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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倾天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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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搞的这样神神秘秘,外边的人还真是奇怪了。让我更加奇怪的是这七年间我们隐蔽在这帝都的荒郊之外,根本没人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也唯有今日来莫攸然频频飞鸽传书,似乎有意在暴露我们的行踪。而这两名女子怎能在半路上拦截了我?难道他们是拦截到信鸽?还是其中有内鬼?

感觉有人动手在解开一直绑着的死结,黑布卸下,一阵强烈的光芒传进眼中,我不适应的将眼睛闭上后再睁开。

此时我身处一间优雅的小屋,桌上插着一枝梅,花香阵阵萦绕在屋。

“以后你就住这了。”她草草对我说了一句,又转头对另一位女子说:“落,我现在去禀报楼主,人已经带到,你在这好好看着她。”

被称为落的女子瞥了我一眼,点点头,便翩然而去。

我疑狐的盯着落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冷冷的回道:“白楼。”

白楼?这两个字听着怎会这么耳熟!

歪着脑袋,开始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深处,我肯定在怎么地方听说这两个字。灵光猛的一闪,对了,是在楚寰的口中听过。

‘白楼’天下第一楼,武林中最大的邪派组织,掌控黑白两道,以蛊控人心智。可是我不明白了,这白楼与我又有何干系,他们抓我来的目的何在?

我又追着落问了好些问题,可她一个也没有回答,一直如冰雕般伫立在门侧,静默的看着我。

天色渐渐暗下,落始终站在原地未动一分。直到一名男子匆匆进来,匐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脸色倏地一变,也没顾上我,便与那名男子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难道白楼出了什么大事?在好奇心的促使之下我悄悄的尾随而出。

也不知跟了多久,终在一处阔野之地停下,四周火光点点,将黑寂的雪夜照耀的晃如白昼。

我躲在一颗槐树之后,探出脑袋观望一丈外的情况。大概数百名底子正两列而站,表情严谨肃然。正中央蜷曲着一名受伤的女子,嘴角有残留着的血迹,很是狼狈。而这些都是次要,令我最为注意的还要属一名迎风而立的黑泡男子,一张银铁铸成的面具遮去了他大半张脸,所以看不清他确切的样子。唯见他那双冷漠幽深的眼睛与露在外的薄唇。

“如月,你真让我失望。”只见他的唇边勾勒出一抹冷郁的笑,凝视着地上的女子。声音比冰还寒冷,比铁还硬朗。

被称做如月的女子极为不屑的轻哼一声,满声傲骨的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回。

他缓而蹲下婶子,单手紧捏着她的下颚,用一双诡魅的犀眸上下审视着她:“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卧底。”

如月回视着他笑道:“风白羽,你不是很有能耐吗,去查呀。”

他猛然松开她的下颚,反手就给了她两巴掌,她被打趴在地已无力动弹。血一滴一滴的渗入洁白的雪中。他由袍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游移在她脸上:“这么美的脸若是毁了。未免可惜。”刀一寸一寸的朝下移动着,最后落在她的紫菱腰带上,轻而一挑。腰带松开,她的衣襟也随之敞开。

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觉有冷汗溢出脊背,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想当众人的面褪去她所有的衣裳而羞辱她?

不一会儿,我的猜测果然应验了,他真的将她全身剥的寸丝不挂,赤裸裸的躺在冰天雪地之中,如月的神色是羞愤难堪的。我很奇怪,她究竟做了什么事,竟遭到如此羞辱。

风白羽直将手中泛着冷光的匕首朝雪地间丢弃,淡漠的扫了眼地上的如月,在望向一旁正目不转睛淫视她的弟子,勾起一笑:“谁若对她有兴趣,尽管拿去享用。”

如月的目光终于流露出恐惧之色,大声冲他吼着:“风白羽,你好卑鄙。”

他丝毫不在意她的言语,毫不留情面的说:“拖下去。”

几位男弟子兴冲冲的上前抬起赤裸裸的如月,神色猥琐。如月已无力挣扎,只能虚弱的喊:“风白羽,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放过我。”

“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没有把握。现在,我已经没有兴趣在知道了。”他丢下一句冷冰如寒的话,转身踏雪而来。

我立刻收回探出的脑袋,隐躲在槐树之后,他不会在那么远就已发现我了吧。果然,他的声音由我头顶传来:“这场戏看的还尽兴?”

很不甘愿的由树后步出,笔直的注视着他那张被月光照的熠熠泛冷光的银色面具:“你是白楼楼主?”

冷眸一转,直射着我:“是。”

“那个如月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这样对她?”我不解的问了句,声音夹杂了丝丝怒气。

他不答反问:“到现在还有心情管他人之事,不先担心自己?”

我顺他的话而回了句,“那你抓我来有何目的?”

他回道:“只想让你在白楼长住。”

“长住是多久?”我好笑的迎着他的冷眸。

“我死那日。”

错愕的盯着他,根本没想到他会吐出这样一句话,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风楼主,你这句话会让我产生误会的,难道你爱上我了?”

他冷漠的眸光因我的话而闪过饶富意味的笑:“就算是吧。”

轻轻拂落衣襟上沾染的雪花,也不打算继续和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道:“风白羽,你即要留我,我也无可奈何。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可是个麻烦,不要后悔便好。”

他盯着我不语,我们两相互沉默好一阵子,气氛有些诡异。我伸手拂过额间被风吹散的发丝,笑了笑便转身悠然而去,他并没有拦我。

回到屋内已是子时,我躺在陌生的床上来回翻覆着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闪过刚才所看到的一切,这个风白羽就是这样凌辱女人的吗。即使她犯了再不容恕的事,也该留下尊严给她吧。这就是外边的世界呀,竟是如此肮脏不堪。风白羽为何要留我在白楼,难道他知道我是未来的皇后?

我从床上起身,朝门外一直守着的人喊了声:“落……”

声音才落下,落就推开了门望我,冷风吹过床上的纱帐飘飘飞扬:“有事?”

我问:“你们知道是我是谁吗?”

她点点头:“未央。”

我摆了摆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未央姑娘。”她认真的回答。

我听到她的回话有些傻眼,她是在给我装傻呢。我无奈的盯着落,她勾起妩媚的笑说道:“姑娘若是没其它事那我出去了。”

我不言不语的躺下了床,将头埋掩在衾枕之内,脑海中一片空白。

渐渐地,睡意袭来,我的身子沉沉的松弛而下,意识一分一分被人抽离。

昨夜又做了一场纠缠我七年的梦魇,一位白衣翩翩少年用温柔宠溺的声音对我说:“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伤害你。”

七年间,这个场面一直闯入我的睡梦之中,好多次我都想看清他的脸,可他给我的始终是个背影。我在猜,那根本不是个梦,而是我七岁之前的记忆。

虽然看不清白衣少年的脸,但我认定那个人,是莫攸然。

用过落给我送来的早饭,便径自出门。落没有拦着我,只是寸步不离的紧跟其后。

雪渐渐融去,冬风仍旧呼啸而过,千里冰霜。我随性踢踏着雪花,残雪覆在靴上湿了好大一片。

云低暮薄,半雪压枝。

我仰望淡云浮苍穹,问落:“你听说过莫攸然这个名字吗?”

她随着我的步伐而行,踩着孜孜的雪,平缓的回答我:“听过。”

步伐一顿,我倏然回首盯着她。她也马上停住前行的步伐,奇怪的凝着我。

“那莫攸然是什么人?”我恍惚刹那,用略微激动的语气追问了一句。

“莫攸然是个孤儿,后随壁家征战沙场,屡建奇功。后助壁天裔夺取了皇甫家的天下,却突然失踪,杳无音信。”她很简单的将莫攸然介绍了一番。

原来壁天裔夺取皇甫家江山也有莫攸然一份功劳,难怪他会因莫攸然一句预言而等了我整整七年,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非常不一般。

可让我始终不明白的是,为何莫攸然要在壁天裔登位后隐居荒芜之山野,若说成是功成身退未免过于牵强。对了,壁天裔登基在七年前,那一年莫攸然正好将我与楚寰领至若然居,正好姐姐也死在七年前,是一箭穿心。难道这和姐姐的死有关联,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忙问:“莫攸然与九王爷有何干系吗?”

落摇头:“我只知道莫攸然,壁天裔,辕羲九三人并称‘旷世三将’,以阴、狠、绝著称。”

旷世三将,阴、狠、绝。

我细细回味着这七个字,怎么都无法将其与温儒的莫攸然联系在一起。

还想开口询问些关于他们三人之事,却隐约听见一声悠扬的曲子,我侧耳倾听着。竟是未央歌!难道……莫攸然来救我了。

我觅着曲之妙音一路追寻着,千转百折后进入一片满是翠绿的青竹林,寥叶风,横斜影,风中孤立一名黑袍男子,手捻竹叶置唇边,冷曲飘飘幻林间。

我一步步朝他走了去,出声打断了他:“没想到,你竟会吹未央歌。”

风白羽没有回头,只是将竹叶由唇边取下收入手心捏着,也不说话。

再听未央歌我的心头竟是五味参杂,数日前离别心然居的酸涩涌入心头,我喃喃念起未央词:

夜笙清,素微谰。

潋潋夜未央,碧纱疏韶华。

萦离殇,惊琼雪。

黯黯夜未央,月斜愈声悲。

他因我的词而回头凝望,淡而望之,道:“未央歌?”语气略微有些起伏,飘在空中萦绕着。

其实未央歌只不过是民间小调中的一首再平凡不过的曲子,但是那一次无意听莫攸然吹起,我便恋上了它那淡淡清雅的平凡之调,所以我为它取名为《未央歌》,还拉扯着莫攸然为我填词,而后我一直将它当作属于我的歌。

我遥指着竹高千尺之上的竹叶:“我想要一片竹叶。”

他纵身而跃,御驾凌空而上,身形轻然翩飞,掠过竹顶信手摘下一片翠嫩的叶。而后飘然落在我跟前,将一片青翠的竹叶递在我给我。

我接过,叶子沾了些雪滴,有些冰凉:“未央歌你吹的神似,韵却不似。你听我吹。”置于嘴边,凝气丹田之上,轻轻吹起。

余音绕林,响遏行云,婉转朦胧。

当我音遁之时,他盯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复杂,问道:“你是谁。”

听到他的话我感到好笑,蓦然反问:“你不知道我是谁,抓我回来做什么?”

他袖袍一拂,将视线由我身上收回。若我没看错,方才他唇边划过一抹自嘲之笑,瞳中竟闪过哀伤,我叹息一声:“我是莫攸然妻子碧若的亲妹妹,我以为,你知道的。”

“你的曲韵虽显得欢畅悠朗,却有止不住的哀伤。”他避过了我的问题。

我的笑声逸出口:“没想到这样狠辣的风楼主对音律也颇有研究。”

此刻的风白羽与昨夜我所见的风白羽简直是两个人,究竟黑夜的他与白夜的他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笑了笑:“昨天我一直在思虑,抓你来到底是对是错,反倒是今日,你的一曲未央歌释了我心头之乱。或许留你在白楼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还是有些纳闷的问:“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呀?”

他淡吐二字:“未央。”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无奈的叹了叹,怎么他和落一般,喜欢装傻呢。

他看着我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说:“未央是壁天裔未来的皇后。”

我讶异道:“你知道!”

“天下人尽皆知,未央宫空了七年,只为等待一个名叫未央的女子,南国皇帝命定的皇后娘娘。”

“那你还敢抓我来,你有几个胆子敢与朝廷斗?”

“你果然是个与世隔绝的孩子,天真幼稚。”他放声一笑,狂妄的声音在竹林间萦绕着,振落了竹叶。

对于他的暗嘲我不以为然,薄笑依旧,与他并肩立于漫天飞舞的竹叶间。

天真幼稚。

这四个字,绝对不会属于未央。

百花已绝迹,鸣笙却子珍,萧萧雪即融。

独倚阶前睇望寒风北吹,再侧首望了望身边的岚,他与我并肩撑头仰望穹天。自那日与风白羽在竹间的品聊,与落倒是熟稔不少,态度也有了一个大转弯。我才明白,(奇*书*网。整*理*提*供)要在白楼过上正常些的日子,最好不要得罪风白羽。这个岚就是落的弟弟,虽然才十岁,却与我的个头差不多。双颊白皙嫩如雪,眼眸纯澈净如水,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心中自然是喜欢,尤其是那粉嫩的颊,克制不住自己便会动手捏捏,

他总是紧琐眉头的挥开我的手大喊:“臭女人,不要再捏了。”

落总是笑着低斥一句:“岚,不许对未央姑娘无理。”

随着岚,原本冷淡如冰的落也渐渐开朗,时不时插上几句与我们打趣着。这些日子有了他们两姐弟的陪伴倒也乐的遐意。常常会想,如果能永远呆在白楼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岚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你想什么呢。”他对我说话的语气就像个大男人,丝毫不客气。

我整了整被风凌乱的衣襟道:“想,为什么风白羽要抓我来这。”

他侧首问:“来这不好吗,我与姐姐天天陪在你身边,你不开心吗?”

我淡淡一笑:“很开心。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他猛的拽着我的手,用无邪的熠熠瞳光望着我:“开心就好了,那就一辈子呆在白楼,岚会一直陪你,逗你开心的。”

我黯然:“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但是不可能,他……不会允许。”

岚的眸光一闪:“谁?”

我也不答话,只是伸手捏了捏他揉软的右颊笑着说:“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立刻甩开我的手吼了句:“臭女人,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再捏我的脸。”

看着他涨红了脸的表情,我不由自主的大笑了起来。他愤怒的表情突然僵住,怔怔地凝着我,神色古怪。

我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怎么了?”

他恍然回神:“你的眼睛,好美。”

嘴边的笑容渐渐敛去,最后变得冷淡如霜,他看见了。

来到白楼,我竟忘记莫攸然多年的叮嘱,绝对不能在他人面前绽放笑颜露妖瞳。

他不满的问:“怎么了,臭着一张脸?”

我别开脸,避开他那质问的眼神:“没什么。”

此时,落阴沉着一张脸朝我们走来,我看见她手心内紧撰着一块小木牌,神色有些挣扎。岚见到她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才迈开步,落将手中的木牌朝岚丢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湛湛银光,最后被岚接在手心。

我奇怪的凑上去看了看他手中的木牌,上面刻着三个血红的字:陈金宝。

我知道这块木牌代表‘弑杀令’,我多次见落身上佩带着这个东西,时常深更半夜才回来。每次回来,身上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我知道,又有一条命死在她手中了。可如今,落为何要将这块木牌交给岚?他才十岁不是吗。

我急急的说:“落,他是你弟弟,不可以让他的手沾上血。”

“未央小姐不知道吧,岚,是白楼第一杀手。”落勾起一笑,眸中带着自嘲之色,静静的凝望着我。

不可置信的望着身旁的岚,落说这个孩子是白楼第一杀手?

“我不信。”

岚很平静的说:“在白楼,没有人的手会干净。”

他的表情很严肃,那冷凛的瞳,本不该属于一个孩子的。

那夜,我要落领我去见风白羽。自上回在竹林内品未央歌后,我就再没见过他。落对我说,风白羽一个月只在白楼逗留两日,处理一些非常棘手的事件。一般琐事都是由副楼主绯衣打理。这个月,因为劫了我,风白羽出奇的在白楼逗留了整整五日,这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我就奇怪,他堂堂一个楼主不在白楼坐镇,乱跑什么呢,有什么事比自己创立的白楼还重要?

而今日,正好是风白羽在白楼逗留的日子,正好借此机会与他说说岚的事。落知道我想做什么却没有阻拦,我明白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永远沉沦在这血腥的杀戮之中。

落在门外谦恭的朝烛光微暗的屋内禀报:“楼主,未央姑娘要见您。”

屋内传来细微的声响,淡淡的呻吟之声,我不解的看着落,难道里面还有别人?

落的脸色有些惨白,拽着我的手就要离开。我不依,忙稳住步伐问:“到底怎么了?”

门被人拉开了,出来的是一位艳冶的紫衣女子,衣衫凌乱,脸色潮红,目光迷离中带着一丝不满。即使我从未经世事也懂,原来我与落打扰了风白羽的好事,也难怪落的脸色会如此苍白,神色有些担忧。

落的头垂的很低,细细的唤了一声:“副楼主。”

原来她就是副楼主绯衣,竟是如此年轻,貌美。

绯衣凌厉的扫了我们一眼,才高傲的离去,留下身上阵阵余香萦绕廊间,气味格外刺鼻。

我迈进屋内,风白羽赤裸着上身,那淡淡的抓痕以及明显的吻痕让整个房间内充斥着暧昧之感。慵懒的倚在帏帐内,脸上依旧带着银色面具。真不知道他是面容丑陋还是故作神秘。

他轻笑一声,支起身子坐好:“你这么晚来找我,会让我误会的。”

听他轻佻的话语我不以为意,朝他走近了几步:“随你误会。我只想和你说说岚的事,他才十岁。”

他耸耸肩:“那又怎样?”

“希望你不要再让他做杀手,日日将手沾满血腥。”

“你倒是挺有善心的。”

“这不是善心。”我顿了顿,又道:“只是同情。”

“好,我可以答应你。”他倏地由床上起身,一把搂住我的腰,低头在我耳边轻语:“但今夜,你得陪我。”

靠在他滚烫的身躯之上,我用力想要推开他,无奈却被他紧紧箍在怀中,根本不得动弹,我只能瞪着他。真是没有想到,这个风白羽竟还是个登徒浪子,处处滥情博爱。

他笑了,声音却是如此沧肃凄冷。

如此近距离的听着他的笑,我的肌肤泛起小小的战栗。果然,夜里的风白羽与白日的风白羽根本就是两类性格,夜晚的他可怕到令人恐惧,白日的他风雅到令人着迷。

他一个用力,便带着我跌进深深的帏帐之内,我冷冷的抽了一口气,他却笑的更加邪魅。指尖轻轻抚过我的颈项,一寸寸地朝下移动着最后袭向我的酥胸,隔着衣襟上下揉捏着,唇轻吻着我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喷洒于耳侧。

我的心跳猛然加速,脸颊烫的灼人。却仍旧克制着我紊乱的心不去挣扎,我知道,越挣扎只会让他越兴奋。于是尽量保持脸上的平静说:“风白羽,我可是未来的皇后。”

他抚在我胸上的手突然顿住,深炯的目光睇着我,原本随着时间而产生的欲望之色渐渐散去,猛然由我身上弹起。

重量突然没有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他俯视着我,目光闪过复杂之色,缓缓道:“你走吧。”

我起身,整整凌乱的衣襟,再望望他。我不知道,一句‘未来的皇后’可以阻止他的所有动作。他根本不怕朝廷,不是吗?

当我急急的冲出房后,正对上落担忧的目光。不知何时,岚已站在她身边,瞳如汪海,在黑夜中依旧澄澈清明。

落垂首低语:“未央姑娘,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呀,走吧。”我扯开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岚冷哼一声:“臭女人,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你这小鬼,要不是看在你才十岁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我瞪了他一眼,径自越过他们离去。

岚却追了上来,不紧不慢的跟着我的步伐问:“你生气了?”

我也不理睬他,自顾自的加快步伐疾步前行,岚一把横在我面前,挡住我前行的步伐。他凑出脸蛋,可怜兮兮的说:“大不了……我给你捏。不挣扎。”

看他的样子,我先前的怒火被他浇的无影无踪,含着笑很不客气的伸手在他脸上狠狠捏下,留下一个红指印。他果真没有挣扎,闭着眼睛,表情是严肃的,思绪似乎正在神游。

次日,下了好大一场冬雨,伫立阶前望频雨飞溅,暗有清香度。

岚的事我始终放心不下。是的,我自问自己的心不能称之为‘善’,甚至有些冷眼观世俗红尘。但是岚毕竟还是个孩子,一个我喜欢的孩子,所以不愿他的纯真被血沾染。

昨日我问落,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会成为汇聚无数高手的白楼第一杀手。

落说,岚有一颗鬼心,只要他提起剑,就是暗夜撒旦,有着弑血之魂。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只要他放下手中的剑,便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这鬼心我是头一回听说,若真如她所言,岚继续握剑杀人的话,将来定成为一个杀人之魔。唯一的办法只有令其终身不再碰剑,再不沾血。

而今日,风白羽便要离开白楼,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同他说说,争取最后一丝希望。

一想到这,我便撑起油纸伞冲入漫漫风雨中,落却挡住了我的去路:“不要去,楼主不会答应的。昨夜试过了,不是吗?”

“不想救你的亲弟弟了吗?”我的神色异常坚定。

“上天要将一个鬼心赐给岚,这便是天命,我们斗不过天的。”

一听天命二字,我的悲伤与愤怒一齐侵袭至心头,源源不绝的释放着。雨水一阵阵被风吹洒,倾斜拍打在我们身侧,湿了垂落的青丝。晶莹的水滴沿着流苏划落脸颊,最后点点滴滴汇聚洼水中,随波逐流。

我一字一字地说:“不要同我说天命,我不信命。”

踏着满地的雨水飞奔出去,落没有再拦我,呆呆的立在原地,沉沉地道:“楼主在渡口。”

风遽起,斜斜洲渚溶溶水,雨来溅珠。

我立在漫漫渡口放眼四望,别说风白羽的人影看不到,就连一条小船都没有。原来白楼四面环水,一望千里,难怪风白羽这么大胆将我劫来,我想,一般人根本无法找寻到白口的真正所在位置吧。

但我相信,莫攸然一定会找到我的,因为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面对苍茫浩瀚之水,滚滚浸吞四海,我喈叹一声,看来他是走了。

“你在这干什么。”

伴随着雨珠飞泻的喧嚣沸腾之声,风白羽冷硬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猛然转身对上他,却愣住了。今日的他并非一身黑袍,而是一袭飘飘白衣,衣角被水珠溅湿。

他信步朝我而来,问:“有事?”

我盯着他,良久都未开口。

他不愿等我,越过我便继续前行。

手紧撰着油纸伞柄,心绪突然乱的一塌糊涂。蓦然回首,映入眼帘的是风白羽的背影,那白衣飘飘随风舞,如此熟悉。手中的伞悄然划落摔在地上,来回翻滚了几圈。这个场面,似曾相识。是在梦中,纠缠了我七年的梦魇。

恍惚的后退几步,呢喃着:“竟会是他!竟会是他!”

天外风吹海立,骤玉袭满衣淌。

湖海水涨,雷声铿锵,我盯着风白羽那一身飘逸的白衣,失神良久。

踏着逐流的水波,我朝他走去,可走了几步却又顿住了步伐。不,应该不会是他,只是背影熟悉而已,我梦中出现的人一定是莫攸然。也许是昨夜被风白羽一阵轻佻的动作才害得我走哪都想到那一幕,所以将梦中人当他了,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我不禁露出了坦然安心的笑容,却见一直撑着伞毫无留恋朝前走的风白羽突然转身,倾洒在伞上而四处弹滴的雨水珠划出一圈完美的弧度。他的眸在雨水纷纷之下显得有些迷离不清……不对,是我的眼眶中已经浸满了雨水,看着他所以才迷离不清,他的眼神一直是犀利如撒旦,就算在暗夜中也是熠熠闪光的,但是今日的他似乎不同。或许是因他着了一身干净的白袍,所以隐藏了他身上那抹邪气,取而代之的却是那出尘的风雅,那份孤傲的气质与莫攸然竟出奇的相似。

他不会就是莫攸然吧!

这个想法闯入脑海中竟让我吓了一跳,同时也在嘲笑自己的多疑。

莫攸然,不会在雪夜中那样侮辱一个女人。

莫攸然,不会自相矛盾的将我掳来。

莫攸然,更不会背叛与姐姐之间的爱情。

“看来,你真是爱上我了。”风白羽站在原地回视着我的眸,玩味的说,有几个字眼被哗哗的大雨之声而吞噬。

闻他此言才发觉,我一直站在雨中,目光含笑而深深凝望着他。这样的我,确实会被他误会吧。况且这个风白羽还是个极度自恋博爱滥情的风流男子,他的思想与常人的思想就是不一样。同时,我更加坚定了刚才那个荒谬的理论,梦中人根本不是风白羽,更不可能会是他。

“风楼主,你很有自信嘛。”莞尔一笑,弯下身子将滚落在地的纸伞捡了起,遮去头顶那哗哗大雨。再提起衣袂将脸上的残珠拭了去,碎发凌乱的散落在我的耳边。

他唇边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依旧站在原地凝望着我,飞溅的雨滴沾在他洁白的衣角,有几点泥沾在其上,就像一幅绝美的画滴上了墨汁,是败笔。

“如果你来此是要同我说岚的事,那便放弃吧。你说过,你非善心之人,对于岚,你只是出于同情。而白楼的可怜人却不止岚一人,你有多少同情可以给予?”

“未央从来不轻易同情他人。唯独岚,他只是个孩子,世间最纯真的无非是纯真无邪的孩子,唯有他们的心才是最干净最无杂念的。你我已经没有所谓的纯真了,所以,请不要再扼杀一个孩子的纯真。若一个孩子从小就丧失了所谓的纯真,那他的人生将会毫无色彩。”

我们两人之间那短暂的对话,成就了现在这一片沉寂,我们相对无言。此时他的眸光是惨淡无光的,双唇紧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那黯淡的瞳似乎藏着回忆与伤痛,我从来不知道,如风白羽这样一个残忍无情的男子也会有伤痛。

“你若喜欢岚,那我就将他给你好好调教。”他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光芒消失了,执着伞黯然转身。

不知何时,岸边已经有了一条小船,船上有名批着蓑衣的……应该是名女子。风白羽就是风白羽,走到哪都有女人跟着,就连他的船家都是名女子。

我对着他那雪白的背影喊:“风白羽,谢谢。”

他的没有回应我任何,依旧如常的朝前走着。

船上的姑娘恭敬的朝他行了个礼,再请他上船。在风雨间,那串串雨珠将我的视线一点一点的模糊,小船的离去,他那白衣飘飘的身影也渐渐远去,我的心突然一阵疼痛。我用力捂上自己的胸口,一声闷哼由口中传出。

为什么,我的心突然痛了起来。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浣水居’,晚冬的寒风将湿漉漉的身子吹的凉飕飕直打哆嗦。雨势依旧不减,如瀑飞泄。站在石阶前的落见我回来也不顾此时漫天的大雨便冲了出来,满脸的雨珠覆上她忧虑的脸颊:“姑娘,怎么样?”

听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将手中的伞朝她靠了靠,为她遮去些许的雨水:“风白羽将岚给我了。”

落的眼底闪过那抹不可思议,单手捂着自己的唇避免呼喊出声。片刻后她才平复了她那激动的心情,双膝一弯便要跪下,我立刻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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