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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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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姿坐在旧公寓的沙发上,清理着文件。她下午将公寓卖了,和买家说好明天搬出去。她想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发展。她昨天见了雅原的母亲,那个高高在上的薛夫人。薛夫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小小的玩物,轻蔑冰冷。
吴姿心中揣揣不安,匆忙低价在房屋中介那里把房子挂上,授权房屋中介卖房。雅原曾经雇佣过她,让她和他扮演一对亲密恋人,虽然不知道雅原的目的,她却在心底悄悄喜欢上了他。也是因为这一份喜欢,即使雅原死了,她也尊重雅原的遗愿,对薛夫人撒了谎,说自己是雅原的女友。
就在这个时候,厨房里传来声响!
吴姿心中一惊,她站了起来,走向厨房,打开门。她的视线在狭窄的厨房里掠过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只是,她不知道,在门背后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没多久,吴姿楼下露天停着的轿车被坠落的人体砸出了一个大大的凹痕,警报器尖锐的叫着。
吴姿的脸破碎扁平,血从她的额头的破洞里涌出,夹杂着白色的脑浆。她的双腿还在抽搐。日本曾经流行一种料理,将牛蛙剥掉皮,然后把它尚在跳动的心脏取出请客人品尝,牛蛙被放进盘子里,它的腿还会抽搐,然后蘸上芥末,鲜嫩无比。
生命有时候比尘埃还要轻。
【好运】
家明得意洋洋地半躺在会所包间绵软的沙发上,喝着美人儿倒的洋酒。短短几天,招财金童子为他带来了许多好运,他的事业一帆风顺,甚至得到了家中长辈的赞许。
家明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却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家族的旁支,三流的纨绔。而如今,他看到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家明的电话响了,他听到了梅溪的啜泣声,“家明,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家明心中一喜,“怎么会没有了?梅溪,你左躲右藏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梅溪一味地哭泣,不知道为什么,家明的心又软了,他劝说梅溪,“孩子没了就没了,你就好好继续你的学业。如果缺钱的话,我会打给你。”
梅溪声音涩涩的,“谢谢你,家明。”她也想继续学业,大学毕业的话,工作也会好找许多。这段日子里,她躲躲藏藏,吃了许多的苦。而如今宝宝没了,自己也失去了家明。
家明终止了通话,继续和美人儿调笑,暗淡的光线下,他的眉心多了一团氤氲不定的青气。
紧闭的包厢里,有一丝风在家明的脑后盘旋。陪酒的美人儿莫名其妙地脚底后背发寒,她想,也许是感冒了。
曼玲的别墅里,瓦刺大师站在巨大的观赏鱼鱼缸前,看着美丽的鱼儿们在水里安静地游曳。他将他的食指放进了鱼缸里,顷刻,他的指甲里居然爬出了一条极细的红色线虫。一尾美丽的包金狮头鱼游过来将瓦刺大师指尖的红线虫吃掉了。
它金红色的额头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宛如触电一般抽搐,紧接着,它的额头开始爆裂,鱼群骚动了起来,纷纷游了过来。游得最快的一条银白色的红顶虎头金鱼发生了极速的异变,它的身体泛黑,居然长出了锋利的牙齿。它转过身,冲向了平日里和平相处的鱼群。
这就好像是在写字间里沉默工作的同事,突然变成了杀人狂,其他的鱼都无所适从。不过短短几分钟,金鱼们的尸体浮满了水面。
最后的胜利者不是变异的红顶虎头鱼而是一只血红色的金鱼。它游曳在鱼尸丛林里,姿态优美,宛如云中漫步。
瓦刺大师露出满意的微笑,他侧过头,问身边目瞪口呆的曼玲,“那个梅溪,我还有用。你帮我查一下她的行踪。另外,关于薛绯氏的来历,你查出来了吗?”
曼玲微微低下头,“瓦刺大师,那个薛绯氏,我一直没能查出她的来历。不过薛家在本地一直是望族,三百年前,薛家就是巨商,甚至在当时就将买卖做到了欧洲。薛绯氏应该只是上不了家谱的小妾,否则她的墓穴不会被随便安置在那里,而是应该和她的丈夫葬入薛家的墓园。”
瓦刺大师笑了,“薛家?有意思。”他在泰国就听说过薛家的事。据说薛家最近两百多年一直被诅咒缠身,每一辈都有男丁发疯死去。也许这一切都和扑朔迷离的薛绯氏有关。普通的女人怎么可能在身上养出这么厉害的虫子。
瓦刺大师吩咐曼玲,“好好养着鱼缸里剩下的那条鱼,每天只需要丢一条有毒的水蛇进去喂它。”
曼玲恭敬地应了一声。她离开了瓦刺大师的起居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梳洗化妆。她一直想要得到的那个男人如今对她死心塌地,这都是瓦刺大师的功劳。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娇俏一笑。
地铁站。
灯火通明,感觉不到白天和夜晚的区别。
宿雾默默地等着地铁。她如今需要打工来维持日常花销。距离学校三站的地方有一个幼教中心,他们需要兼职的英文助教。
人潮汹涌,宿雾站在原地,却觉得孤单。她站了三站路,找到了那个居民区里的小型幼教中心。负责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叫怀月。怀月试了试宿雾的口语能力,拍板让她马上工作。
宿雾因为这样的好运而感到开心。她换上了怀月发给她的衣服,跟着怀月熟悉幼教中心的老师,以及她需要做的事情的流程。她很快就上手了,跟在怀月身后和小朋友一起做英文单词游戏。她喜欢这份工作,可以全神贯注,不用思考那些可怕的可以令她崩溃的事情。
若人生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幼教中心外的树荫下。车里后座上坐着的男子透过玻璃门注视着宿雾。他的侧面轮廓线条很美,有着倒翎一般的眼睫毛,眼睛平静而深邃。他看着和小朋友一起做游戏的宿雾,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原本清澈的声音有些沙哑,“走吧。”
司机沉默地开着轿车离开。后视镜里,男子清雅的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望着黑夜里那些鬼魅一般的树影,琉璃般的眸子里是冰冷的光。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晚上八点。幼教课程结束。
怀月笑咪咪地拍了拍宿雾的肩,‘’你被正式录用了,以后每周一到周五,你晚上六点到这里。周末的话,我们分上午班、下午班和晚班,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宿雾微笑着回答,‘’都没问题。谢谢你,怀月姐。‘’
怀月的眼睛是很漂亮的丹凤眼,映着教室的灯光,亮晶晶的,‘’那是你英文口语很好,还是地道的伦敦音,是谁教你的?‘’
宿雾心中一痛。她仍旧记得高中的时候,雅原朗诵原文书的样子。他还带着她去欧洲旅行。他在她生命里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怎么忍得下心找人杀死他?残缺的记忆被她拼图一般拼成了一个故事。她发现雅原有着其他的情人,愤怒而哀伤,于是她选择和雅原死在一起。那一场车祸,死的该是雅原和她。
怀月看到宿雾发愣,连着叫了她好几声,‘’你怎么了?宿屋?宿雾?‘’
宿雾如梦初醒,她勉强笑笑,‘’怀月姐。我没事。我明天会准时过来的。‘’不能想下去了。
宿雾和怀月道别,离开了幼教中心。她走在黑夜的长街,心脏仿佛被夜风吹干,长出细纹,爬满悲哀的蔓藤。
【死讯】
地铁站的入口处,宿雾站在手扶电梯上,缓缓滑入地下。她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中年男子,奇怪的是,中年男子似乎被一层晦暗的光包裹着,死气沉沉。
宿雾的视线和中年男子的视线交错,她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口老井。中年男子对着她勾了勾唇,将手放在了他前面站着的一个胖子的肩上,那个胖子随即倒在了手扶电梯上,一路往下滚,最后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他死了
宿雾惊讶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那个中年男子不见了,就好像盐粒融化在了清水里。宿雾不确定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扶电梯,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产生了幻觉。那种眼神的交汇那么真实,就好像被彼此窥见了对方灵魂的一角。
头痛传来,宿雾扶着扶手,不想和那个死掉的胖子一样滚下手扶电梯。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呼出的气居然可见,似乎四周的空气在瞬间变得冰冷,连扶手上都结了一层白霜!
宿雾走下手扶电梯,她站在死去的胖子的尸体旁。地铁站的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徒劳地抢救着死者。
宿雾发现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个闹剧。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用手扶着额头,抑制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眩晕感,穷人没有晕倒的权利。
宿雾慢慢挪到了角落里,扶着墙站着。
有人扶住了她的肩,“你怎么了?”
恍惚间宿雾觉得身后的声音是雅原的声音,她心中一酸,回过头,发现站在身后的是魏漫。
魏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宿雾,“喂,你的脸色苍白的像个鬼。”
环绕着宿雾的诡异气息随着魏漫的到来不见踪影。
宿雾问魏漫,“你怎么会在这里?”
魏漫不会告诉宿雾,他听到高佳媛说宿雾坐地铁去应聘幼教的事情,所以在地铁站徘徊。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出去了一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宿雾这几天瘦了一些,精神也不好,他是还没从静美山庄受到的惊吓里安定下来吗?
宿雾勉强笑笑,“我找到一份兼职,没想到在地铁站会碰到这种事。”生命脆弱如泡沫,破裂时无声无息。
魏漫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金卡,“这张卡,你拿去用,密码是你的生日。”
宿雾没有接魏漫手中的卡,淡淡回答“魏漫,我高中的时候没有用过你的钱,现在也不会用。”
魏漫的手僵住,他的眼中有狼狈的神色,声音低哑,“宿雾,是不是在你眼中,我回来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宿雾凝视着魏漫,“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魏漫,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魏漫露出略带讥讽的微笑,“你深爱的完美的雅原不也背着你和别的女孩儿牵扯不清?”他一直派人留意着薛夫人的动静,却发现原来雅原还豢养着别的女孩儿。
宿雾惊讶地抬头,“你说什么?”在静美山庄溺水时的记忆画面掠过,那个挽着雅原的手臂微笑着的陌生女孩儿。
魏漫从手机里调出吴姿的照片,“这个女孩儿,你见过吗?薛夫人最近在查她。雅原曾带着这个女孩儿在很多名牌店购物,留下了影像记录。”
宿雾看着手机里那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儿,她用尽全力不让自己的手颤抖。宿雾知道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些关键的记忆,她不知道那些记忆为什么会缺失,却被记忆的碎片拖入了黑洞,灵魂漂泊在寂静黑暗的宇宙。
魏漫的声音迷人,仿佛魔鬼的絮语,“这个女孩儿叫吴姿,她居然是撞死你们的那个卡车司机的女儿。”巧合得令魏漫觉得雅原的死充满了迷雾。那场导致雅原死亡的车祸很可能是谋杀而不是意外。
宿雾的手颤抖了起来,她抬眼看着魏漫,“卡车司机的女儿?”
魏漫的手机铃声在此刻响起,他接电话,神色变得震惊,“什么?”吴姿死了!
宿雾看着魏漫的眼睛,直觉告诉她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魏漫匆匆挂了手机,拉着她的手腕说,“我们快点儿离开这里。”事情不对劲儿,吴姿的死仿佛某种讯号,令他明白薛夫人的冷血。
宿雾迷糊地问,“怎么了?”
魏漫拖着宿雾穿过人群,“吴姿死了,我的人说,她并不是自杀,而是被人从阳台丢下去的。我担心你也会有危险”
宿雾想起了那瓶毒胶囊,她知道薛夫人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她并不是那么害怕,甚至隐隐觉得,如果是自己害死了雅原,为雅原偿命也是应该的。
宿雾惊讶的抬头,“你说什么?”在静美山庄溺水时的记忆画面掠过,那个挽着雅原的手臂微笑着的陌生女孩儿。
魏漫从手机里调出吴姿的照片,“这个女孩儿,你见过吗?薛夫人最近在查他。雅原曾带着这个女孩儿在很多名牌店购物,留下了影像记录。”
宿雾看着手机里那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儿,他用尽全力不让自己的手颤抖。宿雾知道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些关键的记忆,他不知道那些记忆为什么会缺失,却被记忆的碎片拖进了黑洞,灵魂飘泊在寂静黑暗的宇宙。
魏漫的声音迷人,仿佛魔鬼的絮语,“这个女孩儿叫吴姿,他居然是撞死你们的那个卡车司机的女儿。”(原文写的是撞死你们)巧合得令魏漫觉得雅原的死充满了迷雾。那场导致雅原死亡的车祸可能是谋杀而不是意外。
宿雾的手颤抖了起来,他抬头看着魏漫,“卡车司机的女儿?”
魏漫的手机铃声在此刻响起,他接电话,深色变得震惊,“什么?”吴姿死了!
魏漫带着宿雾穿过人群,离开地铁站。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似乎永远不会放开。这寂静的黑夜,魏漫指尖的温暖令宿雾有些恍惚。她和他曾经彼此依靠度过一段艰难的时光,但是,他选择高飞,而她只能留在原地。
夜风芬芳,宿雾总觉得在夜色的最深处,雅原正温柔地凝视着她。
对不起,雅原。她在心里说。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做错事,不会伤害你。我会微笑着转身离开。
我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幸福。
'死门'
黑夜的街道,夜雾无声无息弥漫开来。
魏漫拉着宿雾的手在树影里飞奔。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危险在逼近。他没想到,薛家是京城豪族,做事居然充满戾气,明目张胆的杀人。
宿雾看到一辆开往学校的巴士车在前面的公交车站停了下来,“不如我们坐车回去。车上那么多人,我们藏在人群里很安全。”
魏漫拉着宿雾跳上了车,夜色里的巴士上还有好几个空位,两个人坐在了最后一排。
宿雾挣脱勒魏漫的手,她抚着发红的手腕,心事重重。
魏漫望着车窗外的车河,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减少。他用手机发了好几条短信,然后安静了下来。
宿雾想起他曾经和雅原一起这么坐着巴士回学校,眼中有了泪光,“魏漫,我在静美山庄差点儿淹死。就在濒临死亡的边缘,我发现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被我忘记的记忆。我想,我是见过吴姿和雅原在一起的。甚至那个货车司机,我也见过。我还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那个司机。我有时候想,雅原是我害死的。所以,如果薛夫人真的想杀死我给雅原偿命,我…
魏漫盯着宿雾,美丽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变得晶亮,”你就这点儿出息?你就这么喜欢雅原,为他要死要活?你当年要是对我有十分之一的在乎,我……”心中的火焰在燃烧,那是一个奢侈的梦,所以他无法说出口。
一股秋天烧秸秆的气味从车窗外票了进来。微甜的烟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宿雾恍惚的看着车厢,再度感觉到了在地铁站看到的那个中年男子身上的死气。她惊讶的发现,坐在身前不远处座位上的中年男子居然就是在地铁站突然消失的那个人。他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
瓦剌大师坐在微微摇晃的巴士上,他看到了在地铁站见过的少女。在这之前,他还在静美山庄见过她。
可爱的勇敢的女孩子。
如果不是她,他在湖底吞噬蛊童子还要多费一些功夫。她的身上有着隐晦的波动,她甚至能看到施术时的他,六识及其敏锐。这样的人在人群里并不多,要么住进精神病院,要么装聋作哑战战兢兢过一辈子。
瓦剌大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宿雾身边坐着的魏漫,少年有着艳丽的容颜却带着很强的煞气。他也许会给自己今晚要做的事情带来变数。瓦剌大师深吸了一口气,他陶醉于这灵魂腐败的气息。他来到这陌生丰厚的土地,想要得到的远远不是金钱,更重要的是要提升自己的法力。他通过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件灵物算出了这个时间和地点。领悟力淫秽的暗示,他会得到极大的机缘。
普通人根本不了解,灵魂是多么珍贵和可怕的存在。它的重量只有21克,却拥有相当于中型核电站一样可怕的能量,它来时沉默,去时也无声无息。它的力量无法被凡人掌握,却在特殊的人群里口口相传。
瓦剌大师需要很多的灵魂,他们会带给他更多的能量。尤其是饱受煎熬,在恐惧中死去的人的灵魂,因为绝望散发出迷人香气的灵魂。
车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涌起了黑雾,路也变得陌生而黑暗。司机开着巴士转过寂静的街角。
这条街正在进行市政修复工程,所有临街楼房的外立面上都搭起了竹架。一名昏昏欲睡的装修工人站在八楼的脚手架上焊接着广告牌支架。他一晃神,不知道怎么回事,电火花点燃了头顶垂下的塑料网。火焰在黑夜里明亮如星,塑料网裹住了装修工人,把他如同火炬一样点燃。
燃烧着的装修工人从高高的脚手架上坠落,正好落在了行进的巴士里,他沉重的身体将巴士的挡风玻璃砸破,将司机砸死在了方向盘上。失控的巴士朝着街边的玻璃橱窗撞了过去。
魏漫护住宿雾,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牢牢地抱着她。巴士冲进了无人的店铺,卡在屋子里,发出沉闷的轰鸣声,肉被烧焦的味道在整个巴士里弥漫。
瓦剌大师窝在座位里,他的双眼有着幽光在闪动。他看到一层极薄的血雾正沿着巴士的铁片箱体将车里所有的人裹住。
与此同时,地下20米处正在挖掘着地铁通道的盾构机发出了异响。城市耸立在地面,每天迎接朝阳,而地铁则在地下奔驰,将人群送往远方。在不同的神话里,在地底奔跑的车往往通往幽冥之地。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条街的地下,有着一处巨大的尸洞,洞穴里密密麻麻码着数千具古尸。他们遵循某种已经湮灭在历史缝隙里的古礼,以洞穴中心的黑棺为尊,层层叠起。
石洞中央的嘿棺被青铜锁链捆绑着,锁链上镂刻着极小的经文,它似乎不受时光的腐蚀,依然亮洁如新。盾构机发出的噪音打破了延续数千年的宁静,黑馆仿佛受潮的屋子,发出呻吟一般的咯吱声。
黑棺的正上方,厚厚的岩石和柔软的土壤上正是失控的巴士。巴士颤动着,的力量摄住。
宿雾觉得冷。巴士里的温度在急剧的下降。
魏漫也感察觉了车厢里的异样,他推开窗,“我们快点儿离开这里,我觉得有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宿雾点了点头,却发现魏漫望着车窗外发呆。
短短一次呼吸的时间,车窗上居然开始结冰,那具坠入巴士的尸体开始攀爬白霜。
瓦剌大师手腕上带着的佛珠隐隐发着红光,将可以冻结灵魂的严寒隔开。他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这股突然出现的力量直接作用于人的灵魂。却因为力量太过丰沛,居然导致了物质世界的改变。
宿雾冷的唇色发青,“魏漫,魏漫?”
魏漫的脸上出现了挣扎的神色,似乎在努力拜托噩梦,他清醒了过来,“宿雾,这里太古怪,我们快走。”
宿雾点头。
魏漫跳出了车窗,站在车外对他伸手,“小心!”
宿雾正要跳下巴士,却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别出去!”
宿雾回过头,发现身后站着的是她在地铁站碰到过的诡异中年男子。
他盯着她,声音低缓却有着奇异的魅力,“你难道没看到外面盘踞着可怕的东西吗?你和我是同一类有天赋的人,你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他每次和曼玲说话都是用泰语,没有人知道,其实他精通汉语到可以伪装成一个本地人。
宿雾愣了愣“看见?”
瓦剌大师的眼底有着异光,宛如黑夜丛林里那些野兽的瞳光,“是的,你能够看见。”
宿雾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她在发抖,她仿佛被瓦剌大师的双眼蛊惑,忍不住回头望向车窗外。
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生死界线】
魏漫站在车外,他身后是店铺的玩具货架,只是货架后的墙里正渗透出灰色的烟雾,烟雾里仿佛有恶鬼的脸在呼啸。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
宿雾对魏漫焦急的伸出了手,“魏漫,回到车里来。”
魏漫不明白为什么宿雾那么着急甚至害怕,但是他选择相信宿雾,他左手握住宿雾的手,稍微借力,跃上了车窗。烟雾里恶鬼的头擦着他的发梢,然后不甘心的缩回了墙壁里。
宿雾并不觉得车厢里比外面安全多少,那些仿佛中邪一样的呆在座位上的乘客令他不安。她摸出手机拨打110和120,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魏漫问宿雾,“你为什么让我回车里?”
宿雾咬了咬唇,“车外不安全,魏漫,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想请你相信我。”
?魏漫看着脸色冻的发青的宿雾,他脱下外套披在宿雾的肩上,“我相信你。只是,这里很冷,我怕你撑不住。”他不是没遇到过诡异的事情。半年前,他和朋友去南斯拉夫旅行。郊外风景如画,他们入住到了森林旁的古堡里。那是令人战栗的血腥之夜。他们打光了所以的子弹。黎明来临时,活下来的只有三个人。 外套带来暖意,宿雾摇头:“我没事。” 瓦剌大师对着宿雾和魏漫说,“我叫瓦剌,是一个风水师,我们很可能在大凶的时辰不小心闯进了死门。”死门是千百年来最诡异的现象之一,它没有固定出现的地点,每 ?次出现都会带来可怕的事情。瓦剌大师在泰北山区遇到过一次死门开启,整个村庄的人在短短一个小时里无声无息地被死门吞噬。瓦剌大师知道,死门的出现往往意味着附近有着极强的阴力聚集,他后来在那个村庄背后的山谷里找到了罕见的阴月石。是阴月石帮助他炼成了飞头降。
宿雾心底对瓦刺大师有着深深的戒惧,因为她亲眼看见瓦刺大师夺走一个胖子的生命。这个人绝非善类。
她谨慎地问:“瓦刺大师,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保住性命?”
瓦刺大师似笑非笑的看了宿雾一眼,“我们把自己伪装成死人,过了这个时辰,自然就能逃出生天。”
魏漫指着那些呆坐着的乘客问:“那他们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瓦刺大师冷酷无情的回答,“他们的大脑已经被死门诡异的力量入侵。他们已经是死门的猎物。”
瓦刺大师把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递给宿雾,“你身体弱,戴上这串佛珠就不会怕冷了。”他很欣赏宿雾的天赋,隐隐有了收徒的念头。
宿雾对于瓦刺大师的慈爱感到有些无所是从,她道谢后接过了手链戴在了手上。那串手链散发着奇异的热力,令她的唇色恢复了嫣红。
瓦刺大师的声音阴冷,“我们只有一次机会离开这辆车。就是等那些东西来吃掉他们的猎物的时候。”
魏漫惊讶的问,“吃掉?”
瓦刺大师轻笑,“你看不到。不过,你的女朋友能到看到。不要说话,它们马上就要来了!”眼前的少年煞气很重,这也是他能在死门诡异能量的侵袭下很快回过神来的原因。
魏漫回过头看着宿雾黑白分明的双眼。宿雾能看到什么?
瓦刺大师去司机那里按下了开门的开关,后门控制键失灵,前门应声打开。瓦刺大师回到座位上,从包里摸出一支灰色的蜡烛点燃,示意大家围着蜡烛坐下。他的面容在跳跃的烛光里晦暗不明。辛烈的香气冲淡了车厢里血腥的气息。
宿雾愣愣的看着车窗外狭长的店铺。这是一个芭比娃娃玩具店,失控的巴士将货架上的玩具撞的七零八落。
极其细微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宿雾微微抬头,她听到车厢顶上有什么东西滴水的声音。无数水流从车厢顶顺着车窗流了下来。清澈的水冲刷掉了车窗上的尘埃,就好像巴士并没有出车祸,正行进在夏夜的一场雨里。
宿雾知道在店铺里不可能下雨,这些水流来的太诡异。她惊恐的看到,那些“雨水”正从窗外涌进车里,仿佛透明的小蛇,寻找着它们的猎物。一股“雨水”涌进了方向盘上趴着的司机的尸体里,司机血肉模糊的脸上渐渐有了黑色的纹路,就好像他的毛细血管里涌入了黑水,将血管涨得要爆裂。
那些雨水避开了烛光照耀的一隅,顺着那些在座位上发呆的人的鞋子和裤管攀爬而上。那些乘客仿佛癫痫发作一般在座位上颤抖了起来,宿雾可以看到有的人的手变成了中毒一样的青黑色。
宿雾毛骨悚然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瓦刺大师站了起来,带着魏漫和宿雾从前门离开。宿雾借着瓦刺大师手中的烛光,最后一次看了车厢一眼。她看到了所有人的脸,每一张脸上的眼睛都睁着,每一张脸上都写着绝望与恐惧。宿雾觉得那是身处地狱的人才会有的人的神情。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手脚有些发软。她本以为在静美山庄经历的一切已经很可怕,却发现那种恐惧并不像现在一样深入骨髓。她浑浑噩噩的跟着瓦刺大师离开了巴士,往店铺的门走去。
与此同时,宿雾打算乘坐的地铁在运行途中突然发生爆炸,地铁变成了两截,后段居然消失在了黑暗的地下,无法找到。发生事故的地点,距离车祸地点的地下很近,宿雾甚至感到地下抖动了好几秒。
魏漫扶住了她的肩,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占据了几乎整个店铺的巴士。他什么异样也没看到,心灵深处却盘踞着恐惧。他隐约觉着巴士上其他的乘客遇到了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
瓦刺大师捧着蜡烛,带着宿雾和魏漫走出了店铺。夜雾涌动着,却似乎被烛光阻隔在三步之外。
瓦刺大师侧耳倾听着什么,唇边是诡异的微笑,“你们的命真好。如果你们没有从地铁站出来,而是上了地铁,现在大概已经死了。”
魏漫一惊,“难道是地铁出事了?”
瓦刺大师点头,“只是我们的危险还没有解除,你们难道不奇怪吗?这条街太过冷清。”
现在不过是晚上九点。不仅商铺全部关门了,连住宅的灯也全部熄灭了。四周黑沉沉一片,安静得宛如墓园一般。
宿雾指着街的一边,“那是什么?”
街的尽头,有明亮的光带出现,似乎有一列火车正跨过街头,带来虚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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