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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销魂(玉锁瑶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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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了封印,混入天界,去寻找开启天路的钥匙。我在解忧峰远远地见到了你,你那天穿着天女织的白色纱裙,没半点花纹,头上带着几朵梨花编的花冠,坐在梨树上,拿着碧玉笛。微风吹起裙摆,连着梨花花瓣四处飞扬,你冲着旁边的瑾瑜笑,然后偎依着他,眼里是全心全意的爱恋,神色是无忧无虑,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悲伤和痛苦。而瑾瑜脸上的笑容,是我没有过的幸福。”

我跟着他的描述回忆,师父在离开前的那几天,曾为我编过一顶梨花花冠,我们本来玩得很开心,还约了过两日去桃花坪看凤凰跳舞。到了晚上,他情绪忽然转差,几乎不和我说话,桃花坪之约也被爽了,害我还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被发现了。

宵朗说:“那一瞬,我便想要你。我觉得,若是能得到你待瑾瑜那般待我,我将不再嫉恨他。那天夜里,我和瑾瑜说想要你,他的脸色立刻变了,极其愤怒。我便和他在仙魔大战中下了生死赌局,若是他死了,我便带你走,若是我死了,便不再骚扰他。他没有拒绝的余地,那一战的结果,他输了,却在临死前将我击成重伤,我无奈只能退守魔界,等待机会。”

他说的,大概是师父走的那天。

宵朗再道:“或许是双生子的关系,我和瑾瑜的爱好很接近,有时会互知彼此心意。自从见过你后,我便做了许多许多的梦,梦里都是你,头上用碎花布绑着两个包子头,摇摇晃晃地学行,再到依依呀呀地背书,一点点地长大,变得美丽,然后依在他身边,开开心心地笑着。”

我呆滞地听着,忽而觉得他话中有点不对。

宵朗说:“天路关乎父君的身体和魔界气运,我不可推脱。洛水镇设下的圈套是我安排的,苍琼本来想让炎狐出手,他性喜虐待,对女人的手段更加狠辣,我也不愿别人碰你,便亲自出手了,并明确地表示想要你,可让她和好色的魔界将领们不能轻易动你……”

我说:“你动了还不是一样?”

宵朗阴沉不定地看着我道:“天界俘虏来的仙女们,几乎都被三军将领玩遍,还剩一口气便丢去窑子里,强行锁了身子和魂魄接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真以为你是玉石,不怕死,苍琼就没法子收拾你了吗?她那日要丢你下熔岩,还是气急了,便宜了你。”

“畜牲。”我打了个寒颤。

宵朗冷笑:“你们俘虏的魔兵们,不也丢上诛魔台魂飞魄散了吗?貌美的女魔们被转赠依附天界的妖族,畜牲好色,他们不敢对凡人下手,对魔族女人可没那么心软,结局也差不了多少。”

天界的仙人都觉得魔族作恶多端,魂飞魄散应有此报,甚少关心此事。妖族来天界参加宴会时,对仙女们也是彬彬有礼的,所以我没听过有这种事,有些怀疑是宵朗在骗人。

宵朗见我不信:“有机会,你可以问问那头叫月瞳的猫。”

我思索片刻,道:“至少天界安分守己,从未主动进军魔界,若魔军不妄图霸占三界,那些女魔不为非作歹,怎会变成天界俘虏?若她们不滥杀无辜,怎会被妖族憎恨?落得如此下场,虽是可怜,也咎由自取。这种跑去别人家抢劫的歹徒被击毙,和为抢劫击毙主人的歹徒,都是杀人,但目的不同,能相提并论吗?”

宵朗是在偷换概念,太无耻了。

争论几句后,我伤口又痛了,回头看看四周环境,想起自己是在梨华院住了许久的那间房子,不由问:“苍琼不杀我?”

宵朗迟疑片刻,道:“她毕竟是我阿姐,关系再差也是一体的,我手上有自己的势力,她杀了你得不到任何好处,冷静下来后,也不愿和我真正闹翻。”

烛光爆了一下,我看见宵朗眼下透着疲态,心里转了半响主意,终于叹了口气,放缓口气道,“你是否这几天都没睡?累了吗?”

宵朗愕然,他猛地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有些发亮。

我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继续钻回被窝,支支吾吾道:“我伤口没什么大碍,有些东西要好好地静一下,想一想,你……自个儿在旁边找地方休息会吧。”

他走过来,想靠在我旁边。

我狠狠一脚踹过去,

他见我态度有些软和,狐疑地站在旁边想了许久,最终走出门外,吩咐侍女们严密守着房间,不准任何人出入,并注意里面动静,然后回身,走去我旁边的软榻上,斜斜卧下。或许是恶战、受伤、三日三夜没合眼,让他极度疲劳,没过多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竟已入眠。

宵朗易醒,难得熟睡。

我迅速翻身坐起,隐藏气息,手中牵出三根魂丝,悄然无声地向他爬去。

他刚刚长篇大论的废话里,我留意到他说自己曾梦见我带碎花布包子头的情景,细细琢磨,觉得不对。那个碎花布包子头只在我很小的时候带过两年,他和师父双生子心灵共通,梦见的东西也多半虚虚实实,不可能每天都梦到我,也不可能梦境和现实展现得一模一样。

当年我查探白琯的魂魄,发现三魂七魄损了两魂,唯恐他知道实情担心,并未将此事告诉任何人,想悄悄医治,却因凡间难寻药材,一直耽误了下去。可是期间,白琯表现如常人一般,并未出现缺魂少魄后常见的痴态,我便以为他只是缺少魂魄记忆部分,没放在心上。当宵朗现身后,明确得知他从未失忆,那么,这受损的两魂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今想起,我直觉里面有很大的古怪。

我用魂丝在他身边盘旋了一下,见没有醒来的,便壮着胆子,渐渐往他体内爬去。

即将侵入的瞬间,宵朗猛地睁开眼。

被黑暗染成墨色的瞳子里,是如水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睡到十二点爬起来码字……
于是,就变成这样了……

橘子今天跑去看自己的旧文,发现自己把剧情给忘光了,就好像看新书似的,看得特乐呵。




潜伏


这样的眼神,曾在数千年岁月里紧紧包围在我身边。

师父死后,我以为自己没有心了。

可是这一刻,我的心开始复苏,跳得很快,就好像要破除胸腔,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测猛地灌入脑海,驱之不去。

宵朗没有说话,他飞快地抬头窥了我一眼,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

“你是?”我带着戒备,爬下床,试探着朝他走去,带着不自信的期待,犹豫地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肩膀,却还是缩了回去。

宵朗熟练地教训道:“正衣冠!”

我这次发现自己在男人面前穿着中衣,衣裳不整,肚兜都露出半截。作为一个有教养的天界仙女,这样实在很不雅。可是宵朗那禽兽,平日不是恨不得让我脱光了在他面前跳舞吗?

宵朗再道:“快点!”

熟悉的口气让我一个激灵,习惯性地飞快整理起衣服来,待整理完毕后,侧下身子,想从他低垂的脸上,发现蛛丝马迹,结果惊讶地发现他耳根有点红。

这个男人的行为举止,不是宵朗,脸上的表情,倒是和我长大后不小心扑到在师傅怀里,他不好意思的时候一样。

“师”我期望相信眼前的一切,又唯恐是宵朗的另一个骗局。

他总算回过头来,检查了一下我的穿着,松了口气,随手在脚边拾起我忘了收回的魂丝,慢悠悠地主动往体内引导,直接进入受损的魂魄中,魂丝小心翼翼地游动,混乱的魂魄自动层层打开,仿佛解开封印般。

一栋木屋,一颗梨树,一片极小的识海出现在我面前,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里面弥漫的灵魂,虽然微弱,却实实在在有师傅的气息。

无数光点在识海里重组出师傅的身形,白袍宽袖,长发简单束起,模样和平时一模一样。可是表情变了,他朝我走来,沉重的步伐里不再是云淡风轻的漠然,墨玉似的双瞳里含着无尽的担忧和愧疚。

他说:“阿瑶,对不起。”

“师父,是你吗?”我痴痴地看着他,竟想伸手触摸没有实体的灵魂,却在空气中穿了过去,“为为何?”

我虽有魂丝异能,但魂术是师父传授的。如今这种状况,正如凤煌星君俯身在我身上一般,是被打散或自动分离出的魂魄碎片,寄体在其他物件上。可是没有魂丝辅助,这种寄生至少需要十天时间来磨合,否则会被宿主发现。

宵朗与师傅一战,法力多年才得以恢复,可见伤势极其严重。师傅死前将部分魂魄碎片融入他体内,趁受伤养病期磨合,待伤好后,便完全潜伏进他体内。虽宿主清醒时,依附着的灵魂不能主宰身体,但跟着宵朗,可听他所听,见他所见,魔界情报,尽入囊中

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探子吗?

莫非师父的死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当年,仙魔大战之前,宵朗找过我,说想要你,并提出战约”师父面带愧色,缓缓做出解答,“苍琼率虎狼之军,又有宵朗坐镇,并在天界安插了探子,天界损兵折将,早知不敌。我便于天帝商讨除魔计,他加强天界封印,防止宵朗入侵解忧峰,我则借宵朗挑起的战约,舍弃肉身,以魂入魔界,传送魔界情报与天界,并候机除魔。因事关机密,唯二人知,不宜外传,所以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却导致你伤心难过”

“我明白,”我摇摇头,拭去眼角欣喜的泪水,赞同道,“那时我在解忧峰,从未经历过风浪,亦不懂掩饰心情,宵朗是个聪明人,刚接触时发现丝毫不对,他便会起疑,只有看到我真心实意为你伤心,他才会相信所有事情尽在掌控中。追根到底,是我自己笨,好端端没事跑下解忧峰做什么?”

“不,”师父苦笑着说,“天下无人比我更了解宵朗的性子,我们有同样的执着就算你不跑下解忧峰,他亦会设法将你骗下来

我道:“至少他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不,”师父的愧疚更盛,“就算宵朗不动手,天帝也会设法将你逼下来,让他得手。”

“为设么?”我的脸白了。

师父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才是除魔大计里最重要的角色。”

我愣愣地问师父:“师父也算计玉瑶了吗?”

“无论是谁提出的,我都难辞其咎,”师父先是摇头,最后无奈还是点点头,他艰难地解释,“原本计划用宵朗的身子去靠近苍琼,将其暗杀。未料,这个女人连自己亲弟弟都不信,出入带多名将领随行,寝宫布下封印,甚至在枕边安置刀剑和机关,对任何靠近十丈内的人都加以诛杀。数次暗杀未果,眼看苍琼对三界步步紧逼,天帝便执行了安排好的第二套计划。”

我沉默了。

“阿瑶,对不起。”师父再次挪开视线,黯然道:“我白白说了那么多年疼你,却无法为你遮风避雨,我明知你生性平和良善,却害你步入险境,我眼睁睁看着你痛苦挣扎,却无力援助,我知道宵朗会蹂躏你,却受困灵识,没办法制止。甚至我还忍不住没日没夜的想你,这份思念沁入宵朗的梦境,将他逼得更加疯狂。我没有资格做你的师父,事到如今,我已不想祈求你原谅了。”

我低低唤着他名字:“师父”

师父道:“瑾瑜定当赎罪。”

我问:“只有我能除魔?”

师父坚定地道“天下除苍琼者唯你一人耳。”

我忽然笑了:“那么多年相处下拉,阿瑶了解师父的心思,莫非师父不了解阿瑶?”

师父愕然抬头看我。

我道:“我们师徒本是一个顽固性子。若是给你再多次选择,你也会选择除魔之道,利用我维护三界。若是给我再多次选择,我依旧会选择在不归岩上让你魂飞魄散,两下扯平,何必纠结?一人牺牲换天下和平,值得,这件事不管你问我多少次,我都会做同样选择。何况师父都带头牺牲了,徒弟难道还会贪生怕死不成?师父你太小看玉瑶的气量了。”

师父哭笑不得:“呆子。”

我低头道:“有蠢师父才有呆徒弟。”

师父第一次被我驳嘴,给呛到了,久久后才说:“你学坏了。”

我郁闷道:“近墨者黑,师父去除魔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担心了那么多年,丢你下不归岩时,我心痛得差点哭死去,结果你的魂魄还好端端的站在旁边看笑话!为上不尊,为幼不敬,以后阿瑶再也不要尊师重道了!”

师父干咳了两声,岔开话题,担心道:“若被发现,你会有危险。”

“自从来到魔界之后,很多事情我更清楚了,苍琼的野心和残忍是没有尽头的,”我昂头道:“和师父一起做呆子总比缩起来做聪明人,独善其身,然后乖乖地等她的铁蹄把所有人一起碾碎,再俯首称臣,任其凌辱好!玉瑶不是傻子!何况苍琼一天比一天强,再过万年,她自己也能攻破天界,到时候,我和所有仙女都比会比现在的下场更凄惨。”

天界有我的好友。

我不能想象三界沦陷,藤花仙子她们落入魔军的手里是何等模样。

师父的身子僵了一下,想摸我的脑袋,又碰不着,黯然垂下眼帘再次道:“对不起。”

我终于撑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不停擦着眼泪,哭诉:“师父,阿瑶天天在想你。”

师父很硬派地撑住情绪,安慰:“乖,不哭不哭。”

我哭声更大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洗去所有委屈。

若能与师父一同联手抗魔。

世上还有什么可恐惧的?

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快乐中,魂丝微动。

宵朗就要醒了。



消息


“先沉住气……”

他醒得太快,师父来不及交代更多,我果断斩开相连的魂丝,忍痛蹒跚挪去桌边,端起一杯凉水,冷静因兴奋过度而加速的心脏。

希望重新燃起,未来不再绝望。

宵朗睁开眼,揉揉额头,似乎没察觉发生何事。他拨开几丝凌乱的长发,看着我直皱眉头,起身过来抓住我,猛地抱起,送回床上,命令道:“伤势未好,不许下床。”

我从喜悦中平复,来不及收回嘴角笑意。

宵朗微微一愣,又迅速扭过头去,命守候在外的侍女送来金盏盛的琼浆仙露,用银勺送到我唇边,语气中是别扭的温柔:“浑身是伤,也不怕开裂,若是玉石碎了,大罗神仙也救你不活,嗤,到时候可真难看。”

我恢复冰冷神情,推开他道:“小小仙子,不劳您大驾。”

宵朗恼了,他硬抓着银勺,一把捏住我下巴,将仙露灌入我口内,呛得我连连咳嗽。然后他凑过来,揽着肩膀,挑逗似地在耳垂边吹着热气,低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阿瑶,想让我如何收拾你?反正我是淫贼,很多事情我做过一次便不怕做第二次,既然你现在难以,倒省我不少气力。”

他的视线缓缓挪下,食指微勾,将我肩上衣裳拉落寸许,盯着我露出的一抹绿色抹胸,看起来好像兽性大发要撕了它。

我的脑子用最快速度运转起来,师父说杀死苍琼必须靠我,虽没来得及做明确指示,但多半与魂丝有关。如今我深受重伤,元气大伤,若是强硬地和宵朗顶下去,身子恢复不了,误了大事怎么办……

待我将全部头绪理清,时间已过了两刻钟。

宵朗还在很有耐心地用手指,从肩膀一直滑到腰间,然后慢慢游去大腿靠近纹身字迹旁边,兴致勃勃地转着圈。时不时对我投以一个威胁的眼神。

我猛地想起一个更恐怖的念头。

魂魄附体,五感相通……宵朗对我做的无耻之事,师父也……我在宵朗身下的种种丑态,师父也……
   
那么,我的身子,我的呻吟,我的……他岂不是身有体会,那就是等于师父也对我做了那些羞人的事情?!

怪不得他脸红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厉害,眼睛也不太乐意看我。

不!不!这种事情实在太惨绝人寰了!

我几近崩溃,脸上热得比不归岩的熔浆还厉害,只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赶紧推开宵朗犹在吃豆腐的爪子,抢过仙露,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倒,只差点喝到鼻子里去了。

宵朗有些吃惊,伸手摸摸我发烫的脸。

我看了他一眼,想起他体内的魂魄,心跳再度加速,忙推开他,羞愧地钻入被子里,不敢露头。

那两次被强迫抛之脑后的可怕经验,再次反反复复出现在记忆里,折腾得人无地自容。

此时天色微明,宵朗在我的被子旁边愣愣地坐了一会,不知在想什么,随后接战将来报,急忙往门外走去。

我忍不住从被缝探出头来,往他身上再看了一眼。

他猛地回过头,与我四目相对,嘴角极微小地勾了一下,又摇摇头,大步离开。

我慌乱的心,终于略为平静。

一道红色的影子,箭似地从窗外冲入,是蝴蝶羽毛凌乱,浑身脏兮兮的,神色委屈,对着我一通哭诉:“阿瑶是呆瓜,阿瑶最喜欢宵朗!哎呀呀,想死爷了,待爷吃饱喝足,再来操/翻你这个小浪蹄子!”

我对蝴蝶那风中凌乱的语言表达能力已通晓一二,淡定地召来红鸾,取鸟食来喂它。

蝴蝶如饿死鸟投胎似的,疯狂吃起来,口中谢道:“啊嗯!好棒!啊嗯!好销魂!”

我只能装听不见。

待它吃饱喝足,我施了一个极简单的入梦咒。蝴蝶站在船头,抖着羽毛,慢慢开始点头,最后猛地一个倒插葱重重跌落地上,我手上有伤,救援不力,脑袋摔了好大一个包。

过了一会,凤煌怨恨地睁开眼,咬牙切齿地装出平和语气道:“玉瑶仙子,你恨蝴蝶也不能把过错算我身上吧?”

“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无辜。

凤煌用翅膀抚着脑袋,反驳道:“你好歹让我摔床上吧?”

我盯看他满是泥土污水,还有点臭的羽毛,再看看干净整洁的被子,几乎咬碎了牙,才克服洁癖,点头同意了。

凤煌缓过气来,正色道:“你这呆子,怎可与苍琼对着干?她给宵朗干完架后,发了好大的脾气,我的原身也被殃及池鱼了,险些送命。”

“不怕,”听见苍琼不高兴我就高兴,却见凤煌满脸倒霉相,赶紧安慰他,“就算死了,你也可以寄生在蝴蝶身上,它是个没脑子的禽类,容易控制,你再花个几千年重新修行,重铸仙身。而且鹦鹉也长得不错,绿油油的脑袋多可爱啊,变成仙人后也不输凤凰!就是嘴贱了点……”我发现凤煌脸色不好看,知道自己的安慰又失败了,赶紧住嘴。

鹦鹉看不出表情,凤煌深呼吸一口气,对我刚刚的发言表示无视,然后道:“这几天我趁蝴蝶睡觉,在周围飞了一圈,探听了不少情报。由于你在不归岩闹的事,魔军有了调动,苍琼再度整军,打算向人间进攻,夺取可种植的土地和粮草,似乎打算对天界徐徐图之。若是三军动了,魔界防备松懈,宵朗留守,我们的机会就到了。”

“什么机会?”凤煌不知师父的事情,不知道天帝的计划,就未必是天界安排的探子,我对他的身份尚有怀疑,也不想提及,只将此事压入心里,问:“你留在魔界,刺探情报,天妃对此似乎不知情,可是天帝授意的圈套?”

凤煌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不,父亲恨透了我的行径,我受过的苦比你更甚,如今只求复仇,虽死无憾。”

他说得情深意切,我有些感动,但师父的事还是得压入肚子里,抵死不说。

凤煌无疑心,他瞧瞧桌上琼浆仙露的金盏,被宵朗睡乱的软榻,还有我肩上包扎得结结实实的伤口,冷笑道:“他近日不休不眠照看了你三天,可是煞费苦心。”

我想起宵朗体内的师父就脸红,含糊应道:“嗯。”

凤煌怪怪地看着我道:“仙子莫非有些心动?”

我拼命摇头,无法解释。

凤煌问:“苍琼眼里揉不得沙子,不归岩上一剑便可将你斩成两截,你可知自己为何还活着?”

这个问题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继续摇头。

凤煌的声音有点愤怒:“苍琼认为你吃软不吃硬,恼怒异常,她出手前,找宵朗商量过此事,先由她逼你补魂,若不成,便故作恼怒,将你师父躯体丢入不归岩,绝了你所有念想。再由他出面救下你,百般怀柔,装出真心实意,花上几百年,一点点瓦解你的心思,挑拨离间你和天界的感情,待你对他的戒备软和下来,便骗着去补魂。”

我急问:“你如何得知?”

凤煌嗤道:“这事不算秘密,除了梨华院,全魔界都知道,而且都在配合。不信就等外面来人送东西时,你用魂丝探探便知。”

几句看似诚恳的真心剖白,几分装出来的温柔体贴便能哄我高兴?宵朗也想得太美了!

我的血更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母亲节了噢。
大家快快准备礼物。
橘娘已经指着电视新闻报道的母亲节信息暗示:“礼轻情意重啊,人家多孝顺啊。”
橘子问:“要啥礼物?”
橘娘:“你银行卡上有多少钱?”
嗯……
橘子明白了。
橘子乖乖地给她买部新手机去……




质问

后来,凤煌飞走了,不知去哪里继续转悠探听情报,又或者是蝴蝶醒过来,跑回原主人家听他和不知第几位情人的床上大战史。

我为早日康复,方便行事,立刻端正态度,配合治疗,放开肚子,将所有灵丹妙药都灌进肚子里!

几个负责照顾我的侍女都很欣慰,绿鸳还抹了两滴眼泪,欢快地说:“仙子,你终于想开了。”

我对她们的讨好有点心理阴影,估摸她们在心里诅咒我怎么不早死

赤虎被宵朗调离了,新换来的守卫将军名叫雷电,弓腰驼背,青面獠牙,满脸还长着许多红色小水泡,五官没有一样长对地方。我素不以貌取人,可他笑起来的模样连我都有点撑不住了,其他人更是没敢睁眼看他的,有个侍女半夜想溜去会想好,听见有人叫自己,回过头去,看见雷电将军虎着脸,给当场吓得抽搐倒地

哪有魔怕鬼的?

大家没有耻笑那个侍女,一起默默想念赤虎将军的英姿,然后又对我怨念了几分。

我开始不明白,后来通过魂丝查探,方知大家都认为宵朗在展示情人应有的嫉妒心,排除一切威胁人物。赤虎将军比他略为老实厚道,人品也较为高洁,导致他很没面子,所以被驱赶了。

宵朗情绪也变得很奇怪,很无理取闹。

有时候他高兴的时候,会去万里之遥的冰峰上,取来毫无瑕疵的冰水,用养了上千年的紫砂壶与我烹茶喝。若我微微皱一下眉头,应付地赞两句,他却就会立刻将茶水全部倒入沟渠,砸碎紫砂壶,然后挑衅地冲着我笑。有时候我不高兴的时候,也会砸碎珍贵的琉璃盘,玛瑙瓶,水晶灯,他就会变得非常高兴,然后叫人送新东西来,还说:“宝贝阿瑶,多砸些,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摸样。”

他喜欢用言语相激,将我触怒。

我为了师父的计划,本想低调,暂时好好待宵朗,轻言细语交谈,他却不高兴。非要我对他恶言相向,吵架斗嘴,他就喜欢得不得了。

听说凡间有些人天生喜欢挨打挨骂,大约就是他这种骨头犯贱的人。

梨华院养伤三个月,我被他逼得脾气暴涨。

他却抱着我轻轻地说:“就是这样,面对自己的本心,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想发脾气的时候就发脾气,顺着自己的欲望而行,不需掩饰,不需压抑。”

我点头同意他的话,并顺应自己本心,反手抽了他一巴掌,再把那只偷偷摸摸想伸入衣服里吃豆腐的爪子丢出去。

宵朗笑嘻嘻地拦下我揍他的手,在手背上咬了口,含糊道:“我可没说会乖乖站着给你收拾。”然后他盯着我的身子,舔了舔唇,笑道:“你伤势好了吗?”

我读懂了他眼里的暗示,如惊弓之鸟,立刻往旁边缩了缩。想到师父与他同体,能看到一切丑事,我就恨不得想死。

“别总是逼我用强。” 然后他将我抓回来,轻抚着小腹,在上面画着圈,用恶魔般的在耳边轻轻问,“有些东西习惯就好了吧?你在魔界做我的妻子,做我孩子的母亲,我定会好好待你。”

孩子,我想起这个严重问题,脸都青了。

所幸仙人与魔族的寿命都极长,孕育后代也很艰难,所以数量比人族稀少。天妃活了十万多岁,也不过生了二子三女,物仙的原身无繁殖能力,生育则更难,再加上仙人不同凡人,利用用法术控制体质,宵朗是不可能轻易让我受孕。

我想明其中关节,略送了口气。

宵朗很坚毅地说:“不管如何,都要尝试的,多多耕耘方为上策。。。。。。”

这头禽兽!

我一脚踹去他脸上,却被他抓住脚腕,轻轻玩弄着指头,然后分开我双腿,整个人趴了过来。手好像泥鳅般滑入裙内,飞快地探到大腿根部,缓缓挑逗着,再嘲弄似地看我反应。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敏感地带,在敏感地带最敏感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师父在他体内,感受着同样的手指,同样的触摸,同样的挑逗。

无数个惊雷在我脑海中爆炸,所有的星星坠落夜空,沉入熔浆汇成的湖中,没一颗都发出阵阵灼热的轻烟。忽而,有颗最残酷的星星,不再满足熔浆的温度,强硬地要沉得更深,仿佛要试探能燃烧到什么程度。

“你比以前更敏感了,”宵朗诧异地将指尖的探查动作微停,若有所思地问:“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羞愧难当,全身血液倒流,脸上热得几乎可以燃烧。

宵朗的指尖又猛烈地动了两下,似乎在论证自己的观点。

我终于不管不顾地尖叫起来,活像个疯子,连咬带踹地将他的手往外赶。

宵朗叹了口气:“我和你说过被魔界俘虏的仙女是什么下场。你不被我碰,难道想被更多人碰吗?乖乖做我的女人受宠,大家才不会对此产生不满,或者想办法打你注意。”

我说:“我不要你碰。”

宵朗道:“做我的女人受到庇佑,却不让我碰,是什么道理?”

我咬着唇,不说话。

“别忘了,”宵朗用力将我拖近了些,嘲笑地说:“选择把你做人质送来魔界,把你送给我做万物的人,可不是我。你反抗了天界的决定吗?你有抵抗不来魔界吗?统统都没有!所以你有什么资格选择不做我的女人?!在凡间被父母卖去青楼的女孩儿,有不接客的权利?!被朝廷送去和亲的美人,有拒绝对方欢好的权利?!”

他每一句话都戳在我心窝里,刺得发疼。

虽觉得每一句都蛮横无耻,可是每一句都无法分辨。

我理解天帝的无奈,正如凡间许多穷苦人家,但凡还有口饭吃,怎么也不会卖掉自己的儿女。

那么多天来,我也设身处地的研究过,若是将天界与魔界之战比作棋局,持白子的天界被持黑子的魔界包围,斩断所有退路,剩下一条大龙在严防死守,苟延残喘,唯出奇制胜,走不寻常路,方有一线生机。

师父说,天下唯我能除苍琼。

我只有补魂之术可称独一无二。

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答案,却觉得这个念头太疯狂,太不可思议,所以不敢肯定。

犹豫中,宵朗逼问:“你从,还是不从?”




   忍耐


选择顺从,宵朗会侵犯我,很耻辱。选择不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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