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虎步天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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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江东猛虎？什么精兵猛将？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之前听说孙坚在西凉连战连捷，他还有几分忌惮，主公刘表还特意密令他加强戒备，可如今看来，之前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了。即使黄祖在后方游而不击，只要有他这五千精锐水军在，孙坚大军就休想跨过汉江一步！
如今刘表已经据有荆州最富饶的南郡，这次击败孙坚大军后，威望必然如日中天，南方四郡和江夏黄祖当不战自服！到时候，他便率领荆州的精锐水师顺流而下，夺取扬州诸郡，那是的荆楚便能全据长江，自成一国！
而支撑着刘表崛起的势力，最大的两股便是蔡氏和蒯氏。
到时候，整个天下……
蔡瑁越想越远，只觉得胸中一阵热血澎湃。
“都督！你看！”
旁边陡然响起的一声高叫一下把蔡瑁从美好的幻想中拉了出来，他急忙举目望去，只见江对面，无数的竹筏正排成一个巨大的扇形，缓缓朝这边驶来。
“哼！不自量力！”蔡瑁冷笑了一声。“传令全军，随我出寨迎战！”
很快，荆州军精锐尽出，数十艘战船朝着江对面的敌军疾驶而去。
蔡瑁站在船阵中央一艘尤其巨大的战船上，一脸不屑的望着渐渐接近的“敌船”。
这些竹筏约莫有上百只，数量上虽然是己方的三四倍，但要和自己的船队硬碰，却无疑是以卵击石！
上次一战，孙坚军大败，损失近千人，却有十余只竹筏逃回了北岸，这次他要让来犯的敌军全部沉到汉江底！
“传令！船队散开，将敌军竹筏合围撞沉！”
“喏！”
很快，荆州水军的战船缓缓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朝对面的扇形压缩而去。
蔡瑁注意到，这一次孙坚军的竹筏比上一次明显大了许多，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有的竹筏行驶得都十分的缓慢。
而更让他欣喜的是，对面的竹筏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荆州水军的巨大威胁，正在缓缓收缩阵势，看样子想要集中力量与己方对抗！
很快，荆州军便完成了对南阳军的包围，数十艘战船将百余只竹筏死死地压缩在了江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
那一刻，船头的蔡瑁和北岸的孙坚同时露出了一个代表着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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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火攻
“撞沉敌船！”蔡瑁意气风发的挥手下令道，在他看来，眼前那百余只竹筏上的南阳兵已然是瓮中之鳖。
很快，巨大的荆州船阵开始缓缓朝中央压缩，而竹筏上的南阳兵似乎是被这一幕吓破了胆，纷纷跳入水中。
见到此情景，战船上的荆州军兵将们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蔡瑁脸上也浮起了几分讥讽之色。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眼前那些已经变得空荡荡的竹筏与前几日的有些不同，并不是他们大意，而是因为不同之处都隐隐浸没在了江水之中。
如果此时他们靠得足够近，便可以看到，一排排尖锐的竹锥正在江水中上下起伏，正对着横冲过来的战船，而那被压缩成一团的数百艘竹筏，此时正像一只蜷成一团的刺猬，等待着敌人来犯。
“嘭！嘭！嘭！”
巨大的撞击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数百只竹筏摆成的阵势在巨大的撞击力下被压缩了整整大半圈！从高空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一圈巨大的波浪以攒成一团的船阵为中心，缓缓地激荡开来。
一阵欢呼声从荆州战船上传来，而此时的蔡瑁的脸色却微微一变。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被撞击得一片狼藉的竹筏阵上，竟然看不到半个南阳兵的影子。
难道真的所有人都跳水逃命了吗？不对，上次一战，南阳兵虽然被他死死压制，却没有一个人临阵跳水逃脱！而现在却在顷刻之间逃得一个不剩，诡异！实在太过诡异！
“传令收兵！”
没有丝毫犹豫，蔡瑁迅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鸣金声很快响起，然而过了好一阵，所有的战船却依然停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起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蔡瑁的心头，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扫视了一圈战场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眼前那些被挤压成一团的竹筏上。
很快，他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就在他的正对面，一艘战船的船首吃水线附近，有几截尖锐的竹锥斜斜的露出了水面。
原来如此……
蔡瑁的心里一阵释然，眼中却浮起了一片不屑：玩这种雕虫小技，还真是无聊！
他手中的战船都是由荆州最好的船工打造，虽然是木质，但整个船身全都经过加厚，仅仅是这些竹锥，是没有办法穿透船体的，只要指挥得当，用不了一会儿，他的战船就能摆脱这些讨厌的竹筏。
正当蔡瑁准备指挥各船协调运动，摆脱扎在船身上的竹筏之时，邻近的几艘战船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有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叫声响起。
“怎么回事？”
凛冽的江风中，蔡瑁听不清楚其他船上的士兵们在叫喊什么，心里却是一惊，厉声向周围的人问道，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都督！水鬼！有水鬼！四艘战船已经漏水！”
正在惊疑之时，战船上的传令兵急匆匆的来到蔡瑁面前，慌张的禀报道。
“笃！笃！笃！”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们的脚下也开始传来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声，整艘战船似乎都在微微震动。
慌乱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扩散开来，不少人吓得面色苍白，但因为有蔡瑁在身边，却一个个都不敢高声惊叫，只能用战战兢兢的目光看着蔡瑁。
蔡瑁凝重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的阴沉，眉毛紧紧地锁成了一团。果然啊，一开始他就觉得事有蹊跷，原来那些南阳兵并不是为了跳水逃命，而是将目标对准了荆州战船唯一没有防备的地方——船底！
不过，依然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加固加厚过的荆州战船，其实那么容易就被凿穿的？否则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也不会只有四艘战船出现漏水的情况了。
一丝轻蔑从蔡瑁的眼中闪过，只见他毫不迟疑的挥了挥手：“传令！漏水的各船分派人手堵住漏洞！再派水性好的兵丁下水，剿灭这股水鬼！”
“喏！”传令兵大声应道，疾步离开了。
“全军戒备！防止敌军突袭！”蔡瑁又是一声厉喝，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在他看来，孙坚使用这些雕虫小技，无非是想将荆州战船困在江面上，让他们失去依靠战船冲撞攻击的优势，再趁势率军掩杀，攻破汉江防线。不过那样的话却是小看他亲手训练出来的这支水军了，只要战船没有沉没，即使无法冲撞，他也有信心在短兵交接中依仗高大的船体稳稳压制住孙坚的大军！
水下的水鬼很快就会被剿灭干净，漏水的战船也很快会堵上缺口，此时孙坚率军杀出，也只能落得被他击败的下场！
然而，当蔡瑁将目光远远地投向江北时，却忽然愣住了，因为他既没有看到孙坚率军朝这边而来，也没有听到敌军的战鼓声。
虽然耳边不断传来各船士兵紧张奔走的喧闹声音，但蔡瑁的世界里，这些声音却忽然之间都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终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起来，安静得可怕。
孙坚用计将我军困在江心，却不发兵进攻，难道说……
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像一道炸响的惊雷让他瞬间呆在了原地。
在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中，蔡瑁缓缓地转过头，朝上游望去。
当上游的情景映入眼帘时，他的瞳孔顿时剧烈的一缩！
无数只竹筏正连成黑压压的一片，幽灵般的朝下游船阵的方向而来，顺风顺水，速度极快！
蔡瑁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只竹筏上都站着两三个手持火把的南阳兵，在他们的脚下，堆积着满满的茅草和干柴，江风中，淡淡的硫磺和火油味渐渐弥漫开来。
完了，全完了……这是蔡瑁脑海中的第一反应。
但随即，他又状若疯狂，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
“撤退！撤退！全军撤退！”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荆州水军乱成一团之时，无数只被点燃的竹筏借着水流和风势，狠狠地扎进了荆州的船阵，攒成一团的巨大船阵瞬间被火海吞噬……
战船燃烧时发出的劈啪声，士兵们的哀嚎声、落水声，此时响彻了广阔的江面……
蔡瑁在左右将领的簇拥保护下，乘上一只小舟，朝南岸逃去，与此同时，江北岸边鼓声震天，在黄盖和祖茂的率领下，数百只满载着南阳兵的竹筏朝这边掩杀而来……
“活捉蔡瑁！活捉蔡瑁！”
震天的喊杀声中，蔡瑁怔怔的望着愈来愈远的火光，脸色苍白如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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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岸江边。
望着江心被烧得七零八落的荆州战船，众文武纷纷畅快的大笑，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孙坚也是一脸的意气风发。
在一片大笑声中，孙翊的目光却越过远处那冲天的火光，落在了江对面那座巍峨的城池上，异常的坚定。
此时，谁都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正在冷冷窥伺着他们，像捕猎者在窥伺着自己的猎物。
冷峻的目光落在孙坚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后，又在他的周围扫了一圈，掠过孙策、徐舟和他们身后那群高度警惕的亲兵，最后悄悄地移开了。
“走！”
魏延沉喝一声，挥了挥手，带着一队士兵朝山丘背后缓缓退去。
在他的身后，吕公的眼中带着一丝不甘，留恋的望了望不远处的人群，叹了口气，转身跟上了队伍，很快消失在山丘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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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围城
襄阳，刺史府。
刘表的脸色异常的阴沉，在他的周围，一众文武官员也都满面愁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厅中央形容狼狈的蔡瑁身上。
蔡瑁此时蓬头垢面，身上的甲胄已经缺了一半，神色惶然的跪在地上，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咳咳……”一阵可怕的寂静后，蒯良悄悄看了一眼刘表，清了清嗓子道：“事已至此，请主公下令各部坚守城池！襄阳城高壕深，尚有兵马两万，孙坚虽然小胜一阵，却也不足为惧！”
刘表此时心里却像在滴血一般，五千人啊，那可是他手中两成的本钱，本来以为自己这位大舅哥有点能耐，多少能拖住孙坚一段时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把五万南阳兵挡在汉水北面，没想到不过数日，这被他寄予厚望的五千人马就被人家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胜败乃兵家常事，孙坚狡诈，非你之过，起来吧……”许久，刘表才艰难的缓缓说道，有些无奈的对蔡瑁挥了挥手。他能入主荆州，蔡氏是出了很大力气的，作为族长的蔡瑁还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他，所以不要说是赔掉了五千人马，即使赔上整个襄阳，他也不可能真的拿蔡瑁怎么样的。
“文聘！张允！蔡中！蔡和！”刘表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文武们，强打起精神，一连叫了四个人的名字。
“末将在！”
“率部坚守四门，不得懈怠！”
“喏！”四将齐齐拱手，铿然应道，随后快步离去了。
“你们也下去吧，各司本职。”刘表轻轻叹了口气，对蒯良、蒯越、伊籍、韩嵩等文官挥了挥手道。
“喏。”众人闻言，恭顺的退了下去。
眼看大厅里只剩下刘表和自己两个人，蔡瑁变得有些窘迫，他不是不知道刘表有多看重那五千水军，而自己这一场败仗，就直接将襄阳拖进了无可避免的存亡之战。之前一直顶着荆襄名将的光环，这一次却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了。
“主公，我……”
“不用说了……”刘表摆摆手打断了他，脸上带着一丝苦笑，道：“你也尽力了，接下来必定会有一番恶战，你也下去准备准备吧。”
“喏……”蔡瑁只得拱了拱手，缓缓退了出去。
虽然汉水一战损失了手中所有的兵力，但他蔡氏一族光是各处庄园的僮仆就不下数万人，其中精壮至少也有数千，襄阳武库内兵甲装备都是现成的，蔡瑁有信心能在数日内重新组织起一支人马，必要的时候参与守城，到时候说不定能将汉水一战丢掉的脸面都挣回来。
望着蔡瑁渐渐远去的背影，刘表脸上的愁容却又厚重了几分。
“子柔、异度，整个荆州可都赌在你二人身上了，这次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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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外。
南阳军密密麻麻的营寨一眼望不到边，将这座城池围了个严严实实。
襄阳城一面靠山，三面环水，极是易守难攻，所以孙坚并没有下令乘胜攻打，而是先下令扎营，自己则带着孙策、孙翊和一众部将，骑马绕着城池转了一圈。
不出孙翊所料，汉水一战荆州军虽然大败，但此时城池上的防备却丝毫不见松懈，城头的荆州士兵们也没有军心浮动的迹象。看得出来，城里确实有能人在控制局面。
蒯良、蒯越、文聘……乃至于刘表本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孙翊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这座城市确实不是轻易就能拿下来的。
而孙坚似乎也意识到了眼前这场仗并不好打，所以一回到大帐，便开始和众人商议起攻城的策略来。
“襄阳的情况，诸位适才都随我看过了，有什么好的想法，都说说吧。”
在作战前先听取部将们的意见，这是孙坚数十年来的习惯，也正是这个习惯让他屡战屡胜，成就了一世威名。
“汉水一战，荆州五千大军全军覆没，人人胆寒，如今城中守军不过万余，一鼓可下！祖茂愿率本部精兵为先登，主公率大军随后，必能一战破城！”
第一个开口的是祖茂，经过汉水大胜，此时的他一扫之前的颓然，整个人由内而外都透着一股风发的意气。
孙坚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语，目光又落在了其余几人身上。
“大荣太过小看荆楚人物了。”说话的是朱治，不疾不徐的语气和他本人一般稳重，“刘表并非泛泛之辈，帐下良才无数，文聘、蔡瑁皆是大将之才，荆州军虽然新败，却不可大意轻敌。”
“不错，襄阳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城中守军虽然只有万余人，但大姓豪强若是将自家家奴派上城头，只怕光论人数我们未必能占到便宜。强攻的话，即使破城，想来也是惨胜。”黄忠也点头附议道。
“那我们就围而不攻，困死他们！襄阳城中军民数十万，一旦粮草耗尽，必然不战自乱！”祖茂大声道。
朱治笑道：“还是不妥，荆襄富庶，城中粮草充足，可支数十万人一年之用，如今北方未定，我军远道而来，粮草辎重补给不便，耗不起那么长时间。”
“君理言之有理，此次南征，利在速战，一旦迁延日久，只恐对我军不利。”孙坚点头道，顿了顿，又道：“况且，北岸还有黄祖的江夏兵蠢蠢欲动，虽有程普、韩当两部人马防备，但若是他们袭击我军粮草辎重，到时候不战自乱的就是我们了。”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孙策和孙翊，笑道：“你们呢？有没有什么想法？”
孙翊的目光落在旁边悬挂的地图上，其实已经有一个不错的策略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了好一阵，不过心中的顾虑却让他迟迟开不了口。
“父亲！刚才巡视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了一个地方。”
孙策的眼中精光一闪，大步走到地图前，伸手指了指上面标注的一个地名，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砚山！
孙翊的心头咯噔一跳，紧张地望着孙策，只听他又继续说道：“襄阳城南紧靠砚山，此处地势险要，面对南门有居高临下之势。荆州兵少，所以没有在山上驻军，如果我们以一部人马进驻砚山，便可以强弩压制城南守军，大军从城南突进，定能一鼓作气攻破城池！”
啧啧的赞叹声在众人之间响起，孙翊一脸讶异的望着孙策，没想到自己这个平常看起来有勇无谋的大哥这次居然和自己不谋而合！不过再想想却又释然了，毕竟是历史上的江东小霸王，如果真的只是有勇无谋，想来也成就不了那样一番基业。看来，自从跟随父亲出征以来，他真的成长了不少。
然而，这个策略虽好，砚山这个地方，甚至是城南一带，却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父亲靠近的！
如果父亲决定亲自率部进驻砚山或者城南，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他！
“主公，大公子砚山之计可行。”朱治赞赏的目光在孙策身上扫过，对孙坚道：“不过如果全军攻打南门，只怕敌军全力防备，我军损耗太大，即使破城也得不偿失。”
孙坚一笑，会意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四面围定，以精兵全力突破南门！”
说罢，孙坚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威严凛然的扫视了一圈众人。
“明日一早，全军攻打襄阳！我自率一军攻打北门，吸引荆州军主力！”
此话一出，孙翊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要父亲远离砚山，应该就是安全的，北门可是离得最远的地方，况且到时候还有自己跟在他的身边，不会有事的。
“祖茂！”
“末将在！”
“率本部人马攻打西门！”
“喏！”
“黄盖！”
“末将在！”
“率本部人马攻打城东门！”
“喏！”
“孙策！”
“末将在！”
“与你精兵五千，攻打南门！”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吃了一惊，孙策也是明显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目光坚定的铿然拱手！
“喏！”
“黄忠！”
“末将在！”
“今晚趁夜率无当军进驻砚山埋伏，待我军强攻南门之时，以强弩压制南门守军！”
“喏！”
“陈将军、乐将军！”
“末将在！”
“二位将军乃是后将军爱将，此番攻城不敢劳烦贵部人马，就请两位将军率众在阵后擂鼓呐喊，以助我军威势，可否？”
乐就心中一阵不忿，正要发作，却被一旁的陈纪不动声色的扯住了。
“孙豫州乃是军中主帅，既有将令，敢不从命！”陈纪抱拳应道，眼中的阴翳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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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夜访

鲁阳。
夜幕渐渐降临，像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静静的笼罩了整个鲁阳城。
城里各处都稀稀落落的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喧嚣了一天的城池渐渐冷清下来，只有僻静的小巷中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夹杂着嘟嘟的马蹄声，车轮碾压青石板大街的声音由远而近，打破了刚刚降临的宁静，一辆黑蓬马车在夜幕中飞快地穿行着，经过了几个街口后，在一座气势宏伟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拉车的骏马烦躁不安的打着响鼻，四蹄在原地来回踱步，车夫用手在它的脖子上轻轻抚摸了两下，骏马顿时一声轻嘶，安静了下来。
一个修长的身影在车夫的搀扶下从车厢里钻了出来，下地站定后，小心翼翼的四面张望了一番，这才缓步朝宅院的大门走去。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鞭响，刚刚安静下来的骏马一声长嘶，四蹄如飞，马车瞬间消失在拐角处的黑暗中。
那人站在府门前仰头望去，悬挂着的两盏大红灯笼静静的发出柔和的红光，映出悬挂在大门上方的那张大匾
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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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翼先生此来鲁阳，不知所为何事？”袁术看着跪坐在对面的来人，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掠过一丝得色。
坐在对面的是个相貌出众的年轻人，头裹纶巾，一袭青衫，颇有一番气度，听得袁术此言，淡淡一笑道：“不瞒后将军，蒋干此行，乃是受襄阳蒯异度所托，有片语相告。”
“哦？”袁术一笑，“可是来为他做说客，劝我退兵么？”
早些时候，他已经收到了前线的战报，在他看来，以孙坚的能力，攻破襄阳、生擒刘表不过是旬月之间的事情。蒯越是刘表帐下首席谋士，他的行动可以说就代表了刘表的意志，如今蒋干受他托付来此，除了求自己退兵，不会有其他的可能。
说起来，眼前这个蒋干，也算是当世名士，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甚是厉害，号称辩才独步江淮。袁术早有心与他结交，却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这人却和蒯氏搅在了一起。
蒯越啊蒯越，虽然你结交到了这等名士，不过，想让他说服我退兵，这如意算盘却是打错了！
袁术这样想着，心里一阵冷笑。现在的荆州就是自己嘴边的一块肥肉，马上就要吞下去了，岂有再放弃的道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蒋干却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蒋干此行，非是为蒯异度做说客，乃是为救后将军一家性命耳！”
“哦？”袁术瞟了一眼蒋干，冷笑道：“那袁术倒还真想听听，我一家性命有何堪忧之处？”
“后将军以为，孙坚此人如何？”
“有勇有谋，乃当世豪杰！”
“可比何人？”
“可比汉之韩信！”
“那将军自比何人？”
袁术淡淡一笑，轻轻捻了捻颔下的胡须，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端起案几上的茶浅呷了一口。
蒋干见他笑而不语，也是一笑，缓缓倾身向前，低声道：“将军智术非凡，兼有识人之明，可比高祖。”
袁术的身躯微微一震，手中的茶盏也在空中一顿，但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将茶盏放回案上，道：“先生谬赞了，袁术不过一碌碌庸夫耳，比之高祖，岂不贻笑大方？”
“呵呵……”蒋干也附和着笑了两声，目光忽然锐利起来，提高了声调道：“高祖用韩信，尚且恐其自立，如履薄冰。将军若以为不如高祖，非但驱用韩信一般人物，还委之以重兵，难道不怕养虎为患吗？”
袁术似乎料到了他会这么问，一脸平静的摇头道：“先生多虑了，孙坚虽是猛虎，却反噬不了。”
“将军是想说，孙坚所部不过四万之众，精兵只有万余，身边还有将军安插的两员亲信大将和一万精兵，是吗？”
袁术笑道：“荆州蒯氏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摸清楚我南征大军的情况了。”
语气很是平淡，然而他眼中闪过的那丝讶异却没有逃过蒋干的眼睛。
“将军虎踞南阳，势连二州，战将如云，谋士如雨，带甲精兵数万之众，军械钱粮无不充裕。孙坚虽有韩信之能，然孤军在外，退无所托，进无所据，钱粮军械皆仰仗将军供给，若有异心，将军只需断其粮草辎重，则彼不战而败，然否？”
“先生一语中的，袁术佩服。”袁术微微颔首，笑道。
“哈哈哈哈……”蒋干也笑了，而且还是放声大笑，一面笑还一面自顾自的摇头。
“先生为何发笑？”袁术心中一阵不快，但还是强压着没有表现出来。
“我笑将军大难临头却不自知耳！”蒋干笑完了，冷冷的看着袁术道。
“哼！”袁术终于按耐不住，忿然道：“我敬先生乃当世名士，方才以礼相待，先生若是再出言不逊，袁术就不便相留了！”
“将军莫非以为蒋干是在危言耸听么？”蒋干眼中精光一闪，针锋相对道：“如今孙坚大军已然将襄阳重重围困，破城只在旬月之间！荆州丰裕，仓廪殷实，襄阳城中粮草辎重可供数十万大军一年之需！将军以为，孙坚若是得到这些东西，还会心甘情愿的仰仗将军鼻息么？刘荆州帐下人才济济，有数万之众，又有汉水之险、襄阳之固，尚且不能自保。南阳一境无险可守，若是孙坚挟战胜之余威挥军北上，将军又有几成胜算？董卓与袁氏结怨甚深，十余万西凉铁骑早就虎视眈眈，将军若是与孙坚开战，董卓岂会坐失渔翁得利的良机？再则，令兄袁本初与将军向来不睦，而东郡太守曹操又与之交好，若是他二人再有所动作，将军便将陷入四面受敌之困境！虽孙、吴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一开始，袁术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是越听蒋干往后说，他的心便越紧一分，听到最后，竟然已是面色苍白，额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好一会儿，袁术才缓过神来，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不会的，若是荆州城破……刘表他岂会把粮草辎重留下，白白便宜孙坚？”
蒋干冷笑了一声，道：“将军可知道，蒋干临行前，蒯异度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
“若是十日之内孙坚大军不退，他会劝说刘荆州举城献降，那样的话，蒯氏一门还能照旧做一方豪强。”
“什么？！”
袁术如遭雷击，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蒋干。他原本想当然的认为，即使孙坚攻破了襄阳，也必然会付出不小的代价，而刘表也不可能白白把满城的辎重粮草留给敌人，可如今蒋干却告诉他，如果孙坚不退，刘表便有可能直接投降！那样的话，该是怎样一种状况啊？
孙坚会不费吹灰之力的接收襄阳，接收刘表的数万人马，接收堆积如山的军械钱粮，接收整整半个荆州！
到那个时候，要说孙坚有了和自己分庭抗礼的实力，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刘表他会舍得放弃襄阳？放弃荆州？”
半晌，袁术才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希望从蒋干的眼中看到迟疑，或是任何不确定的表情。
然而，蒋干只是微微一笑，眼中尽是从容和淡定。
“不放弃，他能守得住吗？与其拼个鱼死网破？何不用荆州做砝码，至少还能换个后半生的富贵。”
“孙坚的家小还在鲁阳……”袁术喃喃道，似乎还是不愿意放弃心里那丝希望。
“平心而论，如果后将军您是孙坚，得到半个荆州后，还会顾及自己的家小吗？”蒋干冷笑一声，又道：“更何况，现在他的身边可是还有两个儿子呢……”
终于，袁术的眼神完全黯淡了下来，颓然的跌坐到了座位上。
“将军现在也不必太过担心，孙坚还没进襄阳城呢，不是吗？”蒋干见状一笑，又接着说道：“不过，将军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如果蒋干所料不差，现在已经有两路人马、数万大军在赶来南阳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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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文聘
襄阳。
南门城楼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羽箭，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横流的鲜血已经染遍了每一处城砖，文聘面色肃然的望着眼前的景象，眼中浮起了一丝疲惫，眉头也紧紧锁成了一团。
此时的他，身上的甲胄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迹，手中的战刀也满是血污，锋刃处尽是细小的缺口，显然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城楼上的剩下的荆州士兵们，也和他一样，大都灰头土脸，浑身血污，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一个个显得既痛苦又疲惫不堪。
清晨南阳军刚开始进攻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将会是一场激烈的苦战。南门的守军足有五千人，而城外的敌军数量大致和己方相当，一比一的攻防比例，再加上高大的城墙和齐备的守城器械，让所有人都相信敌军的攻击不过是徒劳而已。
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南阳兵快要冲入城墙上弓弩手的射程范围时，天空忽然一阵阴暗，所有的荆州兵都下意识的抬头望去，然后便见到了让他们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那一幕景象：
无数的羽箭像飞蝗一般从天而降，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在尖锐的呼啸声中如雨点一般朝城头砸来，瞬间在城头上掀起了一片片血浪。
“咻咻咻——”
砚山峰头，无数支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