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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四季):多出来的第14个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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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哀伤地摇着头:“那么,他在哪儿?我们的儿子夏青在哪里?”
夏蓝哑口无言地呆了一阵。突然,他想起了今晚的梦,低呼一声,迅速地转过身,打开卧室门,向楼下狂奔而去。
“夏蓝,夏蓝!”上官云又惊又怕,只能跟着追去。
夏蓝已经到了楼下,呆呆地站在大门口,不知意欲何为。
夏蓝和上官云急促下楼的声音惊醒了住在一楼的金管家。他穿着睡衣匆忙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夏蓝呆站在大门口,上官云忧虑地站在楼梯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问道:“先生,您这是……?”
“嘘……”夏蓝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谁也不要说话。
整个大房子里鸦雀无声,安静得可怕。
夏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屛住呼吸,拉开了大门。
他睁开眼睛。
世界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时间仿佛凝滞了。
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孩——身高一米二,一张可爱的小嘴,大而明亮的眼睛,短短的黑头发。他穿着橙色卡通T恤,上面印着米老鼠的头像,天蓝色的短裤——这是爸爸在生日那天给他买的新衣服。所有一切都跟那天一样。跟夏蓝回忆中的一样。
夏蓝看着这男孩,看了足足一分钟。终于他什么也看不清了,眼睛完全被泪水模糊。他蹲下来,张开双臂,将男孩揽入怀中。
这一刻,夏蓝什么都不愿去想。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永远不要醒来吧。
儿子,我亲爱的青青狗,你回到我身边了。
【十】
上官云和金管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俩个人的呼吸都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大门打开的一刹那,上官云只是隐约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小孩。当她走上前去,看到孩子的脸后,整个人都呆了,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
天哪,真的是儿子,是夏青!
上官云既惊又喜,她也顾不得思考这么多了,冲上前去,和丈夫儿子抱在一起,一边哭一边笑,每一滴眼泪都蕴含着感恩和喜悦。
金管家揉了揉眼睛,确定这真的是小少爷后,激动得不能自持。他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随后喜出望外地高声呼喊道:“老天有眼啊!把夏青少爷还回来了!”
上官云捧住儿子的脸,又握住他的小手,几乎把他全身都摸了一遍,直到确定儿子完完整整,没有任何缺失,她才终于放心,流着泪说:“乖乖,你真的平安回来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妈妈爸爸有多想你吗?”
夏青没有说话,只是漠然地看着母亲。
“青青狗,叫妈妈呀。”夏蓝抱着儿子,热泪盈眶地看着他,“还有我呢,怎么不叫爸爸?”
夏青仍然不说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甚至没有转过头看爸爸一眼。
夏蓝和上官云对视一眼,俩人都露出困惑和担忧的表情。上官云再次握住了儿子的手,说道:“青青的手……还有身体,怎么这么冷?”
“当然会冷,现在是半夜呀。”夏蓝赶紧把儿子抱进屋。
金管家关上大门,说:“先给孩子洗个热水澡吧,我去放水。”
夏蓝坐到沙发上,把儿子紧紧拥在怀中,用身体给予他温暖。上官云坐到旁边,忍不住问道:“青青,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你这一个多月究竟在什么地方?经历了什么事情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现在别问了。”夏蓝小声对妻子说,“孩子肯定是受到了惊吓和刺激,神智不是很清醒。等他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恢复一些后再说吧。不管怎么样,儿子能回来,我们就该感谢上天了!”
上官云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只是夏青那冷若冰霜的神情和一言不发的状况,总让她有一阵异样的感觉,心中阵阵发冷。
不一会儿,金管家从一楼的大卫生间里出来,说:“热水放好了,让小少爷好好泡个澡吧。”
夏蓝和上官云一起站起来,打算俩个人一起帮儿子洗澡。但这时,夏蓝怀中的夏青,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母亲。
夏蓝和上官云都愣住了,不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俩人一起问道:“青青,怎么了?”
夏青一声不吭,只是指着母亲,表情阴冷。
上官云接触到他得目光,竟然控制不住地一阵阵发怵,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夏蓝看了看儿子,又瞧瞧妻子,感到疑惑不解。他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青青,你是不是不想让妈妈帮你洗澡?”
夏青把手指放了下来,然后点了点头,眼睛仍然盯着母亲。
上官云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出来了,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说:“为什么,青青?你为什么不要妈妈?”
夏蓝上前一步,靠近上官云的耳朵说:“孩子现在的神智还不清醒,明天我们就带他到医院去做全面的检查。现在先别跟他计较,一切都随他吧。”
说着一个人把儿子抱进了浴室。
金管家跟着到了浴室,陶瓷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温暖的热水。他问:“先生,需要我或者阿米娅(菲佣)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出去吧。”
金管家离开浴室,将门轻轻带拢。他来到客厅后,上官云立刻走上前去说道:“金管家,一会儿你帮我联系一下仁安医院的倪院长,请他帮我安排一下,明天……不,就是今天,我们要带儿子去做全方位的检查。请倪院长务必安排出全院最好的医生。”
“我知道了。”
上官云坐回到沙发上,仰面长叹一口气。想到夏青看着自己时,那湖水一样冰冷的眼神,她浑身痉挛般地抽搐了一下,心里说不出的忧虑和担心,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
上官云此时的心情真是复杂混乱到了极点。她试图利用丈夫跟儿子洗澡的这段时间,理清思绪。
儿子回来了。感谢上天。但是,所有一切都显得十分怪异。
那天,夏青被关进保险柜……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没有被关进去?如果是这样,他到哪里去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现在,他为什么又会突然归来?而且,归来之后的他,为什么让人感觉……不对劲?
上官云的两条眉毛绞在了一起。一起串的疑问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反而陷入了更深的焦虑和不安。
她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思索着这些让人困扰的问题。突然,她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这才意识到,丈夫和儿子到浴室去,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
洗个澡,用得着这么久吗?
上官云站起来,朝浴室走去。
她来到门口。浴室的门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现在只能看到里面雾气缭绕。上官云推了推门,发现浴室的门竟然锁上了。
“夏蓝。”她在门口喊道,“你干嘛锁门?”
没有回应。
上官云敲了敲门,又提高音量:“夏蓝,你们洗好了吗?”
还是没人应答。上官云有些着急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时,金管家也来到了浴室门口,他问道:“夫人,怎么了?”
上官云蹙着眉头说:“浴室的门锁上了,我敲门和喊他们,都没有回应。”
“我起先出来的时候,只是把门轻轻地带拢了,没有锁呀。”金管家纳闷地说,“这么说是先生把门锁上的?”
“他跟孩子洗澡,锁门干什么?“上官云越发觉得不对了,“而且,我怎么连冲水的声音都听不到?”
金管家也觉得有些异常,他敲着门喊道:“先生!”
上官云按耐不住了,她几乎是在拍打着那扇玻璃门,就像要把它震碎一样,同时大声喊道:“夏蓝!夏青!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快开门……”
浴室的门打开了。
夏蓝只把门打开了一些,他望着上官云,身体挡在门口。
上官云瞠目结舌地看着丈夫,又试探着望了望里面——看不到夏青在干什么。她问道:“我们敲了这么久的门,你怎么现在才打开?”
夏蓝沉默片刻,说道:“没什么。”
上官云怀疑地看着他:“儿子呢?”
“在里面。”
“你干嘛堵在门口?”
夏蓝回头朝浴室里面看了一眼,朝旁边移了两步,让开了。
简直就像里面有什么秘密一样。而且需要瞒着我。上官云疑惑地走进浴室,看见夏青站在浴缸旁边,用一条大浴巾裹住了整个身子,只露出头来——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走上前去打算把儿子抱上楼去穿衣服。但是刚走了两步,夏蓝就一过来挡在了她面前,说道:“云,你不要抱他。”
上官云惊愕地问:“为什么?”
夏蓝没有回答,他面对妻子和金管家,以一种很少有的强硬语气说道:“你们记住,以后夏青——只有我才能接触他。其他人,一律不能和他有任何身体接触。”
上官云和金管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夏蓝,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上官云愕然地问:“夏蓝,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接触我的儿子?”同时,直觉促使她问道,“刚才在浴室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蓝走到妻子身边,一字一顿地说:“云,照我说的做,不要问为什么。以后关于夏青的一切,都由我决定,你听明白了吗?”
上官云张大着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夏蓝把俩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眼睛盯视着她再一次问道:“你听明白了吗?”
上官云下意识地点着头。这么多年来,她对丈夫非常了解——只要夏蓝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那就意味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夏蓝的语气看起来实在询问,实际上是一种命令。他们有一种默契,在这种情况下,不要再多问和多说什么。
夏蓝转过身,抱起裹得严严实实的儿子,朝楼上走去,同时说:“今天晚上,我在夏青的房间,挨着他睡。”
上官云忍不住说:“我叫金管家联系了仁安医院的倪院长,请他安排医院最好的医生,为夏青做……”
没到上官云说完,夏蓝就开口打断:“请金管家再次联系倪院长,就说预约取消了。夏青不用做任何检查。”夏蓝头也不回地抱着儿子上楼了。
上官云瞠目结舌地看着夏蓝的背影。这时她又接触到了夏青的目光。她隐约看到,那目光中掩藏着一丝阴冷的笑意,令她不寒而栗。她竟然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睛,不敢和他对视。
“砰”——夏蓝走进儿子的房间,关上了门。上官云清楚地听到锁门的声音。她呆滞地伫立在原地,站在空荡荡的大厅,身体中某一部分仿佛被抽离出了体外。
上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丈夫和儿子,都怎么了?
今天晚上归来的这个男孩,真的是我的儿子夏青吗?
【十一】
夏青回来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这七天里,他所有时间都待着自己的房间内,除了父亲之外,他不予任何人接触——准确地说,别人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就连吃饭,也是夏蓝亲自为儿子准备,然后叫菲佣端上楼去,放在门口的一张小餐桌上——不能进入夏青的房间。
夏青回家后的第二天,夏蓝就在家中宣布了一系列让人匪夷所思的规定——…
第一,主卧室改到楼下。也就是说,二楼现在只有夏青一个人住;
第二,家里的管家和佣人,包括上官云——任何人不得进入夏青的房间;
第三,家里的所有人不能在家中或外面谈论跟夏青有关的一切事情。
这一切规定,完全是强制性的,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这分明就是在隐藏什么。
上官云想跟丈夫沟通和理论。但是,现在夏蓝几乎不愿跟她说话。她不明白,丈夫还有这个归来的儿子,为什么要把自己排挤在外?为什么自己现在的身份跟管家和佣人一样?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上官云每天看着自己的丈夫,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楼上的儿子,更是跟自己相距甚远,简直就像根本没有这个人。
这种状况,甚至比儿子死去还令人痛苦和伤心。上官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抛弃在深山峡谷中一样孤独无助。她的心在滴血。
楼上住着的,到底是谁呢?真的是我的儿子吗?还是一个见不得人的怪物?
上官云每天望着二楼发呆,在心中问自己,一阵阵发寒。
尽管如此,她仍然非常牵挂这个将她排斥在千里之外的儿子。她想见他,想跟他说话,想知道他是否健康。但没有机会,夏蓝几乎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回到自己房间,其余时间都待在儿子房内,就像在守护着什么一样。
而且夏蓝不准上官云问任何关于儿子的问题,只要一提到,他就会立刻到儿子房间去住。上官云根本不敢开口,只能强忍住悲伤和疑问,把眼泪往肚里吞。
这太不正常了。上官云非常清楚。
这个神秘归来的儿子改变了丈夫,改变了家里的一切,简直就像是……隐隐操纵着什么一样。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又过了几天,状况没有丝毫改变。上官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有所行动。
最近,她观察到,丈夫每天总会离开一个小时左右——可能是早晨,也可能是下午或晚上。时间不固定。不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但每次回来,都会给儿子带回一件礼物。这间礼物装载黑色口袋里,看不出来是什么。
上官云暂且不想管礼物是什么。她想利用的,是丈夫离开家的这段时间。
上官云现在最在意的,是儿子的健康状况。自从回来后,她没有听到过他说一句话——实际上也没有再看见过一眼。她也不知道儿子的精神和神智怎样。特别是,她始终记得——夏青刚刚回来时,她抱着他时,感觉他得身体冰冷——这种冷,不是一般的受风受凉,而是……没有生命气息的冰凉。
这真的是……很可怕。但是,我必须弄清楚。
上官云想出一个计划。她悄悄联系了一个私人医生。
一天晚上,夏蓝在八点过出门,显然又为儿子买礼物去了。上官云在丈夫出门后,立刻拨通私人医生的电话,请他在之前说好的——五分钟之内赶到。
事先准备好,等待在附近的私人医生很快就来到了这座豪宅。
上官云在门口迎接到这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医生,将他领进了屋。她不敢耽搁一分钟时间,省去无谓的寒暄,说道:“医生,你最多只有二十分钟时间,希望你能在最短时间内为我儿子做完身体检查,然后立刻下楼。回家之后,请你在电话中告诉我结果。费用方面,按你平时出诊的三倍算,拜托了。”
“好的,没问题。”男医生提着一个大医疗箱,“孩子是在二楼吗?”
“是的,我这就带你去他得房间。”
俩个人朝楼梯走去,正要上楼,金管家突然从旁边冒出来:“上官夫人。”
上官云吓了一跳,之前她完全没注意到金管家在客厅。短暂地思索片刻。她明白了:“金管家,是夏蓝叫你守在这里,不准我上楼的?”
金管家垂下头:“……夫人,请不要让我为难。”
上官云沉吟一下,对医生说,“请等我一下。”然后把金管家拉倒一旁,说道,“金管家,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对于这个家,特别是先生,是非常忠诚尽职的。但是,近段时间发生的事,相信你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是不是?夏蓝现在很不正常。金管家,如果你真的为我们这个家着想,就应该让我拯救他,而不是盲目的帮着他,护着他。你说呢?”
金管家咬紧下颚,眉头深锁。
上官云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别的我不说,就算是看在我这个当母亲的,已经有十多天没看到儿子的份儿上,你就让我见他一面吧。只要你不说,我也不说,夏蓝不会知道的。”她指着身后的医生,“这是我请的私人医生,他跟夏青做完身体检查就下来。金管家,我只想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否健康,求你了!”
“上官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我怎么承受得起?”金管家终于妥协了,“你们赶快上去吧。抓紧时间,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好的,我知道。”上官云向金管家投去感激的一眼,带着私人医生上楼。
俩个人来到夏青的房门前。上官云敲了敲门,喊道:“夏青。”
没有回应。这是上官云预料到了的状况。她不再浪费时间,摸出准备好的房间钥匙,打开了门。
刚把门推开,她怔了一下。夏青站在屋子中间,直视着她,眼睛冷漠如石。上官云试着靠近儿子,脸上努力挤出笑容:“青青,是妈妈呀,我来看你了。”
上官云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意图。但夏青朝后退了几步,又像上次一样,伸出手指,指向母亲,那意思分明就是——不要再靠近了。
这根指向自己的手指,像冰锥一样刺进了上官云的心,她停在原地,潸然泪下:“儿子,你怎么了?你不记得妈妈了吗?你仔细看着我,好好想想,我是妈妈呀……”
上官云声泪俱下地跟儿子说许久的话,却丝毫打动不了他。夏青就像一座没有任何感情和体温的冰雕一样,一样冷冷地指着面前的女人。他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戒备和敌意。
终于,上官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无谓的了。她擦干眼泪,对夏青说:“儿子,你现在暂时不接受妈妈,没有关系,以后慢慢来吧。但是,现在妈妈要请一个医生叔叔来为你检查身体。只要你是健康的,妈妈就满足了,好吗?”
夏青没有对这番话做出反应,上官云只能理解为他是默许了。她转过身,对等候在门口的私人医生说:“请进吧,我儿子可能会有些抗拒,希望你有办法令他配合检查,拜托了。”
男医生自信地说:“没问题,我很擅长哄小朋友体检。我会让他们感觉像是在做游戏。”
“那真是太好了。医生,请你务必抓紧时间。”
“我知道。请您暂时在楼下等我。”男医生走进房间,关上门。
上官云在门口站了一会,听到那医生像幼儿园老师一样说“小朋友,你看,叔叔给你带了好多有趣的玩具……”等待片刻,并没有听到什么抗拒的声音。上官云微微舒了口气,缓步走下楼。
她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八点二十五——已经耽搁二十分钟了。八点四十五之前,必须结束体检,让医生赶在夏蓝回来前离开。
上官云坐在客厅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金管家站在一旁,同样忧形于色,心神不宁。两个人都不停地看着墙上的挂钟,计算着时间。
八点四十五分很快就到了,但是那医生并没有从二楼下来。金管家忍不住说:“上官夫人,需要我去叫他一声吗?”
上官云站起来,又坐下:“在等五分钟吧。”
八点五十分,上官云终于忍不住了,她快步向二楼走去,金管家紧跟其后。
来到夏青的门前,上官云敲门:“医生,好了吗?”
等了一下,没有回应。上官云突然产生一种很不祥的感觉,她猛地将门推开。
上官云来到夏青的门前敲门:“医生,好了吗?”
等了一下,没有回应。上官云突然产生一种很不祥的感觉,于是她猛地将门推开。
“啊——!”她惊呼一声,双手捂住嘴,脑子一下炸开。
那个年轻的男医生,此刻正一动不动地横卧在地,睁大眼睛,张着嘴巴,看样子已经——死了!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夏青竟然蹲在他的尸体旁,满不在意地玩弄着医疗箱中的器具。看到上官云和金管家惊骇万分地站在面前,他只是轻轻瞥了他们一眼,眼神中仿佛隐含着嘲讽和挑衅。
金管家上前几步,仔细观察那医生一阵,回过头来,面无血色地惊呼道:“天哪……夫人……真的出大事了!他死了!”
上官云双腿发软,感到毛骨悚然,她剧烈地摇着头,恐惧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夏青,你……做了什么?”
夏青根本没理她,摆弄着手中的听诊器,一具死相恐怖的尸体摆在面前,对他而言好像只是一个布偶。
这不是我的儿子!
上官云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孩,嗡嗡作响的头脑只得出一个结论。
我想的没错,他真的是个怪物!
金管家走到上官云身边,惊恐地说:“夫人,现在怎么办?先生……可能马上就要……”
说到这里,他张着嘴停住了,眼睛直视前方。
上官云回过头去,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夏蓝。
夏蓝盯着上官云看了几秒,又看了看金管家,然后目光移向地上的尸体,几秒后,他勃然大怒,吼道:“你们干了什么?!”
上官云和金管家吓得浑身发抖。
上官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金管家只有硬着头皮解释道:“先生,夫人请了一个私人医生……来给夏青检查身体,但是……他……”
夏蓝迅速扫视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好像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只是瞪着金管家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不在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准进夏青的房间!金管家,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金管家埋下头,喃喃道:“是……。先生,全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求金管家让我上楼来的。”上官云走到夏蓝面前,凝视着他,“是,我们违反了你的规定。但是夏蓝…………”她指着地上的尸体,突然全身的血液都涌上来了,“这个医生死在了我们家!夏青的房间里!为什么你一点儿都不感到奇怪?你叫我不要过问任何跟夏青有关的事情。但现在出了人命,你也要我不闻不问吗?”
夏蓝望着妻子,渐渐垂下目光,无言以对。
“你看着我。”上官云捧住丈夫的脸,“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蓝摆了下头,将脸转到一边。顿了一刻,他说道:“现在不说这些,先处理这具尸体吧。”
上官云打了个冷噤,惊恐地问道:“你说'处理'是什么意思?”
夏蓝叹了口气:“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叫金管家报警,把这具尸体抬走。”
“你怎样对警察解释?”
“不用解释。他是突发心肌梗塞而死,不是我们的责任。”
上官云盯着丈夫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他是心肌梗塞而死的?”
夏蓝竟然没有回避妻子的目光,他也直视着她:“我无法向你解释。但是,这件事总该让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都不要靠近这间房间了吧。”
上官云突然感到后背发凉:“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靠近的人会………”
“别说了。”夏蓝回头看了一眼仍然玩着医疗器具的夏青。他再次望向妻子,和她对视了许久后,靠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云,你记住…………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
上官云再次迎向夏蓝的眼睛,她什么都读不懂,只感到寒意砭骨。
【十二】
私人医生意外死亡的事,最后被定性为突发性心肌梗塞——跟夏蓝说的完全一样。虽然在法律上不用承担责任,但是出于人道,夏蓝支付了那个私人医生的家属一百万元,作为抚恤金。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秘密。除了上官云和金管家。
他们非常清楚,这个医生不可能是凑巧心脏病发作而死。
他的死,一定和夏青有关系。
这是一个可怕的秘密。但是,这件事之后,上官云几乎和丈夫形同陌路了。夏青的秘密横亘在他们之间,令他们再也没有温情和信任。而出于恐惧,上官云也不敢再管或再问关于夏青的事。夏蓝提醒她的那句话,他不得不重视。
上官云忍耐着,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她现在的感觉是,不但儿子没有回来,连丈夫也失去了。她对目前的局面无计可施,只有不闻不问,祈求灾难和不幸不要再次降临在这个已经被恐怖阴云笼罩的家。
但没过多久,还是出事了。
夏青刚刚回家的那一段时间,他的三餐包括宵夜都是由夏蓝亲自准备的。后来,夏蓝把这个权力交给了菲佣阿米娅,但是严格嘱咐,夏青的食物必须单独烹饪。还有一个更加怪异的要求——烹饪夏青的食物,尤其是宵夜的时候,必须将厨房门关闭,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烹制过程。
上官云对这件事存疑已久,但是就跟其他所有疑问一样,她只能压在心底,不敢问出来。
夏青回来已经有十多天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吃宵夜,时间也很固定,夜里十一点左右。阿米娅在厨房做好之后,装在一个大盘子里,再用一个金属盖子盖住,端到二楼后,放在一个手推餐车上,推到夏青门口就行了。
每一个细节,都是夏蓝安排和交代的。这件事情,菲佣阿米娅每天晚上都会重复,她已经习惯了。
但是这一天晚上,情况与往日有些不同。
当阿米娅把盛着宵夜的餐车推到小少爷门前时,意外地发现,房门竟然是微微打开着的。她感到有些诧异——十多天来,这个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她第一次看到门打开。
阿米娅站在门口,迟疑了几秒。按照夏蓝的规定,不管打开还是关着,她把宵夜送到门口后,就必须立刻下来。但是,阿米娅毕竟也有好奇心,她很想知道,这个谜一般的小少爷,究竟每天藏在屋里干什么。
她盯着那扇打开仅30度不到的房门,咽了口唾沫。就看一眼,我就在门口瞄一眼。
阿米娅悄悄靠近门口,用手指将房门悄悄顶开一些,头试探着伸到里面去张望。
没人。夏青没在屋内。
小少爷上厕所去了?阿米娅心中暗衬。她望了一眼二楼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应该是。
本来,她打算就这样退回,然后走下楼去。但是再将头缩回来那一瞬间,她突然闻到了一股味道—— 一股让人感到恶心的臭味——这味道分明来源于这间屋内。
阿米娅皱起眉头,判断着这股臭味可能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但她一时想不出来,愣在那里。几秒种后,她竟然像着了魔似的,走进了这间屋子。
看一眼,我就看一眼。她都得心怦怦直跳,眼睛在屋内搜寻者,鼻子四处嗅闻,试图找到臭源。
十多秒后,她站在了夏青的衣柜面前。她把鼻子靠近衣柜门,深吸一口气。被里面散发出来的臭味熏得直皱眉头——很显然,发臭的东西就在里面。是什么呢?
此时,阿米娅显然已经控制不住了。任何稍有好奇心的人在这种时候,恐怕都不可能离开。她拉开了衣柜门。
阿米娅的脑子“嗡“地炸开了。她眼前发黑,像踩到了草地上的蛇一样,迅速朝后面弹开,然后双手捂住嘴,在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尖叫:“啊——!”
衣柜里的东西,她只在噩梦里见过——那是数不清的动物尸体!猫、狗、老鼠、蛇,好像还有………兔子?有些已经腐烂了,有些看上去还是刚死去不久的新鲜尸体。她看到里面还有一些小东西在动……是还没完全断气?还是……天哪,她不敢再看下去了,俩只手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或呕吐出来。
上帝阿,我要……赶快离开!阿米娅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她害怕地将衣柜门关拢,打算马上走出这间屋。但是转过身去,她呆住了。
夏青此时站在门口,冷冷地盯着她。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屋门已经被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阿米娅接触到夏青的眼神那一刻,突然感觉动弹不得,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那样,无力反抗。她全身寒毛直立,双腿发软。
“夏青少爷………宵夜,我给您送来了………在,在门口。”阿米娅止不住哆嗦。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女人,但是这个六岁男孩带给她的恐惧感和压迫感,竟令她还怕得浑身发抖。
夏青嘴角动了一下。他是在笑吗?阿米娅不敢确定。她只知道这个男孩正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她本能地感觉死亡的阴影在向自己袭来。
就在夏青马上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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