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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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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的沧海一奇,心机深沉,武功超群的劳人涛,也更忧愁起来。

海萍以极快的身法,离开了夺魂谷,沿途并未发现两位姑娘的芳踪,他一路留心查着,连蛛丝马迹也没有。

这问题相当严重,海萍急得毫无主张,他知道慧仁和尚明白姑娘的动静,无奈人家不肯直说,他也很后悔,为什么在夺魂谷不刑迫老和尚说出真情?

小玲是他伯父之女,是苑家仅存的一人,和自己有了密切的关系,说什么也不能受害,小芳是半面神尼之徒,是他最早的心上人,两人已订有婚约,更不能置之不理。

设若这二位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海萍势必闹翻江湖,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他一路上盘思着这些问题,痛苦,忧愁,焦急,困惑……

人在心乱的时候,是不会有周详的思考的,海萍正是如此,他只知寻找,而忽略寻找的步骤和方法,是以,他徒劳无功。

深夜,他疲惫不堪,萎顿极了,垂头丧气的走进一座荒凉破落的小古庙,古庙门已剥落,蛛网层层,灰沙重重,看样子,几年来都无人到过。

海萍一进庙,往桌案前面地上一坐,脑海浮现许多往事,一幕幕血和泪的惨况,映过心头。

“唉!”他长长地一声苦叹道:“伍海萍啊!伍海萍!你枉有高强的本领,到如今亲仇师怨,非但未雪,连两位姑娘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人间丈夫,武林豪杰。”

“嗤!”一声怪响,突从他桌后传出。

海萍心头一紧,身形疾射,堵在庙门口,喝道:“什么人?”

“……”静悄悄,吹出阵阵阴风,给人凭添几分恐怖之感。

饶他伍海萍胆大如天,也不禁寒毛直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神目如电,看了半晌,没有丝毫怪迹象,海萍怔怔出神,紧盯着神龛上,心说:“明明是人,何以没有动静……”

“飕!”神案内窜出一张黑影,直奔门口。

海萍陡然间一闪,那黑影竟夺门而出。

“啪”地一声怪响,庙门外摔出一个人来,但卧地不起,海萍不由一惊,跟着纵身扑去,刚想举掌砸他,忽然他发现那个黑衣人动也不动,胸缩背弓,已经是半死的样子,转脸再看破庙,又寂静下来,奇怪!

他一脚将那黑衣人踢翻过来,敢情是个五十左右的半死怪人。此人呼吸照常,并无受伤模样,啊!原来被点了穴道。

海萍足尖一划,一股罡气,掠过人身,只见那人张眼一看海萍,脸色倏地一变,翻身而起。

海萍看着他这副鬼头鬼脑的样儿,不觉心中有气,大喝道:“你是干什么的?快说……”

活未落,却见那人迅疾打怀中取出一物,扬手照空抛去,海萍当下一惊,扬掌一拍,砰!那人震出一丈多远,砸倒在地。

就在这当口,空中忽地一声爆炸,喷出了银白色的火花,四空疾射,煞是美观,就在这个当口,却听庙内有人喝声:“问他要人,别砸死啦!”

海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无所适从。是问庙中人为谁呢?还是先看那人砸死没有?抑或查探满天火星的用意?闪过脑际的是两位姑娘娇媚的笑靥,身形起处,已到了那人的跟前,伸手一探,啊!

他惊得倒退了三步,说道:“死了!死了……”

火星早已散尽,除多一具尸首之外,一切恢复原况,他很快的回到庙门,喝问道:“是哪位高人在此?”

仍旧没有人说话,这是谁呢?

海萍脑海里展出了他所认识的人影,推断之下,竟没有刚才那种喝喊之声的人,他纳闷了,庙中之人,准知小玲、小芳的下落,被他无意劈死的怪人,也将知道二女的去向,然而,一个不露面,一个不能言,空虚、怅惘,失望……

倏地,飕声频传,沙,沙,沙……

海萍听觉特灵,猛可里转身看去,哈!死尸跟前,站着八个黑衣怪人,和死者相同。

海萍心中一动,急付道:“这可能是同党,许能在他们身上逼出口供……”思念闪过,移步前行,他的脚步声惊动了八个怪人,转过身来,见是个玉面娇娃。

其中一怪人冷冷地喝道:“你是什么人?地下的人是不是你打死的?”

海萍没有理会,反而问道:“这个家伙是不是你们的同党?”

“小子,我问你的话还没有答复我。”

海萍心头通地一跳,怒道:“你不配,快回答我的问话。”

“我们交换条件,都答复需要知道的事。”

海萍嘿嘿一声冷笑,怒道:“我查出了来历,也就是你们伏尸之时。”

“死要死个明白,你说罢。”

“玉面书生伍海萍,嘿嘿!”

八个黑衣怪人听说玉书生三个字,脸色大变,都同时啊的一声,后退了两三步。

“你们是不是同党?说!”

“是!”八个人同时回答,声音宏亮振耳。

海萍威凌万端,逼进两步,喝问道:“有两位姑娘可是你们弄走?”

八个黑衣怪人又是一惊,都没有言语。

海萍察颜观色,已看出苗头,再逼进两步,大声说:“苑小玲和吕小芳在什么地方,说!”

怪人脸呈恐怖,嘴角掀动,欲说又怕,结果都没有说话。

海萍杀机一展,走近为首的黑衣怪人,喝道:“两位姑娘在哪儿?”

“不……不知……道……”

海萍恨恼齐生,猛伸掌,迎面拍去,锋劲划过,怪人挫出两丈,吐血而死。

他又逼近另一个怪人,问道:“你说!”

那家伙脸色惨白,想说而又不敢说,更不敢动手,活像一具僵尸,海萍哼了一声,掠掌横推,一声惨叫,骨断筋拆,死于非命。

“你说!”

“你说……”

惨嗥连声,眨眼的工夫,又被他砸死了两个,可怜这群魔头,有话不敢说,平素作恶多端,今夜听见玉书生之名,竞又不敢动手,任其宰割。

海萍连杀四人,得不到结果,不由火上加油,大吼道:“那四个人是你们榜样,说不说?”

“……”

“有种!”

种字乍落,臂抬掌张,刚要拍出,蓦然有人叫:“阁下这种杀人的手法,不嫌太狠辣么?”

海萍吸气转身,横目扫去,在自己三丈左右,站着两个六十多岁的青衣老人,怒道:“少爷的事请你们少管!”

“要管呢?”

“横尸破庙之前。”

“好狂!”

“你试试……”

话未完,身后掌风突发,脚声杂沓,海萍暗中一震,他知道是那四个黑衣人作怪,真元陡聚,旋身扫去,狂飙疾飘,四声惨叫,黑影像断了线的风筝,离地射飘……

转眼间,吧嗒吧嗒的四响,摔落地面,顿时了帐。

海萍狂笑两声,转过身来道:“看见没有,这就是你二人的榜样……”

“只怕未必!”这话来得突然,海萍迎目看去,恰在此刻从破庙顶飞落两人。

海萍杀机倏现,前进三步道:“看起来,你们都是同党?”

来人冷笑两声,反问道:“如此说来,你就是江湖人称的玉书生?”

“不错!你们是……”

“是替这八个手下报仇来的。”

海萍的目的是在查出小玲小芳的下落,是以,他倒不急于动手杀人。他要探出来人的来路,纵然是杀死了他们而得不到确实的口供,也可以寻上门去要人,因此,他暗提真元,掌蓄神功,喝问道:“你们是九大门派中人?”

“不一定对,也有点像。”

海萍无名火发,怒吼道:“你敢说出来历?”

“没有那个必要。”

“你们没有看见八具尸体?”

“看见了又怎样?”

“我要你们抛尸庙前……”

话刚落,突地三声狂笑,起自庙后,有人大声道:“伍海萍,你也太狂了些……”

飕飕两声,又落下来两个黑衣怪人,三起人年龄都是六十出头。

海萍眼中射出了冷电般光芒,哈哈笑道:“你们的人到齐了没有?”

刚到的两人同时冷笑道:“到齐了,是追命来的。”

“追命我倒是不怕,我只要你们答复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海萍环扫眼前的六个老者,厉声喝道:“苑小玲和吕小芳是不是被你们截去?”

“小子,你去问阎王爷吧!”

“哈……哈……哈……”六个人同时大笑起来,笑声震破寂夜,庙宇亦格格作响。

海萍真元凝聚,神色不动,但他是满脸愤怒,杀心大起。

狂笑足有盏茶的工夫,方静止下来,一看海萍,六人同时震栗。

海萍逼进数步,怒道:“鬼哭狼嗥,能将少爷怎样?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两位姑娘的下落?”

六个黑衣老者脸色凝重,沉声应道:“不知道!”

“哼!”声落人闪,已闪到六人的跟前,喝道:“不说实话,可别怪少爷心狠手辣。”

“哪来这多废话,上!”

人影纵横,照海萍猛扑,六掌齐发,恶攻而上。

海萍纵声长笑,腕臂急拍,砰砰,砰砰,掌力接实,六个人身形摇晃,却未后撤,他们已领略到海萍的神功,自知拼内力绝讨不了好,各入脸上都抹过一丝惊恐之色,后到的两人,分别向左右之人递了个眼色,同喝声“打”!

六人再次猛攻,掌指兼施,手脚并用,采取奇招群攻法。

海萍傲然大笑,杀气随笑而发道:“这次若叫你们能活着离开,伍海萍就碰死在破庙之前。”

神功疾展,天罡真元已然发动,双掌并张,海萍又施展了“天煞绝命手”。

两个照面乍过,青气缕缕,自他十指射出,环扫在场的六人,他身形暴弹,圈起了层层青色气圈,奇奥得使人不可思议。

“天煞绝命手!”六个青衣怪人同时大声惊呼。

嗤嗤之声,如电光火石般地绞到,他们手字有的还未落音,惨嗥接踵而起,人影飞翻,血箭喷射,眨眼就横尸了两人,眉间现出两道青痕,剩下的四人,不免就有些心慌意乱,他们有自知之明,说什么也敌不过这种神功,想逃,却又逃脱不了。

死,比什么都可怕,笼罩了四人的心头,一转眼的工夫,四人中又倒下两人,同样的在眉间出现两道青痕。两个青衣怪人心神大乱,胆破魂飞,哪还有刚才那种狠气。

海萍哈哈一阵大笑,双掌一收,稳住了身形,大喝道:“我再给你们一线生机,答复我的问题。”

两人已是三魂走了两魂,七魄跑了三魄,头上冷汗直流,呆立沉思,半盏茶的时光过去了,没有答复。

海萍向前逼进两步,沉声道:“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这两人有了缓气之机,眼珠乱转,蓦地电光闪耀,猛扑海萍,怒骂道:“王八小子,与你拼了……”掌力雄浑,威厉万端,连人同时攻到。

海萍的阅历到底还差,毕竟没有防他们有此遽变,而且距离又近,如果叫他碰上,即使不死,也得重伤,他手足失措,匆忙中,想往左侧闪,正待——

厉风突起,临空卷到。噗!两声狂吼,人影斜飞,几达两丈五六尺远。

“吧嗒!”两声巨响,砸落山石之上,那两个青衣怪老者,已挺尸不动。

海萍讶然之极,定目看去,破庙门前,站着一位奇装怪服的蒙面人。他心存感激,也忘了道谢,紧盯着那人发愣,沙哑的笑声。刺人心弦,使海萍不由一震。

海萍脸上没有笑容,但却缓和地道:“多谢相助,他日定当投……”

“不必了!”好冷峻的话音,硬生生地挡了回去。

海萍怔得一怔,又道:“请问前辈是……”

“不必了!”又是一声冷峻的回答,连余音都不闻飘荡。

海萍又是一怔,心说:“天下竟有这等怪癖的人,几乎有点不近人情……”

那个怪蒙面人的两道眼神,从蒙面布巾眼洞中射出,简直就如同两道电箭,在海萍身上游动。

“你就是玉书生伍海萍?”他说话了,还是冷得和冰一样,硬得像铁一般。

海萍暗中一惊,他不明白人家是何用意,听口气,似乎有点儿敌视,然而,他为什么救自己?电闪般的在海萍脑中盘旋了这个想法,(奇*书*网。整*理*提*供)勉强答道:“是的!”

“九大门派的人你杀死了八个?”

海萍心中又是一阵剧烈的跳动,沉声道:“不错!”

“不怕人家寻仇?”

“要怕就不会杀他们!”

“哦!”蒙面怪人一声惊呼,冷冷地遭:“我忘了你是天罡神煞,混世神魔的门人,怪不得你顶神气,原来是替师门雪怨。”

“你都清楚,那么你是……”

“不要问啦!”蒙面怪人拦住海萍之话,反过来问道:“你要不要知道这些人是谁?要不要找出两个女娃的下落?”

海萍心头大喜,忙笑道:“当然要!”

“我有条件。”

“动口之劳,也要条件?”

“虽然轻而易举的出自我口中,却费了我不少的心力,没有条件,恕不相告。”

海萍沉思片刻,沉声道:“说出你的条件吧!”

“第一,你要善待娉婷公主,不准对她无礼。”

“你是她的……”

“哼!这是条件,你答应不?别的不必问啦!”

“好!我答应了。”

蒙面怪阴沉的一笑,接道:“第二,九大门派,实质上只剩下五大门派,这些掌门人你不能杀,明年三月十三日,将他们带到断魂崖上会面,办得到吗?”

海萍为难了,杀他们容易,要他们到断魂崖,这就大有问题。再说,也不知为了何事。他想了许久,方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杀了多痛快。”

“你不答应?”

“我没有办法答应你。”

“哼!那末我走了。”蒙面人说声走,头也不回,跨步而去。

海萍心里可真的恼透了,却又不能发作,更又挂念两位姑娘,忙大声叫道:“喂!咱们再商量商量。”

“没有什么可商量的……”说话之间,人又走出了两丈远,眼看着蒙面人即将隐于黑暗山中。

陡见海萍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喝道:“我答应你啦!”

蒙面人沙哑的嗓音,发出刺耳的怪笑,又走了回来,冷言道:“这还像话。”

海萍满肚子不愉快,要知他生性傲骨,从不求人,即使当年天罡神煞传他武功,所谈的条件,他都抵死不从,宁可放弃大好机缘。

事隔三两年的今夜,为了两位姑娘,而受制这个蒙面怪客,试想他好受得了不?

海萍迫不得已,强忍心头悲愤,沉声道:“你该说出两位姑娘的去向了吧!”

“那是当然。”蒙面人略停片刻,沙哑着嗓音道:“江湖上近来成立了五旗盟帮,势力雄厚,远在各派之上,论他们的组成,是由邛崃、雪山、点苍、华山、青龙各派掌门人联合脱变而来……”

“这与两位姑娘有何关联?”海萍插言询问。

“你愿听就听,不愿听我马上就走,哼!搅人兴致!”

海萍忍气吞声,杀机暗起,只好不再言语,听那蒙面人继续道:“五派掌门公推‘生死判官郭基’为首,分为红,黄,蓝,白,黑,五龙旗,听命金龙旗指挥,但名义上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帮派……”

他一口气说到此处,嗓音更哑,停了一停,又道:“外人殊少知其全貌,前些日夺魂谷之战,五旗坛已暗中潜入,诱使两位姑娘追斗,据说人家功高人多,已被擒往五旗帮总坛。”

海萍听得暗暗心惊,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破庙后偶听这些狗腿子说的。”

“五旗盟帮总坛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在将军坳……”此话甫落,纵身撤出两丈以外,大声道:“到此为止,你可记住咱们的条件,再见!”

海萍恨得一咬牙,怒道:“总有一天,我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天色还只在三更左右,破庙静寂如恒,一股血腥气,直冲鼻端。

海萍心中翻腾跳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即刻赶到将军坳,救出两位姑娘,他引声高吭,拔起身形,飞离这座破庙广场。

白影在黑夜的山野中,恰如一条白线,急似流星赶月,快过电光石火……

一座一座的山头,一丛一丛的森林,向他身后倒去。错眼间,已奔出五十多里地。

天明,他已抵达一座村镇,刚进镇口,不由心中一急,想道:“我心急而行,并未问明将军坳是在何处,河山之大,叫我到哪儿去寻……”

他自己怨恨自己太粗心大意,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信步进入村镇,神采丰俊,潇洒大方,引起不少人羡慕。

这镇中市面萧条,大的酒楼没有,小酒店却有几家,是专供来往客商打尖的。

海萍满怀愁肠,跨入小酒店中,独自在那儿自饮白吃,他没有酒量,举手间,却连饮了五六杯,俊脸通红,连脖子都红了。

惺松着双目,醉态可掬,乍一抬头,昏沉中,似乎看见一个人从店门经过,海萍觉得很面熟,却又想不起他是谁。

忽然又一个人从门口过去,走得非常快速。

这一次他可是看明白了,不期然心头一震,忖道:“她又来了……”心说来了,接连又走过了两三起人,速度一个比一个快捷。

海萍诧异万分,暗道:“真是冤家路狭,越是不想见她,却偏偏要狭路相逢。嗯!我自装酒醉,当未看见,干脆给她个不理。”索性低了头,闭目不看。

突地——“格……格……格……”一阵娇笑,起自门外。

海萍暗喊声“糟!”斜目看去,怪呀!不见有人。

他满以为酒醉心乱,是自己心里作怪,忍不住抬头看去,咦,门口正站着一位千娇百媚,弱不禁风的美丽少女。

她甜甜地一笑道:“人家正在受罪,你却有这种闲情逸致在这儿饮酒作乐,真没良心。”

海萍一听话中带刺,对了面,又不得不招呼,只好硬着头皮微笑道:“公主请进,在下正在发愁哩!”

“哟!你是天下大英雄,居然也有发愁之说,岂不叫人笑掉了大门牙?”

海萍被她揶得心火直冒,可是,他答应了人家不可对她无礼,强按心怒,勉强笑道:“公主不进来坐坐?”

“嘻嘻!我还有事,再见啦!”走了,留下了一阵脂粉味,和给人难忘的甜笑。

海萍愣了片刻,倏地想道:“她妙语双关,很可能知道二位姑娘被劫之事,我何不追去问问……”念头闪过,当即付账出店,迎目远眺,哪还有娉婷公主的芳踪。心中大急.急步顺着方向,匆忙追去。

行程不能说不快,但追出镇外,仍未看见人影,他这时只想找着娉婷公主,查问二女的下落,因此,不择方向,放步而进,过了两个山头,又走入了山区,此处,更难见到公主的影子。

海萍可真的头痛起来,他料想自己是追错了方向,否则,凭娉婷公主,决走不过自己。

心中发急,嘴里就不由得怨恨起来道:“鬼女人,怪里怪气的,真不能给她好颜色……”

说未说完,倏地山拐角处,有人冷笑道:“你敢背着人骂我,岂有此理。”

海萍话声咽住,把脸回望,可不是,娉婷公主好端端的站在那儿,她身后站着一公一婆。再后,正是他在酒店门口看见的铁笛追魂等人。

海萍俊脸一红,呐呐言道:“我是来寻公主的。”

“不敢当,少骂两句我就感激不尽了。”

“公主是否知道小玲小芳被劫的事?”

“你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不错!”

“嗯!你对我的态度,一点也没有改变。”

海萍被她这两句话,刺激得火高千丈,冷冷地道:“你知不知道?”

娉婷公主倒是怪会做作的,柳腰一软,转脸对铁拐婆婆遭:“婆婆!我疲乏得很,咱们离开这儿吧!”

铁拐婆婆冷哼一声道:“我早叫你不要救他,你偏就心有不忍,到头来还是使自己生气。何苦来……”

“别说啦!走!”一伙人很有顺序的,从容的转过山角,疾奔而去。

海萍心头好恨,假如不是答应了蒙面人的条件,他要不将他们杀光了才怪,但他硬生生地吞下了这口气,长长地一叹,恨道:“哼,我偏不求你,看我能找着将军坳不!”他含怒纵身,闪入山野之中。

女人家心胸狭隘,嫉妒最深,娉婷公主绝世才华,貌美如仙,她得不到海萍,心有不甘,因此,她暗中嫉妒小玲小芳,为难海萍。事实上她已探知五旗盟帮的所在地,就因为她怀恨二位姑娘,而不愿说出真情。

她错了,她以为这样作可以制服海萍,殊不知海萍就是看不顺眼她这种目中无人的作风,含怒离开了她。爱情是给与,不是占有,娉婷公主以占有的手法对海萍,而激起海萍的恼怒,双方的距离,也就越拉越远。娉婷公主走了很远,回脸不见海萍追来,忍不住眼泪直流,痛苦万分。

海萍心中怀念的是二女的安全,他一路疾奔,走的是正南方向。

娉婷公主是如何的苦痛,他根本不加理会。

奔势特急,倏忽间眼前出现两僧两道,横阻去路,海萍脚下一停,掠眼看去,四个出家人都在五十以上的年纪,手中都有兵刃。

“来人可是玉书生伍海萍?”左面老道说话。

海萍心里的怒火远未消去怒道:“不错,你们是谁?”

“昆仑派非尘子,云尘子……”

“峨嵋派悟明僧悟净僧。”

“拦阻我是何用意?”

“你在夺魂谷杀死本派的飘尘子和悟云大师,还要明知故问……”

“他们甘愿作沧海一奇的爪牙,杀死也不为过。”

僧道四人,脸色一变,同时怒道:“我们要你血债血偿。”

“你们还不配!”

非尘子一顺长剑,悟明僧一提铁禅杖喝道:“你看配不配……”

呼呼两声,禅杖长剑同时罩落,海萍傲然一笑,身形一转,移出了七八尺。

他笑声还没有落,刷地又是一响,云尘子从左,呼地一声,悟净僧由右,夹攻过来。

海萍剑眉一皱,蜂腰摆动,后撤八尺有余喝道:“住手,我有话说!”

非尘子和悟明僧抢近两步,杀机满面怒道:“快说!”

海萍冷笑两声道:“杀你们四人,简直易如反掌,只是我答应另外的高人,于明年三月十三日带着各派掌门到断魂崖会面,今日可以放你们活着离开。”

非尘子气得脸色苍白,干咳一声,喝道:“你太狂了,要知九大门派已发动全部人马,一齐找你报仇雪恨,容不得你活到明年三月十三日!”

海萍杀机外吐,沉声道:“你们要打?”

“你说对了!上!”

两条禅杖,两枝长剑,如惊涛骇浪,齐奔向海萍,海萍纵身前扑,双掌陡分,照砸来的兵刃拍去,劲力如山,罡风奇猛。

噗噗!两声怪响,铁禅杖被他雄浑的真元,反弹得疾飘而起,几乎脱手而飞,两枝长剑,也震偏了准头,僧道不禁大感震惊,齐向后退了两步。

海萍大笑三声道:“这时还想逃命么?迟啦!”

身如闪电,白影疾射,已到了四个僧道的面前,只见他臂抬掌张,青气突从他五指上,缕缕排出。

“天罡绝命手……”

“天罡绝命……”

一僧大呼,三人回应,都露出了恐怖之色,哪知第二声尚未叫完,非尘子首当其冲,摔出一丈有余,气绝身亡。

两僧一道亡魂丧胆,正想撤退,突听悟净僧一声狂吼,禅杖踉跄扔出老远,倒于当地,横尸山野。

海萍杀气腾腾,晃肩挪步,猿臂展动,十指疾伸,眼看云尘子和悟明危在顷刻,猛然一股力道看来热绵绵的,但一经接触物本,即紧若金汤,强硬无比。

海萍当时一震,发出的青气,不得不吸住回击,一芦大响,风旋沙卷,直将云尘子和悟明僧,撞出七八步之外。

海萍挫后两步,暗中也是一惊,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空中忽然摔下一人,踉跄了两三步,方站稳身形,海萍扬目看去,原来是一位年已七十的老僧。

老和尚看了看已死的悟净,脸色倏地一变道:“果然是天煞绝命手,厉害,厉害!”

海萍已料知是九大门派之人,接着冷笑道:“知道厉害就好!”

老和尚转身来,厉声道:“三十年前双煞毙命断魂崖,就因为他们滥杀好人,方引起群雄混战,你今天沿袭今师的疯狂杀人,只怕你也难逃出断魂崖混战而亡之路。”

“老和尚,你怎知我是滥杀好人?”

和尚用手指指地下的悟净沉声道:“这是老衲的师侄,从不杀人,今天却死在你的手中,还有夺魂谷的悟云,也惨死在你的毒辣手法下,这不是杀好人?”

海萍仰脸一声大笑:“哈哈!和尚!夺魂谷的悟云,仗九大门派之势,横阻我寻仇沧海一奇,我三番叫他们让开,他们置之不理,我为了寻找仇家,不得不杀他们,这能怪我?”

老和尚听得一怔,接道:“那悟净也是阻挡你寻找沧海一奇吗?”

“悟净硬要替悟尘报仇,我让了他两招,叫他们离开,不但不听,反以人多为胜,我杀他也不冤枉呀!”

老和尚转眼望了望身后的悟明,那悟明也低头不语,心中有些明白,叹了口气道:“在劫难逃,小施主,你走吧!”

海萍对这位老和尚的心平态度,油然起敬。脸色缓和许多,道:“老前辈可是峨嵋派的掌门人?法号是……”

“老衲法慧,是峨嵋长老的住持,掌门人若在此处,这件事只怕不能善了,你去吧!”

“伍海萍恩怨分明,既是前辈出面,在下心感不尽。不过,在下还请老前辈转言贵掌门,明年三月十三赶到断魂崖相会。”

“为什么?”

“到时方知,不便先告,我还有急事赶往将军坳。再见!”他说完话,起身往南而走。

法慧慈眉轻皱,忙道:“小施主到将军坳的方向走错了,应该转往西北方向。”

海萍心中一喜,转身对法慧施了一礼道:“蒙老前辈指点,谢谢!”谢字甫落,疾若飘风,又转向西北行。

法慧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此子功力通神,老衲也非其敌,少沾血腥,总是好的,我们走吧!唉!”

老和尚本慈悲之旨,化解了这场杀孽,也无意中指点海萍的迷津,使日后断魂崖之会,少流了好多血,少死了多少人……

海萍心急似箭,一路疾奔,如流星赶月,势不可挡,他驰骋原野,毫无忌惮,心情却是沉重的。

经过一道原始古林,蓦地有人大声喝道:“站住!”

海萍一惊,猛然刹住奔势,回身探望,古林之前,站着十来个青衣壮汉。每个壮汉胸前绣着一条黄色的小龙,为首的壮汉,雄赳赳的手持一面金黄的龙旗。

海萍看得心中一动,忙扑近林沿道:“叫在下转来,是何用意?你们是哪路人物?”

为首的壮汉一扬黄龙旗,冷笑道:“瞎了你的狗眼,连我们身上的标记也不认得。哼!”

海萍强忍心火,勉强笑道:“哦!莫非你们是五旗盟帮?”

“对啦,小子!钱留下来!”

海萍星目大亮,陡现杀机,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他迎目一瞪,电光自目中射出,冷笑道:“钱留下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总坛在什么地方?”

拿旗的壮汉哈哈一笑,喝道:“别他妈的见鬼了,干脆你连命也留下来吧!”

这家伙说着话,迎旗照海萍就抓,海萍阴阴一笑,一探臂,就扣住了来抓的手腕,稍一用力,那个壮汉头上就流下了黄豆大的汗珠。

“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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