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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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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两大‘神算’比试的那天,可谓万人空巷,所有的舒城百姓全都去一睹二人的绝技!小老儿也有幸见到了这一幕!”
“徐老丈,您接着说!”范长风见徐老丈停了下来,端起了酒碗,赶忙催促道。
徐老丈咂了一口酒,放下酒碗感慨道:“我是第一次见二人绝技,将算盘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京都神算’面前摆着两支算盘,左右开弓,连手底下看都不看一眼!‘聂神算’更绝,他同时用了三个算盘!”
“三个算盘?他如何能打三个算盘?”李陶和范长风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聂神算’除了左右开弓之外,面前还立着一个算盘!”
徐老丈说道。
“立着一个算盘?”李陶和范长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没错!立着一个无珠算盘!有带横梁,还有十二档算盘珠杆,这些都跟一般算盘毫无二致,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它的珠杆上却没有一颗算珠。”
徐老丈的话让李陶感到了震惊,因为他知道那无珠算盘是做什么用的。
在后世,无珠算盘是用来训练珠算式心算的算具。所谓珠算式心算,就是在计算时,计算者并不拨打算盘,而是在头脑中形成一个虚算盘,然后运用珠算法则在虚算盘上作心算,无珠算盘就是训练珠算式心算时使用的虚算盘实物,它在使用者的眼中是“有珠”的。通过在这只无珠算盘上的反复训练,最后将彻底抛弃无珠算盘实物。
李陶没想到在唐代竟然有人能使用珠心算,而且是一心三用,李陶对这个“聂神算”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后来,‘京都神算’输给了‘聂神算’,‘聂神算’赢得了一万贯的赌注。据说,‘京都神算’最后就是输在了那个无珠算盘上。再后来,‘京都神算’回到了长安,回去不到三个月就郁郁而死。自此,‘聂神算’再也不与人比算盘了!”
李陶听罢不禁感慨道:“没想到舒城竟然还有如此能人!”
徐老丈摇摇头道:“舒城地灵人杰,何止‘聂神算’一个能人?你们难道没有听过‘舒城三绝’吗?”
“‘舒城三绝’?没听说过!”李陶和范长风齐齐摇头。
“程才子、席丝竹、聂神算三人并称为‘舒城三绝’!”
“聂神算我们知道了!不知这程才子……”李陶突然心中一动:“这程才子可是名叫程德彰?”
“咦?李小郎,莫非你认得那程才子?”徐老丈奇怪地问道。
“嗯!认得!徐老丈,这程才子就不用讲了,给我们讲讲这席丝竹吧!”
“这席丝竹是个女子,名叫席小倩,她的父亲曾任过庐州刺史……”
在十多年前,席刺史对张易之、张昌宗兄弟的恶行,十分痛恨,他洋洋洒洒陈书万言,历数了张易之、张昌宗兄弟种种罪状,呈送朝廷,希望圣上能以江山社稷为重,尽快除掉身边这两个奸贼。席刺史哪里知道,他那封万言书刚到长安,就落到了张易之、张昌宗兄弟的手里了。张易之、张昌宗兄弟找了个借口进行报复,席刺史和妻子及三个儿子、家中所有的仆人,皆被杀死,只留下最小的女儿席小倩。席小倩虽留下活命,但却被卖为乐妓,后来流离至舒城县“百花阁”。
当年,席小倩年方十二,天生丽质,貌美如花,加上她为人聪明伶俐,十分招人疼爱。“百花阁”的老鸨王婆婆,心地很是善良,她见席小倩小小年纪,却遭到如此不幸,非常同情,将她收为自己的义女。
为了转移席小倩的视线,使她尽快从悲痛中走出来,王婆婆专门从乐坊请来师傅,每日教她吹拉弹唱。
席小倩对乐曲有着过人的天赋,十六岁的时候,她的名声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庐州,一时间不知有多少王孙公子,慕名而来,向她求婚。可是,席小倩对于来人拒不接见。





 第三十八章 百花阁

二十二岁的时候,席小倩为为大唐挽回颜面,使她的名头变得更大。
那一年,西域有一胡僧来到大唐游历,自忖擅弹琵琶,非常自负,便想与大唐的乐人比试技法。这位胡僧确有高人之处,不仅擅长弹奏琵琶,而且善于作曲,其弹奏的琵琶比一般琵琶弦要粗很多。他从长安开始,由北向南一个州一个州的挑战,每到一州便与水平最高的乐人比试。
到达庐州之前,胡僧已经去过三十六个州,而且从未输过一场。胡僧到达庐州后,席小倩被推举与胡僧比试。
胡僧见席小倩是个弱女子,根本就瞧不起她。见面后直截了当道:“我为你弹一首天籁之音,让你见识见识!”
说完,胡僧就傲慢无礼的弹奏起西方古曲来,原想着大唐无人识得此曲,更不会弹奏此曲。
一遍下来后,席小倩十分不屑地对胡僧说:“此曲也算天籁之音吗?我随便就可弹奏。”
说完,席小倩取一比胡僧所弹乐器弦更粗更大的琵琶当场演奏,所弹奏的琵琶曲,竟然与胡僧分毫不差。
胡僧大惊,他没想到大唐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弹奏如此深奥的古曲。胡僧怀着对席小倩的敬畏,从庐州直接返回西域,自此不再踏入大唐一步。
听罢徐老丈讲述这席小倩的传奇经历,李陶和范长风半晌没回过神来。
李陶突然问道:“徐老丈,这‘舒城三绝’相互可否熟识?”
“这我就不知道了,‘舒城三绝’只是好事之人的赞誉,估计他们不会熟识!”
“这三人若是聚在一起,该是何等一番盛况呀!”范长风喃喃自语道。
范长风的话提醒了李陶,一个大胆的念头倏的在李陶脑海中闪过。
“徐老丈,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感谢您的款待!待下次有空了,我们再来找您吃酒!”李陶向徐老丈告辞后,拉着范长风匆匆离去。
一路上,李陶并不说话,只是默默想着心事。
分手的时候,李陶郑重地对范长风叮咛道:“九郎,我想到赚得两千贯的法子了!这些日子你什么事情都别做,抓紧时间把你的心算练好!”
范长风心有灵犀般地问道:“阿陶,你是要让我与那‘聂神算’比试?”
“正是!”
“可是……”范长风有些犹豫。
“九郎,我相信你,你也该相信你自己!你只管练好心算,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做。还是那句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相信我们会成功的。”李陶攥了攥拳,对范长风鼓励道。
“好的!阿陶,我知道了!我会认真练的!”范长风点点头。
“九郎,记住,多练练四位数以上的乘法!”李陶别有深意地说道。
李陶心中清楚,算盘或许在加减法上有优势,但在乘除法上就不如心算了,而且数字越大,心算的优势就越明显。
天空一片深蓝色,随着夜的来临,一群归鸟掠过上空,远处的烟囱还在冒着炊烟。
程德彰面前泡着一壶清茶,手中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
“笃笃!”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程德彰皱起了眉头,夫人知道自己的习惯,从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今儿是怎么回事?
满脸不悦的程德彰打开屋门正待发火,却突然愣住了:屋外立着的赫然正是李陶。
“夫子,我……我找您……商量件事!”李陶期期艾艾道。
程德彰诧异道:“你?找我?商量什么事?”
“我想请夫子帮个忙!”
……
第二日,当学生们早早来到私塾时,程夫子却当众宣布:今日有事,学生放假一日。
……
范长风这一路别提有多别扭了,他心里一直都在打鼓,早没有了平日与李陶去县城的那般惬意。范长风实在想不明白,李陶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让夫子不去上课而跟着他们去县城。想到这里,范长风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程夫子还是与往日一般严肃,大步流星跟在自己和李陶身后。
其实,范长风冤枉李陶了,他并没有使什么手段。昨晚当李陶把请程德彰的原因说了之后,程德彰连李陶的计划都没问,就满口答应与李陶走一趟县城,害得李陶准备得许多说辞都没来得及用。
李陶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自己的计划,绝不能在任何一个环节上出纰漏,否则一切将会功亏一篑。
三人沉默不语,各自闷头赶路,不一会便来到了县城。
李陶从未去过“百花阁”,但舒城人人都知道“百花阁”,询问路人之后,他们很快找到了“百花阁”。
范长风觉得李陶已经疯了,他不仅将程夫子弄到县城,而且还引着夫子去青楼,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成了笑柄。
程德彰也有些忍俊不住,尽管他并不想知道李陶的计划是什么,但李陶将他领到青楼来,却是他所没有料到的。
正是上午时分,“百花阁”开着门,但还没有开始做生意。三人信步进入“百花阁”,尽管没有人来招呼他们,但这并不妨碍李陶见到老鸨王婆婆。
“这位小郎君,小倩昨日睡得迟,这会还没醒呢!您先请回吧!”王婆婆听了李陶的来意,很自然地为席小倩挡了驾。
“王婆婆,劳烦您告诉席大家,就说舒城程大才子亲自拜见席大家,她若是不见,那我们就告辞了!”李陶指着程德彰煞有介事道。
范长风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他已经快忍不住了,没想到李陶的脸皮竟然厚到了如此地步。
程德彰这会也有些明白了,自己被李陶利用了,李陶拿自己当“拜帖”了。可程德彰实在想不明白这和赚两千贯有何关系,既然搞不明白那就静观其变,程德彰并没有揭穿李陶的谎言。
王婆婆显然也听过程德彰的大名,她犹豫了一下道:“请程大才子稍候,我去问问小倩!”
不一会,王婆婆去而复还:“程大才子,小倩姑娘有请!”





 第三十九章 天籁之音

听到王婆婆这句话,李陶终于放下心来,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成功了。
在王婆婆引领下,三人边走边欣赏小桥流水和亭台院落,几条曲折的走廊通向不同的院落和房间,颇有曲径通幽的感觉。
“程大才子,您请自便,老身告辞了!”王婆婆将三人带到一座屋前,便转身离开了。
程德彰扭头看了一眼李陶,眼中尽是询问。
李陶笑呵呵道“夫子,里边请!”
程德彰听罢也不作声,抬手轻轻敲门。
“可是程大才子,请进!”屋内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程德彰也不客气,率先推门而入。范长风紧跟着,进屋时他还不忘暗自向李陶伸了一下大拇指!
李陶一进屋便仔细打量起来。透过晕红的帐幔,可以看到席小倩的闺床。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屋子的左边用一个屏风隔开了,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琴和一把琵琶。琴只露出个琴头,颜色现出几分黑暗陈旧,与全屋精美富丽的风格完全不搭。琴的左下方是一张精美的雪梨木书桌,案靠在窗边。书桌的左边有扇大大的窗户,窗边的台上放者一支花瓶,插着一枝盛开的牡丹。
“不知程大才子光临,有何指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号称“席丝竹”的席小倩。
说话间,席小倩已经向程德彰行了一个万福。
席小倩身穿是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席大家客气了!不是我要找您!”程德彰向席小倩回了一礼。
“不是您?那……”席小倩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是他找您!”程德彰向一侧一闪,露出了身后的李陶。
席小倩望着眼前这个十岁的孩子不由奇道:“这位小郎君,不知尊姓大名?因何事找我?”
李陶不急也不慌,慢条斯理道:“席大家,我姓李名陶,是程夫子的学生!我来找您是想与您做个交换!”
“做个交换?李小郎君,你可否说得明白一些?”
“是这样的,我送给您一首天籁之音,您帮我一个忙!”李陶直接说明了来意。
“帮什么忙?”
“和我去见一个人!”
“见谁?”
“聂神算!”
“见他做甚?”席小倩微微皱起了眉头。
“到时您就会明白了!”
“如果我不去呢?”席小倩笑着问道。
“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有天籁之音。”李陶非常自信。
“天籁之音?我听过的天籁之音太多了,现在我对天籁之音已经不感兴趣了!”席小倩苦笑道。
“席大家,是好是坏听听便知。我只演奏一小段,不耽误您太多时间,如果您说不好,我转身就走!”李陶很有自知之明。
“那好吧!”席小倩勉强答应,然后又问李陶:“不知李小郎君是用琵琶还是用古筝演奏?”
李陶哪里会用琵琶和古筝,但这却难不倒他:“席大家,不用了,我随身带有乐器,现在就奏于你听!”
说罢,李陶像模像样地吹起了口哨。李陶虽不会演奏乐器,但口哨却吹得不赖,出口的正是后世脍炙人口的《梁祝》。
席小倩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她边听边喃喃自语道:“好一幅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美丽景色。”
听了席小倩的话,李陶停了下来。《梁祝》是李陶在后世最喜欢听的一首曲子,如今再现《梁祝》,突然让他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李小郎,怎么停下来了?”席小倩蹙起了眉头。
李陶叹了口气:“席大家当真是识货的主,仅凭一段过门便能听出了个中三味,实在是让人佩服之至!”
李陶并不是恭维席小倩,他没有想到席小倩能说出这句话来。《梁祝》的引子的确反映得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景象。
说到这里,李陶盯着席小倩:“席大家,不知此曲可当得天籁之音?”
“当得当得,李小郎,可否奏完?”席小倩有些迫不急待。
李陶继续吹奏,他吹得很投入,开始是高音旋律,像是一位少女的呢喃,后来是低音的重现,口哨声直抵心灵,像是一位敦厚的男士在低声诉说,在如泣如诉中,席小倩的眼泪流了下来。
不仅是席小倩,李陶吹奏的乐曲让一旁的程德彰和范长风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们见席小倩沉浸其中,如痴如醉,不敢言语,只是默默地跟着听。随着口哨反复变奏,一种美好的东西在他们心里翻滚,升腾。听到投坟这一段时,他们感到了非常沉重的压迫,但是说不出来,到了化蝶的章节,三人在轻柔中逐渐的陶醉。
李陶停了下来,三人却浑然不觉。
良久,范长风喃喃道:“阿陶,今日我才算是真正识得你了,你再也不是以前的阿陶了!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范长风今生无悔!”
程德彰早已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蓦然想起华云峰当初所言,这李陶若不是神鬼附身,便是天生鬼才,否则怎会与以往判若两人呢?
席小倩魂不守舍道:“也不知怎的,奴家听了此曲有一种心碎的感觉,李小郎,若奴家没有猜错,此曲应该有一个凄美的故事吧?”
“席大家猜得没错!”李陶点点头。
“可否说来一听?”
草桥结拜,同窗三载,逼嫁,楼台会,投坟,化蝶,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从李陶嘴中娓娓道来,听得三人唏嘘不已。
“李小郎,可否再奏一遍?好让奴家记记谱!”席小倩请求道。
李陶惊诧:“听闻席大家有过耳不忘之能,这是……”
席小倩羞赧道:“刚才奴家听得太忘情,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忘了记谱!李小郎,劳烦你再奏一回,我定不会记错一个音!”





 第四十章 神算

李陶依言又吹奏了一遍,席小倩在古筝上复弹,果然与原曲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凄婉了许多。
“席大家,此曲算我送给您的见面礼,可否替我保密,莫让它流行于坊间?”
“李陶,这是为何?”程德彰不解道。
“夫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可不想别人打扰我现在的日子!”
程德彰愕然。
席小倩点头应允:“李小郎,你且放心,就算你乐意,我也不忍那些俗人之耳污了这天籁之音!”
说到这里,席小倩嫣然一笑:“李小郎,你且稍候,好让奴家收拾停当!”
李陶莫名其妙:“席大家,您这是……”
“都说无功不受禄,我收了你的这份厚礼,自然要去与你去见见那个聂神算!”
李陶起身朝着席小倩深深一揖:“谢过席大家!”
……
聂无双背着手,在几名练习算盘的学生中间来回走过,听着噼里啪啦的算珠声,他的心中一阵阵舒坦。
聂无双三十来岁的年纪,是土生土长的舒城人。聂无双自小便和算盘有缘,他的父亲是个商人,知道经商的辛苦,便不想让聂无双再从商。谁知聂无双小时候抓周,别的东西连看也不看一眼,愣是爬到最远处,义无反顾地将算盘抱入怀中,让他父亲直呼天意。
聂无双三岁就开始学习打算盘,十岁时“算盘神童”的名号便在庐州府叫得响当当了,连那些几十年的帐房先生也不得不服气,称其为百年难遇的天才。
聂无双不仅算盘打的好,而且经商头脑也不谛于打算盘。在他看来,人生如算盘,时时刻刻得往上赶,掉下来你可就没有机会了,上边一个子儿抵下面五个!父亲去世后,聂无双接手家业,由于他擅抓时机,经商无往不利,早已积攒下万贯家财。
聂无双在舒城是个有名的人物,没事的时候,腋下夹着个算盘,到处遛达,走到哪儿人们都很尊重他,都喊他“聂神算”。算盘是祖上传下来的,上排两个子儿,下排五个,珠子都被磨得露出底色。他走一步,算盘珠子便响一串,那便是“聂神算”的声音。
尽管聂无双将生意交于他人打理,自己很少过问,可他每天依然愿意与算盘为伴,一时半会听不见算盘珠子响,便觉得魂不守舍。年轻时常与人比试算盘,从无败绩。三年前与“京师神算”比试致其郁郁而终之后,聂无双便不再与人比试,而是改为在家中开馆授徒。
“老爷!外面有人要见您!”一名下人前来禀告。
“没见我正在授课吗?不见!”聂无双一脸怒容道。
“是,老爷!”下人惶恐转身。
“等等,来人可否报上了姓名?”聂无双叫住了下人,随口问道。
“有的,老爷!来人通报姓名,是程德彰和席小倩!”
“呃?是他们?”聂无双失声道。
在舒城生活了一辈子的聂无双,怎么会不知道程才子和席丝竹的大名。聂无双虽然与程德彰和席小倩二人并称“舒城三绝”,可大唐的商人地位低下,排名自然在最后。这些年来,聂无双从未与这二人打过交道,今日这二人联袂前来拜访,让聂无双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他们请到客厅,奉上茶水,好生伺候!待我更衣后去见他们!”聂无双沉吟片刻后,对下人吩咐道。
不一会,聂无双出现在了李陶等人面前。寒暄之后,聂无双与程德彰、席小倩席地跪坐,李陶与范长风却在一旁站着。
“程夫子,席大家,不知今日造访有何赐教?”聂无双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程德彰与席小倩听了聂无双的问话,齐齐把目光投向了李陶,他们虽然都是应李陶之邀而来,但是来做什么他们却一无所知。
聂无双见此情形,不由惊诧:原以为程德彰与席小倩来拜访自己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没承想原来他们只是陪衬,正主竟然是一旁的这个小孩子。
聂无双不知李陶是何许人,但他能同时请得动程德彰与席小倩,自然不能小觑。
“这位小郎君,在下有礼了!”
“‘聂神算’,不必多礼!我叫李陶,今日请程夫子与席大家前来拜会,是有一事相求!”李陶朝着聂无双做了一揖。
“哦?李小郎君,何事你且说来!”
“‘聂神算’,不知贵府可有胡桌胡椅?”李陶答非所问。
“这个……自然是有!不知李小郎君……”聂无双不知李陶何意,只得开口询问。
“‘聂神算’,我因身体有恙,不宜跪坐,可否让我坐那胡桌胡椅,如此我们说起话来也方便。您总不能让我站在这与你说话吧?”李陶笑吟吟道。
“这……”聂无双有些犹豫,他把目光投向了程德彰与席小倩。
聂无双的犹豫是有原因的。程德彰是读书人出身,必然会有很多礼仪规矩。席小倩虽说是青楼女子,可举止端庄那也是有口皆碑。可李陶却提出了要用胡桌胡椅,若是坏了规矩,岂不让人笑话?
程德彰如何不知聂无双的顾虑,他笑道:“‘聂神算’,你有所不知,这个李陶向来就没个规矩,我早已习惯了!我也不是迂腐之人,你若不为难,我是不会在意的!”
席小倩说得更直接:“我觉得李小郎君的提议甚好!礼在心中便可,既然没有外人,何须正襟危坐?”
“那好!既然二位没有异议,那就主随客便了!”
聂无双见程德彰与席小倩对李陶呵护有加,心中自然对他又高看了一眼。
下人换了胡桌胡椅,待众人坐定,李陶开门见山道:“‘聂神算’,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拜访是想与您切磋这珠算技艺!”
“啊?”聂无双、程德彰、席小倩三人听罢都愣住了。
席小倩心中不由痴了:聂无双的算盘神技自己虽未见过,但却早有耳闻。这李陶敢放言与聂无双比试,想必也是胸有成竹。难道他不仅精通乐理,更是珠算高手?天下真有这等奇才?





 第四十一章 对决

程德彰恍然大悟:难怪这小子说他有办法赚得两千贯,原来他早就盯上聂无双了,今日可有好戏看了!
聂无双眉头紧蹙:这些年来从没有人敢上门来和自己较劲,眼前的这个李小郎君,为何如此笃信,莫非真是艺高人胆大?自己从三年前已不再与人比试了,这该如何回复李小郎君呢?
屋中一片寂静,李陶突然笑道:“‘聂神算’大概还在为三年前与人比试一事而耿耿于怀吧?既是比试,就必有输赢,技不如人郁郁而亡,那不是心胸狭窄是什么?天下参加科举之士子何止千万,可状元却只有一人,若按此理,其他士子岂不早死绝了,那状员岂不也成杀人凶手?‘聂神算’你这是在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大可不必!”
席小倩听李陶说得如此俏皮,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程德彰之前在元氏那里听过李陶的谬论,早已见怪不怪了。
“在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聂无双将李陶的话念叨了一遍,微微点头道:“李小郎君,你说得似乎有些道理,这些年是我着相了!多谢开解!”
“那这比试一事……”李陶试探道。
“这……”聂无双还是有些犹豫。
李陶看了一眼程德彰,程德彰面无表情对聂无双抱拳道:“‘聂神算’,给我程德彰一个薄面,让我等也见识见识‘聂神算’的绝技!”
李陶现再看向席小倩,席小倩哪会不知李陶心意,她起身向聂无双施了一礼:“还望‘聂神算’成全了李小郎君!”
程德彰与席小倩的作态让聂无双坐不住了,他赶忙起身回礼:“二位,切莫如此,我应了便是!”
李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此事大功告成已是板上钉钉了。
“李小郎君,不知你准备如何比法?”聂无双非常自信道。
“‘聂神算’,我且出一题,您听好了!我大唐有商铺一万家,每家每年盈利一万贯,那这些商铺一年总共盈利多少?以此题为例,只须每次将这两个数字做一变化即可,但这两个数字必须大于一万,谁先算出算谁赢。我们以十次为限,只要‘聂神算’十次中能胜得一场便算你赢了,如何?”
这是一道典型的乘法运算题,李陶之所以规定数字必须大过一万,这对精于心算的人不算什么,但对打算盘的人来说却有不小的难度。
听了李陶的话,程德彰与席小倩面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李陶太狂妄了,这已经不是托大了,这简直是对聂无双**裸地藐视。
聂无双何尝不知其中难度,特别是李陶所说的十场为限,自己赢一场便算自己胜,他心中便已暗叫不妙。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这李陶要么是狂妄无知,要么便是绝顶高手,聂无双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尽管如此,聂无双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不知由何人来换这数字?”
李陶笑道:“我们在场之人换这数字都有失公允,不如‘聂神算’喊来两名弟子,由他们换这数字如何?”
李陶的光明磊落让人无可挑剔,聂无双点头接着问道:“不知如何下注?”
既然是比试,肯定要有赌注的。李陶笑道:“‘聂神算’,说来不怕您笑话,我身上只有两贯钱,您可别嫌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场之后,我便可以赢得两千贯了!”
程德彰与席小倩已经麻木,望向李陶的目光都有些鄙视了:你就不能稍微低调一些吗?
李陶的意思聂无双听得分明,从两贯钱开始,每赢一场便将赢得的钱与原有赌注一起押上,如此类推,若一场不输,十场之后李陶便可以赢得两千零四十八贯钱。聂无双当然不会像程德彰与席小倩那样认为李陶狂妄了,李陶越是如此,聂无双心中越加小心。
如今之计,唯有全力一战了。聂无双面色沉重,朝着李陶点点头:“一切便依李小郎君!”
待聂无双将他的三把算盘准备好之后,见李陶依然没有动静,便问道:“不知李小郎君可否带了算盘,若是未带,我这里……”
李陶摆手道:“‘聂神算’,谢过你的好意,我不需要算盘!”
“不用算盘?”聂无双皱眉问道。
“‘聂神算’,您是内行!想想它就会明白了!”李陶指了指聂无双的无珠算盘。
“这是真的?你已经达到了盲算的地步?”聂无双心中一惊,不禁抚案而起。
李陶笑道:“‘聂神算’,或许你觉得盲算已是最高境界了!事实上,还有许多别的法子,可以达到更高的境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聂无双颓然坐下:“李小郎,我们开始吧!”
“‘聂神算’,不是我和你比试,是他!”李陶指了指一旁的范长风。
“他……”聂无双愕然。
……
夕阳还剩下最后一抹余辉,地上的一切都仿佛披上了一层单薄的金装,闪着昏暗又明亮的光芒。晚饭后,华云峰负手迎着夕阳漫步,背后则是被拉的冗长的影子。
“范掌柜,你必须得收下,我专程雇了车拉来的,总不能让我再拉回去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聂神算’,是两个孩童不懂事,当不得真的!我真的不能收,您还是拉回去吧!”另一个声音华云峰很熟悉,是范家庄的首富范和甫。
“范掌柜,您当他们是小孩子,我可不这么认为!不管怎么说,我聂无双也是一诺千金的人,这两千零四十八贯,你清点一下,必须收了!”
“‘聂神算’,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这钱我是决计不会收的!”范和甫态度异常坚决。
“你收是不收?”
“不能收!”
那个男人发火了,他冲着赶车的伙计说道:“伙计,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住在这范掌柜家门口,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什么时候他收了这些钱你什么时候回去!每日我付给你一贯钱!”
说罢,那个男人拂袖而去。





 第四十二章 结伴出游

“好嘞!”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让赶车的伙计欣喜异常。
范和甫怔怔望着那个男人远去的背影,尔后对伙计苦笑道:“先把车弄进院来吧,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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