时候他会为她披上披风,低声说道。
醉着的时候,夏飞飞偶尔会眼神迷离地回答:“你不懂。这是各人的机缘,各人的大道。强求不得。”清醒的时候,她却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逍遥窟几时养过闲人了?既然无用,就活该被抛弃。”
——这种感觉很复杂。甚至连楚阳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对夏飞飞怨恨的心思渐渐淡去了,而忠心耿耿也被另外一种东西所替代。
直到那一日,薇儿突然向楚阳表白,自荐枕席,却被大怒的楚阳赶出了逍遥窟。他这些年来修为见长,威信也见长,这种事情早可以自己拿主意了。
然而那天染香仙子却突然到访,看似无意间对夏飞飞说起此事。夏飞飞便召楚阳来询问,楚阳的眼神幽怨中压抑着怒火。
“你以为我是何等样人?像你一样处处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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