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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点谋杀案 (完结)作者:鬼马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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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程马上在心里否定了这种猜想。童岩的尸体被发现后,他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对她进行了调查,根据他们得到的信息,她是个性格孤僻的人,根本没有亲近的朋友,她跟父母的关系也很疏远。岳程认为,即使她有男朋友,也肯定是刚刚认识,至少她身边的人都没见过他。
“第二种可能呢?”他问道。
“第二种可能当然是,别人把名片塞进她包里的。这女人离这里太远,对方应该也没理由会‘给’她名片。也就是说,名片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放到她包里的——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扰乱警方的视线。警方看到元元的名片,肯定会对她进行调查,你现在不就来了吗?”陆劲讥讽道。
岳程喝了一口红茶,靠在了椅背上。“也许你是对的。”他道,“她包里另外还有两张名片。”
“你说什么?还有两张?”陆劲好像很意外。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以为只有一张元元的名片。”
“一张和三张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为了把水搅浑吗?”
“不,有区别。我问你,如果名片是凶手放进死者包里的,那是不是说明他很可能来过我们店?”
“当然。”
“既然如此,他怎能保证,我们这里的人认不出他?他总要点餐吧?即使他化了妆,他的身高、声音、指纹还在那里,他怎能保证他不会给别人留下印象?而且,他还用过我们这里的餐具。所以,其实,把元元的名片单独留在钱包里,对他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岳程想想也对。警方很快就能查出元元跟谋杀无关,接着警方就会问,为什么凶手会有咖啡馆的名片?他是不是来过那里?有没有目击者?他是不是住在咖啡馆附近?
其实他肯定来过咖啡馆,而且很可能就是跟死者一起来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那里面已经有了两张名片,就不必再把元元的名片加进去了,是不是?”岳程道。
“对,两张名片已经足以把水搞混,根本不必再添第三张。要知道被害人包里的名片越少,警方就越重视,他们会认为那是被害人最后见到的人,从而把他们列为主要嫌疑人。不是吗?”
“确实如此。”岳程想,假如包里有十几张名片,他一定会认为那是被害人平时随手丢进去的。
“他这么做完全多此一举。”陆劲道。
“好像是的。”现在,岳程也不得不承认。
一阵沉默。
陆劲若有所思地望着他面前的蛋糕,过了会儿,突然轻轻笑了笑。
“你笑什么?”每当岳程在陆劲脸上看见类似的笑容,他都会产生一拳揍过去的冲动。
可惜陆劲根本没觉察他在想什么。
“我觉得他是左右为难。他一定碰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否则不会出此下策。”陆劲在自言自语。
“你什么意思?”岳程板着脸问道。
陆劲终于把目光转向了他。
“他是不得不这么做。”
“不得不?”
莫非……
岳程猛然抬起头,正视陆劲。
“你是不是想说,凶手不得不增加一张可能对自己不利的名片,是因为另外两张名片中有一张就是他自己的?”
“对!他想扩大警察的侦察范围,否则他就太显眼了。”陆劲露出赞许的笑容,“这个多此一举的行为恰恰证明,那两个人中有一个就是凶手。”
“可是,如果他知道他自己的名片在死者的包里,为什么不干脆拿走,这可比增加一张名片明智得多。”
“最大的可能性是,凶手无意中发现被害人拿走了他的名片,而他一时没找到,所以只能又加了一张——三张名片是在同一个地方找到的吗?”
岳程的脑袋像被抽了一下。
“不是。”他答道,“元元的名片在钱包里,另外两张在化妆镜里。”
陆劲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他一定是碰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岳程不由自主地从桌边站了起来。
“这就要走吗?那这两个面包就给你打包吧。”陆劲立刻说。
岳程趁女服务员拿走面包的空儿,对陆劲说:“知道吗?其实那两个人都在现场,一个是报案人,另一个正巧路过,还差点跟报案人打起来。”
陆劲大吃一惊,随即又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这事还真有意思。”
4、两个嫌疑人
警方很快就对两名嫌疑人进行了询问。询问笔录当天下午就被送到了岳程的手里。
他发现,两人有不少共同点。
首先,两人都是本市人,都生于1985年,今年均为25岁。其次,两人的户籍地址都在案发现场附近,事实上,他们两人是住在兆丰巷的两头,沈崇文住在清水路,而韩齐住在洛神路。
关于名片,他们的解释几乎一模一样。两人犊诳诘,他们不知道名片是怎么到被害人手里去的,出于交际的目的,他们平时给过很多陌生人名片。
另外,两人也都坚称自己是当时恰好路过案发现场。
沈崇文称自己经常会工作至凌晨,一旦工作结束,无论多晚,他都会外出散步,并到两条街之外的24小时便利店购买一些食物带回家。但他说,他不是每天都会工作至凌晨,如果半夜散步,路线也不尽相同。同时,他也未必每次都会去同一家便利店购物,所以,他不能肯定他平时散步时是否有人注意过他,也不能肯定便利店的店员是否记得他。
他对警方说,案发当天,他为了设计一个软件,一直工作到凌晨两点三刻,当时他觉得头昏眼花,背部酸痛,于是就决定像往常一样到附近去散步。他先沿着清水路走,随后穿过兆丰巷,准备去另一边的洛神路逛一逛,“因为那里相对热闹一些,有不少通宵营业的酒吧和商店,当然也有便利店。”可是,当他路过兆丰巷时,突然觉得内急。这时候打道回府,他不情愿,因为散步还没尽兴,东西也还没买,可最近的厕所又在洛神路上,走过去怎么也得十分钟。当时他已经很急了,左右为难了一阵,他看见了附近的垃圾桶,于是决定就地解决。可是,他刚解开裤子,就看见一只伸出垃圾桶的手,他当时就吓得尿了裤子。接着,他几乎是不假丝诳邝地报了警。
关于为什么会跟韩齐发生纠纷,他的叙述是这样的——
“发现尸体后,我很害怕,既不敢看她,也不敢待在附近,于是我就跑到洛神路上去报警,因为那个垃圾桶离洛神路更近。报完警,我在洛神路的巷口等着,等了两分钟,我估计警察大概快来了,就又回到了垃圾桶旁边。我承认,我走路的时候确实低着头,没看前面——谁敢抬头啊,一抬头就看见那只手了。就在我快走到垃圾桶旁边的时候,迎面有个男人撞了上来,把我撞得眼冒金星。那人好像喝醉了,把什么东西弄在了我衣服上,粘糊糊的,脏得要命。我怀疑他吐了,可当时黑漆漆的,我也不敢肯定。本来我也不想计较,可我这件西装是女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价值六千块,他怎么也得赔我一点干洗费吧,可他连招呼不打就想走,我当然不肯。他说他没带钱,我就让他写欠条,他也不肯。我们就这么吵起来了,不过,幸亏警察到了,不然这亡命之徒很可能会对我动粗。”
韩齐的证词跟沈崇文有部分地方很吻合。
首先他也说,他之所以会路过现场,纯粹是出于巧合。他每天晚上都会在美发店工作至深夜才回家,随后,他会玩电脑游戏至凌晨。跟沈崇文不同的是,他没有半夜散步的习惯,平时他都是倒头就睡。可那天,他输了一场游戏,心情十分郁闷,于是就一口气喝了三罐啤酒,“喝完之后,我觉得头很痛,就想出去逛一圈,没想到就碰到了那个混蛋。”
他也说走路时,他没朝前看,因为他当时“头昏沉沉的,只想吐”。他还说,他只看见一个人影在他面前晃,等看清楚对方时,两人已经撞上了。但他说,是沈崇文撞的他。
“我好好在走路,他莫名其妙撞了上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叫了起来,说什么我吐在了他身上。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吐,我感觉我没吐,可当时我脑袋发昏,他这么说,我也搞不清他说得对不对。我本来也不想理他,可他非让我赔什么干洗费,还说他那件衣服值六千块。他以为我是傻瓜?他自己撞上来的,就算我真的吐在他身上,还不是他活该?再说我也没带钱。是,他是想让我拿东西押在他那儿,可我什么都没带,他还要写欠条,我凭什么给他写?”
从询问笔录看,两人最大的不同点是关于童岩的。
警方给沈崇文看了童岩的证件照,沈崇文称自己不认识她,也从没在任何地方看到过她,而且他还说:“即使她就在附近,我也不会注意她,因为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太老了。”他知道童岩的名字后,宣称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可韩齐却说,他见过这个女人,只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警方问他,会不会是在他的美发店,他说不可能,原因是她的发型太土,不可能是他们做的。警方给了他一点时间回忆,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说他想起来了,他记得他是在洛神路上看见童岩的,那是个一个多星期前。
“当时,她跟一个男人在洛神路上的静心咖啡馆门口打的,我正好也要打的,有辆车停在他们面前,我就冲过去抢先上了车。那个女人气不过,在车窗外朝我破口大骂。”
警方让他回忆那个男人的长相,他说:“有点像昨晚那个想讹我的混蛋,也穿着一件西装。”警方不知道他这么说,是否只是出于报复。
警方问沈崇文是否认识韩齐。他坚决否认在昨晚之前曾经见过韩齐。他还说,他从没去过静心咖啡馆,也没跟任何人在静心咖啡馆门口打过的。而且,他再次强调他看不上童岩,“即使我要瞒着女朋友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也不会选择她,她太老了。”
岳程比较了两人的询问笔录,一时难以辨别两人中谁在说谎,于是,他决定先从两人的工作单位开始查起。
调查在两天之后有了结果。
沈崇文的上司向警察证实,沈崇文在公司的确承担着相当繁重的工作。“他是设计小组的组长,他必须负责所有组员的工作进度和设计质量,如果哪个组员的工作进度落下了,或者设计的程序不合格,他还必须协助完成,有时候还得重做。最近,我们刚接到一家大公司的订单,全公司都在赶工,所以,工作到凌晨是非常平常的事。”
这位上司也知道沈崇文有外出散步的习惯。
“他总是下午三点出门,大约半小时后回来。回来的时候,总会带些吃的分给同事。我们这儿工作压力大,大家平时都绷得很紧,所以适当的放松也是需要的。”
谈到沈崇文的私生活,这位上司显得颇为谨慎。
“他有个女朋友,已经谈了两年了,我们都见过,长得挺秀气的,听说他们明年春节就要结婚了。我没听说过他有其他的女朋友。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老实稳重的人。”
然而,一位同事的说法却跟这位上司有出入。
“他呀,外表正经,其实骨子里跟别人差不多。他会盯着辣妹的艳照流口水,也会在网上找陌生女人聊天。他跟我一样,我们都觉得还是上网找女人更好。大家只要你情我愿就行了,不用付钱。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试过。”那位同事的口吻分明带着怀疑。
岳程也觉得,沈崇文可能真的做过。但这一点,除非抓到证据,否则他是肯定不会承认的,于是警方扣留了他的电脑。很快警方发现,他在案发当天大概凌晨五点左右的时候,删除了家用电脑上的部分信息,而在早晨九点左右,他又删除了公司电脑上的一些东西。岳程立即请电脑专家协助恢复数据。
另一方面,对韩齐的调查也有了初步结果。
美发店的老板和员工证实,韩齐的确每晚都会工作到十点左右才回家,但有一天例外,那就是星期四。这一天是他的休息日,他不用去上班。很凑巧,案发当天正是周四,那天他也的确没来上班。这显然跟他的笔录不符。
另外,他显然人缘不佳,不管是同事还是美发店老板都对他颇有微词。
“他脾气很坏,对人很刻薄。我们这里有个当学徒的女孩有一次无意中把他惯用的剪刀弄脏了,他不由分说就找了把刀,把女孩的上衣割破了,连内衣都露了出来。幸亏当时其他美发师把他拉开,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后来那个女孩第二天就走了。他在我们这里得罪了不少人。”
老板娘说的是实话。别的美发师普遍都对警方诉说了对韩齐的不满。大部分人的看法是:“他蛮不讲理,对谁都很粗暴,有点神经质,还很记仇,说他的坏话如果被他听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报复。”
老板娘还说:“如果不是他手艺好,有一批固定客人,我是不会留他的。”
关于他的私生活,大部分人知道得都很少,看来谁都跟他没有深交。大家只知道,他父母早就去世,他一个人生活。他似乎是没有异性朋友,也没看出他跟任何异性客人有特别的交往。
毫无疑问,两人在接受警方询问时,都在不同程度上撒了谎。
在岳程正踌躇应该把谁列为第一嫌疑人时,调查电话记录的丁剑有了新的发现。
“头儿,童岩的手机单子显示,她跟沈崇文通过电话,而且不是一次,是五次。最早的一次是在四个月前。这五次电话,时间都是在下午三点至三点半之间。看来,他是利用外出散步的机会给被害人打的电话。”
丁剑刚刚报告完,鉴证科又传来了一条消息。沈崇文那件高级西装上的污渍不是呕吐物,其中也不含酒精,而是一种混有酱油的液体。据鉴证科判断,那应该是某种家常小菜的残留汁水,因为液体中含有少量猪油成分,所以很可能是红烧肉。
韩齐当然不可能带着一碗红烧肉到处跑,所以红烧肉的汁水一定来自抛尸地点——垃圾桶。岳程想,要么这是韩齐撞到沈崇文后留下的,要么就是沈崇文自己进过垃圾桶。
可惜的是,要想知道韩齐有没有进过垃圾桶,他的衣服上有没有沾有酱汁,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他对警方说,他觉得那天太晦气,当天回去后就把身上穿的所有衣服都烧了。警方也的确看见他家垃圾桶里有一堆黑灰。在了解了他的为人后,岳程觉得,他的行为既可以解释为想掩盖罪证,也可以解释为天生的神经质。
他觉得,相比之下,那五个下午三点的电话似乎更能说明问题。
5、识破谎言
起初,沈崇文跟之前一样,死不承认自己认识童岩,直到警方出示电话记录单,他才泄了气,承认他确实跟童岩有过交往。但他说,他并不知道她的真名,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只知道她的网名叫“寂寞水莲”,在一家国营商店当出纳。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岳程问他。
沈崇文低头看着地板答道:“我是在一个名叫数学教师的论坛上认识她的。她在那里有点名气,因为她经常帮人解答数学题,她的帖子里有她的QQ号,我看她挺聪明的,就加她了。后来我们开始在网上聊天,聊着聊着就熟了,我看她不是保守的人,就约她出来了。”
按照沈崇文的说法,他们之间只是“一夜情”的关系。到目前为止,一共只约会了两次,一次在宾馆,一次在他家。他们之间不存在金钱关系,他从没给过她钱,她也从没提出过这方面的要求,她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在达到制高点时,掐住她的脖子,给她两个耳光。沈崇文坦言,这就是他“愿意跟这个老女人约会的原因”。
“工作压力太大了,我没办法,总想找点刺激。我的女朋友不喜欢这样,所以,我就只能在网上找,我承认我是有点变态。”沈崇文羞愧地说。
岳程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两条关于被害人的重要信息。第一,童岩有特殊的性癖好;第二,童岩懂得上网,在数学方面还有特长。相比之下,第二条信息更让他感到意外,因为就在尸体被发现后没多久,他就带人去过被害人的住处,但他们没在她的房间里找到电脑。
难道是凶手作案后去童岩家搬走了电脑?时间上似乎不太可能。当时他们两人都在警方的监管下,而等他们获准离开时,警方已经到过童岩家,他根本来不及搬电脑。
那电脑是什么时候被拿走的?
等等,童岩的包。
在现场发现的那个手提包比普通女式手提包大,而且很方正。现在想起来,它很像是个电脑包。手提电脑的一个特点就是方便携带。凶手可以说“我帮你重装下系统”或“我给你装个免费软件”,随便什么理由,只要是免费的,按照陆劲的分析,吝啬的童岩都会答应的,她会很高兴约会时带上电脑。何况,提出要求的可能……还是一个软件工程师。
反过来说,如果凶手一定要毁掉电脑,那说明电脑上肯定藏有重要证据。凶手一定常跟童岩聊天。不过,看来这条线索又断了,即使是电脑专家,对一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电脑恐怕也无能为力。
“那你的名片到底是怎么到她手里的?”岳程又问。
这一次,沈崇文改变了说法。
“认识后不久。她向我要名片,我就给她了。”
“那么,案发当天,你怎么会在现场附近?”
这个例行公事的问题让沈崇文沉默了良久。
最后他说,是童岩发短信叫他去的。他们上次分手后,约好那天联系,因为每个月的那几天,他女朋友都会到外地去出差。那天白天,她曾经发过短信给他,说晚点跟他联系。沈崇文说,他也没想到她会那么晚约他出来。
“我是八点半左右收到她的短信的,她约我凌晨三点在洛神路的静心咖啡馆门口见面。我早到了一会儿,我怎么会想到,会在垃圾桶里看见她!”
可是,当警方要求看那条短信时,他却说那条短信已经被他删除了,理由是他怕被女朋友看见。
他的话到底有多大的可信度,岳程无法判断。
他想,他还是去另一间办公室看看韩齐吧。
跟沈崇文的垂头丧气不同,韩齐对于警方的第二次询问态度极为激烈,简直可以说是暴跳如雷。
“妈的!怎么样?!我那天是休息又怎么样?我说我在家睡觉,你们又要问我,我跟谁一起睡,跟几个人一起睡!几点睡的!为了省事,我当然说我在上班!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那个女人死了关我屁事!关我屁事!谁杀了她,你们找谁去!我他妈的没工夫管这种屁事!”
他说话时,怒目圆睁,衣服敞开着,好像随时要向询问他的警察扑过去。
岳程倒是不怕他会干出什么事来,因为这是在警察局,他只要稍微动一动,就得被拘留。但如果每次询问,他都这么胡说八道,一百个不跟你配合,而你又一时没法抓住他的把柄,倒也是件麻烦事。
他想了想,决定先震住对方再说。
“韩齐,不要大呼小叫,别说你可能杀了人,就算你没杀人,你也没资格叫,因为你是嫌疑人,接受调查理所应当。再说我们有的是方法让你安静下来,要不要给你戴上手铐,送你到看守所去想想清楚?”他一边说,一边随手将一叠文件丢在桌上。
韩齐瞪着他,沉默了两秒钟,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关系,我们的调查才开始,有的是时间。那个垃圾桶,不是什么案发现场,而是抛尸地点。所以今天下午,我会申请搜查令。”
韩齐微微昂起头,轻蔑地看着他。
“我们会搜查你的住处。希望不会在那里发现什么。”岳程道。
韩齐突然嘿嘿笑了起来。“那么,别忘记带那个玩意儿。”
“什么?”
“发光氨。”
“你倒挺在行。”
“只要什么地方曾经有人流过血,用了那玩意儿就能找出来——我常看电视。”韩齐说话时,舌头刮着齿缝说道,听上去轻声轻气的。
他可真像个变态杀人狂。岳程想。
“谢谢你,我会提醒鉴证科。”
“希望你们有收获。”韩齐声音很柔和,但转眼之间,又变得异常尖锐,“不过如果查到的是猫猫狗狗的血迹,我就帮不了你们了。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
岳程等他笑完才开口:“韩齐,今天上午,心理专家给我打过电话。他认为,该案的凶手有很严重的心理变态倾向,年龄可能在20岁至30岁之间,独自一个人生活,智商很高,能熟练掌握技术性的工作,但不擅长跟人沟通,人际关系差。”他停顿了一下,“我会约时间让他跟你见面,我想,等你们谈过之后,他会交给我一份令我满意的分析报告。”
他说完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没听到拍桌子骂人的声音。韩齐并不是个笨蛋。
当天下午,岳程带队第二次来到童岩的住处。这一次,他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了“数学”上。自从得知童岩有数学方面的特长后,他就特别想重新回到这间屋子。或许童岩的特长能引出新的线索呢?
他首先又翻了一遍童岩的抽屉,还是上次的那些东西:明信片、便笺簿、文具剪刀、固体胶水、图钉、书签、鸡眼药膏、绑发带、发卡、指甲钳,等等。从抽屉的凌乱程度可以看出,童岩是个缺乏条理的人。岳程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拥有速算的技能。听沈崇文的描述,她似乎不仅仅只是会计算,还擅长解答数学难题。
为了更好地了解她在这方面的水准,在来她家之前,岳程已经命令下属登陆了那个所谓的“数学教师论坛”。他们找到了“寂寞水莲”发的帖子,果然如沈崇文所说,她在那里人气颇旺。很多人在她的帖子后面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请她帮忙解析数学难题,看得出来其中有不少是中小学生,不过,岳程想,也许更多的人会直接加她的QQ,因为她的QQ号就在她的帖子里——可惜她的电脑已经不知所踪。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到目前为止,似乎所有的线索都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是的,看起来,他是有两个嫌疑人,但他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杀了人。现在就等搜查他们住处的结果了,但他隐隐觉得,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从韩齐嚣张的态度看,他的房间里应该曾经死过小猫小狗,但一定没死过人;而沈崇文呢,他显然更怕事情被他女朋友知道。
“好好好,不过希望你们今天或明天就去,因为后天我女朋友就回来了,我可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我从来没想过要跟她分手。”沈崇文一边说,还一边拿出了家里的钥匙,请求他们立刻就去。如果他真的在那里杀过人,怎么都不可能如此积极吧。
因此,搜查两人的住处很可能空手而归。
就在他来童岩家之前,丁剑还带来了一个目击证人。那个女人证实,那天晚上八点左右被害人正和一名男子穿过兆丰巷,可是当警方把两名嫌疑人的照片拿给她看时,她却说她根本没看到那个男人的长相,只注意到被害人的长相。
所以现在,他只能期望能从童岩的住处找到些新的线索了,不然,他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难道真的需要加强审讯力度才能有突破?当然,也许这真的会起点作用,但这不是他喜欢的方式。他的逻辑老师就曾经对他说过,逼供是最无能的表现。所以,他还是希望能用证据说话。
童岩的房间很简陋,在这里,除了挂在墙上的日历之外,几乎每件东西都是旧的,旧的家具,旧的衣服,旧的搪瓷茶杯,旧的毛巾,旧的梳子。
书桌的角落里放着几本书,他上次来的时候没有注意。这次他才意识到,这几本书可能跟童岩的生活息息相关——它们都跟数学有关。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了翻,从里面掉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几组数字。每组数字都是四个,按照正方形方式排列,上面两个,下面两个,在每组数字的后面,都有一个算式。
他又拿起另外一本,那是一本关于扑克牌游戏的书,书里面有个折角。岳程翻到那一页,他惊讶地发现,书上的某组数字,跟刚刚那张纸上的数字一模一样,而这组数字后面紧跟的算式也跟纸片上写的完全相同。这是怎么回事?他翻到书的前页,发现这一章的题目叫做《24点游戏》,原来这就是计算24点的算式。
看起来,童岩似乎非常喜欢这种游戏,还为此做过不少研究。
书就在她的书桌上,是不是表明,这是她出事前经常看的书?
他们调查过童岩的生活圈子,她没什么朋友,父母也不在身边。她唯一的爱好,似乎就是上网做算术。她想用解答数学题来提升自信。那似乎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而数学教师论坛,是她常去的地方。
岳程突然想起,“寂寞水莲”曾经在那个论坛上发过关于24点游戏的帖子,可是响应的人并不多。
他记得心理专家看过现场照片后曾经说过,对凶手来说,她纯粹是他的猎物,因此,他不会把她当人看,他跟她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折磨她,然后杀死她。
假如她是他的猎物,那这个人可能早就盯上她了。假如他发现了她的这个爱好,他会怎么做?当然是投其所好,因为这样很容易跟她建立某种特殊的联系。
一个寂寞的女人,一旦碰到一个志趣相投的男人,会怎么样?对,她会马上投降。她年华已逝,脆弱,缺乏魅力,所以,她会深感要找到一个像他这样跟她“谈得来”的人很难。因为担心失去他,她会对他言听计从。他一定在她去赴约前,让她销毁了关于他的一切证据。
不过,雁过留声,他再怎么狡猾,也总会留下痕迹。可是到哪儿去找呢?
滴铃铃,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惊讶地发现,那是童岩书桌上的固定电话在叫唤。他拿起了电话。
“喂,是童小姐吗?”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不在。你是谁?”
“她不在?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到哪儿去了,我从前天就打她的手机,她怎么一直关机?”对方很急,但他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下来问道,“你是谁?”
岳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警察?!”对方非常吃惊。
“你是她的朋友?”
“是,是的。其实,也不算朋友,不过有时候会有业务往来……”
“我们见个面吧。”岳程道。
他约这个男人立刻来警察局见面。对方似乎一开始想拒绝,但嗫嚅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同意了。
半小时后,岳程见到了电话里的这个男人,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童岩的事显然让他非常不安。
“我真没想到,我真没想到,我真没想到……”他一个劲地说。
“你跟童岩是什么关系?”岳程打断了他的唠叨。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偶尔有点业务往来。”
“什么业务?”
那个男人一脸苦相,好像是在慨叹自己交了霉运,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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