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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重生之再续木石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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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又惊又喜,她原就不会如凤姐儿一般能言善道,每每在老太太和太太面前也不讨喜。贾敏如此说,既是赞了她的娘家,又是对他的肯定。
邢夫人看了一眼王夫人,低下头去把玩着自己手上的两只赤金戒指不言语。王夫人面色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细细地听着贾母和贾敏两个说话。
黛玉跟迎春三个坐在暖阁里,偷偷地四下环顾了一回,见屋子不大,跟自己扬州的家里布局风格很是不同。北边儿墙边乃是一铺暖炕,上头搭着大红色猩猩毡的毯子,又有一溜儿黄花梨木的箱子摆在炕的一角,旁边儿还倚着几只红色闪金蟒纹靠垫。
屋子里一炉香燃得正好,一个小丫头才舀了小铲子往里边儿添了香,此时倒也不是很浓烈。
姐妹几个围坐在小炕桌周围,有丫头送上果品点心和茶来。
黛玉自出生起便是在江南,对北边儿的屋子很是感兴趣。迎春见她好奇地打量着屋子,抿着嘴笑道:“林妹妹,这里跟你们扬州是不是不一样?”
黛玉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歪头想了想,点头道:“是很不一样呢。南边儿没有这些暖炕什么的,我回了京里头一次住这个,还有些不习惯,只觉得硌得腰疼。谁知道两天睡下来,就觉得很是舒服。”
惜春年幼,坐在炕桌旁边儿伸手支着腮问道:“林姐姐,那你们那里冬天不冷么?下不下雪?没有暖炕可睡在哪里呢?”
“我们就是睡在榻上,也有那汤婆子什么的,倒也不冷。就是夜里要多换两次 。”黛玉笑着说道。
门帘子一挑,凤姐儿几步垮了进来,看了看屋子里情形,笑眯了眼。
迎春几个并黛玉都在炕上站了起来,凤姐儿忙道:“坐下,快些坐下。小姑奶奶们,小心摔着。”
说着,自己也偏身坐在炕沿儿上,拉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方才赞道:“往日里我也见过些闺阁中的女孩儿,除了府里这几个妹妹,竟没有几个能入了我的眼的。今日一见了这林妹妹,竟是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扭头对迎春几个笑道:“你们看看,这眉眼儿,这气派,真是没得说了。可见往日里我自己说嘴了!”
探春轻轻推了黛玉一把,笑道:“林姐姐你瞧,往日里二嫂子可是嘴头上再不肯轻易说自己不是的。今日如此说,可见姐姐是个好的。”
黛玉脸上泛起红晕,却是不好说些别的,只好扭头跟惜春说话。心里却是觉得这里姐妹们人多,真是热闹的紧。
凤姐儿亲手将一块儿做成牡丹花样的小点心夹到黛玉面前的小碟子中,笑道:“妹妹别白坐着,且尝尝我们这里的点心做得如何。”
黛玉看那点心,小巧玲珑,活灵活现,闻去一股香味,倒也颇能引人食欲。
迎春几个怕她不好意思,忙也都拈了一块儿尝了尝。黛玉见了,方舀起身前的纯银雕花筷子夹了起来小小的咬了一口,入口有些油腻,并不似南方点心那样清淡。
不好说别的,只点了点头笑道:“很好。”
凤姐儿拍了一下手,笑说:“如此就好,二妹妹,你们在这里好生招呼着林妹妹,我去瞧瞧外边儿酒席可预备好了。”
却说外边儿贾赦贾政两个兄弟一同陪着林如海坐在正房的花厅里,贾珠贾琏宝玉都坐在下首,恭敬地听着。
林如海本与贾赦等人无甚话说,不过略叙些别后情形,说些当下之事罢了。
正在搜肠刮肚不致冷场的时候,抬眼看见贾珠兄弟三个。贾珠素来仰慕林如海文名,常想一见,却是因为相隔太远而不能。如今见了,自然想要请教些。林如海与他问答了几句,觉得他性子甚是沉稳,所见也有些见地,只是究竟为身份所拘,眼界多少有些窄了,却也不碍大面儿。
再看宝玉,比先前在扬州时候长了些个子,身上一件儿玉色绣螺纹的圆领锦袍,更是多了几分文雅。心下点头,捋须而笑。
宝玉坐在最下边儿,却也不好受。一边儿想着给林姑父留下好印象,一边儿却是惦记着早些到里边儿去看一眼林妹妹。正在暗自着急之时,终于听得里边一个婆子过来传话:“老太太请姑老爷呢。”
林如海忙起身,贾赦贾政兄弟两个再加上贾珠小兄弟三个,都陪着他进去了。邢夫人王夫人等早都回避了,贾母端坐上位,身后站着一溜儿丫鬟婆子,俱是屏气凝神,不闻一点儿声响。
林如海忙向贾母行礼,贾母含笑命宝玉将他扶好了,说道:“姑爷这一向可好?如今入京了,可还要回原任去?”
林如海起身道:“原是为朝贺进京,想来若无圣旨,过几日便须回任。”
贾母听了,心里沉吟了一下,终究是朝中之事,也非林如海自己所能决定,也只好暗暗叹气。
一时酒宴已是好了,便在贾母上房里摆下了。因里边儿有女眷,贾母命人去抬了一架十二扇雕花缂丝小屏风来,上边儿的屏风面儿乃是纱制,绣了锦上添花的花样儿。因着质地轻薄细密,两边儿对看着是影影焯焯的,却是看不真着。
席间,宝玉早就得了贾母的话,叫他过来给姑妈倒酒。他巴不得这一句话,忙要了烫的热热的酒来,执壶拐进了屏风。
里边儿贾母自然是坐了主位,旁边儿是贾敏,再往后是黛玉。另一侧却是坐了邢王二夫人,和迎春姐妹。李纨凤姐儿两个,都站在一旁伺候着。
宝玉心里砰砰直跳,手也有些微微发抖,强忍着为贾敏添上了酒,眼角却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了黛玉。
只飞快地一眼,便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坐在那里,端端庄庄,水眸含笑,笑意盈腮,却是前世从未有过的娇憨之态。
贾母早就看见了,心里暗暗欢喜,想着自己多年的心愿,这么看来也许能达成呢 。
因此见宝玉给自己满了酒,又斟了邢王二人的,便开口笑道:“今儿是高兴的日子,也别饶了你姐妹们去!且换上果子酒,也给她们满上。横竖那酒甜甜的,也没什么酒劲儿,也算是应个景。”
身后的鸳鸯听了,看了看旁边儿几上放着的酒壶,恰有果子酒,忙端起来递给宝玉。
宝玉来到黛玉身边儿,低声叫道:“林妹妹!”
黛玉慌忙起身,也是低低地回道:“宝二表哥。”
宝玉倒酒之时手止不住有些抖,黛玉抬眼看了他一眼,却见他脸上似喜非喜,满是激动之色,心里一动——这样子,好生奇怪!
☆、第三十回
林如海夫妇带着黛玉来至荣府,午宴后贾母自携了贾敏去叙些别后之情,林如海仍与贾赦等人在花厅叙话。
黛玉却是随着迎春几个小的来到了她们姐妹的屋子里,四个表姐妹不过半日功夫便谈的熟了。
贾母却还想着迎春腼腆,惜春小,姐妹三个里边儿也就是探春能说道说道,恐怠慢了黛玉,又叫宝玉带着贾环和贾兰两个年纪小的也进去跟黛玉几个说话。
宝玉进了屋子,见黛玉正坐在小炕桌旁边儿,听着旁边儿的探春说话。许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处,只笑得眉眼弯弯,脸上红扑扑的。
见了宝玉几个进来,除了迎春,探春惜春和黛玉都站了起来。宝玉忙道:“快坐下,老太太怕林妹妹在这里闷得慌,叫我们也进来跟林妹妹说话,也听听林妹妹一路上进京的趣事。”
看了看屋子里边儿的火盆,又朝着身后的丫头说道:“这火盆放在屋子里边儿炭气太重,没得叫林妹妹熏到了。不如挪到了门口儿,隔着帘子想是好一些。横竖这屋子里也不冷,叫林妹妹靠着里边坐着些也使得。”
几句话说下来,除了黛玉剩下的几个都笑了,惜春歪头笑道:“二哥哥还是这样,在这些小事儿上再是细心不过的。”
黛玉原还一怔,听了惜春的话才知道宝玉素来是这样的,也忍不住舀帕子掩了嘴,扭过头偷偷地笑。
忽又想起上一年在扬州时候,这位表兄便是如此,怕自己在家里因为弟弟和母亲的事情伤心,每日里都出去淘换好玩的东西,想方设法地哄了自己开心,却又小心翼翼地不露痕迹。
想至此处,心里莫名地泛起一阵甜意,至于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却还是懵懂不知的。
探春见黛玉有些走神,用胳膊碰了碰她的,轻声叫道:“林姐姐?”
黛玉猛然回过神来,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失礼了,不由得面上做烧。心里一急,便有些岔了气,咳了起来。
底下的一个丫头忙过去蘀黛玉轻轻拍着,又端起茶来给她喝了一口,方才好了。
宝玉见那丫头比黛玉大了三四岁的样子,鹅蛋脸,杏核眼,一头乌压压的头发偏分了一股儿用红绳儿系住,剩下的又归于一根大辫子。发间也有两支钗,却是素净的银钗镶珠儿的。耳边的坠子也很是清爽。
看向另一个跟着黛玉的丫头,也是十二三岁的样子,看上去也甚是沉稳。并没有上一世的雪雁跟着。想来也是,雪雁年纪比黛玉还要小着些,如何能够伺候的周到呢?
宝玉有些纳罕,林家又不缺钱,好歹林姑父也是二品的大员,如何家里伺候的丫头穿的这样简单呢?不说别的,自家里的这些个丫头们,别说鸳鸯等一干大丫头,便是各个院子里那些二等丫头,也是插金带银绫罗绸缎的。
再想到跟着贾敏来的一群丫头婆子,虽然衣裳的料子很是不错,但样式却简单的很。
宝玉心里一动——果然林姑父和姑妈管家有方啊,万事低调。对比着自家的情形,倒真是有些个张扬的。光是那些个头等大丫头出去,不知道的还得当成哪家的小姐呢。奴才都是如此了,何况那些个主子或是有些个脸面的管事儿?
看来,有些事情也该提醒提醒当家的人了。
贾环今日初次见到黛玉,但觉得这个亲戚家的姐姐容貌长得好,人也温和,和自己说话也并不见一丝儿看不起,跟二哥哥一样的,是个好人。再瞧瞧旁边儿说笑的探春,心里撇撇嘴,低下头去吃果子了。
外边儿贾敏正和贾母说话,忽见一个婆子进来回道:“老太太,姑奶奶,才刚姑奶奶家里来人,说是有圣旨,叫林姑爷和姑奶奶赶紧回去接旨呢。”
贾敏听了,慌忙起身,贾母也说道:“快些回去,可别耽搁了。”
又叫人赶紧去请黛玉出来。不一刻宝玉几个便一同送了黛玉出来。幸而林家的下人极是利落,此刻已经将贾敏和黛玉的斗篷展开,蘀二人穿好了。
贾敏回头看向贾母,见她眼中颇有不舍之色,眼圈儿也是一红。贾母忙举手朝着外头轻挥了两下:“回去罢,明儿得空再来。”
“是。”贾敏携了黛玉匆匆出去,除了贾母外,其余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等人都是送到了仪门,眼看着她们母女两个上了车方才回来。
贾母已经半靠在了暖榻上,微微闭着眼睛,看上去是累了。鸳鸯见众人进来,忙轻轻地摇了摇手。
邢王二人看了,悄悄出来,各自回去了。李纨惦记着小女儿,也忙回去。只有凤姐儿和宝玉留了下来。
凤姐儿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子里,看了看贾母,冲着鸳鸯做了个“睡了?”的口型,鸳鸯点点头。
凤姐儿待要转身出去,贾母却是睁开了眼:“凤丫头?留下来跟我说会儿话。”
凤姐儿回身笑道:“还以为老太太睡了呢。这会子天色还早,老太太也累了大半日,不如且歇歇?”
贾母见宝玉也跟在后边儿,朝他招了招手,拉着他的手笑问:“跟你林妹妹说了些什么?”
“就是说了些平日里做什么消遣的话。”
贾母点头笑道:“你也回去歇着,我有话跟凤丫头说。”
宝玉无法,只得先起身出去。
凤姐儿忙亲自从茶格儿上取了茶盏,倒了茶奉与贾母。贾母坐起身来,接过茶喝了一口,回手交给了鸳鸯。
又叫凤姐儿:“坐下说话。”
凤姐儿不知何意,坐在一旁的绣墩上等着。良久方听贾母问道:“今儿你看你姑妈的脸色如何?”
凤姐儿想了一想,道:“我瞧着有些憔悴,想来是路上赶了些,姑妈身子又弱的缘故。”
贾母叹了口气,摇头道:“我瞧着不大好。这一场折腾下来,只怕还不如原先的光景了。你没见么,今日才说了几句话,便要咳嗽两声。”
凤姐儿偷眼看了看贾母的脸色,缓缓劝道:“老太太不必过虑。我看姑太太只是身子单柔了些,咱们这样的人家有什么好东西找不到?多多用些补品,好生养着些,想来没有大碍的。”
贾母不再言语,倚着靠垫又闭上了眼睛。凤姐儿不敢就走,静静地坐着等着。看贾母睡意上来了,极是轻缓地唤道:“老太太?老太太?”
贾母朝她挥了挥手,凤姐儿无法,只得示意鸳鸯好生伺候着,自己带了平儿出去。
————————这是分隔线,分隔到林老爹身上——————
圣旨乃是宣林如海进宫,林如海不敢耽搁,忙跟着宫里的内史一路往宫里赶去。
才进了宫,便已经有宫里内监迎了上来,笑道:“这位可是林大大人?皇上现在勤政殿,请林大人跟咱家来。”
林如海虽是文人,却也不是不那不通俗务之人,这内监身上所着的乃是正五品大内副总管的服饰,想来该是皇帝身边心腹人等,当下也不倨傲,点头道:“有劳公公。”
一路来至勤政殿外,那内监先回身对林如海道:“林大人稍待,咱家先行回奏皇上。”
林如海忙躬身道:“有劳。”
不过一盏茶功夫,那内监又出来道:“皇上宣林大人进殿。”
林如海忙理了理身上官袍,整了整头上乌纱,方躬身低头跟着内监进殿,跪倒在殿中口称万岁。
“林爱卿平身。”冷厉肃然的声音响起,带着上位者所特有的威严。
没有皇帝之命,林如海不敢抬头正视君颜,却对今日皇帝所宣之事有些惴惴。
须臾听得皇帝命人赐座,林如海谢了恩,方才斜着身子坐了。
“林爱卿久在江南,执掌盐政,鞠躬尽瘁,有功于国啊。”
林如海忙又起身跪倒,叩头道:“臣世蒙圣恩,信任有加,自当尽力为国谋事,为君分忧。此乃臣分内,臣万死不敢居功。”
皇帝轻笑一声,声音听起来甚是愉悦。
林如海心里念头转过了一番,有了些底。
果然,皇帝起身朝着下边踱了过来,走到林如海身边儿,定了一定,伸手虚扶,“林爱卿起来罢。”
林如海哪里敢让皇帝来扶?忙起身恭敬侍立一旁。
皇帝缓步行至东侧墙前,注视着墙上那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其上重峦叠嶂,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烟波浩渺。虽有江山万里之雄浑磅礴,却也弥漫着风雨交加之惊心动魄。
林如海静静地站在皇帝身后微微垂着头,眼中所见乃是明黄色日月星辰海水纹的龙袍底摆。
“江南盐政,乃是国库收入的重中之重。盐政一职,自前朝设立以来,鲜有在位上全身而退者。林爱卿任职十数载,清正廉明,不愧为纯正肱骨之臣。”
皇帝口中说出这样的话,那是极高的赞誉。林如海心内感动,皇帝却是转过身来,龙目如电,直视林如海:“朕初登大宝,却也知江南盐业混乱,乃是痼疾。盐商做大,官商勾结,虽有爱卿一人,然独木难支。不知爱卿对于此,可还有何对策?”
林如海如何作答,无人知晓。那领着林如海进来的内监总管只记得林如海从勤政殿出来后,皇帝看上去很是满意。
三日后,林如海携家眷返回扬州任上。
☆、第三十一回
却说林如海离了勤政殿后,皇帝站在窗前,透过蒙着的窗纱看向外边。半晌,突然伸手,将那大殿南侧的窗子一把推开,冷冽的空气夹杂着一股寒香扑面而至。
今年天气寒冷,虽已过了年,那倒春寒倒是比腊月更为厉害了些。勤政殿前一株百余年的老梅树如今枝干遒劲,横逸斜出,开的正好。映着西边儿天上血也似的的红霞,分外好看。
“皇上,忠顺王爷到了。”
皇帝贴身的大太监秦顺儿在殿外通传道。
“叫他进来。”
大殿门打开,忠顺王进来便看见了皇帝只穿了常服站在窗口处,皱了皱眉:“皇兄。”
叹了口气,走过去将窗子关上,
皇帝转身看向他,不明所以。
忠顺王自幼跟皇帝一块儿长大,感情比那亲兄弟还要好上几分,因此在皇帝面前也并不拘束,皇帝自小儿身份特殊,在宫里看遍了人心万象。不得势时捧高踩低,得势时阿谀奉承,有这么一个跟自己亲近的兄弟,也不愿意君臣之分生疏了去。
回身坐到龙椅上,又指了指阶下的椅子示意忠顺王坐下,开口问道:“太妃身体如何?前儿进宫时候还跟母后说,叫过了年给你看一门好亲事,找个厉害些的王妃来管管你。”
“得了吧皇兄,”忠顺也不客气,端起秦顺儿叫人送上的茶,轻轻一抿,“母亲也就是整日里坐在王府闷得慌了,先前苏氏在的时候也没见她怎么喜欢。我还用谁管着?除了皇兄和太上皇,这世上还有谁能管得了我?”
见皇帝一挑眉毛,忙又岔开话题:“方才我在宫门口碰上了林如海。林家先前也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也是几代列侯,如今虽然没了爵位,可到了林如海这一辈儿,没成想倒是从科举上出仕了。”
皇帝端详着手里斗彩团龙云纹茶盏,点了点头,淡淡开口:“这林家是聪明的。当年从龙太祖的不少,这些年来大多是仗着祖上的功劳在朝中混着,子弟多有不成材的。林家倒是不错,虽有爵位,不忘诗书传家。”
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忠顺王知道他心意,也不多说,只想了一想,开口道:“说到林家,我倒是想起来,林如海乃是荣国府贾家的女婿,不知皇兄……”
皇帝挥手打断了忠顺王的话:“那倒不必担心,林如海是个明白的。这几年任上也没有出什么错处儿,巡盐御史一职不简单,能在这个位子上安安稳稳坐到现在,可见其心思清明。我叫人查过了,这些年他与荣府虽有往来,不过亲戚情分,并没有搀和到一起。这江南盐税乃是国库之重,这些年林如海在任上,也算有功。这一块儿还得交给他。”
忠顺王点了点头:“皇兄看得明白。”
“至于贾家……”皇帝手指敲着龙椅的扶手,“……他们跟北静南安几个走的还近?”
忠顺王想了想,正色回道:“是。北静王如今在朝里看着闲散,其实府里聚着许多门人。再有他素以“贤王”示人,在文人中颇有“礼贤下士”之评。就如上回我跟皇兄说的,那新科进士的斗才会,他都要去掺上一脚。对了,那荣府的贾珠还有上回在金陵咱们见过的贾宝玉,也都在里头。”
皇帝闭目冷笑,这些朝中蛀虫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清理了的,况且自己初登大宝,太上皇又是念旧的,这几年中还真是奈何不了这些人。
且再等一等,叫他们再嚣张一些,把那催命符自己写好了送上来!
……………分隔线,分隔线……………
因为新君登基,那些个官宦人家连年都没好生过。那些个年酒是不必吃了的,因此倒显得有些不热闹了。
好容易到了十五,上元佳节,贾珍便起意两府中人不如这一日来聚聚。尤氏因跟贾母来商议,贾母年老,自然好这些个热闹,当下便笑着应了。
果然这一日午间,荣府里边儿摆下了几桌酒席,席面儿俱都是山珍海味水陆佳肴。因是家宴,女眷们坐在里边儿,男人们坐在厅上,隔着一层珠帘,倒也不必再用那屏风之类的隔开了。
贾母叫了宝玉坐在女眷这里:“横竖你年纪还小呢!”想了想,又叫了贾兰来。
宝玉无法,只得跟着随着贾母坐在炕上,贾兰坐了另一边儿。
不多时,贾珍贾琏两个进来,一人执壶,一人倒酒,先奉与贾母。那后边儿跟着一串儿玉字辈儿的兄弟,都跟在二人后边。
宝玉忙一溜身,也下了炕站到兄弟们中间。
贾母笑道:“一年到头难为你们兄弟辛苦,何必讲究这些个虚礼?”
说着伸手接过酒来,一口喝了。
贾珍贾琏两个又倒与邢夫人王夫人,于是屋子里边儿的女眷从尤氏起,到秦氏等人,都站了起来。
邢王二人也笑着接过酒来喝了,贾珍又笑道:“不知妹妹们如何?”
贾母笑道:“你妹妹们素来都不喝酒,剩下的不是你兄弟媳妇,就是你儿媳妇,哪个敢叫你来斟酒?你们倒是快些出去罢了,没见她们都站着不自在?”
说的众人都是笑了,贾珍方才含笑退了出去。眼珠微微一错儿,已经见了自己的儿媳妇秦氏,正低头站在那里。
酒席结束之时,日头已经偏西。宝玉听闻这上元节的街上是极为热闹的,早就想去见识一番。因此,他几日前便求了贾珠晚间带他出去。贾珠想了一想,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自然也就应了。
这酒席一结束,宝玉忙跟贾母报备。贾母先还犹豫,又听说是跟贾珠出去,才松了口:“多多带几个跟着的,别挤散了。再有不许回来晚了,只略逛一逛便是了。”
宝玉没口子应了,忙不迭地跑回房里去换衣裳。可人早就备下了厚实的大毛儿衣裳,此时展开了伺候他穿上,笑道:“没见你这样忙的!日头还挂着呢,就要出去了逛灯市,叫人听见不笑话?”
“你懂什么?”宝玉低着头自己挂好了腰间的玉佩,“我还得到大哥哥院子里等着他,一会儿也就黑了下来了。”
可人想了想,问道:“今儿跟你出去的是谁?回来我包了衣裳叫人送出去。若是晚上冷了,可别忘了穿上。如今这天气不必暖和时候,可千万别为着玩儿一次就冻着了。”
“茗烟儿吧。”宝玉道,“你把东西给他就行了,再不然给李贵也行。”
说着,自己又披上了一件大氅,戴了暖帽,往贾珠院子里边儿来了。
李纨也已经给贾珠收拾好了。贾珠身子弱,因此穿的也是十分之厚实,宝玉进来的时候,正见李纨亲手伺候着贾珠穿上那狐狸皮里子锦缎面儿的披风。旁边儿一个穿着银红色棉袄罩着灰鼠褂子的丫头正抱着李纨的小女儿,站在一边儿看着,眼中很是热切。
见宝玉进来,李纨先就笑道:“你瞧,这里还有个急的。”
贾珠含笑不语,宝玉四下里看了看,奇道:“兰儿呢?这会子怎么不见人?”
李纨微微一笑,道:“还说呢,今儿他看着人吃酒新鲜,自己也跟老太太讨了一盅不是?这会子正睡着呢。”
看看贾珠也穿好了衣裳,兄弟两个一起出了门。跟着的倒真是不少,除了各自的小厮,还有宝玉的奶兄弟李贵带了六个随从。
宝玉看了皱了皱眉,虽是不愿,心里倒也知道若是不叫他们跟着,那倒是不可能的。只一会儿叫他们远一些罢了。
此时日头已经落山,西边儿天上犹横着几条儿彤云,却也渐渐黯淡了下去。天色尚未全黑,街上的人已经不少。天色尚未全黑,街上日间悬着的彩布红绫等还在,倒也热闹。
宝玉和贾珠并排走着,看那有些性急的摊主已是点起了灯笼。再过了不及一刻钟,街上的灯愈发多了。
宝玉饶有兴趣,一一看去,此时华灯耀眼,光影五色,真真是热闹繁华。
一时又想起了黛玉,不知她此时有没有回到扬州的家里,若是到了,又能不能看到这般美景。
贾珠见他先还是一派兴奋,却不知怎的,转眼间脸上却是带上了淡淡的惆怅。不由得纳罕道:“宝玉?可是冷了?”
宝玉回过神来,看向贾珠。
“怎么了?”
宝玉摇摇头,想起一事,趁机道:“大哥哥,现下里这般好看,只是过了今夜却要将这些个灯也好,彩也好,俱都收了。如此热闹繁华的景象,也只今日罢了。转过头来,就如没有过一样。”
贾珠听了,定定地看了宝玉一会儿,却见他依旧仰起头看着树上的花灯,面上带着些悲戚。
叹了口气,拉着宝玉继续向前走着,贾珠觉得自己并看不清这个弟弟。虽是一母同胞,可是宝玉自小儿跟在老太太身边儿长大,跟自己并不如何亲近。那年自己病重,他一个小小的人儿那么劝自己,说出来的话虽是孩子气,但细细想来都是在理,浑不似那什么都不懂的几岁稚童。
自己如何不知繁华过后转头空?只是平日里并不想这些。如何宝玉这个娇养着长大的孩子便说出了这样的话?听他语带悲音,真如经历过一般。
想到了这里,贾珠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宝玉,晃了晃头,将心里这个骇人的想法压了下去。
许是街上人多,贾珠宝玉两个又各有心事,一不小心身上便被撞了一下。来人势猛,贾珠趔趄了一下方才站住了。
贾珠还未怎么样,后边儿的李贵等人都忙拥了过来,先是【文】忙着看【人】了贾珠宝【书】玉都没【屋】事儿,便朝着被撞之人喝道:“瞎了你的眼睛不成?大节下的混跑些什么?若是撞坏了我家大爷二爷,管教揭了你的皮!”
贾珠见那人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穿的虽是粗布衣裳,看上去也不大厚实。想来是哪个平常人家的孩子出来玩,一时高兴了没看清路。
忙叫李贵:“你做什么?原是我没看着路,你恶言恶语地说这孩子干什么?”
又笑向那孩子问道:“你没事儿罢?可是撞疼了?”
那孩子先时看李贵恶形恶状的,身后还带着几个人,早就怕得白了一张脸。此时看贾珠神色可亲,语气温柔,忙摇了摇头,一溜烟分开人群跑了。
李贵跺脚道:“哎呦我的大爷,如何就叫他这么走了?好歹叫奴才教训两句,蘀大爷出口气不是?”
他原是拍马之言,听在宝玉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刺耳,当下扳着一张小脸,斥道:“该打!难不成咱们府里出来的,就都是你这样的不成?不论对错,只管仗势欺人?回去我定要告诉了老爷,好生惩治一番才是,不然,还不知道外头如何说咱们家呢。”
李贵吓得一缩脖子,忙哀求道:“好我的二爷诶!奴才原是心疼主子不是?我再不敢了,二爷饶过奴才这一回。”
宝玉狠狠瞪了他一眼,拉着贾珠便往前走。贾珠看他还是气愤愤的,不由得摇头笑道:“这也值得气?”
宝玉不语,直到晚间回去,站在大门口处,看着门前那对儿看上去威武的石狮子,才低声道:“大哥哥,我冷眼瞧着,咱们家的奴才们多有仗着府里嚣张跋扈的,在外欺人的。若是不严加管束,日后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别人不会说奴才如何,只会说咱们做主子的纵奴不教。”
贾珠一凛,方才李贵的形状又浮现出来。他虽然也看不过,多数儿也就是斥责两句便罢了,却并未想到别的。宝玉此言虽有些夸张,却并不是不可能的。
低头思忖了一下,贾珠抬头叹道:“我会跟大老爷和老爷说的。”说着又拍了拍宝玉的肩膀,“行了,好容易出去一趟,别皱着眉回来。”
宝玉听了这才一笑,跟着贾珠回去了。
宝玉记挂着贾母,便先去了贾母的院子。
轻轻地走进了贾母的屋子,登时一股暖意迎面袭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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