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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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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就不对了。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出大坑的,她只记得自己搭了一对情侣的车。那对情侣一死一伤。
后来,家明找到了她,想要她去私人医院里堕胎,家明说,即使他订婚,他还是要和她在一起,只是宝宝不能要。短短七天里,她的宝宝就这么大了。梅溪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自己高耸的肚子,她突然很害怕。宝宝怎么可能突然就这么大?他的喉咙里有着浓烈的铁锈味,这令她觉得很不舒服,她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却又想不起来了。梅溪哀哀的哭了起来夜空中,有人头飞过,那张是瓦刺大师的脸。它是降头术里最高深恶毒的一种降头术。降头师要修炼人头降,需要连续43天吃掉婴儿的血肉。法术高深的降头师在练成人头降之后,他的头颅可以离开身体,带着他的五脏六腑在黑夜里飞翔。瓦刺大师为了寻找梅溪,不惜耗费元气使用人头降。他在黑夜里凭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灵魂烙印,总算找到了梅溪的藏身地。
瓦刺大师的人头在浴室的窗外盯着大肚子的梅溪,眼中有着恐惧与贪婪交织的神色。那个胎儿在短短七天里就成熟了,它如果出生,一定会成为极其可怕的虫童子。古墓女尸孕育的虫王和梅溪腹中刚刚成形的胎儿相融,变异成了虫胎。这座山庄里有着极大的阴气和血气,看来虫胎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诞生做准备。它寄居的母体就是她驱策的猎手。
梅溪腹中的胎儿不安的蠕动了起来,它感觉到了危险。
浴室的窗外,瓦刺大师的人头悬浮在空中,他的五脏六腑和肠道纠结在一起,散发着淡淡的黑雾。他想了想,悄无声息的离开。他必须回到自己的躯干,然后驱车赶往山庄,伺机劫持梅溪。
宋警官站在解剖室外吸烟,他无意中看到月夜下有大鸟飞过,似乎要飞出山庄。一种仿佛触电般的感觉从他的心脏处传来。这种邪门的感觉在他十多年的**生涯里出现过三次。最近的一次是在抓捕灭门案凶犯的时候。他和另外两个同事在废弃的矿井深处找到了那个凶犯。凶犯沉默的背对着他们,抠着矿道的墙,然后转过身,双眼里仿佛有鬼火在燃烧。他毫不犹豫的开枪,一枪击中了凶犯的眉心,凶犯居然没有死,冲向了他的同事。他的第二枪几岁了墙上天然形成的鬼脸花纹,凶犯才倒在了地上,立时毙命。
宋警官鬼使神差地掏枪,对着那黑乎乎的大鸟开了一枪。大鸟应声落了下来,落到了山庄西北角的树丛里。
宋警官赶了过去,却只是在青石台阶上发现了斑斑血迹。另外两个**匆匆赶来,发现头儿对着地上的血迹发呆。
“头儿,你射伤了凶手?”
“不,只是一只鸟。”
瓦刺大师的人头拖着流血的肠子跌跌撞撞的飞进了湖畔木屋的窗户里。他不明白为什么温泉山庄里会有人在夜里开枪!中国不是管制枪支最严格的国家之一吗?开枪的人阳气极盛,还带着肃杀之气,如果不是这样,他的子弹也射不中自己。
杜若眼睁睁的看着宿雾走进湖里,她吓得发抖的时候,却又有黑糊糊的人头从窗户里扑了进来。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人头上的一双诡异的眼睛定住。
那是一双散发着异光的眼睛,令人的灵魂都被那双眼睛吸住。杜若呆呆的站了起来,从旅行箱里摸出了一把水果刀,切开了左手的手腕,血流了出来。瓦刺大师的人头吸吮着少女芬芳的血液,被子弹打伤的内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瓦刺大师恢复了一丝精力,他并没有杀死眼前少女的打算,在这个神秘危险的山庄里,他必须足够谨慎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原因】
临时解剖室里,灯光如雪。浓烈的尸臭弥漫着。
罗森和谢长卿不得不戴上了面具。
罗森用手术刀切开了**谭秋的眼球,他“咦”了一声,用镊子小心地从眼球里夹出了一只黑色小虫。
罗森将小虫放到了显微镜下观察,眼中是震惊的神色。黑色小虫拥有极其锋利的口器和螯足。它并没有死去,头顶的触角还在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某道神秘的讯息。
罗森问,“小谢,你说这种虫子会不会就是这些人死亡的原因?”
谢长卿盯着黑色小虫,“如果您的猜测是对的,那为什么这种虫疫发生的很少?是不是这种虫类的出现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如果是这样的话,山庄里的人也许有救。”
罗森将小虫放入玻璃瓶里,盖好瓶盖,“也许在我们找到方法之前,这里所有的人都已经死掉。”长夜漫漫,心仿佛被巨石压着。无法找到神秘凶手,无影无踪的疫虫,他只能将恐惧深藏在心底。
与此同时,还活着的三个**正在利用网络寻找死者死亡的疑点。许多同事们正在彻夜收集着山庄里每个人的资料,想要找到可能的凶手。
宋警官的脑海里,谭秋死亡的景象挥之不去。他点燃了一支烟,在烟雾里想象着谭秋病发前的动作,那时候,谭秋似乎想抽一支烟。**十有八九都是老烟枪,巨大的工作压力,繁重的任务,熬夜时抽几支烟提神也是必需的。
宋警官的手下刘洋正在浏览关于梅溪的资料,“这个梅溪藏得真是好,居然没有人知道她怀孕了。所有的同学都以为她因病情了长假。”那个清秀的怯生生的孕妇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刘洋想,孩子的父亲真不是个东西。
另一个警官陶泽喝掉已经冷了的咖啡,“一个孕妇怎么可能是那个凶手,刘洋,我们时间不多,你看点儿有用的。”
刘洋心中烦躁,“鬼才知道这个熊收藏在什么地方。已经死了四个人了。罗森法医说,疫病的传染方式是一种罕见的虫子,说不定我们都已经被咬过了,只是还在潜伏期。”每一具尸体都会从眼球里爬出致命的疫虫,所有的警官都曾经搬运过尸体。
宋警官的手机铃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吓人。他按了通话键,听到了山庄保安的汇报,第五个死者出现!
死者是梅溪的表姨,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半截身子浸在湖水里。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在秋夜里独自一人去湖边。
梅溪表姨的尸体被赶来的警官抬走送进了解剖室。她的脖子上有着腐烂的瘰疽,她的瞳孔上的白膜却没有密密麻麻的孔洞。
罗森小心翼翼的切开了她的眼球,两只眼球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死虫!除了某种以外,导致这些疫虫还没有离开宿主的眼球就死去了。到死是怎样的意外?
罗森的眼底有振奋的神色,”我要当面询问发现尸体的保安。“他站了起来,有微微晕眩的感觉谢。
谢长卿看着罗森,眼神变得惊骇,“罗警官,你……”
罗森回过头,“我怎么了?”
谢长卿看着罗森的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罗森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可怕的瘰疽!罗森从谢长卿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与哀伤。他猜到了谢长卿还未说出的内容,整个人宛如被冷水浇透了一般彻骨的寒冷。他坐了下来,扯掉面罩,点燃了烟盒里最后一支烟,烟雾里,他的声音平静,“谢长卿,你要记好。山庄里的疫病是由疫虫传播,而死者的眼球里会产生更多的疫虫。第五个死者的死亡环境很可能是疫虫死在她眼球里的原因。只要找到那个原因,山庄里没有被感染的人就有救了。死者死在温泉湖畔,很可能是某种矿物质对那些疫虫起作用。”
谢长卿低低的“嗯”了一声。他握紧了双手,眼底的泪光在闪烁。
罗森站了起来,打开门,无边无际的风吹散了屋子里的尸臭味。罗森站在门前,看着遥远夜空里皎洁的月亮,他低低的说,“真美。”多少年了,他第一次发现寂静的月夜是这么美。他的工作太忙,妻子一个人带着儿子,艰辛的生活着。儿子六岁那年发高烧,险些死掉,他亏欠妻子和儿子太多了。三年前,妻子和他离婚了,带着儿子去了另一个城市。她对他说,如果可能,她希望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罗森掏出手机,看着联系人里那个熟悉的号码。他多么想听听妻子和儿子的声音。只是,现在是半夜,太晚了。
罗森久久的看着号码,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倒在了地上,无声无息,就像一直飞翔在天空的鸟,落在地上,安静的死去。夜雾涌动着,另一个城市里,罗森的儿子和前妻静静的睡着,他们不知道罗森永远的离去了。
上期回顾:大学女生宿雾和男友雅原在回城的路上搭了一个诡异的白裙少女。少女上车不久后发生了车祸,雅原抢救无效死亡。宿雾发现,她无法适应雅原不在日子。而恶意在人世间从来不缺乏。雅原的母亲认为是宿雾克死了她的儿子,她调查发现所谓的车祸也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她让人在宿雾的抗抑郁药物里放入了让人产生幻觉和死志的胶囊。 彭彭:赶稿的夜里,我梦到语文考试。满分150分,我只考了43分。这是有多么悲催啊?希望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你会喜欢彭彭写的《雾瞳》,喜欢里面的惊悚与感动。记得给我打五角星呦,好吧四角星也成。我不想只考43分啊! 下期预告:静美温泉山庄的疫病是否杀死所有的人。跟随雅原幻影进入温泉湖的宿雾是否已死去?而瓦拉大师的飞头是否能如愿以偿的得到他想要的虫胎?
CHAPTER 7 灰烬的余温
【旧日伤疤】
第六个死者孤独地死在夜色里。他的手机屏幕亮着,那串他记在心中的号码,他依然没有按下通话键。他只想这么静悄悄地被埋葬在秋夜里。
无知无觉的风吹过,即使星星坠地,它依然会轻柔而无情。
谢长卿讲第五个死者那装满了虫子的眼球放进了玻璃罐里,那对眼球在罐底滑动,宛如死心不息的怨念。
罗森的尸体被放进尸袋里拉好了拉链。谢长卿走出了解剖室,他需要进一步了解第五位死者眼球里的疫虫为什么没有孵化。黑暗的尽头到底是黎明还是墓地?
温泉湖散发着氤氲雾气,将黑夜里的湖面变成了迷雾仙境。
发现第五个尸体的保安站在离谢长卿足足七八米的地方,脸色苍白地回答者谢长卿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她在你们山庄是干什么的?”
“我巡逻的时候发现她就这么泡在湖水里,腿还在草地上。她是在外面山庄厨房工作的大姐,人挺好的。对了,那个孕妇就是她侄女。”
“她泡在湖里?”
“她脸朝下,上半截身子都泡在水里。也不知道她是淹死的还是病死的。”
谢长卿的视线落在了雾气缭绕的湖上,一阵大风吹来,将雾吹散了一些,灯光与黑暗交错的湖上,隐约似乎漂浮着什么东西。谢长卿摸出挎包里的手电筒照了过去,他的心中一紧,湖上似乎漂着(原文为“飘着”)一具尸体!
谢长卿脱下风衣,跳进了湖里,如果湖里的是第七个死者,他的眼球一定能证明某个猜测。温热的湖水令神经紧绷的谢长卿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的在哪里,是不是才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下一秒,他全力游上了水上漂浮的人,越来越近,他的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奇异的咔嚓声。那具尸体是他熟悉的某个人,在他还没有看清楚死者的脸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知道了。
宿雾!
湖里死寂地飘浮着的是宿雾!
绝望与恐惧之手瞬间握紧了他的心脏,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握住了宿雾的手,她的手依然温暖,也许是因为浸泡子啊温泉里,带着一种灰烬的余温。
谢长卿拖着宿雾,往湖边游去,他小心翼翼地拖着她的脸,就好像她依然活着,害怕她被涌动的湖水呛住了喉咙。他怎么忍心把她放在冰冷的解剖室里,用锋利的刀子割开她的脸,取出她的眼球,看看里面是否有疫虫的尸体?
仿佛只是昨天,他的手臂还撑在她身后的书架上,帮她挡住倾落的图书。飞扬的灰尘里,她闭着双眼,眼睫毛轻颤。
又或是在暮色的渲染的花园里,他愤怒地问,“原来你一直都想死?”风吹着她的头发飞舞,华灯初上,她的脸那么美那么虚无。
谢长卿将已停止呼吸的宿雾放在了草地上。他发现宿雾的脖子上并没有疫病发作的瘰痘,这让他绝望的心底有了一丝希望!
宿雾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湿漉漉的,看起来很无助。也许宿雾还有救,谢长卿对自己说。他为宿雾做心脏复苏术,动作干净利落,心却慌乱如麻。
五分钟过去了,宿雾依然没有活转来的迹象。谢长卿依然有条不紊地继续做着心脏复苏术。唯一支撑他的意志的是,他想要宿雾活下来!
她的唇在夜风里变得冰冷,她躺在草地上,仿佛陷入永眠。他却不知道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会不会恢复跳动。他不能多想,只能继续近乎徒劳地挽救着她的生命。
宿雾觉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一团烟雾或者一块琥珀里。时光静止,灵魂冻结。
她看到了奇怪的画面,那是在雅原还活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却那样陌生,仿佛已经被她埋葬在记忆的缝隙里,彻底遗忘。
她想起来了……她早就知道雅原有别的女人的事……
那种痛楚,那种被背叛的屈辱,蜂拥而出。雅原总是很温柔地对待着每一个女孩子,有时候,她觉得雅原并不是那么喜欢她,他只是一个完美的温柔的绅士。雅原看着她的时候,仿佛在透过她凝视着另外一个人。不,雅原并没有和她一模一样的前女友。那样的眼神似乎藏着不能触摸的秘密。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栋高级电梯公寓的绿化带里,眼睁睁地看着雅原和一个女孩子走出来,他对着那个女孩子笑,而女孩子挽着雅原的胳膊,仿佛她拥有全世界。那个女孩子的侧脸很美,却不是落雪。自己是否也曾经以为在雅原身边就拥有全世界?
不,她一定是产生幻觉了。至死都温柔和她说话的雅原,怎么可能背叛她,和别的女孩子站一起?
头疼仿佛闪电一般袭来,宿雾无法继续回忆。她睁大了眼睛,不肯就这么放弃,她感觉到她正在接近被掩埋的真相!
宿雾依稀看到了被她遗忘的画面,那场导致车祸发生的大货车司机的脸,出现在她破碎的记忆里。那个男人坐在她的对面,脸上带着谦卑渴望的微笑。而她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他。
为什么她会和大货车的司机在车祸发生前就有联系》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宿雾的心底升起,她窒息一般痛苦地想:难道雅原的死和自己有关?!
宿雾的心猛烈地看着她,神色专注,声音温柔而深情(原文为“神情”),“宿雾,别怕……”
这一次,宿雾看到了雅原身后黑夜里晦暗不明的天空,那里烟雾缭绕,隐现着恶鬼的身影。
宿雾睁开了双眼,她发现自己的嗓子仿佛被火烧过一样疼,而她的肺正在吃力地抽搐地吸着寒冷的空气。她湿漉漉地躺在草地上,视线所及之处是谢长卿狂喜的脸。她眨了眨眼,泪水无知无觉地涌出眼眶。
她又回到了人间。
谢长卿看着活生生的宿雾,心中沉重的巨石轰然倒塌。他不知道他或者宿雾会不会因为疫虫死在天亮之前,但是多活一分钟也是好的。
谢长卿将草地上的风衣捡起来,披在宿雾肩上,“我给你的药丸似乎没能完全清除毒素。你是不是又产生了幻觉?”
宿雾的神色古怪,“你说得对,也许只是幻觉。”她已经有些分不清真实和虚幻的界限。
谢长卿对宿雾说说,“我送你回房间。”
宿雾点头,她不敢一个人独处,怕那些濒临死亡时的记忆将她的理智瓦解。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片段如同沼泽,令她害怕而惶恐,却渐渐深陷。
【早产】
山庄的员工宿舍里,梅溪窝在沙发上,双眼在黑暗中微微闪着绿芒。她坐的位置的暗红色的,那是坐垫被血染红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腹部一阵一阵抽痛。她的脸上是痛苦和快乐交织的神色。胎儿分明在分泌一种麻醉剂,令母体的精神愉悦,不再惧怕流血和死亡的威胁。
梅溪并不知道她子宫中孕育的已经不是她期待的那个孩子,而是被薛绯氏的棺木中的虫王寄生融合的虫胎。瓦剌大师的偷窥令虫胎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不安,想要提前脱离母体。这会让它一时虚弱,但是为了保住性命,它只能如此。
山庄的彼端,杜若呆呆地坐在床上,被割伤的手腕处胡乱地缠着绷带。
敲门声响起,杜若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惶惶地打量四周,似乎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她却忘记是什么事情了。杜若穿着拖鞋打开房门。门外站着谢长卿。
谢长卿看起来也有些狼狈,仿佛才被扔进水里泡过。
杜若觉得全身都在痛,她问,“有事吗?”她的视线落在了宿雾的身上,瞬间凝固。窒息一般静默的一秒后,脸上的血色全部消失的杜若颤抖了起来。她想起来了!她明明看到宿雾爬出了窗户,走进了雾气缭绕的湖水里!
谢长卿闻到了极淡的血腥味,他的视线落在了杜若的左手手腕上,那里缠着的绷带上隐隐有着血迹。杜若的脖子白皙光滑,并没有被疫虫寄生后的瘰疽。
杜若盯着宿雾,声音颤抖,“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她会忘记宿雾爬出窗户,从临湖露台走进湖里的事情?
宿雾问杜若,“你的手腕怎么了?”
杜若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疼痛难忍,她看着染血的绷带,双眼茫然,脑海深处响起了尖锐的啸叫声,阻止她继续思考。她捂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谢长卿谨慎推开了洗手间的门,按下门边墙壁上的开关。雪白的冷光照着干净整洁的洗手间。谢长卿缓缓地走了进去,眼睛一直盯着被浴帘遮起来的浴缸。他拿起衣架,小心地挑开了浴帘,浴帘后只有空荡荡的浴缸,他站在浴缸前,松了一口气,闻到了淡淡的腥味。
谢长卿的楼顶上空,瓦剌大师的头颅正在天花板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他。他的心肝脾肺肠道像是彼此纠缠的乱麻,被隐隐的黑气包裹着。谢长卿的身上有他不喜欢的药味。
宿雾拿出了旅行包里的急救小药包为杜若清理伤口,杜若一直在低声哭泣,神思恍惚。
谢长卿对宿雾说,“你确定你要留在这里?”
宿雾点头,“我不放心杜若。”她吸了吸鼻子,打算处理完杜若的伤口就去洗澡。
谢长卿心中不舍得离开,他不知道黎明到来时,自己是否还活着,是否还能再见到宿雾。
他站起身来,“我回去继续寻找阻断疫虫传染的线索。你们关好门窗,一定要I注意安全。有一名**就守在外面的长廊里,你们有事就大声叫喊。”
宿雾看着谢长卿,露出温暖的微笑,将谢长卿的风衣递给他,“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濒临死亡的时候,她看到了令她惶恐绝望的画面。如今她所有的镇定不过是伪装。她并不惧怕死亡,却也很高兴在生命结束的这一夜能够遇到谢长卿这样的朋友。比起死亡更令她恐惧的反而是雅原死亡的真相。
谢长卿转身离开。他没有回头。在房间外的长廊上,他碰到了巡逻的宋警官。
宋警官问谢长卿,“我听保安说,你从温泉湖里救起来了溺水的同学?”
谢长卿点头,“我和罗森法医发现第五名死者眼球里的疫虫并没有咬破眼球离开,而是死在了死者的眼球里。第五名死者是温泉湖畔发现的。罗森法医……死之前对我说,很可能是某种矿物质影响了疫虫的孵化……”谢长卿脑海里有火花在闪耀,他的眼前闪过宿雾漂浮在湖水里的样子,耳边是保安说过的话“她脸朝下,上半截身子都泡在水里。”
宋长官愣了愣,眼中有沉痛的神色,“罗森死了?”老罗离婚后变的越来越沉默,他知道老罗的心里苦闷。没想到,老罗会死在这个诡异的山庄里。
谢长卿说:“第五个死者病发的时候是在温泉湖边,她的上半身包括头部都浸入了湖水里。而她眼球里的疫虫全部死亡。我不确定这是巧合还是因为湖水起了某种作用。”
宋警官想了想,“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山庄里所有的人,让他们选择泡进湖里等待天亮,还是缩在房间里。”
长廊尽头的木屋里,宿雾将急救包放进抽屉,从包里拿出换洗的衣物。
杜若神经质地拉住了宿雾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宿雾回答,“我要洗澡。”
杜若死死地扯着宿雾,“不能洗澡,洗手间里有……鬼……”她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对洗手间有着深深的恐惧。仿佛整个洗手间是巨大的潘多拉的匣子,一打开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宿雾愣了愣。杜若手腕割伤的事情透着蹊跷,她的记忆也变得混乱,神智也不是很清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宿雾的视线落在了关上的洗手间的门上。刚才谢长卿进去查看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她安慰杜若,“我不进去。”
宿雾麻利地换上干爽的衣物,突然洗手间里传来奇怪的响声。万籁俱静,这声音令人头皮发麻。这是有人转动洗手间门把手的声音!
宿雾冲了过去,拉紧了洗手间的门,她的手指触及到门把手的时候有一种触电的感觉,阴冷的气息仿佛顺着门把手往她的手臂延伸。这种阴寒如同刮过地狱旷野的风,刺骨锥心。
宿雾咬紧了唇,死死地拉着门把手,洗手间里的东西给她很不好的感觉,她不能把它放进屋子里!
宿雾没有回头,声音焦急,“杜若,你快走,到走廊里喊人!”她的脑袋后传来一阵风声,头部被重击,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地板上。她的身后,杜若拿着凳子,呆呆的站在那里,双眼发直。
邪环
与此同时,员工宿舍里,梅溪昏迷不醒地躺在沙发上,她原本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经扁平了下来。她沉溺在昏暗的梦境里,梦到自己在电影院里看着科幻电影《异形》。爆米花香甜,可乐发腻,她的身边坐着家明。是了,她不过做了一个漫长可怕的噩梦,梦里,家明要和别的女人订婚。
梅溪侧过头靠在家明的肩膀上,“家明,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家明侧过头,他的眉眼在电影院暗淡的的光线里有些模糊,声音温柔动听,“我一直都住在你的心里……”
梅溪看着家明的脸渐渐在暗淡的光线下腐败,长出可怕的尸斑,他低低地呻吟,“不……”
整个电影院里,坐着的都是尸体,只留下梅溪一个活人,看着电影里的主角配角被异形追猎。她低低地啜泣了起来,绝望而无助。爆米花的香甜令整个世界都朝着深渊滑落。
【诱饵】
静美温泉山庄员工宿舍静静矗立在黑夜里。
保安刘勇接到了宋警官的指示,来到宿舍楼通知大家去温泉湖。他连拍了好几个宿舍的门,却没有人回答。他心中一紧,通知身边的同伴,“快点儿联系宋警官,宿舍楼这边有异常。”
同伴苍白着脸,拿着对讲机汇报。刘勇踹开了一间宿舍,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血腥味!
刘勇举起手电筒,找到了门边的灯的开关,指尖仿佛按到了黏腻的液体。他按亮了灯,发现点灯被蜘蛛丝一样的东西缠绕了起来。他穿过小小的客厅,走向半掩着门的卧室。血腥味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
刘勇捡起地上的一根竹竿,捅开了卧室的门,门“吱呀呀”着打开,在门边的地上,一颗被切掉的人头被倾泻而入的灯光照亮。人头眼球的位置血肉模糊。刘勇冲出了房间,跪倒在草地上呕吐了起来。
宋警官赶到宿舍楼,他和同事逐一撞开了宿舍,发现除了巡逻的七名保安,四十名住在宿舍楼的工作人员无一幸免。有二十七个人的脖子上长着瘰疽,疑似病发而亡。还十三个人的脖子上没有瘰疽,死于谋杀。是什么人能够无声无息地杀死这么多的人?
唯一的幸运儿是第五个死者的侄女儿梅溪,她昏迷在沙发上,胎儿却离奇地消失不见了。
死亡在蔓延。
有两名学生病发死亡,其他的人纷纷跳进了温泉湖,祈求着谢长卿的猜测是有效的。夜晚的温泉湖,人群如同浮尸一般泡在温泉湖里,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死亡或者黎明。
谢长卿远远看到宿雾和杜若还有高佳媛沉默地站在齐腰的水里,他没有下水,只是将一桶温泉从头浇到了脚,然后和其他警官一起将死者的尸体集中到了一间屋子里。警方的直升飞机投下了燃烧弹和火焰枪,在谢长卿检验完毕后,会把所有的尸体焚毁。
昏迷不醒地梅溪躺在木船里,盖着毯子。沉溺在梦境里的她听到了水声,再度看到了一个身着古装服饰的女人。女人看起来二十出头,怀着身孕,神色却有些凄苦。她在月夜里一宿一宿不睡,眺望着暗夜的彼端。
温泉湖平静的湖面上出现一道水线,水线向着在岸边浅水区站着的人们靠近。水线撞在了木船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陷入梦境的梅溪睁开了双眼。她觉得饿。恍惚了几秒,梅溪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腹部,她惊骇地瞪大双眼。宝宝不见了!
梅溪坐起身来,全身疼痛欲裂,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木船上,她凄厉地叫了起来,“宝宝!宝宝!”梅溪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宁静,原本在木船边的水线消失不见了。梅溪发疯地按着自己扁平的肚子,想找到腹中胎儿。木船颠簸了起来,几欲翻覆。
原本双眼发直的宿雾似乎被梅溪的尖叫声惊醒,她环顾四周,发现杜若依然神色木讷地站在水里。刚才在房间里袭击自己的人到底是不是杜若?宿雾在水里艰难地走了好几步,拍拍高佳媛的肩,“我们要在水里待多久?”
高佳媛回答:“谢长卿说,疫虫在温泉里无法存活,所以这里是山庄最安全的地方。”
宿雾愣了愣,“这里只有我们班的同学,其他人呢?”
高佳媛脸色发白,嘴唇都在哆嗦,答道:“都死了。住在员工宿舍楼里的人全部死了,除了那个惨叫的孕妇,她的胎儿不见了。”员工死亡的消息是从保安嘴里漏出来的。
宿雾侧过头看着飘荡着白雾的湖水,她心中有着不详的预感。
一道水线无声无息地靠近站在浅水区的人群。站在最边上打盹的人觉得脚踝一紧,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拉入了湖水里。她扑腾了起来却被某种力量猛地扯进了水里,四周的人吓得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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