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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途-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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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刚将香烟塞到嘴里,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燃,听到她如此一番言语心中一亮,扣上了打火机盖。
  “包括我在内的这些人……都与洛阳的那次抢救性挖掘活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筱诗坚定地说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恍然间想到,原来这些,都还没有从那次考古中脱离出来,现在所发生的这些,依然与洛阳事件的息息相关。
  掐指一算,参加或者主持策划那次考古活动的人足足有百十来号,如此大规模的裁员,考古文物局里面还会有能够支持局面的人吗?难道仅仅是因为洛阳的事大动干戈?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当然这只是后话。
  不可忽略的是,这更加正面的说明了一个问题——洛阳的事不是一般的错综复杂,以至于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走了这么多人,还有几根草?”我重新点上了烟,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没有这么简单,早在我们被赶出来之前,就陆陆续续的开始涌入一批新人,说是‘新人’,其实很多都白了头发。他们不知从何处而来,我曾查询过他们的来历,却发现资料上显示一片空白,没有学历,只是籍贯处有字,而且……”筱诗回答道。
  “别卖关子,赶紧说。”我深深吸了一口烟,催她道。
  “我能查到的那一部分人,都是来自云南……”
  “云南?!等等!”我打了个激灵,听到“云南”这个地方显得格外吃惊,虽然我还在记忆中搜索着。
  “对!这些人跟区晋什么关系?!”我说。
  “你怎么知道……”筱诗比我更意外,显然我是猜对了。“虽然我不敢确定,但我的确见到过以前巨人公司几个高层与这些人私下里联系。”
  “这就对了。”我说道,不禁感到一阵阵冷意。
  我之所以这样猜想,正是因为我还记得,姑妈曾对我提到过,区晋的家乡在云南,所以我认为,这绝不可能是凑巧。
  我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参与洛阳考古的人员被遣散,然后精心安插进这批人,本来就是那样的蹊跷,却又有了区晋这个不太光明的人物参与,使得整件事情很默契的成为了最明显的“头号阴谋”。参与洛阳考古的人员所见到的一切,也就成了不能说的秘密。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怀疑。
  我从又筱诗那里知道,那批人也都参加了三年前的云南考古活动,至今同样没有任何消息。
  我不禁琢磨,洛阳的考古活动究竟与三年前启动的云南考古活动有什么关系?姑妈为什么也亲自参与了进去以致消失三年?我的父母、良子还有其他与我有着关系的人都去了哪里?是否与这些有关?

  ☆、第六十四章 钟山龙

  我和袁浩跟着筱诗上了她的车。她说,她要带我们去她现在居住的地方。
  我坐在车上时的心情无法言语,心中纳闷不已。我不好意思张口问太多关于她的问题,但又不放心,因为即使她对我坦白似的阐述了这么多,但我总觉得似乎缺少些什么。正因为我不做不到这些,所以无从问去。不知不觉的,我的右手一直放在车门开关处,似乎随时准备着跳车。
  我突然感到,我的疑心相比于发生这些之前的三年前多了许多,也许是被逼无奈——被这些磨出来的罢了!我这样想。也好,用质疑的眼光看待一切,总比原地中枪好上不知要多少倍。
  很快,不出几分钟车便停了下来,似乎离我家不是很远。但我下车环视一望,发现这只不过是在一个稍显偏僻的小街道边上,四周都是四合院,周边静谧的吓人。
  筱诗抬起手指着一边示意我跟着她走。我这时才看到,在停车位置的对面,或者说是车的一侧——因为这里的街道实在太窄了,竟然还有一户人家里亮着灯,发出与黑夜相比乍为刺眼的亮光。
  我错了。一抬头就看到,那间房子屋檐下挂着一块有些不显眼的招牌,上面用黑色印着“燃点户外”四个大字。
  “这……”我一怔,突然明白了什么。
  “进去吧。”筱诗微微笑了笑,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四合院的最南边一间像我家的中药铺那样开了两扇门以作为门头。此时一扇门闭合着,另一扇半掩着,不知道里面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筱诗推开了那扇门,里面立即有一束光拥簇着射了出来。我和袁浩对视一秒,也跟在筱诗后面走了进去。
  屋内散发着一股浓浓地熏香味道,让我一时间有些受不了。我记得筱诗一直喜欢用这种熏香灯,从家里用,从大学宿舍里也用,只要她不上课,就会一直让它燃着,使得一走进女生宿舍楼便能被熏到。我还一度认为她有狐臭,这样做是在掩盖气味。但后来发现,这根本就是一种奇怪嗜好,就像有的人喜欢挖鼻孔、有的人喜欢抱着自己的汗脚闻个不停。
  屋内的装饰暂不细讲,只是普通但稍显狂野复古的风格。真正令我大跌眼镜的,却是收银台电脑后面突然探出的那个人。
  “韩弇!!”我脱口而出。
  “周……周易?”韩弇小声问道,似乎不敢相信是我。
  “对!是我!”我笑了笑,走了过去。
  “可是你……不是……”韩弇又结巴道,还是有些怀疑。
  的确,他的怀疑是再正常不过了。我们接触不多,既非来自同一所大学,也不在同一个小组,平时只有在比较大型的考古活动中才能碰个面,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罢了。
  “坐吧。”筱诗说了句话,指了指靠墙的麻布沙发,示意我们坐下,然后开始倒茶。
  我挠了挠头,感到不可思议。我心想,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他俩都能走到一起。想着想着,就觉得脸发烫,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坐在那里跟他们聊了会儿。
  我得知这家店是筱诗和韩弇结婚后用积蓄开的,经营户外装备,虽然地方偏僻,但因为有考古文物局这一层关系,所以经常合作,基本上是绑定销售给考古文物局,经济来源也比较稳定。
  繁琐不表。
  我直接切入正题。目前我的困惑,莫过于阿香母子被区晋带到了哪里?家里人又都到了哪里?云南的考古活动究竟是一次怎样的行动?但如果把这么多的问题搅在一起,实在难以消化,也很难择清线索,所以我决定首先解决关乎到人命的问题,也就是阿香母子和我父母的问题。
  我对他们说,区晋曾给我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们在我手中,来北京。区晋”。阿香母子是被区晋捉走这是无疑的了,但他让我回北京,我的家人却早已失踪,他也并没有提起过什么诉讼造伪证,也就不会是为了引我出来以便制造伪证脱身,这些都是我的家人不知为了遮盖什么、阻止我回来制造的假信息。区晋本人和他的大部分人马早在三年前就去参加了那次考古活动,再无音讯,也没有出现在北京过。连同消失的还有姑妈和其他人。那么,既然区晋不在北京,他大费干戈的派人跑到墨西哥捉住我的妻儿,逼我回北京,又是为了什么?阿香他们又在哪?难道就在北京?
  筱诗说:“现在看来,这些问题都联系到了一体,已经无法分开了,解决了一个一切就都有了结果;反之,一个也解决不了,则就都成了谜。”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样一来,实在无从下手。
  “我们得先找到区晋,不,是区晋在北京的残余势力。他既然让你回北京,就一定会发生什么,阿香他们也一定会出现在北京,他们不会再从其他城市把阿香他们运过来,那么就极有可能已经被安置到了北京。而区晋不在,人就一定在他的手下那里。”
  一边坐着沉默很久的袁浩突然说了话。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袁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觉得……你知道的人中,谁跟区晋的关系比较好?”我看向筱诗,问道。
  要找到那些人就必须要先从周边的人入手,就像游泳先从海边入海。
  “这个……还真不好说……”筱诗嘟起了嘴。
  我问出这句话感觉自己也有点犯嘀咕了,乍一问的确会使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区晋的社会交际关系太乱了,就像很多“社会上层人士”一样,社会关系往往比泰国人的性别还乱。说认识吧,这么一个考古投资商,考古文物局里的哪个人都见过他;说熟吧,他本人的私下交往隐藏的极深,没有涉足过这个圈子的根本不可能了解。
  “崔局呢……”韩弇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维。
  我正想问此事,不料被他抢先了。我所疑惑的,是崔局到底有没有蹲班房,因为我觉得,既然让我当替罪羊一事是假,那么这件事也真不了。
  “崔局也离职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筱诗有些失望地说。
  “……”我低下了头,默默的叹了口气。
  我们都沉默了。我想沉默也好,我并不希望筱诗他们能够再次卷入这样一场阴谋诡计之中。三年前我误解了她,以为她是誓将矛头对准我,但三年过去了,我比以前多了些沧桑。我这时才发现,是我想太多了,我算什么?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袁浩看了看我,或者说是看了我很多次,但我一直在思考着些什么,这次一回神突然看到他用一种“有话要说”的眼神看着我,很莫名奇妙。于是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他有话直说。
  袁浩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刚想再给他示意,却自己开口了。
  “你们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什么?”我问道。
  “我也是只见过一次,又听梅老跟我说的一个人。”袁浩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
  “哦?”我一听见是梅寒老先生认识的,立马有了底。
  “究竟这个人的具体姓名和身份我已记不清楚,只记得这人岁数不小,身材矮小,而且没有左臂,但与考古局似乎干系不小,也应该是一号人物……”
  我听闻袁浩这句话就像突然被照亮一般,猛地想起了什么,再看看筱诗和韩弇,也是如此。
  “对!我怎么没想到啊!”韩弇一拍额头,“那个钟什么……钟什么来着?”
  我一拍大腿:“钟山龙啊!钟老局长啊!”

  ☆、第六十五章 钟山龙往事

  我这么一说筱诗和韩弇倒也想了起来,无不哭笑自己的记忆力退化,不禁暗骂自己蠢货。
  钟山龙局长,我和筱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当我们还在大学中度过青葱岁月时,这个人便早已深深烙印了下来,因为他的今生可为传奇。在我所认识的无数人中,唯独他的一切令我无法忘记。
  上大学那会儿,钟山龙不仅担任着中国考古文物局的局长,更是我们所在大学的考古系教授。他在学生嘴里不同于其他教授般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却因为种种传闻成为众学生敬仰的对象。
  说起钟山龙这个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像袁浩记忆中的那般特征——没有左臂,身材矮小、枯瘦,有点仙风道骨,最初接触会错以为是什么看破红尘的学者,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他之所以没了左臂,还有一段由来,这段传奇却也是众人尊敬他的原因,但却是他本人最不愿提起的。钟山龙出生于山东沂蒙山区,家中一穷二白,所以在他还只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家里人就将他交给了山里的“过路人”。“过路人”并不是真正的路人甲或乙,而是山民的一种隐秘的称呼,因为他们的职业并不光彩,因为他们穿梭于各种坟丘之下——他们是盗墓贼!
  盗墓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它不同于鸡零狗碎的普通盗贼。之所以这么说,并不仅仅因为划分出的摸金发丘搬山卸岭四大门派,若只拿分派严格来衡量它的地位的话,那就再肤浅不过了。而盗墓真正的精髓、内涵所在,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人文精神”。所谓盗墓的“人文精神”,最显而易见的便是在盗墓的过程中,盗墓贼非钱财不动,绝不侮辱墓主的尸身。这是一条无形的规矩,却也是人性的的底线。
  按常理来说,似乎考古与盗墓冰火不容,但我对此不是很在意,主要原因便是受到了钟山龙教授的极大影响。因为他早年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当时的情况是,钟山龙跟着“过路人”出了山,学起了手艺,但这门手艺也自然是地底下的活。没过几年,他便跟随前辈们下了墓,这时那些前辈们才发现,他有着极高的天分,又因为身材矮小精瘦,所以很多窄小的墓室便让他独闯。所以没过几年,他便在圈子里混出了名堂,也开始自己摸索着寻墓探穴,锻炼自己,也私下偷着盗点宝贝出手。眼看着自己越混越大,盗墓集团也愈发壮大,每当他将洛阳铲插入土壤,就有了小小的成就感,也有了奔头。
  可是很快,新中国成立的几年里,国家发现盗墓行业日益猖獗,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于是决定整治正春风得意的盗墓贼们。钟山龙的组织也不例外。他们并没有尝到过被约束的滋味,便不以为然。可就是这种心理害了他们。他们不知道有“暗访”这回事,所以不加以防范,仍旧肆虐于土壤之下,终于被堵在了盗洞口。
  生的机会只有一个,谁都想要,最终决定以一枚铜币来决定命运。钟山龙得到了这个机会。他背着从墓中盗出的一只瓷瓶和一根洛阳铲头从墓中的水池潜下,顺着地下水流回到了地面上。他自此远走高飞,卖掉了瓷瓶,沿西而上一路从山东到了西藏格尔木。
  在格尔木人生地不熟,靠着身上那点盘缠是不可能闲很长时间的。于是钟山龙用一部分钱伪装自己,交下了不少朋友,然后从他们嘴里一点一点吊出信息来。这些信息便是古老的传说,隐匿的墓穴。
  格尔木仅仅处在青藏高原边缘,相比于高原的高海拔还只能算冰山一角。所以在那里,尽管贴近昆仑山脉,但龙脉之势并不是很好,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龙尾,所以那里并无值得一盗的墓冢。而且,他所能得到的大冢的传说也都处在昆仑山脉西部区域和高原地区。所以,他找了一个信誉不错的向导,拿着一把洛阳铲、一点干粮,裹着一身破大衣牵着牦牛就进山了。
  他先是到了噶色,做了短暂停留打听消息,最终把目标确定在了吐蕃时的某个王侯的墓冢。他满怀希望进了山,心里想的满是干上这一单重新掌握生活,所以,他没有危机感。
  可当钟山龙在向导的带领下走进雪山腹地时,山谷里呼呼而来的凛冽犹如冰锥的寒风撞向他的面颊、穿透他已经有些羸弱的瘦小身躯,他忽然被寒冷击中,恍惚间意识到走下去或退回去的艰难险阻——前方是更加恶劣的环境,每走一步都无法预料生存的可能;身后的脚印已被风雪迅速掩盖,无迹可寻,若真后退,折磨他的便就是生活了。想到这,他没有后退,也没有停下僵硬的、每一步深入积雪的脚步。
  幸运的是,他跨过数座冰山,忍受了无数次风雪的摧残后,终于透过挂满冰霜的睫毛看清了——龙脉大势!对,前面就是墓冢!
  钟山龙抖了抖身上的雪,冻得变色的眼皮下闪出激动的眼神,他随即拿出已经有些锈迹的洛阳铲,在雪地上滚了滚,接上杆子一铲下去,紧接着却像碰到了钢铁一般发出“砰”的一声。他方才想起,在这深得数尺的积雪下,还有千年冻土!
  他瞬间瘫了下来,坐在透心凉的冰雪之上,绝望的天都要快塌了下来。
  每次想到这,我总是会想,没文化,真他妈可怕。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高原地区的高寒冻土是最显著的地理特征,是一道无法消除的自然天险。比如当年修筑青藏铁路,面对高原冻土,修筑人员做了多次试验才确定下了放置通风管的方法,解决了冻土问题。后来在修筑风火山隧道时亦是通过大型机械才得以解决。
  再看看钟山龙,一根洛阳铲,一包炸药,再无其他。钟山龙最初打着轻装上阵的旗号进了山,本以为足矣,但他死也不会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他可能忽略了那里是高原,并非平原树林。或许在平原地区,这两样东西还要闲下一件来,但在雪山之中,即使有炸药也无法使用,因为导火线一到头,爆炸声一响,雪崩就会瞬间发生,铺天盖地,湮灭一切。
  他走进了死路。向导并不知道钟山龙是来干这勾当的,因为行有行规,进山只看人数不看活计。但洛阳铲一出来,向导也就明白了个差不多。于是向导开始劝钟山龙,让他后退,这样下去只能是九死一生,加之向导也想活命,有了这种驱动,更加尽力去劝他,但钟山龙一想回去逃不掉就要去蹲班房,就铁了心要留下。向导见他死不肯走,也不能违背行业的规矩,就把牦牛留下,给了钟山龙大部分干粮,只收了一半价钱,对他说,你要能回去,就把这牦牛还给我。言外之意就是,他多半是回不去了。
  向导走后,钟山龙牵着牦牛在那片区域反复走动,寻找另一种可能进入墓中,找了很久无果,粮食却消食殆尽,直到最后撑不住了,他杀掉了牦牛,将已经冻得皲裂的手脚浸入了牦牛的脂肪,获得短暂的温暖,然后割下小部分肉,背在了身上以备食用。事情也是在这时出现了转机。
  牦牛滚烫的鲜血浸染了脚下的积雪,很快融化了一大片,他打眼一看便觉得奇怪,因为那个地方的积雪很薄,遇热马上露出了土层表面,而且,当他轻易地刨开一层土壤时,竟然发现土壤之中冒起了热气!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一定不寻常。他旋即拆开炸药,将易燃的火药撒到了那片土壤上,用火折子点燃。那片土壤在火的烧烤下,慢慢融化出了水,并且随之变软。他欣喜地拿起铲子抛起来,没多久便刨出了一个井口大小的坑。坑中倏地冒出散发着硫磺气息的白色热气!
  温泉!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并不是古墓。
  但是,有热源总比坐以待毙好,于是他活动了一下身子便慢慢跳了下去。温泉浸着他的身体时,那种久旱逢甘雨的感觉随之涌现,同时,他惊诧的看到,在温泉一边的石壁上,竟然正有一个狰狞、空洞的眼睛盯着他!仿佛是对于钟山龙的突然侵入的仇视!
  随后他才看清,原来在那面的石壁上,有一处凹槽,像是一个凹进去的洞,而那里面,却站立着一具尸体!那具尸体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姿势站立着,却不见有东西支撑着,在水面反光的微弱照射下显得阴森森的。尸体身着红色的藏袍,头上似乎还戴着什么,但不知被什么压住了,似乎是喇嘛帽。
  等等,这里为什么会有尸体?!
  钟山龙突然觉得蹊跷,猛地将头转向其他地方,却发现了更令其咋舌的东西,让他感到背后直发凉,是一种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感到过的恐惧……

  ☆、第六十六章 钟山龙往事(二)

  钟山龙向右边看去,发觉那边出奇的黑暗,像是有洞穴存在,于是索性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丢了出去。
  火折子“呼”的燃烧了起来,暗红色的强烈光线瞬间迸发,充斥了整片区域。与此同时,那黑暗深处,以及周边一片也随之被光线照亮,而那黑暗下的、正被映成红色的,却不是一面面沾满水珠的石壁,而是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尸体!
  钟山龙心里先是一惊,环顾四周打量着四周的尸体。毫不夸张的说,车库般大小的区域除了底下的温泉,竟然不留丝毫缝隙的布满了尸体,每具尸体都如同他最初看到的那具呈站立姿势,但并非真正的站立,而是被吊了起来。可以清楚的看到,尸体背后的石壁上还有已经发黑并有些断裂的木条,连成一起,下粗上细,好像塔状,但没有顶。仔细一想,顶的位置应该在他打出的盗洞处,而且当他打开盗洞时,听到像有东西落水,塔的顶端应该就是那时被他打塌了下去,落入水中。
  他一想水中浸泡着尸体,就觉得呆不下去了,直感到恶心。火折子的光也弱了下来,他开始思考怎样才能先找个落脚的地方。钟山龙揪住下来时顺下来的绳子,一直揪到紧绷,到他认为回来时还能够抓到的长度,便从那里将绳子割断,游到边上,将绳子拴到支撑木塔的钉在石壁上的铁钉上,小心翼翼的踩着几根木条到了较高的地方,打眼一看,全是相同着装的尸体,无不身着红色藏袍。但这次他看清了,尸体头顶上戴的,的确是喇嘛帽。
  那么,这些都是僧人?
  他心里产生这样的疑问。对于西藏僧人,钟山龙不甚了解,不仅是他,除了少数的有兴趣的汉人稍微了解,大多数人都无一例外的相对无知。尽管对藏教喇嘛并无了解,但仍不能阻止他质疑的脚步。
  无可厚非的是,无论是僧人还是其他,尸体以这样的方式出现都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保持干燥是储存物品特别是肉最好的方式,湿润的肉极容易滋生微生物导致变质,而这些尸体,非但没有这样做,而且还悬吊在了温泉上方这种再潮湿不过的地方,实在令人费解其用意。不过,这些尸体却都还没有潮湿浮肿、极度腐烂,反而显出干燥的样子,用手摸上去干如树皮,更加令中山龙诧异不已。
  出现这样的情况,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这些尸体是后来又从其他地方移过来的,而且时间不会很长,因为木条虽然已经有些腐朽,但仍然可以看出原来的颜色和木质材料。尸体会是从何而来?会被风干后再运到这里,而且还要做成这样挂在木塔上?这是一种怎样诡异的习俗!
  火折子奄奄一息,钟山龙不敢想太多,心想管它是什么狗屁习俗,只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墓冢,淘点宝贝立马走人。于是他顺手掰下一截木条,把那截绳子缠了上去,然后从怀里掏出自己一直没舍得喝的用小酒壶装着的高度二锅头,灌了一口,精神一振,然后把剩下的浇到了绳子上,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便成了一个一个简单的火把。火把燃着时,火折子悄悄失去了光亮。
  他一手抓着石壁上的铁钉,边弯下腰举起火把照亮塔的底部。他想,温泉里的水一定有流走的去向,那个地方十有八九是通往另一个地方的窗口。
  那个地方还真让他找到了。大部分水流都拥簇着向一个方向流去,火把的光一照,便发现那里有一个山洞似的口开在石壁上,只不过只露出一小部分在水下,上面都被未被浸泡塌陷的木条遮住了。光照在那片区域的木条上,后面是没有石壁的,反而是漆黑一片,料想便是一个洞口。再往上看就被尸体遮住了,但还是可以断定的。
  钟山龙手里没了绳子,没法依仗着腐朽不可支撑的木条挪到那里,便只有跳跃过去。他把火把横过来握在手中,放在身后,两脚踩稳脚下两根距离较近的铁钉,用上全身最大的力,猛地腾起一跃,随即传来“噼里啪啦”的木条断裂声——他只有用身子撞开木条。
  脚落到了地上,他才庆幸原来洞里空间足够大,不至于他蜷身跳进去还会撞到身体。一落地,脚下就溅起了水,那水面湮灭了脚踝。同时,身后传来“轰隆”的震耳坍塌声,脚下也随之如同地动山摇。
  他刚一回头就呆立住了——刚才进来的洞口已经俨然不复存在,转而堵满了塌下来的木塔和尸体。就像自挖坟墓般的悲催。钟山龙有点害怕,因为他之前干这活计的时候都是先把整个墓冢的结构了解个遍,而且进去出来都不在一个出口。但这次他真没把握了,既没有了解墓室的结构,也不深入西藏的习俗传统,也就不知道向前会不会有出口。
  反正后退是不可能了,只有向前了。钟山龙心想。
  他擎着火把踩着仍有余温的水,顺着贴着头顶的甬道弯着身子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甬道里空旷的气氛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水溅声,显得诡异莫测。甬道两侧光滑的石壁相比于温泉周边的石壁明显是人工开凿的,但他发现,石壁上竟然有巨大的裂痕,足足能够伸进一个拳头,而且像是自然形成的。越往前走,裂缝越大,到了后来,地面上竟也出现了同样的裂缝,而且,水居然是通过裂缝排出去的。
  他突然想起,几年前他还在山东时一个老乡来西藏昆仑山登山遭遇地震雪崩罹难的往事。按照回忆,发生地震的地方应该离那里不远。
  难道,温泉是地震形成的?如果这样说,倒也符合实际。试想一下,在一个足够大的地底空间里,岩石壁筑一座木塔,按照西藏神秘习俗将风干的喇嘛尸体悬挂,再正常不过。只是温泉的出现,才使得这些那样突兀。
  他一边想一边走,突然停住了脚步——前方,是一个裂缝,但是这条裂缝不同于之前遇到的那些,它的大小出乎钟山龙的意料。裂缝足足有两人宽!湍急的水流从里面流过,似乎下面就是地下河体系。
  刚想往前再走,便发现前面没路了。钟山龙踩在裂缝一边的狭窄地面上慢慢向那边挪着想要找到路,却在火把挥过的瞬间看到,那里是一个转弯。
  钟山龙做好了准备,又是一个猛的跳跃,跳过了巨大的裂缝,到了转弯处。没走几步,最为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
  前面,没路了,但前面并不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而是——一个深渊!
  对,只能用深渊来形容它!从那个洞口看下去,就像一个无比宏大的厅堂,足足要顶上五十个篮球场!站在洞口边缘低头看,犹如站在高山之巅,令他一阵阵眩晕。自洞口向下只有大约一米宽的楼梯,看架势少说也要几百级阶梯才能到底部。
  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有着无法言语的诧异心情。一切都静下来了,唯有手中的火把,呼呼地燃烧着。钟山龙盗墓的日子也不短了,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墓室见了不少,但从未见过如此气势恢弘的地界,即使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墓室。
  好奇心驱使着他迈出了第一步。擎着火把走了很长时间,他估摸着大约到了阶梯的中部,才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即抛出一个火折子。红光划过的一瞬间,他又一次被深深的震惊了,不仅是因为顶部的高耸弧顶犹如整个山峰掏空而成,而是与温泉上方一般无二的尸体!藏教喇嘛的尸体!
  尸体将整个圆形空间四周围了个结结实实,皆盘坐在钉在石壁上的木板上,密密麻麻,气势场面之大令人咋舌。“这得多大的工程啊!”他心中感叹。
  随着火折子的落地,他看到了让他无比欣慰的东西——在空旷的地面中心,有一个长方体的物体格外扎眼。那或许是棺椁!
  钟山龙的心情起起伏伏经历的太多了,那一刻他再也按耐不住,在阶梯上飞奔起来,被水浸透还未干燥的鞋子在与地面的强烈碰撞下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这个已经“成为”墓室的诺大的空间里。
  他将笨重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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