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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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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萍怒气冲冲,大喝道:“要不是追赶盗剑之人,只怕不会遇上你们,你要我交什么圣剑?”

铁塔魔君这刻已将场中的情况估量清楚了,他心头已作了狠毒的打算,很快的接着问道:“你现在作何打算?”

“只要你们放开我二叔,咱们今天不再拼斗了。”

“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限你在三个月内,到我铁砧山去,再作生死搏斗。”

海萍仰天大声朗笑,道:“咱们一言为定,你们走吧!”

九毒娘子忙道:“我的条件仍旧没有兑现。”

铁塔魔君不等海萍答话,说道:“我们相信他,咱们日后再取他之命不迟,走!”

九毒娘子阴阴一笑,九阴玄功贯于中指,撤身之际,却在苑勇命门上按了一下。

苑勇本就被他们整得半死不活,怎经得这阴损的一击,当时就哇地吐出两口鲜血,人却昏死过去。

海萍怒忿难当,他以为苑勇死了,腾身形,就想追赶。陡然,他又怕苑勇被野兽吞吃,急走两步,伏腰探臂,在苑勇心口一摸……“只要你有半口气在,我就不能让你死去。”海萍见苑勇心口仍有轻微的跳动,自言自语地说着,他迅速运起天罡真元,伸掌抵在苑勇的命门上施行急救,热流滚滚,透入苑勇的七经八脉。

良久……良久……海萍已热汗满身,苑勇却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来,微睁双目,道:“萍……儿……我命……在……顷刻……你……不……必再……为我……烦……心……了……”

“二叔——你老人家别说话,萍儿自信还有施救您老的本事……”伍海萍自得天罡神煞的真元之后,因玄关未能拍通,故不能将天罡真元运用自如。半面神尼拍通玄关之窍,本身的力道,就能和真元汇合,而形成一股无比强大的元阳之劲。

别说是替人疗伤,纵然是自己受了重伤,或穴道被制,也能顺利的解除和痊愈,因此苑勇的伤势虽重,但在海萍疗治之下,终有起死回生之机。

不大工夫,苑勇已觉体内热炎难当,略略的挣动了一下,这一挣动,血脉通畅,张口吐出一口淤血。于是他觉得舒适极了。也流露出幸运的微笑。

海萍真够苦的,这会子已累得他筋疲力尽,假如此刻有人袭击的话,倒真是险极了。

“萍儿,我已经好多了,你歇歇吧!”

其实,海萍进入了无我之境,苑勇之话,却将他惊醒,海萍脸上现出一丝甜笑,道:“二叔好了么?”

“苦了你啦!孩子。”

海萍撤掌,立身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心中宽畅极了。

“孩子,你在哪里学来这身本事?”

“二叔,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谈话,侄儿有很多事要请问你老人家。”

海萍没有答复苑勇的问话,扶着他,慢慢的走动。

叔侄俩走了顿饭的时间,海萍却在这段时间中,才将自己几年来的经过,详细的叙告苑勇。这段传奇性的经过,只听得苑勇惊奇、伤感、欢愉、庆幸……渐渐地又走到一座山岩内。

苑勇此刻已全部复原,只是年纪已高,江湖豪气,已没有当年充沛。

“二叔!铁塔魔君为什么要杀你?”海萍坐下发问。

“唉!”苑勇悲愤地叹了口气,道:“魔崽子不知从哪儿得来的信息,已知道苑龙的女儿出门学艺,他为了斩尽杀绝,拷问于我……”

“你告诉他了!”

“我侄女到何处学艺,连苑龙都不太清楚,我只知她叫苑小玲,七岁就被个不知名的高人带走,我怎会告诉魔崽子。”

“苑小玲只怕还不知道她全家被害?”

“当然不知道。”

海萍脸上涌起了怪异的色彩,又问道:“苑小玲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苑勇翻开老眼,将海萍看了许久,笑道:“孩子,她比你大几个月,就我的记忆,她长得美极了,你们如能在一起,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呢。”

海萍俊脸胀得通红,低着头没有说话。许久,他杀机突现,怒气大张,说道:“可惜侄儿的父母,不知是谁杀害的,否则我势必寻找苑师姊,共同行走江湖,为双方的尊长报仇……”

苑勇听得怔愕了半晌,望着海萍道:“杀你全家的,是……”他顿住了,脸上流出恐怖之容,向岩外探现。

海萍跨进一步,握住苑勇手,急问道:“二叔知道么?快告诉我……”

苑勇欲言又止,两三次,仍旧没有说话。

海萍一看苑勇的神色,心中已经明白,分明苑勇知道详情而恐惧仇家,不敢相告。

“二叔是不是害怕?”

苑勇老脸一红,“唔……”

“只要侄儿有三寸气在,就不许任何人动你老人家一根汗毛,有话只管说。”

苑勇镇神凝思,决心陡下,道:“你父在世之日,也是侠名远播的人物,可是他和沧……”

“沧什么?”

“沧……”苑勇刚说到此处,蓦地银光划空,掠过二人的头顶,哨地落于地面,发出闪闪的光芒,苑勇心中明白银光的来历,吓得一阵哆嗦,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又吞进肚中。

海萍双目炯炯有神,顺目看去,原来是一块小小的银牌,他跃上前去,拾起一看,上面写着:“追命”二字。

他不禁一声怒哼,抬头要追,转头一看苑勇,脸色苍白,浑身颤动。

“二叔!这是怎么会事?”

苑勇叹了口气,思量片刻,决心即下,大笑道:“银牌出现,我们难活五个时辰,告诉你,这就是你父母仇家,他叫‘沧海一奇’”。

海萍热血涌动,冷然大笑,道:“纵然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他是何等人物。”

“八荒之首,铁塔魔君是奉他之命杀死苑龙全家,也是我们苑伍两家的大仇。”

“银牌到了,他也必在左近,我去找他去……”

“慢点!此人工于心计,功力自成一派,高不可测,偏他在暗中做绝了坏事,却仁义遍布,银牌虽到,他却不一定亲身出面,找他何益?”

海萍满脸杀焰,冷笑道:“反正五个时辰必有人到,我就不信他有通天之能。”

“沧海一奇名震江湖,和开山豹子、七星真人、火神怪杰、铁剑秀士、恒河独叟、铁塔魔君、九毒娘子七人,结为八荒,大有独霸武林之势。”

“独臂大师,半面神尼也怕他?”

“虽不怕他,也得让他三分。”

“江湖上就找不出正义之士,揭发他的诡谋?”

苑勇长叹一声道:“沧海一奇新创两牌,金牌免死,银牌追命,灵验已极,近来江湖上盛传隐迹风尘几十年的‘穷神’,正要和八荒作对。”

“穷神何人!”海萍问。

“心地忠厚,手段辛辣,是一位名重武林的正人君子,武功之高,没有人能道出程度。”

海萍一直没有笑意,停了片刻,道:“我们走吧!侄儿和你老人家寸步不离,看他有何诡计追命。”

“孩子,江湖凶险,极难预测,我已不惜生死,但愿你能得报两家之仇,我虽死亦能安心。”

“你老人家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

“非我如此丧气,慢慢地你就知道了。”

他们走出了山岩,天色已经微明,苑勇这时似乎无所谓怕,安静地行着,突然他笑着对海萍道:“孩子,你务必要寻找小玲,告知她全家遇难之事才好。”

“侄儿定能办到,你老人家放心。”

苑勇感到十分的安慰,信步跟随海萍而行。陡然他盯住海萍,脸上忽变成失望的色彩,很哀伤的叹了口气,却未说话。

海萍对这位亲人的态度,非常不解,问道:“二叔,你叹气做什么?”

“唉!再有几个时辰,我们就要死啦!我的话等于没有说……”

海萍听得一愣,眨眼就明白过来,笑道:“你老人家被沧海一奇吓破了胆,竟是这样的怕他!”

“孩子!你的功力固然得自天罡神煞,高妙得紧,但和沧海一奇比,仍然没有他深厚,再说他的诡诈奸狡,是你比他不上的,所以……”

“所以你老人家不敢相信侄儿?”

“那也不是,万一他不愿和你正面相拼,而暗施阴诈,试问你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海萍忍不住仰天一声悲笑,道:“伍海萍就不信沧海一奇是三头六臂的凶神恶煞,他不和我对面,难道我就不能找他……”

“哼!”山后发出一声慑人的冷哼。

这冷哼来得奇突,海萍一惊,苑勇心头猛然一震。

“什么人?鬼头鬼脑的。”海萍心火突发,大声喝吼。

蓦地两座山头都有人发出两声傲然的长笑,声震荒野,响彻云霄。

海萍紧贴在苑勇的身侧,扭脸望去,哈!每座山头之上,站着两个老者。

左面山头上的老者,首先报出字号道:“火神怪杰,开山豹子,执行银牌法令。”

右面山头的老者,继而冷冷言道:“七星真人,铁剑秀士,执行银牌令法。”

八荒人物,来了四位,海萍仔细看去,红脸者是火神怪杰。身躯魁伟,开山豹子较为瘦削,铁剑秀士比较文雅,也显得年轻,只有七星真人是瘦老道,怪模怪样。

海萍顿起复仇之念,喝道:“沧海一奇人在不在?”

“好大的口气?”铁剑秀士轻喝。

“该死!”火神怪杰也同时喝喊。

七星真人阴阴地一笑,道:“沧海一奇是何等人物,也是你能见到的?哼!”

“你们认为沧海一奇至高无上,我姓伍的看他一文不值,不敢露面,我们失陪……”

海萍这几句话说得很得体,回头对苑勇道:“二叔!我们走!”

“孩子,他们……”

“不要紧,他们要敢围拢来,侄儿决不客气……”

苑勇知道怕也无益,果真昂首挺胸,一飘长须,大步而行。

两人刚走到山出口,迎面人影闪动,迅快无匹的落下四荒,可是中间却空出一个席位。

海萍豪放的纵声一笑,大声道:“姓伍的倒要看看你们怎样地执行银牌令法……”说完了话,暗提功劲,硬往四荒面前闯去。

叔侄两人快接近四荒跟前,蓦地,人影又闪,四荒中间的空位,已出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只听白发老者呵呵一笑,道:“小友口气未免过大,骂了沧海一奇,也骂了我们几个老不死的。”

海萍放目打量面前的五人,估计单打独斗,决不致失败,可是人家若群起而攻,自己就死多生少.但他并不惧怕,大声道:“你是谁?”

“恒河独叟。”

“打算怎么样?”

“执行银牌令法。”

“置我们于死地!”

“不错!”

海萍憋不住悲壮地大笑道:“对待息隐江湖多年的老人,和初出道的伍海萍,须要动员这多人马,这是八荒人物的威风?”

“放屁!”火神怪杰斜跨步,喝骂中,打横里拍掌硬取海萍。

海萍陡然怒生,伸臂格去。怒声一过,狂风立至,蓬!双方都晃了两晃,没有高低。

“看我的!”七星真人在他们掌力接实之际,倏地闪身出手,也向海萍攻出一掌。

海萍冷冷一笑,右掌平推,照样相接。

狂响一过,两人都退了一步,就这时候,铁剑秀士和开山豹子前后闪动,同时拨掌环攻。

海萍哈哈狂笑,骂道:“无耻之极……”

两掌迅疾拍动,前后反攻,蓬,蓬……尘土激扬,苑勇双目难睁……

海萍仍然未被迫退,反而杀机大现,但眼前的形势,显然形成了梅花环攻的局面,插翅也难逃走。

海萍和苑勇围在正中,心中也有了惊意,时才的掌法,人家并未施展全力。

恒河独叟嘿嘿冷笑道:“小友快交出苑勇,和牌令来。”

海萍毫不思索,很快的接道:“除非伍某人抛尸此地。”

“老夫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废话!”海萍怒喝。

恒河独叟目射凶光,脸色一变怒道:“小小年纪,怎地这样不识抬举?”

“萍儿,不要管我……”

海萍嘿嘿地笑了两声,拦住了苑勇,喝道:“二叔别怕,我就不信他们有天大的本领,我们硬闯!”当先行动,双掌左右开弓,快如电光,接连打出四掌,分袭前后,左右之人。

同时,左手一拉苑勇,照恒河独叟冲去,这分手出击的四掌,力道至少用了八九成,威猛至极。

八荒人物中的五荒,谁也没有料到海萍会有这等神奇深厚的内力,因而都大大地震撼。力道排至,不由惊吓,当时顾不得还击,随着都闪退了七八步。这个时候的海萍,已拉着苑勇冲出了半丈有奇,可是五荒散而复聚,再度将海萍围在中间。

海萍不禁大怒,喝喊中,双臂突圈,又打算狠狠攻打……

恒河独叟名列八荒之二,他见海萍这点年纪,居然有这等身手,除他之心,更为坚定,但他不愿落人话柄,眼珠急转,赶忙喝道:“慢点!老夫有话说。”

海萍倏地住手,喝道:“快说!”

苑勇此刻也看出了海萍功力奇高,信心大增,也随着冷笑道:“凭你恒河独叟,也会有好话商谈。”

恒河独叟阴阴地一笑道:“老夫愿意放你们一条生路,但须借你一件东西。”

“是不是圣剑?”海萍很快的反问。

“是!”

“可惜在昨夜被人盗走了。”

五荒脸色倏地一变,十只眼睛,死盯着海萍,瞬也不瞬。

恒河独叟啊了一下,道:“真的?”

“伍某人从不说谎,你们还要不要拼?”

恒河独叟诡诈地一笑道:“老夫说话,从不反悔,你们走吧!”

海萍心中大喜,功力早散,对苑勇道:“二叔!快走!”

“别忙!”苑勇也是个老江湖,他早估出眼前的五荒,绝不会轻易违抗银牌令,接道:“叫他将银牌收回,换一面金牌给我们……”

此话乍落,却听恒河独叟怪异的一笑,道:“好!老夫给你们一面金牌……”

他果真探臂入怀,捏着金牌,还未拿出的刹那,有人冷笑数声道:“假仁假义,可耻!”

在场的七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声,惊得怔怔出神,风声飘动,阳光下从山头上轻轻的,落下一位满头短发,破衣褴衫的怪老头子。

此人一落地面,就指着恒河独叟笑道:“哈哈!恒河老儿,你手中捏着的是金牌吗?哈!哈!”

恒河独叟老脸通红,那只手,可就伸缩不能,尴尬万分。

怪老头又哈哈一笑道:“你们八荒人物都这么不要脸呀,呵呵!没有关系,现在换金牌还来得及,不会丢人现眼,哈哈!”

恒河独叟狂傲一世,唯独对这位怪老头子,却畏忌几分,忙笑道:“穷爷,你是在说笑话……”

怪老头子怪眼猛翻,瘦脸一扳,怒道:“胡说!你有种,将手伸出来呀!你拿的不是银牌的话,就挖掉我的眼睛!”

恒河独叟的确是拿的第二面银牌,此牌只要出手,立刻就将海萍、苑勇置之死地,这是八荒人物的规定,不知怪老头子怎会知道的。

七星真人冷然一笑,道:“请你不要过问这件事好不好?”

“管定了!”怪老头子朗声回答。

“那就得和八荒人物作对?”开山豹子也怒问。

“作对就作对!”

“你估量着能成吗?”火神怪杰问。

怪老头子环扫五荒一眼,哈哈笑道:“就我们三块料,收拾你们五个宝贝,真是太容易了。”

五荒慑服在怪老子的神威之下,没有人轻易出手。

恒河独叟心里最有数,他始终没有动怒,微笑道:“穷爷是想狠拼一场?”

“没有那个意思。”

“怎么办?”

“你自己说过给他们一面金牌,请你实践诺言,不就结了。”

恒河独叟沉思许久,无可奈何地笑道:“好!看在你穷神的面上,赐他一面金牌吧!”

“我穷老头不领情。”

“伍海萍同样的不感激。”

恒河独叟诡谲地笑了一笑,道:“不管你们怎样,金牌照送,接牌!”金光晃动,带着破空之声,直奔海萍。

海萍潜运罡气,抬臂伸出了食中二指,沙!将金牌接在手中,暗中不禁一惊,道声“好大力道”!这孩子天生的不服人,银牌取在手中,震腕发劲,喝声:“还你银牌!”刺耳之声划破长空,眨眼就奔到恒河独叟那面。

恒河独叟可不能在海萍面前丢脸,他照样的伸出两指,接取银牌,只见银色光芒,电般地闪到,老独叟几乎使出了全力,总算将银牌接住,当是愣了一愣,喝声:“好内力!”

怪老头霍然大笑,道:“哈哈!事情完啦!你们也该走了……”

开山豹子忿怒难当,截住喝道:“咱们终有大拼一场的必要!”

怪老头子又是哈哈一笑,道:“最好将沧海一奇会合一起,一次解决。”

“有沧海一奇到,就有我伍海萍到,我要亲手杀死他。”

“娃娃!咱们有志一同!”怪老头马上接着嚷嚷。

两人话声一落,眼中都吐出慑人的光华,威凌无俦的扫视五荒。

恒河独叟嘿嘿冷笑,道:“今天这场过节,是冲着穷爷的面子暂且收手,日后么……”

“日后一并算在我穷神的身上就是啦!”

“再见了!”

“请!”

一场紧张的场面,总算不流血的化解了。

怪老头等五荒一走,转对海萍道:“天罡老儿以天罡真元成全了你,小娃儿,你要好自为之,别有负他的好意……”

海萍听得心中乱跳,他实在不明白怪老头怎会知道自己学习武功之事。于是,他十分困惑的笑问道:“老前辈是……”

突然间,他发现老头儿紧紧盯着自己,话声一变,又问道:“老前辈看晚辈是什么样的人么?”

“哈哈……哈哈……娃儿!你的玄关通啦?三年内,将成为武林奇人……哈哈……”话声一落,人已掠出两丈开外,大笑而走。

海萍很奇怪,刚刚一愣,陡然怪老头去而复返,大声问海萍道:“你的剑呢?”

“昨夜被人盗走了。”

“有什么迹象?”

“我睡醒之际,只闻有些许脂粉香味,别无所见。”

怪老头子长眉一紧,想了一想,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海萍心中一急,大声道:“老前辈是怎样称谓……”

“你宝贝二叔知道,问他呀……”身法奇快,转眼就不见踪影。

苑勇得了那面免死金牌,心情可宽畅极了,见海萍发愣的情态,不禁噗的笑了起来,接着道:“萍儿,这位老前辈就是名震江湖的大侠穷神。”

海萍脸现失望之色,道:“这人怎地这样怪,他对我很冷淡嘛!”

“此人生平如此,他对你好像特别青睐咧!”

海萍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和苑勇往南而行,沿途中对穷神所说的圣剑,和玄关二事倒是非常的注意,不知圣剑是否能找回?穷神无言而去,会不会替他寻回圣剑?玄关之通,对自己的武功有多大帮助?怎么师父就没有提起过?也没有问苑勇,问他也没有用。于是,没有停步,着实地赶路。

十多天的行程,他们已回到了苑勇的家乡陕州,苑勇和苑龙不住在一块,两人一在城南,一在城北,都是陕州大户。

这日,海萍到城北探视苑龙的家园,却见断瓦残垣,已变一片焦土,往日那种豪华,转眼成为荒墟,不由感慨万千,激起一片怨恨。

刹那间,古刹大殿的凄惨景象,又逞现眼帘,他忍不住一声轻叹,猛跺脚,地下已出现四寸多深的脚印,怒道:“我若不杀铁塔魔君,实无颜活在人世……”他心情异常悲切,低头信步而行。

正走之际,忽听有人说道:“徐兄,近来传言洛阳地面出现江湖人已久慕名的圣剑,你知道不?”

“不错,我的确听见有此一说,而且江湖各派高手,云集洛阳,不知是真是假?”

海萍心头一震,张目望去,说话之人,走得很远,心中倏地一动,心说:“我为何不到洛阳查看动静,或能得出圣剑的下落……”

决心顿下,步行如飞,回到苑勇的庄院。跨进门就觉得不对,心中怦怦乱跳,很迅速的步至内堂一看不由心胆皆裂,眼中冒火,几乎晕死过去。



海萍强忍悲恸,扫视室内,只见苑勇仰靠在太师椅上,嘴角流血,似乎断了气,厅内地上,躺着七八具尸体,看情形,都是被震断经脉而死,奔进两步,一按苑勇的脉门,早已停止跳跃。

海萍一阵悲凄,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从时间上推算,正是他出外的这个工夫,泪眼模糊,握着苑勇的右手,哭着道:“二叔!是谁杀了你……”目光梭巡,正接触在台案之上……

海萍不禁一震,道:“啊!免死金牌没有了……”

原来,苑勇回家之后,将那面八荒的免死金牌,置于案头之上。

在他想,能得有此牌,八荒人物绝不会再追他之命,哪晓得在安稳中又飞来横祸,仍旧难逃一死。

海萍发觉金牌不翼而飞,就知道是八荒人物干的好事,悲怒满腔,忿恨填胸,双目启动,突地厅堂正面壁上,写着两个斗大的“杀”字。

一股热血,奔腾在胸膛,大声道:“杀!杀!杀!……”一口气吐出八个杀字,眼睛都现出血丝。

“我要杀尽这些人间的魔王,方泄我心头之恨……”这个血泪的刺激,逼使海萍失却原有的善良心性,他疯狂了,狂吼着……唯一的亲人,都不准存在人世,使他孤单单地。

恨——恨所有的人,他嚎啕大哭,血泪齐下。

突然间他不顾苑勇的尸体,拼命的向外奔跑,这种失去常态的疯狂奔逃,哭泣,引起路人的好奇,干百双眼睛,追盯着他,海萍没有心情考虑路人为什么注视他,只知道奔逃,狠狠地奔逃。

陕州的东面,就是洛阳,他窜奔的方向,也正是东面,糊乱中,却并未错走别处。

天黑了,出现稀稀的星星,旷野、荒山、古林,出现在眼前,海萍仍旧没有停止奔跑,反而飞驰得更快,一口气,少说点,也跑出七八十里路。

要知他这种奔跑,并未提运功力,此时心情激动,和常人跑逃一样,因此八十里路下来海萍已经是满身大汗,疲累不堪,收住驰奔之势,颓丧地往大石上一躺。

这阵子急奔,虽然是疲累,但将他心头的那口闷气,发泄了不少。然而,那股子愤恨之心,却半点未灭。

蓦地他立起身形,双眼神光奕奕,自语道:“圣剑出现洛阳,将可招来八荒人物,我何不赶奔前去,既可夺回圣剑,又可杀死这群恶鬼…”,身形起处,人已疾纵三丈,提气再起接连飞跃,晃眼间,就赶出三四里路。

陕州到洛阳有数百里之遥,以海萍脚程来说,也不是一夜就能赶到的。

第二天的早晨,他已赶到了邙山,没有休息,继续窜奔在崇山峻岭之中。

旭日从东方初升,高山阻挡,照射出万道云霞,真是壮观,海萍心中顿觉一宽,不由大大地吁出一口气,奔驰原野,倍加快速,微风阵阵,使人有种飘忽若仙之感。

隐约中,忽闻一阵兵铁交鸣之声,随微风飘荡,晃过耳际,怔得一怔,听声辨向,发觉是在东南方,一时兴起,好奇心动,不由自主地往东南方向直奔过去。

海萍接连窜过了三座山头,跃登另一座山头之上。星目展动,远跳过去,在三里路外的一个森林旁,看见五六个壮汉,围着一个女郎,狠命地恶斗,运足了目力,还是看不清是哪路人物,不平之心,油然而生,猛抖臂,身形拔起三丈多高,向打斗处扑去。

来到附近,仔细再看,啊!原来被大汉围攻的,正是那位娇艳无伦,狂傲毕露的绿衣女郎,海萍心中一凉,暗道:“这位姑娘眼高于顶,目空四海,让她吃点亏也好……”

心忖乍落,只见姑娘剑光展动,银芒万道,刹那间就杀死两个大汉,海萍不由暗中喝彩,一转眼,打森林中又奔出四个黑衣大汉,加入了战圈。

绿衣女郎剑光大作,端地凌厉,并未将大汉放在心上,然而森林中的大汉,似乎是没有止境,接二连三的奔出,不大工夫由八人增至十八人,而且还在陆续出现。

此际,忽听姑娘一声娇叱,剑气如虹,银光闪动,惨嗥连连,尸首相继增加,这杀不怕的壮汉,不但没有一个退缩,反而逐渐增加,愈攻愈猛。

海萍一看情形不对,暗想:“这些壮汉的身后,必定另有人操纵,说不定是八荒人物……”一想起了八荒二字,热血沸腾,杀机顿现,身起空中,一声清啸,斜飘平射,落在森林的左端,这起落的霎时间,地上又躺下了五具死人。

海萍横移抢进,恰好阻拦在大汉的进出之路上,斜立身形,既可观查林内之事,也可注视打斗之情,就因海萍的出现,林内的壮汉,即未再出,围攻绿衣女郎的,却在二十四人左右。

女孩儿家毕竟是心软,杀来杀去,杀得姑娘心惊肉跳,很难再要人死命。

海萍微微一笑,轻声道:“哼!看你还狂不狂!傲不傲……”

话声未落,林中忽地有人喝道:“朋友是哪路人物,强自出头,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海萍回目看去,不见人影,不禁怒道:“笑话,杀身之祸的是你,鬼头鬼脑……”

对方嗤嗤冷笑道:“她是你什么人?要你这样袒护!”

“你管不着,你知她是谁?”

“我不管她是谁,我的主子看中了她,我就得……”

海萍大喝声“住口”问道:“你主子是谁?”

“八荒人物铁剑秀士!”

海萍心火上冲,大怒道:“你出来!”

“你进来!”对方也照样回答。

海萍不敢轻进森林,忿怒之下,一声冷哼,哗地拍出两掌,喀嚓两声,两株粗树,连根推倒,尘士激扬,轰声疾传……但不见有人出面。

海萍恨恼交织,回过头看去,众壮汉围攻女郎,更加凶猛,虽然只剩下二十个人,于是,他满肚子怨恨,迁怒在壮汉身上,身形腾起,飞纵围攻之处,大喝道:“杀不了他,杀你们……”掌风如石破天惊,吼吼排到,惨嗥连声,震飞了四个。

海萍杀心既起,就不愿收手,下了最大的决心,要杀光八荒人物,不论是大是小,毫不容情,二次排掌,山崩地裂……劲力一波一波地追攻过去,晃眼之间,又倒下了六个壮汉。

要知伍海萍现在的神功,已达到登峰之境,八荒人物不见得个个能接得下他雄浑的掌力,何况这群狗仗人势的壮汉,而且,他此刻又是全力出手,轰声再传,惨叫刺耳……二十个壮汉,只剩下四个了。

那位绿衣女郎大大地不满,娇嗔一起叱道:“喂!你有本领不要在我面前炫耀好不好?你以为我杀不了这几个脓包?哼!”剑光闪动,四个汉子在她傲哼之下,飞起了两颗头颅,鲜血淋淋,海萍一愣.收手未动。

姑娘不愿示弱,银剑猛收,左手突地拂动,雄风起处,另两个壮汉已跌出老远,挣动两下,口吐鲜血,顷刻即死,姑娘一银剑娇叱道:“杀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敢劳你的驾……”

海萍知道姑娘的功力不弱,可是,姑娘内力深厚,倒是不易看得出,谁知她在举手投足之间,连杀四人,不由心生赞佩,心说:“她要是苑小玲才好呢——”刚思到这儿,人家绿衣女郎的话声,已连珠似的传到,打断他的思路。

海萍俊脸一红,厌恶之心,陡然而生,还是个大孩子,娃娃个性,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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